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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丞相世外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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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滴泪落在他额头,化开了血渍,我连忙俯身擦掉,擦的干干净净,看到了他泛青的额头。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他大喊:“亦寒,求求你醒过来!我再也不逃了,我再也不抛下你了,我会学着坚强,我会学着聪明,我会像临宇一样实现你的理想,求求你不要吓我,你醒过来!醒过来啊!”

“三天了……他一滴水也没喝过。所有剩余的水,都用来救你的命。直到今天早上,水一滴也不剩,你却仍未醒过来,他就用剑割开自己的手腕,把血灌进水袋喂你。”

我呆呆地看着亦寒手臂上那条狰狞的伤痕,恐惧痛苦内疚像潮水般吞噬着我。

“那天你从崖上滚下,受了重伤,又昏迷不醒,没有一丝求生的意志。于是三天里,他一共给你输了八次内力,每次一输完,他就昏死过去,可是最终还是会顽强地醒过来。”

明明在沙漠中,我的手却颤抖冰凉,抚上他发紫的唇,泛青的额头。

“他应该从未在沙漠中行走过,所以不辨方向,不懂如何寻找水源,躲避危 fsktxt。cōm险。所以,第一天,他就把骆驼丢了,除了随身的水袋,什么也没有。第二天,你们遇上沙暴被困在峡谷,是他用手和剑,一点点挖开沙子,把你救了出去。”

我看到他本该血肉模糊,却早已结痂的手,原本修长漂亮的手,此刻却惨不忍睹,眼泪潸然落下,心痛啊!无论是我的,还是临宇的。

“第三天,岩石塌方,与你那次一样。只是这一次你很幸运,他将你整个护在怀里滚下去,自己的背部受到巨大的撞击,这才是造成他如今昏迷的主因。”

“伽蓝,这些危 fsktxt。cōm险,我本都可以提醒他避开。”我抬头看到子默棕色的瞳眸,明明在烈日下,却为何如此的冷,如此的……彻心凉,“只是,他却听不见我的声音。”

流云深处是你离别的身影

思念从此化为灰烬

牵挂的绳索我交给了风

噼里啪啦,有什么在崩溃,有什么在坍塌,有什么……在滋长,你听到了吗?

我用沾满沙尘的衣袖一遍遍轻柔小心地擦揭亦寒苍白憔悴的脸,心底在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只可惜,他听不见。

子默说:“伽蓝,这样的爱,你无法用我不是临宇来逃避。因为在他眼里,你就是临宇,临宇就是你,而你们是他的全部。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没有一丝乞求地爱,没有一点回报地付出,从不说任何爱你的话,却在用他的整个生命宣誓。”

亦寒!亦寒!我撇过头,眼泪一滴滴落在沙子中渗土消失。亦寒,你怎么这么傻?这样爱值得吗?这样为我付出值得吗?连自己的命都赌上了来爱我,值得吗?

如果,我能早一点回来;如果,我能早一点学会坚强;如果,我是临宇……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呢?亦寒,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脑中忽然浮现杂志上那句我曾笑过,哂过的话。

我再也抑制不住满心的伤痛悔疚,在那黄沙烈日下,抱住被血染红的他,放声大哭。

爱,如果无法用言语表达,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我愿意……用生命来证明……

在心灵最深的地方

为你修建一座神圣的殿堂

子规啼血是我情愿南柯一梦

流云深处是你离别的身影

思念从此化为灰烬

牵挂的绳索我……交给了风

小佚

2007。8。28 18:40

第28章无声的爱。

第29章 大漠孤烟

第29章 大漠孤烟

我捡起地上的水袋,里面还有小半袋的血,我闭了闭眼,扶起昏迷的亦寒,将他自己的血抹到他唇上。但是,因为血和水不同,立时便凝固了起来,这样的润唇并不能为他解渴。于是我含了一口,强忍住那刺鼻血腥带来的呕吐感,唇贴唇喂了他两口,随即把剩余的“水”收了起来。

子默缓缓飘到我身边问道:“你不打算用自己的血救他吗?”微微带着几分讽刺的口气,棕色瞳仁中有着掩不住的斥责。

我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头巾重新裹上,低声道:“我不能随意摧残自己的身体,否则,如何还有力气带亦寒走出沙漠。”

子默愣了愣,满脸复杂地看着我:“伽蓝,你没事吧?”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开始低头细心地清理亦寒脸上头上的尘埃,又将自己衣衫的下摆整个扯下来裹住他头脸,满意地松了口气。

“子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离目的地还要走多久?”我一边在附近四处打着转,一边问。

良久无声,一抬头才看到子默紧皱着眉看我,眼中有深深的疑惑和担忧。

我冲他笑笑:“喂,韩先生,我问你话呢!”

