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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多拉船的耶诞-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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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耶诞舞会上,跟我跳舞的人就是他,妳到圣马可广场前等他,帮我把这东西交给他,告诉他今天我不能赴约了。」她脱下手腕上的贡多拉船手环,急忙交给梁菲倚。
「香堤……」她有些错愕。
她终于知道,好友脸上的忧伤并不单只是因为黄世钧的到来,而是伤感她无法亲自见到画里的这个男人。
「我知道了,我会的。」
「菲倚,妳要小心,不要让黄世钧的人发现了。」
「嗯。」梁菲倚小心翼翼的把手环放进口袋,拍拍胸口转身离开。
「等等,菲倚──」她急忙拿来自己的红围巾,圈裹在菲倚的脖子上,「他会认得的。」
她相信,梁菲倚一定可以顺利见到严肇雎,一定会的。肇雎是心细的人,他会认出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
梁菲倚走后,她只有须臾的时间独处,柜台打电话来通知她有访客,裴香堤不用细问也知道会是谁。
佯装镇定的来到香多涅的迎宾大厅,她始终低垂着目光,不愿正视黄世钧。骄纵的黄世柔今天没有随行,倒是那些秘书、保镳恪尽职守的时时跟随,这些有钱人的排场,让她觉得要喘不过气来的反感。
「还记得今天晚上有个餐会吧?晚一点我会让人送东西过来,妳必须以我未婚妻的身分陪同我一块儿出席,今天作东的主人是……」
不等他说完,她当场拒绝,「不,我不想跟你出席什么餐会,你心里知道我什么都不是,更遑论是未婚妻这样的角色。」
话被打断,这让黄世钧很不高兴,素来阴沉的脸顿时漫上铁青。
「要到妳住宿的客房,还是离开香多涅到我下榻的饭店?我们需要一个静谧的空间谈谈。我想,有些事情妳必须好好的给我搞清楚,再思考妳是否有抗拒我的筹码。」他口吻冰冷的说。
「不,有话在这里说。」她鼓起勇气违抗他。人来人往的大厅,恁他再狂妄,也不能对她的生命有所威胁。
菲倚走后,她想得很透彻,见到他的出现,她害怕得一度慌了手脚,但是冷静思考后,她发现,感情是不能当作酬佣的,尽管她很感激黄家曾经对他们家提供金援,但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并不是金钱可以买卖的,她心里清楚自己爱的是严肇雎,又怎么可能嫁给黄世钧呢?
她不愿意退让,不想让黄世钧走入她栖息的房间,也不想离开香多涅踏入他的世界,更不想跟他去参加什么餐会,尤其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她要留在香多涅旅馆,就算黄世钧命令保镳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她有预感,严肇雎一定会来旅馆找她,只要他看到梁菲倚为她带去的手环。
她的大胆违抗让黄世钧的脸闪过一丝不快,他停下脚步沉声说:「如果妳知道我要跟妳说什么,妳就不会这么大胆的质疑我的话了。」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但是,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你。」她握紧拳头,激动的说:「就算你的父亲曾经帮助我母亲就医,又帮助我父亲出资买回锁行,但是这并不能逼迫我拿婚姻作为代价!」
「很好,不过是在威尼斯几天,妳的胆量倒是磨得挺大的了!」黄世钧眼神一个示意,秘书从一只袋子里露出裴香堤再熟悉不过的红色围巾,她大惊失色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得意之余,「妳还坚持要在这里谈吗?」他凛凛的睐她一眼。
她咬住唇,压抑着内心的不安,她看看黄世钧,又看看那些面无表情的爪牙,「只有你能上来,他们不可以打扰了香多涅的其他旅客。」
「可以。」他把这些人留在大厅,径自跟着裴香堤走上香多涅的客房。
进到房间,不等他开口,她已经抢白追问:「菲倚人呢?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样,我只是暂时请她去作客。」
「你囚禁了她?」这个恶魔,为什么连这种事情都作得出来?
