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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歌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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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感情，摩迦唯歌怔了片刻，缓缓地垂下了头。而那一直放在腹上的手，却被永辰帝轻轻握住，慢慢的加大力气。
这时，距永辰帝遇刺已有十日。
那一刀正刺向心脏，虽是偏离了少许，却依然伤了心脉，北疆寒风冷冽，帐内已燃起炭火，摩迦唯歌缩在榻上，只觉得浑身冰冷。永辰帝对她越发的温柔，她就越发的恐惧，帝王心不可揣测，那后宫更不是她想要永远停留的地方。只是，她越说着以为永辰帝会生气的话，永辰帝看着她的神情，反而越发的炙热。
帝王的心意中，如此坦然的女子并不多见，甚至从儿时起就从未见到过，眼下她为了他身受重伤，不得不说，冷定如永辰帝，心也为她敞开了一条缝隙。而就是这条缝隙，已足够让她进驻他的心，不管那是外层还是内部。
“若是你并非楼兰人，该有多好。”永辰帝面色复杂的说出的这句话，已是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的一个愿望。
十日之内，在征北将军的率领下，西路军将北疆的叛党杀的一路溃败，已经逃到了东北方向的密林之中，龙熙的天子用残酷的杀戮来宣泄自己心中对遭遇刺杀的不满，毫不留情的屠杀着那些溃退的叛党。所谓穷寇莫追，永辰帝却好似不清楚这一点似的下了死令，全军追着雷古尔一路到了密林附近，只等永辰帝一声令下，就大肆的搜捕。
永辰帝此次的手段十分血腥，暴力的镇压着一切叛军，将这些叛军的亲眷也屠杀一空，一时间哀鸿遍野，石河城中留下的叛军亲眷，一个一个走上断头台，面容沉静。那些人之中，从耄耋老者到几岁的孩子，全部都低垂着头，对不时响起的惨叫与鲜血漠然无视。
摩迦唯歌得知这些事时，下意识的闭了闭双眼。随后心中却是有些许的震动，永辰帝之所以将这些叛党屠杀至尽，有极大的原因是因为遇刺。而遇刺后受了重伤的呃，却是她，摩迦唯歌。永辰帝为了一个异族的女子将叛党屠杀干净，以朝中老臣看来，是极不理智的，然而他所做的无需感动别人，只需感动一个摩迦唯歌。
赫连哲哲对兄长的转变万分欣慰，平日里与摩迦唯歌说笑时也常常暗示性的问她后宫之事，然而摩迦唯歌每每遇到这样的话题，都会不动声色的巧妙转移话题，让赫连哲哲没了脾气。
永辰历五年冬，自征北大营中传出两道谕旨送往京中，一道是给总理大臣皇朝的，一道是交由礼部和内务府的。
将博雅侯之女施云霁赐婚于总理大臣皇朝。
册封摩迦唯歌为妃。
朝野震动。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二十四章 总理大臣
龙熙设有专门的邮路，皇家的旨意一路从极北传递到京都，虽是动用了加急的邮路，却也整整费了六日的工夫。圣旨并没有到总理大臣府，而是直接进了宫。
自从皇帝出征，皇朝就留在了宫里，为皇帝陛下批改奏折。东太妃含蓄的表示可以分担政务，却被皇朝含蓄而坚定的拒绝了。陛下御驾亲征，身边自然是带着几位心腹大臣，于是这帝都内的政务，就全落在了总理大臣的肩上。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揉了揉肩膀，抬起头，窗外隐隐的又是天光透亮，一夜又过去了。
早有小太监进来，将热毛巾和点心盒摆在他身侧的桌子上，恭恭敬敬的站在了一旁。
皇朝将热毛巾敷在脸上，片刻后胡乱的擦了擦，不经意的瞥了瞥一旁的小太监，道，“你叫竹心？”
“是。”小太监的身体更加佝了，低声回应道。
“你最近跟着秦公公？”总理大臣不知为何对一个小太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不知是否跟着秦老公公太久，小太监的说话风格也颇受影响。
“进了御书房，好生服侍陛下。”总理大臣用热的发烫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舒适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踱到窗前，看着窗外旭日初升的景色，轻声道，“不要使小手段，本官在看着你。”
“是。”小太监仍是说了一个字，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皇朝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坐在御书房的绣墩儿上，好似不经意道，“你家里的人，本官已经派人去接了，到京都过日子，与你离得近，互相有个照应。”这话说得实然有些无耻，什么互相有个照应，还不是为了监视。但是竹心面色未变，仍是应了一个是字。
