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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弃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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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乔墨轩犟嘴说:“只不过你说要帮我,我觉得……”他那么多心烦意乱的事,光是失眠一项,都堪称顽疾,她想从哪里帮起?

“刚才你说你睡不着……”她话只说一半,定睛望着他。

“那又如何?”他都失眠一个多月了,医生说有轻微的抑郁症。莫非她还会治病?

“你已经失眠了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徐曼侬正视着他,语声轻柔却充满力量:“除了昨天晚上好好睡了一个整觉外,你一直无法进入深睡眠。”

“是的,你怎么……”乔墨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是不是觉得这花好香?”徐曼侬却刻意忽略掉他吃惊的表情,突然跳转了话题。“除了这个香味以外,你还闻到了什么吗?”

乔墨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施了降头术的行尸走肉,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时他已经顺从地伸长了鼻子,狠狠地嗅了一气。

“好香的栀子花!”他陶醉似地说道,但很快脸色一变,赶紧伸手捂住了鼻子,嫌恶般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好臭啊!”

是什么臭味呢?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其实,夹杂在这猛烈的花香中,这隐约的臭味几不可闻。只不过,他刚才用力地嗅了一气,却将这臭味给捕捉到了。

狐臭?体臭?腐尸臭?不确定。但是,都一样的让人恶心到将要吐出隔夜饭。

“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徐曼侬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轻声慢语。

“确实有一点晕。”而且,他还觉得,身上开始变得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看来你是累了,想睡觉了。”

“是啊,好困啊!”乔墨轩果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睛也慢慢地闭了起来。

“那么,现在,听我口令!一!二!三!倒下!”

乔墨轩顿时感觉所有意识都自脑海中消亡,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他的身体便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第七章 徐曼侬

 徐曼侬紧跟着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他笔直倒下来的身体。

“嗖”地一下,停在她胳膊上的小猫相当知趣地跳了下去。乔墨轩个子高且体重超过她许多,徐曼侬以羸弱的肩头扛住他时身不由己地接连后退了几步。她赶紧伸出双手将他抱紧,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固定住。然而,他的脑袋仍是耷拉下来,稳稳地枕在她的肩膀之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放了下来,以右手独力支撑着他的身体,然后,迅速转到他背后,让他整个身子仰靠在她肩膀上。她的左右手穿过他的两胁,将他的双臂架了起来,然后吃力地将他拖到了楼梯口。

她坐在最下面一级楼梯上,修长的双腿并拢在一起,任由乔墨轩整个地歪在上面香梦沉酣。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边喘气一边温声吩咐:“土豆,去把我的枕头拿来。”

“喵呜”一声,刚才跳上她胳膊撒娇的小猫接收到指令,响应了一声,接着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上了楼梯顶处。下一秒,它复又出现在她面前,嘴里叼了一个蓝白条纹的枕头。

“土豆好乖!”她伸手摸了摸它的额头,浅笑着夸奖了一句,这才伸手取了它嘴里的枕头。然后把枕头放在了楼梯口处,她用手托住乔墨轩的身子,将自己的双腿取了出来。乔墨轩的身子便瘫软在地上,脑袋便枕在支了枕头的楼梯上。

徐曼侬在他面前蹲下,长长的头发瞬间垂落下来,几乎要遮住她的视线。她暂时管不了那放多了,双手在他身上一番拍打,然后从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皮夹。

她打开皮夹看了一眼,有一些硬卡和花花绿绿的钞票,她似乎有些失望,嘴巴瘪了下去,然后塞回了他的口袋。接着又仔细找了一番他身上其他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最后,失望地住了手。

怎么办?他身上竟然没有带通讯工具!她要怎么联系海珞呢?

一时间,她竟然陷入了苦恼之中。

那几只猫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各自安静地呆在一处,连呼吸时都尽力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她。

没过多会儿,她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站起身来,“咚咚咚”飞快地跑上了二楼。几只猫立即蹦了起来,一阵风般不约而同冲上了楼去。

房间内,昏黄的灯光下,徐曼侬手握一支秃了半截的铅笔,疾速地在未用完的半张草纸上写了一行字:“海珞,见字速来我家一趟!”

