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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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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思莹大羞,好在暮色朦胧,看不清脸上的红晕,令她胆气大壮,强撑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世界你难道不冷么?”
    段紫烟有有一笑,摇了摇秦思莹的小手,“将军难免阵上忙,我们踏入武林,最终难免一死。又有什么害怕的,是不是,思莹?”
    “谁害怕了!?”秦思莹死不承认自己的胆小,小手一甩,挣开了师姐的手掌,跑到师父的另一边。
    郭襄姐弟着着两人斗嘴,不由轻笑,他们并未有一丝害怕之意,郭襄忽然指了指前方不远处一片松树林,转身问:“姐夫。树林里几片***是不是王家庄?”
    在树木掩映之处,隐隐有***透出,若不注意,却难发现。
    萧月生点点头,问葛行中:“那边树林后面便是王家庄吧?”
    葛行中忙回答是。萧月生问话时淡淡的语气,让他有些悚然,他能发觉到庄主心情又变差了。
    萧月生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当初在蒙古兵营,以杀人如麻来形容他毫不为过,他手上所沾染地鲜血,远甚武林中那些凶名赫赫之徒,对于尸首,他看得也多,大多是轻轻一瞥。心怀不动,只当作一堆泥土罢了。
    可是在脑海中看过王家庄之后,他脸上再未露过笑容,怒气一直在他胸中涌动,只是被其强行抑住。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穿过松林小径之时,林中径旁地几株松树枝头桂着白陵,十几条三尺长的白陵风中轻飘,众人一言不发,本有些羞恼的秦思莹又跑回师姐身边,紧紧握住师姐的柔胰软手。
    “唉,这个王家庄与我们观澜山庄倒有些相似!”
    萧月生着着松林之后地萧萧竹林,沉沉一叹。竹林之间一条小径,便是通往王家庄子之路,稀疏的竹林,再也无法掩盖王家庄,***点点。庄内仍有人。
    庄前以茂林修竹相掩,看得出这个王大善人颇有风雅之骨,活得颇有情致,萧月生仿佛能从这些松竹之上,看到王大善人生前的悠闲生活。
    众人不自觉的将脚步放轻,紧张的气氛互相感染,郭襄倒有些畏缩,从没见过死人的她,虽然一直跃跃欲试,但被一路上地凄凉之像所染,如今又有些害怕。
    “什么人!?”忽然一声断喝自竹林中传出,声音清朗,中气完足,显出一身深厚的内力。
    竹枝晃动间,一道皂衣人影僚然出现于众人面前,快如鬼魁,腰间挎着短刀,身形修长。
    “咦,庄主?”甫一出现的英挺捕头轻呼,忙躬身上前,“小人孙游,拜见庄主!”
    萧月生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你怎在此处?”
    “小人与弟弟随总捕头前来查案。”孙游恭声答道,他身形挺拔,面目俊逸,神态不卑不亢,气度轩昂不凡。
    萧月生身旁的张清云心中思忖,怎么观澜山庄地弟子仿佛无处不在,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只是这些人的气质相似,总带着旁人难有的轩昂之气,绝难相信是仆人出身。
    “李元陵在里面?”萧月生向灯笼高挂的王家庄望了望,有些明知故问,他早就知道李元陵在里面。
    “晚辈李元陵拜见萧庄主!”萧月生问话声刚落,一声豪迈的。呵呵笑声传来,在孙游身旁现出一位身穿玄衣的魁梧大汉。
    “李捕头客气了!”萧月生对他的躬身深揖虚虚一扶,语气不冷不淡,客气而疏远。
    “见过张掌门!”李元陵做完深揖,粗豪的脸上带着欢畅的笑容,又对萧月生身旁的张清云拱了拱手,他纵横江南,人脉极广,对于隐隐武林第一剑地张清云自然不会不识。
    张清云表情清冷,却也稽首回礼,不敢怠慢,李元陵身为江南第一总捕,权柄极重,尤其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更是予生予死,一言而决。
    “小人孙逸见过庄主!”李元陵身边又出现了一道人影,身形面容俱肖似孙游,神态恭敬的倒身做揖。
    萧月生沉着脸,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对李元陵道:“李捕头,我们想进去看看。”
