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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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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毓敏枉自是有了一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年满二十四岁的心眼儿，奈何这具身子却只有区区七岁的稚龄。
她的脸上藏不住事儿。
心里鄙视弘历的无知和爱新觉罗家族的愚昧，脸上也就露出了夷然不屑的神情来。
弘历这时候沾沾自喜，正在低头检视着自己所穿的豪华衣甲，全然没有留意到毓敏的脸色忽然变得那么难看。
追随在弘历身边的一众军官却个个都把毓敏的无礼神色瞧在了眼里。
不过，还好这些人全是赳赳武夫，脑子里头并没有立即转动起什么不良的心思来。
唯有那个最醒目的留着两撇帅气小胡子的青年把总，走上前来，拿身体遮挡在弘历跟毓敏之间，存心叫弘历瞧不见毓敏面上流露出来很是瞧不起人的那样一脸鄙视之色。
毕竟大家都知道宝亲王弘历就是大清朝事实上的太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皇帝。怡亲王府出来的小格格在宝亲王这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皇帝跟前，胆敢流露出如此无礼跋扈的神色，这样可不大好！
那个青年把总用身体遮挡住弘历的视线，冲着毓敏笑道：“毓敏格格！这里有紧急军务，耽搁您进宫面圣了！真是抱歉得很哪！要不然……容我叫两个兵勇过来给您翻几个跟斗儿，或者玩个相扑摔跤，给您逗个乐儿？”
此人也是自称为我，并没有自称在下或者卑职。
看起来也不是个寻常的把总参领军官，倒像是个豪门出身的年轻贵族。就好比曹霑和他妈妈那样，虽然已经穷得来连新衣裳都穿不起了，却还是自视甚高，绝不肯在任何人跟前自称贱妾或者鄙人、奴婢什么的。
“你是谁呀？瞧你这么会哄小孩子开心的……你一定是成了家有了孩子的人吧？是女娃娃还是男娃娃啊？”
毓敏被对方逗得笑了。同时也在心里悄悄意识到此人心思机敏，且又温情关爱小萝莉，所以他才刻意抢上前来帮她打了个圆场，替毓敏遮掩过刚才一瞬间的情绪失控和表情失态。
毓敏这时候心情转好，也就不再担心情绪失控得罪了弘历的问题。
于是便坦然跟对方唠起家常话儿来。
毓敏并不肯直截了当地问对方姓甚名谁。因为弘历还在场呢！当着弘历的面前，去打听他麾下部将的姓名，这又是一桩欠抽讨打的无礼举动。所以毓敏也是绕着弯儿给对方递了个话头，借着小孩子试图寻找同龄人玩伴这个由头，便可以毫不突兀地从容打听到对方的来历出身，也不至于唐突和失礼。
对方笑道：“我叫兆惠！是正黄旗乌雅氏的出身，现如今在军机处章京行走，参赞军机。格格猜得一点儿没错，我家正巧就有个女孩儿，今年八岁，跟格格年纪相仿。倘若格格想要寻个小女孩儿做伴玩耍的话，回头便可以将此事回了皇上。兆惠一旦得了旨意，立时便会遣人把小女送入王府，给格格做伴儿玩耍。”
——此人竟然自称是兆惠！
卧槽！毓敏的心里忍不住暗暗骂娘！寻找黛玉姑娘的头等大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里倒又蹦出来一个卧虎藏龙的歪楼主角……红楼梦的世界正在不断崩坏，大清朝的其他副本纷纷乱入，不断干扰着毓敏的印象和思绪。
