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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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惹有所思。陈长风道：“那你的意思还是要结盟了？”

方天道：“这要分两个方面来说，以前不结盟，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我们中原武林。换句话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只要结盟，我们便失去了道义上的支持。而现在呢？我们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中原武林了，我在长安之时，曾见过‘飘花女侠’前辈，她老人家曾说武林大劫已经形成，而此前我曾听到过师祖的预言，也说武林之中即将有一场大的劫难。综合两位武林奇人的见解，我们可以肯定，武林即将有着一场劫难，甚至是一场异族入侵。而本派因为东方雄等的背叛，存在着许多的弱点，不结盟已经不能对抗这场武林浩劫了。”

这还是方天第一次说出武圣对于当前武林的看法，人人都很是动容。

海涛抢先问道：“你见过你师祖吗？他老人家可好？”

方天详细地说了在谷中遇见痴僧一事，众人这才恍然。

方天继续说道：“站在我们中原武林的立场，共同面对异族入侵，我们可以振臂一呼，呼吁中原武林正道，共抗魔门和西域武林的入侵，便如五十年前，师祖所做一样，我们虽然没有进行结盟，也可以聚集很大的势力。”

方天一笑，续道：“至于跟随在我们之后，响应我们呼吁的各大势力，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也可以有远近厚薄之分。我们没有结盟之名，在道义上便不会受损，而且在共抗魔门和西域武林的入侵的大义面前，我们仍然可以起到领导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剑绝道：“五十年前，莫老哥领导中原武林共抗魔门和西域武林的入侵，那时本派声威正盛。如果挟此时之威，当可一统中原武林，但莫老哥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抽身事外，扶植其他势力，以致形成现今的四大世家势力。这是为什么？”

众人望着剑绝，一副不解的神情。

剑绝道：“那是因为朝廷的缘故。莫老哥智慧过人，早已看出朝廷决不会容忍有人一统江湖，所以他才见机退却，而且为了保持武林的均势，不与任何一方保持亲密的关系。所以数十年来，本派一直保持超然的地位。但天儿说得也很有道理，我们之所以不结盟，只是原因我们都是家里人。而现在我们中原武林有了共同的敌人，正是我们出来振臂一呼的时候了。”

海涛道：“师叔，您的意思我懂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

一场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但燕无暇却进行了一段小插曲。

只见燕无暇道：“天儿，这里都是你师门的长辈，我想和你谈谈你和月儿的婚事。”

方天道：“师姑，现在形势这么紧急，我怎么能……”

燕无暇截住了方天的话，道：“你和我们月儿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难道想让我们月儿等你一辈子不成。”

方天面上一红，不再言语。

燕无暇放缓了语气，道：“原本这等大事，需要掌门师弟为你做主的，但也不知道掌门人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们也不想让你们现在就结婚，完全可以先订婚吗？”

剑绝哈哈一笑道：“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呀，好。如果天儿没有意见，我们就先为你们订婚，等你师尊回来，我亲自和他去说。”

方天只能点头。虽然他和海明月已经心心相印，甚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乍然听到要和她明确彼此的关系，心中仍然感到异样的情绪漫延。

一场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联姻

方天和海明月的婚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玄心派，引起了一场轰动。海明月躲在闺房之中足足两天没有出来，羞于见人。第三天，她才悄悄地走出来，去看她心爱的方大哥，一路上见到别人含笑看着她，便羞得满面通红。

很快，这场婚事也传向了江湖，却没有引起轰动。虽然是因为这时方天的名声还不响，人们只所以传播这场婚事，也完全是看在玄心派的面子上，看在海涛海堂主的面子上。但更主要的原因却是江湖之上正在盛传另一场婚事，方天和海明月的婚事的传播完全被那一场轰动江湖的婚姻给掩盖了。

