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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未婚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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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逃避。”他缓缓地开口,眸光锁住她失措的容颜,不放过上头的任何细微变化。“我说过,你欠我一个很大的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他拥有过许多女人,非常清楚她的生涩反应不是伪装出来的,因为医学手术也无法制造出那么强烈的紧窒感。

听到他以性感而低沉的声音说出“第一次”这三个字,更是让湘弥羞得无地自容,巴不得钻到被窝里躲起来。唉,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明明知道不可以为他动心,但,他只要随便一个诱惑的眼神就可以让她芳心大乱。

她紧张地抓紧丝被,潮红一路蔓延到胸口,声音低如蚊蚋地回答。“说了……你会相信吗?”

简短的答案却带给仲尧强烈的震撼,他深深地凝视著她,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似的。心底有股声音悄悄地冒了出来——或许……或许他对她真的太严苛了。因为他早就认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所以两人正式碰面后,他对她就是冷嘲热讽,极尽羞辱之能事。

他想起每当他指责她有多放荡时,她眼底总会浮现屈辱和绝望。当时他只觉得她的泪水恶心,可如今一回想他才惊觉到,也许,她真的不是那么糟糕的女人,她的屈辱和青涩也不是伪装出来的。

可这项认知却又带给他更多的困惑,疑惑像是泡泡般不断地冒出来。廖俪淇生涩、单纯,甚至把初夜留给他这个未婚夫?廖俪淇耶!

这太怪异了!姑且不论廖俪淇的淫乱名声早已传遍全新加坡,他自己就曾亲眼目睹她在宴会上放浪形骸,风骚难耐地勾引男人啊!

可是,眼前的女人却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相同的一张脸,表现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情。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一个古怪的念头闪入他脑中——他觉得眼前这个廖俪淇和众人所认识的廖俪淇,似乎有很大的差异。他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可却又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细微的变化。

她……真的是廖俪淇吗?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不是廖俪淇还能是谁?

“你还是不信任我吗?”湘弥把他的犹豫全看在眼底。“我知道你对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管我说什么,都难以取得你的信任……”也许她很傻,可她真的难以忍受他轻蔑的眼神。她只希望至少在自己扮演廖俪淇的这段时间,他可以对她温和些,可以让她偷偷地沉溺在他的柔情中,偷偷地把这份回忆带回台湾去,陪伴她到老。

“我相信你。”

出乎她意料的,展仲尧坚定地下了结论。他又回到床上,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阗眸直直探入她的眼底,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管你以前过的是什么生活,名声有多么不堪,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是展家未来的媳妇,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湘弥没料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都听呆了,傻傻地回视他,鼻头发酸,水汪汪的美眸迅速涌起泪雾。她没听错吗?他说他相信她?他真的信任她?他还说她是他的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老天……她心底又酸楚、又感动,想止住泪水,可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般,不断地坠下。如果可以,她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秒,她可以尽情地沉溺在这片如梦似幻的幸福中,不用提醒自己只是个替身,也不用考虑到未来。

“傻瓜,为什么哭?”他微笑地为她抹去眼泪,发现小脸梨花带雨的她更加楚楚可怜,荏弱得更令他心疼,他好想仔细地呵护她一辈子。

或许之前对她的传言是夸大的吧,她也许只是表现得比较热情罢了,实际上还是很保守的,所以他才能幸运地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

总之,他不想再让那些无意义的问题横亘在两入之间了,此刻,他只想好好地掬取她的纯真、她的柔情,他相信她会给他一个全新的廖俪淇,他也可以尽情释放情感,好好地宠爱她。

用力把她搂入怀中,他亲吻著她脸上的泪、泛著幽香的耳窝,低沉地道:“我们会拥有全新的开始,一段最美好的婚姻关系。我只要求你一件事——不要再欺骗我,明白吗?”语毕,他深情地吻著她的芙颊,大手扣住她的纤腰,深深汲取她如兰的气息。

虽然被他紧拥入怀中,湘弥整个人却更加的伤痛,无奈的阴影盘据在眸底。

不要再欺骗我,明白吗?

