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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男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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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林子想了一会小萍，心痛了好一会。他又想起了第一个客人，王星怡忧伤的眼神定格在他的脑海，没想到心间悄然涌上一缕伤感。林子发现不对劲，怎么会无端想一个陌生的少妇，赶紧收住心绪，不再想王星怡。可是过了一会，王星怡瘦小的身影又出现在林子的脑海里。
吃过早饭，林子八点半就去等王星怡了。有几个客人坐上了车，林子都婉言拒绝了。一个客人很不高兴，口口声声要投诉林子拒载。林子连连道歉，客人才作罢。
九点，王星怡准时出现。王星怡的精神好多了，只是眼睛里的哀愁却更加明显了。与王星怡眼神相碰的时候，林子的心上似被一根细针扎了一下。他们都没说话，她上了车，他就开始上路。到了医院门口，少妇下了车，没掏钱给林子，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林子停车。林子放好车，他们就并肩走进了医院。
等着做胃镜的病人不少，林子和王星怡坐在长椅上排队。王星怡有些紧张，脸上冰冷得没有一丝表情。林子知道王星怡害怕查出大病来，就搜肠刮肚，把所知道的笑话都讲给王星怡听，直到王星怡脸上的肌肉松弛了，有了笑容，林子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医生叫到王星怡的名字时，她的身子晃了一下。林子看到了，一股怜香惜玉之情涌上心头。
林子说，别怕，有我呢！
林子牵着王星怡的手，陪着她走进了胃镜观察室。
医生让王星怡把裤子脱了，然后躲在床上。王星怡有些害羞，林子把脸别到了一边。其实林子是第一次看到做胃镜，医生把一根很长的管子从病人的肛门插进去，直至到达病人的胃里。做胃镜很痛，王星怡脸上的汗珠止不住地滚下来，她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眼泪滚出了眼角。林子不忍心看到王星怡咬自己，撸起袖子，把右胳膊伸了过去。实在太痛了，王星怡也顾不了这么多，真的一口咬在了林子的胳膊上。随着管子越往里插，疼痛就在加重，林子也钻心的疼。十五分钟后，检察终于结束了，王星怡还咬住林子的胳膊不放。林子也没吱声，让她继续咬着。过了一会，王星怡才缓了过来，松开了林子的胳膊。
王星怡说，对不起！
林子说，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医生说，你可真幸福，有这样一个好的丈夫陪着你，有好多病人都是一个人来的，痛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林子和王星怡的脸都红了，也没有解释，他们知道越解释越麻烦。王星怡已经二十六岁了，虽然长年生病，靠药物保存生命，可是天生丽质，一点都不显老，看上去最多二十岁，难怪医生有如此一说。
诊断结果出来了，没大问题，只是慢性胃炎。
林子把王星怡送了回去，下车的时候，王星怡递了五十块钱给林子……
第一章 夜难眠
凌晨四点左右，林子突然停止了讲述，双手抱住头，一脸的痛苦状，大颗的汗水从发间滚下来。
江瑶说，你怎么啦？
林子说，我的头好痛，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好痛！
江瑶把林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抚摸着林子的短发，轻声地安慰，神情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江叔和方姨急得团团转，生怕林子出现异常现象，影响了病情。何飞看到江瑶对林子疼爱有佳，心里酸溜溜的。其实何飞心里依然爱着江瑶，但是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江瑶已经属于林子，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何飞不想看到江瑶和林子亲昵的样子，赶紧掏手机打电话，叫一个朋友开来一辆车，迅速把林子连夜送进医院。值班医生正好是当初负责林子治疗的那个眼镜医生。医生检查后告诉他们，林子的反应十分正常，就像一条刚被疏通的水沟，水流突然又被堵上了，会出现一些回流现象，头痛、恐惧，甚至还会出现幻觉。不过，林子的恢复情况很好，只要再过些日子，林子就能逐渐地恢复全部的记忆了。这下他们心头的石头才落了地。只是医生有些不解，他想知道激发林子的记忆快速苏醒的真正原因，江瑶就指着何飞说是他是大功臣。得知是何飞误打误撞，一棒子打醒了林子，医生护士吃惊之余禁不住抿着嘴笑了。何飞羞愧难当，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下去。
