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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撩汝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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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就在裘重源父子在书房的「讨论」趋近尾声时,一道潜伏在书房窗边不知有多久的黑影,无声无息的自窗旁挪开,转身融入黑暗的夜色中。
黑影轻巧地穿过几座院落,来到了裘家庄专门招待贵宾的客房,并直接走向光线透出的厢房内,且在烛火的照耀下现形,赫然是随风毓宇住进裘家庄的手下方咏;而坐在厅内喝茶等待的就是风毓宇及他另一名手下翁平。
「探好路了?」风毓宇淡声问道。一进裘家庄后,他即命方咏趁夜前去探路。
「裘家庄园虽没有咱们絪柳庄大,但可也不小。除了后进与山壁相连的仆佣住处及应是厨房所在之地我没接近外,其馀院落的地理位置、方向大致都看过了,待会儿我就先画了下来供爷细看。」方咏一脸轻松地回道。记忆力超强的他一向担任类似的「探路」工作,所以这事对他来说已是驾轻就熟。
「辛苦了。」风毓宇将一杯茶递给落坐一旁的方咏。
方咏恭谨的接下茶杯,「原本属下是想再探查其它的院落,可是属下却想将所听得裘重源父子的对话先行禀告爷得知。」
「想必是他们父子说了一些咱们想得知的事罗!」风毓宇勾起淡笑,眼露兴味。
「正是。」方咏附和一声后,连忙将他隐在书房窗外所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看来裘士昌所说的裘依浓很有可能就是绣那绣品的人。」风毓宇听完方咏的话后,眼露深思。「裘士昌的妹妹好像不叫依浓……」
「裘士昌之妹闺名唤作玉翎,听说长得十分艳丽,眼界极高,已经拒绝了不少婚事了。」翁平在一旁开口。
「那这个裘依浓……」风毓宇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曲起,大拇指托住下颚,一只修长食指则是轻敲着性感的唇。「总不会就是裘家庄原本的主人,裘士昌的堂妹吧!」
自从那日从属下手上接过那放在玉盒中呈送上来的手绢绣品至今,那方帕仍是紧紧的搋在他的怀里,不曾稍离。
愈是多看那帕上的紫荷一眼,他愈是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可以绣出此等令他爱不释手的绣品,于是他派出人员前往苏州城秘密查访这个数年来大家皆想得知的谜底。
裘士昌到杭州城与他会面时,他不惜重金先购下他携来的绣品,好敷衍安抚裘士昌,让他安心的返回苏州城。
孰知派遣至杭州城监视裘士昌以及探查的人员竟然无功而返,而他重金才购得的绣品也让他产生了怀疑,因为那绣品上的构图与绣工针准虽与他怀中的紫荷相仿,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两者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疑虑催促着他设下计谋。裘士昌轻易上当,他顺理成章的住进裘家庄,打算亲自探查。只因据监视裘士昌之人报告,裘士昌除了偶尔瞒着正室在外寻花问柳外,大部分的时间并未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涉足的地方仅限于自家的店铺而已。
种种情况推测下来,这有着绝顶绣工之人有九成是住在裘家庄内,且足不出户,所以才会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所以他才打算住进裘家庄一探究竟,而刚刚由方咏口中得知的事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裘家在别处并没有什么亲戚,既然这个裘依浓也姓裘,那八九不离十了。」翁平亦有同感。
「这么着,这两天你们就想法子查探一下,看庄内各院里都住了些什么人,若没猜错,这个裘依浓应是住在其间一处才是。」吩咐过后,风毓宇端起桌上略凉的茶水啜上一口,「至于裘士昌想利用他妹妹来绊住我……」他勾起一抹无温度的淡笑,「我当然不会辜负他的安排,自当与他们融洽相处一番罗!」
※    ※    ※
数日后,风毓宇才刚踏出客居的院落拱门时,立刻由左前方传来一声娇唤。
「风大哥。」
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原本骄矜的眼,此时已然化为柔情似水般地媚眼瞟勾,水媚荡人得很。
自从前几日在哥哥裘士昌特意安排下见到了风毓宇,裘玉翎原本骄傲的女儿心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即已沦陷,心中认定唯有这般俊美昂藏的美男子,才够资格匹配她的美貌,做她的夫婿。再加上后来哥哥私底下详细说明了风毓宇的来历与背景,让她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他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