这句话像是一条鞭子,狠狠地鞭打她的心,让她由云端急遽栽下,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

她好绝望……

多渴望自己可以回报他的真情,倘若她有福气身为廖家人的话,她定会分分秒秒地爱他,当他最坚贞贤淑的小妻子,以他为天,给他一个最温暖幸福的家,每天都以甜蜜的笑容来面对他,他们会创造出谁也不能摧毁的美满家庭。

可……她做不到,她没有这份资格。

闭上眼,一滴清泪又无声地坠下。她还能怎么做?终有一天,她还是必须辜负他,辜负这个她最深爱的男人啊……

第七章

一个月后

旋律优美的音乐回荡在室内,水晶花瓶里的白玫瑰飘送著迷人的芳香。湘弥围著围裙,神情愉快地在厨房里准备晚餐,女管家则在一旁帮忙。

湘弥哼著歌,手法俐落地把洋香菜和蒜头全部剁碎,接著打开炉火,将顶级橄榄油倒入锅内,再丢入蒜末,霎时整个屋内蒜香四溢。然后,她又把洗净的蛤蜊、海瓜子、花枝、虾子以及香菜都扔下锅,最后淋上白酒,再盖上锅盖。

数分钟后,湘弥笑咪咪地打开锅盖。“哇,好香!应该可以吃了。谢妈,你帮我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女管家笑著以小汤匙舀起一些,尝一口后频频点头。“真好吃。蒜香和香料十分开胃,吃得出来海鲜很新鲜,待会儿再拌入煮好的面条一定会更好吃。少夫人你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煮义大利面,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

“真的吗?太好了!”湘弥笑得合不拢嘴。“谢妈,你好会鼓励我喔,害我现在越来越热爱做菜,恨不得整天霸占厨房呢!”只要看到仲尧很捧场地把她做的菜通通吃光光,她就觉得好开心。

“我不是说客套话,是真的很好吃啊!”管家开始准备煮法式洋葱汤。“你也晓得,我兼任厨娘已经好几十年了,东西好不好吃,第一口就尝得出来。少夫人,你真的很有做菜的天分喔,不管是前几天做的台湾小吃、还是昨天做的上海菜,以及今天的义大利面,都很道地呢!现在的年轻女孩个个都不喜欢下厨,拥有一身好厨艺的更是少之又少,你真是不简单呢!”

湘弥微笑不语。她没有告诉管家——虽然她是年轻女孩,但可不是出身豪门。从小就要自力更生的她,在育幼院时就会帮修女做菜了。长大后更是常常到餐馆打工,所以顺便学了不少烹调技巧。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她早逝的父亲是个厨师,所以她多少也遗传了一点做菜的天分吧!

边动手调自制的沙拉酱,湘弥边道:“上个星期天,仲尧带我出去吃义大利菜,他说他很喜欢吃义大利面,可是在新加坡都找不到道地的馆子,不是面条没煮好,就是酱料的味道不对,我听了就想自己动手试试看,反正义大利面又不难做。”

管家打开冰箱检查白酒,笑著接腔。“煮义大利面的确不难,差别只在于有没有用心。少夫人,你不但在清早时亲自去鱼市场选购海鲜,甚至还自己揉面团、擀面,这么用心做出来的面条,怎么可能会不好吃呢?”管家的眼底满是赞许。

说实在的,少夫人住进展宅已经一个月了,经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对她的印象已经大大政观了。

原先她也以为廖俪淇是个性骄纵、很难伺候的富家千金。毕竟,她的恶行恶状早就传遍全新加坡了。可是很奇怪,这一个月来,她看到的少夫人完全不是外界所谣传的模样。少夫人不但娴静端庄,而且非常有礼貌,只要她自己可以做的事都亲力而为,很少指使仆佣。

最令管家感动的是,她看得出来少夫人很爱少爷。这一个月来,她常常在凌晨就下楼进厨房为少爷准备丰盛的早餐,晚餐更是天天变换菜色,她还常常向仆佣打听少爷的饮食喜好。

现在少爷和少夫人天天夫唱妇随,两人亲匿地一起外出,像情侣般约会,而且还常三更半夜窝在顶楼看夜景,情话绵绵。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因此少爷眼底也闪烁著幸福的神采。

谢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觉得很安慰,也因此越来越喜欢这位女主人了。

从冰箱中拿出樱桃、番茄、奇异果和草莓,湘弥动手准备水果沙拉。把小番茄一粒粒仔细地洗净,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知道仲尧最喜欢吃她做的菜,待会儿他回家后,看到一桌子的丰富菜色,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甜蜜到令她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置身梦中?

