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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雨飞花溅泪-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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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溅泪道:“请萧师兄以后称呼我师妹即可。不知师兄可看了我所留之信?”萧雨飞皱眉道:“看了。不过我一个字也不信!”他轻轻捧住她脸,深情地道:“语儿,你倒底有何苦衷,告诉我,好么?”
  当他温暖的手一接触到她冰凉的脸,她的心差点儿又软了。但她马上克制住,一抬手将他手拂开:“男女授受不亲,请师兄自重!”萧雨飞收回手,长叹一声,黯然道:“语儿,你还要自欺欺人么?难道你心里就不痛苦?难道,你,你已真的不再爱我?”
  花溅泪沉默了一下,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萧雨飞道:“自然是真话。”花溅泪道:“其实,自欺欺人的是你不是我。实话对你说罢,我从来就未爱上过你,以前我对你之种种,都乃错觉。我自幼生长在梅谷,少与少年男子接触,也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体验。你突然闯入我的生活,我以为那就是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对你,只有感动,没有感情。”
  此时听她当面亲口道来,她不但不再爱他,还从未爱过他,犹如一把刀直插入心里,萧雨飞神情一震,手足冰凉,嘶声叫道:“不,这不可能!语儿,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会不爱我!”
  花溅泪拉过一个枕头靠在身下,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背对他道:“你要自作多情,我也没办法!”萧雨飞心如刀绞,颤声道:“那么在冷香宫,师伯欲杀我之时,你为何要舍身救我?”
  “我已说过,那是我错了!”花溅泪回过头来,眼皮也未眨一下地道:“当我假扮可情,听你在那溢香亭中说出一见钟情四个字来时,心中莫名其妙一阵感动,我错把这种感动当作了爱!而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我所喜欢的那种男人!我怕解释不清,只好悄悄出走。现在你已明白了么?”
  她若直说不爱,萧雨飞只怕不信;而她如此说来,他的信心已动摇!他竭力控制住自已,声音却仍在微颤:“你,你喜欢的是……白无迹?”花溅泪道:“不错!我本来一直拒绝承认,拒绝去想,可是……我梦中却总是只有他的身影,我已身不由已!”
  如五雷轰顶,这些天积聚的希望瞬间就溃不成军,萧雨飞无力地道:“可是……难道你以前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么?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花溅泪淡淡道:“你终于肯面对现实了。感情之事,怎说得上骗与不骗。我以前和你在一起,不只因为我的错觉,还因为你的未婚妻是江南第一美人,我下意识地想要试试,我会不会比过她。那是一种女人间的嫉妒和争斗,说来你也未必明白。我赢了,现在却厌倦了,心中又有了我真正喜欢之人,所以就要离开你!白无迹哪一点不比你强?你只知对我百依百顺,哪有他那般刚硬洒脱?你以前没有发觉,那是你太自信,太自作多情!”
  这些话一句比一句伤人,一句比一句残忍。世上还有什么话比这些话更能令萧雨飞心碎?他痛苦地低下头去,良久说不出话来。忽又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双眼,想从中看出她真实心意。她一惊,目光与他一碰就迅速移开,但很快又移了回来,那么平静淡漠,无波无澜,含笑自若,与他对视,毫不退缩。他的心便一点一点冰冻,一点一点下沉。
  花溅泪道:“我还想休息一会儿,萧师兄若无事了,就请回吧!”伸手放下香帐,复又躺进被窝。萧雨飞呆立帐前,木偶一般。少倾,低声道:“语儿,我不信,我还是不信!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要查个清楚,我要去找白无迹,我要问他,我们三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溅泪蓦地翻身坐起,隔帐冷笑道:“你莫忘了,你的期限已过了两个多月了!你若查不出谢谨蜂的下落,就死定了!”萧雨飞笑了笑,无限凄凉:“我不在乎!”凝视着帐内隐约的她,无限深情:“我只在乎你!”
  花溅泪道:“我已同你讲得再明白不过,你真要这般胡搅蛮缠么?你难道不明白,你越是这样纠缠,我越是对你厌恶?你如此公私不分,真让我失望。师叔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害他无后么?”