皇朝的脸色有些不好，这样的一个小太监，已不受他控制，那那位秦老公公，他又能影响几分？想了想，他又放松了下来，只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才能有一颗无比坚定的心，而那位秦老公公，活了这么些年，所牵挂的东西，想必比这个年轻人更要多些。想着想着，他无意间瞟到了竹心脸色的不安和越发深沉的脸色，一下子心中轻松了很多。不论是谁，都会有弱点，只要是活在这个世上，所有人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罩门。他很庆幸，他拿准了竹心的罩门。
此时是永辰历五年冬，皇朝于御书房内与竹心初次相见，这一颗小小的棋子，似是不经意的埋了下去，直到永辰历九年时，这棋子的效用方初见成效，那一点成效，就震动了整个朝野，造成了无法逆转的后果。
而此时，竹心仅仅是竹心，皇朝仅仅是皇朝。
永辰帝的口谕到的时候，皇朝刚刚坐在玉案下方的桌子上准备继续批改奏折。传口谕的太监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帝都时已然口唇苍白，却仍然向皇朝传达了这个旨意。
将博雅侯之女施云霁赐婚于总理大臣皇朝。
皇朝平静的谢了主隆恩，起身后笑道，“陛下还有什么别的旨意？”
那一路奔来的太监急急的喝了些水，应道，“陛下还有道给礼部的旨意，着侍郎准备册妃大典。”
皇朝心中莫名一慌，问道，“册妃？”
“册封楼兰公主摩迦唯歌为妃，待到班师回朝之时，就举行仪式。”
皇朝的心微微收紧，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道，“公公辛苦了，好生休息休息吧。”
“还要去礼部传旨，不妨碍皇大人处理国事了。”那太监笑道，“皇上还有句话要奴才转告皇大人，国事虽重，却也需注意身体。”
皇朝心中一暖，笑道，“陛下体谅下属，这奏折却不体谅啊。”
待到那公公走远，皇朝坐在桌前，准备继续批改奏折，精神却一直宁定不下来。他索性搁下笔，望着窗外，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去。
直到贴身的小厮悄声知会他，施云霁到了总理大臣府，等待他回府时，他才稍稍回了些神，蹙了蹙眉，还是吩咐道，“回府。”
六日后，总理大臣第一次回府。
黄色衫子的少女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他回来，清丽的容颜上现出一丝羞赧，盈盈拜道，“皇大人。”
皇朝连忙虚扶一把，笑道，“施小姐怎么亲自来了？”
龙熙民风极开放，本没有女子不可在婚前见夫婿这一传统，然而施云霁在听到这句话时，仍是下意识的觉得皇朝在暗示她的鲁莽，怔了一怔，垂下头去。
总理大臣笑道，“施小姐，不知今日来本官处有何事？”
施云霁大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眼光中满是疑惑，似乎对于他的明知故问很是不解。
看到她这样的反应，皇朝心下一黯，也确定了施云霁是来作甚的。
“皇上远在北疆，战事情况不明，本官暂时不愿谈及个人之事，”他斟酌了许久，缓声道，看到对面女子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烟雾，一时间有些慌神，连忙补充道“一切，等陛下回京之后再做安排也不迟。”
施云霁点了点头，福了一福，强笑道，“是云霁的不是，明知皇大人为国事操劳许久，还现在来打扰您。”她抬起头来道，“云霁这就回去，等待陛下回京。”
皇朝怔了怔，连忙遣人送施家小姐回府。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不由得幻想了一下若是她遇到这样的情形，又会是如何。那双黛色的眸子中一定是宠辱不惊，坦然接了这道旨意，就如同这旨意是下给别人的一般。她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穿广袖的宫装，一挥长袖，三分冷艳七分淡然，着实美的惊心。那双淡漠的黛色眸子，却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一般。
