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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萝春-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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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那慈爱的脸,几乎要哽咽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爹是一个疼惜女儿的好爹爹,这却是不容抹煞的事实。
她知道他厌恶她的爹,但……
“可、可以吗?陪我回家一趟。”
审视的眸在她脸上端倪许久,仍是沉浸在自我思绪中不作声。
其实,由她方才匆匆忙忙下床的动作他便已知道她在慌张些什么。
但是他为什么要如她的意?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和一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同处一室,和一个……即将入狱的老贼虚与委蛇?
可—;—;低低的抽泣声实在刺耳。
他不悦的瞥视她,低泣的人儿赶紧抹泪,哀哀的求着:“可以吗?拜托你……”
“你自己回去。”
末了,他做了些让步。但低泣声又扰人的响起。
他瞪她一眼,再让了一步,“等睡饱再说。”
“可……可是现在已经辰时过了……”新娘须在午时前回家,不然会不吉利的。“会来不及……”
冷澈暴出低喝,施碧萝只好委屈的收住哭声。
但泪茫茫的眼乞求的瞅着他。
冷澈眯起眼,冷哼一声撇开脸。“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施碧萝哭着笑着点头,并急急地服侍他起身。
只是那委屈的感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再度在心里泛了开。
天幕再度翻黑,属于午夜的墨黑占领地。
逍遥王府的大厅。冷澈已捺不住性子的起身,打断施行义与女儿的话别。
“碧儿,若是他敢欺负你,别忘了有爹,爹帮你作主。”施行义将眼神警告似的睥往了已起身踱向门口的冷澈,虽然女儿强作欢乐,但知女莫若父,女儿是他生的,更是他捧在掌中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快乐与否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这桩亲事他是怎么也不肯答应的,但奈何女儿执拗起性子来,死心眼的执着,为了女儿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忍下来。
“他待我很好,真的。”
强绽笑容的施碧萝瞥见夫婿已不耐的步出大门,颀长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像在欣赏着夜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已在爹爹一句句护卫她的责难声中强忍情绪,险些翻脸了。
为难的瞥了眼爹爹,她无奈的想起夫婿在爹爹同他介绍新进门的小妾时,那浮在嘴角的笑容及讥讽般盯向她的眼神是多么的不屑与冷漠。
“爹,女儿、女儿……”
他已转身瞪视她,但爹爹却没有放她离去的打算,想到他冷淡的目光,她也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算了,回去吧!”终究是疼惜女儿,再怎么不满也只好忍下。
闻言,施碧萝急急的福了个身便往大门口步出。
在花圃一隅,她赶紧唤住冷澈,看他那摸样,像是已打算丢下她一般。
“对、对不起,我—;—;”眼神相对,她又无言了。
他真的生气了,他的眼里有怒火与轻鄙。
银色的月光漫洒了她一身,映落她一身落寞的气息。她轻颤了下,眸光凝起,扬起一抹故作开心的强笑。她封着空气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爹—;—;”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哼打断,她看向他,而他只是拂袖同时撂话:
“再不走,你干脆住下来吧!”然后便将她丢在夜色中,让她强忍心中恐慌,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那抑在森寒气息下的怒气,仍让她忧心仲仲着不知等一下又会如何,那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像要吞没人似的。
/’
在车内的二人默默无语。
但施碧萝并不知的是,在他们马车走后,一道翻覆摧毁她旧有天地的圣旨已紧随而到逍遥王府。
马车停在忆庄庄园里,一勾残月悬在夜空,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冷澈率先下马,便往左侧小径走去。
“你去哪里?”施碧萝唤住他,那不是回房的方向啊。
“我去哪里了,需要向你报告吗?
话才说完,冷澈旋身盯着她,眼神冷冷的,那优美得过分的脸庞隐在月光下,变得晦淡而模糊。
施碧萝为他话中的冷漠瑟缩了下,但想起他存蓄了一天的怒气,又鼓起勇气看向他。
“你—;—;别气了好吗?爹他……不是故意的……”她走到他身前仰首看他,却教泪水迷蒙了双眼,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看不真切。
“那又关我何事。”他耸了耸肩,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看那张令他心头烦躁的小脸,转过身迅速离去。
泪水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瞅着他在月光下的背影无声的啜泣,却谨记他的话不敢哭出声。
他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活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是……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啊……
他寡情的冷言冷语伤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想哭,也不想哭的啊!
