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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男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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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恶妇：
现偷走你的鱼，算是对你的恶行的惩治，希望你好好对待你的公婆，否则我们还会再来的你的！
侠 客
四个人连夜用自行车把鱼驮到了县城。他们左问右问，找到了农贸市场。林子跟母亲到县城看过病，知道有个农贸市场是专门进行蔬菜交易的。他们随便找了一个空地，把鱼倒在一张塑料布上。鱼儿好多都还活蹦乱跳的，就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他们哪会做生意，也不懂得吆喝，再加上急着出手，根本不过称，一条一块钱。一条鲤鱼至少都有一斤多，肚子两边泛着淡红色，喜人得很。赶早市的城里人哪看到过这么便宜的鱼，一下子就将他们四人围得水泄不通，你一条，他三条，都抢着买。林子和江华负责收钱，侯银宝和马亮负责盯着，别让人给偷了。最后总共卖得四十三块钱。那时的钱金贵，四十三块抵得现在的四、五百块呢。林子他老爸干了二十几年煤矿工人，天天光着膀子在黑洞里挖煤，累死累活一月也只有拿这么多。四个人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有十块、五块、二块的，最多的是一块的。他们一人分了几张，反复数了好几遍。
正要回家，一个戴着大檐帽的女税务员找他们收税。他们四人学过纳税的常识，懂得做生意要交税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这是他们劫富济贫的血汗钱，哪舍不得给。税务员就拽住他们不准人，他们就和她争扯起来。买菜卖菜的人忽地就围了过来看热闹。几个卖鱼的都恨这几个毛头小子乱搞，抢了他们的生意，看到这番情景，都兴灾乐祸，站在一旁冷眼看好戏。一个刚刚买过林子他们鱼的老师，看到他们胸前别着的校徽，估摸着几个同学肯定急着用钱，就过来劝他们。他们也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发现他们的鱼来路不明，只好慢腾腾一张一张点了三块钱交给税务员。他们怏怏地离开了农贸市场。不过，四十块也少了，他们很快又高兴起来。他们找到粮食站，花三十块买了四十斤大米，剩下的钱留给马亮买菜票。这样，马亮终于可以挨到收大春了。
整个事情办得人不知鬼不觉，既为两个老人出了恶气，也解决了马亮的燃眉之急。最重要的，他们觉得当了一回真正的侠客，干了一件劫富济贫的漂亮事，心情特别舒畅。侯银宝回了一趟家，打探了一下张翠凤的情况。张翠凤第二天发现鱼被偷了，火冒三丈，站在村口破口咒骂了整整三个小时。全村没一个人理她，不少人还觉得十分痛快。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没想到张翠凤风风火火到乡上派出所报了案，所长亲自出马，到侯村展开了大调查。所长找左邻右舍问情况，村民们说不知道。所长只好拿着那张林子留下的字条走了。听到惊动了派出所，林子他们确实有些害怕。林子经常派侯银宝回家打探消息，侯银宝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但是他怎么也不愿回家。林子没办法，只好作罢。所长查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林子他们平安无事，他们又活跃起来。侠客就应该来无影去无踪，岂能轻易让人捉住。
第九章 行侠闯祸
一个星期后，所长突然骑着摩托车来到学校，点明要找林子他们。校长也听说了侯村偷鱼的事。校长以为是四个同学干的，十分气愤。偷鱼给学校脸上抹黑是小事，要是影响了自己的提升可就太可恶了。现在县组织部和教育局正在考察他，准备提拔他到县第一中学任副校长。这个紧要关头，要是学校真冒出了几个小偷，偷鱼的就是林子他们这四个小王八蛋，那么他的前程就完蛋了。校长大声让一个老师把林子他们叫到教务处。校长倒了一杯茶水给所长，又给他点了一支烟。所长告诉校长，偷鱼的事跟四个同学没有关系，此次前来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校长拉长的脸这才变回了正常的长度，微笑也自然多了。四个人来了，所长想单独跟他们谈谈。既然不影响学校的声誉，也不会毁掉自己的前途，校长放心地走了。