写好后,她将草纸卷了起来,绑在一只体形稍大的猫咪腿上,用拜托的语气对它说:“木瓜,你跑得最快,现在去一趟海珞姐姐家里,把这个纸条交给她,知道吗?记得一定要把海珞姐姐带过来,嗯?”

木瓜“喵呜”一声以示知晓,接着“咻”的一声,它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的目光一一从其他猫咪身上扫过,温情脉脉地说:“小曼、金银花、水仙、火龙果、土豆,姐姐对不起你们,今天没有抓到鱼给你们。不过,你们放心,等一下海珞姐姐来了,我会问她要很多很多鱼。你们看出来了吗?海珞姐姐看上乔先生了,我做一回坏人,给她制造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说,她会不会因为感激我而答应我的要求?”

“喵呜”之声不绝于耳,有的点头,一脸兴奋之色;也有的摇头,似乎对此事并不乐见。

“好了,你们都先去睡觉了,嗯?小曼,照顾好你的孩子们。我等海珞姐姐来了再睡。”她嫣然一笑,伸手在每只猫的头上都摸了摸。那些猫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喵呜”着响应了,便各自奔向了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猫窝里。

徐曼侬关了灯,摸索着下了楼梯。

第八章 是美男啊

 乔墨轩依然在呼呼大睡着。

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是个好人。这是她心里第一个想法。他以为她要自杀,不顾一切地冲到海里阻止她。他担心她路上不安全,所以默默地把她送回家。

二十六年来,他是第一个敢于向她靠近的人。他是第一个向她表示出关心的人。他是第一个,走进这间房子并且和她说了那么多话的人。

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曾经以为,她的一生就要在别人指指点点退避三舍中古井无波地度过;这两年来,她只能和自己养的这几只猫交流沟通,她怀疑自己已经丧失了正常的语言功能。

他的出现,是个大大的意外。

虽然短促,但这样的相逢,已足以令她欣喜若狂。

假如,假如他能和海珞结成伴侣,那么,她偶尔还可以再见到他的不是吗?到底是为了海珞吗?还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小小私心?

这么好的人啊,海珞真是有福气。

他睡着的时候真像一个惹人怜爱的婴儿。她双手支在膝盖上,又用手托住了下巴,贪婪地注视着他。

他光脚穿着一双浅色麻布材质的绅士鞋,配以同色系的长裤,益发显得双腿修长,估计怎么着也应该有一米八的身高吧。他的腿部,有半截裤子还是湿漉漉的,想来是之前他冲进海里的时候来不及卷裤腿造成的。

默默地凝视了半晌那被海水浸湿过的裤子,她的心中漾出一丝暖意。

视线从下往上游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与他一米八的个子显得不太相称,或许,他本来就还很年轻,年轻人才会有他这样好管闲事的热心肠。他的眉毛相当秀气,乌黑浓密,倒像是修饰过的一样。他有好看的双眼皮,睫毛长长的,垂在眼睛下方,就像两把小扇子,还微微上翘着。白净细致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散发着自然色泽的薄唇,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在她看来,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了。

他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呢?就好像画中的人物一样。

画?对啊!她猛然间站起身来,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噌噌噌”再度飞奔上了楼。再下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练习本和刚刚用过的半枝铅笔。

接着,她在小板凳上坐了下来,将练习本摊在膝头上,翻开其中空白的一页,右手握着铅笔对着他的脸部比划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地在纸面上勾勒起来。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徐曼侬的素描已经草草完成。她举起本子,遥遥地对着乔墨轩的脸比对了一下。似乎有哪里让她不满意了,她将铅笔顶在脸颊上蹙眉思考了起来。

蓦然间,她的双眉舒展开来,脸上也渐渐漾开了笑。她重新将本子摊在膝头,捉笔再要勾画时,发现铅笔已经秃掉了。她懊恼地叫了一声,站起身来,将本子放在了桌子上。

正准备上楼取刨笔刀时,门外响起一阵悉索声,然后是一声熟悉的“喵呜”声。

是木瓜回来了啊!她冲出了门外。

月光下,木瓜眼中闪着哀凄的光芒,向着她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喵呜”,这一声,充满无奈和愤恨。

