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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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去不动香港了。对于我这个妹妹他没少疼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老是闹矛盾。
比起高奇的关心，林子臣就显得有点霸道，可他这招从来都是对我最管用。我们去看的那场音乐会结束的那天晚上，刚一打通他的电话，就没有安稳的：
“喂？”他永远都漫不经心地接电话。
“喂，态度好点儿，我可是跟你打国际长途！”我也不示弱，大家那么熟了，何必客气。
“谁呀？”装傻吧他。
“我——程逸雪。”我那嗓门儿，估计一栋楼都听见了。
“轻点儿，轻点儿！为看一场音乐会就去玩半个月，你们也挺搞笑啊？我说你怎么找那么个怪模怪样的号码打给我呀？我还以为电信局又催我交电话费呢！”得，肯定又欠费了。
“我玩我的关你什么事啊？你是羡慕还是嫉妒？我怎么知道这儿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呀？有个打的就不错了，别讲究了，啊！”事实也如此，那么便宜的电话费，哪儿有号挑啊？（好像二者没有必然联系）
接下来我又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香港如何的好，林子臣的反应到很特别：
“我说你在那边找个人嫁了吧！那么好的地方你不待那儿，回来干嘛呀？”
“你一天就想把我嫁出去，我碍你什么事儿了呀？”我觉得特“委屈”，想用一摞书砸他头上（以前我经常这么对他）。
“唉！你永远都这么不领情，那么好的地方，你嫁过去多好啊！”他还陶醉呢。
“行了，要嫁你自己下辈子争气点，当个女人自己过来嫁吧！”就我个人认为，和他讨论这种东西纯粹无聊，“不跟你说了，长途呢！”我也不打算扯下去了。
“唉，别挂！”
“又干嘛呀？”
“给杰杰打个电话吧，估计他也挺想你的。”他干嘛老帮别人呢？
“他给你什么好处啊？我都要嫁在香港了，还能打电话给他吗？告诉他就嫁不成了……”
“行了吧，就你？你还做梦等他娶你哪？早就跟你说过了，男人是本能地要向美女看齐的。就这样，不说了，Bye…Bye！”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电话挂了，气死我了。
我这IQ是越来越低了，被打击的时候老是反应不过来。上初中的时候就被林子臣打击过一次。他那时候数学特别好，而要我做数学题跟要了我的命没什么区别。有一次，一道题他大概给我讲了七八遍我还是不懂，他突然拿出钱包，扔了五十块钱在我面前，说了一句：“拿五十块钱去门口买张IQ卡充充值吧！”我当时一激动，追着他一个教室地打，到最后五十块钱也没捞着，又让他给收回去了……
越想越气，什么叫“交友不甚”我是明白了，就我跟他那关系，他却老帮着杰杰说话，如此推测，两人感情那么好，就一定没有少说我“坏话”。他让我打电话给杰杰，打吗？打了，没话说，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又甜又黏；不打，到了香港也没告诉他，他一直那么关心我，心里又过意不去。我就这么犹豫着，过了一会儿，一看表，得了睡觉去吧，这都凌晨快一点了。
一回宿舍我就特别无言，那三个姐们儿还等着我打牌呢！我是倒在床上就睡，才不管她们如何抗议，累了当然得睡。她们仨要么也睡了，要么自己“斗地主”吧，我是玩不动了。
还好后面的几天都是以玩为主，白天玩儿的地方并不多，但最好玩的还是在白天——海洋公园。对那个海洋公园我感觉挺新鲜的，虽然和电视上差不太多，但零距离接触就是不一样。坐在那过山车上，我感觉我马上得掉海里去了，特刺激，但不太害怕，因为我知道它很安全。以前在国内也玩过过山车，那可够惊险的，那车一到最高的地方，人们就可以清晰地听见螺丝松动的声音，咯吱咯吱的，能下来是运气好了。坐在全亚洲最长的过山车上果然跟那种要散的感觉不一样。
由于香港的天气特别闷，我一进那海洋馆就不想出来了，那里面的空调吹得呼呼呼的，特凉快，加上海底景观不错，我就在里面给每条鱼照相。忽然有一条鱼向我游过来，我觉得特别亲切，见了那条鱼我就会想到吴寒，我心里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会长得那么像。于是我单照那条鱼就照了半个小时，我决定把照片送给吴寒当个纪念（他打我，我就跑）。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不出去也不行了。真想抓两条鱼来吃，那儿实在太凉快了。走出那海洋馆，一阵热气扑过来，就好像从南极一脚跨进了撒哈拉一样，热死了。找到快餐店，领了我的免费午餐，吓死我了——半只烤鸡，一堆薯条，一杯可乐，想把我撑死呀？我一天之内都死三回了——热死、吓死、撑死。这不要钱的东西也会那么多，我怎么感觉跟扶贫一样？