    他的双眸盯着李元陵深陷眼窝的隼目,眼中无忧无喜,平静如水。
    李元陵双目一闪,他忽然发觉这次庄主并不是与自己演戏,庄主的心情确实不佳,虽是职责在身,他却没有阻拦地胆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萧月生面沉如水。提步便向山庄开着的偏门行去。
    “你们俩人在此,任何人不得靠近山庄!”李元陵转身,沉声吩咐跟在萧月生身后的孙游孙逸两兄弟。
    两人止步,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当差之人,并不是在庄内,忙对萧月生的背影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回来。
    张清云师徒三人与郭襄姐弟无声无息地跟在萧月生身后,穿过两盏疏璃灯高悬的偏门,进入庄内。
    庄内却只是一堆残垣断壁,几十间屋子。除了围墙与迎门的屏壁,再没有一处完好地墙壁,疏璃灯笼密密悬挂于围墙四周,使得庄内并不阴森,反而明亮得很。
    那屏壁上正面印着水墨松鹤延年图。在一堆瓦砾中孤零零的竖立,说不出的凄凉孤苦,照壁背面则有几道粗重的红黑痕迹,如同泼墨其上,欲要运笔却未运之势。
    萧月生一身便知那是身体喷上的鲜血,定是有人站在屏壁前,被一刀刺入体内,随即刀迅速拔出,热血如泉喷涌,喷于侍着地墙上。他脑海中清晰浮现出当时的情形。
    郭襄与郭破虏看着一地焦黑地残砖碎瓦,有些目瞪口呆,十几间房子同时倒塌,整个山庄顿时空旷荒凉,有无之间巨大的反差。会给人以激烈的视觉冲击。
    萧月生站在照壁前,深深叹息一声,他能感觉到整座庄子飘荡的悲愤与绝望,本是平静的心境渐渐有了几分躁动。
    “唉,确实没有一个活人,……查清楚是何人所为了么?”他低声对跟在自己身旁地李元陵开口发问。
    李元陵鹰目微扫,看了周围一眼,张清云师徒与郭襄姐弟皆围着那巨大的一堆残垣断壁观瞧。无人注意到此,他摇了摇头,“周王镇人来人往,商旅极多,很难立刻我到怀疑对像。”
    萧月生点点头。脸上沉凝,摆摆手,“你去吧,不必陪我!”
    “啊!”空旷的山庄忽然响起一声尖叫,众人吓得毛骨惊然,忙转头望去,秦思莹正捂着胸口,呆呆站在一堆瓦砾前,在柔和明亮的灯光下,玉脸煞白,血色尽褪。
    “思莹,怎么了?!”她身边的段紫烟忙捉住她的小手,送入一股真气,安定她的心神。
    “……好……好惨!”素思莹指着面拆那堆焦黑的枯木堆,似要哭泣出声!
    段紫烟顺着她的玉指一看,忙不迭的转过头去。
    “别过来,别过来着!”她看到郭襄与郭破虏两人好奇地往这边走来,忙大声喊道。
    本是清脆娇软的嗓间变得有些嘶哑,她用力的冲郭襄郭破虏两人,状如疯狂。
    本是站在墙角处细察的张清云轻轻一纵,飘然来到段紫烟身前,蹙眉不悦的喝道:“怎么了,紫烟!”
    “师父——!……唔唔……”看到师父站在自己面前,本是嘶声叫喊地段紫烟忽然扑到师父怀中,放声痛哭。
    在这幽静空旷的田间山庄,她的哭声痛苦而绝望,越哭越响,变成了嚎啕大哭,丝毫没有了温柔婉约的大师姐神态。
    张清云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大弟子一直坚强细心,从未这般失态,不由望了呆滞而立的二弟子一眼,看向她的脚下。
    在烧焦的横梁巨木下,一具尸首却奇迹般的未被烧毁,这是一幅少*妇地面孔,正以娇弱的身体护住怀内的婴儿,婴儿却已经没有了一只胳膊,娇小的脸上满是痛苦,少*妇绝望的亲吻着婴儿地小脸,姣好的面容苍白发青,绝望而无助。
    一股悒郁悲愤之气自心间升起,张清云仿佛又见到无数次梦中的情景,自己师父用沾满鲜血的双手,轻柔抚摸着自己哭泣的面容,喃喃安慰着自己:云儿,莫要怕,莫要伤心。
    “襄儿,破虏,你们也去看着吧!”站在屏壁前的萧月生目光冷冽,划破夜空,在两人眼前闪现,他的声音虽轻,却如在两人耳边低语。
    这一刻,萧月生忽然变得心如铁石,面无表情的看着场内的诸人,抬头望天,微微冷笑,似是俯视苍生,哂然朝天冷笑。
    天色已黑,繁星淡淡,若隐若现,这是一个晴朗清澈的夜空。
第一章第八十三章 清微
    寒气凛凛的张清云被萧月生话声忽然惊醒,瞬间自那伴随着自己十几年的梦魇中醒来。
    看到郭襄与郭破虏略带迟疑的是向这边,颇有些瑟瑟发抖,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无措,张清云微有不忍,一边轻拍着怀中唔唔哭泣的段紫烟,一边对郭襄姐弟柔声道:“算了,你们还是不要看了!”
