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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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通关窍，卫慧一边在心里鄙夷封建思想害死人，一边暗叹，自己男装打扮，这位大嫂想是将她看成轻浮的浪荡子了。

　　　　卫慧苦笑一个，抱着霁朗起身，对那妇人道：“这位大姓，您误会了。

　　　　那位妇人闻言停了脚步，却并不回身，只淡淡道：“公子不必解释，您还要赶路，请吃完尽快离开吧。”

　　　　呵呵，大嫂，您听我说完，再赶我们走不迟。”卫慧笑了笑，将霁朗递给烈抱着，自己伸手拿了自带的那些饭食，走到妇人身后笑道，“大嫂，您回头看看，我其实与您一样，也是女子。只是为了出门方便，才着了男装

　　　　妇人听了卫慧此话，终于忍不住诧开地回头看过来。只见卫慧满脸微笑，虽然初见就觉得这个公子长的分外俊秀，却只道是少年公子容颜俊美，却没想到，这根本是个女扮男装。

　　　　看得仔细了，妇人脸色稍缓，红着脸正要说些什么，卫慧先抬起手来，将手里的饭食展示在她面前，道

　　　　大嫂，您带我一起去灶下，将这些饭食热热，您和孩子就与我一起吃吧。”

　　　　妇人这次不再推脱，接了卫慧手中食物，却不让卫慧动手，自已径直到灶下整治。

　　　　母亲离开，那孩子却舍不得离开，仍旧眼巴巴地盯着桌子上摆着的那盘肉干。

　　　　卫慧看着心酸，也想到，只怕这盘肉干是这娘俩唯一能够拿出来的荤菜。再看孩子这样，只怕许久不曾吃到肉了。这也难怪一个刚刖四五岁的孩子眼馋的走不动了。

　　　　卫慧笑着牵起小姑娘的手，将她引到桌前，将整整一盘子肉干，都放到了她的面前，柔声道：吃吧！”

　　　　孩子忽闪着一双大眼，看看肉干，又看看卫慧，却终没有动手。只怯怯道这是待客的，小舞不能吃。”

　　　　卫慧暗暗叹息一声，拿起一块肉十，递到孩子手里，摸摸她的小辫，微笑道：“快吃吧，吃完饭，我让这位叔叔，给你再捉些野鸡兔子来，晚上还有得吃呢。”

　　　　烈在一旁也不搭话，只默默地迎着孩子看过来的目光，轻轻地点点头。

　　　　妇人将饭菜热好了，端上来，见孩子已经随了卫慧坐下，她这才靠着自己的孩子，侧着身子坐了。

　　　　卫慧将自己带的牛肉和烧鸡等物，尽量放到靠近母女的地方，又撕下一根鸡腿，递到孩子手里，这才同道：“大嫂，您家里就你母女二人么？

　　　　那妇人瞥了烈一眼，有些迟疑道：‘孩子她爹爹去大月经商未归。”

　　　　大月？”卫慧很惊异地反问。

　　　　妇人点点头，歉然一笑，却不再回答。

　　　　卫慧知道自己一个陌生人同得太多，往往会让人怀疑心怀叵测，也就不再追问，只接过霁朗，安静地低头吃饭。

　　　　霁朗吃了五六成饱之后，就不再急着吃饭，而是将好奇的目光盯着小舞打量。看了半晌，霁朗唰开牙都没长全的嘴巴一笑，对小舞道：你长得很像我的秀容姐姐（卫慧当初买回去的一个官奴，被戎为霁朗的贴身丫头。），我可以也叫你姐姐么？”

　　　　小舞正一小口一小。地啃着鸡腿，哪里顾得上搭理这个小小子。故而，她只抬头瞥瞥霁朗，就再次低头吃饭。

　　　　霁朗往日里，自有丫头仆妇侍候着，今天是第一次受到别人的忽略。他的小小的自尊心，快速膨胀”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定数2　

　　　　就见本来被卫慧抱在怀里的霁朗，小胳膊短腿挣扎几下，已从卫慧怀里挣脱出来，也顾不得卫慧手里的一汤匙稀粥都洒到了母子二人的身上，猴儿一般，从卫慧身上溜下来，小腿儿蹬蹬蹬奔到卜舞身边，一把握住小舞抓着鸡腿的手。

　　　　这里，还要说一下，霁朗虽然只有一岁半，但从小就与阿黄为伍，每日里踢腾追打，加之卫慧搭配的营养餐，他的个子足足比同龄孩子高出半个头，手脚、语言也比同龄的孩子灵活自如许多。

