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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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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然记得,他在那个雨夜蹒跚离去,留个她一个绝望落寞的背影。
    余氏拉着她手道:“不会的,只要还有时间,就一定还有希望。这个乱世枭雄辈出,各地还有军阀割据,将来谁主沉浮还不一定。今日他秦家位高权重,明日谁又能说得准呢?听妈妈的话,放下这里的一切,离开吧!”
    晚歌摇摇头道:“妈妈,你呢?你打算如何?”晚歌感觉到余氏还藏着话,恐怕若是她走了,余氏会用自己一命,结束这两个家族的恩怨。
    余氏目光闪躲道:“慕家都散了,我已垂暮,他们又能拿我如何。我听说,江北那边势力越发盛了,恐怕很快就要打到云州了!”余氏没有告诉晚歌,其实她从两年前开始,她的身体就已经开始衰竭了。
    只因心系女儿,这油尽灯枯的身体才拖到如今。若是晚歌能离去,她便了无牵挂,随时便是要随老太太去了。
    晚歌站起身道:“妈妈,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走的!除非,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就不要再提了。先不说我能不能离开秦家的势力范围,就算我可以,我也不能。”
    晚歌太清楚秦家人,当年为了防止她们逃走,暗中早就派人盯着。后来她嫁到秦家后,虽然监视已经松懈了,可也没解除。
    他们的目光一直都对准了晚歌最关心的两个人,如今老太太去了,便只剩余氏了。所以余氏能悄然让她逃走,可自己绝对要暴露在秦家人的眼皮下才行。
    晚歌哽咽道:“我知道您是因为我才苦撑着,可您想过吗,您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余氏颓然,眼泪落土无影无踪。
    晚歌蹲下扶起她柔声道:“您刚才不是说,只要还有时间,就一定有希望吗?您不是还说,江北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吗?我们就等,等着拨云见日那的一天!”
    余氏没法告诉女儿,她时间不多了,怕是等不到与她一起看到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可即使如此,她也只能对着晚歌点点头:“好!我们等,等那一天。晚歌,答应妈妈,为自己而活。妈妈永远都在你身边,在你的心里,妈妈希望你好好的活着。答应我,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晚歌重重地点点头,似乎心里的阴霾,在渐渐散去。
    晚歌别过余氏后,已经是晚上了。月华如旧,漫步在一弯下玄月下。她环顾这熟悉的亭台楼阁,物是人非事事休。正叹着,一阵清风送花香。
    她寻香而去,竟到了自己的小院。拱门里透出忽闪的光芒,花香从那里面飘出来。晚歌有些意外,先探了个脑袋望进去。就这一眼,便深深刻在脑海里了。