“木瓜,发生什么事了?”她心中一沉,蹲下身来,伸手将它抱了起来。

“喵呜”“喵呜”,木瓜紧一声慢一声地叫着,如泣如诉,一副委屈哀怨的模样。

徐曼侬已经听懂了,它说它去了海珞家的院子,爬到了她卧室的窗台上,将睡梦中的海珞叫醒了。她不情不愿地看过了纸条,嘟哝了一句难听的话,便又关上灯睡去了。木瓜急了,一直不停地叫着,徐海珞怒了,抓了鸡毛掸子便往木瓜身上一通乱打。木瓜喵呜地惨叫一声仓惶逃窜,不小心从空中掉落下来。糟糕的是落地的时候不知道挂上了什么锐利的东西,它的一条腿上拉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木瓜!”徐曼侬惊呆地查看了一番它的受伤之处,只见伤口周围,鲜血浸湿了毛发,看上去恐怖狰狞。她感同身受,疼痛之感也在她的腿部蔓延开来。她用嘴轻轻地朝它的伤口处吹着,眼中眩然欲泣。“木瓜,都是姐姐不好,是姐姐没想周全。姐姐知道你很疼,你忍着点儿,我就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喵呜”,木瓜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臂,好像在安慰她不用太过担心。

她将木瓜贴在脸上亲了亲,说不出的心疼与怜惜。

转过身,她抱着木瓜准备往门外走去。侧眸间看到仍歪靠在楼梯口安睡的乔墨轩,不由皱了皱眉。

思索一番,她先将木瓜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用先前相同的姿势将乔墨轩往房间里面费力地拖了进去。

第九章 受辱(一)

 夜深露重。

云层悄悄飘移过来,将明亮的圆月涂上了朦胧的色彩。

一座三层楼的精致洋房被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严密地围了起来,围墙外面,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抱着一只恍惚睡去的猫咪焦急不已地摇晃着铁栅栏。紧接着,院内响起了犬吠之声,“汪汪汪”,声势惊人。

“死狗,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皮剥了吃肉!”

一只拖鞋从二楼粉红色窗帘的房间扔了出来,伴随着一声河东狮吼。

“汪汪……”犬吠之声渐渐弱了下来。

“海珞!海珞你开开门!”徐曼侬左手将木瓜护在怀中,右手用力晃动着铁栅栏,语气中满是哀求之意。

无人应答。

“海珞!”

“叫什么叫啊?你叫魂啊?”粉红色窗帘被刷地拉开,一个臃肿的身影一脸不耐烦地冲她大动肝火:“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想吓死人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闲,只要睡醒了就有现成的饭吃啊?”

“海珞,我……”徐曼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眼中慢慢涌上湿意。

“谁在外面?”楼下的窗户亮起了灯,一个睡意惺忪的男人声音响起。

“叔叔,是我,曼侬!”徐曼侬陡然长了精神,兴奋地回答道。

“哦,曼侬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男人睡意消退不少,语气温和。

“她能有什么事?你好好给老娘睡你的觉!”一个女人凶巴巴地嚷嚷起来:“她哪次来不是净给人找事的?一个缺心少肺的白眼狼,给她吃给她穿,从来得不到她半点的好,只会拖累别人……”

“好了,你少说两句!”男人压低了声音不安地说。

“怎么了,我就说两句都不行啊?我哪里说错了吗?她就是十世恶人投胎的扫把星,谁跟她有牵连谁倒霉。这么多年了,我们再也怀不上孩子,姓徐的,你家要断香火了,你就不怨?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

“肖娘,肖娘,我错了,啊,回头你慢慢修理我。你身体不好,别这么劳神,赶快睡吧,啊?”男人连哄带劝,终于把那婆娘喋喋不休的声音给将息住了。

灯光骤然熄灭,天地间重又恢复一片祥和宁静。

徐曼侬紧咬着嘴唇,两粒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出来。她颓然地松了手,惶然无助地看着怀中偶尔呻吟两声的木瓜,挪动沉重的脚步往旁边而去,靠在院墙上,单薄的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鸡鸣之声已经响了两遍。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

洋房楼下的门从里面打开,狗棚里的黄毛狗立即站起来“汪汪”叫了两声。一个脸上略显浮肿的中年女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她手里抱着一个米筛子,筛子里装了些许绿豆。想必是要绿豆中的砂粒筛干净,准备做绿豆汤或粥什么的。

穿着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握着一把收菜专用的刀,和女人打了个招呼,便往院外而去。

“吱嘎”一声,铁栅栏从里面打开,中年男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竟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他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脸倔强的徐曼侬。

“曼侬,你……”男人大吃一惊。她还没走啊?