周润发和章子怡合演的古装大片《卧虎藏龙》里头，章子怡出演的角色就是兆惠将军的女儿乌雅氏玉娇。当她行走江湖的时候，自号玉娇龙，大概是乳名里头带着个龙字的缘故吧。章子怡这角色，自然就是兆惠适才提及那个八岁的女儿。
按照兆惠适才所做的自述，这时候他其实并不是正红旗下的绿营把总，而是军机处的见习章京。章京是个军事参谋官的意思，兆惠此刻还不是正经章京，而是暂行章京之事，在军机处行走，略等于后世“总裁助理”，“特约嘉宾”那么个意思。
此人不是来自于丰台大营的军官，而是追随在弘历身边作为参谋官，从军机处特别调派出来的。
他这层身份，倒又比军队里的基层军官，高大得多。他既是乌雅氏的出身，自然也就当得起这份荣宠。只因当今皇上雍正的生母正是乌雅氏的女儿。也就是甄嬛传里刘雪华出演的那个太后。
目测起来，这个兆惠的年纪大概会比弘历略大一岁两岁的样子，算起来大概是已故乌雅氏太后娘家的孙子一辈儿。按照大清八旗贵族早婚早育的习俗，他如今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能有个八岁的女儿，还算是生儿育女略晚的了。康熙皇帝可是从12岁就开始生娃的，算起来兆惠大人该是在十六十七岁才生下玉娇龙（子怡姐姐）来。
这个人的出现，虽然扰乱了毓敏心中的红楼世界架构，却也令她心中略觉欣喜。
这是因为毓敏知道大清朝西疆栋梁大将兆惠将军的一些事迹：他最初是作为平西大将军穆济格及保和殿大学士傅宝玉的副将，在川藏边敉平了西藏土司叛乱，因功迁升，后来在新**当一面，荡平和威服了金庸所著书剑恩仇录一书里陈家洛、霍青桐一党策动的边疆叛乱。是国家统一和边疆安定的柱石大将。
至于卧虎藏龙之中马匪张震跟子怡小姐之间展开的绯闻关系，自是在兆惠将军家眷队伍从北京赶赴新疆，途径丝绸之路时发生马匪劫财劫色事故。
此刻既然兆惠有心把他的女儿送到怡府跟毓敏格格作个玩伴儿，毓敏也就打算高高兴兴地收下她来。
此女日后派得上一个大用场。
当然毓敏不会让子怡姐姐再去偷学周润发和杨紫琼的秘笈剑谱……毓敏想要借重兆惠将军和他的女儿的事情，却是想要为自己为林妹妹预伏一条退路。
只因为毓敏想来想去，在红楼梦的腐坏世界中，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京城四大豪门连门前的石头狮子都是脏透了的。
黛玉姑娘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毓敏一起出家做姑子。
可是！做姑子也不安全啊！妙玉姐最后的下场不是**了吗？尼姑庵里一点也不安全！虽然高鹗的续本里头写飞贼掳走和强_暴了可怜的妙玉，这续本的写法是不被大家承认的。但曹雪芹原作当中却是判定了妙玉最后沦落风尘的下场……这其实比强〇还惨啊！那么一个小洁癖的妙玉姐，竟然去做了**……这可真是最残忍的搭配了。洁癖到世人同嫌程度的某妙玉，她其实是最不能容忍自己**匪类和嫖_客的吧？
所以……躲到青灯下古佛前，其实是逃避不了残酷世相的，只躲得了这一时，却躲不过这一世。最终还是得考虑21世纪诗人海子的那个提法：“关心蔬菜和牛羊，远离喧嚣的城市，隐居山林，面向草原和雪山，春暖花开。”
