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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男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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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觉得脚底发凉的想要立刻转身马上离开这里—;—;假如他还要安静过日子的话,所以,他终究还是站在原地,等待着既将面对的命运。
“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打量够了,江辰开始发表正式谈话:“衣服有点脏喔!脸上也沾了点泥沙,现在的男人真是懒耶,虽然人的长相美丑是天生的,一定要苛求你长得如何俊俏也没什么意思,可是至少要清清爽爽的吧。你看你,天哪!你刚刚是三跪九叩一路爬过来的吗?怎么连裤子膝头都磨破了,即使我们两个的关系很特别,但你也不必用那么慎重的方式来迎接我吧!或者……你该不会穷的只有这件裤子?看样子你的生活过得不怎么好,是个辛勤的蓝领工人吗?不过没关系,物质条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你还满顺眼的,而且……你长得还挺帅的嘛!”说着,她主动的伸手拂拭他脸上的小尘漂,言谈间不改其调皮本性。
这女孩病的可不轻啊!在她自言自语的发表了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后,段克强已听见身后掩饰不住的声声嗤笑,从未面对如此尴尬场面的他,愈来愈觉得自己这回似乎把善心用错地方,显然他刚才作了个错误的决定。
“你还好吧?”他问。头微后倾的闪避她那双不怎么安分的手,虽然那手白嫩的教人想咬它一口。
“不好!”她撇嘴道:“为了找你,整整花了我四个月的时间,打破了我有生以来的最高纪录,这是我最有耐心的一次了。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男人是该受宠若惊的,想她打出娘胎识得人起,何曾对谁如此“重视”过,所以她理所当然的等着瞧他感动莫名的表情,谁知他竟像个超级二愣子径用那像绝缘体的双眼看着她,好像她才应该是感动的痛哭流涕的那一个。
“我见过你?”又是番胡言乱语,段克强不得不再开金口。
“没啊!今天是我们头一次见面,所以今天是非常值得庆祝的特别日子。想想看,这一刻可是在我飞越了大半个地球后的首次会面,真是教人期待,对吧?”她说,对他仍无表情的表情,十分不满意。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神经啊!这么迟钝,竟到现在还感受不到她的一片苦心。
段克强偏首瞄了眼身后那看热闹的人群,从他的反应,他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很荣幸的,他现在也成了台北街头的“观赏景点”之一,而这全蒙这位自始没说过一句能教他听得明白的话的女孩所赐。要说她疯言疯语一点也不为过,而这更证实了她确实是从神经病院偷跑出来的。
“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家,你回去再仔细想想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谁,或许能让你尽快找到对方,这样可以吗?”他耐着性子试着说动她,免得她一激动,更加语无伦次难以收拾,到时候淌入这浑水的他,只怕不止会变成了台北街头的观赏景点,还可能上了全台“笑闻版”头条呢!
“还想什么?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她笑答。对他想帮助她的那分热心感到满意,虽然他看来有点不修边幅,但做人倒还不错,关于这点,她得好好的给他记起来。
拿出小记事本—;—;专为了记录她此行点点滴滴的一本观察日记。除了写下观察摘要外,还可作为将来写回忆录时之用,说不定完成后还可以出书呢,她贪心的计划着。
还笑!他受够了这些莫名的笑容。
“找我?是吗?何以见得?你自个儿刚刚不也说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对她的执着,他实在领略不出任何意义。而听说,精神异常者的固执是超乎常人的,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