「如果是囚禁,哪有什么太舒适的待遇?我真的是请她到饭店来作客几天,等我把公事处理妥当,而妳跟我搭上返回台湾的班机,她就会获得自由。」
「黄世钧,你放开我的朋友,有事情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菲倚?」
「谁要她不自量力想帮助妳对抗我们这桩婚姻?」他端坐在房里的椅子上,高傲得不可一世。
「你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执意要娶我?」
不,他才不会傻得公开自己的真心。
「如果我说我喜欢妳,妳就愿意嫁给我?」他狡猾的反问。
「请你放开菲倚。」她压抑着情绪。
「妳要她去见谁?」
黄世钧永远狡猾的不正面回应她的话,总是迂回的反问她。
「菲倚只是一个旁观者,你没有必要把她卷入我们两家的事端。」
梁菲倚是无辜的,基于友情,菲倚只是不忍心看她坠入婚姻的桎梏,她只是想要帮忙。裴香堤自责自己让好友卷入是非,现在连行动都受到控制。
「是谁?妳要她带着妳的围巾去赴谁的约?是那个在耶诞舞会上与妳共舞的男人吗?」他感到嫉妒,为什么她眼睛里的渴求是属于别人的?
「与你无关──」她忍无可忍的失控大喊。
两人显然都受到了震慑,黄世钧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而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控。
他恼火的扭着她的手腕,「妳爱上他了?妳跟他上床了?所以胆敢背弃我们的婚约?妳不要忘了,这婚姻是妳父亲同我父亲定下的,只有嫁给我,那些债务才会一笔勾消。」
「放手,你弄痛我了──」她感觉自己的手疼得几乎要碎裂,好不容易挣脱,她仓皇的退到窗棂边,远远的离开黄世钧。
「我警告妳,妳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管妳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辈子妳就是注定要嫁入黄家,当我黄世钧的妻子。」他不喜欢被打败的感觉。
「即便我心里爱的是别人,或者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无所谓?」一股不知打哪来的勇气,让她想也不想后果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黄世钧颈项的青筋爆起,「那妳等着看我怎么亲手凌虐你们爱的结晶。」
他的心被她的话刺伤了,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他残忍的宣示。
他是说真的,目光森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像一把利刃笔直的刺进裴香堤的心坎,教她无端的颤抖。
她别过身去,不住喘息的看着笼罩在细雨纷纷的圣马可教堂圆顶,想到正有个孤单的男人站在风雨里的广场等候着她的出现,黑色的斗篷耐不住雨势,将被雨丝浸濡,裴香堤的心不由得茫然慌乱。
肇雎,肇雎……原谅我无法遵守承诺到你面前。
谁啊谁?谁能够帮我送一个口信给严肇雎?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有望着远方的圣马可教堂,默默的流着眼泪。
「待会我会帮妳退房,从今天晚上开始,妳再也不许住在香多涅。」
「不,你没有这个权利!」
「希望一个小时后,妳已经收拾完毕,要不然,梁菲倚面对的可不只是囚禁这么简单的事情。」
「你……」
黄世钧抛下威胁,隐忍着怒气离开了裴香堤的房间。
门砰的猛然关上,她骇得直掉泪,她不能离开香多涅,不能失去和严肇雎的联系,不行!
裴香堤知道自己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好歹她也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她在房间里来回踅走,食指紧紧的咬在唇齿之间,期待脑海中的灵光乍现。冰冷的威尼斯,到底还有谁能够帮她?
霎时,她的眼睛先是看到墙上圣马可教堂的水彩画,继而看到了床上的画本,当下心念一转,马上靠了过去,一把拿起画本里所剩无几的空白页面振笔疾书,她将不能亲口对严肇雎说的话全写在纸张上,然后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接着,她在一页画着旅馆房间的铅笔素描的角落,用她仅会的一句义大利文写着她的请求。
亲爱的芙兰采斯卡,帮我!