关上门，所长严厉地说，你们还真能干，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是犯法的？
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就凭一张字条，神仙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现在被查觉了，四个人被吓呆了。他们合计过，要是有一天被查出来了，死活都不认账。除非到了无法推脱的地步，就主动承认。反正已经做了一回侠客了，坐牢已值。
林子说，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其他三个也应声和着。
所长拿出纸条摔在林子面前，说，这是不是你写的？
林子一口咬定，不是！
所长把他们行动的全过程像讲故事一样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这下真把林子他们震住了。看到事情被拆穿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红着脸都垂下了头。
所长说，同学们，诚实是最大的聪明！
林子马上说，是我带头干的。
江华说，不是他，是我！
侯银宝说，都不是他们，是我！
林子说，我是他们的师父，他们听我的！
马亮说，所长，你别抓他们，都是因为我，他们才这样做的。你就抓我一个人吧！马亮把双手伸到了所长面前。
所长笑了，摸着马亮的头说，你们不但心地善良，还非常讲义气，这很好。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都是好样的！你们都爱看香港录像片吧，知道为什么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到最后都被关起来吗？
四个人茫然地看着所长，都摇了摇头。
所长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做任何事都得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才算是合法的。如果我们做事都按自己的意愿来，有仇就报仇，有怨就报怨，那么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吗？
林子说，张翠凤虐待公婆难道不算犯法？
所长说，林子，你这问题问得好。我们国家的法律还不健全，许多的行为只能依靠道德来约束。
林子说，对坏人讲仁义道德，他们会听吗？
所长说，同学们，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制度都是逐步完善起来的。你们是祖国的未来，一定要相信我们国家是发展进步的，法律也会起来越健全的。到那时，这种虐待老人的行为肯定会受到法律治裁的。
四个人都点了点头。
所长说，你们走吧！
四个人以为要被抓去坐牢的，他们根本不相信所长会放他们走人，甚至没有一句太过强烈的指责。他们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所长又笑了，说，你们还小，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你们的前程。真要惩罚你们，我早就告诉了你们的家长和校长。
这件事让四个人感触很深。他们做错了事，犯了法，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这都缘于他们遇到了一个好所长。法大不绝于人情。所长的所作所为是真正的治病救人。所长包庇了他们，肯定会被领导的批评的。侠客就应当敢做敢当。他们来到派出所，希望承担一切的责任。
四个同学的到来，着实让所长高兴。在学校时，他们虽然心里承认犯了错，却绝口不认错。所长离开学校后，就时刻盼着他们来主动认错。所长确实没有看走眼，就在第二天，四个同学就来了。看到他们知错能改，所长高兴得哼起了沙家浜。所长并没有受到处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派出所只有他一个人，就他说了算。
