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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无邪-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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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看他一眼,慢慢转身:“我只是觉得,倘若有朝一日,我惹了皇上不喜,皇上随口吩咐一声,依旧是把我卖给别人……亦或者不会如此,皇上只说一声,处死我岂非易如反掌?比之卖了更加干净。”

赵哲忙往前一步,站在知聆身后,胸口略略起伏,他看了眼前之人一会儿,抬手将她抱入怀中:“你怎么能这么想?朕又怎么会那么做?”

知聆看着他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将来之事,皇上怎会知道?说句不好听的,段重言……他也绝不曾跟我说要卖了我,但现在皇上你看,又奈何。”

赵哲道:“朕自跟他不同。”明明是已经“属于自己”了的女人,却总是提起别的男人,还把自己同他相提并论,帝王的心有些受挫,又有些恼怒,偏她身上气息淡雅清香,让他却又陶醉流连,不知不觉中,赵哲低头,在知聆鬓边轻吻,“朕会永远都对你好……”

知聆轻声道:“皇上请放手……”

赵哲笑道:“你还说你不无礼,你竟敢命令朕……朕偏不放,你休想逃走。”

知聆道:“容我斗胆问一句,皇上买我,莫非也要像是他一样,让我当妾?不对……皇上的妾,是后宫佳丽,而我,皇上是想如何,放在这里,金屋藏娇吗?”

赵哲笑了笑,身不由己地吻上她的耳垂,知聆不喜戴坠饰,因此他尽兴地吻着那白皙小巧地耳垂,湿热的气息让知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红着脸叫:“皇上!”

赵哲收敛了些:“朕本来是想把你放在这里的,但是现在却又后悔了,你想不想入宫?”

知聆见他居然这么问自己,便道:“入宫做什么?”

“做妾,”他没有正经地低笑数声,“不,不是妾,是朕的后妃……如何?”

他笑吟吟地看她的脸,目光又落在那诱人的红唇上,他的手也有些过分,渐渐地在她的身上活动起来。

“皇上说笑了。”知聆趁着他心猿意马的功夫,将他双手一推便要脱身,谁知道赵哲吃了一遭亏,早有防备,当下手在她腰间一紧,把人重抱回来:“朕哪里说笑了?朕说过,你逃不了。”探头就在她的脸上吻下去。

知聆脸上微红,歪头想要避开,却又被他握住脸,赵哲忍无可忍地低头,在那半开的诱人的红唇上深深一吻。

知聆身子一震,静了会后便挣扎起来,而身子却被抱得紧紧地,竟是分毫也动弹不得。

这样一个露骨的毫无保留的吻,让本来做足所有准备的知聆依稀战栗。

但对赵哲来说,皇帝觉得这是他最纯洁的一个吻了,欲~望都在骨子里涌动,却不想在这时候把他们放出来,就好像有道心墙筑起的堤坝,将汹涌澎湃的他们挡在里头,虽然叫嚣不已,他却视而不见。

只是想在这时候得到她的樱唇,只是想在这时候尝到她的味道,于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用力挣扎,这一刻他像狮虎豹子,捕捉到了自己的猎物,感觉她在自己手底真切地挣动,却如他所说,是“逃不了”的,这种感觉让他餍足,欣喜若狂。

而她的味道就像是他臆想或者盼望的一样,就像是原本不知道糖的滋味,这一会儿才知道什么是甜。

恋恋不舍地小小分开,却见知聆的脸上略见汗意,却变作动人的粉红色,吹弹得破似,大概是羞恼之极,双眼之中也水水地,看得他的心跳复又加速。

“怎么了?恼我?”他低声地,戏谑般看她,“不喜我如此对你?”