仲尧不再对她冷嘲热讽,更不再羞辱她。相反地,他对她好温柔、好体贴,他以全新的目光来看待她,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微笑地看著她、鼓励她。

这一个月来,他们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般,仲尧会利用假日带她玩逼狮城著名的旅游景点。他们会一起去海边度假,他教她冲浪,或是两人并肩躺在沙滩上欣赏日落;他们会携手去听歌剧;他们会一块儿去挖掘好吃的小馆子;他们会在情人节时挤在人群中参加热吻大赛……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像是恨不得在短时间之内完全了解对方,弥补之前浪费掉的时光。

当然,甜蜜之际,她也不忘寄封信给在台湾的叮铃,要叮铃相信她很平安,否则难保叮铃不会急得去报警。

原来,全心为心爱的人准备晚餐竟是这般的幸福。湘弥愉快地哼著歌,想起下个月就是仲尧的生日了,这可是她无意中听到管家提起的,自从知道后,她就牢牢地记住那个日子了。

她热络地计划著该如何替仲尧庆生,她决定事先都不要露出风声,一定要给仲尧一个惊喜。当然,做一顿最丰盛的晚餐是一定要的,对了,她干脆亲自烘烤一个蛋糕好了,仲尧只知道她会做菜,还不知道她也会做糕点呢!

越想越雀跃,湘弥决定了,她要烤一个最漂亮也最可口的蛋糕。她要以顶级巧克力来做材料,把甜得化不开的浓情蜜爱全揉入其中,让他每一口都可以吃到爱情的甜蜜。

用过大餐后,她会陪爱看夜景的仲尧上山欣赏夜色,然后两人听著古老的情歌,在灿烂的星空下跳一夜的舞。

水果都切好了,湘弥到浴室洗个手。不经意地瞥向镜中,望著自己的脸蛋,她突然有些恍惚。

自己真的可以这么幸运吗?

美眸失神地看著镜中的脸,她不由得想起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这一阵子,她的人生实在变化太大了。先是廖俪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要跟她谈一笔“交易”,然后,她为了筹钱而离乡背井,忐忑不安地来到新加坡,展开不可知的人生。

她也经历了一段最痛苦的岁月,所有的人都用嫌弃、鄙夷的目光看她,只因她是“廖俪淇”,包括她的未婚夫在内。因此,她作梦也想不到,自己跟仲尧的感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进展,他由怀疑到接纳她,甚至是喜欢她、宠爱她。

他们谁也不愿离开对方。每天早上,她总是以一个甜蜜的吻叫醒仲尧,然后,两人在玻璃花房内,佐著晨光和花香一起吃早餐,情话绵绵。傍晚他下班回家时,她只要一听到汽车驶入车房的声音,就会迫不及待地冲出去迎接他,承接他炽热的眼神、令她心醉的热吻。

回想起夜里的热烈缱绻,她就忍不住耳根发烫,小脸比番茄还红,然而,不安的情绪也伴随甜蜜,同时占据她的心。慢慢地走回厨房,把洗净的蔬果放在水晶浅盘里。这么幸福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拥有多久?

也许对很多女人而言,为心爱的男人准备三餐、打理家务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她们甚至还可以理所当然地与丈夫一起规划未来的生活。但,很可惜,她贺湘弥没有那个福分。

就算她愿意舍弃一切、舍弃世上的荣华富贵,只求能留在仲尧身边陪伴他、爱著他,分享他的喜怒哀乐,直到终老,可她却做不到,只因她不是廖俪淇。

她,只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她不知道廖俪淇何时会回到新加坡,也不敢多想,毕竟,她回来的那一天,就代表她必须悄然退出,必须默默地回到台湾,回复她原本的生活。她不能再见到仲尧、不能再吻他、不能再痴痴望著他深阗发亮的黑瞳、不能再枕著他的手臂入睡、不能再跟他手牵手窝在顶楼赏月……