吃完了，我就到处走走，跟我一起的那些姐们儿也受不了这天儿，不过还好，那儿的太阳不会把人晒黑，相反的可以越晒越白，我也就无所谓了。我们去找了一些带水的游戏玩，一身都湿了那才舒服。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天气居然已经热到了尽管全身都湿了但没有两分钟又全干了的地步。要一辈子在那地方还不把我给闷死？——又加一种死法。
玩的时间过得就是快，抬手一看表，该集合了。其实海洋公园风景挺好的，里边儿的东西很希奇，我想这辈子都难得见几回，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土，非常土，相当土。我是不想走的，因为我知道香港的夜景很漂亮，我也想看看海洋公园的夜景。应该会很浪漫的，就算让我卷卷铺盖在那里边儿过一晚上我也愿意。
回到宿舍，我躺床上就起不来了，晚上还有什么冷餐宴。如果我们的带队领导不点名的话，我真想舍弃这一顿晚饭来补偿我这一天的疲惫。其实饿不到我，我的“同居密友”们会帮我捎吃的回来。但事实是，我们人人必到，点名都点了三次……
冷餐宴上外国人特别多，真是辛苦我了，虽然我的英文也说得不赖，而且只要自己少说两句，外国人也不会拉着你说个没完，可说实话，从到了香港以来，除了在宿舍，我还真就没说过几句中国话。这香港都回归那么久了，香港人会说国语的还是不多。
我说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那天我们逛街买东西港币不够了，就去找兑换的地方。商场里的人告诉我们说，火车站旁边有一个外币兑换点，我们就去了，可怎么也找不到火车站，倒见了一个背书包的学生，穿得正正规规的，比我们平时上学看上去规矩多了。我上去跟他秀了一秀我标准的普通话：
“请问一下，火车站怎么走？”
得，下面这一回答让我够惊讶的，他用很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听不懂国语。”
我当时真的很有打人的冲动，他是不是中国人哪，真是丢人。可我哪敢在香港撒野呀？我脑海中满是我打了人之后香港警察提着枪找我的身影。我不敢继续想了，又只好问他：
“CouldyouspeakEnglish？”
“Yes。”听他这么回答，更想揍他。
“OK！Whereisthetrainstation；please？”
“Goalongthisstreetandturnleftonthecorner；thenyoucanseeit。”其实他讲了一大串的，只是我就记住了那么多。
“Thankyouverymuch！”我还是得体现一下我的内涵。
从那以后，我们在宿舍以外的地方都没说过一句中文，估计说了他们也听不懂，省省力吧。
冷餐宴上的那些外国人对我们的英文是赞赏有加，当然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英文可以学得那么好，我们心里暗暗在叫：“废话，你们像我们这样学中文，你们也可以学得很好，但前提是你要受得了那个苦。“
我还发现一件特奇怪的事情，非洲人每天起床可能是很早的，他们头上的辫子多得可怕，不起早一些要对付那么多的辫子上学肯定得迟到了。非洲人虽然黑，但皮肤挺细的，那种肤色也很好看，我打算回家以后用颜料试试，反正我的眼睛也挺大的，应该不会难看。
这天晚上之后，我在香港的日子就只有两天了，我已经把宿舍当家了，床也睡习惯了，要是这些都不要钱的话，那么我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我来这里还有一个心愿——淘碟。大陆市场盗版实在严重，而且是任何CD都可以盗版，经常是正版还没有出来盗版早就卖空了。可话又说回来，谁让正版CD都那么贵呢？只要在便宜那么一点点，大家都会支持的，想发财也要慢慢来嘛。
在香港淘碟，港台音乐对我的吸引力几乎为零，顶多在街边上撕几张明星小广告给那些丫头们留个纪念，我主要是想找一些欧美音乐，一些很老很老的摇滚乐。如果是大陆可以找到的，我可不想浪费体力把它们从香港拖到深圳，再从深圳带它们回家，我已经像逃难一样了，就不给飞机增加负担了吧。令我惊讶的是，香港唱片也是贵得出奇，见到一盘彩虹乐队的专辑，虽然一看就知道原产地是日本，可我觉得就算原产地是月球也不要那么贵呀？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买盗版了，那一张正版的价格是至少三十张盗版的价，吃多了撑着钱没地儿花呀？所以我淘碟也没淘出个什么名堂，要买齐我喜欢的那些，把我连下辈子卖在那儿也不一定够。既然难以抉择，就全都不要了，留着钱买衣服。