其实，都是江华惹的祸。偷鱼一事让江华有些飘飘然，一高兴就告诉了他的好朋友。他不经人事，还不懂得他的好朋友还有好朋友，好朋友的好朋友还有好朋友。这事就像传染病，一个人染上了，他周围的人马上就跟着患病了。很快，好多同学都知道了他们的事，他们却蒙在鼓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所长马上收到了消息。他没有张扬此事，而是从侧面了解了四个同学的情况。四个同学并没有前科，在学校从不滋事，而且成绩都很好。况且，他们的偷盗行为事出有因，这深深打动了所长。他给张翠凤陪了一百五十块钱，说是抓到了小偷，罚了款。张翠凤估算了一下，被偷的鱼顶多值个一百块，占了便宜，也就闭口不闹了。
所长并没有把破案的过程告诉他们四个。他们是多好的四个兄弟呀，要是知道了真相，江华非被打个半死不可，四兄弟也会闹得四分五裂。所长打算就这样隐瞒他们一辈子。
林子也问过所长，所长只是神秘的说姜还是老的辣，便缄口汪语了。林子把江华、侯银宝和马亮召集在一起，一个一个盘问。江华觉得内疚，招了。林子又气又恨，马上要把江华赶出了侠义教。江华苦苦哀求，侯银宝和马亮也帮着说话，林子决不改口。江华只好向所长求救，所长出面，林子才重新收下了江华。
所长一再帮助他们，四兄弟觉得应该报答所长，为他做点事，便把抢饭菜票的事告诉了所长。在所长的干涉下，没人再敢拦路抢饭菜票了。林子跟所长关系越来越密切，经常抢饭票的帮派明明知道是他们报的案，也不敢寻他们麻烦。他们还跟所长说侠义教的事，所长并没有让他们解散。不过，要求他们不准再干傻事，还把侠义教的宗旨改为：弘扬武术、强身健体。所长还教了他们一套游龙八封掌。
林子的父母也知道了他偷鱼的事，父母很生气。平时，父母一个忙工作，一个忙田地头的活，只要林子的成绩排在全年级前五名，都无从管他。突然听到儿子干起偷东西的事，母亲气得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林子忍着，没有躲开，也没有解释。母亲打累了，也哭了。
第十章 爱情大考验
初中毕业后，林子、江华和侯银宝考进了县第一中学，马亮落榜了。家里没钱供马亮补读，他也打算回家帮母亲一同撑起风雨飘摇的家。到学校报名的头天晚上，四个兄弟挤在马亮的床上聊了整个通宵。马亮称永远是侠义教的人，只要有事，随叫随到。
小萍也考上了第一中学，和林子分在同一个班。小萍的父母希望女儿考个中专，凭小萍的成绩，根本没有问题。中专只上两年就毕业分工，况且女孩家学得一门手艺，无论走到哪都有饭吃。小萍执拗不听家里的安排，林子报考哪个学校，她就填报同样的学校。接到入学通知书后，小萍的父母气得鬼火冒，都责备女儿体量父母的好心好意。其实父母又哪懂得女儿的心思。虽然和林子已经分手，在小萍的心中，林子依然是她的男朋友，拒绝了所有男孩的爱。经历一场风雨后，小萍明白了有一种爱叫守候。虽然林子不再承认他们之间的情感，但是林子还是时刻关注着她的一切。林子志向高远，此时此刻需要的不是爱情，而是时间。林子在争分夺秒地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小萍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够天天看到心爱的男孩，就知足了。
小萍的选择让林子非常感动，心里有一股暖流在徜徉。林子没有敞开胸怀，再次迎接爱的拥抱，理智马上战胜了林子。林子不能靠近小萍，爱一个女孩就应该给她幸福和快乐，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根本不配拥有爱情。林子是最了解自己的，一旦爱了，他就会不顾一切，甚至放弃武术。在同一个时间里，他只能专心干一件事。专一成了他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专一可以让他集中全部精力在短时间内掌握别人很长时间才能学成的本领，专一又会让他执迷不悟。现在林子选择了理想，就只有暂时放弃爱情。
县第一中学坐落在县城的南郊，是一座修建于康熙年间的孔庙。学校背北朝南而坐，左右两边的房屋极其对称。最里头的是雄风尤存的大殿，除了供有孔老夫子石雕的人像外，殿内不再有任何陈设，显得空荡荡的。大梁上被燕子筑起了几个窝，不时有燕子飞进飞出。到了晚上，还会有蝙蝠来觅食，发出的声音尖锐吓人。出了大殿就是一个天台，中间陈列着一个铜铸大鼎，内侧有黝黑的痕迹，证明当初祭祀频繁。天台的地面由正方形大理石板铺就而成，三面的围栏上雕刻精美的十二生效图案。在东、南、西三个方位各有一个台阶，直通天井。东、西两个台阶只有一通道，南边台阶则有两个通道，中间由一块雕着双龙戏水的大壁画隔开，好一派皇家园林的气势。整个校园除了一幢八层的教学楼和三层的教师宿舍楼外，其余全是旧房子，形成了一个古代与现代相结合的格局，别有一番风味。林子高二时，学校又建起了一个大大的食堂。平时是同学们就餐的地方，到了开会时就成了会场。学生都住在旧房子里，一个班里三十几个男生挤在一个屋，阴暗潮湿，白天都得开着灯，唯一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校内风景最迷人的地方，就数一进大门就可以看到的月牙形鱼塘。里面养着上百条鱼，有几条是红色的，天气一热就浮到水面上，非常讨人喜欢。有的同学在吃饭时就喜欢到鱼塘边，一边吃，一边给鱼儿抛米饭，一下子就会吸引来不少的鱼儿争食。有几个顽皮的同学曾经打过鱼儿的主意，偷着钓。一不小心，被冷面的教导主任捉到了，被罚站在鱼塘边整整三节课。