她倒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进黑暗中,但泪水已不控制地布满双眼。
流了她一脸满满的泪,湿湿的、冷冷的,像她被刺得伤痕累累的心。
秋风呼啸吹过,满地落叶堆积,庭子里一片寂静。月照下,不见人影,一幕幕过往迅如流景,几天前,青翠依旧茂密,圆月仍然盈盈,不过几个日子过去,一切全变了样……
看看满地的丹枫红,她无声叹息一声,再也不知该做或说什么。
一个迅速的人影,无声地掠进大门敞开的大厅。
他往坐在大椅上的冷澈疾步走过去,然后附在他耳旁呢喃了句什么。
只见一抹笑闪进冷澈眼底,然后,那个人影再度无声掠去。
不一会儿,冷澈便起身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不待施碧萝主仆二开口,他即简明厄要的说:
“收拾几件便装,半个时辰后我在大厅等你。”
“收、收拾?”
聊得正愉快的两人愣住,小梅首先回过神,因终究是服侍人的丫头,习惯服从命令,也颇会看主子脸色,更明白这命令该遵从的,随即赶忙收拾去。
“我们要去哪儿吗?”
施碧萝踯躅了下,才小声问出口,但眼底已悄悄防备那没头没尾的命令,他也没说即将上哪儿去,是一起,还是她与小梅二人呢?
冷澈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武绍。”
“武、武绍。”施碧萝愣愣地重复。
见她这模样,冷澈突然好心情地笑开,“你从何时变成只鹦鹉了。”
面对他陡生的笑意,她凝凝的、怔怔的瞧着,好半晌,她才垂下头,讷讷地道:“没、没有,我只是诧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呃……那、那咱们是一道去的,是吗?”
他方才只叫她收拾行装,并没有说是否同行,会不会……她突然惶然的瞥向他,转红的眼眶写满了恐惶,会不会他不要她了?因为今天强迫他跟自己一同回家,而爹爹也给了他难堪。
所以……他便打算遣走,以示对自己的惩罚。
他不要她了吗?想到此,她的脑子顿时空茫成飞絮,无法深入思量。
“你希望我丢下你吗。”
凝视的深瞳扫了扫她脸上突现的慌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是撇了撇嘴角,不打算理会心头突然窜升的怜惜。
“不、不要!不是的……我……”她吓傻了,语无伦次的低嚷;”我不是这意思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啊!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她慌慌地瞧了一眼,糟了,他不许自己质疑他的决定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黯然低语,但抽噎声又悄悄传了开。
良久—;—;
“我在武绍有一别庄,这一趟路,打算顺道谈点生意。”冷澈终是开了口,并在她又惊又喜的眼神中哼了一声,掉头离去。
恐慌的泪颜笑开了,她不理人他僵起的背,喃喃地道谢。
心,缓缓的归位,他没打算扔下她呢,没生她的气,也……没有不要她。
喔!明灿笑意布满了她的脸,悄悄地晕红了双颊,他同她解释呢,同她解释他的行踪,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不气她了?
“小梅,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
她开心的掀起乡帘,冲到整理包袱的小梅面前,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着。
“听见了,我的好小姐。”小梅不是很赞同的对小姐笑了笑,却又不愿打碎她的梦。这需要开心成这模样吗?都已是夫妻了,要带她远行自然是要向她报告行途的。再说姑爷明明待小姐不好,但瞧她陶陶然的楔样,分明执迷不悔,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是爱一个人真要那么狼狈吗?怕对方生气,怕对方丢下自己,所以委屈求全到沦丧了尊严,弄得自己一身不堪还沾沾自喜。
这样的爱,值得吗?
“那—;—;小梅,你觉得他……他喜欢我的,是不是?”