在香港什么都贵，但有两样不贵，一是电话费（特别是长途），另一个就是衣服和鞋。话费我是不可能买了带回去的，那就买穿的喽。发达的地方就是好，世界名牌应有尽有，款式基本齐全，只要有钱看中什么买什么。珠宝店里卖的黄金，我看跟卖石头似的，一块一块地卖，价格不菲，买的人却不少。
最后一天去的是大屿山，去拜佛的。我虽然不是正规的佛教徒，但我个人对佛教是比较崇敬的，而且我很喜欢庙里的那一股檀香味，清净。这次去得好好拜拜，给我转个运什么的。
站在大屿山上，算是看到了山与大海的结合，那天天不算晴，但依然闷。我突然有种想往下跳的感觉，想起那次吴寒带我去蹦极，跳下去那一刻的那种美丽景致。我在想，在香港也能跳一次就好了，直接跟跳水似的跳海里去，再游上来。这可是我在香港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去了，我是不想走啊！这地方，只要有钱什么都好，但注意，前提是一定得很有钱。
大屿山那顿午饭是我在香港吃得最好吃的一顿。即使全是素菜，也比我这几天以来吃的各种西餐好吃多了，这天天吃西餐，腻死了。这素菜的味道很好，不像前几天的那些不甜不咸的那么怪，所以我吃得特别多，都十多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回到香港城中已经是下午了，居然让我们自行解决晚饭——美其名曰：方便大家逛街。本来这样也挺好的，自己出去溜达很自由，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是很通的地儿，确实挺难为人的。我们约了好几个人一起出门，生怕弄丢了一个，左顾右盼，跟贼似的。
我们特地去了中环，大家都想见见明星，可明星们也特别不给面子，这么半个月，谁也没见着，就练就了一双搜索明星的好眼力，别说狗仔队了，跟全球定位都有得一拼。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香港的空气，在那些一条比一条更繁华的街道上，我突然觉得这半个月像做梦一样，无论我真切地体会到了多少东西，也无论这几天以来我经历了多少以前都无法想像的生活，临走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虚幻。
我买的东西可够多的，晚上我打电话让我的亲友团们明天用一天的时间在机场等待我的盛大归来，一想到拖着几大箱东西一个人回家，那境地，我可够悲惨的。我第一个打给吴寒，因为我们早就说好了他带着从德国买回来的礼物来接我，可他的电话竟然是空号，真气死我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亏我还在“海底”站了半个多小时，就为了给他照那条鱼。然后我只有找陈冬娜和林子臣，还好他们都能来，否则到了飞机降落以后，我真得拨110，让警察叔叔送我回家了。
第八章
　　　　由于飞机晚点，第二天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我真的有了回家的感觉，黄昏的高原天边绽放出来的炫目，反而让人有点伤感。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不像香港的那么潮湿，干燥而且不会觉得很闷的空气才会让人觉得舒服。身上不会黏黏的，更不会呼吸困难。
出了机场大厅，我就见陈冬娜带了许多人来帮我搬行李，多数我并不认识，但我也不客气，有一半儿的东西是帮她买的，她自己找人来搬，我能帮她运回来已经够对得起她了。我突然感觉我后面有人，一回头——妈呀，吓死我了，他林子臣属鬼的呀？刚想找他，就飘到我背后了，他要再学一声猫叫，估计我得少活十年。
“还没到十二点，你演什么鬼片呀？”我冲他嚷到。
“谁让你胆子那么小？”他到先怪起我来了。
“你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我，不怪你怪谁呀？”
“怪你自己交友不甚。”不知这话我可否理解为他承认了自己是一个损友？
“得，得，得，别吵了，这儿人多，别丢人。”陈冬娜这话说得我一口气上不来，她倒嫌我俩丢人了。于是乎，我和林子臣联合想她发起总攻——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回到家里，又是没人，反正我也不饿，飞机上吃得够多，我洗了个澡就睡了。明天学校就要开始补课了，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我没有告诉高奇他们我回来了，我想装一次鬼去吓吓他们。还有就是，我要好好去收拾吴寒，他换电话号码居然不告诉我，去了趟德国回来就不来接我了，怎么也得让他请我吃顿饭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的高二生活开始了，过去的那一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文理分科把我们几个人分开了，我和叶铭毅选了文科，而其他人包括吴寒都选了理科。听说代嘉佳也选了理科，我终于不用再每天面对她了，看得我难受。