　　　　虽然小舞比他大了几岁，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攻击下，竟被他一把将手中的鸡腿夺了过来。

　　　　小舞平日里难得一点儿荤腥，如今得了一个肥嫩香酥的鸡腿，才吃的顾不上搭理需朗。这时，鸡腿被夺，她先是一愣，旋即看到需朗喇着豁牙的嘴巴嘿嘿直笑，心里虽然委屈不甘，却也不敢上前争夺，只眼睁睁看着霁朗，小嘴巴一瞥，两眼已是泪水滚滚。

　　　　卫慧和那妇人此时方才反应过来，几乎同时上前，只不过，妇人拉了小舞劝慰，卫慧则扑向正得意的霁朗。

　　　　不过，卫慧并没有像一般母亲那般，上前吓唬或者打骂孩子。她的心里也有些生气，却还知道克制自已。

　　　　霁朗本不过因为小舞没有搭理他，一时气不过自己还不如一支鸡腿，才冲过去动手，见小舞哭了，心里已经有些后悔，如今见卫慧走过来，心里的懊悔就毫无保留地写到了脸上。还没等卫慧开口，他先糯糯地张开手，想向卫慧诉苦。却一瞥眼看到自己手上还举着那只被小舞啃了一半的鸡腿，顿时觉得这个鸡腿犹如火炭，真恨不得立刻把它远远地扔出去。只不过，见卫慧脸色严肃，他也不敢当面做出卫慧最讨厌的浪费之举，只是张着两只手，想扔又不敢扔地，藏有藏不起来，向着卫慧弱弱地唤道：“妈妈，”

　　　　卫慧把霁朗拉进怀里，和颜悦色道：朗儿，你很喜欢吃鸡腿么？

　　　　霁朗此时最恨的就是手中的鸡腿，下意识地用力摇了摇头。

　　　　就听卫慧又问：“那么，朗儿能不能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要小舞姐姐的鸡腿？

　　　　霁朗急得快哭出来了，听卫慧如此一同，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是，本来就说话还不太利索，又加之委屈后悔，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他开口想说，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不，不是……朗儿不要鸡腿……朗儿……想秀蓉姐姐……她不理朗儿……朗儿就……就……呜呜……”，

　　　　他明明想要说，他才不稀罕一条鸡腿，可是越急越说不清楚，说道最后，终于忍不住，眼泪鼻涕就一起喷薄而出了。

　　　　需朗一哭，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舞，却止住了哭声，有些诧异地望着哭的伤心的霁朗，心里想不明白，他抢了东西怎么还一副委屈模样？

　　　　其实刚才霁朗在怀里与小舞的对话，卫慧就听到了，此时听霁朗支吾一番，也听出了个大概的意思。见霁朗委屈地直哭，也不忍在苛责他，只将他抱在怀里，任他哭了一番，带他哭声渐歇，这才掏出手绢，给他擦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柔声道：朗儿，你本来没有错，可是抢别人的东西，对不对呢”，

　　　　霁朗此时说也说了，哭也哭了，心里早不嫉恨那只鸡腿了只是，他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小舞不理他。听卫慧这么一说，歪着小脑袋想了片刻，方才轻轻地摇摇头，嗫嚅道：“朗儿错了。妈妈对不起。

　　　　你是对妈妈做了错事么？为什么要向妈妈道歉？”卫慧循循善诱。

　　　　朗儿错了，不该抢鸡腿，也不该让妈妈……不该……他只觉得也对不起妈妈，却想不出如何表达，一急之下，眼圈一红，刚刚收了的泪水，似乎又有泛滥的趋势。

　　　　他这么一副可恰的小模样，看在卫慧眼里却引起她的一阵疼惜。她强掩了心中的酸涩，轻轻拍着霁朗的背，柔声道“朗儿知道错了改了就是好孩子。那么，你既然知道对不起这位小姐姐了，是不是也该””

　　　　霁朗不等卫慧说完，小身子一扭，从卫慧腿上溜下去，几步跑到仍旧靠在母亲怀里的小舞身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鸡腿又塞进小舞的手中，又端端正正地对着小舞深深地鞠了一躬，郑重道：“姐姐，对不起，请原谅！

　　　　小舞抓着失而复得的鸡腿，脸儿红红的倒不知说什么，那中年妇人已拉着小舞站起身来，对着卫慧福身道：“这位夫人，小孩子玩玩闹闹，哪里知道什么，您不必过于苛责与他。”

