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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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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奇卦太过诡异,东方家主请来天下众多神卦名算竟无人能解,而昨夜他们竟皆死去。我料此卦是鬼神之卦,见者必遭黑白无常索命。幸亏我未见此卦!”

“你所言差矣!昨日虽死去诸多神卦名算,然而神算子却健活如顾。我料此卦定有更深玄机,神算子必是窥得,只是未道出罢了。”

“非也!此卦是煞星之卦,如今边疆连绵战乱正是因他而起。传言此卦现于何城,该城必遭凶煞之灾。昨死所死是神卦名算之流,或许今日、明日便是我们了!”

“啊……那我们赶快逃命吧……”

丁一听得百姓议论,只得摇头叹息,喃道:“乾之奇卦乃世间奇卦,不解者只会牵强附会,以讹传讹,形成种种谣言。古语云,人言可畏,不过于此耳!”

“少主!”一直长不高的龙儿不知何时闪至街边,追至丁一后边道。

丁一驻足止步,神色泰然地低头‘俯视’龙儿道:“龙儿,你回来了!忠勇侯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嗯!”龙儿恭敬答道,此时,他正神色疑惑地不时扫视慌乱的人群,随即便问:“少主,如今奇卦一事已经引得人心惶惶,不知你早上所卜之卦是否卜得什么破解方法?”

丁一双手搭至枯木拐杖顶端,静静驻立,思索片刻方道:“龙儿,你我相随多年,相互知心,我自不瞒你。今早卜卦言‘无妄,往吉’,此往吉,是让往东方海阁,却非找东方云,而是找神算子。如今奇卦我已解得,只是洛欣郡主在场,若我解开必定卷入纷争。我需借神算子之力来获得‘往吉’。你快去打探神算子住处,务必于日落前告知于我。”

“是!”龙儿迅速离去。

丁一独自一人噔噔噔的拄着拐杖在街边走着,不觉间行至乞丐处,随手投下一文钱,旋即就欲迈步离去。

“道爷,小老儿多谢你的赏钱!”乞丐手双手捧着嘣口瓷碗,非常恭敬地冲着丁一道谢,随之又坐回原地,轻声叹道:“奇卦引来天下仙,然则一夜命案悬。不知神算何处去,却道街边自顾闲。”

“嗯?”丁一嘎然止步,神色微变旋即又敛去,转身蹲至嘣口瓷碗边,右手顺着枯木拐杖滑至下端,面容平静道:“乞丐兄,何故有此一叹?”

“小老儿随口一言耳,不足为虑!只是道爷昨日为小老儿解卦倒是有趣,言我能得一千两百三十二两黄金,何故我仍如此不堪模样?”乞丐半笑不笑,神情让人扣摸不透,双眼间射出一闪即逝的烔烔精光,一刻不停的凝视丁一。

“卦术精奥玄妙,我乃尘世小道,未能悟得真义,算之不准乃情理之中。如今双眼已盲,乞丐兄堪与不堪,我又如何能知?你心更比我心更明了耳!”丁一言毕,便不再多言,右手借由枯木拐杖撑起身体,神色如常的往前走去。

“此子果真非常人!今能于沐风城相识,乃我之幸运,下次若有缘再见,定要结交为友。”乞丐眉头轻锁地望向丁一消逝方向,心间忽有子期遇伯牙之感。

丁一归至木屋,静静坐于案几边,随手端起茶杯,轻轻抿入一口,旋即如痴如醉地品尝着,神色宛如少女初遇梦中情郎。忽然,丁一察觉龙儿从门外飞来,眉头一扬,微微扭头‘望’去。

第十二章 神算真面目

“少主,神算子住处我已经打探清楚,在沐风城南面风月轩!”忽然,龙儿飞至门前,单膝下脆,头微微下搭,双手作揖拱于额前,恭恭敬敬地道。

“风月轩。好,龙儿,你接连奔波,想是疲累,就先行歇息吧!”丁一听罢龙儿所言,随即又品了口茶,抓过枯木拐杖若有有思的遥望东面。

夜晚。柔美皎洁的月光静静洒落沐风城,夹着些许咸盐味的海风徐徐扫过逍遥海的海面,扑入城中的大街小巷,路间随之卷起纠有落叶与尘埃的旋涡,古道旁的垂柳随风翩翩起舞。如此美景,却无一人在欣赏。

忽然间,西北面浮起一个黑衣人,脚下若隐若现的飘荡玄妙莫测的卦劲气云,极速切断洒下的月色朝南面的风月轩飞去。

风月轩外间围起环形高墙,墙顶覆有金亮瓷瓦,墙根栽有香气四溢的种种花草,香气随着清风飘抚,随即撒满如廊环福地般的塔式楼阁。

黑衣人在风月轩上方盘旋半刻后,闪电窜入东南面的厢房,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激起任何气息波动。