那场婚姻发生在公孙燕和齐傲云身上。

公孙燕是名震天下的艳尼亲传弟子，在江湖之上更是以美貌名闻江湖；齐傲云则风流倜傥，名列武林七公子之一。两人的结合羡煞了多少武林豪杰和闺中少女！

而江湖之中之所以如此盛传这场婚事，更是因为两人身后的势力，那就是公孙世家和齐氏世家。两人的结合，是否意味着两大世家的联合？

敏感的武林人士已经在暗暗猜测不已。

公孙燕是公孙世家家主公孙飞龙的爱女，在公孙世家曾一度传出公孙燕将担任下一代家主之位；齐傲云则正是武林皆知的齐氏世家的下一代家主人选。两个有着如此背景的人的婚姻又怎么能不被武林中人所传诵呢？

听到这个消息，张清风匆匆地赶下山去，返回了长安张氏世家。好在他来到玄心派的目的已经达到，单等什么时候玄心派振臂一呼，他们张氏世家便紧随其后响应玄心派，共讨魔门。

张惜雪是怀着愁苦的心情走下山去的，她已经知道了方天和海明月的喜讯。下山之时，一步三回头，望着方天那伟岸的身影，泪水不由夺眶而出。

海青云望着张惜雪下山，很是惆怅。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张惜雪，他的心便动了。张惜雪独特的风姿，彻底迷惑了他的心，已经许多年了，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心境，只要见到张惜雪他的心就乱了。那晚在剑绝处，他蓦然见到张惜雪出现，他就已经神思不属，对于剑绝的那一次武学讲义，他也错过了许多精微之外，这一错，使他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缘，再以后，剑绝从来没有那一晚的兴致，也从来没有再做过那样的讲解。

虽然海青云仅仅见过张惜雪两面，但她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间，可惜的是，仅仅两面之后，张惜雪便匆匆下山去了。海青云暗自叹气不已，甚至已经暗自埋怨起了传递那场联姻消息的弟子来。

对于这场婚事，方天也很是意外。他本来已经通过劝说张仲宣，张氏世家已经答应放弃进攻公孙世家，这原本已经暂时缓解了两大世家的对抗。公孙世家已经没有必要再与扬州齐家妥协了，他已经可以肯定，公孙燕答应这场婚姻，肯定是做了妥协的。想到公孙燕，心中不由一痛，一种莫名的情绪袭上心头。

方天缓缓走了出去，外面的寒冷使得他头脑一清，仰望着山顶，心中一动，想到了他来到玄心派之时经过那个山顶广场。

方天几个纵身，身形晃动之间，已经来到了这个广场。广场依旧，但因为上次是在夜晚，他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今天上到这里，放眼四望，周围群山茫茫，身后若隐若现的正是玄心派总舵建筑群。

方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心清气爽。刚才那一丝的心事渐渐散去，他在心底里真诚地祝福起公孙燕来。武林七公子他已经见过了三个，除了东方杰外，张清风和公孙威人都是一流人物，即便是东方杰，除开他背叛师门的品格不谈，也是一表人才的。想来那齐傲云同时名列七公子之一，人品武功肯定不会太差，而且他还是一个武林世家的继承人，他应该要祝福公孙燕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但隐隐间，他却很为公孙燕的选择感到忧虑，他不明白这种感觉的由来。只是隐隐间感觉到心痛，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清冷的寒风徐徐吹来，方天心中一寒，难道他仍然对公孙燕不能忘情？思绪翻转，他又想起了在谷中的岁月，两人在绝望的深谷之中互相扶持，互相鼓励，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竟会显得那么坚强。当时的方天武功全失，初出江湖，便受到重创，心情正是最暗淡的时候，是公孙燕的柔情，是公孙燕的坚强，是公孙燕的坚韧给予了方天以莫大的激励，终于从重拾起了自信。在那样一个绝地，两人仍然乐观地生活着，没有自我放弃。那一段生活的经历，两个人之间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即便那不是爱情，也是浓得化不开的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亲情。

为了公孙燕，他毅然离开庐州城，在大雪封地的时候，赶往大西北。那段艰苦的行程，是他永远忘不了的，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的心也是热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的家族。

为了她，他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勇于面对一方霸主，直言厉害，为的只是让其放弃攻打公孙世家，为公孙世家争取一线生机。