“话是没错,可是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缘分吗?你一看到我,不觉得心头揪了一下,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期待的等着看他那恍然大悟、感动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我的心头是揪了下,不过我想那是因为‘大难临头’的关系,至于你说的其他感觉?很抱歉,一点……也没有!”老实说,他岂止心头揪动了一下,这会儿他都快后悔得捶胸顿足了,现在他知道自己今天绝对是热昏头,竟然插手最不该碰的事。
“那没关系,你放心,我绝不会错的,因为这是我一个精于占卜的好朋友告诉我的法子。他说只要我闭上眼睛数九百九十九下,张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结果我一张开眼就看到你啦!这不就证明我们真的很有缘,否则你要怎么解释这冥冥中的安排?要是你觉得这还不够证明的话,你再仔细看看,现场这么多人,又为什么就只有你‘刚刚好’站在我的面前?”她指着那些一见她指着他们,就连退数步,站得更远的人群。
一听到“占卜”两个字,段克强的眉头更加深锁。
他深叹口气,既郑重又无奈道:“我之所以会站在这里,是因为你正一脚踩在我的工具箱上。小不点,瞧清楚你脚下踩的是什么,如果你愿意物归原主的话,我很乐意立刻在你的面前消失。”归根究底,这也是他今天不得不插手这事的原因。他为自己找了个“之所以如此倒霉”的借口,而不是因为一时大发善心,给自己找了个麻烦来。
就在他解释完后,众人甚有默契的响起阵大笑。
他们好像是在笑她呢。江辰不觉微愠。
“什么小不点?我才不小呢,你看清楚,我高得都快可以瞧见你头顶了,顶多只比你矮半个头而已。”她不甘心的伸手指着他,忘了自己先前还想着要买双超高“矮子乐”。
“是啊,如果你硬要连那工具箱一起算的话,是长高不少,反正那工具箱也没多大,大概只有二、三十公分高吧。”他说,看她那不服气的表情,总算稍解他郁闷的心情。
哼!竟然敢用话损她!江辰悻悻然的再次从背后的包包掏出记事本,很认真的、用力的在记事本上头大大的写着“没有口德”四个大字,然后才边瞪着他边塞回包包里。
“好了,回家去吧,别闹了。”他勉强的露出个比较和善的表情,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虽好奇她在写些什么,不过为了避免牵扯出更多麻烦,他决定还是来个视而不见,由着她去。
“走就走,哼!”撇撇嘴从工具箱上走下来,双手环胸不满意的立在一旁。
“记得家住哪儿吗?或者,你有没有带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他弯下腰提起工具箱,忍不住问她。不过问归问,但他并不真的期望她能说出个完整而正确的地址来,因此不免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背包上,或许那包包里有一切问题的解答。
天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哪来这么多的于心不忍,结果可把自己害苦了,因为“保母”这角色实在不好扮演,尤其要他这么个大男人轻声细语的跟个小鬼头讲话。唉!或许是因为她看起来像个小妹妹一样,没有那精明市侩的嘴脸,让他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好感。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好远的,所以,我就先住你那儿好了,这样比较方便。”她既轻松又理所当然的决定。
他是她研究计划的第一个测验对象,但对于她的搭讪,他的表现竟是如此冷淡,简直是大出她意料。
她以为男人对这种事不都是来者不拒,要不就是欲拒还迎的做做样子的吗?那他为何如此异于常人?想到自己的出师不利,不服气的,她就是非看他表现出“正常男人”那欢迎都来不及的反应,因此想要继续跟着他,从他的日常生活中找出他如此特别反应的原因。
“住我那儿?方便什么?”听她这么说,段克强那对浓眉都快打起架来了。
“当然是方便我多认识你一点啊,我们很‘有缘’的,你忘了吗?”她勾着他的手臂仰首看着他,眨眨眼认真说道,那不避讳的模样看来是跟定他了。
“我住的地方很小,挤不下两个人,况且孤男寡女也不适合。”他当她胡扯的敷衍。
“地方小?那我们就搬到大一点的地方就好啦。至于孤男寡女?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不适合,你放心,我不在乎的。”为了她的研究,她更加努力的主动向他示好。
“你不在乎,可是我很在乎!”挣开她的手,他有种被橡皮糖黏上的感觉,可是尽管他面露不悦,口气更是不佳,但在如此明显的表示下,她仍然是不为所动,一副“重听”兼“弱视”的装傻模样。
她很纳闷的看着他的反应,而为了能了解他,连段克强那激动的表情都用心的研究着。
真是厉害!他竟然兴奋的青筋浮现呢!不过他到底在乎什么?