旋即小心翼翼的把画本藏在枕头下,希望佩鲁贾太太打扫客房的时候会发现它,更希望芙兰采斯卡能间接帮她这个忙。
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黄世钧已经命人把她带离香多涅,她不能反抗,只有用眼睛无言的望着柜台前错愕不已的芙兰采斯卡,希望他们会看到她留下的画册,希望他们能明白她的意思。
第八章
在栖身的诊所里套上黑色斗篷,神采奕奕的严肇雎正要出门赴一个有趣的约会,一个只有地点、日期却没有时间的约会,他想了一夜,每每忍不住要笑出声音来。
裴香堤!一个有趣的女孩,他喜欢她这个提议,喜欢她的默契游戏。
砰、砰、砰──诊所的大门突然被敲得火急。
纳闷之余,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去,拉开门,洛齐和伯格都来了。
「你要出门?」伯格问。
「嗯,先进来。」他让出走道,在两人进入后谨慎的锁上门。
三人一路往楼上的办公室走去,「发生什么事了?」
「洛齐取得内应消息,Lagostina已经和一家亚洲药厂展开联系,预计下个月就要在亚洲大量生产新药ADF,药厂方面这一两天将会派代表到威尼斯来签约。」伯格表情凝重的说。
「该死,我们手边却只拿到新药二分之一的处方,无法藉由新药成分追溯任何数据,就连新型流感病毒资料,我们也都一无所知。」严肇雎双手紧握,紧得让十指指结发青泛白。
「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洛齐说。
「今天晚上?洛齐,怎么说?」
「今天晚上Lagostina在Caffe Florian有一场餐会,目前受邀的与会人士尚未得知,不过很可能与亚洲药厂签约有关,Lagostina的人向来谨慎,刻意把餐会选在一个出其不意的地点。」
「Caffe Florian就在圣马可广场上,为什么他们会选在如此公开显眼的地方?这对行事向来讲求隐密的Lagostina是件很不寻常的事。」
「就是因为他们反其道而行,所以也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伯格信心满满的说:「今晚的Caffe Florian餐会确定是Lagostina本人赴会,对于病毒我们毫无线索,眼下只能趁今晚从各方面一同下手。」
「伯格,你想要怎么做?」
「餐厅、药厂、Lagostina大宅多方部署,今晚一起行动。严,你和洛齐到Caffe Florian弄清楚今天餐会宾客的来头,并且看看东西在不在Lagostina本人身上,以他多疑谨慎的个性研判,东西很可能被他随身携带着,必要时……」他无声的比画了一个窃取的动作。
严肇雎点点头,在心里估量着情况。
伯格看看腕上的时间,是时候离开了,「欸,我得先走了,不管如何,注意安全!」他把手指指向严肇雎。
这群伙伴里就属严最拚命了,常常为了目的忘了安全,这也是伯格担心的事情。神圣的梦想需要有人去执行,但是尽力就好,要扭转这个世界的公平正义并不是单靠他们这些人就行的,没有必要把性命随便牺牲,那只会削弱他们原本就寡少的力量。
伯格走后,洛齐问:「你今天和人有约吗?」
严肇雎也不隐瞒,点点头。
「那还不去?早点回来,晚上行动在哪里碰头?」
他摩挲下颚,思索片刻,「圣马可广场的佛劳瑞安咖啡座。」旋即起身离开。
下雨了,威尼斯的雨总是来得随意,海水狂妄的浸润了道路,把这些空间化成自己的范畴。圣马可广场飘着蒙蒙细雨,离开诊所后的严肇雎走向风雨中的佛劳瑞安咖啡座,目光找寻着那围着红色围巾的身影。
咖啡的香气飘浮在雨气中,湿漉漉的地面泛着些许海的气息。
他耐心的望着广场上的每一处每一景,连每一把伞下的脸孔,他都仔细得不愿放过。
偶尔,他在想,今天的她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是盛装到来,还是朴实如常?是开怀大笑,还是羞怯娇嗔?