林子需要留在医院观察一晚，江瑶在医院陪床。
林子恢复记忆后，异常兴奋，恨不得一口气把所知道的全部事都告诉大家，他一讲就是七个多小时。林子口干舌燥，疲惫不堪，一脸的倦容，眼皮早就撑不住了，倒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江瑶坐在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双手握着林子的左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摩挲着，眼里溢满了母爱。林子睡得很香，恬静得似一个可爱的孩子。
江瑶也很累，从家里到医院的车上，她一直把林子抱在怀里，一边安慰林子，一边还得为他擦汗，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江瑶瞌睡下了，却难于入眠。江瑶在为她和林子的未来担忧，同时也在寻找一个出口，可以逃避开她和林子的未来。江瑶的心里矛盾极了，要是林子不恢复记忆，也许他就永远都属于她一个人，他就像现在这样乖乖地躺在自己的面前。要是真能这样，江瑶哪怕照顾他一生一世都心甘情愿。人有自私的一面，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自私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江瑶做不到，她的理智战胜了自私，她不能让林子永远是一个病人，为了她就放弃一切，放弃过去。
林子的记忆开始恢复了，江瑶是最高兴的一个。万事开头难，林子已经顺利闯过了第一道关卡，记忆的大门已然打开，只要假以时日，他的身世就会云开见明月，他再也不用生活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那么无助，那么没有方向。林子的过去时刻牵动着江瑶的心，林子讲到高兴处，江瑶为之心喜，林子讲到伤心处，江瑶为之落泪，仿佛林子的过去就是江瑶的过去。只是林子的过去给江瑶设置了太多的悬念，江瑶就像被关在一个迷宫里，她根本就不知道前面的路要怎么走，不知道前行会有多少的困难在等待着她。然而，这一切又都是无法拒绝，也逃避不了的。它们无情地把江瑶推到薄冰之上，令江瑶时刻惴惴不安，惊惶失措。
不是江瑶嫌弃林子是一个农民出身，嫌弃他长相平平，林子的言行举止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有着良好内心修养的男子，善良、坚强，有责任心，江瑶渴望得到的正是他这样的人生伴侣，她已经被林子彻底征服了。正因为这样，江瑶才会放弃相爱多年的何飞，在极短的时间就爱上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冤家，爱得无可救药、难于自拔，愿心苦情愿跟着林子相依为命一辈子。只是，林子既爱又恨的小萍、对林子痴心不改的施晴，还有那个神秘的王星怡，在没有确实地知道她们和林子的结局的时候，对于江瑶来说，她们都似三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炸开花，摧毁了江瑶的所有梦想，甚至改写江瑶的整个人生。江瑶害怕林子总有一天会离开她，无论他选择回到谁的身边，江瑶的世界都会毁于一旦，支离破碎。越想心越乱，越想越难于自拔，江瑶心里一酸，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泪珠顺着脸颊淌到了林子的手上。此时梦中的林子也许正在和小萍卿卿我我，或者和施晴捉蝴蝶呢，他岂会知道，一个痴情的女孩正在黑夜里为他落泪到天明。
江叔和方姨躺在床上也难于合眼，他们在为自己的掌上明珠焦虑。尽管江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写在脸上，自始至终压抑着自己的恐慌，镇定自若地接受着一切的未知，一切的恐惧。知女莫如父母，他们岂会不懂得女儿的心思。他们为了她和林子伤了不少脑筋，做了许多事，女儿如此坚强，正是为了不让他们再为她焦心劳神，再怎么紧张，她都面带微笑。女儿长大了，孝顺了。既然女儿都开始为他们考虑了，为了让女儿能够得到幸福，做父母的岂能坐视不管。于是，夫妻俩之间进行了一场看似平静，实则煞费苦心的对话。
方姨说，没想到林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子！
江叔说，人不可貌相。林子长得不咋样，性情柔中有刚、善解人意，挺讨女孩子喜欢的。有责任心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这一点林子表现得非常出色。
方姨说，要不是这样，女儿岂会为他丢魂落魄。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林子永远留在江瑶身边，否则女儿的心会碎的！
