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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容-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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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过及笄一年了,现在出阁都嫌太晚,若是宫里的格格还能等到这时吗?你以为每一个姑娘都得像你年届二十才嫁人吗?”铁战野冷嗤一声,但还是探指轻拭去关羽翩颊上的泪水。
“十八!谁说二十来着?”关羽翩怒声吼道。
“是,是本王记错了。”铁战野顺势拉过她的手,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兰芷如今出阁并不算早,况且她能够有个好归宿,咱们也较安心,你说是不是?”
“这倒也是。”只是她总有些不舍。
“但堂堂格格要出阁,自然得由本王替她挑选对象,岂能如她这般儿戏,随便找个市井小民便要把自己给嫁出府去?”铁战野回身对上关兰芷。“你要记住,你是本王的女儿,身分是格格,岂能随便下嫁?”
“但我其实只是个平民百姓而已。”认真来说,她这王府里的人,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是谁说的?你是本王的格格,要谈婚论嫁自然得要门户相当,风光出阁不可。”铁战野绝对不容许她随意下嫁个平民百姓。
“阿玛,难道你压根儿没想到,我外出至今已有一年余,这些日子来都与他朝夕相处,阿玛还认为我是清白之身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让阿玛改变主意,关兰芷什么谎都扯得出来。
“你……”铁战野岂会不懂她的心思。
思忖半晌,她索性铁了心道:“我已有了身孕。”谎都撒到一半,岂有不继续下去的道理?
她终究会嫁给劳用劻,为他生下子嗣,她不过是把事情说早了一些而已。
“你说什么?”铁战野暴喝一声,厉眸倏然眯紧。
“我的肚子里已有他的孩子。”关兰芷捂住了耳朵轻声道。
阿玛的性子至今不变,一旦发火,嗓门也跟着大上几倍……早知道他定会发火,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谁教他硬要把她嫁人隽清王府!
“你……”铁战野双手紧握成拳,猛然回身对着关羽翩大骂:“你瞧瞧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把她教成如此不知羞耻,听听她说的是什么鬼话,而她这一身穿着打扮不知搞什么把戏……她……一个尚未出阁的格格,居然……,,
他气到不知所云,不晓得还能再说什么。
关羽翩沉下脸,推开他走到关兰芷的身旁。“兰芷,你说的都是真的?”
关兰芷对上额娘澄澈的眸子,沉默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个人是谁?”
“他……”这种情况下说妥当吗?
“说不得吗?”关羽翩微微动怒地睨着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子如此大脂,居然染指我的女儿,尚未迎娶过门便将她的清白名声给搞砸了!”
关兰芷有些意外地道:“额娘,不是这样的,这是我天!她没想到额娘竟然会动怒,她还以为她该会开心地为她办理婚事,可照眼前这状况看来,她似乎压错宝了?
“先别说这一点,光你这一身穿着……”关羽翩压根儿不理睬她的辩解,无情地打断她的话。“一个估娘家不顾礼仪……我倒要知道那小子是怎么诱拐你的,还把你装扮成男不男、女不女,他究竟是何居心?”
“不是这样的,额娘……我孤身在外着女装总是不方便,扮男装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怎么……你以往都不怎么在乎这些事的?怎么今儿个……”关兰芷不解地问着,急得不知所措。
不该是这样的,额娘向来最懂她,她不可能像阿玛那般霸道不讲理可她现在怎会如此?
关羽翩微挑起眉,偷觑一眼背对她俩的铁战野,再轻声地凑在关兰芷耳际道:“你阿玛还生着气,倘若我不先发火压下他的怒气,难不成你要等他拿出家法?”话落不忘再挤眉弄眼一番。
这时,关兰芷才恍然大悟。早说额娘最疼她了,尽管她撒的谎是惊世骇俗了些,但额娘怎么可能会因此而对她发火?
“你立刻回房,换下这一套碍眼的衣袍,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房门一步!”关羽翩大声吼着,再看一眼依旧没转过身来的铁战野,才附在关兰芷的耳边道:“待会儿把事情的始末给我交代清楚,明白吗?”
“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正要逃回自己的房间,却听见铁战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
“你想去哪儿?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哪儿也别想去!”