“叔叔!”徐曼侬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一直在这里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

“唉呀,这孩子!”男人到底有些不忍,伸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胳膊。她的胳膊凉丝丝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来,先进来,进来再说!”

“老公,谁在外面啊?”筛选绿豆的女人好奇地走到院门前。在视线刚一触及徐曼侬时,她急忙伸手捂住了鼻子,对男人怒意勃发:“你要死啦,你是想把我们家都熏成粪坑吗?徐立生,你碰过她的手,要洗过一百次,三天内都不许拿筷子吃饭,更不准碰我!”

说罢,气冲冲地返回了房间之内。

男人讪讪地松开了抓住徐曼侬胳膊的手,脸上很是尴尬:“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曼侬,你有什么事找海珞?”

“叔叔,木瓜的脚受伤了,我想请您带它去看兽医。”徐曼侬勉强地笑着,充满期冀地望着男人。

“曼侬,叔叔这会儿没空。”男人推着她迅速躲至院墙外面,伸手在身上使劲掏啊掏,最后摸出一张皱巴巴汗津津的十元钱,递到她面前,既是无奈又觉抱歉地说:“叔叔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你先……你先去买几条鱼给木瓜吃吧。猫有九条命呢,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了。”

“叔叔,不能这样……说好的表演结束会送我们几条鱼的,为什么没有?叔叔,木瓜的伤恐怕很严重……”徐曼侬没有伸手接钱,脸上是坚毅的表情,语声渐渐哽咽起来。

“你个要死的还不去?等一下收菜的车都走啦,你自己把菜拉到市里去卖啊?”院子里,女人凶悍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不起啊,曼侬!”男人狠了狠心,将钱往徐曼侬手中使劲一塞,然后步履匆匆地跑了开去。

院中的女人手中握了两柱香,在院内四处念念有词地拜拜,然后来到门口,对着徐曼侬一阵挥舞,一脸嫌恶:“坏的不灵好的灵,赶走千年扫把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香上的火头差点戳到徐曼侬的胳膊,她赶紧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啪”的一声,院门被重重地关上。

徐曼侬捏着纸币的手紧了又紧,虽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难过呢?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么讨厌她?她那么尽力地想要做一个好孩子,对叔叔一家言听计从,但到头来她仍然得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认可。

难道,真的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怀中的木瓜“喵呜”了一声,接着是一声肚子咕噜声。木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乞求般地望着徐曼侬。

眼中又漫生出该死的泪意,徐曼侬暗骂一声自己没用,死命地忍了忍,终归是将泪意逼了回去。她向木瓜展颜一笑,哄慰般地说:“木瓜乖,姐姐去给木瓜买鱼,好不好?”

又是一声了然的“喵呜”声,木瓜欢快地摇了摇尾巴,似乎连腿上的痛楚也减轻了不少。

第十章 受辱(二)

 徐曼侬抱着木瓜往非开发区的海岸去。多年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带她一起去过。

那里是各类海货交易的码头。

大清早的,码头边上便停泊着满载而归的捕捞船,一桶桶活蹦乱跳的鱼虾贝螺从船上卸下来,摆放在岸上,等待着十几路大经销商的挑选及议价。

徐曼侬在离码头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这时候,交易已经进行到尾声了。大部分的海货已经找好买主,新鲜而品种丰富的海产品被一一装车码齐,准备开往市区,进入各大超市、饭店及集贸市场。

当一辆辆卡车呼啸着离开后,码头上的人也开始收拾东西散场了。

“喵呜”一声,空气中四下弥漫的鱼腥气刺激到木瓜的鼻腔了,它兴奋地叫了起来,不时用爪子挠着徐曼侬。

这时,码头上还只剩下一家的东西没有收整完。他们的水盆里还有留下来准备自己做菜的鱼和没有卖掉的死鱼。

“你好,我想买鱼。”