　　　　卫慧笑着回一个礼，让母女再次坐了，她才拉过霁朗，用手帕将他小手上的油渍擦拭干净，一边对那妇人道“大嫂，小孩子错了就该改正，你不必在意。”

　　　　那妇人笑笑，看一眼绮在怀里又开始啃鸡腿的女儿，眼圈儿一红，不再言语。

　　　　卫慧见此，也不好问及她家男人去大月之事，只怕她还不知道大月正在闹时疫，不然，心里岂不更是凄苦。

　　　　众人无言地吃罢午饭。卫慧与烈商量一句，就决定在此停留一日。

　　　　下午，就由烈带队，带着她和霁朗小舞，一起去林中狩猎。

　　　　霁朗许久没到山野中玩耍，一进了山林，就跟着阿黄呼啸飞窜，玩的不亦乐乎。小短腿跑累了，还干脆骑在阿黄身上，飞跳腾挪，害的烈看好的凡只野鸡野兔，也被他们惊跑，让烈郁闷不已。

　　　　小舞有些胆怯又忍不住好奇地跟了来，一进山林，蓦然看到休型变大的阿黄，就惊得几欲逃跑，幸好有卫慧拉着她的手，温言安慰着她才战战甑兢地跟了上来。

　　　　卫慧见烈不放心留下他们，却又被霁朗阿黄闹的捉不到野物，也只好轻笑着摇头，对烈道：“我们有阿黄，还有……”，她举起手腕，亮亮仍日死皮赖脸俯在手腕上的青龙，“你自己去吧。”

　　　　烈见她如此，也就放下心来，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卫慧在他身后又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不必太多，够吃就好。”

　　　　烈心中一暖，并不回身，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飞身离开。

　　　　小舞惊讶地看着烈飞速离开的背影，再转眼看向卫慧等人，已经是满眼的惊叹和崇拜。

　　　　卫慧笑着牵起她的手，遥遥地招呼霁朗一声，就在林间开始采摘刚才就看到的野菌和竹笋等物。

　　　　一行人直玩到日暮西山，方才尽兴而归，霁朗已经因倦地趴在卫慧身上睡着了。烈砍了一段村技，挑着几只野物和卫慧的战利品，默默地跟在卫慧身后。

　　　　一行人，没有了来时的欢欣和笑声，各自默默地走着。

　　　　卫慧在村林里，已经从小舞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原来，这个小村庄子虽然山清水秀，风景秀美，却多山林少耕地，村子里的人为了糊口”青壮年多结伴去相邻不远的大月贩卖一些货物，赚点儿钱养家糊……

　　　　以往，去大月行商，至多不过半载，但这一次，小舞的爹爹一去不归，已近一年。她们母女二人每日里靠一点儿薄田的出产难以糊。”就不时去山林挖此野菜捡些野菌充饥。那些咸肉，还是前几天，村子里的一家猎户，打了一头野猪，分了点儿肉给她们，她们母女没舍得吃，腌渍了，留到现在。

　　　　卫慧听着小舞平静的讲述，看着孩子黄瘦的小脸，一阵阵心酸。于是，暗暗琢磨着，究竟要不要将大月的情况告诉她们。

　　　　小舞可能是一行人中唯一高兴地一个。

　　　　一进村子，她就像一只小鸟一般，向着家里飞奔而去。嘴里还欢喜地喊着：娘，娘，你快来看，我们带回好多锦鸡、兔子，还有一只麋子呢，今晚，我们可以还可以吃肉……”

　　　　可是，她的娘亲并没有向往常那样，迎接出来，院子里静极了，就连平日里总是远远就迎上来撤欢儿的小狗，也没有了踪影。

　　　　小舞仍旧高声叫着，但是，她跑到门口往屋子里一看，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房中，也没有母亲总是忙碌的身影，灶间更是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热气

　　　　小舞踉踉跄跄地跑出房门，一脸惊慌地呼唤着：娘，娘，你去哪儿了？娘，……娘””，

　　　　卫慧尚未到近前，就听到小舞的哭喊声，她的心中蓦然想起茶棚里张山父母惨死的血腥一幕，心脏开始狂跳。

　　　　正欲跑过去，却被烈一把拉住手臂。她不解地回头望过来，却见烈一脸的肃容。

　　　　你看……”

　　　　卫慧顺着烈的目光看过去，太阳西沉，本应是做晚饭的时候，但是整个村子里，看不到一拜炊烟…，她的手一刹那间，都冰凉了，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她强抑着狂跳的心，努力地调集大脑，思索着，村子里的异样，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么一个村子，虽然只有十几户人家，但若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光不留一个活。”而且还做的无声无息，只怕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办到。

