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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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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雨和孙光明如遇大赦,逃也似地回到了楼上。
孙光明“哐”地一声关上门,靠在门背上喘着粗气。刘思雨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幸亏老爷子没继续坚持,不然的话……”
“嘘!”孙光明伸出一只手指顶在嘴唇上说:“小心隔墙有耳!”
刘思雨缩缩脖子,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接着又是“咔哒”一声,孙光明皱起了眉头,转过身,伸出手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再使劲,依旧如此。
孙光明望望刘思雨,刘思雨望望孙光明,俩人蒙了。
孙光明眼睛一转,大声叫道:“谁呀?”
“明伢!是我,妈!”老太太在门外应道。
“我这门怎么打不开了?”孙光明故意卖了个傻。
“哦,是我锁上的,这样才安全呢!”老太太笑笑说,“你们早点睡吧,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妈!”孙光明叫道,“你放我们出去!”
“已经很晚了,睡吧!思雨,你和明伢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是大年三十,多睡会儿,来年多享福!”“噔噔噔”一阵脚步声过后,任凭孙光明怎么喊,再也无人应答。
“算了,别叫了!”刘思雨鼓着嘴说,“老爷子和老太太明显是把我们软禁起来了嘛!岂有此理!”
“怎么办?”孙光明皱着眉头问。
“什么怎么办?”刘思雨扬起眉头,说,“你都不知道怎么办,我咋知道?”
“我是说今天晚上咱们怎么睡?”孙光明问。
“呵,难不成你还真想跟我同床共枕?”刘思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声说,“别白日做梦了,我可不管,床归我,你自己爱睡哪儿睡哪儿去!”
孙光明摆着头,四处望望,整间卧室只有一张床,他皱着眉头,喃喃说道:“那我怎么睡啊?”
“你一个大男人的,不会学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倒地就睡啊?”刘思雨翘着嘴巴说。
“你叫我打地铺?”孙光明睁圆眼睛,指着刘思雨说,“哎呀,看不出来,你还挺歹毒的啊,竟然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
“没办法啊!”刘思雨转过身去说,“如果某些人呢想坐一晚上或者站一晚上的话我也没意见!不过我看这床上的新褥子倒有两条多的,你呢,爱睡不睡,本小姐可得休息了!没听见你妈说吗——‘思雨,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是大年三十,多睡会儿,来年多享福!’”刘思雨笑着尖着嗓音学话,说完,转过身去铺床。
孙光明看看地上,水泥地,白天那么多人踩来踩去,脏兮兮的,现在怎么睡?他在房间里四处望望,忽然眼前一亮,眼神落在组合柜上面的彩电包装箱上,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叫了一声:“有了!”随即搬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
刘思雨见他似猴子一般折腾,有点生气地说:“你在干什么呀?搬张凳子爬那么高,到底还睡不睡觉啊?”
“看我的!”孙光明说着,取下纸箱,放在地上,拆开平铺,刚好能铺上褥子,他笑着说:“这不就行了!有些人啊,想整死我,没门!”他望望刘思雨,刘思雨偷着笑,转过身去,衣服也不脱就钻进了被窝。
孙光明熄了灯,刘思雨马上又拽亮电灯:“还是亮着好,熄了灯没有安全感!”
“还是关了灯吧,你放心好了,我是那样的人吗?”孙光明躺了下来。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否则的话,我就要你的命!”刘思雨咬着牙将灯关了。
孙光明钻进被窝,“咝咝”叫道:“哎呀,好冷啊!”
刘思雨睡在床上,浑身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抱怨道:“孙光明,被子是不是没晒呀?”
“不可能啊!”孙光明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那怎么这么潮啊?跟盖着块湿毛巾似的。天哪,这样下去,早晚还不得长跳蚤啊!”刘思雨啧啧地说。
“南方空气潮湿,就这样,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看不清刘思雨的脸,孙光明只能对着依稀可见的床说话。
“哎呀,还是我们西安好啊!从来就不会这样!”刘思雨叹了口气。
“北方哪有南方好?到处干巴巴的,一点生气都没有!”孙光明接话道,“最可恨的就是北京,春天多风沙,夏天成火炉,秋天有那么点意思吧又转瞬即逝,而冬天呢长得跟懒婆娘的裹脚布似的,叫人受不了!”。
“行了行了,别用反证法了,你们南方连暖气也没有!”刘思雨说,她裹裹被子,紧了紧腰带,心想虽然合衣睡觉不大舒服,但安全第一,万一孙光明真有什么不良企图,至少还能抵抗一阵,争取时间喊“救命”!