  萧雨飞笑道:“你是要和我提那生死约定么?你既已做不到,又何必来要求我独自遵守?”一转身,就要离去。花溅泪掀帐下床,叫道:“站住!”萧雨飞站住,却没有回头。
  花溅泪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道:“萧雨飞!你以为,每个女人都该爱你是不是?”萧雨飞低声道:“不,我只要你爱我!”花溅泪不理他,继续道:“所以,我不爱你,你就觉得奇怪。可你怎么去查?你要剖开我和无迹的心来验证吗?”萧雨飞道:“你既如此厌恶我,又何必再关心我之生死?又何必管我要去做些什么?”又举步向门口走去,始终没有回头。
  “站住!”花溅泪大声道:“萧雨飞!你还是不死心是不是?我并不是关心你,我只是不想——不想你去找无迹!他现在被人陷害,处境艰难,你若要去找他的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萧雨飞停住脚步,转身面对她,淡淡道:“好,那你出手吧,现在就杀了我!事有缓急,情有轻重,对我来说,最急最重的事,就是找到白无迹,弄清楚这件事!他若不告诉我实情,我会不惜和他拼死一斗。我就是要逼他,让他永无宁日,看你怎么救他!除非我死,否则我决不罢手。你若要阻止我,除非是杀了我!”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她竟如此在乎白无迹,他就要故意激怒她,看她已对白无迹在乎到了什么程度。
  花溅泪怒道:“你,你!”她满面激愤与厌憎,心中却是担忧不已。白无迹已远去蓬莱,他到哪里寻去?若是白白浪费时间,期限一到,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萧雨飞凝视着她,目中又充满无限温暖之意,轻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你又怎会对我出手?其实,你爱的不是白无迹,你真心爱的还是我,是么?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是我知道,你真心爱的只有我,是么?”
  花溅泪脸色变了两变,咬了咬牙,忽地“唰”的一声抽出了腰间那柄相思剑,手腕一抖,剑已笔直,剑光一闪,向萧雨飞刺去。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把剑,而用这剑去伤害的却正是赠这把剑给自已的人!这岂非上天残忍的安排?
  萧雨飞神色平静,毫无惧意,反而将胸一挺,迎上剑去……轻轻的“扑”的一声,长剑已刺入他左胸,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了白衣!她拨出剑,厉声道:“你既执意要伤害白无迹,我只有先下手为强!你不该拿你的性命来开玩笑,你怎可如此自信?你不必恨我,应悔你自已太傻!”
  萧雨飞未料她竟真会为了白无迹向他下手,此心已碎,甚至已感觉不到那冷冰的剑锋刺入左胸时的剧痛,脑中一片空白,已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剑已拨出,一串血花溅落。他捂着胸踉跄后退,颤声道:“你……你……”他忽地惨笑道:“你错了,我不恨你,也不后悔,我从来就不曾后悔也永远都不会后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管是对是错,不管什么结果,都是我应该的。”他倚着墙,汗如雨下。眼见她神情冷漠,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低沉地唤道:“语儿……”左手微微抬起向前动了动,似乎还想拉住她,似乎还是不信她会伤害他。
  “咣”的一声,带血的相思剑抛在了他脚下,跟着又是一声响,剑鞘也被扔了过来,她冷冷道:“还你的剑!”他的手无力垂下,人也跌坐在地。他已彻底绝望,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没有看他。开开门,走进无边的风雨中。她挺直了胸,走下台阶,走过石径,胸上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她已感受不到什么痛苦,她的痛苦在心里。连她都不敢相信,那么绝情的话竟会从她口中说出,她自已都已承受不起,又何况他……
  贾神医在她身后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花溅泪猛地回头:“你快去救他!”贾神医道:“你的剑已刺入了他左胸,他……”
  花溅泪急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下手的轻重我心里清楚,所刺的部位也有偏差,又有你在这里,他决计不会死,这次之后,对他便是重生。我这里有一瓶伤药,白的外敷,可止血长肉;红的内服,可生血补元。你快去,否则他流血过多,会有危险!”