☆、第二十章 一声横笛锁空楼

她几乎是直愣愣地走进院子,瞳孔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两排蜡烛摆在地上,为她引路,延伸到那两颗梧桐树下。
    只见两颗梧桐树上吊挂着无数用玻璃瓶子装着点燃的蜡烛,还有一个个吊挂着的五颜六色荷包,还有一串串如柳丝般垂下的花串。
    “秋禾?小北?一定是你们快出来!”晚歌叫了几声,没人回应。她刚迈开脚步,只听当的一声,一个玻璃瓶从树上落下。绑着玻璃瓶的线,刚好够到她面前。
    玻璃瓶里有一卷纸,她抽出来打开,忽然嗤笑了一声。上面写着一行字:“你哭的样子太难看,所以还是笑吧!当然,我个人觉得,你还是生气的模样最好看!”
    那字迹很陌生,刚劲有力。龙飞凤舞中,又透着一股洒脱。晚歌莞尔一笑,都说字如其人,看来他也不例外。能说她生气比笑好看的人,估计也只有他景青山了。
    她不曾在意,这个花香冉冉的下弦月下,一切都已经印刻在她的心里。连同那个叫景青山的男人,他的名字他的话,一起记了下来。
    幽幽的笛声响起,如春水东流。他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依旧是那双眼眸,却被烛火照得发亮。
    一声横笛锁空楼,月下清影映成双。
    庭院烛火融融,花香盈盈,风拂面,那人的眉目就在眼前。心漏了一拍,她鬼使神差地向他伸过手。似乎想要证实这个月影下的人,是否真实的存在。
    夜影朦胧下,她将永远记得。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刻,她伸手触摸到一张,真实而温暖的脸。
    景青山很显然没有想到晚歌会有此举动,一向冷静又沉稳的他,竟然也愣住了。
    他只记得,晚歌的手,很冰很凉也很细致。贴在他脸颊,与他的温度融合,似乎像一块温润生辉的美玉。初时微凉,继而生温。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暖了谁。
    他这一愣,笛声戛然而止。晚歌回神,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连忙低下头,不知不觉染红的两颊,就快要滴出血。她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刚才,你……你……你别误会……”
    晚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自己那失魂的举动,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景青山看她那副着急又窘迫的样子,忽然爽朗地笑了出来:“误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误会,如果你心里是那样想的,我倒不介意去误会。”
    晚歌给他绕糊涂了,干脆道:“我们什么都没有!你没误会!我也没误会!”她一说完,忽然又觉得不对,似乎弥漫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景青山的笑意更浓了,他走到晚歌面前俯下身低声道:“这首曲子怎样?”
    晚歌迟钝地啊了一声,傻傻地点头道:“挺好听的。”话题绕靠,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景青山微微一笑道:“这首曲子,我刚给它取了个名字。它就叫……‘晚歌’。”
    晚歌依然迟钝地啊了一声,喃喃念道:“‘晚歌’?什么意思?”

☆、第二十一章 何时共泛春溪月

景青山为她的迟钝忍不住摇摇头,横笛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道:“一曲晚歌,青山未央。那天对你随口一说,现在我来兑现第一个。‘一曲晚歌’,晚歌你可喜欢。”
    晚歌有些莫名的慌张,垂下头道:“一、一般般。”明明很动听,却还给了个心口不一的答案。
    景青山倒是无所谓,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似的。晚歌望着他笑颜依旧,又有些不好意思。走到一旁扯下一个香包问道:“这些……都是你弄的吗?”
    景青山背过手淡淡笑道:“不尽然,还有两个。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虽然我们才刚刚认识。”晚歌转头望他,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她。
    景青山继续道:“人要往前看,因为日子还很长。灯火不止能照亮黑暗,也能照亮你心灵的方向。我……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一点。浮生聚散,总是强求不得的。”
    晚歌微微一笑,这点子秋禾和小北是想不出来的。她没有想到,有个刚刚认识的人,会为她动这些心思。更没有让她想到的是,这个刚刚认识的人,却像个知己,似乎是旧时客。
    她不会知道,在景青山心里,她也像个旧时客……
    晚歌盈盈一笑,闪烁的烛火似乎要将他们的容颜剪影成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谢谢!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晚歌说着,一阵风拂过,闪着烛火的瓶子在空中相触。触碰间,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样的月色下,是说不出的动听。
    “刚才我这曲‘晚歌’还没吹完呢,不如给你吹奏完这‘一曲晚歌’如何?”
    梧桐树下,一张石桌,两张石凳,一曲横笛,悠悠如水。此刻让人感觉置身于一弯春水之上,泛着月下轻舟,随波流入藕花深处。
    晚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很平静,不悲不喜,放佛已经跳出了这红尘六界外。许是太过于平静,晚歌趴在桌上,仰望星空,却入眼渐迷离。有那么瞬间,她什么都不想。只想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清风明月,还有这一曲晚歌……
    曲终,他轻唤一声:“晚歌?”
    晚歌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只是内心很平静,她轻轻应了一声:“嗯?”勾起嘴角微微笑道,“你说,若是明天有人问起,这大晚上的笛声何来,我该怎么回答呢?”
    景青山剑眉一蹙,嘴角却含笑道:“哦?你觉得会有人听到吗?”晚歌坐起,望了他一眼。他轻轻一挑眉,二人竟然相视一笑。
    晚歌被自己吓到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真正地笑过了。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面对他,她总是轻易放下防备?她忽然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景青山微微一滞,转而笑道:“景青山。”
    晚歌摇摇头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不透,也想不明白。每每我觉得,那就是你真实的模样时,你又不是。”
    景青山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依然微微一笑道:“这话听来,怎么觉得我像是什么图谋不轨之徒?”
    晚歌故作惊讶道:“难道你不是吗?”
    景青山望天无语:“有见过图谋不轨之人还花这些心思哄你开心的吗?”
    晚歌耸耸肩道:“就是别出心裁,最有可能是别有心机!”