　　　　但，若是人数众多的杀戮，除了边境屏兵袭，他们想不起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让人对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下手。

　　　　但是，如若走兵袭，必定有马蹄声，乃至杀戮引起的惨乎，他们狩猎采集的树林，离村子并不远。但是，他们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如果，说卫慧听不到动静还情有可原的话，烈的听力，甚至阿黄灵敏的听力，都不应毫无所察。

　　　　这么想着，卫慧已经于烈走进了小舞的家。院子里，一切仍日与他们离开时没有两样，干净整齐，没有一丝杂乱。

　　　　房间里，同样没有遭过劫掠的痕迹。

　　　　正在疑惑，烈沉声道“没有外人来的痕迹。刚才，这丫头冲进来的时候，院门是关着的。”

　　　　嗯？卫慧的目光望向烈，转而心念一转，将霁朗放到床上跑了出去。

　　　　卫慧跑到最近的邻居寨里，院子里同样没有动静。她一家一家跑过，一家一家都是相同的情景。不同的是，有的院子里还有狗在看家。

　　　　烈随在她身后追了出来。

　　　　他们几乎走遍整个村子，情况都是一样。

　　　　卫慧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她望着村子最最偏远的一个孤零零的院落，脚步甚至有些发虚。她不敢想，再看到一座空院之后，她会如何。

　　　　还好，就在她几乎放弃最后的希望，在她还没到达那所院落之时，她听到了几声不同的狗吠，心中一喜，她加快了脚步。

　　　　再靠近一点儿，她甚至可以听到院子里隐隐地传出一声声哭泣的声音。她刚州放松的心，蓦然间，再次揪紧了。她回头看了看烈，仿佛在他那张镇定无波的脸上，再次获得了一些力量。她才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那两扇半开的大门口

　　　　手推着院门，卫慧已经听到了院子里清晰地哭声和一阵阵嘈杂的说话和脚步声混成一团。听声音的样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卫慧的心才略略缓了下来。她手扶着大门，略略平静了一下心情，这才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只不过，她踏进院门的这一步，也就将她未来的打算，完全地打乱了。

　　　　冥冥之中的那只手，终于将她了向那各她逃避不及的路。

　　　　院子里，三三两两地人们聚集在一起，或喁喁私语，或围着一名哭泣者安慰，或默然地发呆”，还有一些人，聚集在房间门口，无一例外地，都弓顼望向屋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结果”，”这些人，卫慧虽然不认识，却也大致可以判断出，就是村子里的全部人……

　　　　他们虽然年龄不同，容貌迥异，但是，此刻，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都是一个复杂的表情

　　　　哀伤、恐惧和绝望！

　　　　卫慧和烈一脚迈进院子，登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两人的身上

　　　　小舞的母亲，从一个人堆里抬起头来，见是他们二人，急忙将目光望向他们身后。

　　　　卫慧看出她是在寻找小舞，急忙解释道孩子去你经常去的地方找了，我这就去将她带过来。”

　　　　小舞的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但是，还未等卫慧转身，她又快速地走到卫慧近前，引着卫慧走到院门处小声请求道：“你们先离开这里，暂时不要将小舞带过来。”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还惊惧地望了望院子里的人群。

　　　　卫慧有些不解，却又怕人家有什么隐私，不好对她言明，故而也不好开。询问。她这里略一犹豫，小舞母亲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一种急切的哀求，声音压得更低，请求道：‘小妇人恳请二位，若是小妇人明日尚不能回转，请你们带小舞尽快离开口

　　　　这一次，卫慧想不问都不行了。她不问清楚情况，又怎么能不明不白地带走人家的孩子！

　　　　大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卫慧也同样压低了声音。

　　　　那妇人惊慌地回头看看院子中众人戒备的眼神，慌乱地低声道：“一些人从大月回来了，但是，他们似乎病了……

　　　　卫慧的大脑只觉得轰然一声炸响，她再没有听到小舞母亲接下来都说了此什么，只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怒气。她除了小舞母女，并不认识这个村子里的其他人，更不了解他们这里的风俗，但是，她只恨将这些本来有机会不被传染的人，都聚集到这里来的人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此刻都安静地望着她的众人，他们有孱弱的老人幼童，也有大肚子孕妇，甚至还有一个瞎婆婆，也靠着一棵树坐在那里。她不明白，明明知道那些回来的人有病，为什么还要将全村父老聚集到这里。