孙光明说:“好了好了,明天还有事,今天早点睡吧!”
刘思雨没再吱声。
孙光明刚合上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顿时惊醒,半坐起来,说:“Si yu,Shall we spelk English?”
“你有病啊?”刘思雨捂住耳朵说,“外面天已经黑了,你没看到吗?”
“你才有病呢!”孙光明说,“有些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Say!”刘思雨咬着嘴唇说。
俩人随即用英语对起话来(以下由中文代替)——
“思雨,老爸明天要跟你家人通电话,得想个办法才行。”孙光明焦急地说。
“我也正琢磨这事呢!”刘思雨说,“是有点麻烦,我爸妈是指望不上了,得另想办法!”
“就是!”孙光明叹了口气说,“别看我爸妈老了,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主儿。想到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得面对现实,到时候拿不出个交代,怎么办?”
刘思雨没有吭声,孙光明问:“怎么,你睡着了?”
“没有,我在想办法啊!”刘思雨吐出一口气,又吸进一口气,沉思片刻,她咂吧着嘴巴,说,“实在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孙光明坐了起来,问:“什么办法?”
“租呗!”刘思雨说。
“租父母?”孙光明说,“这怎么成?”
“我看没准能行,我身上还有一张西安的手机储值卡,明天你拿去充值,再雇一个中年人,男女都行,让对方冒充一下。等你把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给我发个短信,我这边就打通手机,让你爸妈和雇来的人聊上两句,不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吗?”刘思雨问,“你说呢?”
孙光明叹口气说:“没办法,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刘思雨忽然叫了起来:“哎呀,刚才一时情急,我都忘记洗漱了,怎么办?”
“算了,你就将就点吧!农村人不讲究这个,哪想得这么周全!”孙光明说,“明天早上再说吧!”
“你说这事给闹的!”刘思雨叹息一声,背过身去。
老太太锁上门下楼而去,心里并不平静,不一会儿便蹑手蹑脚地摸了上来,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之后,便喜滋滋地下楼去了。
“怎么样?”老爷子伸长脖子问。
“好着呢!老头子,你就放心吧,我刚才听里屋喘着粗气,想来小俩口怕我们听见了,正用外语对话呢!一准秋后给咱添个白胖孙子!”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别瞎说,”老爷子头脑倒挺清醒,“人家还是大学生呢,怎么着也得等到毕业之后再给咱家继承香火吧?”
“生米做成熟饭总行吧?”老太太笑着说。老爷子不再吭声,只是一个劲地抽着劣质香烟,眼睛眯成了缝儿。
“今天算是为难他们了,明天他们就是叫我锁,我也不做这种下作的事啊!”老太太说,“希望他们能够懂得咱们的一片苦心。”
孙光明心事重重,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尤其到了后半夜,他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双脚,冰凉冰凉的,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像只刺猬似的。孙光明就着窗外洒进的月光,依稀能够看出自己嘴里吐出的白气。实在睡不着了,孙光明坐了起来,四野一片宁静,月光清淡如水,他站起身来披了件外套,站在窗边,向窗外眺望。此时的东风镇是如此的宁静,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红旗河边幽暗的灯影在水波中无声的晃动。镇上有的是这种斑驳灯罩的旧式昏暗路灯,在每户的门前,开一个小小的“灯花”。木船也安然地靠在岸边,时间如同停滞一般。
孙光明这些年漂泊在外,听多了城市的喧嚣,感受多了城市的浮躁,忽然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一个精谧的夜晚,一对男女同处一室,孙光明歪着头,有些陶醉了,迷糊中,竟一头磕在窗户上。
刘思雨也睡不安稳,双手抱在胸前,时刻都在警惕着。刚迷迷糊糊睡着了,又梦见孙光明变成了一头色狼向她扑来,她赶紧躲开,色狼一头撞在床头靠背上,“嗵”地一下,她“啊”的一声惊醒了,扯着被子叫:“别过来,别过来!”
“你怎么了?”孙光明摸了摸被磕疼的脑袋,按下电灯开关,走到床边问。
刘思雨叫道,“刚才我做了个噩梦,好可怕!”