☆、第二十二章 水乏落英何处去

景青山无奈一叹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别有心机了?就算要给我定罪,也得讲究个证据,这话要从何说起呢?”
    晚歌冷哼一声道:“从何说起?就从你翻墙进到我家开始说起!这周边这么多家,你翻那家不好,偏偏是我家!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却好像对我了如指掌。你被追捕是真,可你躲到我家却是预谋!你为何觉得我一定会救你?”
    景青山沉默了一会,叹道:“原来我露出这么多马脚呀?”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其实,这也不算是预谋,来追捕的人不是对你说我是个探子吗?既然是探子,那自然是要对你们这个地方都了如指掌。你的故事,我略有耳闻,你们与秦家的渊源是我躲进这里的原因。至于你会不会救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在赌一把。”
    晚歌摇摇头:“你不肯说真话,我也勉强不得。这世道风雨飘摇,谁也管不了明天的事。你是何身份,与我无关,我也不在乎。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你连累慕家。”
    景青山勾起嘴角笑道:“你后悔救我了?”
    后悔吗?说不上。也许是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晚歌站起身,摇摇头道:“如果你我身份不是对立,也许我们……可以成为知己。”
    景青山收敛起那玩世不恭,英挺的眉目散发着军人的威严。他背过手,挺直的脊梁,瘦削的肩膀,竟生出一分落寞。
    他不信命,也不信缘分,但他相信感觉。
    眼前这个女子,很美,中上之姿,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她是一种恬静而悠然的美,特别是在这朦胧的月下,如深谷里静静开放的百合。少了一份大家闺秀的雍容,多了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脱俗灵气。
    他很难解释自己的想法,这女子明明是初相识,在心里却像旧时友。他想着,也许,这便是缘分。
    有种人,总让人感觉很安详。景青山觉得有些好笑,这女子不知多少次想把他扔出去,心地实在算不得善良。也许是太早经历家族变数,她才会有着这样忽冷忽热的心性。明明对你挺关心,却总要冷言冷语。
    她的心,如她的手般,冷了太久。
    许是这样的月色太怡人,而她太温柔,连他这样谨慎惯了的人竟然放松了警惕。话到嘴边,没想太多脱口而出:“晚歌,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话说得很温柔,可落地却是铿锵有力。
    晚歌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才刚认识的男人,他说,他要带她走。
    微愣后,只当他是玩笑。她垂首苦笑一声:“去哪?”
    景青山忽然靠近她,抓住她的两肩道:“去你不曾到过的远方。”
    远方。这个在她人生抹去好久的词语,很陌生也很熟悉。毕竟年少时的她,也曾想过以后与生命中的那个他,携手一起去不曾到过的远方,看不曾看过的风景。只是梦碎如泡影,在现实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晚歌愣愣地看着他,不由退后了一步。心里千万次地问着,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为何能一次次轻而易举地触动她的心弦,可以漫不经心到水过无痕的境界。
    见她露出惊慌的神色,景青山有些懵了。他向前一步,晚歌便退后一步,直到墙角退无可退。惊慌的她,抱着头蹲了下去。
    景青山完全搞不到她是什么情况,只好蹲下去忙安抚道:“晚歌?晚歌?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好不好?是……是我的话吓到你了?我没有说要强行带你走,我说,你若愿意。你若不愿意,我不强求,你别这样!”