方天暗自叹了一口气，缓缓放下自己的思绪，公孙燕终于做出了她自己的选择，他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想到这里，心中即有一丝沉重，也有一丝解脱，一时之间，百味杂陈，不可捉摸。

但不管如何，他终于可以放下公孙燕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海明月。公孙燕能够选择一个佳婿，这不是一个圆满的结局嘛。

方天强迫自己从感情之中解脱出来，一阵冷风吹来，面上一寒，头脑一清。他又思考起当前的局势来。

非常明显，公孙世家和齐氏世家的联合已成定局，这从张清风匆匆下山可以得到旁证。想来张氏世家正在做出反应，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一丝不安，正是因为他的劝说，才给了公孙燕世家一个联合的时间，而现在两大世家联合，反过来却对张氏世家生出威胁。如果将来，张氏世家因此不利，那么他将是其中的一个帮凶。想到张惜雪有可能在将来不利的事件之中受到伤害，心中便更是不安。对于这个美丽的女子的情意，他当然一清二楚，但他却不能接受她，全是因为他已经有了海明月。对于张惜雪，他也只能暗中说声对不起了。

虽然局势发展如此，他却没有丝毫怨恨公孙世家的意思。这也是明显的事情，张氏世家虽然暂时放弃了计划，威胁总是存在的，公孙世家寻找强有力的后援，无可非议，虽然这样一来，将方天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地位。但方天还是理解了公孙世家，理解了他们的做法。换了是他，也只会相信一种实力，而不会仅仅依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周旋，毕竟那关系到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张家会做出什么反应呢？可以预见，只能是结盟，看来乱局真的发生了。武林之中四大世家势力将会在这一事件之中进一步分化，冲突和矛盾将会进一步升级，最终将会演变成一场武林血战。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方天又想到朝廷，朝廷会怎样处理武林之中的乱局呢？剑绝的话给了他提示，无论如何，朝廷不会愿意看到一个绝对强者的出现的。那么他们将会采取什么策略呢？方天一时还不能进行猜测。

总之，武林乱局将逐步展开，再加上魔门兴风作浪，西域武林在一旁虎视眈眈，这场武林浩劫已经不可能不发生了。

该怎么办呢？师祖托痴僧说的话，在方天心中一直潜伏着，他会是阻止这场武林浩劫的人吗？他能有这个能力吗？虽然现在的方天还看不到他自己有这个能力，但他毕竟在做，在努力地充实自己的实力。师祖武圣在方天的心中，是有如神一般的存在，虽然他不相信自己会是阻止这场武林浩劫的人，但心中毕竟还有着一丝期望，有着一丝渴望成功的愿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方天收拾起心情，回头看去，却是海明月。

海明月一式“乳燕投林”，轻飘飘地跃落到方天的身边，兴奋地道：“方大哥，你果然在这里。”

方天道：“月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海明月道：“我听说公孙姐姐要和别人结婚，就出来找你，结果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猜你一定在一个地方暗自伤心呢？”

方天颇为尴尬，海明月道：“大哥，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方天笑道：“净瞎说，公孙燕能找到良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心呢？”

海明月一双美目望着方天道：“是嘛？”从语调来看，显然很不相信。

方天一笑，转移了话题，道：“月儿，这上面很是寒冷，你有伤在身，这里对你不好的。我们下去吧。”

海明月笑道：“我的身体全好了，刚才肖爷爷已经给我看过了。他还说，明天我就可以到藏书楼去学习阴阳神功了呢？唉，这一忙，又该不容易看到你了。”

方天看到海明月无意流露出来的真情，心中一暖，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右手贴在她的命门穴上，一股真气透入，帮助海明月驱逐寒冷。

海明月幸福地依偎在方天的怀里，得方天真气之助，面上立时红润起来。

良久，海明月抬起头来，笑着道：“我们不是在谈公孙姐姐吗，怎么让你给岔过去了。唉，也不知道公孙姐姐怎么想的，她怎么会选别人，而不选大哥你呢？”

方天面上一红，道：“你还乱说，唉，除了你这个傻丫头，还有谁会喜欢我。”