“不用怕,有我在呢!”孙光明拍着胸脯说。
刘思雨心想:怕的就是你呢!“唉,你站在那边跟个影子似的干什么?”刘思雨鼓着腮帮子说。
“哪里,我睡不着!”孙光明笑笑。
“现在几点了?”刘思雨问。
孙光明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看看,对刘思雨说:“3点刚过!”
“呵……”刘思雨打了个哈欠,说,“半夜三更,怎么着还得睡一觉吧?”
“地上太冷!”孙光明说,“你睡吧!我看看夜景!”
“真是委屈你了!”刘思雨的语气软了下来,伸长脖子问,“夜景有那么好看吗?”
“看夜景是需要心境的,尤其是我们南方小镇的夜景,静谧中带着一份甜蜜,就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可亲,很美!”孙光明仰着头说,“算了,你是体会不了我这种心境的。”
“谁说的?别小看人行不行啊?”刘思雨从床上弹起来,说,“让我看看!”
她从窗户往外望去,只见淡淡的月光下四周一片静谧柔和,仿佛婴儿沉入了安静的睡眠。
“你看,那就是红旗河!”刘思雨顺着孙光明手指的方向看去。
红旗河在月光的反射下像一条白色的玉带,刘思雨点点头说:“这条河倒有点意思!”
“我们这儿还有一座寺庙,叫‘佛掌寺’。小时候我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更不知道这座庙里面为何只供奉了一只断裂的手掌。”孙光明说。
“为什么?”刘思雨抬头问。
“听人说,很久以前,这座庙里有个大智和尚,道行很深。某年,蛟龙祸害人间,他挺身而出与蛟龙斗法,蛟龙死了,而大智和尚已然不知去向。镇上的人只寻到大智和尚一只断了的手掌,那手掌早已化成了巨石,有人说大智和尚已经死了,有人说他从此云游四海去了,有人说他升天了……”
“还有这等事?”刘思雨问。
“傻丫头,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孙光明回过头,笑笑说,“是不是很动人?”
“嗯!”刘思雨点点头,“的确很有意思,我希望大智和尚从此云游四海、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
“为什么不让他升天做神仙呢?”孙光明问。
“他这样不是比神仙更快活吗?”刘思雨笑了,打了个哈欠说,“谢谢你给我讲这么动听的故事,不过我实在太困了,得睡觉了!”
孙光明摇摇头,说:“我不困!”
“我先睡了,不过在睡觉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解决!”刘思雨皱着眉头说,“可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说吧,没关系!”孙光明说。
“我,我想方便!”刘思雨小声说,“可这没有厕所,又出不去,怎么办?”
“呵!”孙光明笑了,说,“这好办!”说完,从床底拉出一只夜壶。
刘思雨皱着眉头,心想,只能勉强凑合了。于是叫道:“那你帮我关灯,再转过身去,我没叫你回头你不许转身,否则的话你就是小王八!”
“真拿你没办法!”孙光明叹口气,只得照办。
刘思雨蹲在夜壶上小解,总觉得“磁磁”的声音太响了,不觉臊红了脸。“问题”解决之后,刘思雨二话不说,一溜烟钻进了略略透着温热气儿的被窝,叫道:“好了!”
“我早知道好了!”孙光明说。
刘思雨奇怪:“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偷看啦!”
孙光明哧地一笑:“你也太弱智了,撒尿是有声音的,没声了,不就完了嘛!”
一句话也将刘思雨搞笑了:“你好坏!”
天亮了,刘思雨睁开眼,见孙光明身上披着一床被子,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已然睡着了。刘思雨从床上爬起来,摇着头,从地上拽起另一床被子盖在孙光明身上。孙光明头动了动,几经努力,终于睁开了眼睛,塞着鼻子问:“天亮了?”
“是啊,你看你这么睡还不得感冒啊?”刘思雨嗔怪道。
“没事!”孙光明起身说,“咱们得赶紧收拾一下,免得待会儿让我爸妈看见了!”说完,赶紧把被子抱回床上,将纸箱子藏到床底下。
“哎,这样下去可不成,我看咱们还得想个两全之策才行!”刘思雨叹口气说。
“哈,小丫头,你终于良心发现了呵!”孙光明咳嗽一声问,“可是,并没有别的好办法啊!”