☆、第二十三章 莫辞花下醉芳茵

晚歌仰起头,脸上是莫名的两行泪痕。景青山愣住了,这些天他都只看到晚歌的倔強,她的眼泪从来都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她母亲,她似乎不会别对人哭。
    景青山为她轻抚泪痕,修长的手指,有些粗糙。这是他第二次为晚歌擦眼泪,也许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晚歌讪讪道:“我……我没事。很晚了,你的伤都还没好,回去吧!”她说完,拂过他的手,直径走回了房间。
    冷香残余空中,晚歌背向而去的身影拉到墙角。而墙角是一头雾水的景青山,和他那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
    拱门外,秋禾和小北探出个脑袋。
    小北的表情和景青山如出一辙,唯有秋禾,望着晚歌映在帘子上的影子,勾起了笑容。
    景青山一脸无辜地对小北道:“她这是为哪般?我可没惹呀!”小北耸耸肩,表示不知。他只要望向秋禾,却见秋禾一脸笑意。
    秋禾扫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厉害,我家小姐已经在你面前哭了第二次了。小北,待会记得把库房门锁上。”她说着,转身离去。景青山依旧一头雾水,小北一脸沉思。
    景青山拍拍小北的肩膀问道:“她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小北点点头道:“我看像是……两者皆有。”
    景青山偏过头笑道:“这又是为那般?”
    小北望了一眼那灭了灯的房间,低声道:“小姐除了夫人,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哭。但很奇怪,她却在你面前哭了两次。”
    闻言,景青山有些得意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太值得依赖,所以她才对我卸下防备倾泻心绪。”对于这事,景青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端起一杯清茶,入口回甘。
    小北点点头,一脸赞同:“我想也是这样的。二爷不在身边,难得有着像父亲的人可以倾诉……”
    小北还没说完,景青山一口茶喷了出来。他边咳边道:“你的意思是……她把我当她父亲!”
    小北一脸茫然,不知为何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木讷地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景青山负气般地放下茶杯道:“不怎样!她父亲般的我要去睡觉了!”他哼哼几声,大步走开。小北挠挠脑袋,不明白为何景青山会生气。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好跟上去。
    夜半,窗台被风吹得吱吱作响。须臾后,一声闷雷,晚歌梦中惊醒。掀开窗帘一角,榕树上还剩零星的烛光。
    一道极光劈下,瞬间照亮庭院。嗒嗒的雨落下,瞬间后倾盆大雨。眼看着梧桐树上那零星的烛火灭去,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失落。
    吱呀一声,她端着一盏油灯打开门。冷风迅速灌了进来,灯灭,她不由打了个冷颤。云遮月,烛火灭,小院漆黑一片。屋檐下,雨水溅上台阶。她撑开伞,刚想走下去,却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不曾回头,一股酒味却先入鼻息。
    秋禾已经连续几天没休息了,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如此一来,便只剩下景青山了。
    她刚转过脸道:“你怎么……”景青山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随后递给她一个瓶子。瓶子里,是一卷卷着的纸条。
    晚歌愣愣地望着瓶子,喃喃道:“你……你怎么在这?是小北忘了锁门吗?”