青海和新疆倒真是个天高皇帝远的清静之地，搭上了兆惠将军父女两个这条关系，日后能够偷偷溜到天山脚下牧马放羊，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更何况，在兆惠将军驻守西疆之前，他还要先跟傅宝玉一起在四川西部川藏边区平定藏叛。这也是个有助于及早验明贾宝玉和曹雪芹正身的重要线索。
……
第42章、当贾迎春遇到孙绍祖
兆惠跟毓敏这么一说，原本还在孤芳自赏的弘历也就回过神来，从兆惠身后伸出手来，将兆惠从他的面前轻轻地推开。
弘历冲着兆惠笑道：“此事不必奏闻皇帝，我来替你们做主：明日午后，兆惠你把女儿送到怡府，为毓敏格格做个伴读。听说怡府家学特聘的两位西席先生，都是极好的。这可是你家龙儿的福分，岂可当面错失良机！”
毓敏听到弘历这么一说，心里头又是咯噔一下，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想不到兆惠的女儿还当真叫个龙儿，这可是个男娃娃的名字。估摸着大概是兆惠膝下无子，只好把女儿当作儿子来养。
叫毓敏感到万分郁闷的事情是：玉娇龙明明是今古传奇里头武侠小说中虚构的人物，兆惠却是历史上真实的大清帝国西陲名将。写小说的都喜欢拿兆惠将军出来说事儿，只因为这个人物一生征战四方，从京城杀到四川和西藏，又杀向青海和新疆。小说家们借题发挥的余地相当的开阔。
历史上的兆惠和小说里的兆惠到底有何异同，毓敏完全分不清楚。这倒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反正红楼梦里头并没有这号人物，毓敏对兆惠的发迹历程并没有什么所谓。
问题只是出在兆惠本人和他的独生女儿身上。在玉娇龙卧虎藏龙剧情里，兆惠所生的这个女儿名叫玉娇龙，偷学了武当高手李慕白的剑术，还偷了周润发所饰李慕白削铁如泥的神器青冥宝剑。最后因为作孽太过，在武当山上跳崖谢罪而死。
在金庸的《书剑恩仇录》里，兆惠这个家伙帮着乾隆皇帝为虎作伥，强抢了香妃，最终令得香香公主含恨而死，在北京城里留下一个香冢空棺的碧血化蝶传说。在《书剑》里头，金庸写道：
“木卓伦兵败之后，香香公主为兆惠所俘。兆惠记得张召重的话，知道皇帝要这女子，于是特遣清兵，香车宝马，隆而重之地送到北京皇宫来……但香香公主一缕情丝，早已牢牢缚在陈家洛身上，怎肯相从？她几次受逼不过，想图自尽……乾隆眼见她一天天憔悴，怕她郁闷而死，倒也不敢过分逼迫，又招集京师巧匠，建造宝月楼给她居住。楼宇落成后他大为得意，自撰“宝月楼记”，写道：“名之宝月者，抑亦有肖乎广寒之庭也。”并有“叶屿花台云锦错，广寒乍拟是瑶池”的“宝月楼诗”，把香香公主大捧而特捧，比之为嫦娥，比之为仙子。但香香公主毫不理会，宝月楼中一切珍饰宝物，她视而不见，只是望着四壁郎世宁所绘的工笔回部风光，呆呆出神……”
这就在毓敏心中引发了一个过去看红楼梦的时候从未想过的大问题！非常非常严肃的大问题！
毓敏现在已知曹雪芹所作红楼梦的主线事件，发生在乾隆二十年前前后后的那段日子里，只因为这恰好是乾隆皇后富察氏在南巡途中离奇病故的关键时点。富察氏皇后平生最是怜惜幼弟，长年不懈地亲自辅导弟弟读书，此事见诸于乾隆皇帝本人撰写的悼念亡妻祭文当中。
富察氏皇后跟她的弟弟傅宝玉，乃是红楼梦中的核心人物，此事再无半点可疑。至于雍正朝的年妃暴毙一案，那自然是曹雪芹使出的障眼法，不足为怪。
既然锁定了这样一条关键主线，毓敏就不得不去考虑以前曾经被她忽视的那些问题：兆惠将军在天山南路黑水营大战之中生擒回部香香公主，香车宝马不远万里献给乾隆一事，恰好也是在这个时段发生的故事。
