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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想谈恋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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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不地道,护老婆也没这样的。

    严振宇缜着脸,拉过把椅子坐下,说句“就这个!怎么着?不乐意?”胸前的假花一把给扯下来,摔在桌面上,很英雄的说:“谁先来,我跟他磕!”

    大家知道他又犯回性子了,都不敢跟他抬杠,我们这桌,就那么晾着,有点紧张。

    林天雨站起来,“靠!”骂了句,端起一个水杯,说:“我跟你磕!”一饮而进。

    严振宇看着有点意外,别人也急忙起哄,救场似的,给振宇也倒了一杯白酒,严振宇二话不说,也一饮而进,把玻璃杯往桌上一顿,带出点笑模样儿出来,大家也跟着活过来似的。

    没有新娘子在,大伙儿很不甘心,就可劲的拿严振宇找乐开涮,逼他交代恋爱经过。严振宇喝的红头涨脸,垂着眼睛笑,不管怎么威逼恐吓,推拉搡拽,始终就一句话:“打死也不说。”

    林天雨一拍桌子颇有领袖气魄:“同志们!他不说,没关系!问问林天雯,就什么都知道。小孩儿绝不会说瞎话。”

    大伙拍手叫好!连严振宇都坐不住了。于是我林天雯的名字,就在几桌酒席间,被人来回传诵。

    我在这几桌酒席间,轮流的吃,早就贼饱了,这会儿,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大刺刺的问:“干吗?”

    天雨郑重其事,问:“来,给我们说说,他们俩出去,都干什么了?”

    我翻着白眼,边想边说:“带我吃冰激凌,上公园儿,荡秋千。”

    “还有呢?”他们拼命启发。

    严振宇很放心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大方的说:“随便问。”

    我说:“你们想听什么?”

    他们互相使着眼色,满脸坏笑。

    我假装有好多秘密的样子,说:“想听的,跟我来!”我边说,边往后退,还冲他们招手。严振宇有点紧张,腰杆笔直,望着我很诧异。

    这桌子的人都炸锅了,窜起来,争先恐后朝我来了。没走几步,就摔个狗啃屎,后面拌到一堆,人罗人叠罗汉。他们纷纷爬起来,才有人发现,自己两只脚的鞋带儿都系在一快儿了。严振宇没动劲儿,反被这意料不到的场面,逗的开怀大笑,我有生以来,头一回看见,他笑的连牙都露出来了。

    摔倒的人指着我,瞪眼:“这小子发的坏!”“揍她!”追讨之声此起彼伏。

    我马上跳出来,拼命摆手,道:“不关我的事!”一指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林天雨,叫道:“他叫我干的。”

    大伙的目光倏地射向林天雨,林天雨笑容可掬,停几秒种,突然察觉不好,急忙正色道:“林天雯!谁叫你这么干了?”

    严振宇托着腮,瞟着他问:“那你叫她怎么干呢?”

    林天雨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喊冤,哭道:“我比窦娥还冤!”这招是看《三国演义》,跟刘备学的,刘备最会哭了,可他学的不到家,一看就是装的。

    谢刚道:“没你教她,她哪来的主意?就算她在坏,这也不是小孩能想出来的!”

    段成说:“靠!甭跟他废话!他自己都说,小孩不会说瞎话!”撸胳膊挽袖子,喝令:“哥就个!上!”

    四,五个人,扑上去,把林天雨就给裹住,就听他喊:“冤枉!我比窦娥还冤!哎呦……靠!我冤……”

    严振宇看热闹,看够了,坐在那里出了会儿神。然后瞄我两眼,充分吸取别人的经验教训,眼睛一低,弯腰,不动声色,把鞋带儿解开。

    眼睁睁看他从身边走过,那个时候,我只有仰视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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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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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拿林天雨出够了气,回来找不见严振宇,正好商量闹洞房的节目。为了新娘子没来敬酒,他们一个一个的很气不忿。这闹洞房是他们唯一可以打击报复的机会,严振宇在怎么横,洞房不能不让闹吧。所以,他们给予高度的重视。

    既然这么要紧,自然智囊必不可少,林天雨,一向被公认为本胡同里最坏的“蛋”,所以他们寄厚望于他,都说:“晚上就看你的了。”

