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纪-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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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泛余惊愕连道：“我，我没见过许离真人用过法宝大印，不过我乘坐过真人的飞行法宝。”

“应该是地阶法宝。”黑色华服青年突然开口。

纪宁又一翻手，掌心出现了小帆船，虽然只是在掌心，可是洞泛余一看便面色惨白：“怎么可能！”

旁边的董将军瞳孔一缩，随即笑道：“看来这纪氏手段不凡啊，之前按照洞泛余禀报的，像洞子启、童玉等近二十名紫府修士尽皆死在牛角山，没想到连再度赶去的许离真人等人，也死在了牛角山。”

“啪！啪！啪！”黑色华服青年忽然拍起手掌来。

“我，北山百微。”黑色华服青年笑着道，“这次来此，想必纪氏诸位也猜到了，就是为了你们纪氏领地内的那元石矿脉。我的目的就是一个，你们纪氏将这元石矿脉转让给我安澶侯府，我安澶侯府同样会分给你们三成！”

纪九火怔怔道：“可我们已上禀给大夏王朝……”

“不必担心。”黑色华服青年摇头道，“我安澶侯府先来一步，一旦签订契约。那大夏王朝使者来了也无用，自有我安澶侯府帮你们挡着。”

纪氏众人松了一口气。

转让给安澶侯府，和转让给大夏王朝，对纪氏而言根本没区别。

在安澶郡境内……安澶侯和大夏王朝的地位同样的高，因为这是安澶侯的封地，安澶侯要管理一些事，连大夏王朝都不好随便插手。

“你等可愿意？”北山百微道。

“愿意愿意。”纪九火连道，纪宁等人也没谁反对。

“好。”北山百微微笑点头，“我现在便命人前去查验一下元石矿脉的品质如何。还有，你等尽皆退下吧，纪宁留下。”

纪宁留下？

纪氏众人一惊，旁边洞泛余、董将军则已经躬身道：“是。”随即乖乖退下。纪氏众人虽然迟疑，可也应命退下。

……

“纪九火，恭喜了。”广阔的甲板上，董将军拱手道。

“运气运气。”纪九火连笑道，同时面带惊诧道，“我纪氏也没上禀给安澶侯府。安澶侯府怎么会这么快就派来使者？”

“我哪里知晓。”董将军摇头。“我若是派人去通禀，怕这时都没到安澶城呢。”

纪九火轻轻点头。

纪氏众人都有些担心留在上面厅内的纪宁，一旁的洞泛余则是咬牙切齿。连许离真人都死了，这让他非常的不甘心。

……

厅内，只剩下北山百微、纪宁和两个侍女。

“公子留纪宁不知有何事？”纪宁则是恭敬道。

“不必拘礼。”北山百微直接坐了下来。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下首黑色椅子道，“你也坐下，还有，我叫北山百微。你直接称呼我百微便行了，我可没什么官职在身。”

“谢百微公子。”纪宁在一旁坐下。

北山百微坐在那看着纪宁：“你十一岁就斩杀应龙卫通缉的要犯‘孛子善’，而你今年应该是十六岁。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次纪氏能够翻盘，让雪龙山吃了一个闷亏，恐怕就是因为你纪宁吧。”

纪宁一惊。

这位北山百微公子知晓的挺多。连自己杀孛子善的事都知晓。

“不必担心，我不是刻意调查你。”北山百微笑道，“实话说。这是我第一次奉父命出来做事。第一次出来做事自然要小心谨慎。虽然这事情看似简单，我还是将你纪氏给仔细调查了一下。”

纪宁暗惊。

安澶北山氏。可是存在岁月几乎能和大夏王朝皇族媲美的古老部族。这等部族出来的子弟就是不一样，连前往一个小部族当使者，都先提前查清详细情报，可见谨慎程度。

“十一岁斩孛子善，十六岁斩童玉、许离等人。”北山百微感慨，“即便你借助了阵法，能有如此战绩，我也得佩服你。”

“拼命以及一些运气。”纪宁摇头唏嘘，“差一点，我纪氏便尽皆死在牛角山了。”

想起之前牛角山上的连番大战的一波三折，纪宁也后怕。

“你有运气，更有实力。”北山百微道，“像你如此天才，在一个小小燕山实在是屈才了。你如此天资……没有一个厉害的师尊指点，怕也难以有成就啊。比如没有顶尖的修炼法门，想要成万象真人都难。”