终于,她想通了,并且嘻嘻的笑了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说着她暧昧的朝他挤眉弄眼。
自幼在国外长大的她,自在的对这种话题早见怪不怪,为免他怀疑还特别坦荡荡的看着周围的人,似是请大伙做她的见证。而他更为排斥的反应反更加深她对他的好奇心,因为他可能会是她此行中惟一一个对她的搭讪不表欢迎的人。对自己向来充满信心的江辰猜想。
在平地响起的哄堂大笑后,气白了脸的段克强决定就此收回自个儿一时的不忍,撒手不管这档闲事。所以,他毅然的向路口不远处正好奇注意着围观人群的警察打个求助手势。就把这个超级烫手山芋丢给警察处理吧!
看着那迅速走过来的警察,他突然觉得自己为何不早这么做,这种事本该由警察来处理最适当,他怎会笨的跟她扯了半天。
“喂!我们快走吧,警察来了。”瞧见那来势汹汹的警察大人,江辰忙扯着段克强的手催促道。她不喜欢警察,因为只要这些警察大人们觉得有必要,就可以理直气壮的逮着人问东问西而她,也不知是对警察特别有吸引力,还是她看起来就是显得孤苦无依急需帮助的模样,总之只要她稍微露出犹疑不定的表情,那些警察大人们马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边,而通常直到他们站在她面前关切时,她都还搞不清他们到底是打哪个地洞冒出来的。
光凭这点,她就要为世界上所有的人民保母致上敬意,并为他们的超高效率频呼神奇,可是佩服归佩服,可并不代表她喜欢,因为他们让她这个超级顽皮鬼觉得颇受约束。就像现在,她那亲爱的警察哥哥、叔叔、伯伯们又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了,她还能不快跑吗?
“为什么要走?”看出她的畏惧,他露出个得意的笑。
“警察耶!你没瞧见他们来势‘凶凶’的样子吗?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是来逛街的吧?”她看笨蛋般的瞪着他,不过,瞧他那傻笑模样八成是还没开窍,但她眼前已经没那闲工夫细数可敬的警察伯伯有多会找她麻烦,忙拉着他就要往另一头走;偏他生了根似的,她才跨出没两步,马上又被拽回原位。
“这不正好?我猜你……当然也包括我,都需要他们的帮助。”很无奈的,他不得不把自己也列入等待援助的一份子。因为不管是谁,只要被这个超级黏人橡皮糖盯上了,要想脱身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而在他花了半个小时宝贵的休息时间听她胡言乱语后,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了,再扯下去,难保他不会气的跟她一块儿疯言疯语。
“我需要什么帮助?我已经找到你啦,哪儿还需要什么帮助?”她张大眼纳闷道。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警察才是。放心,他们会护送你回去的。”所谓的放心不单指她,连他都得到解脱了。
什么啊!江辰不懂的看着他。直到听见耳畔一声声“疯子长、疯子短、疯子在这里”的窃窃私语,再瞧见大家提到“疯子”两个字时,那手指头什么地方不好摆,全不偏不倚的指向她,这会让人误会的!她不悦的很想指回去,但看清他们的眼神……难道他们真把她当疯子看待?
不会吧!她这个拥有超高智慧、文武全才的少女哪儿像个疯子?这群人全瞎了眼啦!江辰不平的噘高了唇,回过头来想要段克强评评理,可是抬头一看,他看她的眼神怎么也同那些人一样?
“喂!你不会以为我是个疯子吧?”她试探问道。
“你当然不是,不过我想你吃药的时间到了。”轻拍着她的肩,段克强看似和颜悦色,言语间却有种出了口气的快意,有点恶毒的说:“乖乖听话,先回家把药吃了再出来玩吧。”
“谁要吃药?你才要吃药呢,是你……们统统需要吃药,而且还要到眼科去洗洗眼睛。看清楚点,我哪儿像个疯子?太侮辱人了!”她气极了,有生以来头一次被当成疯子,而且还是千里迢迢的从英国跑到台北当疯子,这教她怎么写在回忆录里,会被笑掉大牙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破头也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虽想找到出错的地方,只是此刻已没太多时间让她细想。在看到那受了众人“指点”,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两位警察叔叔们,江辰深信“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不是她跟这群没欣赏眼光的人辩论的时候,还是按照惯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有缘人”……江辰狠瞪了段克强一眼,他—;—;给她记住!