想想,只要她能让风毓宇拜倒在她的裙下,那么她向往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到时也不枉她在之前推拒了那么多亲事。
「玉翎小姐。」风毓宇勾起一贯的淡笑,看着来到眼前,挡住他去路的身影。
「哎呀,风大哥!」裘玉翎故作不依的跺了跺脚,「就说要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你干嘛还要加个『小姐』在我的名字之后呀!」
「因为我们还不熟啊!」风毓宇淡笑地回答,眉宇间有一抹轻佻。
「我们天天见面,你我还能算得上不熟吗?」裘玉翎大胆地伸臂勾住风毓宇,媚眼斜瞟,意有所指。
风毓宇垂眼瞥了下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纤纤十指,目光再转回她,想着她这几日来的纠缠行为,就只差没主动爬上他的床而已,所以两人的确不能说不熟。
「的确不能。」他坦承道。「但是,我是你哥的客人,而你又是个未出阁的闺女,恐怕你哥对这件事是不会感到高兴的。」他以退为进的说。
裘玉翎闻言嘴角一撇,眼底略过骄纵的神情,「我跟你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只要我们两心情愿,就算是我哥也不能管我。」她一甩头,拉起他不抵抗的手臂往回走进客居,并一鼓作气地将他拉进他暂居的厢房外厅,另外还喝令不准她随身的丫鬟跟上来。
她拉着他在厅里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并像是要证明她并不畏人言的偎近他。
风毓宇淡笑地托起她的下巴,一双淡然慵懒的眼直瞅着她,「怎么,就这么把我拉到房里来,是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告诉我?」低沉柔和的嗓音揉入一抹暧昧的兴味。
「风大哥……」望着他突然涌现在眸子里的邪妄神色,让她心头一阵鼓动,又羞又喜的红了脸,两眼舍不得移开的盯着他,眼神大胆又嗲媚。
「不说?」风毓宇挑眉,「没关系,就让我来清上一猜吧!」他俯首在在她的耳边低语,话落之际便一举含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了起来。
「啊……」裘玉翎全身一头,娇吟出声。就这么个小小的挑勾动作已足以燃起她全身的欲火。
自从她在十四岁时被庄内总管诱奸成功,如今她对男女之间的事已然不陌生了,但是她却没有体验过如此娴熟又高明的挑勾技巧,在转瞬间已经将她心头的欲焰煽至最高。
「这就是你让我知道的秘密……」他的唇滑下,在她柔滑的脖子上吮弄,悄声询问。
呵!原来苏州美人裘玉翎早已是经验丰富的「大家」闺秀了。
既然如此,那他似乎也不用大客气,自动送上门的美食岂有不吃的道理!
「是……是吗?」裘玉翎轻颤,脖子上传来的麻痒令人心悸,口中发出挑衅的暗示。
「不是?」他由她的脖间抬首再挑眉,然后伸手至她的腰间,轻巧的解开腰带,顿时她上身的衣衫敞开,一件艳红色的肚兜堪堪遮住她丰满且令人垂涎的高耸。
「那么……」他伸出长指沿着肚兜边缘轻画而下,「是这里的秘密罗……」他轻巧地反指爬上她那高耸的顶端,轻掠而过,口中暧昧不明。
「嗯……」她禁受不住地挺起上身,扭动了起来,「风……」叫声含着浓浓的祈求意味。
「是这里吗?」他不再四处轻触的手指直接覆在她的胸上,隔着薄薄的肚兜用力掐住她渴求的蓓蕾揉捻着,「你不说清楚我怎会知道呢?」他时轻时重的力道挑戏着她。
「是……是的……啊……」又麻又痛的畅快让她毫无保留的叫出自身的需求,「用……用力!我还要……啊……」
风毓宇低声嗤笑,看似温柔的眼底掠过一抹鄙夷,「等不及了?」他倏地拉她脖子上的系带,将肚兜拉下,含欲的历舌俯下,大口含住她突出的乳房顶端,咬啮着挺立暗红的乳蕾。
他的一只大手握住她扭动的腰,另一只手则是快速扯掉她下身裙里头的亵裤。
须臾,在风毓宇连一根头发也未曾紊乱的情况下,裘玉翎光裸的胴体已然瘫在他的面前,任他主宰抚弄。
他看着她布满情欲的脸,软绵的身于瘫在长椅上,全身泛着需求的红晕。他伸出手开始恣意且略带力道的抚弄她。
「啊……求……求你……」生理的需求已然淹没她薄弱的意志,她抖颤的檀口祈求着他的给予。
「要我了?」他温和地低问,欣赏她脸上追不及待的神色。
「给……给我……」她拱起下身,极力迎向他停留在自己双腿间的挑勾大手。
「好。」
他解开裤带,弓身戳刺进入她湿滑又需要的体内,动作亳无与表情相仿的柔和——
他拉着她大开的腿,摆布着她,次次利落且强猛的进出她,摆弄得她频频发出销魂满足的呻吟声……
她欲仙欲死,肉体的喜悦让她产生他已然臣服于她,所以才会取悦她的错觉,却一点也没有察觉,这一场看似激烈的男欢女爱,从头到尾,他的目中一直是冷静地闪着诡光。


第三章
抛下被他「摆平」在客居厅内的裘玉翎,风毓宇照原本的计画再次踏出客居,脸上淡然的温和表情与一丝不苟的衣衫,一点也看不出适才方经历过一番激烈床事。
他穿过花园,顺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漫步而行,形态优游,偶尔驻足欣赏花朵盛开的美景。
几日来他的手下方咏已经摸清了裘家庄各个院落的方位与居住的人员,却发现他们真正想知道的裘依浓,似乎并不住在裘家庄内,起码她并不是住在裘家庄前进的这些院落中。如今他们尚未完全弄清的只剩下后进那些仆佣居住以及工作之地了。
难道裘士昌会这般苛待他的亲堂妹,让她待在仆佣混杂的简陋之地?