厢房内。从桌面取过行装准备离去的神算子刚一扭过身,猛地看到一个黑衣人,神色陡地吓得惨白,行装嘣地掉落地面,口水连咽的跪到地面求饶道:“侠士,那奇卦非我能力所及,你已杀了玄机道人、徐半仙、卦上仙,就饶了我吧!对了,那日观奇卦之人尚有瞎子道士未死,你可去杀他……”

“嗯?昨日细观下,料神算子非真才,未曾想人格更是如此不堪!竟会贪生畏死至如卖别人的地步!”黑衣人吃惊暗道,心里立涌起杀意,可转念又想:“今晚算他命好,若不是怕暴露身分再卷入纷争,此奇卦之解非旦不会交予他公之于众,更要他命丧当场!”

黑衣人双手交叉搭于后腰,微微低身道:“神算子,今日你路走黄道,是个吉利日,你非旦不必死,还有一个大好运。你不能解卦,我可帮你解!”

“你……”神算子傻眼了,半晌后晃头怪笑道:“不可能!东方家主所现之奇卦乃天下第一奇卦,除了行踪难觅的无名老人和两年前名贯江湖的天机外,天下间必无人能解。”

“那你可识得无名老人和天机?”

“不识?”

“我也不识!”黑衣人面无表情道。“但我昨日因思奇卦而获得机缘,夜梦周公,得其解梦,晓得卦义。此卦是上乾下乾之乾卦,卦象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卦辞又有言,潜龙匆用是为龙德隐者,后又有言见龙在田是为龙德正中者也,然又有言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以此观之,此卦之主非寻常人,是人中之龙,以己之力足可傲视天下,然事过则必反,前半生有如潜龙昂然腾飞,声名远播,临了,却因自强太过而失去君子本性,引得后半生虽成飞龙却在转瞬遁入亢龙之危。如今,此卦之主已危如垒卵,性命甚是堪忧!”

“如今卦象被幻镜所封,你不必再畏其怪力。明日,你向东方家主依我所言如此这般这般的解。则你必得万两黄金和远播声名。但我有一要求!”

神算子听黑衣人所解卦义,心如醍醐灌顶,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暗道:“天下间除无名老人与天机外,竟还有如此卦术高人。只是,解卦时若说出此高人,名利必要大打折扣了!”顷刻,神算子跪膝恭敬道:“高人为我指得名利双收的明路,如父母再造之恩,除了我性命外,任何要求均可答应!”

“自此刻起,不论何时,你都不可言与我相见过。”

“一定一定!”神算子正担心说出高人之名后,自己名利会大打折扣,听黑衣人此言,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答应了。此时,神算子好奇的抬头望向黑衣人,见奇虽是蒙面,两眼却总是闭着,待欲再细看时,黑衣人身影一晃,毫无声音的闪离厢房。

片刻,风月轩飘动一黑衣人,他脚下又浮起若隐若现的卦劲气云,极速飞往西北角的木屋。

呛!呛!呛!黑衣人刚至木屋欲推门而入时,耳膜不觉似心脏搏动般跳动,闻得比蚊音更细千倍却如宝剑破风般清脆又极有韵律的声音,随即收手静静立于门前,暗道:“龙儿又在练自我与他相识就从未间断过的拔剑收剑动作,不宜打扰!”

木屋内,比案几略高的龙儿正神情专注地望着前方,一只比尘埃颗粒更小数十倍的飞虫正朝窗间洒入的月光飞去,突然,他手搭至腰间龙纹剑,只见其五指微微用劲,剑似乎动了一下,却未再见更多动作,更未感应到任何气变化,飞虫便碎成千百片。

龙儿双眼黑瞳再次凝聚继续重复方才动作,此时,他见木屋外有一人影静立,急速往外冲去,正欲拔剑时,方认得对方是丁一,神色随即变的极度恭敬道:“少主!”

“嗯!龙儿,恭喜,你的剑又有精进!只是拔剑之声虽已极细,然听力极致亦或真正的高手便可轻易闻得。此处你仍需努力!”丁一静静的步入木屋道。

“是!对了,少主,事怎么样了?”龙儿随即跟上,赶忙上前把枯木拐杖递给他道。

“一切都办妥了!”黑衣人接过枯木拐杖,又恢复了丁一的神态,一步一步的往卧室走去。

次日。沐风城。东面。东方海阁。一排排身着华丽仪仗服饰的锣手鼓手正卖力敲打,锣鼓如山崩地裂般掀天欢叫,喇叭嗦呐手亦不甘落后,个个腮绑都鼓的如碰之即暴的透明气球,两条由天蚕丝织成的绫罗为龙皮、珍珠玛瑙为龙鳞的巨龙正在欢腾狂舞……

是时,两辆八人抬的大轿从前院内抬起,随即传出雄浑的声音:“起轿,前往风月轩,拜访神算子!”

