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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联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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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迟接了过来,扯开自己系的那个蝴蝶结:“被你这么一说,这东西好像是和我英明的气质不搭。我粘创可贴,过会儿把那个系你头上。”

她甚至还无比温柔地笑着问颜淡:“这个主意是不是好极了啊,淡淡?”

**

下午的采景因为这个插曲很快结束,下一步就是要等清晨的朝阳出没。剧组再拉回市内然后再深夜返回不便,就就近在青铜河峡谷周围的旅店落脚。

顾栖迟的手机下午滑进湍急的河流中,此刻在布置简陋的房间内静下来,没着没落的感觉略微显得心慌。

顾栖颂今日傍晚就会抵达n市,她历来有记忆数字的障碍,没有办法通过其他手机联系顾栖颂或者霍灵均,只能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她有近半年不曾见过顾栖颂。

哥哥从小就是个很有想法的人,霍之零过世之后。他就返回行到中欧的研究小组,继续他们的考古探究之旅。

每次一去再回,四季总要轮过一季。

每个人伤口愈合的速度都是不一样的。她不知道顾栖颂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那个名字叫做霍之零的伤疤,也许伤口会绵延一辈子。

可能她真是冷血无情。

当年郑森林对她的背弃,她清楚记得的消沉,好像还不到24个小时。

只是她也真的小气,睚眦必报。上次煽郑森林那巴掌,想动手已久。

机会来了,自然她不会放过。

她唯一后悔的是,应该当着她的“好”父亲顾时献,和有望成为她未来继母的郑森林的姐姐郑杉叶的面煽那一掌。

她用任性和彪悍武装了自己那么久,现在最不怕的,就是面对曾经的伤害。

**

秋末的n市夜里体感很凉。

顾栖颂刚从机场接机大厅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紧了紧风衣的衣领。将此前解开的纽扣重新扣了回去。

他的航班早就告诉顾栖迟,可是下机却没见到她的身影,也没见到她的备用人选霍灵均。顾栖颂摇摇脑袋,自己拖着行李排队等待taxi。

上车之后,拨给顾栖迟,竟无法接通。

拨给霍灵均,竟无人应答。

这对夫妻……还真是一家人。

司机在前面问他目的地,顾栖颂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为难。

他在这座城市没有单独置产。顾家那里,他和顾栖迟一样,已经很久不曾和顾时献联系过。更不可能贸然上门。

若回去看爷爷顾青峦,这个时间有些突兀。

母亲迟归年在疗养院,夜渐深也不是适合探视的关口。

在去酒店和顾栖迟的公寓之间犹豫数秒,顾栖颂还是决定先到顾栖迟的小区。

***

顾栖迟公寓所在的小区安保很是严格,外围鲜见人影。

顾栖颂下车之后,没有户主的认可,自然无法进入。

他拨给此前能够打通的霍灵均,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接听。

“阿均,我在夏至的小区门口,我联络不到她,帮我打给保全,放我进去。”

他的话落,内里却迟迟没有应答的人声。

等了五秒,顾栖颂怀疑自己看错,通话其实没有建立。

他将手机从耳侧拿下来,又看了眼屏幕,通话已断。

有些诧异,可他耸耸肩还是带着微小的行李箱重新走进夜色,在路边慢慢挪移等待。

这样悲剧的经历如果被顾栖迟知道,一定会被笑话得不成模样。

想起顾栖迟的笑容,这黯淡的夜色也被弥补,像他骤然亮起来的心情。

他慢慢往前走,身后却突然扫射而来强烈的灯光。

顾栖颂刚想往路边进一步靠过去,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窜入他的耳中,他竟被身后猛烈袭来的力量骤然撞飞。

身体在车灯笼罩的范围内抛出数米,最终以无可挽回的姿态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惊声起,而后是万籁俱寂。

又是车祸……视线完全陷入死寂之前,想到这个结局,他咳了几声,血沫呛出来的那刻,竟不觉得有多疼,只想到解脱。

**

霍灵均是在惊醒自己的刺耳的刹车声里掀动开眼皮。

他清醒过来的第一眼,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位置。那里坐着双眼近乎血红,抱紧方向盘的左丘。

他没有时间来思考在他和左丘简短会面谈过几句话过后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

此刻身旁的左丘竟向疯了一样突然再度发动座驾加起了油门。

霍灵均回身看向车灯扫向的路面,瞥到一抹倒地的身影时,双手强硬地抓向方向盘左打改变汽车行进的方向。

“你tm疯了!”