为什么会这么苦?命运之神为何要如此捉弄她?不管她有多爱仲尧,多渴望能守在他身边,倾尽一生地爱他,与他白头偕老,她就是没有资格,只因她不是廖俪淇。

把自制沙拉酱淋在蔬果上,看著五颜六色、鲜艳欲滴的新鲜沙拉,湘弥突然失去了食欲。这一个月的幸福让她一直逃避著始终会来的问题,可不管她再怎么逃避,总有必须面对的一天。

可悲的是,她这个替身完全没有争取幸福的机会,因为只要廖俪淇一出现,她就必须消失。她甚至不敢想像仲尧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他一定会勃然大怒,觉得她欺骗他……

唉……

黯然神伤之际,电话响了,管家在起居室接听后,走进厨房对她道:“少夫人,您母亲的座车已经来到展宅门口,她说想看看你,跟你聊一聊。”

什么?湘弥悚然大惊。廖俪淇的母亲?天啊!曾妍云为何会突然出现?是不是被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是……廖俪淇已经回到新加坡来了?

订婚那天,长年住在寺庙里的曾妍云并没有出席,当时她还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今天她会突然来访。

“少夫人,你先别急。”管家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很体贴地道:“你先去迎接老夫人吧,点心我来准备就好。老夫人喝花茶可以吗?这里有英国顶级的玫瑰花茶,希望老夫人会喜欢,我还会准备一些点心,如果老夫人有时间的话,就请她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嘛,你们也好一段日子没见面了。”

“好……”

湘弥紧张地前往客厅,刚踏入,便看到女仆领著一位衣著保守、气质典雅的中年妇人进来,她的年纪大约五十几岁,眉宇之间透著一股坚毅,与廖俪淇的奢华气质截然不同。

曾妍云坐下后,湘弥只得硬著头皮坐到她对面,支支吾吾地低喊:“妈……”她的语调微微发抖,非常害怕廖母会当场拆穿她的身分。毕竟她可是廖俪淇的亲生母亲,很有可能察觉出“女儿”的异样。

曾妍云端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著女儿。“突然来访,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吧?因为我刚好到附近访友,所以想顺便过来看看你。”

“不会……”湘弥鼓起勇气看她。望著妇人灰白的头发以及唇畔的笑意,一股陌生的暖流突然包围全身。好奇怪,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廖母,为何竟会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她几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气质坚毅的妇人,更喜欢她那恬静的笑容。

管家端来茶点,湘弥亲自起身接过茶盘,恭敬地放在茶几上。“妈,请您喝喝看。我不知道您要来,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希望这茶点还合您的胃口。”

湘弥很自然地就想接近曾妍云,她觉得她的身上有股母亲的味道,那是一种会令人觉得放松的香味。似乎,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曾嗅过这缕香味……她随即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对方可是廖俪淇的母亲啊!她并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早就去世了。

曾妍云接过花茶,若有所思的视线始终盯牢在女儿脸上。真的好奇怪,上一次在电话中,俪淇破天荒地对她说了“对不起”,害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而今,坐在对面的明明是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可为什么这感觉却是有点儿陌生呢?

至少,俪淇从来不曾以这么恭谨的态度对她说过话。俪淇总是一副爱理不理、不耐烦的模样,除了要钱,母女俩早在多年前就无话可说了。

为什么俪淇的态度会突然变得如此恭敬呢?曾妍云啜了口花茶,不著痕迹地打量著自己的女儿。“你订婚也一个月了,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她很意外地发现,女儿的打扮很朴素自然,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只有淡淡的唇彩,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秀气——这和她之前非名牌不穿,而且热爱浓妆艳抹的打扮差好多。

“我很好。”湘弥露出羞赧又幸福的笑容。“仲尧对我很好,这里的人也都很亲切,管家还教我做了好多菜。对了,妈,倘若您不嫌弃的话,留下来一起用晚餐吧,是我做的义大利面。”

“你做的菜?”曾妍云很惊讶。“你会做菜?”她记得女儿还住在家里时,连开水都不会烧,压根儿没进过厨房,没想到现在她居然会做菜?

“还在学习阶段啦!”湘弥笑道:“反正我在这里也没其他的事可做,所以就学学怎么烧菜。管家的手艺非常好,教了我不少烹调技巧,仲尧也好喜欢吃我做的菜呢!”

