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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本色(寒刀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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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终脸色就像死鱼的肚皮一样惨白,眼中露出一种恐惧之色。他在害怕什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另两个俊逸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站住。”兰夫人一声清叱,冷冷道,“你们想做什么?”
    一人道:“夫人……”
    “莫非你们也想出手?”
    “夫人,这小子太狂妄,冒犯夫人……”
    兰夫人纤手微扬,打断了他的话:“连宋终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们以为自己比宋终更强?”
    那两人唯唯诺诺,不敢作声。
    “都退下,这事就这样算了,技不如人,只有自取其辱。”
    那两人互望一眼,满脸诧异之色。不可一世的兰夫人,为什么变得如此沉静?若在平时,这少年早已死了一千次一万次,是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
    也许,这世上绝对没有人可以了解兰夫人这个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瞧着任我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复杂,却完全找不到仇恨和愤怒。
    她忽然发现,这个忧郁、冷漠的少年,浑身都散发出一种令人迷恋的魅力。她一生自负,自命清高,到目前为止,这世上还没有她不能征服的男人。但是现在,在她还未征服这个少年之前,她自己好像就快被这少年征服了。
    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异样。她从不缺少男人,只要她轻轻招一招手,许多男人就会像狗一样趴跪在地上爬到她的面前听从她的吩咐。但她还是常常感到很寂mo。那种寂mo,就好像深闺中的怨妇苦盼情郎的归来,哪怕只是匆匆一聚;那种寂mo,就好像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太孤单,太想尝试一次失败。
    多年以来,她一直在寻找着这样的男人。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她“梦里寻他千百度”的那个人?
    夜已渐深,客栈的天字第六号客房中,依然有一盏朦胧的灯火摇曳起舞,不断发出清脆的碰杯之声——故人久别相逢,总难免借酒助兴,互诉衷肠。
    酒过三巡,龙七忽然放下酒杯,缓缓起身倚窗而立,目光望向对面的一间客房。那间客房烛光正燃,透过那层薄薄的纸窗纱,依稀可见一条窈窕的身影在飘飘移动。
    如此深夜,那个神秘的兰夫人居然还未安寝吗?龙七咽了一口口水,回头笑道:“那位兰夫人,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见到她,我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是男人梦寐以求的。”
    米珏微笑道:“美丽的女人,往往都是很危险的,就像美人蛇,你不去招惹她倒也罢了,否则她一定会狠狠yao你一口。”
    龙七伸了伸she头:“像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人,一般的男人的确惹不起。”
    “最让人感兴趣的,也许还是她的来历。”任我杀轻轻晃动着酒杯,缓缓道,“你们还记得吗?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她的四个男随从手里都拿着一颗夜明珠,每一颗都好像比欧阳情的更珍贵。”
    “嗯!还有那一盘美丽又奇异的花……”米珏语声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失声道,“花?紫罗兰夫人!这个女人是紫罗兰夫人!?”
    龙七轻轻拍了拍额头,苦笑道:“不错,这世上,除了紫罗兰夫人,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会是谁。”
    任我杀皱眉道:“如果她就是紫罗兰夫人,为什么没有对我出手?她发出江湖追杀令,岂非一心想置我于死地?”
    龙七笑了笑:“也许她是看上了……”目光一瞥间,看见任我杀一脸严肃,终于又将那个“你”字咽了回去,改口道:“也许她是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女人的心思很奇怪的,有人说过,女人可以忘记仇恨,但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的女人比她更漂亮……”
    任我杀脸色忽然一变,沉声道:“欧阳情,莫非她想要对付的人是欧阳情……”
50。 第十五章 死亡谷.逍遥宫
    任我杀一口气冲到欧阳情的房间,房门竟未上闩,应手而开。
    “欧阳情,你在吗?”房内一片漆黑,任我杀顾不得点灯,一连唤了三声,房中寂寂,悄无声息,一种寒意立即从他背脊传来。这一路来,欧阳情车马劳顿,历尽风雪,只为见他一面而已,如果遭遇不测,他这辈子于心何安?