☆、第二十四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

景青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瓶子塞到她手中。
    透明的玻璃瓶上,残留着他手心的余温。晚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这春雷惊人。莫名的慌张,似乎有什么心事被人发现一般。
    她有些局促,垂首不语。景青山淡淡笑道:“这么急着打伞下去,是找它吗?”他指着晚歌手中的瓶子,笑意更深了。
    晚歌一个劲地摇头道:“当然不是啦!我……我是……我是看这些花掉地上可惜了。所以……所以……”她又怎能承认,她着急起身,怕瓶子里的纸条打湿了。
    景青山靠着柱子似笑非笑:“所以,你也要学黛玉葬花吗?”晚歌点点头,他摇摇头,“何必学她,又不是什么好结局。”
    晚歌轻笑道:“曾经美好,何必急着去提那结局。我和她很像,但她却比我幸运,至少有一个人是把她捧着手心里的。至于结局的悲欢,却早已写着宿命里,何必去多想。”
    景青山低声笑道:“我不信命,我相信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结束是好是坏,取决于你在过程的抉择。”
    晚歌望着他,在黑暗里却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有那浓烈的酒味,肆意飘荡。
    晚歌向他靠近一步道:“你喝酒了,你哪里的酒?你身上有伤,喝什么酒呀!”
    景青山微微一笑:“库房有些潮湿阴冷,这酒,是我让小北给我的。你别小看了这酒,有时它是琼浆玉液,有时它是救命的解药。当然,有时它也是毒药。现在它对我来说,就是解药。不然,我若死了,却是因为冷死的,说出去太没面子了。”
    他话音刚落,却忍不住咳了几声。
    黑暗里,晚歌不曾看见,他的手紧握成拳。
    只因为剧烈的咳嗽牵动着伤口,那疼痛感他靠着烈酒麻痹自己。在晚歌面前,他除了面色苍白些,几乎比正常人还要正常。有心思哄她开心,也有力气逗她生气。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那痛苦狰狞才能释放。
    他习惯独自面对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有些相似。
    他习惯把痛苦在无人之下释放,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而她,习惯把悲伤累积。累积在心里,不让人看到,更不让人走进去。
    他想,也许这就是他总有些怜惜她的原因。在她身上,他看到了自己。
    晚歌盯着他,并不相信他的话。景青山吊儿郎当一副无所谓,却忽然叫了一声:“晚歌。”
    晚歌疑惑地嗯了一声,他忽然拉过她的手,凑到她面前道:“你总这样看我,难道是因为……爱上我了?”他们近距离几乎贴着面。黑暗里,即使离得怎么近,她却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眼眸,却似那银河般闪着璀璨的光芒。
    最后的四个字,把晚歌从那摄魂的眼眸里抽离出来。她急忙推开景青山,冷哼一声:“我早就说过,你脸皮是城墙筑的!”
    景青山呵呵笑了几声:“真的没有吗?哎呀,好受伤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他长叹一声,念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第二十五章 梧桐叶上潇潇雨

晚歌白了他一眼,暗暗叹道,这个人总是真一句假一句,让人根本猜不猜他想什么。
    “好了,多情的人,快回去吧!受伤的人偶尔出来透透气就可以了,老出来晃,小心伤口崩开血流而死!”晚歌扯下他的外套递给他,他却没有接。抱着自己的胳膊,蹲下身去。
    仰起头凄凄切切地望着晚歌,可惜夜太黑,她看不见。他叹道:“这话说得也太狠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
    晚歌笑道:“谁待见你,你就找谁去呗!浮生聚散,是你告诉我的。你我萍水相逢一场,终究是要散的。你这多情人,可不要在这里留下太多情。”
    景青山扶着额头,看起来十分受伤:“我还在养伤呢,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呀?”他顿了顿,站起身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怕被你那秦二少发现,解释不清楚?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秦二少的嘛!”
    晚歌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他是我丈夫,我喜欢他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景青山摇摇头道:“我听说那秦二少是留洋回来的,按理说,思想应该与时俱进才对。可对婚姻……怎么还是这般迂腐守旧呢?家里让他娶妻他就娶妻,要他纳妾他就纳妾,这作风可真的不像吸收过洋墨水的人。”
    晚歌冷笑道:“那你说说,留洋回来的人该是什么样?你可千万别说,像你这个样!”
    景青山抖抖衣衫道:“像我这个样有什么不对吗?我要是他,我才不管家族里那些破事。我娶的人,只能是我爱的人。”他忽然拉住晚歌,说得十分认真。
    晚歌拂过他的手,淡淡笑道:“是吗?恐怕只是没有让你站到他的位置上,所以你才能理直气壮说出一番话。若你是他,恐怕也没什么不同。”
    景青山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黑暗的远方:“你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晚歌耸耸肩:“有什么不同吗?你们男人,还会有嫌三妻四妾多的吗?”
    景青山不觉加重了语气:“当然不同!我不是秦文声,也不是贾宝玉,我只娶我爱的人。”晚歌微微发愣,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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