可一大清早我一进学校就和代嘉佳来了个面对面，她把头扭朝一边，我也装作没看见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不喜欢见到我，我也从来不认为她什么时候会觉得我好？我去看了分班名单，我和方巧、叶铭毅在一个班，高奇、张潇、吴寒和代嘉佳在一个班，而刘辉在另一个班。怎么分班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从这时候起，我们似乎应该为梦想而努力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闹得到处不得安宁。
在一个新的班里，我认识的人不算多，但认识我的人却不少，新班主任让我们自己选座位，我选择了和方巧坐在一起，而叶铭毅坐在我前面，我觉得这样坐让我觉得有人保护我，因为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会害怕。那一天叶铭毅和方巧的心情看起来都不太好，我用礼物逗他们，他们也不笑，也不知道我哪儿又做错了？上课的时候，我传字条问方巧：
干嘛闷闷不乐的，我回来你们不开心吗？
不是，只是……你不知道吗？
废话，你以为我是先知啊？怎么啦？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哦，那……你还是问你哥哥吧！
为什么？你的表达能力很差吗？
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还是让他告诉你比较好。
我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和我有关，但方巧不愿意说，我又踢了一脚前面的叶铭毅，把字条递给他：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乖，先别问，放学之后我送你回家，路上再告诉你。
那好吧！
本来我还打算中午出去逛逛，又得被他“押解回家”了。他在很多时候，比我妈管我还多。
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上课什么也没听进去。从我回来之后，什么事情都怪怪的，只不过半个月而已，我看天也没塌下来啊！本来从香港回来，多好的心情，就让他们给弄没了。
中午放学，叶铭毅走到我身边等我，我看他对于我实在慢的动作也是无奈至极。但更多的，我觉得眼前这个叶铭毅很陌生，我和他相处那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迷惘的眼神，好像电影中那些大富商去拉斯维加斯输得倾家荡产一样。
“怎么啦？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他那种眼神。
“走吧，祖奶奶。”难得的，他挤出了一点微笑。
如果我知道听到的会是那样的消息，说实话，我宁愿不知道，不管我经历过多少事情，我想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难以面对和接受的事实。听叶铭毅讲完这件事，我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可能这么说有一点夸张，但当时我真的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因为叶铭毅告诉我：吴寒……死了！
“你又逗我呢吧，怎么可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他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咒他？”我这句话是吼出来的，但吼完这一声我就哭了，不管大街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看我，我还是大哭了。
叶铭毅没再接我的话，我知道他的痛苦其实不压于我。因为那天他们满心欢喜地去机场接吴寒的时候，竟然在等待中听到了飞机坠毁的消息，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不在飞机上，可惜赶飞机的人一般都是很准时的，他们在遇难者名单中找到了他的名字。
吴寒对我说过，飞翔是一种幸福，他可以尽情地陶醉于这种幸福之中，然而他所追求的幸福却无情地背叛了他，无情地让他葬送了生命。这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走到我身边的人，像哥哥一样照顾我，毫无怨言地帮助我，我就这么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还真不给我面子，连我大老远带回来想送给他的一张照片，他都不愿意收下，就这么离我而去，而且是再也不回来了。