    这时在他身后亮起一片灯光,米珏和龙七、杏伯三人大步走来。
    “欧阳姑娘……”米珏的声音突然停顿。灯光下,只见罗帐紧垂,锦衾重叠,chuang上却空无一人,唯留一枕发香。
    任我杀yao着牙,沉声道:“她……果然……”
    “几上有留柬。”
    米珏摇摇头,目光落在屋子中央的几子上,把灯凑近,数行娟秀、飘逸的字迹立即映跃眼前:诸君侠名,jian妾闻之久矣,恨无缘识荆。今日偶遇,故携女眷先去,盼死亡谷逍遥宫会晤!落款之处署名正是紫罗兰夫人。
    “她掳走了欧阳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任我杀双拳紧握,指节发出“格格”轻响,“她要杀的人是我,和欧阳情有什么关系?”
    “这里的东西安置整齐,显然欧阳姑娘并未受到侵害。”龙七环目四顾,缓缓道,“紫罗兰夫人掳走她,一定是别有居心。”
    “龙七先生有何高见?”米珏问道。
    龙七轻咳一声,沉吟着道:“以我之见,欧阳姑娘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紫罗兰夫人只是以她作饵,逼我们去死亡谷逍遥宫走一趟而已。”
    “死亡谷,逍遥宫,这是什么地方?”
    “顾名思义,这地方必然是个既隐蔽又奇异的险恶所在。紫罗兰夫人既未说明,当然还会留下其他线索。”
    “什么线索?”
    “根据我的判断,她的人也许没有全部撤离,一定会留下一两个人带引我们前往死亡谷。”
    烛影摇红,房中燃着一圈龙涎香,香气缭绕,两名男子左手拿着酒杯,右手各执一子,正自对弈。
    突然间,“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任我杀一脸杀气,冷冷道:“很好,你们都在。”
    两人脸色不变,恍如无睹。
    左边那人手执一目黑子,yu落未落,忽然叹道:“张兄,看来这一局又下不完了。”
    右边那人微微一笑:“这一局小弟已是棋差一着,输掉了整盘,王兄棋艺日进千里,小弟甘拜下风。”
    “张兄今夜心神不宁,失利在所难免,回到宫中,你我非分出高下不可。”
    “兰夫人好像已经得手了。”
    “兰夫人每做一件事,有哪一次失手过?”
    “以兰夫人的武功,就算那几个人联手也不足为惧,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兰夫人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我们只管奉命行事,不该知道的最好还是别问那么多。”
    右边那人目光一转,苦笑道:“王兄,好像有人来了。”
    “嗯!难道他不知道进来不敲门,是很没礼貌的吗?”左边那人故意轻轻叹了一口气。
    “王兄,看样子,我们这位客人好像很不高兴。”
    “他踢坏我们的房门,不高兴的人本应该是我们,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我想……那位美丽可爱的女孩子一定是他的qing人,qing人不见了,自然高兴不起来……”
    右边那人的话还未说完,任我杀忽然飞身扑来,一把揪住他的xiong襟,沉声道:“她在哪里?”
    这人既不挣扎也不还手,只是含笑看着他的手。
    “若在平时,我一定会让你活得很可笑。”任我杀yaoyao牙,终于慢慢松开了手。
    这人脸色不变,冷笑道:“若非兰夫人有意留你一命,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任我杀目光一寒:“你们是谁?我要永远记住你们的名字。”
    右边那人一口饮尽杯中酒,脸上露出一种自豪而得意之色,大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沧州四义’?”
    “江湖上谁不知道‘沧州四义’都是响当当的好汉?他们嫉恶如仇,行侠仗义,曾经联手捣毁了独霸沧州的‘神枪楼’……”
    “嗯!‘神枪楼’能够独霸沧州多年,楼主赵飞天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但‘沧州四义’却在一夜之间杀得‘神枪楼’人仰马翻,岂非更是技高一筹?”右边那人忽然诡秘地笑了笑,“他们武功虽高,但最后仍然难逃一死,而且还是死在同一个人的剑下。这个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任我杀脸色漠然,冷冷道:“不知道。”
    “他就是‘一剑追命’张穷。”
    “装穷?”任我杀忽然笑了,笑得讥诮,“这世上喜欢充阔气扮大爷的人倒不少,喜欢装穷叫苦的人,我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人脸色变了变,沉声道:“你竟连‘一剑追命’张穷这个人都没听说过?”