风毓宇打量着眼前这一小片浓密的林子,心中浮起疑问。
他知道裘家庄西北隅后方是与山壁相连的,但是似乎也没有必要在宅院里留下这么一片浓密的林木呀!难道这片林子还有什么特殊的含意不成……
突然,风毓宇听到右后方的远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他反射地往一旁的树丛后闪身,一双迸射出锐利光芒的俊目直朝着传来声响的小径那头瞧着,一瞬也不瞬的眸子巧妙地藏在枝桠茂密的阔叶之间。
不一会儿,一道小小的紫色身影疾步而来,小巧的身影快速由他的眼前掠过,直往前方那片密林钻入,霎时间已然不见踪影。
尚不及看清那垂头疾走的小女娃脸上的神情与长相,风毓宇随即被她走进林子的动作惹起好奇心。
林子后连接着山壁是众人所知之事,亦是手下方咏采得来的讯息,那么她……
一个提气,风毓宇在尚未细想之际已然依直觉掠身入林中,一阵沁凉的气息立刻扑鼻而来,他凝神前视着并不如他所想象般阴暗的林子深处,眼角馀光闪过一抹紫影,他立刻轻巧且不发出一丝声响的跃上前,跟随那道小巧的背影。
不料才一个转弯,眼前竟豁然开朗,一间破旧小屋矗立在山壁前,而那道紫色背影则是直朝小屋而去,一下子就隐入屋内去了。

※    ※    ※
「小姐,你先出来一下,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给你!」清脆明朗的嗓音朝着一帘之隔的内室唤着。
南洛紫将手上提着的小布包放在厅中唯一的一张圆桌上,然后打开布包,将里头的大小油只包掏出并一一打开,顿时糕并点心的香味溢满厅中,也吸引了正在内室「忙碌」的人。
只见布帘掀动,裘依浓的小脸立刻探出。
「哇,好香喔!小紫,你不是趁大伙儿这些天正忙碌时要偷溜出庄?」裘依浓一双垂涎的眼直盯着桌上大大小小摊开的油只包,嘴里咕哝着。
「这会儿都过了午时,你忘了我帮你端来早膳时跟你说的话了?」南洛紫看着坐定在桌旁的裘依浓,伸手将桌上的糕点随手抓起一块递给她。
「记得呀!」裘依浓喜孜孜的接过,立刻咬上一大口,口中含糊不清的回答,「你说你要趁大家忙着早膳没什么人注意时溜出庄外,去……」她手抓糕点,踌躇了一下,「对了,去拿你寄卖手绢的钱。」
「我还以为你忙着用早膳,根本就没听我在说些什么哩!」南洛紫有趣的看了裘依浓一眼。多半时候她真的觉得小姐很天真又迷糊,不过有时在某些事上头,小姐却又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反应灵敏。
她在一旁坐下,只手托腮地看着小姐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桌上的各式点心。其实她本身也很喜欢吃各式各样的甜点,只不过她还不至于像小姐那般,表现出那么狂烈的喜爱态度。
「小姐,你知道吗?今天我到吴老板的店里时,他竟然跟我建议,叫我别老是绣手绢。他说如果我改绣些枕套的式样或是裁衣的布料,定然可以卖得更好的价钱。」南洛紫回忆着稍早时吴老板那满脸诚心的建议表情,忍不住翻了下眼,「这不用他说,我还没笨到连这个也不知道。」她喟叹地嘟囔着。
「小紫……」裘依浓咽下口中的东西,眨巴着眼,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小姐你别担心,我很小心的。」
早在小姐的堂哥裘士昌逼迫小姐定时交出绣品,甚至还不惜在小姐身上下了慢性毒药后,她们主仆两人已经非常确定那绣品对裘士昌的重要性——其原因不用想,定然是与钱有关。
知道了这一点后,南洛紫开始在暗地里绣些手绢,然后利用机会,偶尔溜出庄外,将手绢寄放在南门大街那头的一家小店里贩售。不过她从来不敢引人注目地绣出与小姐所绣大幅织品上的雷同图案,唯恐她这种行为会让裘士昌察觉。
毕竟几朵花、几只粉蝶的图案应不至于让人将它与裘士昌高价卖出的「鸳鸯戏水」、「龙凤呈祥」之类的绣品相提并论才是。
这两年下来,因为她常偷溜出庄外的关系,让她知道小姐辛苦所绣出的绣品在坊间是多么的有名及昂贵,而这种情形也让她知道,裘士昌这辈子恐怕再也不会放了小姐自由的,因为小姐根本就成为他手中的一株摇钱树了。难怪之前他意图将小姐占为已有。他除了觊觎小姐的美貌之外,恐怕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为了怕小姐跑了或嫁人而断了财路。