如此仪仗从东方海阁鱼贯而出,不到半刻,街边便聚得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蚂蚁人群,他们都在议论是谁竟劳烦东方家主与郡主亲自拜访,好奇之下,人群纷纷跟去。

转眼之间,沐风城万人空巷。正于风月轩中收拾停当准备去东方海阁拜访东方云,道出奇卦真义的神算子刚刚迈出房门,便见风月轩老板又点头又哈腰的跑来道:“神算子,东方家主与郡主亲自来访!”

“啊……”神算子失声尖叫,连连倒退数步,幸好双手扶得门檐方未摔倒,咽了数口唾沫后方道:“老板,你不会搞错?”

“不会!绝对错不了!”老板赶忙扶住神算子,满脸堆笑道。

“郝兄,东方某人昨日便欲来访,只因俗事繁忙未能得空,今日特邀郡主同来拜访,若有唐突,还望恕罪!”东方云弯腰谦躬作揖道。郡主亦是拱手作揖行礼。

风月轩老板见东方云与郡主对神算子如此行礼,双眼直直发愣,暗忖:“东方家主与郡主皆为苍云国执风云牛耳之人,如今对神算子如此谦敬,幸好我待他还不算薄,否则小命休矣!”

“东方家主与郡主同来,莫非是看穿我前日是在诳他们,故而来问罪!若如此,我必死无疑了!”神算子暗导,随之弯腰摊手迎入东方云与郡主,连连行礼道:“郡主,东方家主,请座!”随即,神算子坐于一旁,心跳如火地试探道:“今日,郡主与东方家主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东方云与郡主相视一眼,旋即东方云双手撑住椅子把手起身敬道:“郝兄,今日我与郡主前来,实乃为奇卦一事,不知你可曾揣摩出端倪来?”

“这……”神算子放下手间茶杯,暗道:“此卦我已推辞两次不能解,若此次再推,极有可能惹怒东方家主与郡主,是时,小命必不保,不如就依黑衣神算之言,或许能蒙混过关!”

“莫非郝兄有何难处?若如此,你且说来,我定与你解决!”东方云见神算子面露疑色,心怕他再有推脱。

“非也!不瞒东方家主,昨日我得一奇梦,梦中得神人指点,竟悟通此卦!此卦便是……”神算子依丁一之言一一道出。

东方云听的如痴如醉,深深敬服神算子解卦之言,同时暗道:“神算子果为名利而来,幸亏今来访,否则此卦不解,我东方家族必因未能履约而名誉扫地!”

一旁的郡主亦是如此,听毕神算子所解卦义,心灵猛受震颤,拱手作揖道:“郝兄真不愧为神算子之称号,这等深妙卦义除无名老人与天机外,亦只有你方能解得!”然而,郡主心中却道:“神算子果是为名利而来,不亲来拜访便不道出卦中真义!幸好来了!”

东方云亦道:“正是如此!郝兄既已解出此卦,我东方某人自当兑现诺言,赠你万两黄金!”

“幸有黑衣神算授卦于先,否则今日丢丑事小,万一惹怒东方家主亦或郡主,则小命难保矣!”神算子如释重负般暗道,手不觉间微微发颤,额边渗过一丝丝冷汗。神算子饮得一口茶,缓解起伏之心后方道:“多谢郡主与东方家主!”

郡主察人入微,观神算子额间冒汗,其神色亦缺些底气,此卦似乎非他所解,遂装着无意道:“郝兄,今日风高气爽,何故额间冒汗?”

第十三章  杀手魂不散

“嗯?有吗?”神算子心猛地一惊,连忙搭袖擦拭额间冷汗,随即出言应变道:“此汗定是方才解奇卦费力太深所致,只需休息片刻便好!”

“定是如此了!”东方云亦道。

郡主见神算子如此之态,非大师应有风范,心间更确定此卦必是另有文章,思虑至此,脑中不觉浮起瞎子道士丁一身影,似乎此卦才是他所解,遂决定要调查丁一行踪。

片刻,东方云见神算子已恢复如常,遂起身诚心邀请道:“郝兄,你替我东方某人解出奇卦,不如今日前往我府中把酒言欢,让我略尽地主之宜?”