左丘的全部力量近乎积聚在双手之上,霍灵均拼进全力,也只是堪堪掰动一点位置,车轮差一点就要擦上倒在地上的人,再度碾压上去。

霍灵均的手心沁出冷汗,额上尽数爆出青筋:“左丘,你tm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车行的速度很快,两人博弈之间,霍灵均下午开出的这两轿跑已猛烈的速度撞向路沿石。

铿铿砰砰的声响过后,最终车头微陷撞上路边的粗壮的古树,这才车轮猛转,刹停下来。

安全气囊弹出来抵消了大半冲击,霍灵均忍过一阵目眩从车上爬滚下来第一时间去看那个倒在路边的人。

他感觉体内有无数气血在上涌,微俯下/身看清那人面容那刻,眼前一黑,跪摔了下去。

久不曾见的顾栖颂眼睛紧紧闭阖在一起,唇畔和脑后的那滩血,在他瞳孔之间放大,漫成满心满眼无边无际的红。

怎么会——

他想起顾栖迟离开之前告诉他有空替她招呼哥哥顾栖颂,伸出的手此刻抖动地竟不敢去碰眼前人一下。

**

顾栖迟辗转通过颜淡获知消息抵达医院的时候,已经下半夜。

惨淡的月光追着她一路,从市郊追到悲欢离合日日上演的医院。

下午被石块划破的掌心此刻疼得厉害,一下一下的连通她的手臂,直抵她此刻冰凉的心脏。

入水时仅觉得冰冷的下肢,此刻也临乱一脚,从小腹开始,隐隐抽痛顿起。

这些年她将自己武装的很好。

这一生让她觉得慌张的时刻少之又少。

可此刻,一万个慌张,都缓解不了她脑海里翻滚的那些可怕的联想。

刚上第一级台阶,她就被绊倒其上。稳了稳心神,她又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眼睛里是望不到边的震痛。

**

碰上市内发生重大连环车祸,院内ab型血血库告急。

顾栖颂失血过多。

霍灵均被抽走之后,从四肢百骸漫过的寒意更盛。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眼前片刻晕眩带来的不适,视线内瞥到左丘的那刻,眼眶已经与其一样腥红。

呵——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那个午后告诉他以水代酒要他作/陪的男人,想从他左丘的眼睛里寻找任何一丝不忍,或是从他的表情里发现哪怕一丝松动。

他看得那样仔细,他审视地那般认真,差一点就要用眼神在左丘身上凿出无数的洞来。

重似千斤重的脚步每移动分毫,都撕扯着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他的拳头猛地砸向左丘身侧的墙壁,猛烈地撞击即将耗尽他全身的最后一丝气力。

他咬住自己的唇齿,一字一顿,狠狠地砸向左丘的耳膜:“我听你说。”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左丘的沉默,不见声息,却仿似浸透着深厚的力量尽数砸向他已经血气翻涌的胸口。

他看到了自己在左丘冷漠的眼睛里悲怆可笑的身影。

转身的一刹那,无数体温萧条在身后,尽数流走。

砸出血的拳头,猛地被人从一侧拽住。

霍灵均缓慢地抬起头,觉得脚步已经被死死地钉在地上,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顾栖迟眼底的湿润滴在他的心底,他听到她喑哑的嗓音小心翼翼地问:“我哥呢?”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再睁开,声音比方才不知嘶哑了多少:“还在抢救。”

顾栖迟的声音没有温度,握着他的手略微抖动:“肇事车和肇事者呢?”

他的手攥得死死的,好像攥在自己心上,呼吸瞬间便被剥夺。

手术室外的这方天地,安静地让他能够听到自己心底碎裂,心城垮塌的声音。

他疲惫的声线和顾栖迟眼底的决绝几乎同时出现:“车是我的……肇事车,是……我的。”

他重复了一遍,不知怕谁听不清楚。最后两个字,声音低到连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顾栖迟握着他的手瞬间松了下来。

她好像无法消化他的话,头微摇,唇甚至勾了起来,是个讥诮的弧度:“那肇事者呢?”