所幸裘士昌并不知道她这个丫鬟有着跟小姐不相上下的画工与绣工,所以她一方面在私底下帮小姐分担繁重吃重的绣品工作,另一方而亦极力想找出一个让她们两人脱离裘家庄的良策。
她在没有办法中想出了一个法子。她开始将一些自己私下所绣的小绣品带到庄外去卖,然后将所得攒下来,另外再打听城内高明的大夫,以期在攒够银雨时能利用这些钱请来大夫,将小姐体内的慢性毒药除去,到时她们就不用再受制于卑劣的裘士昌,她也可以带着小姐逃出庄外,离苏州城远远的。
届时,小姐就可以找个真正爱她的人来照顾她,而她才不算辜负了已过世且好心收留她的老爷及夫人……
「小紫……」裘依浓东西吃了半数,却猛地发现南洛紫正怔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怎么了?你怎么不吃呢?」
「小姐你吃,我先前已先吃了一些了。」南洛紫回神后安抚地道。见裘依浓安心的表情才继续又道:「小姐,我已经打听到了,苏州城最有名气的大夫住在东门那头,姓王。不过他索取的诊金很贵,听说出诊一次最少要五十两……」
「五十两!?」裘依浓惊叫一声瞠大了眼,「可……可是你上回不是说……」
「对。」南洛紫接下话,「这两年我们身边大约攒了有七十两,这点钱恐怕还不够……」不够请那位大夫亲自与她偷进庄内替小姐诊治。
裘依浓蓦地失了胄口,眼眶一红,「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万一堂哥他又……」滚动的泪珠滑下,美丽的小脸因回忆起数年前裘士昌的行为而皱起。
「唉!」南洛紫唉叹一声,由怀中掏出手绢凑上前去,「小姐,你别哭嘛!」她擦拭着裘依浓小脸上的泪水,「我们不是早与士昌少爷谈好条件了吗?他如果要绣品,就绝不能动我们两人一根寒毛,也不能打着收小姐为妾的主意,若不然,我们俩是宁死也不再动一针一线的!」
「这我知道呀!」裘依浓哽咽地吸吸鼻子,「可……可是你不知道,最近堂哥看我的眼神好奇怪喔!不知为什么,每次他看我一眼,我就觉得毛骨悚然,心中也害怕起来……」
「士昌少爷不是一个月也难得来这里一次吗?」南洛紫不解的嘀咕着。
「上个月他来了两次,你刚好都不在,那时我真的好害怕,还好他只是来拿绣品及叫我赶工而已。之后堂嫂也来过一次,还警告我不能勾引堂哥……小紫,什么叫做勾引啊?」裘依浓原本不想让南洛紫担忧而打算隐瞒的事,却在接触到她关怀的眼神时,不由自主的由口中倾泻了出来,一些疑问也冒上心头。
「勾引!?」南洛紫蓦地瞠大了眼。往常在厨房帮忙时,她的确曾由一些在厨房工作的大婶间窃窃私语听过这个字眼,可是她并不是很明白这个字眼的意思,只知道每逢她们说起某个丫鬟试图勾引少爷时,脸上所浮现的暧昧表情让她觉得很刺眼,心里也很不自在。
不过现在并不是仔细研究这两个字的意思的时候,现下她只关心一件事。
「小姐,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南洛紫睁大水眸质问道。
「呃——」裘依浓一窒,「小紫,你三天两头就得到厨房帮忙,这事我都已经帮不上你的忙了,所以……」她嗫嚅地解释着。
「小姐,我是你的丫鬟,理应要为你分忧,更何况当初若不是老爷夫人收留我,我现在恐怕已沦为街头的乞丐了,哪能随着小姐吃好、穿好,还跟着小姐读书认字?只可惜……」她一哽,「小紫对不起老爷夫人在天之灵,无法护小姐周全,才会让小姐受士昌少爷的控制。」眼底的泪光终是被坚强的意志抹去,南洛紫的小脸上浮现坚决的神情,「小姐,别担心,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如何,也不管要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小姐离开裘家庄,不再因士昌少爷而担惊受怕。」
「好,好,小紫,我相信你。你别担心我了,吃点糕点吧!」裘依浓努力忍住想流出的泪水。「还有,你和我就像姐妹一般,别再说分什么小姐、丫鬟的话了,好吗?」