    她此刻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软弱,恰如她的心境,当年师父临死那一幕,是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疤,她不想让郭襄姐弟再受自己同样的痛苦。
    郭襄与郭破虏知道所要看的场面定是凄惨无比,令段姐姐这般失态,定然很惨很惨,心下微微戒惧,便有了不看的念头,听到张清云的话,不由转身看了看那边仰首望天的姐夫。
    李元陵在萧月生抬头望天时,便已悄无声息退出,此时庄内唯有他们七人。
    “闯荡武林,热血豪情,快意恩仇,呵呵——!”萧月生仰天哂笑,笑声不停的空中回荡,久久不绝。
    笑声未停,他忽然低下头,俯视众人,面无表情,眉宇间一片冷漠。
    “这才是真正的武林!既然你们那么想闯荡武林,这些惨事又岂能回避?!……你们俩还是过去着看吧!”
    这一刻的萧月生,今郭襄大感陌生,那变幻莫定的语气,那冷漠的神情,郭襄实在分辨不出他语气中蕴含的感情,是嘲笑?是感慨?还是着透世事的沧桑?
    “二姐……”郭破虏紧紧攥住二姐的小手,有些畏缩的看着二姐,心下惴惴,略躬着腰,脖子微缩,他的胆子极小,平日听到鬼怪故事。晚上会吓得睡不着觉。
    “走,过去看看,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吓人!”郭襄横了姐夫一眼,赌气似的抽出快要被弟弟握碎了的小手,莲步坚决,几步间跨到张清云身旁。
    此时秦思莹正蹲在地下干呕不止,微圆的脸上涕泪油流,花容失色,她娇躯一颤一抖。抽噎不止。
    “秦姐姐,你不要紧吧?”郭襄看秦思莹痛苦地模样,心下不忍,弯身去扶。
    秦思莹自袖间抽出白绢,轻拭玉脸。泛红的双眸着着蹲在身旁的郭襄,努力抑住抽噎,声音沙哑干涩:“郭妹妹,真是太可怜了!怎么就有这么狠毒的人呢?!”
    她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迷茫与不解。
    郭襄转头向那片焦木瓦砾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滚圆焦木下的那对母子,婴儿稚嫩小脸上的痛苦,母亲微微扭曲的脸上满是心疼与绝望,栩栩如生,无声却胜有声,稚嫩的啼哭仿佛在耳边回荡。
    她忙闭眼转头,却已无济于事。那对母子临死时地痛苦与绝望,已经深深的刻于她的脑海,不停的在她眼前闪动。
    郭襄睁开泛红的双眸,轻咬着已无血色地下唇,起身蹒跚着走到那对尸首跟前。
    她身旁青影一闪。萧月生出现,飘飘一掌轻拍她的背心,一股暖融融的气息瞬即涌入身体,头上的镇神簪与腕间乌玉镯同时微闪玉光,两股清流瞬间在她经脉间涌动,使她浑噩的神智倏然一清,随即生起的悲伤与愤怒纠结在一起,在她心腹间奔腾不息。
    看郭襄神智清醒过来。萧月生冷峻的表情略缓,低头着了一眼那对母子的尸首,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毫无感情。“一剑致命,穿心而入。”
    郭襄蕴满痛苦的双眸自那对母子脸上移开,望向萧月生,娇躯与声音俱在不停的颤抖,几乎无法出声。
    “姐……姐夫……,世上怎……怎会有……这般——兽——不——如——之人,竟能……竟能对婴儿下此毒手?!!”
    她用力地喘气,似要窒息,胸部剧烈起伏,每说一句,似用尽全身力气。
    身着小姨子泪水盈盈的双眸,她的眼神迷离,透出内心的迷茫与无措,萧月生心下叹息,微带无奈,他知道这一幕会完全颠覆她对世界的美好憧憬,可能会在心头留下无法磨灭地阴影。
    只是他也是无奈之举,郭襄不同于自己的妻子们,无法永远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终要独自面对世间的艰险,早一些知道人性的险恶,比吃过大亏之后再明白,要好上许多。
    萧月生轻柔拂去她面颊上的泪珠,拍拍她的秀肩,表情恢复往昔的温和:“武林中人,恃武行凶,杀人易如反掌,便很容易夫去人性,做出这等事来,也不稀奇,你只是见得少罢了,见得多了,你便会习惯地!”