    “你跟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莫非是绕着弯子告诉我,你就是‘一剑追命’张穷?”
    “不错,张穷正是区区在下。”这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左边那人,“这位是‘剑不留人’王帝。”
    任我杀皱了皱眉:“皇帝?”
    “如果我是皇帝,你的人头早已不在你的脖子上了。”王帝冷冷道。
    任我杀一声冷哼:“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死亡谷、逍遥宫在哪里了。”
    “那是一个虽不遥远却很神秘的地方,明天你自然会知道。”
    “明天?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那个地方不仅机关重重,而且处处都是天然屏障,如果没有人带路,外人休想进得去,就算是我们,晚上进去,一不留神也得死无全尸。”王帝悠悠道,“所以无论你再如何焦急,也只能乖乖的等到天明再走。”
    任我杀脸上如罩严霜,冷冷道:“如果你们有半句虚言,就永远别想再说话。”
    天色微明,山谷中静寂无声,茫茫白雪把大地覆盖成一片光秃秃的凄凉。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犬牙交错、千奇百怪的岩石。大的如石峰排云,直插云霄,透入苍穹之中;小的也高有数十寸,如太古洪荒时的恶龙怪兽,静静地蹲踞在那里,yu待择人而噬。这些石峰,半由天生,半是人为,鬼斧神工,其中道路盘旋,竟隐含生死变化之理。
    飞雪飘飘,晨雾未散,迷漫在狭谷之间,平添一种凄凉诡秘之意,两仞耸立,天仅一线。这里竟好像已是天地的尽头,再往前走,便要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通往山谷的唯一一条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浓浓的晨雾中,一辆陈旧但结实的马车穿了出来。
    杏伯本极善驭,但眼前都是石峰,无边无际,再也寸步难行。
    “喂,小老头,我来驾车。”张穷忽然道。
    “还能再往前走吗?”杏伯冷冷道。
    “你不熟悉谷中道路,纵然走上三天三夜,也只有在原地打转。”张穷勒紧缰绳,竟往左边一块石峰撞去。
    杏伯老来无伴,唯一聊解寂mo的就是这匹白马,纵然镇定,这时也不由大吃一惊,怒喝道:“你做什么?”
    张穷呲牙一笑,却不理会,口中发出一声厉叱,催促白马快速前行。杏伯脸色大变,伸手抢夺缰绳。突然间,“轧轧轧”一阵声响,石峰居然向两旁快速滑开,露出一条宽及五尺的通道,马车堪堪一闪而过,又是“轰隆”一声闷响,石峰并拢,通道已然闭合。
    杏伯长长吁出一口冷气,脸色却依旧苍白。
    马车驰出数十丈,张穷手中一紧,白马脚步放缓,停在一处石坳中。
    “都下来,这一次是真的无路可走了。”张穷看了王帝一眼,“王兄,要不要蒙上他们的眼睛?”