  贾神医道:“那你……”花溅泪道:“你别管我,我自会照顾自己。”目送他匆匆离去,想到从此后萧雨飞对她便会由爱转恨,一阵万箭穿心,痛得几欲背过气去。一只手掌抵在了她背心,一股暖流顿时传遍全身。回头一看,却是月丽人,目中满是关切,担忧之意。花溅泪心头一热:“月姐姐,我没事,我能照顾自己。倒是他——他受了伤,不如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他——”
  月丽人打断了她,正色道:“现下你如此情况,我们是结拜姐妹,又怎能抛下你不管?何况,我虽想和他在一起,但男女情爱,也须取之有道,此时留下陪伴他,何异趁火打劫?再说,你的病倒底能不能治还不一定,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一天,我就绝不会做那趁虚而入,横刀夺爱之事。”
  花溅泪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低声道:“姐姐,是小妹错了。”随月丽人走出贾府,上了丁灵儿驾来的马车。马车在风雨中疾驰,凄切的冷风夹着冰凉的雨丝不时扑进。
  萧雨飞斜倚墙坐着,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盯着地上那沾有血迹、寒光闪闪的剑。剑,是相思剑;相思,又何尝不是剑?他木然望着那剑,眼中空洞一片。那象征生命的血已染红他的白衣,此时仍在缓缓外涌。贾神医走过去,要闭住他伤处四周的穴道。他拂开他手。
  贾神医低声道:“你伤得不轻,若再不闭穴止血,敷上伤药,是会死的!” “死?”萧雨飞喃喃着,忽地纵声大笑,笑声中可听出他气息已弱:“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我这条命本就不值得珍惜!”蓦地,他止住笑声,轻叹道:“唉,这条命不是我给自已的,守身即尽孝,也不由我不愿珍惜!”
  他自已闭了伤处四周穴道,解开衣襟躺在床上,让贾神医敷药,笑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来到这世上,一事无成,怎能轻言去死?”心中却道:“语儿,你虽不愿再遵守我们的生死约定,我却会尽力去做。即便要死,也不能死在你手上,否则你日后纵然与白无迹结合,又于心何安?”
  一眼瞥见贾神医手中药瓶,好不眼熟,神情一震,心念数转,一丝希望又忽地生起,颤声道:“神医,这瓶药是不是她给你的?”贾神医心中一惊,不便否认。他眼中顿时又有了一线生机:“她刚给的?”
  “这……”贾神医掩饰道:“不,这是她昨日来我这治伤时给我的。”萧雨飞眼中神采顿时又黯淡下去,忽然,他一下子翻身坐起,伤处血又流出也不管,惊道:“什么?她受伤了?伤得怎样?重不重?是谁伤了她?”贾神医道:“她没说为何受伤,不过她伤得不重,不会有事。”
  萧雨飞慢慢躺了下去,心中那丝希望又已幻灭。贾神医暗中叹息了一声。他知道,自已纵可治好他的剑伤,却治不好他的心伤。那一剑本就不是刺在他身上,而是心里。心病还须心药治,灵丹难医断肠人。
  他拾起相思剑,拭净剑上血迹,递与萧雨飞。相思断肠剑,天下第一利器,却是不祥之物,常有饮血之恨。自从父亲手中接过这剑,它上面所沾第一个人之血竟是他的!萧雨飞轻抚那冰冷的剑锋,缓缓闭上了眼。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贾神医已离去,屋里安静下来。胸上创处剧痛不断传来,他却似已感受不到。“我只不过说要去找白无迹的麻烦,她便不惜举剑刺我,还刺得这么深,这么狠,可见在她心中,我和白无迹的地位已是天壤之别。可是,难道她以前对我的一切,都真的只是错觉么?难道正因为我太在乎她,她不堪重负,才会选择了白无迹么?唉,白无迹如此男儿,她也终身有托。她和他在一起,自是一对神仙眷侣,整日里快乐无比,我又何必再去纠缠不清,惹她憎厌——”
  想起她之冷漠绝情,只觉心中痛楚难当,生不如死。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心上两重痛苦已使他疲惫不堪,竟朦胧入睡。恍惚间,他正与白无迹比武决斗,斗了千余招,眼看已将得胜,忽觉胸上一凉——她忽然加入战局,一剑刺中了他!鲜血汹涌直流,他轰地倒下,只觉血逐渐流尽,一个魂灵儿飞出躯壳,在昏暗的空中游荡。低头一看,她却正扶着白无迹,关切地问他伤着没有……
  他只觉一颗心已被绞得血肉模糊,大叫一声:“语儿!”身子一坠,犹如跌入万丈深渊,一下子惊醒过来,却是一场恶梦,浑身大汗淋漓。回想梦中情景,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又觉胸上剧痛,却是梦中一番挣扎又牵动了伤处。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心中又酸又苦,激伶伶打了个冷颤。
  再一看天色,却已是夜晚。原来,他不知不觉竟已昏睡了一日。
  第二十六章 被俘
  忽然窗纱映得通红,贾府中一片奔跑哭叫之声,间或伴着一两声凄厉的惨叫。萧雨飞一惊坐起,跳下床打开纱窗,只见贾府已有十余处火起,府中男女正往来奔走赶着救火,远远地却有兵刃撞击声与打斗声传来。
  他正要冲出,一条人影疾掠而来,是贾神医,肋下挟着个孩子,匆匆道:“聚雄会突然大举来攻。你快随我到密室暂避。这孩子是我惟一的一点血脉,你帮我照顾好他。”萧雨飞变色道:“聚雄会怎会突然来袭?你素日救死扶伤,黑白两道,无不受你大恩,聚雄会怎会向你下手?”