这所学校是全县教学质量最好的中学，设有初中部和高中部。学生都是从全县各中心校经过中考挑选来的，竞争力特别强。高中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同学们都埋头于山堆一样的教科书里，就像投入了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的战斗中。练十一年的兵，为的就是高考一战，希望能够金榜贴名。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学校，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熄灯，学生必须全部上床睡觉。大家只好躲在被子里，打着手电学习，憋得透不过气来了，再把头探出来呼吸几口。
面对实力不弱的竞争对手，林子没有刻意去熬夜苦读，只是充分利用好课堂内的四十五分钟，把所要掌握的知识思考透，考试时总能排在班上的前五名之内。同学们都觉得奇怪，一个成天痴迷武术，就连课间十五分钟休息时间都在琢磨招式变幻的家伙，成绩却不见落下。他们问过林子，是不是有什么学习绝窍，林子根本就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校规特别严，除了晚饭后可以出校门外，星期一至星期五要出校门必须请假。班主任像个大娘们，找他请个假非得问东问西的，请多了假自己不烦都会被他烦死。林子就不愿找他，也不赞同爬围墙出去。供奉孔老夫子的大殿，晚上显得特别阴森，根本没人敢去。这里便成了林子师徒三个的练功场。他们三个各在一个班，每天晚上十一点钟，便按预先约定的时间，准时到大殿汇合。
学校离林村二十里地，林子一个星期回一趟家。上学是骑自行车。很多时候父母都儿子两、三个星期回一次家。父母不是让儿子连周末也要用功，而是让他好好休息，便于下个星期学新知识。为了选择休息方式，父母还发生过争执。父亲说应该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湖边或者风景区却看看，调节调节情绪。母亲则不同意。她说儿子学习紧张辛苦，是心累，到了周末还要骑着自行车这颠那跑的，不就成了身心疲惫了。她主张儿子好好两天，睡觉就是最好的休息。母亲哪知道久卧伤气的道理，睡觉时间太长，不光脑子昏昏噩噩的，还浑身泛力。
林子有自己的休息方式。县城里有一个很大的图书馆，里面收藏有不少武术书籍。到了周末，他就会在那里一坐到天黑关门。一来二去，图书管理员都跟他混熟了，为他免费办了一个借书证。林子利用这个图书馆，博览了少林、武当等各门派的功夫。一些古籍，林子都用毛笔全书抄录下来。三年下来，他抄了二十几个大本子。他对中华武术的博大精神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更渴望终有一天，能够为弘扬中华武术作一点事。
到了周末，林子有一件事最头痛。虽然林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家农村娃子，因为有三个姐姐照顾着，打小就没干过一点农活。就连韭菜和麦子的区别，也是到了初三的时候才弄清楚的。别家的孩子七八岁就会洗衣做饭，甚至跟在大人屁股后头干活了，林子什么都不懂，跟个城里的孩子似的。以前几乎天天回家，衣服脏了都由姐姐或者母亲给他洗。现在很长时间才回一趟家，洗衣服成了林子最烦心的事。
第一个周末，江华和侯银宝都回家了，没人能帮他。林子换下衣服后，在洗濑间看着别的同学好一阵子，才学会了搓洗之法。一来不会洗，二来急着去图书馆看书，他随便搓了几下，连泡沫都没清干净，便拧干凉到了树林里。
林子骑着车离开学校后，小萍就把林子还在滴水的衣报拿走了。林子的衣服根本没有洗干净，领子和袖口处都还有汗渍。小萍知道林子从小娇生惯养，哪干得好这活，便盯上了他。星期五的时候，小萍就向江华和侯银宝打听，要是林子不回家，她也留在学校。林子晾完衣服后，她就把衣服重新清洗一遍。林子傍晚回到学校后，衣服已经晒干了，而且干干净净的。满脑子是武术招式的林子，根本发现不了小萍动了手脚。