    王帝微一沉吟,摇头道:“不必。这秘谷鬼径,我们就算再带他们走几次,他们也无法辨认方向的。”
    “不错,普天之下,无论谁到了这里,也休想自己走出去,除非……被人抬着出去。”
    到了这里,风雪渐渐变得微弱,仿佛已被隔绝,晨雾反而越来越浓。依稀中,一条羊肠小道宛然可见,蜿蜓曲折,盘旋而上。
    王帝当先领路而行,只见他东转西折,时而向左兜一圈,时而向右倒行几步,走得非常轻松,似乎并没有什么艰难凶险之处。但每一个人都明白,若非有他引路,就算走到你的生命终结时,只怕也还是在原地未动。
    过了盏茶时分,终于不再迂回,但这时晨雾犹浓,穷尽目力,依然视物朦胧,耳边却传来一阵清越、明亮的淙淙流水声,伴随着微风,仿佛是qing人的低语呢喃,又像是歌者的曼妙吟唱……
    王帝回身把一样物事塞到四人手里:“噙在口中,跟着我的脚步……”
    “这是什么?”龙七忍不住问道。
    “前面就是桃花源了,桃花瘴终日弥漫,毒性极强,重则立即丧命,轻则昏迷瘫软,这是辟毒丸,可解桃花瘴。”
    “辟毒丸?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毒药?”杏伯冷笑道。
    “如果兰夫人想让你们死得痛快一些,早就在客栈的时候动手了。既然到了这里,又何必下毒?”王帝哼了一声,回转身子,沉声道,“记住了,我走一步,你们就跟着走一步,这里机关重重,只要走错一步,每一道机关就会自动开启,连一只飞鸟都飞不过去的。”
    他走出两步,忽然又回头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们,穿越桃花源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悔之莫及。”
    任我杀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些机关中,有的是循声而发的,”回答的人是张穷,“只要发出一点声响,就会一起发射出来,把人钉成刺猥。”
    “仅是入谷之道,外人就已寻找不到,更别说走出那条羊肠小道。这桃花源本有桃花瘴作为屏障,你们还如此处心积虑地设计下重重机关……”任我杀长叹一声,苦笑道,“逍遥宫,逍遥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张穷冷笑道:“这里已算险恶了么?真正险恶的地方,是看不出来的。逍遥宫才是最危险的所在。”
    费了大半个时辰,众人才小心翼翼地走过桃花源,从一个仅容一个人侧身而过的石缝之间穿出去,眼前豁然开朗。
    风拂过时,隐隐传来一阵甜mi的芳香。抬目望去,只见远处一片繁花灿烂如海,铺天盖地般一齐绽放,花团锦簇,鹅毛般的白雪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显得美丽而妖异,竟是清一色的紫罗兰。从满目苍痍的山谷,走过烟幕mi乱的桃花源,再来到这世外桃yuan,无疑如经历了地狱仙境两重天。
    淡淡的阳光透过一层薄雾照射下来,花海中忽然亮起一片金色的光芒。
    杏伯失声道:“看,宫殿……”
    极目远眺,但见那座宫殿金壁辉煌,绿色的琉璃作瓦,晶莹的白玉作墙,澄澄的黄金作橼,竟似比皇宫更华丽。宫殿的四角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柱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大理石柱之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五彩的斑斓。
    张穷笑了笑:“这就是逍遥宫,你们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竟有幸亲眼目睹这人间奇境。”
    人间奇境?也许这才是灾难和梦魇的开始!
    宫殿的大门前,并没有全身装甲、执枪带刀的森严侍卫,只有三五个手挎花篮、形销骨立的长衫男子,正在俯身拾捡飘落的凋残花瓣。这种只有女孩子才愿意做的事,他们居然做得很认真,仿佛除此之外,他们已经别无所求。
    他们是些什么人?难道只是卑jian的奴隶?任我杀轻叹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过。真可笑,像他这种人,居然也会有悲天悯人的心肠。
    酒喝多了,杀人的手难免会发抖;朋友太多,再坚硬的心肠也难免会有脆弱的时候。多情,本来就是人性的弱点之一。
    任我杀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头:“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那人头也不抬,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听他的声音,他的年纪显然还非常年轻。
    “你在拾花吗?”
    “你是不是疯子?”那人冷冷地反问道。
    “我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笑的问题?”
    任我杀一声轻叹:“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微一迟疑:“欢乐谷。”
    “不是死亡谷吗?”任我杀皱眉道。
    “既然知道是死亡谷,为什么还要来?”
    任我杀苦笑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话犹未了,王帝突然快步奔来,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出一丈,骂道:“狗奴才,忘了宫中规矩了吗?再多说一句废话,把你剁碎了作花肥。”
    那人抬起头,满眼怨毒地狠狠盯了王帝一眼,仿佛恨不能在王帝脸上生生yao下一块肉来。
    看见这人,米珏忽然失声道:“游四海。”
    王帝冷冷道:“这狗奴才办事不力,兰夫人只是命人将他处于宫刑,在此间做了花奴,实在是开恩至极。”
    米珏一声轻叹,久久无言,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升起。紫罗兰夫人手段之残忍,实在骇人听闻,这种把男人弄得人鬼难分的刑罚,普天之下,只怕只有她才做得出来。
    逍遥宫,究竟是天上仙境?还是人间地狱?