徐曼侬感觉到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着。她已经近十年没有单独和人打交道了。她为自己构筑了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建设,又深呼吸了十数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小跑到那家人的水盆面前。

正弯腰低头拾掇工具的中年妇女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疑惑地抬起头,脸上堆出习惯性的职业笑容,操着一口洋泾帮(意为带上海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侬(你)要买鱼啊?侬来得太晚了,现在只有两条鲳鱼了,还有几条小黄鱼,不过是死的。侬要伐?算侬便宜点。”

“我这里有十块钱,可以买几条?”她结巴着,心里紧张得仿佛上战场一般。她的小婶婶肖娘是外来媳,所以徐家一直都只讲普通话的。这么多年来,她竟是连最初的方言都不记得了。

“啊哟,你要是买鲳鱼就只能买一条,小黄鱼可以给你三条,不过是死的。你选哪个?”妇女听她讲的是普通话,料想她是外来的,便索性也操起了普通话。

“我要多的。”死的就死的吧,三条哎。徐曼侬见她并不排斥自己,陡觉勇气倍增,说话时声音也清亮了起来,脸上还淡淡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哦,你等等啊,我给你装装好。”妇女眉开眼笑起来,四处寻找可以打包的塑料袋。

“老婆,老婆,别理她!”从船上跑下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老远地就冲着那妇女叫嚷了起来。妇女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迅速地跑到她身边,劈手夺过了她刚刚找出来的塑料袋,同时拉着她的手远远地退了开去。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徐春生的女儿……”男人气喘吁吁地向那妇女训话道:“你才嫁过来没几年,所以还没见过她。喂,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还不快走?”

男人教训完那女人,转头对徐曼侬拉下脸来。

“我只是想……买鱼……”徐曼侬嗫嚅着,刚刚树立起的信心与勇气立即一溃千里。

“卖完了卖完了,没鱼可卖了,你走吧!”男人仍是剑拔弩张的语气。

“那就卖给我一条鱼就好了,只要一条就成!”徐曼侬把十块钱摊在手心递了过去,战战兢兢地望着那男人。

“谁稀罕你的钱啊?都跟你说了没鱼了卖完了,你听不懂啊?”男人不耐烦起来,几乎是咆哮出声。

徐曼侬吓了一跳,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对面的男人也谨慎地看着她,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啪”!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间响起,却是水盆中的一条鲳鱼跃出水面,跳出了水盆,这时在沙滩上挣扎喘息不已。

“咻”地一声,木瓜再也按捺不住,迅若惊雷般从她怀中跳出,也不顾腿上的伤痛,着地之后竟是直奔那条鲳鱼而去。

“喂,你这只死猫!”男人正准备上前将跳出来的鲳鱼救回水里,却不料木瓜抢先奔了过去,竟是一口叼住了鱼儿,接着便一跛一跛地往远处奔了开去。

男人立即撒开腿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骂,怒气冲天。

木瓜终究是受了伤,这会儿能跑得多快?不过两分钟的功夫,男人已经追上了它,抬起一只脚,不由分说地便向木瓜身上踢了过去。

“喵呜”,木瓜身上吃痛,嘴巴一张,鲳鱼掉了下去,不过鱼已经停止了呼吸。男人见状怒意更炽,抬脚对着木瓜又是一顿狂踢。

“喵!喵!喵!”木瓜一边躲一边凄惨地叫着,男人有好几次踢到它受伤的腿骨,疼痛之感顿时来势汹汹。

“先生,求求你不要再踢了!”徐曼侬见状不对早就跟着追了上去,木瓜的惨叫声生生地撕扯着她的心。她纵身一跃,整个身子将木瓜牢牢地护着,抬头乞求般地看着那人,将手中的十块钱扔到了他脚下:“我把钱给你,赔你的鱼钱!我的木瓜受了伤,求求你,饶了它吧!”

“真倒霉!果然遇到你就没好事!”男人悻悻地住了脚,他伸手掩住鼻子,没好气地说:“以后千万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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