纪宁点头：“我是有出外游历乃至拜师的打算，不过还需等些日子。”

北山百微点头，手中一翻出现了一块令牌：“你如果去了安澶城，便可以去找我。”

纪宁一怔。

令牌？

这接下等于就是受了对方的人情了，不过这北山百微出身高贵，可做事谨慎，待自己一个普通部族出身的紫府修士都如此客气。这样的人也可以深交。

“谢百微公子了。”纪宁略一犹豫，便接下了这令牌，令牌正面是‘北山’二字，方面则是‘黑虎’二字，这令纪宁不由低声念道，“北山黑虎？”

“那是我父亲之名。”北山百微笑道。

纪宁当即道：“等去了安澶城，定去拜见百微公子。”

“我的手下去查看元石矿脉品质还需些时间，你我也听上些小曲，慢慢等吧。”北山百微轻轻拍手，顿时从大厅侧门帘子后走出来些侍女，个个捧着、抱着些运气，每一个都长的绝美，很快乐曲声就响起了。

同时还有侍女送上美食。

过了许久，简单聊天中纪宁也对这北山百微增加不少好感。

忽然——

“应龙卫办案，欲要擒纪氏众人审问，还请战船主人行个方便。”一道冷厉的声音直接传了进来，回荡在整个战船上，连在厅内的纪宁、北山百微都清晰听到了，纪宁转头循声透过窗户看去，只见远处半空中一朵红云之上正站着一名红衣少年，冷冷看着这边。

第037章　事了

战船甲板上，纪九火、纪一川等个个都是心中大惊，应龙卫要擒拿他们审问？他们纪氏可没做过什么大罪孽的事。

“这个应龙卫，恐怕就是雪龙山弟子。”纪留真传音道。

“嗯，来的好快，短短一个时辰，就从雪龙山宗门赶到了。”纪九火也点头。

他们惹下的唯一敌人也就雪龙山。

而雪龙山作为一个大宗门，门下有弟子成为应龙卫一员，也很正常。

“应龙卫办案？”一轻佻声音响起，只见战船二层一身黑色华服的北山百微当先一步步沿着楼梯悠闲走下，纪宁则是跟在身后也走了下来，北山百微边走边瞥了一眼远处半空中红云上的红衣少年，“你应龙卫办的什么案啊，竟然要捉拿纪氏的人？”

远处红云上的雪红衣一看到这黑色华服青年，面色就是一变。

作为应龙卫……

在安澶郡这广袤大地上称得上骄横之极，但是遇到安澶侯府就需要克制些了。如果仅仅是安澶侯府中一些普通人就罢了，雪红衣透过眼前青年的衣着……一眼判定，眼前青年是安澶侯府内直系子弟。

安澶侯府内地位森严，服饰也是有严格要求的，眼前袖口上有‘北山’纹饰的黑色华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

“怎么遇到安澶侯府直系子弟了。”雪红衣眉头微微一皱。

略一迟疑，雪红衣还是直接道：“我奉命捉拿要犯‘可布’，我怀疑要犯‘可布’就躲在纪氏的领地内，被纪氏包庇着。”

“捉拿要犯可布？”战船上的北山百微轻声道，“可有军令？”

“有。”雪红衣手中凭空出现了一黑色卷轴，卷轴一展开。上面有着文字。正是一捉拿要犯‘可布’的军令，而接军令之人则是‘雪红衣’。

北山百微一眼便看出，这的确是真正的军令。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远处的雪红衣。暗忖这雪红衣果真不一般，在看到对方第一瞬间北山百微就猜到对方应该是雪龙山弟子前来捉拿纪氏进行报复的！堂堂一个应龙卫，对付纪氏轻而易举。没想到还去领了军令，然后找茬说‘怀疑要犯躲藏在纪氏’，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怎么办？”

“应龙卫军令？”

纪氏众人都有些心中发颤，纪宁则是遥遥看着那一张卷轴军令，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名红衣少年：“按照木晓真人所说，当年他成为应龙卫，也是万象后期时才进入的。这红衣少年实力自然也不弱，容貌更仅仅是少年，看来也是个天才。”

模样越是显小。越要小心。

如果出现的是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来这直接喊应龙卫办案，那才叫吓人。

……

“我奉令捉拿要犯，还请公子行个方便。”雪红衣态度更加客气了些。

“我只看到你这军令说捉拿要犯‘可布’。没看到捉拿纪氏族人。”北山百微喝道。“我看你还是退去吧。”