子默不知为何猛地撇开了眼,我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平静的有些古怪,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这里是魔鬼之洲中最危 fsktxt。cōm险的流动性沙漠地段,与我们刚进来的那段路有些相似,没有固定的沙丘,没有厚实的土地,无法辨认方向,也没有什么植物生存。如果不能侥天之幸寻到出路,那么,必死无疑。”

我呆呆地听了半天,心里有种令我战栗的感觉在翻腾,可那时的我却已无法分辨这似恐惧似绝望的心情了。我又想抓头发,却发现头发被裹在纱巾里。我皱了皱眉,将纱巾一把扯下来,终于抓到了头发,扯得一通乱,才抬头道:“子默,如果我晚上回去现代,在月亮升起前入睡,这里会过去多久?”

子默瞥了我凌乱的头发一眼,思索了良久道:“不超过一柱香。只要没有月光为媒介,你的世界无论过去多久,这里所耗费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一柱香。”

“那么,月亮升起后呢?”

子默抬头看了看烈日高挂,却被黄沙遮得若隐若现的天空,良久才道:“同步。”

我低头沉吟了半晌,再不犹豫,起身找了个稍微阴凉的所在,开始用青霜剑挖洞。直到我精疲力尽,当初滚下缘岩被摔伤的伤口又裂开时,一个仅够两人藏身的洞终于挖好了。我把亦寒抱进去,抱得吃力万分,随后用刚刚脱下的外衣盖在头顶上,遮挡阳光。

“子默的这个方法真好。”我笑着说,声音因为干渴而沙哑,“确实比外面凉快多了。”

子默在洞中的身体若隐若现,棕色瞳眸静静地看着我,良久,长叹了一口气,再不说话。

也许身心真的是累到极点了,感觉到月光升起时,我掀开上头的衣衫,闭上眼,就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待有知觉时,是一双手将我扶了起来,有什么喂到我嘴边。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徐冽担忧的脸,头还有些沉甸甸的疼。

“徐冽……”声音一出口,才发现跟临宇的一样沙哑。徐冽顿时舒展了眉头,扶我起来,柔声道:“伽蓝,你觉得怎么样?先吃点药吧。”

我点点头,就着他的手把药吞进去,又喝了口水,只觉嘴巴里苦涩的难受,身体也不落实。只是比起在那沙漠中,自然已经算是天堂了。

徐冽扶我躺下,粗糙干燥的手轻轻磨娑着我的额头:“昨天看你睡得很沉,最终还是没吵醒你。”我看着天花板,白花花的,什么都没有,幽幽地笑了起来:“或许是天意我该回去吧。”

“伽蓝?”徐冽紧张而担忧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头,又挣扎着爬起来,用沙哑了极其难听的声音说:“徐冽,你的书房在哪?有电脑吗?我要上网。”

“你刚刚还在发烧,上什么网……”

“我要上网!”我直直地瞪视着他,“徐冽,让我去上网吧。”

“伽蓝,你怎么了?”徐冽紧皱了眉,“别闹了,乖……”

“你不是好人。”我嘟着嘴一把推开他,一摇一晃地冲着外面走去,“不让我上网,我再也不理你了。”上了网,我才可以寻找有关沙漠的资料,上了网,我才可以救亦寒。

“砰——”一声,我跌倒在地上,眼前漆黑一片,我胡乱地在地上摸索,形状说不出的狼狈。

“伽蓝!”徐冽冲前一把扶起我,“怎么样?摔疼了没?”

我吃吃地笑,摸着徐冽地脸:“我没摔疼,你摔疼了没?”

“伽蓝!!”徐冽狠狠地摇晃我,“伽蓝,醒醒!你别吓我!”