他一声令下,母女两人同时回头,见他脸上狂怒的神色,双脚伤着在刹那间凝结僵硬,让她俩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正当两人不知该如何化解僵局时,大厅外头却传来关戒觉的朗笑声:“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三人站着聊天会不会太累了?咦?这衣袍怪眼熟的,好像我以往穿的;兰芷,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羽翩见他犹如见着菩萨似的,整颗心安稳了不少,忙不迭地开口:“戒觉,先把你妹妹带回房里,你们兄妹俩好久不见,定然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快去。”
关戒党虽然不解究竟发生什么事,但只要关羽翩一个眼神,他便能猜出七八分,当下二话不说地拉着自个儿的亲妹往里走。“王爷,我带妹妹回房,你有什么事要同我妹子说,待明儿个吧。”
铁战野只能眼睁睁看着关戒觉拉着关兰芷离开,气得他把怒气全都发泄在关羽翩身上。“瞧瞧你的好儿女,一个是不听本王的话,一个至今还不肯唤本王一声阿玛,如今兰芷惹出这等事,看该怎么收拾!”
“既然是小兰芷自己选择的如意郎君,定然不俗,届时再看着办不就得了?”关羽翩太了解她这小女儿的心眼了,虽然她什么都不明说,但不代表她猜不着女儿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她有身孕?哼,她才没这胆子呢!这种谎话只有她的傻阿玛才会相信。
至于这一年来她在外头做了什么,还有她为何要离开王府,届时她再找她谈谈,不就一清二楚了?
第八章
一阵冷冽寒风毫不客气地吹拂上劳用劻未盖被子的身子,教他瑟缩了一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怪了,怎么这么暗?
他缓缀地自卧榻爬起身,有点疑惑地环顾四周,浓眉微微拢起,心中怀疑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这一阵子因为关兰芷的关系,他总睡得不安宁,她总会找各种借口把他吵醒,一会儿说要用膳,一会儿又说要上山走走,怎么今天静得让他昏睡好几个时辰?
她的心肠何时变得这么好?
他起身点上烛火,照亮漆黑的房内,登时发觉不见她的身影;他东翻西找,却连她平常藏匿的地方也寻不着她的踪影。
劳用劻心中不禁纳闷,这房间就这么一丁点儿大,她还能躲在哪里呢?况且依她的性子,她怎么可能问得了这么久?
那只有一个可能……她离开了!
她该不会赏他一个巴掌跑开之后便再也没回来吧?
极有可能,那时候他也有些动怒,根本懒得管她究竟跑到哪里去,倒头便睡。原本是打算趁着她不在小睡片刻,谁知道她居然过了这么久都没回来,难道她不打算回来了?
太好了,他—直以为这煞星会纠缠他一辈子,如今她却主动离去……早知道用这种法子可以逼得她离开,他老早就该扮下流当小人了,也不会自白让她欺凌那么多日。
这么说来……他不就可以回复到原本的生活?
劳用劻笑咧了嘴,拉起被子便往身上盖,差点开心地在炕上打滚。
但这突来的愉悦不过一刹那,因为他发现她的东西全都放在炕边的花几上,没带走半样……如此看来,她必定还会回来。
他的脸当场垮下,但不一会儿他又想起,说不定她身上银两多多,她根本不在乎这些东西,人走了便罢,这些东西她也不想带走……毕竟当初发现她时,她身上也没有带包袱。
那么……他真的可以平静如往常了,可以安心赴考不用再怕她老要干扰他。
微微一笑地躺在舒服的炕上,劳用动正想要享受失而复得的宁静时,却嗅到一丝淡淡的清香,令他立即睁开眼,却没见着她的踪影;他疑惑地闭上眼,把被子再拉高一些,却发觉香气更浓。
这时,他才猛然发现,香气是从被子里飘出。
也难怪,连日来她都盖着这条被子,上头会有她身上的香气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香气……教他有点意乱情迷;而这被子复在唇上的触感,感觉上像是她的唇那般滑腻,不过她的唇瓣比这被子还要柔嫩许多
突地睁开眼,劳用劻登时发现他正轻触着自己的唇,仿似在回想吻她的情境,教他不禁羞红了脸。
有点欲盖弥彰地将被子推到一旁,却扫不去沉淀在心头的香气,他烦躁地坐起身来,不自觉地望向紧闭的门板。
难道她真的不回来了?
难不成她还在气他的唐突?可没道理啊,她自己都能挑诱他了,他不过回以一吻,她有什么好气的?