    郭襄一把推开姐夫,睁大泛泪的双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萧月生轻描淡写的语气,显示出他对生命的淡漠,郭襄忽然发觉自己地姐夫竟是一个陌生之人。
    萧月生淡然一笑,对郭襄的诧异目光浑不在意,转身蹲下,轻轻将少*妇怒睁的双目缓缓抚上,使之阖上双眼。
    看了看这对同命母子,他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缓援阖上双目,两掌轻按于两人僵冻的身体上。
    郭表心绪纷乱,眼前一会是温和亲切的笑脸,一会儿是冷酷淡漠的面容,两个人轮流在她眼前闪现,令她迷惑不安,实不知到底哪个才是自己姐夫的真面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忽然间发觉,自己对姐夫,竟然一点儿也不了解。
    此时张清云怀中的段紫烟与蹲在地上的秦思莹,俱已收住了哭泣,轻轻抽噎,与郭破虏一般静静听着萧月生两人的说话。
    张清云抚着大弟子的秀发,心中叹息,大是同情郭襄,不知她会不会如自己一般,心头再也除不去这段阴影。
    张清云虽对萧月生极是生气,却也无法否认他所说的正确,这样的事,并非天下独一无二,可能此时。在某处,便有同样的事情正在发生,这便是武林险恶。
    郭破虏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反应却并未那般激烈,他感情粗疏迟钝,只是觉得两人死得可怜,大是同情,他还体会不到婴儿的无助与少*妇的绝望痛苦,只是纯粹对两人之死的悲悯罢了。
    看到二姐流泪地楚楚模样,他大是心痛。二姐可是从来不哭的,这会儿想必极是悲伤吧!
    一阵夜风忽然吹来,四周灯盏晃动,自围墙外吹来淡淡的白雪清气,令他们精神一根。笼罩在他们周围悲痛的气氛似被冲淡了几分。
    忽然一股焦臭之气飘起,气味猛烈刺鼻,闻之欲呕,只是众人俱沉浸在悲痛之中,懒得掩鼻,只是皱了皱眉,寻找气味之源。
    “咦,姐夫,人哪去了?”郭破虏忽然大声惊呼,一手指着萧月生身边。
    空旷寂静的院内。他的大喊实在突兀,如巨鼓猛的擂响,众人心头一紧,向他指的方向一看,发觉那对母子的尸首竟忽然消失不见。凭空消失了一般。
    郭破虏忙转头四顾,有些畏缩的往郭襄身边靠了靠,面色有些惶惶然,与他粗豪地面容极不相符,他的鬼故事听得多了,总是忍不住往鬼方面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令自己心惊胆战。
    张清云毕竟心性成熟得多,如非刚才那对母子与她梦魇极为相似,也会如萧月生般冷淡以对。
    这一会儿,她略已调适过来,能够冷静的观察。发现刚才那对母子处唯多了一堆灰烬,落在焦木堆中,几乎微不可察,而那个可恨的萧月生,正蹲在旁边,双手按于虚空,阖目出神,温润晶莹的脸上若有所思。
    张清云轻轻堆开怀内地段紫烟,来至萧月生身旁,蹲下娇躯,那股焦臭的味道虽被风吹走,却仍余淡淡之味,她也顾不得,细看究竟。
    “萧庄主,你把尸首焚毁了?”她如寒星般的双眸盯着萧月生,颇有些不确定的问。
    话一出口,她也感觉自己的话太过荒谬,眨眼间将身体化为灰烬,这个想法不知怎会忽然蹦入自己脑海之中,这本是不可能之事,便是用熊熊大火焚烧,也不可能眨眼间使之化为灰烬。
    萧月生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的金光乍显即隐,他微微点头:“尘归尘,土归土,一死百了,我便送她们一程。”
    众人皆是惊异。
    张清云忽的一下站起,弯月眉陡然竖起,玉指纤纤,指着萧月生,又急又怒:“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你怎可……?”
    “姐夫……”郭襄也是大为不解,有些疑惑的瞧向自己的姐夫。
    萧月生面对众人惊异而略带指责的目光,摇头微叹,淡淡一笑,起身径直是开,步向庄外。
    众女互相对视,大为不解,浑不知为何他会无故将尸首焚去,这般行经,实是离经叛道,与唐时盛起地摩尼邪教无异。
    焚毁尸首的行为,在世人眼中,实是罪大恶极,对死去之人的任何不敬,都是极为失礼之行,当年伍子胥鞭尸之行,便弄得一身臭名。
    郭襄怔怔望着洒然而去的姐夫,芳心一片迷惘,今日姐夫的行为处处透着冷漠与古怪,与温和亲切地他似是两个人,她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姐夫的心魔又犯了?