欢喜的小脸让小梅怎么也无法泼出冷水,未了,只好叹了口气。
“是的,姑爷应该是喜欢小姐的,只是,小姐啊,姑爷的脾气这么反覆无常,你、你……唉!算了,算我没说。”有些话不说不快,但瞧见那又蕴含了水雾的瞳眸,小梅终是摇摇头,什么也不想再说。
“小梅,你不懂的。”欢喜的脸容一阵怔仲,静默了好久。
其实,小梅的意思她懂,她懂……
但是,爱就是这么的毫无道理啊!打从多年前老榕树下的初相识,她瞧见那张有些担忧却不愿妥协的倔强俊脸后,便着了魔般的无力挣脱。
而为了这相逢,她倾注所有感情,执着的付出,没了一切理智但
随心走,她一辈子就只要这么一个人。
就是这么没道理,但是情之一字,不也是如此。
然而苦吗、怨吗?她摇了摇头。
不苦,亦不怨啊!因为这一切全是她的心甘情愿。
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苦,因为心甘情愿,所以不怨。所有这一切,只源于一字,那便是爱。
第十章
马车哒哒的起程。
“啊!”
施碧萝突然叫了一声,扯住小梅,嚷着她忘了告诉她爹爹一声便远行的事,同时不断地绞手呢喃着,眉眼间全是着急与抱歉。
“小姐,没关系,等到了武绍后再想办法通知老爷!”
“可、可是爹他……他一定会担心的,怎么办呢?小梅,你去请车夫转个弯好不好?”
施碧萝掀开帘子,瞧见前面拐弯处正是娘家方向,不知怎地,那儿正群聚一些人,但焦急的人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啊!前方拐个弯就到了,小梅,去啦,请车夫拐个弯,咱们只要同门房交代一声,就交代一声即可,这样,最起码爹爹他知道我们上了哪里。”
“小姐—;—;”
“好嘛,去啦!很快的,只耽误一点时间,咱们请车夫停一下,他……他应该不会知道的。”
说来说去,她还是怕他生气呐!但是他有点事情耽搁了,让她们起程先走,还说一会儿会迫上来。
应该没关系才是……
“小姐—;—;”
“好嘛、好嘛,不然……”她看小梅仍犹豫着,索性打算自己开口,但马车却在此时停了下来,车门被推工。
“你、你来了—;—;”她吓了一跳,手捂上怦怦的心口。
“怎么—;—;”冷澈站在马车的木阶上,这是一辆舒适得吓人的马车,车厢内铺了长毛毯,又宽敞又豪华的设计,他就站在车厢的单阶上,一手扶着门把、一手撑着门槛,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我的出现吓到你了,还是—;—;你不高兴看到我?”
“不、不是的……”她怯生生的给了他乞怜的一瞥,然后在他的沉默等待下凝聚勇气,“我忘了同爹说一声。”
“哦!”
“你……好不好请车夫拐个弯,让我—;—;”
“不准!”
话未说完,便让冷澈的拒绝打断,她顿了会见,又再次开口,但声音中已加了些哭意,“可是……”
“告诉你不准就不准。”
冷澈冷冷一声低喝,喝去她残余的勇气,她红了眼的垂首盯着地毯瞧,小嘴微抿。
冷澈凝视她许久,并不因她不断的抽泣而点燃怒火,他突然轻笑起来,笑声中的古怪让施碧萝眨着雾湿的眸看着他,心中似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窜过。
“你注意到外面嘈杂声音了吗?”
冷澈欣开窗帘让她看清楚外头聚集的人群。
“那……”他让她看街上的人做什么,他们都要上哪儿去?还有,他为什么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恶魔?
施碧萝不懂的瞪着他,但心中恐慌却悄悄加深。
“你想知道他们打算去哪儿吗?”
“我……”心里有个声音催促她捂住耳朵,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等他下去,仿佛像是祭台上待宰的羔羊。
“想知道吗?”
“我……”天!他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她?
“他们要上逍遥王府。”他不管她想摇头拒绝的动作,迳自说下去:“哦!对了,逍遥王府已被皇上下旨查封了,逍遥王这个名号从此不再存在,自然嘛……你爹也已关入大牢,等候刑部审理”。
“不、不!你说什么?”爹做了什么事?她惊慌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不信的泪眸问他。
“为什么?”他看懂她的意思,继续说下去,音调残忍而低沉:“想知道,好我告诉你!七年前,你爹为了一时色恋,谋夺他人妻女不成,因此愤而血洗柳家、风氏二族,造成将近两百人无辜丧命!”