远处红云上的雪红衣怒了，喝道：“要犯可布。就躲在纪氏内，我应龙卫要抓的人，难道公子你要包庇不成？”

此时此刻，雪龙山的名字根本无用，应龙卫的招牌才有用！

“放屁！”

北山百微指着雪红衣就骂道，“你弄清楚情况了吗？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你问问你雪龙山的人吧！洞泛余，还不去见你师门长辈。”

洞泛余战战兢兢。

“洞泛余。”红云上的雪红衣见状看了眼，也确认就是洞泛余，之前来时自然也了解了下燕山分支弟子的模样，刚才路过雪龙城时，却发现城内一个紫府修士都没有，“怎么回事？这位安澶侯府的公子怎么会在这？”

洞泛余连道：“这位安澶侯府的公子，是安澶侯府的使者，是要来和纪氏签下转让契约的。”

“转让契约？”雪红衣皱眉。

北山百微哈哈笑道：“你雪龙山的弟子，包括那个万象真人许离。都是因为要强夺这元石矿脉……所以死在了这。不过现在这元石矿脉是转让给我安澶侯府了。我安澶侯府自然要庇护纪氏安全。”

“别说你只是办案，即便你拿着军令，指名要捉拿纪氏的族人。都需要你应龙卫高层和我安澶侯府提前协调。”北山百微喝道，“还有，你给我传令给你们雪龙山的元神道人。这纪氏是我安澶侯府庇护的！让他们懂做点！”

雪红衣听得咬牙。

“好。”雪红衣当即驾云，化作一道红色流光迅速便远去了。

如果是北山百微个人要帮纪氏，他雪红衣还敢凭借应龙卫的身份斗上一斗。

可是……

如果对方是使者身份，签订转让契约，那就代表的是整个安澶侯府！安澶侯府指名要庇护的，在安澶郡境内，即便是应龙卫也是不得骚扰的，如果真的有罪大恶极的犯人在纪氏中，也需要和安澶侯府商量协调，安澶侯府同意了，应龙卫才能抓人。

……

“谢公子。”

“谢公子救我纪氏。”纪氏众人看着那红衣少年离去，个个大喜道，之前听到‘应龙卫办案’他们可都吓得心颤。

纪宁也道：“谢百微公子。”

“我是来签订转让契约的，本就该庇护你们的安全。”北山百微轻笑一声，“那个叫雪红衣的，披上了应龙卫的皇皮，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我安澶侯府面前都这么张狂。哼！一个雪龙山罢了！”

纪氏众人听得羡慕。

看这话何等霸道，一个雪龙山罢了，对安澶侯府而言，雪龙山仅仅是治下势力而已。安澶侯府一怒，拔掉整个雪龙山都不难。可是对纪氏而言，雪龙山是庞然大物，安澶侯府更是不可想象的大怪物啊。

远处飞来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迅速落在了甲板上。正是穿着甲铠的甲士。其中一名甲士恭敬道：“禀公子，我等已经查探，这元石矿脉方圆四千余里。深更超过三百里，品质极佳。上品元石也极多。”

“嗯。”北山百微满意点头，随即笑看向纪宁、纪九火。“纪氏族长纪九火，还有纪宁，你们俩进入厅内随我一道签下转让契约吧。”

“是。”

纪九火、纪宁都应道跟随着北山百微进入了二层的厅内。

……

厅内的一条案上放着两卷轴，卷轴上的文字一模一样，都是转让契约格式化。

上面一条条如何分配、庇护纪氏等等都讲述的清清楚楚。

“拿出你们万剑城的臣子令，在上面留下印记。并且你们俩都签下名字吧。”北山百微道，“我安澶侯府的大印都已经按下，就等你们了。”

纪宁、纪九火相视一眼。

毫不犹豫当即上前分别在两份卷轴上留下印记和名字。

“其中一份契约归你们，一份归我安澶侯府。”北山百微道。“这些都是规矩。”

纪九火连笑道：“这次能度过大难，我纪氏已经无尽欢喜了，这元石矿脉。七成是给侯府。我纪氏留下一成即可了。还有两成，我纪氏愿赠与公子你。感谢公子救我纪氏。”

纪九火毕竟是后了近四百年的老家伙，何等狡猾。

他非常清楚。

这元石矿脉，明面上说是有三成归纪氏，可暗地里一般还是会受到些压榨的，还不如直接献给大人物。反而赚点人情。

“不必了。”北山百微笑道，“我和纪宁一见如故，你也放心，这元石矿脉没谁会压榨的。我朋友的东西，谁敢抢？”