就算是出口怨气也好,她用力的推了段克强一把,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溜烟窜进人群里;至于那两位警察叔叔……就留给他善后吧。
*************
下班时间一到,原本在马路旁挥汗施工的工程人员,在工作告一段落后,即各自收拾好负责的机具,带着满身汗水与疲惫,走向回家的路途。
惟独段克强,身为“永扬”工程公司的约聘监工,负责监督此次管线地下化工程。虽然他并不需亲自下场操作,但为求充分掌握施工品质与状况,他往往比那些工人还忙,总是每天第一个上班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勤奋的工作态度,以及与工人打成一片的管理方法,使其负责的路段成为工程中进行的最顺利进度最快的地区,因此颇得永扬管理阶层的欣赏,而有意吸收他成为该公司正式编制人员。
在四处巡视过一次,确定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挺直身体做个深呼吸,放心的走向自己的车子。看着被工地尘沙掩盖着,被迫做“美容浴”的爱车,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大概就跟现在的他差不多。
“段克强。”娇滴滴的声音,在段克强打开车门的刹那同时响起。
沈怡玲?!眼光迅速的扫过她的四周,纳闷她到这里做什么。再看到她那身性感妆扮,踩着三寸的白色高跟鞋,加上黄色低胸衬衫,更要命的是那紧身的小窄裙,每一样都让段克强不以为然。
以她这身十分女性化的穿着跑到以男人为主的工地,姑且不论工地四周坑坑洞洞,光是那娇艳的模样……实在不宜。
还好,这会儿工人都下班了,否则他真怀疑,到底会是那些粗犷的工人们因为贪看她而摔个四脚朝天,还是这个穿着三寸高跟鞋的沈怡玲会先被绊倒。总之,照他猜想,不出意外那才叫奇怪。
“沈小姐怎么会到这里?”
“我刚好路过工地,瞧见你的车还在,所以就下来看看你……忙完了没。”她说,又贴近他一些。“谢谢你的关心,我正要下班。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他道,不觉得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话题可谈。对女人,他向来没有聊天的兴致。
对于他的冷淡,她并不感意外。从他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么的惜字如金。虽然就她在永扬工作多年的经验,在工地现场工作的人员,往往有两极化的表现,不是能言善道,就是不擅言词到让人觉得有“自闭”倾向,但段克强两者都不是,他的寡言并非因为不擅而是不想,这种情形在面对女性时又更为严重,之中好像充斥着一点……不耐的味道。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却才刚忙完,那么一定还没吃饭吧?我知道有家餐厅满不错的,肯不肯赏光一起吃顿晚餐!我的意思是……这边的工程就快完成,算是先预祝你顺利完工。”她说,见他脸色从乍听同进晚餐的排斥,到她改口是为了庆祝完工而稍有缓和。冷热落差之大,教她不禁想着这男人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洪水猛兽?还是瘟神煞星?
“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不过……我想不大方便。”他上下看了邋遢的自己一眼,料想沈怡玲也该瞧得出来,此时的他实在不适合上餐厅吃饭。所以如果她真要表示欢迎的话,那么就此放过他,让他早点回去洗个舒服的澡,就是最好的善意表现。
“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回去换件衣裳,然后再……”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了。”他说,脸色开始明显的不耐。
“这样……”她尴尬的说,随即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也对,今天是太匆促了,那就改天再约个时间。”
顿了会儿,他本想说“最好不要”,最后还是顾及彼此还是同事的身份,才管住自己那不懂得客气为何物的嘴,勉强道:“再看看吧,虽然快完工了,但有些事还是要盯着。”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总有空闲的时候。”对他嫣然一笑,她甚有把握的转身而去。她相信这一天并不会太久。
对她的临去秋波,他惟一的感觉就是“难以消受”。
他不喜欢女人,因为女人太柔弱、太娇俏,好像风一吹就跟着飞走了,他实在没有那个耐心去呵护对待;此外,女人也太难以捉摸,更令他没那个心去猜测她们善变的心意。
尤其麻烦的是,还一个比一个难缠。就拿这个沈怡玲来说,她算是业务部里最美的一朵花,加上长袖善舞的个性,她的业绩一向不错,不过其绩效高低似乎就跟她的花边新闻的多少成正比。这些都是他在工地听来的,虽然他们身在基层,但自有其消息管道,有时候甚至连上头的秘密都可听闻。
对这些在员工间传播的小道消息,他向来没啥兴趣,他只是不懂,依沈怡玲一切向钱看的标准及忙碌的程度,她为何还要来缠他?再说一个小小的工地监工能给她什么?他对她并无任何利用价值,不是吗?