“不喜欢。”知聆直白地说,眉头一蹙,转开头去。

赵哲却分毫不恼:“敢这么对朕说的人,你是头一个。”他按捺不住身体之中的蠢蠢欲动,把人拉住,便要故技重施。

知聆脚下才一动,就被他拥抱着,往后一退,她身不由己地靠上书架,赵哲搂着她的腰,便又低头蹂躏起那可怜的樱唇来。

他的欲~望都在这个吻里汹涌而出,知聆被迫仰起头来,感觉他亲吻自己,或者说是吞噬自己,渐渐地她的舌尖都麻了,然后是嘴唇,最后蔓延了整个身体!但掠夺者却分毫都没有停歇的势头。

知聆闭上眼睛,又睁开,看到眼前赵哲那熟悉的容颜,却又极快地闭上,如此反复,神思恍惚之中,知聆莫名地想起来,当初她应承了赵宁哲当他的女友,因她对他还心存防备,因此在他们的关系确定三个月后,两人才有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接吻。

而那一个吻,让她至今想起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沉溺或者沉迷似的,足足地亲了她一个多小时,事后她的嘴唇肿了好久,有的地方还破了皮儿。

也从那时候起,知聆感觉到赵宁哲是真心喜欢自己的,他的那个吻太缠绵激烈,像是倾尽所有,又像是要获得所有。

就宛如现在。

难道,这分明不同的两个人的习惯竟也是一样?

知聆的手无意识地在书架上拨拉了几下,似有一本书噗通落地,却没有人去管。

赵哲压着她,贪婪地夺去她口中的一切,唇舌勾缠,无休无止,像是一场亲吻的狂欢。

一直到他停手,知聆浑身的力气也像是给他吸走,赵哲用力抱着她的腰,看她双眸似开似闭,脸色宛如桃花、双唇殷红肿胀的模样,低低又问:“喜欢吗?”

知聆皱着眉,竭力地挽回理智:“不……”

“正合我意。”他毫不留情地又覆落,知聆身子一震,忙改口:“喜欢的。”

“什么?”赵哲笑问,“这么小的声音怎么成,朕可没听见。”

知聆涨红着脸,提高声音:“喜欢。”

赵哲的手狠狠地捏了捏她的腰:“怕是敷衍朕的,不信。”

知聆声音微颤:“皇上!”

赵哲冲着她笑了笑,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家唇角,这个细微动作透露着意犹未尽的信息,让知聆魂都飞了,赵哲却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蹭过:“就这么怕朕?没见过你这样的……但朕也不会为难你,就绕过你这一回,只是你记得,既然喜欢,日后……”

正在此刻,便听到外头有人沉声道:“主子,该回去了。”

赵哲怔了怔,面上几分不悦,低声道:“扫兴!”

知聆却大大地松了口气,肩头微沉的当儿,赵哲便哼道:“巴不得朕走吗?”

知聆咳嗽了声:“没有,皇上误会了。”

赵哲咬了咬牙,手捏着她的纤腰,稍微用力,知聆吃痛,便低呼了声。赵哲欣赏她的痛色,嘴角竟挑着一抹邪邪笑意,轻声道:“你也不用高兴的太早,迟早晚的事儿呢。”

外头的人道:“主子……”

“知道了!”赵哲恼地回了一声。

知聆只觉得脸上喷火,就低头:“皇上该回去了。”

赵哲握着她的手指,送到唇边,张口含住:“暂时在这儿乖乖地等着。”狠狠心放开她,后退一步,转身往外。

知聆身子一软,急忙撑住书架,有几本书扑棱棱又掉在地上,赵哲听见动静,便驻足,重回过头来,知聆急忙垂头行礼:“恭送皇上。”

赵哲盯着她,那种目光,同样亮极,他脚下一动,似要回来,却终于又忍耐住,复回身往前而去。

知聆见他真走了,才微微吐一口气,缓缓俯身,想要将书捡起来,耳畔却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知聆愣怔瞬间,手腕被握住往上一拉,她身不由己地起身,却是赵哲去而复返。

知聆大惊欲退,赵哲却将她牢牢抱住,目光灼灼地看着知聆,像是在犹豫,在审视判断究竟要不要……

知聆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此剧烈,幸好外头的声音又响起来:“皇上,不能耽搁了……”

赵哲咬了咬牙,低头下来,脸颊贴着脸颊,在知聆耳畔道:“真想就这么把你吃了。”他的声音沉沉,眼神之中也多了一丝凶狠,歪头看了知聆一眼后忽然埋头下去。

知聆只觉得胸前一疼,忍不住“啊”地叫了声,却是被他隔着衣裳,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第58章

回宫的轿子晃晃悠悠;赵哲的思绪也随着高低起伏,想了会儿,眼神略有些迷离,抬手在唇上一按,嘴唇兀自有些酥麻;这证明方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皇帝的心忽然就无限欢悦起来:那个美人;终于要是他的了。