那个星期天，林子都出了校门，才想起要还的书忘了拿。折回来时，林子看到了取走他的衣服的小萍。开始的时候，林子不知道小萍要捣什么鬼，便悄悄地跟在小萍后头，这才发现了小萍行动。林子没有去看书，也不急着去还书，他跑过去帮着小萍一起洗衣服。他不会洗，就帮着小萍一人扯着衣服的一头拧水。凉完衣服后，林子邀小萍到学校附近的大山上聊天。这是他们分手二年后的第一次坐到一起。两个人都很开心，晚饭都忘记了吃。
这天晚上，小萍失眠了，眼泪不停地流，枕巾都是湿湿的。功夫不付有心人，小萍的付出终于有收获了。虽然他们的感情并没有实质上的进步，只是林子陪她坐了大半天，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小萍的春天到来了，埋藏心底许久的爱情种子马上破土而出，悄然间长出了蕴藏无限生机的绿芽。
第二天，小萍兴高采烈地走进教室，刚巧在门口碰到林子出来。小萍微笑着向他问好，他没有回话，瞟了她一眼就走了。小萍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本以为可以好好地爱一场了，林子一夜之间就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得让小萍心痛。
这天上午，小萍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课堂上，老望着窗外发呆。老师发现后，故意叫她回答问题。小萍没回过神来，答得牛口不对马嘴。老师批评了她，她坐下后照样魂不守舍。
课间休息时间，小萍故意在林子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希望林子能够看她一眼，哪怕是冷眼都能愿意他。林子一直埋头在读一本《迷踪拳》，连头都没抬一下。小萍气得都想冲过去把他的书撕个粉碎。小萍最后也没有过去，她觉得为了一个武痴失去理智不值得。小萍在心里骂了林子一百遍后，打算不再为林子伤心，决定退出这场游戏。心里到是下定决心了，可是真要忘记心爱的人岂是一件容易的事。小萍越是要抹去过去的记忆，林子的影子越发在她的脑里子飘来飘去，直搅得她心神不宁。
午饭时间，小萍没有一点胃口。不过，她还是习惯性地拿着碗，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进饭堂。学校打饭完全是一场靠体力取胜的战争。食堂只有两上窗口，原先是男女各一个。一开始的时候，秩序还比较好，可是男多女少，时间一长就乱套了，男女混杂，不分彼此。最要命的是根本不分先来后到，一律把碗举得高高的，拼命往窗口处挤。要是你脚步慢了一步，来晚了，连汤都喝不到。本来就不想吃，看到挤成大谷堆的两个人群，小萍的心里莫名地荡起一阵心酸，黯然神伤起来。她的心比打饭的人堆还乱。打饭的同学们再乱，他们都有明确的方向——窗口。小萍的爱是炽热的，却一次次受到冷落，没有一点希望可言。她一脸忧愁地站得远远的，冷漠地盯着眼前就像疯了一样的同学们。正在发愣的时候，林子突然冒了出来，就站在她面前。林子没有说话，只是拿走了小萍的饭碗。小萍还没反应过来，林子就把她的饭菜打来了。菜是小萍平时最爱吃的醋溜土豆丝和酸菜肉丝。小萍正想道谢，林子已经和江华、侯银宝一起走远了。看着林子远去的背影，小萍的脸上荡起一个灿烂的微笑，眼神里又流露了不少的埋怨。她在心头骂了一句：冤家！
从此以后，林子每天都帮小萍打饭。到了周末，小萍也会主动找林子拿换下来的脏衣服。林子也不客气，一大堆塞给小萍，然后就去图书馆。
第十一章 再遇恩师
又是一个星期天，林子按时去图书馆。在路过体育馆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来练武时的呐喊声。他寻着声音，来到了灯光篮球场。他被惊呆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当年陪他练功的黑脸汉子。黑脸汉子正在一招一式，辅导三十多个十岁上下的孩子练二十四式太极拳。都过了三年了，黑脸汉子并没有多少变化，还是一样的硬朗结实。
林子的眼睛似掉了线的珠子滚了出来。他不顾一切，冲到黑脸汉子面前，咣地就跪倒在水泥地板上，膝盖上传来隐隐的一阵疼痛。
林子说，师父，你找得好苦！
黑脸汉子说，我不认识你！
林子说，师父，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了？
黑脸汉子说，你认错人了。
林子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天天都天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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