“星期六不上课，我们去看看他吧！”叶铭毅突然这样说。
“我不去！”我想都没想，这三个字就脱口而出。我不敢去，他的墓地上一定有无数他的影子，这种回忆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那好吧，你不去我们去好了。”或许这个时候，也只有叶铭毅能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也或许他最能体会我此时的痛苦。
下午我没有去上学，我在家里努力地一点一点地回忆吴寒。他霸气的性格；他小心地安慰我；他带我去体会他的幸福；陪我去买摇滚CD；被我搬空了他好听的CD而不怪我；和我争论2006年世界杯的冠军得主；穿着我最喜欢的荷兰队9号球衣在球场上飞奔，却被我在上课的时候，在他球衣上画流川枫；哦，对了，他还说过有时间就教我玩滑板……
渐渐的，觉得他模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床头柜上那一盘盘的CD、那张我在海底照了半小时的照片、墙上他送给我的那些海报，一时间全部堆叠在了一起，眼前是吴寒的笑，永远抹不去的笑。
好像放映机一样，这个比我还霸道的人就这么消失了，甚至一点痕迹也没有。在飞机上我还想，他看见我为他拍了这么久的照片，一定会“感动”得唏哩哗啦，然后一个走廊地追着我打，因为他绝对不可能接受我说他和一条鱼长得很像。我宁愿他还可以打我，他从来不会真的打我，装装样子罢了，我只要投降他就收手了，我本来以为这一次也会这样的，可是我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了。
晚上高奇打电话问我下午为什么不去上课，我告诉他我没心情，上不上学的我现在无所谓。
“不要这样，好吗？”他很平静。
“那你说我可以怎样？如果你要我听到这种事还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像以前一样继续闹，继续笑，那么对不起我做不到。”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高奇一样平静，仿佛是背了很久的台词，说出来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或许这也就叫命中注定。
第九章
　　　　过了大概半年吧，我差不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了。在这半年中，我去看过他一次，哥哥们陪我一起去的，我没有哭，因为在老早以前我就答应过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坚强勇敢地面对。其实半年之中，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很多时候面对困难，当哥哥们习惯性地想要帮我一把时，我学会了拒绝，毕竟不可能靠他们一辈子，更不可能让他们帮我一辈子。也或许是我的独立和渐渐学会的冷漠让那四个人离我越来越远，在他们眼中我不再需要他们；在我眼中他们开始对我不信任。然后我们过上了不相干的生活。
我的生活突然变得很平静，不过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这种平静。除了上学，我几乎不出门，陈冬娜他们约我，我实在推不了了才会去，因为我觉得那些闹腾的场合已经不适合我了。有的时候杰杰也会在，我们会聊聊天，但每次不会超过十句话，他身边的女孩子每次去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会跟着大家一起凑热闹，打击他两句。我仿佛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一个当天才认识的人。我们根本就是两种人，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让我们认识对方，却再也走不到一起。
原本以为，我剩下的高中生活就会这么结束了，高考之后就去读我的大学，找我的工作，然后谈恋爱、结婚，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再后来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也以为曾经那些人，我不会再想他们，忘记我们那些事。不过，上天是不会让一个人就这么平静一辈子的，它总要弄出些事儿来折腾你一下，让你什么都无法忘记。就好像，在分开一段时间以后，我又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