    林天雨被打的鼻青脸肿,找了张餐巾纸,卷成个筒儿,插在鼻子眼儿里。虽然被打,依然底气十足,说:“靠!甭废话了。你们就听我的吧。”冲他们勾勾手指,这几个人把耳朵凑过去,林天雨在这里调兵遣将,颇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儒将风范。林天雷说他一介武夫,也不全对。

    酒足饭饱以后,客人陆续散了,新郎新娘站在饭店门口送客。林天雨带着我和那几个半大小子,偷跑回家。他有严振宇的屋门钥匙,开门进去,其他人照他的话,分头行动……

    一切就绪,别人都找地方藏起来,我没任务在身,就先钻进床铺底下,占据有利地势,他们把我揪出来。三、四个人争先恐后钻进去,我打他们不过,点了三盘蚊子香,放在他们脚边上,给他们熏的够戗,你推我让,就是谁也不肯爬出来弄灭了,就这么忍着。我呆在大立柜里,从锁眼往外看(立柜新买的,所以没来的及安锁),反倒更清楚。

    这时候,就显出林天雨的大将风范,谁不想看看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可他就能忍心不看,跟谁也不争,临出门前,还没忘关灯。

    不久以后,就听闹闹轰轰,可能新郎新娘来了。开门锁的声音,灯也亮了,君苇大哥先进来,道:“怎么这么大烟!”新郎新娘也跟进来。

    我心里说:三盘蚊子香呀。他也看见了,弯腰去掐蚊子香,就听“恩?”了一声,君苇呵斥道:“出来!”就见段城他们一个个,从床底下爬出来,叫君苇连推带搡轰了出去。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姐姐,白天好象见过,说:“参观一下新房。可以吗?”

    君茹姐姐笑说:“你快是我嫂子了,我哪敢说个不字。”她换了一身红色西服裙。

    “你这丫头,当了新娘子,还这么贫!”那个姐姐白了她一眼:“就冲你这个小姑奶奶,谁敢进你们家,给你当嫂子。”

    “唉呦!”君茹姐姐奇怪的说:“我怎么啦?没有我,你还认识不着我哥呢。”她闪到君苇身后,把他向那个姐姐跟前,推了一把。

    那个姐姐笑道:“你还真以为,我是到你们家,才看见你哥的。”

    “哦!”君茹恍然大悟,说“我说那时候,你死活要到我们家来,美名其曰,来温功课,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个姐姐不知道为什么很着急,看看君苇,又瞪着君茹,说:“你看她,你们合伙欺负我。”

    君苇低三下四的向她妹妹讨饶,说:“小姑奶奶,小祖奶奶,我们走,还不行。”回身拽起那个姐姐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早等不及了,人家时间宝贵,咱在这别不长眼,快走!”

    君茹站在那里,撅嘴跺脚,撒娇的喊:“哥——。咱可是一家人。”

    听君苇笑道:“谁跟你一家子,你现在跟他才是一家子。”就见严振宇被推了过来。过道里一片轰笑。随即门关上了。

    屋子里就剩他们俩了,虽然我并不明白闹洞房的意义,可毕竟那么多人,都被赶了出去,而我最小,却留在洞房里,你说我能不兴奋吗?

    一想到明天早起,从这里出去,先把振宇和君茹吓个半死。然后全胡同的人,围着我打听洞房里有啥动静,我就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我的光荣捣蛋史上,又添一笔浓墨重彩。

    严振宇要脱衣服,君茹帮他,他蓦地闪开,道:“别碰我。”君茹姐姐的手倏地缩回来,象被蛰了一样。我的心一沉,似乎此时的严振宇很不好惹。

    西服给扔在床上,君茹姐姐想把它叠起来,可犹豫着,终于没敢去碰。

    “坐下。”严振宇自己也坐下,冷冷的说:“你听着。明天我就走,早晨4点的火车。”

    “车票呢?”君茹怯怯的问。

    “买了。”

    “振宇……”那个口齿伶俐的君茹突然嘴苯起来。

    严振宇斩断她的话,“我每个月给你寄钱,我的津贴,只能给你三分之二,我自己也得留点。还有,那孩子……”君茹姐打了个激灵,眼睛倏地睁大,陡然间脸色刷白。那孩子……?我都没忘,他就更甭说了。

    “我不许他姓严。”他出口的每一个字,似乎能咬出血来。

    君茹姐姐直着眼睛,只淌眼泪不出声。

    严振宇站起来,开始放椅子,排成一排。

    君茹姐姐突然站起来,抓住他的手,哭着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的床,我不配睡。”

    严振宇夺回自己的手,走到盆架边,洗了把脸,回来坐在床边,抬脚,跐着床前的凳子,解鞋带儿。

    君茹姐姐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说:“我倒的茶,你从来不喝一口。今天……你也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求你了!”