以曹雪芹讽尽当世可讽之事的辛辣尖刻笔法，他怎么可能当面放过乾隆逼死香妃一案不写呢？这桩大八卦实在*爆爽至极，连毓敏都觉得绝对不可以放过不提，曹雪芹当然不会走过路过错过。
那么……红楼梦十二金钗里头有没有对应的人物呢？好像是没有的。这又是为什么呢？毓敏完全想不明白。既然单单凭着对于小说和历史的回忆解不开这个谜团，倒不如届时亲口问问兆惠本人要怎么说。
当然不是现在就问……此刻一切都尚未发生，问他也是白问。但是呢……未雨绸缪提前跟兆惠和他的女儿搞好关系，时刻把握住这父女两个的动向，无疑就可以帮助毓敏在未来的十多二十年里，逐渐找出事情的真相来。
今年毓敏才七岁，二十年后她二十七岁。未来这二十年才是毓敏穿越这一世的精彩时段，毓敏又怎肯身入宝山空手回……所谓宝山，其实毓敏并不指望着从这里头淘出什么金玉珠宝，其实毓敏想要淘宝的目标，乃是康雍乾这个动荡时代大清朝无穷无尽的惊世八卦大绯闻。
这桩谜案，起码也得再等十五年才能触发，发生的时间还早得很。
可是！毓敏心里头其实是隐隐约约把香妃跟红楼梦中的某人挂上了钩……这只是非常勉强的一个小小钩连。只因为实在太过牵强和生硬，以致于连毓敏自己都不肯相信。
红楼梦中唯一那个遭受了正经女孩子不堪忍受的鬼_畜_化_淫_虐，痛苦辗转而死的可怜女子，乃是绰号二木头的贾府迎春姑娘。她是嫁给了孙绍祖，据说是在一年之内，被丈夫淫_辱而死。
迎春判词写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喜冤家］副歌又唱道：“中山狼，无情兽，全不念当日根由。一味的骄奢淫_荡贪还彀。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作践的公府千金似下流。叹芳魂艳魄，一载荡悠悠。”
这里写明了是忘恩负义之辈，虐死了侯门千金，这样就和乾隆皇帝虐死香妃一案，完全沾不上半点干系。
唯独沾得上边的，只是“孙绍祖”这个名字！雍正一向是个克己复礼的庄重严肃帝王，康熙却是个风_流不羁的南巡皇帝，乾隆恰好也酷爱南巡，乾隆南巡时摆出来的豪华排场，比他爷爷更加阔绰浪费。乾隆皇帝一辈子都喜欢恣意采摘民间野花，还喜欢淫人妻子，傅宝玉的老婆就是其中第一醒目的浓墨重彩绯闻大案。
乾隆果然是孙子绍祖不肖父！
这么说起来，以曹雪芹在红楼梦中一贯的覆射投影笔法，单单凭着“孙绍祖”这三个字的龙套名字，便足可以将乾隆和康熙这祖孙两个风_流_淫_荡皇帝戏谑嘲弄一番。
可是！孙绍祖的地位何其卑贱，这完全就说不通嘛。再则，香香公主自是回疆少数民族的公主，也搭不上侯门贾府的半点关系啊。
这件事情也就只能偷偷地压在毓敏的心底，看样子是柯南来了也不可解的一个难解之谜。
柯南都难解谜，毓敏也就不敢再作多想。只管顺水推舟，欣然接受了弘历和兆惠两个送到的一番美意，把这桩不靠谱的荒唐公案，且留给未来十多二十年的漫长时间去慢慢沉淀，留待日后再慢慢寻访幕后隐藏的真相。
于是毓敏便欢然笑道：“原来这位小姐姐的名字唤作龙儿！真像个男孩子的名字！我一听这名字就喜欢得紧！宝亲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明天下午就请兆惠大人派人将龙姐姐送过来吧！怡府必定不会薄待了你家小姐，毓敏自会像亲姐姐一样敬她爱她。”
……
第43章、有百利而无一弊
弘历看起来心情很好，正在兴头儿上。他抬头瞧了瞧西山上的漫天落霞，也不留给兆惠插话的余地，直接就发号施令道：“时候也不早了！皇帝还在等着小格格一起用晚膳呢！那么！兆惠你带一队人马，这就护送格格入宫去吧。我这头公务要紧，脱不开身，要不我就自己陪着小格格去了。”