江叔说，我分析了一下林子的过去，林子是一个痴情之人。按时间推算，小萍下个月就毕业了，她可是女儿最大的情敌。林子和小萍是初恋，再加上几经波折，感情基础扎实，牢不可破。何况小萍就在腾都，要是她原谅了林子，女儿就必定会失败。
方姨说，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女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还怕比不过一个乡下丫头！
江叔说，感情可不是以貌和才论输赢的。要是这样，林子不早输给何飞了吗？
方姨说，别给我讲大道理，继续你的分析。
江叔说，农村结婚都比较早，施晴现在快二十了，应该找好了婆家，我们就可以排除她了。至于王星怡，在没有弄清她和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难于琢磨，不好把握。
方姨说，按年龄判断，她应该比林子大，林子不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人吧！
江叔说，现在正在流行姐弟恋！
方姨说，那都是歪风邪气，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
江叔说，老婆，你有主意了？
方姨说，明天我去找小萍淡淡！
江叔说，这样做不好吧！
方姨说，有什么不好，我们现在的共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女儿得到幸福！要是瑶儿知道了，她是会体谅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江叔说，你可不能做得太过分！
方姨说，只要小萍愿意放弃林子，我当然不会为难她。
江叔说，要是她不肯呢？
方姨说，我只好找我的老同学了！
江叔说，廖校长？
方姨说，万不得已我不会找他的！
第二章 死也要牵你的手
身在医院的江瑶当然不知道父母在为她策划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计划，她的心思全都在林子的身上，直到天亮了，都没合上双眼，生怕醒后就林子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林子身心疲惫，直至上午十点才醒过来。看到江瑶眼圈黑黑的，像一个可怜的小熊猫，林子生出无限怜爱之情。林子捧起江瑶憔悴的脸，在她苍白唇上留下了深情的一个吻。林子把江瑶紧紧地揽入怀中。江瑶的眼泪又嗖嗖掉了下来，她不愿让林子看到，把头贴在林子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静静地享受着林子的温柔，还有林子炽热的心跳。
医生又给林子做了一次脑电图，确诊无碍，林子和江瑶离开了医院。
外面阳光明媚，街头一片繁忙。这是一个平凡的早晨，眼前的一切也只是都市普通的繁忙景象。对于刚刚恢复部分记忆的林子来说，它却有着不同的意义。因为从这天开始，林子已不再是一个只有十岁左右智力的大孩子，而是一个懂得爱懂得恨的十八岁的成人了。林子现在的实际年龄是二十二岁，说明林子已经出来打工四年了。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而对于一个发展中的城市来说，足可以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市变了，林子也变了，只是因为失忆，他依然停留在四年前的记忆当中。所以眼前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同样能够给予林子太多的新奇感觉。林子喜欢新的环境，他的心情舒畅，牵着江瑶的手漫步街头。江瑶也被林子的情绪感染了，顾不上被晒黑的后果，任由热烈的阳光亲吻雪白的皮肤，尽情的享受夏日早晨的阳光。他们手牵着手，幸福地走在耀眼的阳光下，一点都不觉得灼热。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热乎乎的直冒汗水，他们没有松开手，依然牵在一起。手心的汗水迅速溶和在一起，聚少成多，一颗一颗从指间顺序滑落到炽热的马路上，摔成几瓣，瞬间就火热的大地吞噬了。江瑶看到了这残酷的一幕，仿佛从中参悟到了什么，心头一震，心情变得伤感起来，清澈的眸中不自觉地荡起哀伤的涟漪。林子是一个很好的猎手，迅速地发现了江瑶的变化，用力地捏了一下江瑶的手。
林子说，我急着找回记忆，只是想完成当初的承诺。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江瑶说，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今生今世是你的，来生来世还是你的！
林子说，科学家分析论证有这样一个报告，女人的寿命一般比男人要长。你比我小一岁零七个月，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好吗？