原本赵哲并未就想如此;方纯明对他来说,是冷清的;疏离的……他虽然不曾跟她多加相处;却也知道她的性情,虽然偷梁换柱地“买了她”,却没有想到就立刻能如愿以偿。

只是当时的情形太过让他身不由己了,他事先所想好的套路都没有使出来:譬如关怀备至以打动她,譬如高高在上以压迫她,譬如……种种地徐徐图之,毕竟要成就好事。

但是那一些,种种思量,却都在对上她双眸的那一刻灰飞湮灭。

或许,就在看到她靠在书架上睡着时的容颜瞬间他就忘乎所以地着了魔。

赵哲下了轿子的瞬间,便叫承鹤:“你去……如此……这般……”

承鹤附耳听着:“那皇上是想何时行事?”

赵哲思忖片刻:“你速办好,今日便送过去。”

承鹤跟随他久了,当下道:“遵命,奴婢会亲自送去。”赵哲见他果真明白,便一笑。

下午知聆便只在藏书阁里呆着,将到晚间的时候,承鹤公公来到,入内见了,便道:“给方小姐道喜了。”

知聆看他,见承鹤公公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似的,论起来乃是个清秀的男人,只可惜大概是做了宦官的缘故,过于阴柔了些。

知聆便起身,行礼便问:“公公辛苦,不知喜从何来?”

承鹤道:“特来传皇上的旨意,方小姐请看。”说着,便自袖子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知聆。

知聆低头看去,却见竟是一张卖身契,微微一笑:“这是?”

承鹤打量她的脸色,道:“这便是方小姐的卖身契了,皇上下午的时候吩咐我去了户部,已经勾除了方小姐的奴籍,这张卖身契,皇上吩咐我亲自送来,任由您处置。如今,您便不再是官奴了,恭喜。”

知聆看着那一张纸,笑了笑:“谢谢公公。”

承鹤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主隆恩吧,皇上对方小姐,可是格外优待。”

知聆把那张卖身契叠起来,放进怀里,承鹤见她泰然处之,心中略有些诧异,却听知聆说道:“我记得有一句话,叫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承鹤脸色一变,就看知聆。知聆对他笑了笑:“公公不必惊慌,我只是想说……随遇而安就是了。”

承鹤这才面露笑容:“是,好一个随遇而安,明哲保身,皇上的心意我已经传达到了,现如今要赶回宫去,方小姐保重……”他略微点头,转身的功夫又停下,“对了,小姐放宽心,退一万步讲,在这里,总比在段府要好些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么。”

承鹤去后,知聆重又洗了个澡,只觉得心里平静之际,上了床,掏出那张卖身契看了会儿,心想:“这张东西,毁了当然容易,但我要留着它,提醒我不能忘了曾经过的……从贵门小姐,到一个人人可欺压的奴婢,方纯明本来已经死心、也认命了,就好像是以前的我……可是现在……”

她难以忘记在段府经历的种种,难以忘记段逸哭叫“娘”的声音,难以忘记小孩被推倒在地上,一声不响厥死过去的样子!

眼睛又有些湿润,知聆对着虚空冷笑:不会再迟疑了,不管用什么法子也好,永远也不会再让那些悲惨的场景重现眼前,永远也不要再让人欺负到“方纯明”跟段逸,不管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她会让段逸开开心心回到“方纯明”的身边,会让方家不再是被侮辱跟踩毁着的方家,她会做到所有想做到的,在所不惜。

手指捏着那张纸,指骨略微泛白,最终把纸折起来,重又放好。

帐子外的红烛闪闪烁烁,知聆出了会儿神,渐渐地平静心绪,同时困意上涌,正恍惚睡着的时候,忽地觉得眼前的景物忽然闪了一下。

知聆以为是困极了才如此,并未在意,谁知道隔了会儿,就好像是一扇扇地门在面前滑过,然后所有的一切都飞快地旋转起来,知聆脑中一片混沌,隐约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吸引着,身不由己一下子就跌入黑暗之中,她来不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就在知聆被段府关入柴房里之时,在现代,特护病房里,有一个人也几乎要发了疯,那就是赵宁哲。

段深竹不请自来,让赵宁哲很反感:“你又来做什么?”