看来,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要弄懂女人的心,非得有两个以上的脑袋不可。而他,对她的心没兴趣,他现在只想摆平自己的胃。
02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暑天,看着那白亮的天空,火红的烈日仍然像伸展台上的主角,恣意的散发着热情,并且毫无同情心的“烤”验着人们的耐力。
坐在路旁骑楼下稍作休息的段克强,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只能以不断的拭去额上滚滚而落的豆大汗水,再灌下一大口冰水作为对烈日的消极抵抗。即使现在已是午后四点,但热气依然逼人,在平均气温年年爬升的台湾,像这种在大太阳底下出卖劳力的工作,愈来愈像是在地狱里卖命一般,真不是人做的事。
所幸,这工作到今天已大致告一段落,下次,应该说再也没有下次,谁要是在大热天里要他接下这种“烤人肉”的工作的话,可以肯定,那个人八成跟他有仇!对于这种“公报私仇”的人,不用说第二句话,直接先把他架到铁板烤上个半小时再说。
虽然,这溽暑快把他逼疯了,但继而想到就要脱离这苦海,那严肃的脸庞不禁渐渐松懈下来,心情渐觉宽慰些。
躲在不远的角落静静观察着,江辰目不转睛的看着段克强。
为什么他对她的“示好”,一点欣喜之色也没有?从她在国外的经验与观察所得,男人碰到这种事,不是都会沾沾自喜的来者不拒吗?那为什么他反而避她如蛇蝎?或者他是男人中的异类?
关于他这点异于常人的表现,颇值得研究;还有,依江大哥的方法,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牵连,照常理应该是好的关系才对,可是从他对她的反应看来,她倒觉得两人好像仇人似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奇心旺盛的江辰决定,她得问个明白。
“什么事这么开心?说来听听吧。”悄悄的从角落摸到他身旁,江辰恶作剧的突然凑过脸问道。被这平空一问,段克强吃惊的回过神来。
回眸一望,意想不到迎接他的竟是张笑得十分灿烂无邪的青春脸庞。段克强相信任何人在任何时候见着这张可爱又漂亮的脸蛋,应该都会被她那分欢欣所感染,而感到同样的愉悦,但……惟独他例外。
在确定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她”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眉头紧皱,心情又回到快被太阳逼疯前的状态。
他是被烈日给晒晕头了吗?怎么连这小不点何时坐在他身边都未曾察觉?瞧着她那锲而不舍等待他回答的探索眼神,段克强确定自个儿的灾难还未过去。
继前两天的大闹台北街头后,她这回又想做什么?
“小鬼,你……”
“不不不!我的名字不叫小鬼,我叫江辰,江水的江,星辰的辰。怎么样,这个名字很美对不对?”她的食指一支独秀的左右摇晃着,“不吝赐教”的指正他,嘴角还挂着微笑。
“好吧!江小姐,你到底……”他深吸口气,耐着性子改口。
“江小姐?江小姐听起来好生疏喔,我们之间有需要那么客气吗?你直接叫我江辰就好啦。”双手支着脸庞,她再次的打断他的话。当然,她的招牌笑容依旧高挂,相形之下段克强的愁眉让她觉得他的人生难道很悲惨吗?否则怎么老苦着张脸。看样子身为他生命中的“重要关系人”,她已经知道她的首要之务,就是教教他如何快乐的生活。
“你到底想做什么?”终于,他忍不住大声问道。
小鬼头也好,江辰也罢,总而言之,只要她别缠着他,他甚至于可以考虑叫她一声姑奶奶。
他不是个没耐心的人,但从遇见她起,他觉得自己似乎没一件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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