想着想着,他咧出一贯温柔的笑容。爱情让他紧绷的人生得以放松,即便坐在她身边不吭一声,陪伴她静谧的作画,他都感觉到内心有一股暖流平静他的身心。
他看看时间,索性端起咖啡沿着广场走着。游客繁多,从来不曾因为雨水而减了在圣马可广场的兴致。
蓦然,三两步远的地上,有一样东西攫住了他的目光,他快步的走去弯身一把拾起。
那是一条孤零零的贡多拉船手环,如果没有记错,裴香堤也有跟这一模一样的东西。
霎时,有股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笼罩,他的心陡然一沉,遂翻找着手环上其中一只小船。
犹记一个甜蜜午后,正当裴香堤醉心于手边的素描时,他独自把玩着她的手环,一时兴起,拿过裴香堤削铅笔的刀子,在手环的船身上刻了一个Y字记号,代表着他自己。
裴香堤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见他一脸神秘,不免好奇的问了好久,直到他用亲吻,这才化解了她急欲探知秘密的直拗。
果不其然,严肇雎在其中一只小船上发现了那个Y字,当下,他立刻担忧起裴香堤的安危。
「她来过了?可为什么又不见了?这手环又为什么会落在这儿?」
把手环攒在掌心,他任风雨打在身上,快步横越整个广场,雨中觅食的鸽子被惊扰得扬飞起舞,然而心系佳人的他却无暇顾及,一路往香多涅旅馆走去。
推开臆羚图腾下的香多涅大门,柜台前的芙兰采斯卡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救星似的冲了上来。
她见过严肇雎好几回,他总是绅士的站在大厅等候裴香堤的出现,偶尔他也会站在外头的马路上,静静的抽着烟,从来没有一句不耐的催促。
他爱裴香堤,谁都看得出来,裴香堤也爱他,只要见到他,她就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香堤人呢?她回来了吗?请妳代为通知她一声,我想要见她。」严肇雎对芙兰采斯卡表明来意。
芙兰采斯卡急着用义大利文抢白,「听我说,香堤上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退房了。」
「退房?」他的眼里满是惊讶。
「嗯,是很突然的!」她拉着严肇雎往一旁去,压低音量说:「昨天从台湾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那时香堤正拿着裱褙好的画要送给夫人,那对男女不知道对香堤说了什么,其中那个女的还一度出手打了香堤,我的中文不好,没办法了解他们在谈论什么,只知道香堤很害怕。」
恐惧?会让香堤恐惧的人,难不成是……
「然后呢?」
「早上,香堤那个叫菲倚的朋友曾经来找过她,菲倚离开后,昨天那个男人又来了,他们私下谈了话,一个小时后香堤就被他们带走了,我连私下跟她道再见的机会都没有。原本我想说是不是要报警,可是香堤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抗拒,所以我无从判断……」她口吻有些慌乱。
「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东西?思索须臾,「佩鲁贾太太刚刚在香堤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画册,喏,我拿给你。」
芙兰采斯卡快速的奔回柜台,弯身从抽屉拿出灰蓝色的绒布画本,递到他面前。
他快速的翻阅画本,希望从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除了威尼斯的建筑,里头有许多是他的人物素描,他不知道裴香堤是什么时候画的,只能揣想这可能是她一个人想念他时画的。
人生中,有一个女孩这么重视自己,严肇雎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感谢上天赐给他这么可人的女孩。
芙兰采斯卡突然喊,「等等,就是这一页,你看,香堤还写了字要我帮她。」
那是一张画中画,香堤的画里画着另一幅画,宏伟典雅的建筑是圣马可教堂。
果然,他在角落发现了她的字迹,那简短的义大利文──帮我,那还是她坐在贡多拉船上,百般央求他教她的一句义大利文,代价是一个拥吻。
他望着芙兰采斯卡,希望她能提供一点什么,只见她也是满脸问号的直摇头,「我不知道香堤要我帮她什么!」脸上布满沮丧。
严肇雎的心又急又乱,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今晚他有个重要的任务,偏偏香堤却在这节骨眼上发生了这种麻烦!
一想到她可能已经被带回台湾,他就感到空前的窒息。
可恶,他现在根本没法儿尾随到台湾去,没法儿亲自把她从恐惧中解救出来。
正当两人对着那写上文字的静物素描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裕子笃定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是客房,香堤画的是她居住的客房,芙兰采斯卡,妳领严先生上去。」
裕子的提醒让两人的思绪暂时得到松绑,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裴香堤居住的房间,依着画作找寻线索,不一会便发现素描里的那幅画,就是房间里那祯圣马可大教堂的水彩画。
「这会是一个线索吗?圣马可大教堂……」芙兰采斯卡又陷入另一种困惑。
严肇雎没有吭声,沉吟须臾,他跨步上前取下墙上的那祯画作。
「你该不会以为香堤把线索放在这里吧?」