不!不可能的!施碧萝愕然抬眼,明白了事实。他说的是真的,那愤恨的表情不会骗人,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口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师父正是七年前的风氏遗孤。”他祭出最后一击,满意的看见她狠狠的抖了一下。
“师父……”施碧萝猛地刷白了脸,一脸的血色瞬间抽光,过度的震惊,让她再也无力说些什么。难怪,师父总是一脸孤冷的表情;难怪,每当她提起爹时,师父总是沉默以对,什么也不愿回答。
“知道你师父为何会突然离开吗?那是因为你爹竟色欲熏心的对她下迷药。”
迷药!难怪那一天她问爹,爹的神色会那么奇怪。
她昏沉沉的想起那一天爹爹青白交加的神色。
“顺便告诉你,你师父之所以会接近你,是因为她要报仇,哦!对了,你爹脸上的疤痕便是她的杰作。”
还有……还有更残忍的吗……
她脑袋嗡嗡作响的起身,看了他一眼,然后不顾他的阻止打算离开,却让他推坐回去。
耳畔是小梅喃喃的安慰声。
“你要去哪里?”他问。
“找爹!我要找爹。”施碧萝怔怔地回道,整个人昏昏的,仿佛心被撕裂开,再也凑不完整。
“找你爹?”冷澈像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纵笑,“你还不懂吗?你爹已被关入大牢。”
他看她一眼,残酷的黑眸掠过一丝不忍,前尘往事,本该随风飘散,一切就这么算了。
但……记忆与歉疚却不愿放过他,当年,他在阴差阳差下认识她,却往定了辜负姨娘的结局。
转过身,他砰地上马车门。
嘎地一声响起,马车再度起程—;—;
关住她一脸的伤心,无辜她掏出了贴身收藏的长条形、已经泛黄的绢帕,怔忡看着它,默默无言。
那一年,是个一脸倔强的少年,以笨拙的方式将这绢帕缠上她血流不止的掌心……
怨吗、悔吗?她瑟缩了下,愕然发现,即使是此情此景,她仍然无法责怪他,责怪他加诸于她的种种伤害。
仍是一心一意的对待,只因爱、只因爱……
爹……她无力地合上眼,闪现眼前的是爹爹慈祥笑颜。
一切是发生得这么快,快得教人猝不及防。
马车正以极高速往目的地赶着路,伤心人儿突然以极快的速度打开马车的木门,然后砰的一声,摔了出去。
事情发生快得让小梅的惊叫声也在风中散开。
快得教骑在马上一向冷得近乎无情的冷澈低吼一声,往伤心人儿摔落的方向狂奔过去。
四周一片混沌,雾蒙蒙寻不着路,空茫茫孤身无依,浓雾散了又聚,弥漫着冷冷气息。
云青色纱巾里,枯白容颜几无生息的躺在被褥上,沉睡一如纯洁无辜的婴儿。
“小姐,你已经睡了三天,该醒了吧!”
是小梅!
“大夫说你幸运的连一点内伤也没有,只有摔落地上时碰撞出的擦伤,小姐,你醒醒嘛!我……我知道你拒绝醒来是因为你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再加老爷……
“小姐,醒来嘛……姑爷为了你已经有好几天未曾合眼了,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沉默得吓人。小姐……”
真的吗?他……他为了我……
“小姐,你醒来嘛,姑爷后悔了。他……昨夜里我还看见他坐在床沿,用很温柔、很后悔的表情看你……小姐……”
小梅,别哭,我也想醒啊,可是……
门开了又关,这一回开口的是另一个低沉嗓音。
“碧萝,别睡了好吗?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待你,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没怪你啊!她挣扎着用安慰他,却又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声音好落寞哦!
“碧萝,醒来好吗?这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没有你,连以前最痛恨的眼泪,现在想来才发觉……碧萝,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再也不骂你,不管你做了什么全都无所谓。如果你想哭,那我陪在你身边,让你哭到高兴为止。”
哪有那么多眼泪啊!
她想笑,但心也让这事情拧得好疼。
“小姐—;—;”
是小梅,她的语气怎么那么古怪?像要与她分享秘密似的。
“我告诉你哦,昨夜里姑爷趁四下无人时,用很沙哑很沙哑的声音说他爱你,小梅在门外听得都差点哭了呢!”
他爱我!哦!真的吗?他爱我!