霍灵均忍住自己将视线调转看向左丘的冲动。

用尽此生这最漫长的三秒,肆无忌惮地看向顾栖迟依旧生动,却似蒙了寒霜的眉眼。

他没有办法出声,心中流淌着无尽的酸涩。

没有出口,都是死路。

当左丘那几个字钻入他耳中的那刻,从心中炸开的惊痛,几乎让他再也站不住。

“是阿均开的。”

那个云淡风轻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司机是阿均。”

☆、第28章 心疼

第二十八章:受伤、心疼

左丘话落那刻,顾栖迟下颚紧绷,视线调转,密无缝隙的全投在他的脸上。

她眉眼锐利,眸色深沉。

霍灵均试图去碰她滑下来的手臂,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啪”的一声,顾栖迟的一巴掌狠狠地煽在刚刚说出“司机是阿均”的左丘的脸上。

这一掌来的干脆又突然,力道强劲毫不留情。

霍灵均和左丘,均是怔愣当场。

顾栖迟的声音没了前一刻她握住霍灵均的手询问顾栖颂情况时的脆弱。医院廊道黯淡的光线下,她的脸迎着昏黄的光凛然而冷峭,没有人看得清她眼底流转的情绪是什么。

她回看霍灵均,眼前的男人面色苍白,眉头不知因为隐忍什么紧蹙在一起。

颀长的身形,似乎都无法直立,略微佝偻。

她的声音和她的脸一样冰冷,问向霍灵均:“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站在一旁的左丘捂着自己被打的火辣辣的半边脸出声。

他其后的话还未出口,被顾栖迟甩过来的第二掌打了回去。

他的喘息骤然加重。

他想抬手捏紧顾栖迟的手腕,却被霍灵均猛地挡了回去。

顾栖迟冷眼看着左丘,像看一堆已不成形的废弃品:“你真想死的明白。我告诉你。”

“第一巴掌,打的是你无情地伤害拿你当兄弟的人。你眼瞎看不到他的煎熬?!你就这样告诉他的妻子,是他撞了她的哥哥?”

她精致的脸,凉薄而残忍:“最后那一巴掌,是让你滚。”

她吼:“滚——”

左丘脸一沉,扶着墙往远处走。

霍灵均很久没有出声,左丘乍一离开,他就猛地将顾栖迟拽进怀里。

她的额印上他的肩,咫尺相依。

好像这样一抱,就能将最坚硬的盔甲穿在身上,再也不怕外面袭来的冷箭。

这个拥抱那样紧,紧得顾栖迟出声都很艰难。霍灵均的怀抱不比她的温热,甚至更为冰凉,却让暖流从她心底不断上涌。

一门之隔的手术室里,是她尚不明生死的哥哥,一山之隔的疗养院是她日渐衰弱的母亲。

她的心跳得激烈,音调却是悲怆。

不知道抱了几分钟,霍灵均才放开她。

他的手指在她唇畔轻微磨蹭一下又放了下来:“不是我。”

顾栖迟仍是一脸平静,唇角却明显放松下来。

他的吻清浅地印在她的额上,挤出一个安慰的笑给她:“给我一点时间。”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看着她身后此时才赶到的颜淡,最后握了握她的手,打横抱起她放在一旁的排椅上:“在这里等哥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

被人推抵到墙角的时候,左丘刚顺着医院的楼梯间,走到半途。

霍灵均的臂膀扼在他的脖颈,他抬起头的一瞬间,眯了眯眼忍不住笑出来。

他预备好承受霍灵均袭来的拳脚,可没有。

眼前这个男人像头暴怒的狮子,却在看到猎物的时候,只是隐忍自己手上青筋暴起。

身后的瓷砖冰凉无温,眼前霍灵均的声音一样森凉彻骨:“以水代酒?呵——你会不知道我沾酒就倒?你暗算我!”

“是。”

“我醒来身在副驾驶位,不要告诉我你挪动我的位置,是为了方便开车!”

左丘依然干脆,没再隐瞒:“当然不是。”

“别扯淡告诉我小区外面撞上顾大哥是意外!”

“不是。”

“你tm想二次碾压上去的时候还记得自己是人吗?”

左丘的脸随着他手臂下压的力道渐渐涨红,可他的声音依然没有丝毫起伏:“你推断出的这些,都是真相。”

霍灵均扼在他脖颈上的手放了下来,心跳猛烈地撞击着胸膛,眼前能看清的视野,越来越窄:“为什么?”