段深竹也觉得自己有些厚颜,但却没有办法:“我没有别的意思!”

赵宁哲因知聆一直不醒,怒火暗中翻涌,想呵斥他,却又在病房之中,于是不愿跟他争执。

段深竹见他不做声了,他便站住脚,讪讪道:“其实……我前天出国一趟,见了个朋友。”

赵宁哲嘴角一撇,是“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意思。段深竹道:“我向他请教了一下……或许真的有平行宇宙,对了,你知不知道蝴蝶效应……”

赵宁哲道:“又来这一套,如果真的是有,那么她也应该有回来的时候?为什么现在一直都……”

“这个理论还不算太成熟……”

“我不想听没用的……”赵宁哲随口一句,忽然打住,听到检测仪发出异样的响声。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知聆的膝上出现痕迹,能勉强解释为是个巧合、或者是车祸留下来的……那么这一回,当亲眼看到知聆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手腕上却忽地出现几个鲜明的伤处,而且流出血来的时候,赵宁哲以为是自己疯了。

幸好疯的人不止是他一个,段深竹睁大双眼,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段深竹惊惧地转开目光,正对上赵宁哲向自己看过来的双眼,目光相对,彼此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之意,同时也确信了,自个儿的眼睛并不是出了问题,所见的也绝非幻觉!

赵宁哲道:“你看见了?”

段深竹无法回答,只是机械地走到床前,紧张地看着知聆流血的手腕,颤声道:“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宁哲心惊肉跳,只觉得自己若是真的疯了的话,这感觉大概还会好些:“知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知聆!”他起身,将知聆抱起来,像是要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但是一切徒劳无功。

段深竹抬手按下呼叫铃,护士很快赶来,赵宁哲却忽然间反应过来,叫道:“别让他们进来!”段深竹还想说话,赵宁哲声音抖的不像话,低声道:“你看!”

段深竹浑身发冷,隐约觉得极为可怕,目光转动看向知聆手上,却见除了起初那几个伤口之外,知聆的手上,正渐渐地出现几道或浅或深的伤,大大小小地,有的快有的慢地渗出血来。

段深竹几乎站不住脚,同时也知道赵宁哲的用意,如果让医院的护士医生看见这一幕,他们会怎么想……事情传扬出去,没有人信倒好,如果有人信的话……会不会引发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将护士跟医生挡在外头,段深竹强压心头的震惊,解说是一场误会。

赵宁哲几乎就以为要失去知聆了,眼前所见的都超出了他的认知,以前虽然听知聆说过她的烫伤是梦里才有的,也见过她腿上的青紫痕迹,但是却都比不上亲眼所见的“从无到有”震撼,他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状况,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这样无用地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伤痕出现,却无法阻止。

赵宁哲贴在知聆耳畔,失了理智似的喃喃呼唤:“知聆,知聆……醒醒,快醒醒……回到我身边……”眼前逐渐模糊,透过泪光看过去,她手上流出来的血竟染成一片,赵宁哲一眨眼,泪跌落下来,“求你……求你回来!”

这两天,赵宁哲跟段深竹几乎寸步不离知聆床前,让他们暂时心安的是,除了那一次,知聆没有再出其他状况。而在次日,有个不速之客来探知聆。

段深竹很是意外,没想到兰斯洛特居然会来!难怪在临别的时候他曾详细地问过知聆如今在哪家医院。

小护士屁颠屁颠地领着他从走廊上过来,金发的兰斯洛特微笑着,像是一道阳光……小护士体贴入微地介绍:“这位是段先生,他也是来探望病人的。”

兰斯洛特点头,用简单而流利的中文说道:“谢谢,我认识他。”

小护士的脸红红地:“原来是这样啊!”看看段深竹,又看看兰斯洛特,只觉得两个帅的各有千秋,几乎不知道要看哪一个才更划算一些。

等心花怒放的小护士离开,段深竹才问:“修恩,你怎么来了?”

兰斯洛特道:“很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你走后,我总是不放心,想要亲自来看一眼,就办理了一下手续过来了。”段深竹惊喜交加,同时又迟疑说:“你现在要见她吗?她的丈夫也在。”

兰斯洛特淡淡一笑:“我知道,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ring的普通朋友,来探望她总是可以的。”

段深竹鼓足勇气,领着兰斯洛特进门,没想到赵宁哲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有些意外,等段深竹介绍过了,才问:“你是她在剑桥的学友?”