“是真的,小姐,我知道你听见了,别再睡了。还有,你醒来后可别告诉姑爷是我说的,我可是偷偷告诉你的哦!小姐,还有一件事—;—;”
他爱我,他爱我哦……
沉睡的人儿展露了一朵笑靥,但小梅顾着说话,因此忽略了。
“容妃姐姐,也就是大小姐,托宫里的人带了口信,她说要你好好过日子,若是有什么困难,别忘了有她在,还说—;—;”突然隐了下去。
说什么?就一次说完嘛。
“小姐,容妃娘姐说老爷的事你不须担心,她已打点好一切,老爷会平安无事的。”
真的吗?
“哦!大小姐还交代这事不可以说出去,千万不可以说出去哦!”
“小梅,是真的吗?爹他没事了。”沉睡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略显虚弱的问。
“是啊。”迟钝丫头仍未察觉。
“那……澈,他真的……真的说他爱我。”虚弱的嗓音中这回掺进一些期盼。
“嗯,小梅绝对没有骗你,咦!小姐!”
尖叫一声,怔愕不信的小梅开心的又哭又笑起来,她冲向床畔凑近脸,直到确定这不是她的幻觉才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小姐,你醒了!呜……下次不许你再这么吓人!”
“小梅,等一下……”方醒的施碧萝打断哭哭啼啼的小梅,一心一意挂念着她方才说的话“你说爹他……”
“嘘!”小梅捂住她,“大小姐说这事不可以再提起的。”
“小……梅!”施碧萝伸手扯下她的手后已是气喘吁吁的问:“是真的吗?”
“是的,小姐”小梅见她的好小姐终于无恙,仍是激动不已。
“那……呃……那……”愉快的口气多了些害羞“你方才说……”
“说什么啊?”小梅懂,促狭的瞟她一眼。
“小梅!告诉人家啦!”施碧萝害羞的声音越来越小,并在小梅捉弄的笑声中把眸子落到地面,枯白的脸颊已红润许多。小梅噗哧笑了出来,才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是!我的好小姐,姑爷真的说他爱你。”
“真的吗?”仍是期待不信的嗓音。
“嗯!小梅不敢骗小姐”小梅举起右手作起誓状,又在小姐笑得醉人的神采中红了眼眶。哦……小姐……自始至终皆坚定信念的爱着姑爷,不怕苦、不畏难,更不在乎姑爷的冷淡与无情。终于,以真心打动了姑爷。她真的好替小姐高兴。
“小梅,那……你觉得他会不会又反悔呐”?施碧萝在她的保证下仍是不敢相信。
小梅正欲开口,颀长的身影已冲了进来,许是听见她方才的尖叫声,她笑看小姐一眼,开心的退到一旁。只见昔日冷漠无情的姑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将小姐紧紧的拥入怀里。
“以后不许再这么吓我。”
粗哑嗓音中过多的情感令施碧萝再也忍不住的泫然欲泣,哦!他的意思……小梅没有骗她,真的没有骗她。
“对……不起!”安心的被紧紧搂住,几乎使她没了呼吸,但她不在乎,只要他爱她,只要他爱她就够了。
“不!”冷澈收紧手中的力道,再缓缓将她松开,已长了胡渣的憔悴俊颜因爱而光亮许多,数日未眠的深眸布满红丝,他嘶哑了嗓音,哽咽了好久,又将她带回怀中。
“不要再对我说这一句话,相反的—;—;”他将挣扎着似有话说的人儿搂得稳稳的,并让她的颊靠在他的颈间,感受她柔柔的呼息。“应该是我向你道歉!”
“不、不要!”施碧萝挣扎的以手捂住他的嘴,泪潸潸的小脸上已是心满意足。真的,她不要他的道歉,也不要他道歉,只要他爱她、疼惜她就够了。“我不要听你说抱歉,我也从不曾怪过你。所以,不许道歉。”
俊美的容颜上是全心的震撼与感动,他挣扎着,以温柔得令人心醉的声音,喃喃说着爱她……
施碧萝听后,哭得泪涟涟的扑进他敞开的臂弯里,不断地道着谢,谢上天赐予好的幸福,也谢他能爱她……
“碧萝!”
相拥缠绵的两人教一旁的小梅感动得无法言语,频频拭泪。
“以后,你不许再这样吓我。”
数日前,那令他几乎后悔欲绝的一幕至今仍不断鞭笞着他的灵魂,他以为……以为将永远失去她,以为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再做错事,或者伤了你的心,那么,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不,让我说完—;—;”他定住她不断摇晃的头,深深望着她。“不管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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