    定是如此了!见到这般惨事,令姐夫大受刺激,心魔趁虚而入,才今他变成现在的模样。
    她顿觉自己恍如醍醐灌顶,心头的种种迷惘疑虑尽数褪去,说不尽的轻松通畅。
    段紫烟目送转入照壁之后,消失不见的萧月生身影,转身对师父道:“弟子相信萧庄主此举必有深意,只是我们尚不明白罢了!”
    作为一派掌门的张清云点点头,虽对萧月生心中有气,却不会影响她的明断之力。
    只是她这时想来,实有些惊惧于他功力,眨眼之间,令人化为灰烬,这般功力,实是可畏可怖,人的肉身又怎能抵御他的一掌之威?!
    “来人止步!不得入内!“清朗的喝声忽然在静寂的夜空响起。是孙游地声音。
    随即是几人地低语之声,李元陵呵呵的豪迈笑声偶尔响起。
    见姐夫的身影消失,郭襄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弟,见他仍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放,不由好笑,娇声斥道:“破虏真没出息,胆子这么小,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
    她如今的心情,变得轻快许多,对姐夫的疑惑尽除。使她不再迷惑不安。
    郭破虏大是惭愧,自己这个男人的胆子比起两位姐姐,实在小得过分,挠了挠头,讪讪的找话。道:“二姐,你不伤心了罢?刚才你都哭了!”
    郭襄秀美的脸颊微微一红,语气却是毫不在乎:“哭便哭了,……伤心了便哭,高兴了便笑,有何稀奇!”
    她此时心中颇为羞恼,她从小便与城中地各路豪杰称叔道伯,深受他们流血不流泪的熏陶,平日里从未落泪。
    只是想起刚才所见到的惨像。随着姐夫将其毁去,胸口的悲愤竟似悄去了一些,好像是一场噩梦,醒来后,虽然心情仍在。但具体情景,却有些模糊不清了。
    “有人来了,我们出去看看吧。”张清云收拾心情,转身招呼郭襄姐弟,她对这个郭襄倒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坚强。
    郭襄忙一拉弟弟,绕过脚下一堆堆的焦木瓦砾。跟上张清云三人。
    “郭妹妹,你该不会笑话姐姐吧?”
    段紫烟拉住郭襄地小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脸色雪白,满是憔悴。楚楚柔弱,她一向外柔内刚,坚强温柔,此时的气质,迥异平常,却更惹人爱怜。
    “段姐姐,您心肠这般好,小妹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会笑话?!”
    郭襄忙握紧段紫烟的玉手,望着她的眼睛急声道。
    段紫烟凄然一笑,叹息一声,本是清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她仍未从那幅惨像中是出,只是强装笑脸罢了。
    郭襄此时只觉千言万语俱是苍白无力,只能紧紧握住段紫烟冰冷玉手,给予她温暖与安慰。
    几人踏着积雪,绕过屏壁,跨出偏门,却见庄前竹林覆雪的小径之上,正有三位道士与李元陵三人对峙而立。
    在门前疏璃灯光之下,雪光反光中,仍能隐约看清三人衣着面孔。
    正中道士身形魁梧,方形脸庞微紫,玄冠,降褐道袍,外罩鹤氅,脚踏云履,手执拂尘,虽是身形高大,仍难掩其仙风道骨,站于那处,峙如山岳,却又飘然欲飞,气质飘逸与威严并重,变幻无方,令人无法确定。
    身旁两人一个结实一削瘦,皆着青色道袍,头戴玄冠,腰间佩剑,清须飘飘,皆有几分清逸之气。
    只是此时两人却丹凤眼圆睁,着着面前的李元陵与孙游孙逸三人,神色颇为无奈。
    李元陵抱拳呵呵笑道:“在下职责所在,无法徇私,三位道长乃清静高人,上感天心,定能体谅在下难处!”
    他笑容诚恳而豪迈,极具打动人心的魁力,态度谦卑而不低下,话辞腾挪之处颇大。
    那三位道士站于一处,气质一变,忽然间仿佛三座高山巍巍耸峙,气势迫人,削瘦道士轻皱了皱眉,温声而言:“贫道前来,实为探察杀害王施主一家的凶徒,与李捕头并无挂碍,又何必阻拦?”
    他说话温文尔雅,字字之间,抑扬顿挫,宛转承合,仿佛宫商角徵羽俱足,说不出地悦耳动听,闻之如流春风,熏然欲醉。
    萧月生于他们不远处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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