江瑶说，我们死也要手牵手！
林子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江瑶说，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在这个被安妮宝贝称为告别的时代，国家与国家、公司与公司之间的诚信程度越来越令人担忧，已经到了非用法律手段强制执行的程度，甚至还有许多根本无法兑现，何况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承诺。一个人说的话，特别是恋人之间的话，有许多都是在特定的环境和特定的心态下才会说出来的，它们似飘渺的烟雾，风一起就可能烟消云散。男人总是多变的，女人则不同，她会守着心爱的男人的一句话过一辈子。
这些江瑶都懂，但是林子的承诺还是深深地打动了她，眼泪在眼内慢慢流转。江瑶说不清楚为什么当初会放弃门当户对的何飞，选择林子这样一个打工仔，但是她知道她走不出林子的目光，准确地说她不曾突围过，而是径直走进了林子的世界。江瑶外柔内刚，从不轻易断眼泪，遇到了林子，她总会被他打动，有时只是因为林子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她都会高兴或不高兴好几天。江瑶矛盾过，害怕这样的存在，害怕失去自我。当初都是别的男孩以江瑶为中心，现如今却完全相反，林子成了她存在的中心，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江瑶知道，她遇到了生命中的克星。
其实林子对江瑶的承诺越重，江瑶的心越痛。江瑶并非怀疑林子所说的话的可信程度，她知道林子对她的爱是真诚而圣洁的。现在已经知道曾经有三个女孩跟林子发生过情感上的碰撞，林子也许对其中的某一个，或者全部都有过类似的承诺。江瑶并没有因此埋怨林子，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既然选择了爱他，就必须接受他的一切。令江瑶焦躁不安的是林子恢复记忆后，他势必落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他到底会选择扛住一切的承诺，还是放弃对某人的承诺，去完成对另一人的承诺。如果林子曾经做出过诸如对自己的承诺，到了那个时候，林子就可能因此离开江瑶。推动了林子就等于杀死了江瑶，她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却还是希望林子说话算话，勇敢地面对自己立下的誓言，对别的女孩、别的人负责到底，因为江瑶爱上的正是林子的敢说敢做。只是江瑶始终坚信明天会更美好，现在却连明天是怎样的都不敢去幻想，只希望能够把握住和林子共同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江瑶不知道林子离开了她以后，自己会做出怎样的傻事来，也许她会选择死，也只有死才是最彻底的解脱。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江瑶上班的地方。面对直刺高空的大楼，他们站住了。
林子说，你去上班，我在外头等你！
江瑶说，我已经请了假，今天就陪你！
林子说，你为了耽误了不少工作，老板该对你有意见了。
江瑶说，他要炒了我随他便，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放弃！
林子说，我也一样！
江瑶说，真的？
林子说，要不要拉钩？
江瑶说，要！
他们果真当街伸出手指，紧紧地钩在一起，他们脸上的笑和天上的太阳一样灿烂。
林子说，我肚子饿了！
江瑶说，我都忘记了，我们就早饭中饭一起吃吧！
林子说，老地方？
江瑶说，六合豆浆！
六合豆浆店就在江瑶他们公司附近，往常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子去接江瑶，然后到这里来吃快餐。他们都喜欢这里的恬静和舒适。饭后，林子让江瑶给江叔和方姨各打了一个电话，向他们报个平安。方姨让他俩早点回家，江瑶说想陪林子散散心，晚饭回家吃。林子很赞同江瑶的提议，会意地笑了。
林子说，我要去看看秦红军和杨彪。
江瑶说，医学院？
林子说，你陪我一起去，今天你属于我！
江瑶说，永远都是你的！
第三章 你是我的乖宝宝
打的来到了腾都医学院，林子站在门口打量了好一会，才走向传达室。曾经这个地方是林子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能够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不知现在他的两个哥们一切可好。接待林子和江瑶的是一个瘦个子门卫，林子并不认识他，他当然也不认识他们。
林子说，秦红军和杨彪在吗？
门卫说，没有这两个人。
林子说，以前就在这里！
门卫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子说，应该是三年前了，差不多四年了。