晃啊晃的,我的脑袋都被晃疼了,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终于清晰起来的人影,不悦地道:“子默,你干嘛啊?我都说我不跑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眼前的人彻底傻了,看这小样没用的,我笑着点点他脑袋,凑近了道:“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害死了好多好多人!那血像盛开的鲜花一样美丽,你肯定没见过。”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我无聊地拿手当扇子扇着:“沙漠里好热啊!啊!对了,我要去上网……”

身子猛地一轻,我已被人横抱了起来。我不悦地喊:“徐冽,你干嘛啊?”

“知道我是谁了?”徐冽猛地收紧了手,我慢慢看清了他眼里的恐慌和害怕,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的手势轻了下来,柔声道:“伽蓝,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我双手伸出捧住他瘦削英挺的面庞,脑中却不断浮现那张苍白憔悴几无人色的脸。我缓缓俯下头,将脸埋在他颈项上,灼热的泪无声的涌出,又浸透他衣襟。

我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他:“呐,徐冽,我究竟是快要崩溃了,还是已经崩溃了?”

在他呆楞的时候,我挣扎着跳了下来,随意地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抬头冲他笑笑道:“冽,带我去书房好不好?”

“你在发烧,而且……”徐冽蹙眉看着我。

“没事的。”我抬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柔声道,“只要冽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一定能撑下去。”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俯身抱起我,往书房走去。

晚上,一沾床我就闭上了眼睛。徐冽本来似是还有话要跟我说,但看我一副疲累的样子,就只轻轻将我搂在怀里,低声道:“晚安。”

睁开眼的时候,如愿是一片沙漠,黄沙轻轻的翻卷,我爬出洞,又极其吃力地将亦寒也拖出来,将他的右手绕过我肩膀,挂在身上。

临宇的身高接近有一米七,身体也不算孱弱,但背起亦寒一米八以上的身体,还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我稳了稳身体,没有食物,没有骆驼,没有足够的水,开始在沙漠中行进。

“这个叫梭梭。”我点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沙漠小植物,兴奋地笑道,“找到它和刚刚那与地面呈三十度夹角的胡杨,说明这里曾经有古河道经过,只要将这些植物连成一线,就有可能找到古城遗迹,或者植物繁茂的峡谷。”

子默略带好奇地凑近看,忍不住点头道:“应该正如伽蓝你所说。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将亦寒从地上扶起来,边走边道:“子默你明知故问。”

子默抚了抚额头,笑了起来:“电脑?网络?都是些什么东西?再说,不是伽蓝你让我同你正常对话的吗?”

“我……咳……咳咳……”我呛进了一口沙子,咳起来,胸口大痛,于是咳得更厉害。直到面色通红,浑身无力不得不将亦寒放下为止。

“伽蓝,没事吧?”子默担忧地道。

我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好不容易才喘息道:“临宇的这个身体是不是被我折腾坏了?为什么我老觉得肺部胸口痛得厉害?”

“肺部?”子默诧异了一下,随即凝重地点头道,“想必是你从缘岩上摔下来时,有东西呛进嘴里伤了……那什么肺部,或是撞痛了胸口。等走出沙漠,让医生好好看看。”

我点点头,重新扶起亦寒往前走,顿了顿,我忽然回头笑道:“子默,幸好还有你在。”

子默愣了愣,随即棕色的瞳眸中,闪烁出点点温暖的光泽,就在这刺眼烈日,漫天黄沙下。

如此来去,便是七天,七天后,我精疲力尽,却终于背着亦寒抵达了一个岩石林立,草木茂盛,几乎称得上绿洲的地段。这七天,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七天,生生把一天掰成了两天来用。

在现代,我天天不是泡在网上,便是去学校图书馆查阅任何有关沙漠求生的书籍。晚上,每每都要在月光出来前入睡,甚至服食安眠药。只因有一次与徐冽温存,回去时却发现亦寒不见了。若非子默告诉我沙丘移动,地貌变更,恐怕亦寒就要活活被埋葬在沙砾之下。所以,从那以后,无论有无睡意,无论徐冽是否会生气,我都坚持在月落前睡觉。

在古代,我总想着这片沙漠终将会成为我的梦魇。如今,我只要在现实中一看到与沙子有关的,就会想要呕吐。烈日将我的皮肤晒脱了一层又一层,我已经多久没有饱食过一顿了呢?渴了,就用蒸馏的方法在烈日底下挖个洞,用衣衫蓄点蒸馏水来救自己和亦寒的命,或是从沙漠植物根颈处向下挖,挖到湿沙和咸水,通过简易的阳光蒸发、过滤处理后,得到少量味道不佳的淡水。饿了,就吃沙漠中所能找到的所有植物,比如沙枣。