    在花海间穿穿绕绕,一行人渐渐远离了逍遥宫,又行片刻,一座红墙绿瓦、三明两暗的屋舍突然跃入眼帘。在漫漫无涯的花海中,在光彩夺目的宫殿旁,这座简洁、雅致的屋舍反而成为最亮眼的一笔,这道独特的风景,竟让人衷心生起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动。
    “这里就是你们落脚之处。”张穷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木门。
    “为什么不是逍遥宫内?”任我杀皱眉道。
    “凭你也想住进宫里?兰夫人是绝不允许外人踏入宫里一步的。”张穷冷笑道。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她。”
    “兰夫人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她不想见任何人时,谁也不能勉强。”张穷扬眼望向花海,“如果你们觉得无聊,可以随意走动,这里绝对无人看守,但不可以走入花海。这些花,都是兰夫人倾尽心血栽培的,利用这里的天时、地利,再加上独特的方法,才能保得终年不凋,四季常开,只要你们损坏了一朵,兰夫人就会用千百种不同的方法来对付你们,让你们后悔不该从娘胎里爬出来。”
    王帝沉声接口道:“这些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千万不能不信。除此以外,不可擅闯逍遥宫,否则必死无疑。宫内的通道和屋子的构建,都是按照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布置的,除了尽人力之极致外,还加以天道之威,天銮之险,就算是一石一木,都可能是某种机关陷阱,纯熟如我们,稍一不慎,也难免死于非命。”
    张穷冷哼一声:“各位都是聪明人,想必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51。 第十六章 闯关
    {本章节因有不雅之嫌,所以做了大量的删减)
    一连三天,非但紫罗兰夫人没有出现,就连张穷和王帝两人也是踪影不见,除了两个按时送来酒菜的婢女和那几个拾花的男子,偌大一个逍遥宫,竟似已无人迹。任我杀几次压抑不住心底的狂热冲动,打算夜探逍遥宫,都被沉稳的米珏劝阻住了。
    三天过去,就连素来冷静的龙七也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龙七号称“神捕”,但他自己最满意的地方却不是破案能力,而是他的追踪术。追踪之术通常只有两种,追和等。很多时候,追比等容易得多。追,需要的是敏锐的嗅觉和丰富的经验;等,却是耐力的考验。等待总是遥遥无期。等一个人,究竟要等多久?完全不是他可以预算的。为了缉捕一名逃犯,他曾经在荒山野岭中潜伏了七日七夜,最后终于完成了任务。那是一种漫长的等待。
    这一次,虽然只是三天三夜,却好像是三个寒暑往来般的漫长,幸好这里还有美酒。他刚刚举起酒杯,就闻到了一种清香。绝对不是酒香,也不是花香。他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色人影带着一道幽香翩翩而来。
    她走路的姿态本也没有什么特别,却偏偏令人觉得她风神之美,世上简直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她身上穿的是纯白色的、一尘不染的轻裘,外面一袭薄纱轻拢,屋子里虽然没有风,但却也令人觉得她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你终于敢现身了吗?”看见她,任我杀立即冲了过来。
    紫罗兰夫人脸上荡起一丝媚笑,淡淡道:“这里是逍遥宫,本宫想来就来,想去就去,难道还怕被你们几个臭男人活活吞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欧阳情放出来?”
    紫罗兰夫人轻摇螓首:“欧阳姑娘是本宫贵客,彼此间以礼相待……”
    “你莫非很喜欢用强迫的手段请人作客?”
    “欧阳姑娘是自己愿意跟随本宫走的,本宫连一点强迫的意思都没有。”
    “既是以礼相待,为什么不让她出来相见?”
    “这也是她的意思。她认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如果可以冰释前嫌,握手言欢……”
    任我杀大手一挥,冷冷道:“这只怕是你的意思,添油加醋的女人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再加上你这种女人,这世界岂非就要乱了?”
    紫罗兰夫人居然没有生气,微笑道:“你很想见她?好,本宫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任我杀反而一怔:“你答应了?”
    紫罗兰夫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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