海明月辨道：“不是吧，照我看，张姐姐就很喜欢你的吗，每次一谈到你，她的眼睛就放光。”一边说，一边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方天。

饶是方天镇定如恒，心中也不禁一跳，手中一紧，将海明月紧紧地抱住，道：“你别瞎想，我只爱一个。”

海明月闭上眼睛，享受着方天的温存，片刻之后，幽幽地道：“大哥，其实公孙姐姐和张姐姐都比我美貌，也比我优秀，大哥喜欢她们，我不会反对的。只要你心里还我的位置，我就心满意足了。”

方天心中一紧，道：“傻丫头……”用手捧起海明月的俏脸，直视着那双明如秋水的美目，目光之中透出火一样的热情。海明月双目一阵迷蒙，已经熔化在那火一样的目光之中。

方天低下头下去，颤抖着寻到了她的双唇，火一样的热情爆发出来，两人都迷失在激情之中……

良久……

两人坐在一块巨石之上，方天怀里抱着海明月，静静地坐在那里。海明月面上闪着激动的红晕，闭着双目，静静地体会着那份温馨。

方天缓缓道：“月儿，你说，两大世家联姻，别的人会怎么做？”这正是方天苦思不解的问题，的确猜测别的大势力的行动是非常困难的。

海明月却会错了意，道：“还能怎么样，去祝贺公孙姐姐的婚礼呗。”

灵光闪过，方天跳了起来。是啊，不管怎么做，这么多的大势力肯定会亲自到扬州去看看的，那么有什么比去祝贺婚礼更名正言顺的呢？在婚礼之上，肯定会有着许多人想着要破坏这场联姻。方天简直已经看到了扬州婚礼之上的阴云。

海明月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方天。

方天这才发觉失态，说道：“月儿，你帮我解决了一个难题，我是高兴的。”说完，详细解释了他刚才的思考。

海明月这才知道刚才她对方天的话理解错了，但无意之中帮助了心爱的人，心中却非常高兴。

方天已经可以肯定，不仅是亲公孙世家和齐氏世家的势力会去扬州祝贺，即便是敌对的势力也肯定会到场，许许多多的中间势力更是不会不到场。可以想象，婚礼之时，扬州一定会成为各路豪杰风云聚会之地。

那简直是一场空前的大盛会，方天很是期待。他已经决定，他一定会去，不仅仅是为了公孙燕，更重要的是为了武林的安宁。他要尽力消弥这场隐患，师祖武圣的希望在他心底里隐隐跳动着。

※※※

方天和海明月走下山来。来到正气堂前。

这几日，玄心派各地分舵已经陆续到来，连一些偏远的分舵都已经到达。这是玄心派集结各地分舵速度最快的一次，玄心派总舵惊变，各地分舵一接到消息，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总舵赶来。

令玄心派上层很是惊异的是，并没有接到有关各地分舵受到魔门袭击的消息。魔门自从上次偷袭总舵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甚至那十四个与东方雄关系密切的分舵主中也有七个来到了总舵。

对这反常的事情，玄心派上层惊疑不定。

两人来到正气堂前，只见广场之上，人来人往，其中有着许多陌生的面孔，显然又有外地分舵赶到了。

广场之上的玄心派弟子见到方天都恭敬地施礼，口中“方师兄”“方师叔”等不绝于耳。

那几个明显是外地分舵的弟子，大为惊诧，纷纷打听这个年轻人是谁。在派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威望？

当听到是方天的时候，人人都露出释然的表情。在总舵下发的通报之中，已经提到了方天所立下的功劳，可以说在玄心派内部，方天的名声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是小天，真的是小天！我就奇怪天下还会有重名重姓之人。原来真的是小天！”一个声音传来，人人惊异！

方天也愕然地回头，是什么人如此称呼自己？

第三十六章　故人

方天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相貌粗豪的大汉越众走了出来，此人体格极为健壮，左脸上却有着一道伤疤，非常醒目，以致破坏了原本很好看的相貌。

方天盯着那道伤疤，只觉异常熟悉，愣愣地看着那个大汉。大汉对着方天喊道：“怎么，小天，认不出我来了？”