　　　　但是，她知道，她已经不能离开了。她镇定地对小舞的母亲点点头，冷声道“你放心吧！”

　　　　随即转身，对着烈道你回去将我的那只符于给我送过来，然后带着小舞留在院子里，不要让孩子们靠近这里……

　　　　烈看着这个在危险面前让自己离开的女人，在看到她眼底恢复的镇定和坚毅时，默然地转身离开。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诀　
　
　　　　这里卫慧送烈离开，正欲进屋察看病人，一转身间，就见，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凝目盯着她。而令她有些吃惊的是，几位华发老人，正一脸森严地盯过来，在他们身前，小舞的妈妈正跪在那里，低声地解释着什么。

　　　　卫慧心里惊疑非常，不知道，小舞的妈妈杞了什么错，看样子，居然好像在哀求着什么。

　　　　因为卫慧此时站在大门处，距离小舞妈妈有一些距离，加之小舞妈妈说的又快又急，她竟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她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不时地看向自己，似乎，她说的话于自己有关？

　　　　卫慧满腹疑问，却仍旧冷静地默然望着这一幕，等小舞妈妈说完，模样最庄严，看上去也最年长的一位老人，望着卫慧，朗声问道：“这位夫人，方才小舞说了，您是路经此处的客人，此时，庄子里诸人都在此，处理一些庄子里的私事，您作为客人，还是不要在此的好。”

　　　　卫慧略略一愣，见老者在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小舞的母亲，思量之下才明白，这里习惯用孩子的名字称呼其母。她态度不卑不亢，微笑地对那老者略施一礼，道：“这位老先生，卫慧途经此地，本不该插手贵庄私务，但是，卫慧想，如果老先生知晓卫慧身份，想必会改变这个主意，让卫慧留下的。”

　　　　“哦？”老者的脸上带了明显地戒备和一丝隐忍怒气。

　　　　庄子里的人去大月行商，本就类似走私的营生，此时更是从大月染病而归，方才，他们在屋子里，从几位挣扎回来的人口中也得知，大月疫病横行，病死无数。这等事，若是让官府知道，只怕他们这个村子不等被瘟病感染而死，先就会被官府坑杀。这也是，为什么将全村无论老少都聚集在此的缘由。

　　　　将全村聚集，一是为了显示，全村人同心协力，同气连技；二也是为了保证消息不至于走露出去。

　　　　此时，蓦然出来这么一个外人，事关全村老小百十口的性命，也难怪诸人戒备非常。

　　　　老者漫不经心地一个反问，卫慧也不在意，微笑着上前几步，再次躬身一礼道：“卫慧是一名郎中。一个半月前，就在兴城，并且主持了兴城疫病的防治。”

　　　　“什么？你是卫神医？”

　　　　闻卫慧所言，不但老者失声惊呼，他身旁的几位老人，也是惊喜异常，看向卫慧的眼神，皆由戒备转为了惊喜，当然，还带了一些些不太置信。

　　　　“不敢称神医。”

　　　　卫慧脸色平和宁静，坦然地向前，对那几个老人道：“老先生，卫慧确是兴城抗拒瘟疫的郎中。此病传染性极强，治疗愈早愈好，还望诸位老先生信卫慧一次，只要给卫慧三天时间，卫慧自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几个人突然从大月回来，他们都说在大月时还未曾察觉自己有病，只是一路辛苦，不曾想，近乡之时，居然才发现自已也染了病回来。此事不能去外边寻求医生，村子里虽然有位老者略通医术，对这等恶疾，却是无法可施。这么一来，眼下着实没有比留下卫慧更好的办法了。

　　　　几位老者互相对望几眼，都在别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为首的老者略一思忖，无奈地点头：“卫先生医术精湛，仁慈悲悯，能够施以圣手医治，实在是小庄天大的造化。但，因此事事关小庄老少百二十。生死，我仵老卖老，还有句话不得不说。”

　　　　卫慧心里大致也猜到老人要说什么，却仍旧点点头道：“老先生有话请说。”

　　　　面对卫慧的平静和坦然，老者的一张老脸也有些赧然。他略略一顿，仍旧开口道，“卫先生，方才见夫人的夫君离开，还望夫人能够将他唤办……这，也是为了村里百十口人的性命，还望卫先生不要见怪。”

　　　　卫慧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是隐隐有些生气。她不知这些人怎么这么冥顽不化，她都不计个人生死，主动要求留下来帮他们治疗瘟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