事情发展至此，皇朝竟是生不出一丝一毫要向皇上进谏的念头。摩迦唯歌本是异族公主，入质帝都，陛下宠爱赫连哲哲，由着她胡来倒罢了，现下居然要册封一个异族的公主为妃，若是将来这公主受宠，再诞下一位龙子的话，龙熙朝皇室纯净的血统，又该怎样保存？作为一位忠臣，纯臣，他此时最该做的，就是上书皇上，请皇上考虑再三再做决定。然而对着脑中那个紫衣女子，他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破坏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她与那位传说中的女子有三分相似，更是因为她是摩迦唯歌，楼兰国唯一的公主。
摩迦修在接到这道旨意后倒还平静，只是平淡的走进书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之中，三日三夜都未出来。而那位淡然脱俗的仿佛仙道中人的宫主，却似毫不在意这些事情一般，仍旧高高的、沉默的坐在枝桠上，望着那个不知是何处的方向出神。
三日之后，摩迦修从房中走了出来，面色苍白，却是依旧平和，他先对月无瑕道，“请您暂且避一避，宫中估计很快就会来人了。”看到月无瑕不解的眼光，摩迦修解释道，“若是让人看到了您，怕是不好解释吧。”
月无瑕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摩迦修一怔，问道，“为何？”
月无瑕蹙着眉，似乎在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考了很久之后，方才说了一句，“她要我保护你。”
她要我保护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已然坦明了自己的立场，若是皇室当真要对他下手，或是要将最大的变数——摩迦修控制住的话，月无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出手。仅仅因为这一句简单的话。
一份圣旨出，帝都内各怀心思，两宫太妃更是对这个旨意感到吃惊。
当年鸾星初现，怀言帝崩，原本在长安城中掀起了一阵议论，随着那小公主的入质，更是精彩丰富了起来。然而这些年来，在皇室刻意营造的亲厚关系下，在时间的消磨下，在楼兰王室刻意的低调下，帝都之人渐渐忘记了摩迦唯歌当年之所以名声如此之大的原因。
她本就是鸾星中的一颗，分野随着她的入质而移动到了长安。
她本就是，这龙熙朝中，最大的变数。
“皇上孟浪了，”东太妃微笑道，“为了一个异族女子去激怒朝中重臣，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姐姐，你难道真的相信钦天监？”西太妃小意问道。
“钦天监本宫不敢相信，先帝突然病逝却是事实，若是说与钦天监钦定的无关，本宫是如何都不可能相信的。”东太妃淡淡然道，“只是没有想到，那女子对皇上的影响，竟是如此之大。”
大到，让他可以封她为妃，可以为了她无视这些年来老臣子隐隐对她的仇恨。
东太妃垂下头去，笑的矜持。
再强大的君主，若是他感情太过丰富，那就一定不会是一位好君主。这，是先帝曾经说过的。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二十五章 两宫太妃
夕阳下，赫连哲哲抱着膝，侧过头问道，“唯儿，你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我皇兄么？”
摩迦唯歌坐在她身侧，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密林，轻声道，“什么叫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
“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就是……”摩迦唯歌蹙紧了眉头，似乎也很疑惑这个问题。摩迦唯歌在旁静静的坐着，没有接话。
“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就是，你看到他的时候，会感到很开心，”赫连哲哲的脸上现出一丝迷惘，“看不到他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找他，当再找到他的时候，又会羞涩不知道说什么。”
摩迦唯歌忽然转头看着赫连哲哲，一脸难以掩饰的震惊。
然而赫连哲哲却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边蹙着眉迷惑着，一边轻声道，“他难过，你会比他还难过，恨不得为他解决所有事情，他开心的时候，你会更开心，虽然这些事情与你无关。”随后，她幽幽的转向摩迦唯歌，看着女子毫不掩饰的惊讶，问道，“唯儿，这是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么？这是……爱么？”