东方云言毕,速令随从往府中准备上等酒菜,并将卦义已解之事公之于众。

神算子自是满心欢喜的认同。在东方云大肆庆贺下,前几日本因误打误撞算准十几卦的神算子,名声更盛,遂引来不少附近权贵商贾。

经几日休养唐羽身体渐渐康复,心间却一直记挂那日救命之孩童,近日听闻沐风城出一能洞悉天地玄机的神算子,遂有意前往一试,望能找得恩人。

丁一无事出来走走,正行至大道之时,忽觉龙儿止步不前,便回身问道:“龙儿,何故不前?”片刻,丁一闻得大道中隐有杀气,正极往前路奔去,暗道:“此杀气是冲何人?”

“少主,方才我见唐将军从大道走过,其后尾随有数人,似为杀手!”龙儿随即躬身低头作揖道。

“嗯?又有人追杀?难道杀手非除唐将军不可?快……我们且跟去看看!”丁一心忧忠勇侯唐羽,遂急令龙儿追击杀手。

风月轩。人声鼎沸,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其中一人便是唐羽。只见唐羽仰望门前匾额,上书风月轩三字,两边古木漆柱附有一联:风来雨去不得闲,月升日落眠似仙。唐羽便随口念来。

“此联甚妙!人生一世,风雨奔忙,若眠于此轩真似神仙,倒是一大快事。”此声来自唐羽身后一商贾,观其面容当是那日神算子替其解卦之梅亮新。

“嗯?足下亦觉此联神妙?”唐羽听得有人称赞,随即回问。

“是也!此联妙,妙于此轩之名,然其更妙者,乃此间神算子耳!前几日我向其求一卦,竟灵验非常,未料我真的时来运转,劫匪为官家所逮,令我复得财物印信,今日特来拜谢!”梅亮新眉飞色舞道。唐羽闻此对问卦求恩人踪迹之事,更是信心百倍,遂举步入轩。

丁一与龙儿已至风月轩,闻得此言,暗道:“神算子真是好运,竟能有此福缘!”是时,丁一觉察杀手已隐至秘密地点,遂令龙儿紧随临视,之后便入轩中。

此刻,远处正站立细观丁一举动的郡主,神情又喜又忧地变换,喃道:“瞎子道士身旁之道童身影矮小,极似总长不高的天机之剑童。难道瞎子道士真是他?”

风月轩内已排成盘旋长龙,求卦者日益暴增,等候者中不少在交头议论,话语里,三句不离卦,更多的则是在赞叹神算子的无上卦术,神算子被吹的如天上神明。

丁一坐于角落,听得议论只是淡笑,随即侧耳听闻神算子房内之声响,忽闻一男子道:“神算子,我梅亮新真如你所算,时来运转,今日特来拜上卦金!黄金百两!”

“前几日已收卦金,今日又收岂会好意?”神算子话虽如此,手却忙之不迭的将黄金挪入袋中。

“我梅亮新本是有良心之人,正如我名所言。只因祖姓为梅,外人读来只道没良心!”梅亮新哈腰笑道,随即他又指唐羽道:“神算子,此兄亦来求卦,你……”

唐羽此来只料需些许银两卦金便可,岂料梅亮新出手便是百两黄金,他家虽世代为将,然家中积蓄有限,自无法取出如此卦金,只得取出随身印绶递予神算子道:“神算子,我钱银不多,暂且以此抵押,他日定来赎回!”

神算子随即拿起印绶,其上刻有忠勇侯三字,他被震的直接被口水呛住,连喝数杯茶后方缓过来,递回印绶道:“唐将军,你乃忠勇侯,更为我苍云守边大将,这卦金就不必了!不必了!不知你所问何事?”

忠勇侯三字一出,风月轩内俱惊。梅亮新更是如此,暗叹自己走好运,竟结识如此大将,若日后去采办货物时能让他帮上一把,一定能畅通货路,获益不少。唐羽犹豫片刻方道:“我近日诲气缠身,然得一恩人解救,已暂免于难。我欲问此恩人踪迹!”

“问此事?”丁一惊道。丁一思索片刻又细耳倾听,此时神算子已摆得卦像,便闻其道:“卦乃吉凶参绊之卦,数日前躲得灾祸是为吉……”神算子言至此,故意拖长声音,细观唐羽之神色。

“确是如此!不知此与恩人踪迹有何干?”唐羽神色急变追问。

“然近日怕是祸事又至是儿乃祸事,数日有人救你脱困,此次祸事亦是如此。待祸事再临之时,便是你与恩人再见之日!”神算子煞有介事的胡诌道。

“竟是如此,那多谢神算子!”唐羽谢毕转身急去。丁一闻得神算子之解,不得不佩服其胡弄之本事,暗道:“近日有祸事,谁知此祸事是何日?若无祸事,唐羽便是大吉,他便可言祸事未至,故而恩人未能得见。若祸事果至,恩人至便如卦所言,若未至,则可言此与前次同一理耳。非恩人未至,实乃其暗中相助,故你未能见得耳!此乃机缘之事,不可强为之!”