弘历的意思显然是要兆惠跟毓敏能够在路上有更多的时候，趁机可以套套近乎。
这时候毓敏就觉得这好像不是个偶然说起的话题了，貌似事先布好的一个局。貌似雍正、康熙、兆惠这帮子人事先就商量好了似的。
如果他们真是处心积虑，要把兆惠的女儿安置在毓敏的身边，那又是图个啥呢？
毓敏想不明白，也就懒得多想。
反正弘历位高权重，他既然已经把他的安排说出口来，便再没有商榷和更改的余地。
于是绿营骑兵们一拨儿护送着弘历回到大帐，分出来一百余骑作了一小拨儿，在兆惠的率领下，护着毓敏这一行人，掀开了路障，如劈波斩浪一般缓缓地穿过刀枪如林的大军阵列，施然脱离了人海漩涡的中央，径直往阜成门方向去了。
弘历在一群大胡子佐领军官的簇拥下，又回到了帐中，看样子有紧要的军官会议还没开完。
毓敏一行人默默走出一箭之地之后，毓敏才倚在步辇的栏杆上，冲着骑马随同而行的兆惠问道：“郑家庄出什么大事儿了吗？”
兆惠笑道：“没啥大事儿，就是临时搜个检！顺手抄个家！”
“抄家？是抄北庄？还是南庄？还是整个郑家庄全抄了？”
毓敏虽然对怡府家业的管理完全不懂，怡府目前也缺一个王熙凤式的管家人才。自毓敏爷爷胤祥死后，各庄子上的管家贪污成风，谎报各种灾情，动不动就列出各种借口来证明庄子的收入理应减少，各级管家执事和下人们，不断忽悠着少不更事的小怡亲王弘晈，和糊涂老太君兆佳氏两个。
对于这样的情形，毓敏从个别积极效忠小主的婆子丫鬟和长随们口中，早已有所风闻。
郑家庄北庄是怡府产业，南庄是密亲王胤礽之子弘皙的王府和城堡，这件事毓敏了解得太少太少。毓敏只知道这是弘皙的别府，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个藏有1500兵马的森严壁垒。弘历今日兴师动众，召来了大队人马，就是为了在人数上压制和威服对手。倘若弘历带的人数少了，庄子里1500兵马万一炸了窝子叛起乱来，那可不是件小事儿。毓敏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一个背景，对弘历带来的兵马数量过多颇不理解，忍不住就把事情猜到了有人要搞武装政变的方向上去。
毓敏对她的二爷爷胤礽没有什么好印象。21世纪穿越客心目中的最好印象，按例都留给了四爷爷胤禛。毓敏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雍正派弘历来抄了弘皙的宅子……四爷虐二爷和二爷的儿子，在熟背了九龙夺嫡剧情的毓敏眼里看来，这件事情再寻常不过，完全不用有半点惊诧。
可是！倘若弘历今次是查抄整个郑家庄的话！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同了啊！
郑家庄分为南北两半，一半归怡府，一半归弘皙。这在胤祥还在世的时候，显然又是个既监控又保护的意思。侠王爷爷胤祥，自然会罩着二爷爷胤礽身后留下的孤儿，一边又会替胤禛密切监视着弘皙一家。这很符合胤祥的立场，他终归是最忠心于胤禛的。但是当胤禛施暴时，胤祥也会凭着自己在皇帝哥哥面前的信任和情分资本，努力保护下一些该保护的对象……曹、李、年三家的孤儿和女眷，就是这么被胤祥收进怡府来的。