他吼:“说话——”

左丘看向他清冷的眼眸:“很简单。我回来,是因为顾栖颂要回来。拖你下水,是想让顾家人更不愉快。”

他镇定而冷血:“正如你想的那样,这不是车祸,是谋杀。”

这个两个字回荡在霍灵均耳畔,他看到左丘似是陷入沉思的神色:“原因很简单——”

他带着偏执的眼在他和霍灵均之间划下更深的沟壑:“恐怕你知道,也不好向霍太太解释。”

他的讥笑和他随后的话一起冲口而出:“你们都不知道。之零死前,已经和我分手。她对我很失望……你说奇不奇怪,她此前和我爱了几年,怎么几天就不爱了呢?”

他的唇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阴冷可怖:“她遭遇事故那天,是要去见顾栖颂。我开车一路从身后尾随她。”

霍灵均的头隐隐作痛,左丘残忍的笑在他眼前放大。

“那些车撞在一起的声音,很响,很长。”

左丘的话,似乎要将他们之间从年少时建立起的情谊全部付之一炬:“我跑过去,想从车里拖她出来。”

“可她不要我碰。”

他的语调凄厉苍凉:“她爬到副驾驶座,去摸自己的手机。呵……活该顾栖颂接不到那个电话。”

“那个时候,她那么急,好像知道就要来不及,她没办法活下来。那通没有人接的电话过后,她满手是血去拼短信,可惜……只写了我爱……没完成最后那个你。”

霍灵均的身形僵在他身前,左丘从回忆里/拔/出/来问:“疼吗?我疼了好几年,希望有人和我一样疼。”

“纪伯母不是想尽办法找之零的遗物——她的手机吗,在我这里。”

他笑:“我每次想她,就打给她。”

“打给她还不管用,就嚼那些药片。”

“怎么办霍灵均,你撮合之零和我,可她爱的是顾栖颂!”

他的最后一句话,和霍灵均从不知医院工作人员何时放置在身侧的手推车上拿下来的玻璃瓶碎裂的声音叠在一起:“顾栖颂那么喜欢她,去陪她是天经地义。”

玻璃瓶碎裂在身侧,留下破碎的瓶砾。

霍灵均目光一顿,话里带着难掩的沉痛:“左丘。”

“2006年11月11日,我认识你。”

“我没想过九年后的今天,我的朋友,会扭曲到这种我无法想象的模样。”

他退后一步,心头千头万绪都像要失控一般:“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一段失败的感情过后,就活腻了?”

他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爱情是什么?左丘,让人要生要死的,不是爱情。感情坏到这种地步,不再是你上路的行囊,而是你的累赘。是你应该对自己好一点,学会放弃的东西。”

“对不起”,他的目光荒凉无垠,“这句话不是对你说,是对以前的左丘说。我身为他的朋友,却在他需要我的时候,对他的困境一无所知。”

眼前的鸿沟已经裂开的无比明显,左丘眉一蹙的功夫,刚刚后退开的霍灵均,又再度欺身靠近。

这一次,他的声音冷了很多,他的目光深锁在刚刚被他摔碎的玻璃瓶上:“吃了它。”

他看见左丘目光中瞬间划过的惊骇,苦笑一声摇摇头:“我想看一看,现在的你的心,和这堆碎玻璃,谁更硬。”

**

霍灵均刚离开,顾栖迟的视线之内,很快出现了一些她极度排斥的生物。

有多日不曾见过的郑森林,还有他的姐姐,也就是她父亲多年的情人郑杉叶。

颜淡如临大敌地看着那两个向她们走近的人,隔着还有近十步远,顾栖迟的声音就冷冷地扔过去:“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明天你们也许就会因为猥亵女星见报。”

“阿迟,你——”郑杉叶即刻有些恼火,声音情不自禁地拔高。

郑杉叶的脚步生生停顿下来,郑森林却进一步靠近,无视顾栖迟刻薄的威胁:“你爸爸在外地,爷爷还不知道。我们是替他来看看情况。”

他甚至得寸进尺,劝顾栖迟:“阿迟,别对我姐这么凶。她没有别的意思,是担心你哥哥。”

“如果不是你爸的朋友在这家医院,我们也不会知道消息。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这话讽刺到顾栖迟都懒得驳斥。

她动了动霍灵均走时披在她肩头的外套,上面还带着霍灵均身上惯有的草木香:“颜淡,我是长着一张精神病患者的脸吗?”