是她不顾姑娘家的矜持来挑逗他,又怎能怪他的情不自禁?他好歹是个男人,美人当前,如何能抗拒?是她不好,怨不得他。
只是,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心念一转到这上头,他连坐也坐不住,站起身拉开窗,任寒风刮进房内,眯紧双眸就着昏暗的街景寻找她的身影。
她终究是个姑娘,倘若遇上了麻烦,对方又人多势众的话……
不过她好像有点功夫底子……想到此,他又往回走,疲惫地倒在炕上;然而神态再也轻松不起来,飞扬的浓眉因他的担忧而紧拢着。
倏地,房门让人推开来,他蓦地抬眼,方要喊出她的名字,却瞧见吾夏柳和汝贝碧二人。
“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瞧见你?”吾夏柳轻问道,一双眼睛左右源来瞟去。“咦,你的相好不在吗?”
“她不是我的相好。”他还没同他们解释这事呢。
只是似乎也不需要解释了,横竖她都不在这儿,他何必多费口舌?只要他自己心里明白即可。
“吵架了?”汝贝碧走到炕边轻拍他的肩头。“用膳了没?要不要和咱们一同到胭脂丛?”
“走吧,反正你的心情不好。”吾夏柳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起他的身子便往外走。
“你从哪儿瞧出我心情不好?”劳用劻没好气地问着,却是头一次没拒绝他俩的邀请。
“你没照镜子啊?瞧你这脸色,谁都看得出来你心情不好。”汝贝碧在一旁答腔。“不过不打紧,到胭脂丛走上一趟,保证你喜笑颜开,什么烦恼事都不见了;况且不到女人窝里走一回,你又怎会知道女人的好?”
劳用劻翻了翻白眼,自然知道他在影射些什么,也懒得同他争辩;他更在乎的是他们瞧出他的心情不好
他心情真的不好吗?为何他自个儿不自觉,还得要旁人点醒?
他只是有点担忧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罢了
胭脂丛
劳用劻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胭脂丛的大门口瞧见一抹极似关兰芷的身影?
是他眼花还是醉了?但他不可能醉一整晚吧?不可能一整晚都把这胭脂丛里的花娘都当成她吧?
他八成是担忧过头,才会直想着她的安危。
虽然她的性子极为多变又惊世骇俗,但她是个好姑娘,而且又一个人出门在外……唉!他会为她担忧也是正常。
他想着想着心又闷了,横竖都踏出胭脂丛的大门了,他干脆到街上去找找算了,省得自己净胡思乱想。
劳用劻才要踏步,便听到耳边传来关兰芷一贯的怒吼声。
“你眼睛是瞎的不成?本少爷在这里蹲了这么久,你居然还想打混过去?”关而企怒不可遏地暴喝着。
她好不容易把两人的事简单扼要地告知大哥,说服大哥让她外出,岂料她好不容易逃回客栈却发觉他不在,问了掌柜才知道他同两位猪朋狗友上栏院;她一连跑了几家,才终于想起似乎听吾夏柳说过胭脂丛的名字,好不容易找着地方,待在外头好半晌才等到他出来,他大爷却当作没见着她……
分明是想逃嘛!他真那么厌恶她不成?向他要个定情物他推说没有,却有几分银两可供他寻花问柳?
“是你!”
“你终于醒啦,眼睛瞧得见了?”若不是这儿人多,她真想给他一记巴掌尝尝。“你好风流快活啊,居然趁我不在跑到这等地方来,你……”
话未完,劳用劻突地贴上她的身子,放肆地搂紧她,两人紧密得再无空隙,教她当场呆若木鸡。
“喂,这是怎么着?你怎么了?胆敢对我如此放肆,你……”他是不是醉了?浑身酒味……
“你身上好冷,你在外头待多久?”他倏地又拉开距离,魅眸噙满毫不掩饰的担忧。
“我在外头待多久你会在乎吗?倘若今夜外头飘雪的话,你就等着替我收尸好了,我定要让你后悔一辈子!”关主芷没好气地骂道,想要推开他,却发觉他双手环抱在她的腰间,她顿时不知所措。
他八成喝醉了,要不他向来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如此亲密呢?