俪淇会烧菜?看著女儿灿烂的笑脸,曾妍云更加错愕。印象中,俪淇只有在收到珠宝等贵重礼物时才会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想不到她现在居然会为了未婚夫喜欢吃她的菜而笑意盈盈,这……这真的是俪淇吗?

曾妍云低头,瞥见俪淇右手的食指上贴著OK绷,忍不住关心地问:“怎么了?你的手受伤了?”

湘弥很不好意思地笑说:“没什么啦!前几天我跟管家学习熬煮高汤时,一不小心就被热汤给烫到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曾妍云忍不住执起女儿的手,凑到眼前仔细地看著,嘴里不忘叮嘱道:“要小心点儿啊,厨房里都是些热汤热油的,你自己要多留意。”

轻轻抚著女儿的右手,来回摩挲著,突然,曾妍云的视线凝聚在某一处,久久不语,半晌后,她眼眶发红,哽咽道:“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点儿,看到你受伤,妈……妈好心疼……”她的泪水掉了下来。这是她的女儿!这真的是她的女儿!

“妈?”湘弥吓坏了。“您怎么了?我的手只是烫伤而已,一点儿都不痛,您别哭啊!”她慌了,不明白廖母为何会突然哽咽啜泣。

曾妍云紧紧抓住她的手,泪水不断淌下,双眼牢牢地盯住她。“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没有好好地照顾你,我甚至连你的订婚宴都没有出席,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我真不知该如何弥补你……”

“妈,没关系的。”湘弥抽出面纸,手忙脚乱地想安慰她。“订婚只是一个形式,您来不来我都不会介意的,别哭啊……”她心底蓦地打了个突,廖母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而且,她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母亲……”曾妍云以面纸拭著眼角的泪,依旧抓住女儿的手不肯放。“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妈有许多怨言,但,现在亲眼见你过得很幸福,跟仲尧也很恩爱,我就放心多了。女儿啊,妈要告诉你,我是相信仲尧的人品,才会答应这桩婚事,绝对不是如外界所揣测的,是贪图展家的钜额聘金。”她早就潜心礼佛了,就算展宅送来聘金,她也只会把它当成女儿的嫁妆,一并送给她,所以钱的多寡对她并没有任何意义。

“妈,我知道。”湘弥轻拍廖母的手,有那么一刹那,她几乎以为廖母是她的亲生母亲,正不舍地叮咛著即将成为人妇的她。

廖母又坚定地道:“关于之前和仲尧有关的许多传闻,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地跟你澄清一下。外界都谣传他前两任未婚妻死于非命,甚至是被他所谋杀,这真是无稽之谈。仲尧这孩子行事低调,他来自兰卡威,即便白手起家地创造出营建王国后,也还是不喜欢曝光。我也是在多年前,透过一位展家的耆老才认识他的,我很清楚他的为人。”

她进一步解释。“他的第一任未婚妻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在兰卡威一起长大,女方是名门后代,独具慧眼地爱上年纪轻却才华洋溢的仲尧,而女方家长也很开明,支持他们订婚,没想到订婚两个月后,女方却因家族遗传的心脏方面的疾病而猝死。这对仲尧打击很大,他差点崩溃。后来,他成为‘展氏集团’的总裁后,和一位家教良好的官家小姐交往,两个人也计划著结婚的事,但谁也没料到,在订婚一个月后,那位小姐去中东游玩时竟遇到了大规模的暴动,并因此而丧生。唉,这一切都是意外。”

廖母深深叹息。“我们这些长辈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很心疼仲尧在情路上连受重创,却无力为他做些什么。最可恨的是那些压根儿不知实情的人,他们竟然胡乱地猜测,在那边无中生有,说什么仲尧克妻,甚至说他涉嫌谋害两任未婚妻,真是太过分了!”

她抓紧湘弥的手,眼底满是怜惜。“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女儿,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骨肉,妈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一个坏男人的。倘若不是欣赏仲尧的人品,妈也不会代你决定这桩婚事。”

“妈,我知道。”湘弥应著,一颗心却变得闷闷的、痛痛的,慢慢地,那股痛楚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好心疼,原来他在情路上饱受这么多的折磨,虽然曾有两位心爱的女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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