  贾神医道:“聚雄会屡次邀我入会,都被我严辞拒绝。聚雄会主看在尚有用我之处的份上,也不敢相强。不料今晚,他们大举来犯。我已用飞鸽传书,向冷香宫苏杭分舵救援。但援兵一时半刻无法赶到,你伤得不轻,不能动武,带着这孩子,随我到密室暂避。”萧雨飞欣然道:“好!”
  贾神医将他带进书房,移动书架,墙上露出一道铜壁,按动机关,铜壁缓缓后移,露出一个可容一人进出的入口。贾神医正要把孩子交给萧雨飞,忽然身上一麻,竟已不能动弹,接着被一把推进密室,只听萧雨飞道:“你之医术,举世无双,有多少性命还等着你去挽救?我乃冷香宫弟子,岂能自去逃生,却让你来涉险!”
  贾神医急道:“萧雨飞,实话对你说了,聚雄会是冲你来的!也不知我门下哪个弟子走漏了消息,他们一进府就直接问我要人,我门下弟子正与他们死拼,但谢谨蜂很快就会赶来,你已身负重伤,绝不会是他对手——”
  萧雨飞道:“竟是如此,我更不能连累你!”贾神医道:“你快放我出去,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要意气用事,趁谢谨蜂还未赶来,你速速离开——”
  萧雨飞道:“冷香宫弟子,岂能临阵脱逃?何况,我若一走,你这贾府只怕会被杀得鸡犬不留。”说话间,他已寻到机关按下,铜壁缓缓合上。贾神医的劝说之声,再也听不见了。
  他将书架移回原位,提剑在手,直奔人声嘈杂处而去。只见贾神医门下的数十位弟子,正与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拼杀成一团,贾神医门下弟子长于医术,武功却是平平,已明显处于劣势。
  萧雨飞闪身上前,剑如匹练,一路砍瓜切菜般将十余个黑衣蒙面人的手脚刺伤,战局形势立刻改观。这一番腾挪闪动,左胸上创口又已迸裂,鲜血不停涌出,他用左手捂住创处,右手却是片刻不停,挥剑连刺,瞬间又有几个聚雄会弟子伤在他剑下。
  有一个头领模样的黑衣人道:“他就是萧雨飞!他已受了重伤,不要让他跑了,否则大伙儿都是死路一条——”话音未落,萧雨飞已鬼魅般掠至他身旁,长剑一抖,他双腕双膝已各着了一剑,扑地倒地。此人在聚雄会地位应算不低,却连萧雨飞一剑都未能接住。一众黑衣人不禁胆寒。但会规森严,人人仍是死战,抛下贾门弟子,争先攻上,不敢退却一步。萧雨飞只用一只手,在人群中穿梭,剑无虚发,如入无人之境。
  忽听一声清越的长啸,夜空中一条人影疾掠而来,在他面前立定,笑道:“萧雨飞,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一见来人青铜面具后那双阴冷的眼睛,萧雨飞已知自已今日是再劫难逃,却持剑而立,微笑不语。谢谨蜂也不急着出手,撮口呼哨,众黑衣人立刻住手,齐刷刷涌到他身后,垂手肃立,连那些受伤之人,也只是自行裹伤,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贾门弟子也收了手,清点人手,包扎伤势。
  谢谨蜂悠然笑道:“你上次侥幸逃脱,但吃我一掌,想必所受内伤也不轻。现在你居然又受了剑伤。呵呵,是谁用剑刺你,你却不闪不避,心甘情愿让她刺伤?莫不是你爱若性命的语儿?”