最尴尬的是,她现在可是着男装,而这胭脂丛外的人还真不少……
“哟,我说冤家路窄,山水有相逢,咱们又见面了。”一道轻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闻言,关兰芷无奈地闭紧丽眸,暗恼自个儿的运气简直背到不行,居然在这当头遇见了靳忠堂……她好不容易才求大哥放她出来,如今再碰到这专司小人行径的靳忠堂,他肯定会把握机会向阿玛告状。
’‘原来是贝子。”劳用助侧眼睨去。
“咱们可真有缘呢。”靳忠堂极意外自己会在这儿遇见他,尤其他的身边还有个她……
那一天他回府之后便不断想着,要确定那张可恶的嘴脸到底是谁,后来果真让他想起她的身分;她不是别人,正是铁勒王府出了名的杂种格格,正巧也是他的未婚妻。
听说她在一年多前失踪了,想不到居然会再出现,而且身旁还有个男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要往哪儿摆?
“用劻,咱们走。”关兰芷不想同他废话,拉着劳用劻便往路的另一头走;可还没跨出步,靳忠堂便带着两三个随从挡住去路,教她气得牙痒痒。
“这么急着走,是做了亏心事不成?”靳忠堂冷佞地笑着,走向前一步,以扇柄轻刮过她的脸庞。“倒挺标致的,如果当我的侍妾,我可以考虑考虑,就不知道你的男人肯不肯了?”
关兰芷抬眼怒瞪着他,恼怒他居然满口秽语。
他明知道她的身分,还出言不逊……若非因为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早撕烂他的嘴。
“不知贝子原来有此雅兴,还是生冷不忌呢。”她冷笑以对,想要从他身旁走过,孰知他居然抬手至她的胸前,等着她自己靠过去汽得她怒意上升,一巴掌往他脸上刮去。“大胆!”
他们明明不想理他,甘愿让步,他还如此不要脸?既然他不知尊重,她也犯不着对他太客气。
“放肆,你居然敢动手打贝子,知不知道该当何罪?”一旁的随从叫嚣着,惹来不少人注意。
“你没瞧见他的手搁在哪里吗?如此恬不知耻的贝子,确实需要有人教训他一番,免得让他丢了大清皇室的脸!”不过赏他一巴掌,还是看在隽清王爷同阿玛有点交情,要不然她不会就此罢休。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本贝子;果然出身低,根本就是个杂种格……”
靳忠堂来不及把话说完,便让劳用劻一脚给端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嘴里哀号不断。
关兰芷错愕地看着劳用劻,只见他敛笑噙怒地瞪着靳忠堂。
“倘若我有朝进士及第,定会向万岁爷禀报此事;即使会开罪皇室成也非说不可。”劳用助哺哺自语着。
“你喝醉了?”关兰芷小心地问道。
他若不是喝醉的话,何以如此神勇?
他不是个文弱书生吗?书生不都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吗?可她瞧他倒挺有力的;而且他那一张敛笑的俊脸、发狠的模样……可是同阿玛有得比呢!
“醉?或许吧!劳用劻淡淡地道。
他甚少喝酒,今儿个却因心头烦闷而贪杯,会醉也是自然。而且不知怎地,他瞧那贝子盯着她看的眼神,他心里就是不舒坦,没来由地升上一肚子火,待他回神,他的脚已经踹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应该要和他讲理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同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踹了这一脚,他的心情似乎好多了。
“那你能走吗?”关兰芷睐着他不似以往正经的脸孔,总觉得心头热热的,有种莫名的感动。“如果再不走,我怕待会儿便走不成。”
依靳忠堂的阴狠,他绝不可能任人踹一脚而不加追究;如今之计,只能趁乱先逃,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嗯”
劳用劻轻点着头,敛眼瞅着她,大手紧握她仍旧有些冰凉的小手;不知怎地,他突然不想放开这双手,心想就这样一直握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第九章
“你都不记得了?”
关兰企傻眼地看着劳用劻一脸痛苦,不敢相信他居然把昨夜的事都给忘了,亏她还辛勤地照料了他一个晚上……
“究竟发生什么事?”他的头好疼啊,就连喉咙也不对劲。
不过最教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睡在炕上头,而且关兰芷居然是坐在炕边服侍他…
若他没记错,昨儿个他该是和两个友人到胭脂丛去了,然后他好像喝了些酒,而后受不了酒气便晃到外头……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瞧见了她。
“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她叹了一口气,把救在他额上的手巾取下,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亏他昨夜那般神勇,想不到今天又变回那蠢书生的模样。
无妨不管他到底是何种模样,她既然已经认定他,而且话都说了,由不得他不认帐。
倒是她该用什么法子把他给带回王府?