    严振宇却只是瞥她一眼,说“我不渴。”

    “怕我下毒?”君茹满脸是泪的笑问。

    严振宇也笑了,说:“我劝你也别喝。林天雨刚才进来过,这小子,憋一肚子坏水儿。”

    君茹反身,把杯里的水泼了,从暖壶里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严振宇,等了半晌,

    她扑通一声,突然跪下了。看着君茹姐,我真的很想哭,恨不得冲过去,扶她起来。也恨严振宇,他是下水道,这会儿喝口水怎么就那么难?

    严振宇不冷不热的说:“你起来,洋灰地,凉!”

    “我知道我不配。”君茹姐,双手把茶捧到他唇边。

    严振宇笑了一下,有点气苦说:“什么呀!不配的是我。”接过杯子说:“你起来,犯不着这样。”

    君茹想扶着床站起来,蓦地又缩回手。严振宇朝她伸出了手,可她撑着自己的腿,慢慢站了起来。

    严振宇举到嘴边,一口气灌下去,喝完,他呲牙咧嘴,艰难咽了口唾沫,瞥一眼杯子,佩服的说:“够狠!连暖壶都灌了碱水。”

    君茹姐姐也是哭笑不得,很过意不去,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严振宇捂着胃,眉头紧皱,好象很难受。是呀,喝了碱水,能好受到哪儿。冲君茹摇手,示意别再理他。他躺下,头刚枕上枕头,砰的一声,顺着枕套,水哗的流出来。

    严振宇跟诈尸一样,刺棱坐起来,警觉的跳下床。粉红床单全湿了,撩枕巾,翻开枕头套,没有枕芯儿,打里头拎出个破气球,水淋淋的。若不是我意志坚定,真要忍不住,会笑破肚皮的。

    严振宇往凳子上一坐,突然呼吸急促,艰难的咽唾沫,喉咙一上一下的滚,终于一口气没吊住,咳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一声比一声来的深,背弓的象只虾米。最后已经没声儿了,他捂着嘴也堵不住呛出来的血。

    君茹姐姐吓坏了,从盆架上,抽条毛巾,跪在他面前给他擦,他缓过气来,猛的推开君茹,吼了句:“滚!你滚!”

    君茹姐姐坐在地上,只是哭。

    严振宇站起来,不想他直着眼,就奔我这儿来,太快了,立柜门,猛地一下,给拽开,眼前骤然大亮,他一惊,好象整个屋子都跟着一震。

    我望着他,先犯一阵晕,君茹也探头,吃惊的瞪着我。我紧紧抱着自己的腿,恨不得越缩越小,能象耗子一样,有个缝儿,就能溜之大吉。

    很长很长时间,他们都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我熬不住了,呜呜的哭起来。是严振宇把我抱出来的,我被放在地上时,还有点怕,膝盖都在打颤。他拎出油布包,我刚骑了半天的,从里面掏出个大望远镜,冲我晃了一下说:“给你的。”不待我接,就撂在桌上。我急忙跑去,抓在手里,很宝贝的抱在胸前。

    严振宇拎起包,义无返顾,大踏步走去开门。君茹眼睁睁,却不敢拦他。振宇开门的一刹那,骤然僵住了,不知道黑灯影儿里,站的是谁?还是君茹哀哀的喊了声:“哥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君苇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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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抛妻断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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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茹!起来!”君苇大哥喝令道:“你给我站起来!”

    “你小点声儿,想让咱妈听见?”严振宇低声说。

    君苇一头撞进来,严振宇来不及闪身让路,被他撞的后退了几个趔趄。

    君苇拽起君茹,按耐着火气说:“振宇,我妹妹那里不对,我求你担待她……”

    君茹姐姐,泪莹莹哀求:“哥……”

    “你住嘴!你贱——呀你!”君苇恶狠狠瞪着君茹。君茹姐吓向后一缩。

    “严振宇。”君苇沉着脸,沉声喝问:“你怎么意思?”

    “大哥。”振宇转过身,对着君苇的后背说:“该担待的,我担待。不该担待的,我也担待了。你还想叫我怎么样?”