唐羽离去,杀手急追而去,龙儿自是从后紧随。丁一料此杀手龙儿可轻易应付,遂不愿再多参与,转身回至木屋。

忠勇侯唐羽求卦得解,更让神算子再起数重,本已传至福禄城、贪狼城、破军城等城池的名声,再传至绝杀城、羽林城、文曲城、万寿城,直至苍云帝国都城云京。

一时之间,神算子名声雀起,诸多权贵富商闻风赶往沐风城,皆欲求其帮算一卦。神算子真走鸿运,所算之卦尽是准的八九不离十。神算子声名如日中天升起,加之以讹传讹的玄妙作用,他已近乎神的境界,甚至有人将其与当年的无名老人、天机相提并论。

此刻。云京。镇国公府。“父亲,你急急召孩儿来可有要事?”神色匆匆闯入府宅中门的俏俊青年握住腰间佩剑道,眉宇间透出一股勃发英气。

被叫做父亲的中年男人正是父爵镇国公的独孤城,他悠地转身,杂有稀疏银发的额头下露出鹰隼般的犀利双眼,瞳孔间隐隐含有慑人杀气,右手轻轻朝门外扬起,静静侍立两边的丫环敬畏的往外退去,顺手关上雕有虎纹的古木门。

见人退去,独孤城又思考半晌方道:“寒儿,近日沐风城传有一堪比无名老人与天机的神算子,前往向其求卦的众多王公贵族已陆续获得所要之卦解欣喜回返,此事起的太过蹊跷,我总觉得与两年前的天机有关!当年,你是否确定天机已死?”

“父亲,当年火起之时天机被困于屋内,定是必死无疑的。”青年神色坚定道。

“若是一直被火烧,天机是必死无疑。只是当日无雨,而云河上游却突发洪水,将火灾现场冲的一干二净,令我们无法确定天机之死。假若如今雀起之神算子是当年之天机,我独孤家必将有灭顶之灾。为谨慎起见,我欲派你往沐风城详查此事!”独孤城犀利双眼现有些许担忧。

“父亲,儿今日就前往沐风城,如若神算子正是天机,我必定将其碎尸万段!”独孤寒微微弯腰,双手作揖拱至头前道。独孤寒转身走出中堂,神色阴晴不定,心中咬牙切齿道:“天机!若不是你,萱儿定不会离我而去,从此再无踪影!你若活着,我必定要灭了你!”独孤寒率众直奔沐风城。

沐风城西北角木屋。丁一正依在窗边,神色淡然听闻翠竹随风沙沙作响之声,不觉间诗性大发,随即吟唱:“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少主,你已呆在屋中多日,今日是否要去走走?”静立一旁的龙儿双手交叉叠在小腹边微微弯腰道。

“嗯!如今多日过去,沐风城相安无事,众人已从奇卦招致死亡阴霾中解脱。我心亦已了然,是该出去走走了!不如,且去看看那乞丐!”丁一言毕,噔噔噔拄起拐杖往街边走去。

沐风城。北大街。一名乞丐半躺着倚在长满青苔的断墙边,双眼聚精会神的瞪住补丁连缀的百家衣上的虱子,见一个就抓起一个送往嘴里,上牙与下牙猛力嗑上一下,又噗的吐了出来。此时,他望见瞎子道士正往这边走来,立即正经地坐直身子,把缺口瓷碗递了上去。“道爷,行个好,给小老儿一文钱?”

当啷!

“一文钱已替你备好了!”丁一话毕,便往乞丐缺口瓷碗中投入一文钱,同时弯腰蹲身道:“一文兄,这过往路人何其多,你为何独独只向我讨钱呢?”

第十四章 乞丐戏醉话

多日来,丁一常来此与乞丐交谈,两人关系渐渐熟络,言语亦变得随意些。乞丐微一躬身,坐回地面,半笑不笑道:“人常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路人虽多,能类聚者却独有道爷。”

“哦?我只是卦术不及神算子千万之一之俗人,上次为你卜卦差之千里,你更言何以至今仍如此不堪,一文兄又何以认为你我是类聚者?”丁一听乞丐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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