严格说来,小紫尚小她一岁呃!可是偏偏小紫做什么事都先想到她,从来也不曾考虑过自己,尤其是她的双亲骤逝之后,小紫更是一肩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只怪她太笨也太傻……
「小姐,别再胡思乱想了。你看,我买的水晶莲子糕你还没尝上一口呢!」南洛紫一眼就看守裘依浓自责的神情,立刻出声打断地的思绪,并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她的嘴边,引开她的注意力。
「咦?真的吗?」裘依浓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立刻张嘴咬上一口,「我不是每一种都尝过了吗?」她含糊不清的喃道。
「怎么样?很香甜吧!卖的人跟我说,做这糕点得先精挑出上等又饱满成熟的莲子,再去掉莲子的……」南洛紫仔细地转述买糕点时听来的推荐之词,一边与裘依浓分享起手中香甜的糕点。而裘依浓则是嘴中塞满糕点且频频点着头,眼中充满深浓的兴致……
这一幕完全落入隐在窗外窥视很久的风毓宇眼里,当然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也一句不漏的传入他听力敏锐的耳中,让他了解不少事情。
原来……风毓宇勾起一抹含着深意的笑容,俊目里精光闪动。
※    ※    ※
云淡风轻、清风徐徐,正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日子。
太湖上,处处可见大小轻舟优游其上,各式舟上到处可见「文人雅士」狎妓出游,让已热闹万分的太湖更增添欢乐的气息。
风毓宇斜靠画舫船身,坐在船头甲板上,一派优闲地执着酒杯,俊目眸光远眺,完全忽略了「坚持」跟随而来的裘玉翎那痴迷凝睇的目光。至于他的手下方咏及翁平则是远远的待在船尾,亦是一派优闲的啜着酒。
「毓宇,你到底是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连人家也不理。」娇嗔的抗议打破了沉默,裘玉翎终是无法忍受长时间的被冷落而开了口,语气中隐含的不悦拉回了风毓宇远眺的目光。
「真是不理你,早就拒绝你的同行了。」他似笑非笑的眸光意有所指的睇着她,语气淡然无波。
裘玉翎一看,想起之前自己在听闻他今日有游湖计画时,死命撒泼、硬要跟来的态度,脸色不禁微红了红。不过转念一想,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已非比寻常,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定与旁人不同,所以他自然是不会拒绝她想跟随而来的意愿了。
这么一想,裘玉翎立刻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她用占有欲浓厚的目光盯着风毓宇状似惬意伸展的强健体魄,只恨现时两人正身处公众场合,她又是一个尚未出阁的未婚女子,否则她早就不顾颜面的贴向前去了。而且自从那日两人在他暂住的客居缠绵过后,她已经数日没有见到他的面了,所以她才会执意跟来;偏生他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气煞人模样。
「毓宇,这几日我都找不到你。」裘玉翎一双媚眼仔细地看着他迷人的眼,却发现他深邃的黑眸中平静无波,一点情绪也未曾显露。
「我到苏州城来,最主要是来谈生意,并非是来游玩的。」风毓宇心中略过一阵好笑的感觉。又是一个自以为与他有了亲密关系就将他视为私有物的女人。
这几日来,他除了处理一些公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窥视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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