    君苇冷不丁回身,狮子一样,扑去,揪住振宇的衣领,:“我问你?我妹妹,她干什么了?她有什么,让你不该担待的?”说到气头上,拼尽全力把他猛的一推,振宇连同手里油布包,都摔了出去,重重撞在楼梯的侧帮上。

    君茹忙喊:“天雯,快去……”

    我急忙跑到振宇跟前,还没怎么,后脖领子,就被君苇大哥一把薅住,稍一用力,我就摔个屁股墩儿。

    君苇还饶振宇不过,横身将他逼住,指住他的脸,咬牙切齿的道:“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明白,我饶不了你!”君苇的样子就象严刑逼供。

    “你让我说什么?”严振宇问,深吸口气说“绿帽子,扣脑袋上,我都忍了,你还让我说什么?”说到后来声音抖的有点离谱。

    君苇不及听完,一巴掌甩在振宇脸上,严振宇斜眼看着他,说:“你打吧,我不还手,我们有纪律。”那样子特别革命,跟电影里的地下党一样,斗争的有理有节。

    君苇大哥眼都红了,在黑灯影下,熠熠放光。拳头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怒。抬脚连踢带踹,逮哪是哪。严振宇也不出声,咬牙忍着,宁死不屈。

    君茹踉跄着跑出来,几次扑到君苇身上,都被他搡开了。君茹姐没办法,不顾严振宇讨厌她,扑到他身上,护住他,哭道:“他有伤!他身上有伤呀!”她自己身上还挨了君苇好几脚踹。

    君苇听见了,不在踢人,拽起君茹,裂开严振宇的衣服,露出里头的绷带,还渗着血。

    君苇大哥,后退了两步,半晌突然说:“兄弟,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这么个老妹妹!给了你……”听上去很可怜,好象什么好东西,死活舍不得给人。

    “你还有妹妹。我呢……”严振宇惨笑道。

    “哥哥。”君茹还是哀求,“你放了他吧,他还得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还要赶到军区医院复查……”

    “傻丫头!”君苇愤慨的指着严振宇,看着君茹,又恨又心疼:“他那么糟践你,你还护着他?”君苇恨铁不成钢,气的直跺脚“你又没短儿在他手里?你干吗这么贱?”

    “哥——!”君茹好象在惨叫:“我贱。我就是犯贱!”听着那么锥心刺骨。

    君苇痛彻心肺的吼道“我叫你胡说!”揪过他妹妹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君茹,哭道:“哥哥!我是你亲妹妹!好歹你也给我留点脸!”

    君苇大哥非常艰难的,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扳过君茹的脸质问:“你犯的什么贱?让人家这么糟蹋你?说呀你!”

    严振宇趁这个空档,扶着栏杆,站起来,他喊声:“大哥。”心平气和,说:“我该走了。我有话跟你说。”君苇扔了君茹,转身盯着他,好象振宇是仇人。

    严振宇望着他,冷冷说:“你记着,那孩子,不许他姓我的姓。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声音不高,可字字句句,咬的人生疼。说到“死”,他的嘴横着一扯,好象在笑。

    提上的油布包,转身就走,下台阶时,有点打晃,自己站那儿稳了稳神儿。严振宇这回是真的,义无返顾的走了。

    那一瞬,我有点心酸,紧紧抱着我的望远镜,几个箭步窜上楼梯。二楼的拐角,一直到我家阳台,密密匝匝,站满了人。我挤进人丛,跑到阳台上,白天,从这可以看见胡同口,用望远镜还能看的更远。可是,半夜了,没路灯,底下一片黢黑,没边儿没沿儿,深不见底。

    第二十二节花随水逝逝无痕

    我回头,看见君茹姐姐,被他哥哥揪着头发一路拖到楼上,扔进屋里,君家的门砰的关上。然后传出凄厉的叫声,君婶的哭声。那些人,赶忙拢到他家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拿眼神互相交流,还有人偷偷的笑。我真的好恨!

    突然,一声大吼:“耗子!耗子!下去了!”林天雨(大概是他,林天雷是不会干出这路事儿的)吓的连叫带跳,指着楼梯,“快逮耗子!”