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我已经走得麻木了,麻木得忘了害怕,忘了恐慌,忘了懦弱。无论在古代现代,每日总有段时间,我的脑子很是不清楚,忘了很多事,又莫名其妙记着很多事。偶尔会在鹅绒软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看久了,仿佛觉得那里悬挂着一颗心,从内而外的腐烂、滴血。

傍晚六点半,我捧着一大捧资料走回自己和徐冽的卧房,离月亮升起不远了。我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桌旁,极其熟稔地从抽屉摸到瓶子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吞下,想了想,又觉得可能不够,于是又倒了一颗,含了口水,再次吞下。

沐浴,换上睡衣后,头已经开始昏沉了,我正要上床睡觉,门却砰的一声推了开来,又砰的一声关上。徐冽一脸阴沉,漂亮的星目此刻沉寂无光,脚步也踉跄得厉害。

我一愣,忙扶了他过来坐下,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心中微微一紧。

“伽蓝……”他喊着我的名字,将两手架在我颈上,神色说不出的疲惫,“伽蓝,今晚不要再推开我。”他沉沉地语调像在恳求,又像在刻意压制伤痛。

我反手扶在他双臂上,柔声道:“冽,发生什么事了?”

徐冽猛地收紧了手,将我牢牢按在怀里,哑着声说:“伽蓝……我并不想害死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我自杀……”

我浑身猛地一颤,头晕目眩的困顿感顿时去了大半,徐冽他刚刚说自杀?谁自杀?难道是……:“雪儿?”

徐冽把头深深埋进我颈项,热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一阵敏感:“雪儿她为什么还不明白?我们回不去的……就算她自杀,一样回不去的。”

“徐冽……冽,你别这样。”我忍着药物带来的困倦,拍着他的背,此时的他就像个脆弱无助的小孩一样,“雪儿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对吗?人家都说,死过一次的人会想通很多事,所以,你要相信她能重新站起来的。”

徐冽松开手,缓缓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仿佛无法相信这样的话是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

我正要说话,他却眼眸一深,把我搂进怀里深深吻了下来。我手忙脚乱地推开他,哑着声道:“我……我要睡了……”而且,安眠药也马上就要发作了。

“我说过,今晚不要推开我!”徐冽忽然如一头暴躁的野兽,重重地将我抛到床上,还没等我反应,已倾身压了上来,牢牢制住我双手低吼,“你每天都说要睡觉!究竟是真的困了,还是厌恶我碰你?!”

“我……只要再几天就够了……”我喘息着,眼皮却越来越如灌铅般撑不开,“徐冽,别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那么换白天……现在……不行……”

徐冽的眼赤红一片,低头猛地擒住我的唇,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蹂躏。直到我的唇缓缓渗出血丝,他才直起身,用吞噬人般的眼看着我,哑声道:“伽蓝,这是夫妻义务,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说完,不等我回答,却是猛地扯掉我睡衣,绵密灼热的吻如落雨般在我身上漫布。

睡衣的扣子翻了几个滚,落在地上,东一颗西一颗。我听着那奇特的滚动声,在徐冽如火的热情下,缓缓沉睡,灵魂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小佚

2007。8。29 19:04

第29章大漠孤烟。

那啥,帮我写歌词的那个冰涟,非得我来问有米有人手头有《学堂威龙》(貌似是这几个字吧,超古老的连续剧)这部电视剧……汗,我是拿人的手短,只好来问问看,有的人给个信,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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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陷阱

第30章 陷阱

我睁开眼,看到黑的极其漂亮的天空,一轮明月挂在夜空,还有星星在闪烁,地面上一片银光,看得我心神俱醉。我直起身觉得有些冷,果然看到火光黯淡了不少,连忙将一旁准备好的灌木枯枝又丢进去。

火堆中爆出劈劈啪啪的声音,映着亦寒仍旧苍白的面色。我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脸,发现他呼吸均匀沉绵,额头的青色已经退了,嘴唇也不再泛紫,但却极度干裂。看来,我今天必须寻到流动的水源,否则,我们两个必然会脱水,甚至热衰竭而死。