推想起来，四年前胤祥对弘皙的态度，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只可叹！自毓敏爷爷胤祥死后，一切都乱了套！首先是毓敏的爸爸小怡亲王弘晈时年22岁，正是性好奇性冲动旺盛的年纪，且又刚好还没学会三十岁男人应有的那种稳重范儿。对于一个22岁的年轻王爷，也没办法要求他多么庄重严肃。事实上弘晈这几年在怡府里头连番不断地骚扰和侵犯那些苦命的女孩子。成天贪淫**，把自个儿当作了情圣似的，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其实就是个高衙内似的的嘴脸。
毓敏岁数太小，在爸爸面前完全说不上话，更不可能倒过来管束弘晈。毕竟他是世袭的怡亲王，一个亲王要作践十几个奴婢，自然是天公地道，谁也不会说他半句不对。
同时，弘晈成日里耽于荒唐**，不擅持家，约束下人没什么强硬的手腕儿，结果就造成怡府连年的入不敷出，坐吃山空。怡亲王府拥有大大小小十八处田庄，合计有土地超过万亩，还包括一部分皇家园林和山林禁苑。园林和山林是烧钱的娱乐，那些田庄本来是产出丰厚的，足可以支撑起各种奢侈花费。可是四年来疏于管理，下面的人层层作弊，级级克扣，大造假账，巧言虚诳，结果就造成了负收入。
怡府目前的情形就是这样，毓敏也没办法，她只能耐心等待着王熙凤那种人才的出现……这个厉害女人一定会及时出现的！怡府到最后都不会垮，但是再也恢复不到十三爷在世时的那般风光，这是金手指透视历史提前锁定的结果。所以毓敏不心急，怡府怎么也不会垮掉，世袭罔替的铁帽子怡亲王府能一直挺到慈禧那个时代去！毓敏也没啥上进心，因为从乾隆直到咸丰和同治时代，怡府一直就那么淡淡地存在着，在历史上再也没有光彩夺目过。
高不成低不就不死不活地赖过了两百多年大清历史的怡亲王府，在后世唯一被世人永远记住一件重大成就，就是帮助曹雪芹写完并传抄了红楼梦的不完整残篇。
这也就是毓敏一穿越过来就把着眼点放在红楼梦索隐和探寻上的根本原因。
怡府是垮不了的，但终归也没成什么像样的气候。怡府被世人记住的，就是十三爷胤祥平生的传奇，以及弘晈弘晓兄弟对曹雪芹的保护和帮助。
此刻十三爷已故，曹雪芹的真身究竟是谁，尚还不能肯定确定，这正是毓敏想要完成的穿越心愿。
可是！今晚抄家的对象如果不只是针对弘皙，而是把郑家庄南北两桩一锅儿都给端掉的话，对怡府的打击也是沉重的。一方面是庄子里很可能抄出些见不得人之物成为罪证，另一方面……胤祥当年肯定是强势监控弘皙的，胤祥死后，年轻的弘晈还不知道怎么跟弘皙来往的呢！弘晈22，弘皙已经40了。弘晈很可能不但完成不了胤祥当年一肩担起的监督使命，反而倒过来被弘皙所蛊惑……40岁大叔忽悠22岁青年，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才是今晚毓敏担心的重点。可是她又不敢跟兆惠直说出来，只能绕着弯儿来做侧面的打听。
兆惠25岁了，比弘历和弘晈都大。而且兆惠不算真正的纨绔，乌雅氏太后在宫中的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刘雪华在甄嬛传里饰演的那个老太后，在毓敏所在的这个位面，人微言轻，只因她是个内务府包衣贱婢的出身……出身微贱，即便是有幸成为了雍正皇帝的生母，终归也就只是个老女人而已，在朝堂政事圈子里完全说不上话。
所以兆惠其实是自己勤学苦练，天才颖悟，才年纪青青被皇帝赏识，提拔到了军机处章京行走的高级幕僚参谋官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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