兰斯洛特道:“是的,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听段说ring出了事,就想来看看她。”

赵宁哲看着这个俊美非凡的英国男人,对上那双蓝眼睛,隐约觉得必有内情,但经过昨日惊魂,赵宁哲并无其他想法:“去看看她吧。”

兰斯洛特道:“谢谢你,赵先生。”赵宁哲只是摇了摇头。

兰斯洛特走到知聆的床前,低头看着床上的人,自从她离开前剑桥后他再也不曾跟她见面,此刻重逢,却觉得她好像什么也没变,一瞬间让兰斯洛特以为知聆仍是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学生,这会儿……大概只是在沉睡。

他走近了一步,发现知聆的脸异样的苍白,比之昔日,她是略见消瘦了,但眉眼如旧,兰斯洛特心道:“ring,我来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察觉,如果你还醒着,会不会认得我?会不会已经把我忘了?”

在他身后靠近门边,赵宁哲淡淡说:“这就是你说的见过的朋友吧?”

段深竹见他猜到,就点头:“是。”

赵宁哲沉默片刻:“知聆没跟我提起,她曾认识这样一个人。”

段深竹急忙闭嘴,生怕自己会透露些不能说的机密。却听赵宁哲又说:“放心,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唯一想的就是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只要她能醒过来,我无论怎么样,都能接受。”

段深竹心头一动:“赵总……”

赵宁哲一笑,不再说话。

兰斯洛特定定地看了知聆一会儿,缓缓抬手,握向知聆的手,段深竹忍不住出声:“小心……”提醒他知聆手上带伤。

兰斯洛特自也看见那些伤,回头看向段深竹,几分了然:“忽然出现的?”

段深竹脸色灰败,想到那时候的惊险,心有余悸:“是的,就那么忽然出现,我跟赵先生亲眼看见的……”

兰斯洛特想了想,说:“没关系,你们不用担心,这样的话,说明ring还活着,而且有回来的机会,总比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好些。”

段深竹皱眉说:“可是这样的话,表示她的处境一定不好,甚至是很糟糕的那种……万一再有什么其他的凶险怎么办?我们都束手无策。”

兰斯洛特目光转开,重看向知聆:“我认识的ring,是个很有勇气、很坚强聪明的人,我相信,只要不是绝境,她都会撑过去的。”

赵宁哲在一边静静听着,听到这里,就说:“照你看来,她身上出现的伤,是不是真的是在另一个空间里受伤的缘故?”

兰斯洛特静静回答:“是。”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兰斯洛特回头看了他一眼,抬了抬眼镜,说道:“心理学上有个故事,1981年,波兰的心理学博士诺尔格兰利用一个死刑犯做了个科学实验,他先让死刑犯知道自己要被执行死刑,然后用刀背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并且用滴水声制造出静脉滴血的效果,让死刑犯相信自己是被割脉了,然后当滴水声越来越慢的时候,死刑犯的反应也越来越像是濒死之人,最后当滴水声停止后,死刑犯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段深竹跟赵宁哲都静静听着,兰斯洛特一顿,又道:“另有几个故事跟这个差不多,有个人以为自己被炭烫伤了,结果他的身上会出现跟烫伤一模一样的伤痕,有个冷库公司的工人被关在厂房里,第二天被发现是冻死了,但是冷库的制冷根本是坏的。——这三个例子,都跟心理有关,这么说,你们有些明白吗?何况ring的情况比这些更复杂,毕竟我们没有真的进行过多重宇宙的研究,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具体联系是怎么样的。”

段深竹听得惊心,忍不住问道:“修恩,那么……假如ring在‘那个宇宙’里……她现在的身体会不会也……”

兰斯洛特色面色依然是镇定的,但脸色却更白了,他也说的直白:“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在那个宇宙里她遇难的话,现在这个世界的她,也会随之……”

话没说完,赵宁哲寒声说道:“够了。”他听不下去,就算只是听见,都无法容忍。

兰斯洛特默默地看着知聆,将她的手小心握进手里:“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而准确的解决法子,但是听段说,ring以前都是睡着后才进入平行宇宙的,加上她的这些反应……我琢磨过,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但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赵宁哲身子一抖,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一丝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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