朋友？

纪宁心中一暖。

“我会安排些军士在这负责挖掘整个元石矿脉。”北山百微道，“到时你纪氏再调遣些人去挖矿，挖的元石直接给我安排在这的军士即可。”

“好。”纪九火连点头。

“嗯。”北山百微轻轻点头。

纪九火看出对方还有话和纪宁说，当即连道：“没事我就先出去了。”随即便退下了。

厅内只剩下纪宁、北山百微和两侍女。

“纪宁。”北山百微道，“你在纪氏都有如此成就，你之天资，还要远远超过那个什么雪红衣。我劝你别在这等小地方呆太久，真正属于你的本就是更大的天地。将来你注定会是安澶郡的风云人物。”

纪宁连道：“百微公子过誉了，不过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去闯荡的。”

“嗯。”北山百微点头。

“纪宁一直很好奇。”纪宁说道，“敢问公子你怎么会如此快就到了纪氏，我纪氏有元石矿脉，单单消息传到安澶侯府怕都要许久啊。”

此次如果不是安澶侯府使者到来，纪氏恐怕还会麻烦的多。

“哈哈哈……”北山百微笑了，“你可知这元石矿脉是如何形成的？”

“这？”纪宁疑惑摇头。

北山百微笑道：“这元石矿脉，乃是一元神道人在这潜修闭关欲要突破布下大阵，吸收周围无尽天地元力汇聚，最终才会形成如此大的元石矿脉。而那元神道人也突破成为了地仙。”

“地仙？”纪宁一惊，原来那石室是地仙呆过的。

“那地仙乃是火龙仙人。”北山百微道，“他突破后就被邀请到我安澶侯府，接风宴上，我父亲很快知晓了这里有一元石矿脉，也知道是在你纪氏领地内。所以我就得了这一差使，来这和你纪氏签下契约了。”

纪宁恍然。

原来不是纪氏上禀，而是安澶侯府早就知晓的，难怪来的如此之快。

“好了，事情已了，我就不在这逗留了。如果纪宁兄你前往安澶城，可定要去见我。我可要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北山百微笑着。

“一定。”纪宁应道。

……

牛角山上的冥龙锁天阵都已经收了起来，纪氏众人都抬头看着远处天边，那战船已经离去，只留下了八名紫府修士的军士在这。

“咳。”原本气势凌厉的纪一川忽然气势衰弱下去，脸色都变得苍白，更是咳嗽了起来。

“父亲。”纪宁转头看向自己父亲纪一川。

第038章　离开燕山

纪一川咳嗽着，脸色也苍白，见儿子一脸担心之色，不由笑道：“因为之前施展了多重禁术，我的紫府一直在萎缩萎缩，就在刚刚完全崩解了，所以身体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施展多重禁术？”纪宁一惊，“父亲，那你……”

“哈哈哈……”纪一川却是畅快笑着，摸着纪宁的头，“这一战是我最后一战，战后我也会变成废人，既然如此，自然多施展点禁术。”

纪宁脸色变了。

禁术，都是对身体伤害大的，以身体乃至寿命为代价爆发出远超平时的实力。

“一川，你的身体？”纪九火脸色也变了。

“应该还能活一个月吧。”纪一川道。

“一个月！”纪宁脸色瞬间刷白，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自己已经赶回来了，怎么还要这样？

“纪宁。”纪一川看着儿子，“你已经见多了生死，还看不透吗？对我而言，让我像个废人一样长期活着，是对我的折磨。我宁可最强一战后绚烂死去……那才是我的归宿。”

纪宁身体隐隐发颤。

“而且你母亲等我太久了，我该去陪陪她了。”纪一川看着自己的儿子，仔细看着，“你母亲死后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你，而你如今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你已经能够真正翱翔天地了。”

“不，父亲。”纪宁看着父亲，眼中湿润着。

……

度过劫难本应狂喜，可纪宁怎么也无法喜悦起来。

时间流逝。

纪宁每天都陪着父亲，每天父子二人都会彼此练剑，虽然仅仅切磋剑招。可父子二人都沉浸其中。而旁边则经常是一条雪白大狗。或者少年青石，或者管家秋叶在旁边看着。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纪一川躺在椅子上。白水泽则是恢复成原形靠在一旁，脑袋轻轻碰触了纪一川。