骆驼能找到水,但我身边并没有骆驼,所以退而求其次,我想到了食草动物和昆虫。凌晨是沙漠中寻找食物和水的最佳时机,我让子默看着亦寒,一有情况就飘到我身边告诉我。然后自己出发去寻找水源。

首先是寻找昆虫,我小心地贴着岩石壁走在乱石上,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有无苍蝇或蜜蜂的嗡嗡声。事实上这种事,绝对是说说容易做做难,直到太阳开始升起,我仍没有找到任何昆虫的足迹。好不容易看到一汪水池,舌头舔着干裂的唇,几乎想不顾一切地俯下去喝了,却看到上面浮着松鼠的尸体,腐烂发臭,池水静止不动。我若喝了,恐怕马上就会染上病菌。

那种生命的源泉明明近在眼前,却不能取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想象。我带着极度沮丧的心情,一步一回头地绕出了这个峡谷。正准备先回到亦寒处,忽然听到熟悉的咝咝声,我打了个抖,现在的我不像几天前的无知,自然知道这种声音是蛇发出来的。而且,极有可能是剧毒的响尾蛇。

蛇在沙漠峡谷地段是很常见的一种动物,但他们很怕晒,所以往往只在夜里或傍晚清晨出来活动。我心中一动,狂喜涌了上来,有蛇的地方就可能有湿土和水源。我为自己壮了壮胆一步步朝那咝咝声发出的方向走去。凝神倾听细看了,才发现临宇这具身体的五官真的很敏锐,听声音蛇与我至少有十米远,我却将它的动向观察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所料,我终于找到了岩石底下那湿软的泥土,据资料记载,这种岩石是矿物沉积层,表示附近有渗水处,有水从含水处慢慢流出。我只要筑个小坝,把往沙漠流失的水堵住,不一会便能聚集到丰富的水。我内心一阵狂喜,几乎想不顾一切地狂吼出来,但又怕惊动什么毒蛇猛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完全不顾满手泥巴,将坝住起来,不片刻,那浑浊的水便续了满满“一碗”。

我知道这水经过岩石壁过滤绝对干净卫生,而且含有丰富的矿物质,终于忍不住欢快地低叫了一声,冲出去寻找一种叫沙漠葳的植物,它的梗是空心的,刚好用来当吸管。

我毫无形象地趴在岩石下,慢慢吸着泥碗里的水。长时间干渴后,不能快速的饮水,否则就会因为不适而呕吐。那泉水仿如甘泉一点点从我的喉口滑入,美味得我几乎想尖叫。

然而只吸了几口,我喝水的动作却猛然一顿,不由暗垂了下自己的脑袋,飞也似的站起来往回跑。跑了两步不由笑了起来,我怎么又忘了,沙漠里面切忌消耗体力,跑是最忌讳的。

背着亦寒下峡谷底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期间我们两个的身体不知被磕碰了几下,不过总觉得在沙漠中我已经痛得麻木了。好不容易来到水源处,我抬头看到子默温暖的笑容,忍不住回他嫣然一笑。

亦寒昏迷着自然无法自己喝水,所以我便小心地以口对口的方式喂进他嘴里。听到水咕咚咕咚被他吞咽下去的声音,我忍不住心情一松,眼泪就啪的掉了下来。

忽然,一双手轻轻抚上我的面颊,手势温柔地擦去我眼角的泪。

我本是抬着头的,此刻明明心中惊喜、期盼、渴望种种复杂的心绪绞满了心头,我却不敢低头去看。只是顺着手抚上那张满是凌乱胡须的脸,感受着嘴里轻轻吐出的气息,一遍遍抚摸,眼泪决堤般汹涌。

“公子……我没事了。”那双手不厌其烦地小心地擦去我的泪,声音虚弱却带着融融的温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终于缓缓低下头去,看到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带着轻浅到几不可见的笑容望着我,黑珍珠似的眼眸中墨绿色光芒忽隐忽现,清楚映着我满脸是泪的倒影。

我只觉得七天来压抑的埋藏的克制的所有痛苦委屈以及彷徨一股脑儿涌了上来,仿佛是一瞬间我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被忘却的喜怒哀乐,痛苦伤悲。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俯下身牢牢抱住他,边哭边喊:“亦寒……亦寒!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我以为你抛下我了!我真的以为你抛下我了!”

亦寒探出手轻柔地揽住我,让我能舒服地靠在他胸口安心发泄,哪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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