  萧雨飞大喝一声,手中断肠剑闪电般刺出。他这一剑乃含愤而发,手中所持又是削铁如泥的断肠剑,谢谨蜂不敢硬接,一闪身避过,衣角却被削下一片,不由怒道:“萧雨飞,你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你以为你还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今日你已是强弩之末,纵使你断肠剑在手,我赤手空拳也可将你拿下!”
  萧雨飞哈哈笑道:“难道以你的本事,只能趁人之危么?”谢谨蜂道:“你怕我把你擒下当人质,去要胁冷香宫,所以想故意激怒我,逼我杀你对不对?”这几句话一针见血,说到萧雨飞心里去了。他笑道:“就算是吧!但你敢杀我么?”
  谢谨蜂瞧了他几眼,道:“生命如此可贵,能多活一该也是好的!我从来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我看你也不像。”
  萧雨飞淡淡道:“你若不信,为何不试试?”心中忽有一冲动念头,竟真想死在谢谨蜂剑下!“若她知道,我是为她所伤后才会被谢谨蜂所杀,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流泪?每年清明,她会不会来我坟前祭奠,陪我之孤魂醉饮三杯?”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暗骂自已:“萧雨飞呀萧雨飞,你得不到她的爱,竟想去骗取她的怜么?如此没有出息,你还算一个男人么?她若爱你,你这一死,叫她情何以堪?她若真不爱你,你纵便为她死一千次、一万次,她也未必后悔,更不会流泪。任你坟头长满野草、尸骨化灰,她也不会去看你一眼!”想到这里,悲从心来,心痛更甚。而伤处之血已开始从指缝中涔涔溢出、滴落。
  谢谨蜂摇头轻笑道:“不,我不想试!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他眼中闪着凶残而兴奋的光:“我说过,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滋味才叫生不如死!”
  萧雨飞笑道:“大雁还未射下,却在那里思量煮之还是烤之,结果大雁却飞走了,岂不可笑?”谢谨蜂道:“你还想飞么?即便你能仗着轻功逃走,这贾府上下百来口人,可都得替你去死了。”
  萧雨飞心头一凛,道:“贾神医之医术,举世无双,你聚雄会若杀他家人,他以后又怎肯为你效力?你要的只是我,恨的也只是我。我今日不逃,要想擒我,你自凭本事来,不要滥伤无辜。”
  谢谨蜂道:“只要你这只大雁不逃,我又何苦与贾神医结下仇怨。好,咱们再来比过,只要你不逃,我绝不为难贾神医一家老小。”长剑一挺,欺上身来,刺向他左手。
  萧雨飞举剑迎住,左手捂在胸上,行动终是不便,只得撤下手来,创口处的血便涌得更快。他若仗着轻功,也许还能一走了之,但谢谨蜂必会血洗贾府以泄愤。他只得留下与他硬拼,心中已拿定主意,今日就战死此地也绝不能落入谢谨蜂之手,成为他要胁冷香宫之棋子。他受伤不轻,却抱了必死之心,自是全力以赴,气势凌厉,短时间内,谢谨蜂竟也奈何他不得。但上百招后,他已是失血太多,足下发虚,剑招虽还未乱,劲力却越来越弱。
  忽听有人喝道:“老夫来也!”却是贾神医。原来萧雨飞怕出手太重伤了他,只轻轻点了他穴道,他很快便自行冲解开了,将孩子留在密室之中,赶来相助。
  谢谨蜂笑道:“神医医术虽高,武功可不是我对手,又何必以卵击石,为萧雨飞陪葬?”撇下萧雨飞,刷刷刷几剑挥出,剑剑不离贾神医的要害。
  萧雨飞脸色青白,冷汗如雨,凝神看那谢谨蜂与贾神医,才只看得十数招,便已明白,贾神医绝非谢谨蜂对手,不出百招必然落败。自思若血战到底拒不受俘,那贾神医必也会拼死救护,还不如束手就擒,免得连累了贾神医。若谢谨蜂真要以他为人质要胁冷香宫,再另寻机会自尽便了,叫道:“住手!谢谨蜂,我和你做个交易。你放过贾神医一家,我不再抵抗,也不自尽,随你处置,如何?”
  谢谨蜂一剑逼退贾神医,笑道:“怎么,你不负隅顽抗了么?你也怕死了么?”萧雨飞道:“好死不如赖活,我既已落在你手中,你也遂了心意,何必再造杀孽?”谢谨蜂道:“好!成交。你若死了,倒不好玩了。你先把身上冷香丸交出,再服了这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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