颜淡不明所以,猛地摇头。

顾栖迟冷笑:“既然没有,那么郑先生怎么觉得我是一个对伤害过自己的人还能和颜悦色的精神病呢?”

郑杉叶在不远处身体气得发抖,颜淡在旁硬起来替顾栖迟赶他们离开。

很快,这一层尽头的这个手术室外,又只剩下顾栖迟和颜淡。

**

霍灵均回来的那刻,手术依然在进行中。

他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站到顾栖迟身侧。颜淡识趣地离他们数步远,偶尔盯梢。

“刚刚干嘛去了?”顾栖迟语气平静地问。

霍灵均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一定要回答吗?”

顾栖迟换了个问题:“不是。现在想好怎么跟我说车祸的事情了吗?我让你帮忙招呼下我哥,没说是招呼他到西天取经去啊!”

霍灵均唇动了动。

顾栖迟点点头,不知道了悟了什么:“不想说?”

“我难看到你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她的语调很冷,霍灵均适才别开的视线,再度回到她的脸上。

“如果你不说,我又改主意认为左丘说的是对的不相信你了怎么办?”

“如果你不说,我担心你心怀不轨想要离了保险呢?”

“如果你不说,我觉得把事情闷在心里迟早要引发问题非逼你说呢?”

“你知道我这样性格的人,轻易不会说起离婚。”

霍灵均唇又动了动:“我并非全无责任。”

顾栖迟点头:“没听说你最近接角色还接了个畏首畏尾的圣父啊?”

“我也没听说自己最近接洽了个别人什么都不说,我自己脑补下就能万事猜的出来的神棍啊?”

霍灵均:“……”

顾栖迟瞬间直起身子站立起来,霍灵均此前搭在她肩头的外套随着她的动作顺势掉落下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颜淡眼皮抖了几抖,轻声在她耳畔用只有她一个人听到的声音问:“顾导,你真不要霍帅了?”

顾栖迟右眼微眨,唇形微动,颜淡仔细看了看,然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吓唬他呢!”

她还准备往前走,颜淡看向她身后的目光却带着惊慌突然变了。

顾栖迟迅速回身,视线定格的刹那就看到刚刚直立的人,一张脸煞时雪白,想要寻找一旁墙壁的支撑,却还是差了半步,直直软倒在地。

她大步迈回去,不敢轻易再动。

霍灵均咳了下,露出的微笑无力绵软,他的声音轻飘飘的需要她仔细听才能听得分明:“我没事。”

他的眼睛在她眼前慢慢阖上,留给她最后一句话:“我只是故意摔倒让你心疼。”

☆、第29章 口是心非

第二十九章:口是心非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一直紧闭双眼沉睡。

从倒在顾栖迟眼前,他到现在已经睡了七个小时,却仍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顾栖迟提起的那口气怎么都松不下来,纵然她已经从医生那里拿到最好的结果——并无大碍。

怕吗?

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

眼前除了这一张脸之外,剩下的都是空茫。她看过去,四周的一切却入不了眼。

从青铜河峡谷酒店那里得知顾栖颂车祸的消息,她有些怕了。

只有这一个哥哥,如今能真得给她亲情的告慰。

她怕失去,怕失去且来不及告别。

所以她在来的路上有些恍惚,脑海里不停地在思索各种可能的结果。她并不悲观,但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最悲剧的结局。

颜淡一路不停地在说话,可顾栖迟完全不记得颜淡说了什么,甚至一反常态绊倒在医院的台阶上。

近些年,她强势惯了,胸膛挺得久了,似乎都忘了怎么松懈下来。

微有松动,似乎就是另一个自己。那个连顾栖迟都不喜欢的顾栖迟。

即便眼眶发湿,现在都很难流下泪来。

软弱从来无用,要生要死也是笑话,那些都是她向来鄙夷的东西。

她宁愿别人说顾栖迟冷血,也不想听到别人说她可怜。

她怕失去顾栖颂。

但可能是太容易习惯一个人。他又像一颗亭亭如盖的乔木,一直岿然不动的立在她身畔。

顾栖迟从未想过,某一天会以惨烈的方式,失去霍灵均。

还真是没见过霍灵均这么乖巧的模样。

他安静地躺着,不声不响,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此刻她即便放些狠话,霍灵均也不会蹙起眉回应她。更不会温和地笑着调戏她,几句话堵死她的下文。也不会偶尔一次进攻,就让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想到——跑。

顾栖迟伸出手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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