摩迦唯歌的面容逐渐恢复了平静，心中却仍是一片震撼，难道说，赫连哲哲对永辰帝……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我只知道，同他在一起，很开心。”
“是啊，”赫连哲哲垂下头去，一缕长发自颊边滑落，挡住了闪烁的目光，“只要与他在一起快乐，就好了。这并不是说自己开心就好，而是要看他开不开心。”
摩迦唯歌有些不忍心看着小姑娘暗自神伤，轻声道，“哲哲，不如回京都之后，我们去别院？”此时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难得的一个晴天，赫连哲哲扶她出来晒晒太阳。她紧了紧身上的羊毛毯，向赫连哲哲靠近了一些，试探着问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养小蓝么？我把它带去别院可好？”小蓝，自然是摩迦修送给她的那只蓝狐。
赫连哲哲眨眨眼，“去别院？”
摩迦唯歌点点头，“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我也陪你。”
赫连哲哲眼中的喜悦一闪即逝，随即沉闷了下来，“你还是留在京都陪皇兄吧。”小姑娘苦恼道，“唯儿，你要是成了我皇兄的妃子，就不能再住在长宁宫了。”
摩迦唯歌微微一愣，她这些天来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作为一个质女，能有如此的恩宠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儿，并且在这帝都中，最大的靠山，自然是永辰帝。只是在攀上这座靠山的过程中会遇到些什么样子的困难，她却并没有考虑，也懒得考虑。这是永辰帝的事情，自然由他去摆平。然而这样简单的一个事情，却仿佛刺激到了赫连哲哲。她如此的喜爱这个小姑娘，将她视为帝都唯一的真实与纯色，自然舍不得看她难受。
“我会向陛下进谏，住在离你最近的宫里。”摩迦唯歌温言道，却没看到小姑娘眼底的一丝奇异的亮光。
“离长宁宫最近的，是长信宫，唯儿，你要住在长信宫么？”小郡主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摩迦唯歌又一次怔住了，她自然知道长信宫赋与长信宫灯，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她又想了想，还是含笑道，“离你近，住哪儿都好。”
赫连哲哲一脸感动的挽住她的手臂道，“唯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远处看去，好一幅姊妹情深的画卷。
永辰帝望着坐在高处的两人，唇角含笑，眼神十分柔软。而这份温柔，却在听到身后小太监回禀的时候逐渐深沉了起来。
“陛下，吏部礼部工部尚书联名进谏，请陛下收回成命。”小太监在永辰帝身后颤抖着说道，感受着九五之尊越发强大的气场，话都说不连贯，“还有一封奏折和东太妃的一封密信呈给陛下。”
永辰帝伸手拿过奏折，看了两眼，面容逐渐变得阴鸷了起来，过不到片刻，他一把将奏折扔到了地上，小太监吓的连忙跪在地上，全身抖得如同筛糠。永辰帝看了他一眼，厌恶的挥了挥手，小太监连句话也不敢说，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龙熙朝的第三位皇帝坐在铺着虎皮的座位上，单手撑着下颚，开始想事情。
眼下在北疆已经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中，平疆大将率领轻骑扫平了北疆，将雷古尔斩首，头颅挂在戊阳城门上示众。来往的商人却视若无睹，仿佛对朝廷如此雷厉风行的将北疆剿平丝毫没有介意。然而永辰帝却仍在担心，担心那个幕后之人。
大公主回返的时候曾说，那人是个男人，影响却是举足轻重。
究竟，会是谁？
接着，他拿出那封西太妃写来的密信，想了想，还是缓缓的撕开了封。那信纸很薄，只有一页，永辰帝看完之后，却是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那封密信中终究写了什么。那长长的奏折被丢在地上，依稀可见到墨迹淋漓的大字，似乎是，异族，祸水，之类的词。
无怪乎永辰帝如此愤怒，自己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的女人被臣子如此评价，九五之尊的威严受到了冲击，自然会恼怒。然而静下来想了一想后，他望了望远处的两个女子，又看了看手中的密信，做出了什么决定。
帝都的冬天到来，天空阴沉，第一场雪却是怎样也不肯落下。东太妃倚在软榻上，手中抱着暖炉，悠然道，“这个冬天来的早，而且比往年都冷。”