“小白。”纪一川轻轻摸着白水泽的头上的毛发，“此生我有你这一兄弟。死而无憾。”

白水泽低下头，眼泪流下。

“纪宁。”纪一川看向站在一旁的纪宁，“我本想让小白恢复自由，不过作为紫府层次的神兽，一旦恢复自由，怕也会遭到其他修仙者擒获。而且小白也一直看着你长大，和你很亲近，我想让他跟着你。这是我的想法，也是小白的想法。”

纪宁轻轻点头：“好。”

“小白。”纪一川看着自己的生死兄弟。“帮我好好照顾纪宁，我不在，你就是纪宁的长辈。也提醒着他。别让他误入歧途。”

白水泽轻轻点头。

随即纪一川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兽皮。递给纪宁：“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当初到底谁杀死了你舅舅。害你母亲和我如此，这上面有名字，也有他们的一些讯息。本来我是让爷爷交给你的，既然我活着从牛角山回来，我便将它亲手给你。”

“我发誓。”纪宁拿过兽皮，眼中闪过厉芒，咬牙道，“我纪宁一定会杀了他们，报了此仇！”

纪一川点头：“报仇我不拦你，可你记住，在我和你母亲心中，你的命可比他们珍贵的多。”

“我明白。”纪宁点头。

“嗯。”纪一川能够清晰感到自己生命力的不断流逝，气息都在衰弱，他微笑着，“记着，我死了后，将我火化。也将我的骨灰撒在翼蛇湖上。我和你母亲说过，死后会和她在一起。”

纪宁强忍着泪水。

“我这一生，幼时无忧无虑，少年奋发，更凭手中之剑名传燕山。”纪一川看着虚空，眼神飘渺，“我曾立誓，要凭手中之剑，名传这大夏王朝无尽大地！可惜……我做不到了。不过，我的儿子会做到。”

纪一川看着纪宁，眼中有着无尽渴望：“纪宁，你会做到！”

纪宁心中一酸。

他还清晰记得父亲手把手教自己剑法的场景。

“从今天起，我教你练剑。”那时自己仅仅还是一幼童，父亲则显得高大魁梧。

从基础十三剑式开始，一步步教着自己……

……

纪宁这一刻明白，那时已经断绝仙路的父亲将对剑的渴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会做到。”纪宁看着父亲，承诺着，“父亲，我会做到，一定做到，我一定会名传大夏王朝无尽大地。”

纪一川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纪宁的脸。

手在颤抖。

“记住，好好活着，活的精彩。”纪一川声音已经微弱下去，他笑容也越加灿烂，“活的开心，活的痛快，活的自在……”

父亲的手忽然掉落下去，眼睛也闭上了。

噗通。

纪宁跪了下来，低着头，咬着牙。

“啊！”纪宁仰头，发出了嚎叫。

白水泽也用头轻轻碰触着纪一川的身体，碰触着，他的眼角也有着泪水流下。

……

没有谁知道，纪一川死时静悄悄，仅仅纪宁、白水泽陪着。明心岛上其他仆人们都不知晓。

“哗。”

“哗。”

一条舟船正飘荡着翼蛇湖上，纪宁正在舟船上，捧着骨灰罐，将骨灰一把把洒向湖水，随风飘洒，融入水中。

在夕阳余晖下。

一条小船上一名少年，一条雪白大狗，缓缓飘荡着。

※※※

纪宁没有立刻离开燕山，而是继续在翼蛇湖明心岛上呆着，他中途也去了水府一趟，去水府的战神殿闯过了第二层！第二层对如今的纪宁而言的确没有任何危险，随后纪宁在人阶宝物中也选了一样。

转眼秋过冬来，外界正飘荡着鹅毛大雪，纪宁在书房中手指演练着剑法，随即在兽皮纸上写下。

“秋叶。”纪宁喊道。

“公子。”很快秋叶便推门走了进来。

“你安排人通知下万剑城和西府城。”纪宁道，“便说。我要走了。”

“走了？”

秋叶一怔。看着纪宁，“公子，你要离开燕山了？”秋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家公子乃是资质卓绝的天才，终究会离开燕山的。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秋叶还是感到心疼和不舍。

“真傻。”纪宁走上前去。伸手抹去秋叶的眼泪，道，“我还需要好好闯荡，这天地很广阔，强者也很多。我不能龟缩在一地，妄自尊大吧。”

“明白，秋叶明白。”秋叶连道。

“秋叶。”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