为了让阿玛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惜撒下漫天大谎,谎称她已有身孕……他们的婚事不快些定下来,再拖下去,迟早会被阿玛识被她的谎言。
“到底是怎么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吧?”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连自己怎么睡到炕上都不记得。
他不认为昨夜有对她做出什么失态的动作,但是他却隐约记得似乎搂住极为柔软的身子,那身子肯定是姑娘家……就不知道他搂的是花娘还是她。
希望不会是她,他可不想因酒误事,毁人清白。
“你说呢?”哼!他有那个胆子吗?
不过这也挺难说的,毕竟他还不是趁她不在之时偷溜到烟花之地游玩,男人本性表露无遗…如今她还可以不同他计较,但若他迎娶她之后,可就由不得他再犯。
只是,她到底该怎么把他拐进王府?
“我想我应该不会冒犯你才对。”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怎么可能会酒后乱性?不过,还是有些事得向她问个明白。“你昨日究竟上哪里去?”
一个女子单独在外遛达到深夜,总是有些不妥;他基于友人的身分,问她两句也算合于礼。
“你会关心吗?”关兰企回眸笑睇着他。
这个木头书生,总算有点感动了吧!
“好歹朋友一场,总是谈…”
劳劻一语未竟,一条湿淋淋的手巾不偏不倚地砸上他的脸,沁冷的水冻得他不自觉地打颤;他披下手巾,正要好生劝解她这粗鲁的行径,却慑于她满是怒火的眸子,当下发不出声音来。
他可不是怕她,只是好男不与女斗罢了。
“混蛋,你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跑去那种下流地方的话,到时有得你瞧的。”她野蛮地撂下狠话,晶亮的眸底蓄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哼!她还以为他总算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岂知他竟说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而已,这种鬼话亏他敢在她面前说出口;倘若不是心底早已经认定他,她岂会只扔上一条沾湿的手巾就善罢甘休?
“等等,你说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我和你之间……”对了,他想起来了,他确实点头答应娶她。
“你敢说你忘了那件事?”关兰芷瞪大眼,一脸要将他大卸八块的狰狞神态。
“不敢、不敢……”唉!他堂堂男子汉居然如此窝囊,让一个小姑娘给折腾得狼狈不堪,真是丢人啊!
“最好是不敢。”若非他昨晚英勇地为她踹了靳忠堂一脚,她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我饿了,差小二把午膳给端上来吧。”关兰芷大刺刺地在桌边坐下。
照顾他一整夜都未曾合眼,也得不到他一声赞赏,真是吃力不讨好……
“到下头用膳吧,天天待在房里挺闷的。”劳用劻劝道,至少到外头,她比较不敢明目张胆地欺凌他。
“是嫌和我共处一室太问了、’她隐忍着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他未免太不知好歹了!若不是因为他的性子良善、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她老早就离开这里,哪会要他当她的夫君?在此受他的闲气?
“当然不是,偶尔到下头用膳也挺不错,天天门在屋子里,身体怎么强健得起来?”劳用劻把湿透的手巾丢回水盆里,起身拉了拉起皱的衣袍,便转身往外走去。“走吧,你不是饿了吗?”
再待下去,她肯定会追问信物之事,他是未雨绸缎,逃得了一刻算一刻。
关兰芷挑高眉头睨着他半晌,才意兴阑珊地跟在他身后下楼。
“我不懂,像我这般秀丽的姑娘,多少男人抢着要,偏你就不识得我的好,至今仍不愿把定情物拿出来。”
瀟洒地夹菜、扒饭人口,关兰芷仍不忘追问定情物之事。
劳用勒坐在客栈最里头的角落,望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景,满桌丰盛的菜肴,可他却是食不知味、形同嚼蜡。
他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谁知她竟挑了客栈最角落的座位;而适巧今日天候不佳,外头飘着雪雨,客栈里用的人不多,让她逮住机会在他的耳边喳呼个不停。
“孔夫子说过,娶妻娶贤,贤贤易色……男人若要选妻,用不着容貌美丽,姿色动人,只消朴素清秀即可,重要的是……”话到一半,他又接不下口了。
不用抬眼,他便可感觉到一道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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