“要不这样,咱俩再在租友合同上加个第九条?”刘思雨说,“就在上面注明‘如若遇到特殊情况,甲乙双方可采取非常措施——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你看怎么样?”
“那我可占大便宜了!”孙光明笑笑,“我可是盼着天天发生特殊情况呢!”
“你还有心事开玩笑?老不正经!”刘思雨翘着嘴,说,“人家跟你说正事呢!”
“是是,就照你的办!”孙光明笑着说,“还是俺老婆聪明啊!”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刘思雨正色道。
俩人随即在“租友合同”上补充上了第九条——如若遇到特殊情况(如父母大人视察),甲方和乙方可以联合采取“非常措施”——但需把握一个原则,即“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否则,乙方有权采取一切措施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并诉诸法律。
“唉,看你可怜,实在不行的话,今天晚上,咱们同床不同被吧!”刘思雨叹了口气。
“再说吧!”孙光明笑了笑。
刘思雨正在梳头的当儿,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刘思雨问道。
“我,妈!”老太太应声答道。
刘思雨回头一看,孙光明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怕老太太进来看见孙光明合衣而睡心里有想法,赶紧摇孙光明的肩膀,想把他叫醒。一边摇一边朝门外喊:“妈,你稍等会儿,我和光明正在穿衣服,马上就来给你开门啊!”
“唉,不用急,慢慢来!”老太太笑呵呵地应声答道。
孙光明终于醒了过来,他撑开惺忪朦胧的双眼,问:“怎么了?”
“你妈在门外呢!快起来!”刘思雨小声说。
“哦!”孙光明掀开被子,一骨碌从床上弹了起来。
刘思雨过去拉开门,老太太见俩人的脸上明显挂着倦容,笑看着他们说,“你们俩受累了,妈为你们炖了莲子羹,好补补身体!”
刘思雨看老太太那暧昧的眼神,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心想这老太太真够可爱的,居然想出这辙。想想,忍不住要发笑。
孙光明走出卧室,瞧了瞧门锁,摆了摆头。他转过头来,瞅见楼上客厅里摆着一张沙发,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这东西能抵半张床呢!心里有了主意,大踏步走了过去,伸出手来去搬沙发。
“明伢,你动沙发干什么?”老太太张大嘴巴问。
“妈,我想把它搬到我的房里去!”孙光明笑笑。
“你不嫌占地儿啊?”老太太问。
“不嫌不嫌!”孙光明连连摆手说,“本来,我和思雨昨晚想打扑克,可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这不,我才打上了沙发的主意。”
“是啊,妈!”刘思雨也笑着说,“没事的时候还可以靠在上面看看书呢!”
老太太一见这情景再也没了话说,点点头说,“好吧!那你们先搬进去吧,马上下来吃早饭!”
“知道了,妈!”孙光明简直想笑出声来。
沙发搬进了卧室,孙光明哼着歌儿出来:“哆罗罗,哆罗罗,你再也甭想冻死我!”
吃早饭的时候,老爷子又提起了和刘思雨父母通电话的事儿来。
孙光明笑笑说:“爸,你的记性可真好,我都忘记这事了!”
“也不看看什么事,能不放在心上吗?”老爷子正色说,“这是大事,马虎不得!”
“是是!”孙光明连连点头。
“等吃完早饭再说吧!”刘思雨喝一口莲子羹,放下勺子说,“这会儿我爸妈可能还没起来呢!”
“也好!”老爷子点点头。
孙光明随便扒拉几口稀饭,放下碗筷,嘴里嘟囔着说:“爸,妈,我手机没钱了,到镇上去充值,一会儿就回来!”
不等老爷子和老太太点头,孙光明已经冲了出去。
“这孩子!”老爷子指着儿子的背影说,“饭也不好好吃,跟个八九岁的小孩似的冒冒失失!”
“以后啊,你可得多管教管教他!”老太太对刘思雨说。
孙光明出得门来,快步如飞地来到了小镇上,小镇此时刚刚苏醒过来,早点铺里刚出屉的馒头、包子冒着热乎乎的白气,做早点的老板娘眼睛微微有些红肿,见当街来了一小伙子,顿时打起精神,笑着吆喝:“小伙子,刚出屉的馒头、包子,尝一尝、吃一吃罗!”