门卫说，我们都换了好几茬了，他们可是我们的老前辈了，没听说过。
林子说，你们现在几个人？
门卫说，三个！
林子说，其他两个认不认识他们？
门卫说，我是最老的一个，我都不知道，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林子本想找到秦红军和杨彪，在他们的帮助下顺藤摸瓜，好让病情恢复得快一些。这下可好，两个人都不在这里干了，也不知道漂流到哪里去了。看看车来车往，行人走来走去的大街，一切都那么的和协和平静，可是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很美的世界，却是最动荡不安的时代。像秦红军和杨彪这样的人，跟河里的浮萍差不多，随时都会被激流冲走。线索一下子断了，林子有些失落。
江瑶说，别灰心，我们去找小萍吧！
林子说，不行！
江瑶说，只要对你的病有好处，我们就应该去试试。
林子说，在她毕业之前，我不想让她见到我。
江瑶说，这事听我的，好吗？
江瑶也不等林子回话，拉着林子就往学校里走。林子没有反对，江瑶反而心里不好受。在这一刻，江瑶有些怀疑林子对自己的承诺。在一片树林前，林子站住了，江瑶使劲拖，他也不走。林子出神地望着树林那头的楼房，江瑶估计林子想起什么来了，就不再强迫他了，也望着树林那头。林子真的记起了一些事情。
林子说，这片树林里留下了我的许多足迹。我对别人的恩情装不住，一定要寻找机会尽快还上，否则我会心神不宁，羞于见人。我就每天教秦红军和杨彪几招功夫，以此报答他们对我的帮助。哪怕白天拉人再累，我坚持不懈。我知道有些恩情是还不清的，但是我这样做了，起码心里会稍微平静一些，晚上睡觉也安生一些。
林子说，后来我没有在传达室住了，遇上不开心的事的时候，想小萍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站一会。虽然这座楼房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因为小萍住在里边，只要看它几眼，心情就会平静许多。记得有一次，我的心情坏透了，都深夜三点了，天空飘着小雨，我跑来这里，一站在这里两个多小时。衣服都湿透了，身子冻坏了，心情却好了。
林子提到了小萍，江瑶的心紧抽了一下，然后就开始隐隐作痛。江瑶没有打断林子的思路，让他尽情的说下去。
林子说，我见过一次小萍。她和一个女同学去上街，坐的就是我的三轮车。大学生出门总是眼神向上看的，哪会在意我们这些三轮，所以小萍没认出是我。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既高兴又羞愧。我的头一直低着，回避着她的目光。上车之后，小萍还是看出是我。是啊，她怎会看不了来呢，我化成灰她都认得，我欠她的太多了，我是她的冤家呀！小萍也没吱声，只是不说话，同学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不理人家。把她们送到目的地后，我没收钱，掉头就走了。女同学偷着乐，以为我脑子有病，连车钱也不要就走了。小萍还是没有说话，看着我走出了好远才进商场的。
林子发现江瑶的眼神极其复杂，双眼似一对时明时暗的灯，神情也不对劲。
林子说，怎么啦？
江瑶说，我在听你说呢！
林子说，我知道你不愿听我说别的女孩，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江瑶说，不行，我要知道你所有的过去，包括你的爱情。
林子说，你不吃醋？
江瑶说，会！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离开我的。
这句话才说出口，江瑶就觉得十分勉强。其实她一点把握都没有，她说这句也只是用来自我安慰。现如今，除了自我安慰之外，江瑶找不到任何更好的办法，化解心中的无奈。江瑶总得做点什么，否则无法掩饰自己的心伤。江瑶掏出了手机，把朋友的号码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拨下了母亲的电话号码。
江瑶说：老妈，你在哪？
江瑶说，医学院？我和林子也在。
江瑶说，你到医学院干吗？看望廖叔叔。
江瑶说，我们没去找小萍，林子来找他的两个朋友，可是他们都不知去向了。
江瑶说，好呀，我们在门口等你！
江瑶说，林子，我们去等我妈吧！
林子说，方姨在医院有熟人？
江瑶说，校长是我妈的大学同学，还是我妈的追求者！
林子说，哦！
江瑶说，有事吗？
林子说，没事！
江瑶说，小萍要毕业了，她的事需要帮忙可以找廖叔叔。
林子说，不用！
江瑶说，跟我见外？
林子说，没有，小萍不习惯求人！
江瑶说，人是会变的！
林子说，是呀，我也变了，只是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江瑶说，你对她的爱呢？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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