西太妃笑道，“待到雪落下来，应该会好些。”
东太妃看了看妹妹，忽然道，“那几个秀女在府上？”
“依姐姐的话，已经送去了礼部安排的府邸。”西太妃应道，“叶将军家的女儿，可是在天天盼着陛下回京。”
“老没出息的，还想指望着卖女儿换叶家的将来，”东太妃想到叶将军听到这件事时喜悦的样子就不由得冷笑，“也不瞧瞧他女儿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说来也奇（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怪，这京里与陛下年龄相仿的世家小姐，竟是只剩下施家、叶家和常家，施云霁已经被陛下指给了皇朝，”说到这里，西太妃一脸遗憾，“常家小姐地位又太低，真正能坐上这个位置的，竟是只有叶家的小姐合适。”
“施云霁嫁给皇朝是早晚的事，”东太妃笑道，“博雅侯十余年不在京中，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的都得为女儿把婚事料理了。”
“姐姐，皇上有回信么？”西太妃忽然问道。
“给皇上一些时间让他考虑，”东太妃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躺在靠在软榻上，“从所有的事情上看来，看来，皇上只有按着本宫的意思做，才能如愿。”
西太妃有些疑惑道，“可是姐姐，如此，皇上当真不会动怒么？”
“除非他不想纳了那位公主。”东太妃掩住口笑道，“没想到陛下还是位情种。”
“但是姐姐，这……毕竟是立后啊……”西太妃仍旧不安。
若是有旁人在场，定会被这两位太妃口中所言惊到，这两位太妃如此轻巧的谈论的事，竟是这龙熙朝的立后。龙熙朝从未有过皇帝立后的先例，龙熙帝打下江山的时候已有王妃，怀言帝即位的时候，太子妃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皇后，然而到了永辰帝这里，却是要在即位之后方能立后。加上这些年他并无心思，这立后之事，竟是一直拖了下来。后宫之中有几位才人，也是并无名分，若是细细算来，永辰帝将要册封的摩迦唯歌，竟是会成为永辰帝后宫中的第一位妃子。而正因如此，这位妃子明显会成为永辰帝的宠妃。一位外族的公主成为永辰帝的宠妃，自然是不被朝臣接受的事，所以，东太妃提出了一个建议。之事将自己的势力小小的向永辰帝处搬了一搬，试探了永辰帝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而已。
若是永辰帝想要将这位异族的公主纳入后宫，就定要应了东西太妃的条件，不然自朝堂与后宫同时袭来的压力，就算是他，也难以应付。
“皇上定然会明白的，”西太妃笑道，“虽然皇上还尚未成熟，但却始终是一国之君，如此的举动，他自然会明白取舍，用一个后位换一个宠妃。”她忽然悟到，“姐姐莫非是想看，这摩迦唯歌在皇上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地位？”
“皇上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本宫担心的只是，皇朝的态度。”东太妃幽幽道，“皇上想必也是担心的，皇朝的势力。”
“皇朝可是龙熙的第一位如此的权臣，”西太妃掩口微笑，“本宫也十分期待，他的反应。”
焉歌鸾 【帝都旧梦卷】 长安卷 第二十六章 北疆蛮女
永辰帝怕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出征时帝都的乱子会出在这上面。两宫太妃只是打着为皇室考虑的旗帜请皇上立后而已，然而这背后究竟掺杂了多少股势力，就连永辰帝也无法看清楚。年少的皇帝紧紧握拳，将手中的信捏的皱成一团。随后，少帝平静的唤道，“宣长宁郡主。”
赫连哲哲入得大帐的时候，永辰帝坐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撑着额头，看不到表情，赫连哲哲心中一慌，强笑道，“皇兄，你这是……”
永辰帝闻声抬起头来，赫连哲哲的后半句话再也说不下去，永辰帝的眼中满是血丝，显是休息不好。
“哲哲，过来朕身边。”永辰帝招呼妹妹做到身边，却良久不发一言。赫连哲哲乖巧的坐在他身旁，同样一句话不说。
“朕，要怎样做。”忽然，永辰帝语声沉闷的问道。
“皇兄，你要做什么？”赫连哲哲柔声问道。
“朕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她，想让她陪在朕的身旁，这有什么不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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