孙光明朝她笑笑,迈步向前。到邮电所门前,他才猛然想起,现在还未到上班时间,到哪儿去给手机充值?转念一想,今天是大年三十,邮电所未必上班。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再转转!没准儿还有摊铺卖充值卡呢!”孙光明默想着继续往前走。东风镇的商铺大年三十照常开业,到了初一,有些不紧要的店铺便关门休息了,直到初五、初六才重又开张,迎接新一年的财运。
“啪嗒”一声,孙光明吓了一大跳,只见一盆水从天而降,泼在当街上,水点子落在孙光明的鞋子上,他吓了一大跳,后退数步,心想自己若是再前进一步,不被淋个落汤鸡才怪呢!他抬头望去,二楼一扇窗户“砰”的一声关上了,孙光明摇摇头,心想,这人真煞风景!若是换了妇女老太太,不骂他(她)个狗血淋头才怪呢!
正在孙光明踌躇的当儿,旁边一家店铺拉开了卷闸门,老板抬出一块木制的招牌立在门外,孙光明回头望去,简直想笑出声来,只见上面写着“手机充值维修”六个大字,孙光明心想,这可真是因祸得福,得来全不费工夫。
孙光明走过去,朗声说:“老板,给我来一张100元的充值卡!”
“好好!”老板眯眼笑答,随手从柜台里摸出一张充值卡来。
孙光明拆下手机电池,换上刘思雨给他的那张SIM卡,捣鼓一番,终于充值成功。孙光明付完钱走出了小店,准备实施第二步措施——租父母。
从街头溜哒到街尾,看着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孙光明始终开不了口。
“这种事,叫我怎么说呀?”孙光明在心里暗暗叫苦,“别人还以为我干什么坏事呢!”
边走边想,孙光明的眉头渐渐打成了结。
这时,过来一位骑摩托车的中年男子,他放慢速度与孙光明并排而行,见孙光明回过头来,便热情地招呼:“唉,小伙子,坐车不?便宜得很!”
孙光明抬头摆手,想想,眼睛一亮,马上招手:“等等。”
“上来吧,你到哪儿,我送你,保证你舒适安全!”中年男子笑着招呼。
孙光明并未上车,只是问道:“你拉半个小时的活儿要多少钱?”
“半个小时能走几十公里的路,得耗不少油,怎么着也得20块钱吧!”中年男子沉吟片刻答道。
“那好吧,耽误你一点时间,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20块钱!”孙光明说。
“好的,看你也是个老实人,总不至于让我杀人放火、坑猛拐骗吧!”中年男子停下车,问,“什么事?”
“我想让你假扮一次我的岳父!”孙光明抬头说。
“这可不行!”中年男子摆摆手,重新握紧了车把手,说,“咱说好了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再说了,岳父能假装吗?我还指着往后在东风镇混碗饭养活一家人呢!”
“你听我说,不用你上门,只需你接个电话就成!”孙光明说。
“有那好事?不是骗人的吧?”中年男子盯着孙光明问。
“那哪能呢!”孙光明眼睛一转说,“是这样的,我未来的岳父不同意我和女友的婚事,但我已经把女友带回家来了,而我父亲要跟亲家通电话,没办法,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孙光明叹口气说,“难哪!”
“小伙子,要不这样,你再添5块钱,我帮你把这事干了!”中年男子点着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孙光明喜上眉梢:“好的,咱们找个安静的地儿吧!”
中年男子骑着摩托车将孙光明带到了小镇郊外的一片林子里,停下车催促:“小伙子,别耽误时间了,开始吧!”
“别急!”孙光明说,“总得稍微给你补补课吧!我先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孙光明将他和刘思雨的姓名,西安一些粗略的情况稍稍作了一番介绍,中年男子点着头说:“知道了知道了!”
“谈话适可而止,不要拖得太久,免得节外生枝。对了,你会说普通话吗?”孙光明忽然想起这茬儿。
“会一点!”中年男子答道。
“试试看!”
中年男子酝酿半天,说了句:“亲家,身体好啊?”
孙光明皱着眉头,怎么听都是一股家乡话的味道。只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了,只能叹口气说:“就这样吧!”说完,他掏出手机给刘思雨发了一条短信。
刘思雨为了避免老爷子和老太太催促,吃完早饭便上了楼,关起门来等孙光明的消息,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机终于“滴滴”作响,刘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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