没有搭腔,他翻过画作的背面,发现裱褙的背钮有松开的迹象,二话不说,马上卸除其他的背钮拆开画框。
果不其然,在画作与框背之间,他发现香堤留了一张纸签,是给他的。
肇雎
请原谅我今天的失约,菲倚在他手上,我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爱你的香堤
他瞪着上头的字迹,揪皱着双眉足足有半晌时间,终末,他把纸签收进他胸口的口袋。
「你说,香堤会是被谁给带走了?是她的家人吗?还是想要欺负她的坏蛋?你会想办法找到香堤吧?你会救她吧?」芙兰采斯卡关切的问。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他抛下这句话后,步履坚定的离开香多涅。
他知道自己要冷静,当所有的事情都碰在一块儿的时候,他更是要冷静。
而现在,他得稳住情绪,今晚他和洛齐的任务将关系着全球疾病蔓延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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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香堤像个傀儡娃娃,一身的华服却引不起她的一丝笑容。
她挂心着严肇雎,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她的纸签。
有时她难过得想哭,闭上眼睛,他们两人共处的画面就会像电影般历历在目,这时她又会让快乐的回忆惹得想笑。
肇雎呀肇雎!我们的爱情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就算是几天光景,却也是一生一世的真诚,肇雎……
「天啊,我们该怎么办?这个黄世钧根本就是一个恐怖的恶魔,竟然把我们囚禁在这里。」梁菲倚窝在饭店玫瑰绒布的贵妃长椅上,一脸无奈。
她们像是金丝雀,被黄世钧囚禁在Starhotel Splendid Suisse饭店,即便住得舒适,但是却看不到外头绚烂的世界,见不到想见的人。
蓦然,房门被推开了,踩着高傲步履走来的是黄世柔,一双凤眼睥睨着里头的两个人,全然没有一点尊重,尤其是她看到穿着华服的裴香堤时,更是厌恶的忍不住皱起眉头。
有时,她真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为什么会对裴香堤这个丫头百般纵容,这让她很是不满,瞧,就连今晚与Lagostina如此重要的餐会,他都要带她出席,实在是太教人生气了!
「哟,高贵天鹅又来了。」梁菲倚戏谑说道。
「住嘴,再多说一句话,我会叫人把妳嘴巴缝起来。」黄世柔威胁。
「妳怎不先把妳的血盆大口缝起来?」她不甘示弱的反问。
「妳──」黄世柔火大的望着梁菲倚。
「唔,杀气腾腾呢!香堤,妳看妳看,这种女生目无尊长,以后万一真的不幸嫁到黄家,光被这种恶劣小姑气都气死了。」
「妳说什么!我才不想要我大哥娶这种又俗又笨的穷丫头呢!凭我大哥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干么要裴香堤这种丑八怪?」
「哈,太好了,那拜托妳赶快叫妳大哥解除婚约,我们家香堤也不想嫁,简直一家子都是怪人。」她一连串的鼓掌叫好。
梁菲倚说话的同时,房间的大门又再度被打开,黄世钧走了进来,也把菲倚的话听得巨细靡遗。
「大哥,这个家伙说话实在太没礼貌了!」黄世柔马上告状。
他扬手制止,「小柔,我不是要妳别到这房间来的吗?」
「我只是来看看,看看这两个家伙是不是又想玩什么把戏。」
他看了一眼裴香堤,勾起嘴角的阴冷,「谅她们也不敢。」
「欸,黄世钧,我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梁菲倚火大的说。
「就快了。」
「快?多快?波音飞机的速度,还是老牛拖车的速度?」
「不用急,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妳走。」
「你最好给我快一点,老娘耐心有限。」她大为光火的嚷嚷。
「什么老娘不老娘的?就属妳这种女孩最没气质。」黄世柔批评。
「怎么,我还老子都不老子咧,死丫头──」
被困了一天,她已经很烦躁了,黄世柔那个笨蛋最好不要再挑战她的极限,要不然,她会做出什么事情,连她自己都没个底。
裴香堤依然坐在角落不发一语。现在的她不管脑袋里怎么抗拒,她的行动还是无法自由,只能做这种无声的抗议。
「看来,妳已经准备好了。」望着那穿着一袭水蓝色鱼尾裙洋装的背影,浑身洋溢着青春的裴香堤,黄世钧忍不住放轻声音说道。
这个女孩是父亲为他选的妻子,曾经他在病房里看过一个女孩,用着快乐的语调安慰着病重虚弱的母亲。
她说:「妈咪,妳要好起来,妳不是说要看见我嫁个好男人吗?妈咪,我会的哦,那个男人一定会非常疼爱我,也会敬重妳,妈咪,妳一定要让自己好起来!」
母女亲昵依偎的画面,让他觉得窝心,这样的亲情是他从来没有机会感受过的。
他知道裴香堤不爱他,甚至是痛恨的想远离,不过没关系,她还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至于他心里怎么想,别人毋需知道,只要他自己清楚就好,只要她那双眼睛能跟随着他就好。
「大哥,我也要去──」不愿被裴香堤专美于前,黄世柔争取的说。
以前,只要有这种聚会,大哥身边带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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