    楼下的人,一听就炸锅了,胆儿小的一路尖叫,打着滚就跑。胆儿大的就问:“哪了?哪了?”“跑了,院子里……”一只耗子,把这帮看热闹的人冲散了。楼里头,出奇的静,君茹姐姐的惨叫声,听来也格外的真。

    转过天来,晚饭刚吃完,碗筷还没收拾呢。就听见,楼下又闹开了,打,砸,摔东西,哭的哭,喊的喊。

    不一会儿,就听楼梯响,君姨哭着爬上来,嘴里喊:“他林师傅!出人命了……”

    她到阳台上,一下子跌在地上,我爸爸愣了,赶紧扶她坐下,劝她别急,慢慢说。

    君姨满脸是泪,哭着说:“我不活了!两个冤家呀!不叫我活呀!”

    楼下就传来君茹姐姐的惨叫……

    爸爸反身下楼,砸门那个节奏,跟打架子鼓似的,厉声喝道:“君苇!混蛋!开门!你想把你妈气死?”里边没回音。

    爸爸急眼了,狠狠踹了一脚,骂道:“王八羔子!你妈那儿都犯病了!还不滚出来!”这招儿,高!实在是高!象俺老爸这种大老粗,平时说话都不利落,没想到瞎话编还挺溜。

    君苇大哥是孝子,门开了,他急皮怪脸的冲出来,一见我爸爸,就问:“我妈妈她……”我爸一脚给他踹回屋里。

    君茹姐姐瘫在地板上脸都肿了,嘴角鼓着,眼眶都打裂了,我真的不明白,她犯了什么错,他干吗下这么黑的手。

    爸爸一见跳起来,照着正要往起站的君苇,又踹了一脚,指着他,喝道:“那是你妹妹!你小子……也敢下的去手!说你嘛好呢。”

    “林师傅!你问问她,她干的破事!老君家的脸让她给丢尽了!”君苇激动的嚷。

    “她干嘛了?犯法吗?就是犯法,你也不能打死她。”爸爸转身,弯腰搀君茹,可她已经起不来了,爸爸只好,打横抱到她自己床上。

    君茹轻轻的说:“您别搭理我。让他打死我算了。”

    爸爸说:“傻话!年纪轻轻,有嘛过不去?你妈妈养你这么大,供你上大学,你倒好……”君茹突然捂着脸,闷声闷气的哭开了。

    爸爸叹了口气,在不好说什么了。回头见我跟来了,说:“跟姐姐好好呆会儿。”我点点头。

    爸爸去外屋了,对叉着腰,有气没地儿撒的君苇说:“别打你妹妹了,让人看笑话儿。”

    君苇苦笑道:“脸都丢大发了,还怕人笑话!你问她,还知道要脸吗她!”他指着君茹姐姐,气急败坏。

    爸爸冲他连连摆手,语重心长的说“你呀,上去!把你妈叫下来,你们娘俩儿,合计合计。把事儿了了。说别的,现在都没用!”

    君苇大哥,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上楼,不一会儿,扶着哭哭啼啼的君婶进来了。

    君婶直奔君茹姐姐这屋来,哭着数落道:“死丫头呀!不省心的东西!我这辈子怎么这么命苦呀!老头子呀!你走的怎么这么早呀!让我跟你去了……”她倒了口气儿,接着哭道:“也不受这份罪了呀!可叫我怎么好呀——!”每一句都有个拖腔儿,象哭丧,夸张了点,可也催人泪下,于是我也跟着哭了。

    君茹姐姐突然坐起来厉声道:“我死!我去死!”

    君婶,愣住了。君苇跳进来,道:“你还有脸说!你死去!海河没盖盖儿,跳呀!你怎么不死呢?”爸爸揪着他的衣领子,急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君婶回过身来,一头撞在儿子身上,道:“你个挨千刀的!她跳河去,你舒坦呀?”

    君苇心软了,唤了声“妈……”君婶不依不饶,在君苇身上一通乱捶,君苇比她高出一个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君婶晕了,跌到儿子怀里。君苇抱住君婶,把她平放到外屋炕上,急忙拧了把毛巾敷在君婶脑门上。她抓起毛巾扔了,挣扎着坐起来,君苇急忙跑到她身后,给她靠着。

    君婶哭道:“他林师傅,这日子怎么过?我可怎么办好呀!”

    爸爸叹了口气,点支烟卷,闷闷的抽着。

    君苇给君婶,背后垫了枕头,抽身坐在爸爸边上。也点上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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