“小天？”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伤疤……脑中灵光闪过，方天惊喜地道：“你……你是竺大哥！……天！真是竺大哥！”

两人惊喜地走到一起，张开双臂，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一股兄弟情义充溢在方天的心头，眼眶之中不由蓄满了英雄的虎泪。

那大汉放开了方天，道：“小天，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要哭！”

方天狠狠地点了一下头。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多么熟悉的一句话。足足有十年了，终于又听到了这句话。方天强自抑制自己，但心潮澎湃，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说。

那时，方天还是一个小孩子，一场瘟疫降临大地，疼爱他的养父因此去世了，孤苦无依的他只能去流浪乞讨生活。流浪的日子是艰难的，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去流浪乞讨，而且还正是大灾之年，就更是艰难了。好在后来，他加入了一个同样流浪的小团体，日子才算好过了一些。

方天所在的流浪队伍是一个有着十多个孩子的小团体，都是八九岁左右的孩子。那时竺梅节年纪最大，也仅有十一岁，但长得却很粗壮，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个小团体的首领。

竺梅节还有一个小妹妹，叫做竺梅诗，也在这个团体里。他们两个算得上是很特别的人，想是在没有流浪之前，家世很好。但即便是在相处五年之后，方天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以前的事情，他们的来历对方天来说也还是一个谜。当然那时方天还小，虽然觉得他们和别人不太一样，也仅仅是当时惊异了一下，过后便也习惯成自然了。

其实，在这个团体中，方天也算得上是一个很特别的人。那就是方天识字，团体中除了竺家兄妹之后，就只有方天一人识字。也许正是出于这个缘故，竺梅节很是照顾方天，他们三人也相处极好。现在想来，方天以七岁之龄出外流浪而能够活下来，全靠了竺梅节的照顾。

竺梅节虽然也年幼，却很有豪气，领着这些小孩子四处流浪，虽然挨饿是难免的，但几年之中，却也没有让任何一个孩子饿死，这在当时是很难做到的。

作为流浪儿，当然是什么都干了。乞讨是最主要的，偶尔也会去偷，凭他们的实力还做不到去抢，倒是常常被其他的流浪者抢劫。这时候，作为首领的竺梅节总会拼死力争，不管对方有多强大。“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就是竺梅节常挂在嘴边的话，当然这话也常用来教育方天，使得方天从小就有了坚强的性格。

有一次，两个流浪团伙之间的打斗特别激烈，竺梅节浑身流血，仍然拼博不已。那年竺梅节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也学习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面对几个比他大得多的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勉强招架。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便是那次火拼的纪念。

方天那时年仅十岁，在混战中他死死地护住了竺梅诗，苦苦硬挨着如雨点般的拳脚。在当时，方天的耳边兀自回响着竺梅节的大喊：“小天！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流血不流泪，要挺住！”

真不知是如何挨过那次激斗的。竺梅节的坚韧感动了一个当地帮会的一个小头目，三拳两脚解决了那伙大些的流浪团伙，救下了他们。

从此，竺梅节加入了那个帮会，他们的日子好过得多了，虽然他们仍然住在扬州郊外的一个破落的城隍庙里。

直到两年之后，方天被师父彭远望带走，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但在他的心中，竺梅节在那场激斗之中坚强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印了他的心间。已经十年了，当年的少年早已长大成人，他们什么样子了呢？方天常常暗中思量。

方天初次下山，目标便是扬州，他要看一看当年的伙伴还在不在，当年照顾他的竺大哥到底怎么样了。可惜的是在半路之中遇到了公孙燕等人，已至于改变了他的行程，反而离扬州越来越远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他的大哥竺梅节！

十年之后再见，两个人都已经变了。方天仔细地看着竺梅节，还能看得出当年的影子来。心中暗道：“真难为了大哥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竺梅节显然大为高兴，望着方天，哪里想到当年很是瘦弱的孩子已经成了如今的少年高手。当年方天被一个高人带走，他是知道的，十几年来他偶尔想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