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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宅斗手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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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蕴不明所以,推了推陶越轩,轻轻叫了声王爷。陶越轩不理她,再推,还是不理她。那就等着吧,反正听说宗人府那边给陶越轩放了几天的假,也是,人这一辈子,基本上也只能成一次亲。

她素来醒的就早,而且醒了就是醒了,再怎么闭眼睛也不会重新睡着。陶越轩睁开眼睛的时候见青蕴正沮丧的坐在床头,神色飘忽又茫然,便开口说:“你醒了可以先起来。”

青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陶越轩看她一机灵,又逗她:“我有那么可怕吗?”

青蕴摇头。

“那你怕个什么。”

“不是怕。”青蕴摸着脸想了想。

“那是什么?”

“是不习惯。那时候本来以为就要成亲了,结果京城乱成了这个样子;后来以为……结果又成了亲。”

“你那段日子,难过吗?”

一想到她昨晚哭成那个样子,陶越轩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说难过也难过,但是现在回头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陶越轩定定地瞧了她一会儿,想开口劝她,却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擅长的。千言万语也就化作一句:“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想让这家是什么样子,它就是什么样子。”

“咱们不去宫里吗?”

“吃过早饭再去,这时候去了,皇兄也不再。到时候你只记得别说话,他们问你什么你回什么就是了。”

是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吧。青蕴虽这样想,却只是点了点头。

“夫人,季侧妃派人过来问要不要侍奉夫人跟王爷用早点。”

毕竟叫娘娘太过正式,所以平日在府里,丫鬟们都是喊夫人的。

“你让她们晚上在正堂里等着。”

青蕴看了陶越轩一眼,没想过他既然会替自己做决定。就想到那位季侧妃是打小就认识他还是他恩人的女儿,情分肯定不浅。陶越轩这么做,是告诉自己要对季侧妃客气一些吗?毕竟她可是当家主母,既然是当家主母,为什么不让侍妾过来立规矩?

陶越轩见她神情反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就说:“再睡会儿吧。”

听他这么一说,伺候的奴婢们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王爷还困吗?”

真是。

陶越轩浅浅一笑,道:“你这个样子进宫,是要被母后骂的。”

青蕴这才想起来,昨晚两个人似乎好像……没圆房。可是这青天白日的。青蕴臊的红了脸,却没想到那雪白的纱衣竟是随便让人一扯就滑了下来。

“我可以闭眼睛吗?”

青蕴颤着声问。陶越轩却不理她,只是板直了她的身子,过了许久才在她耳边道:“闭着吧。若是觉得疼就跟我说。”

男子的手握着她的手。他把掌心的温度传给她的同时,也刺穿了她。

疼。

陶越轩看着她扭曲的神情,俯身亲吻她的睫毛。

直到结束青蕴才明白为什么陶越轩不让季侧妃她们来伺候。因为青蕴连早餐,都是落玉端过来她在床上吃的。想来如果不是要进宫,陶越轩一定会让她在床上待一整天。

又歇了一会儿,陶越轩才与她说:“母后不喜欢人穿的太艳,但也不喜欢人素淡过了头。”

“穿鹅黄好不好?”

两个人出了王府,马车颠簸,他便道:“你躺我身上来。”

青蕴刚想说一句这不合规矩,却又想自己还是不要太忤逆他才是。

这是青蕴第二次到永寿宫。不过两次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太后见了青蕴,先是上下端详一遍,又正经危坐的受了她的礼,说了许多有关妇德妇容之类的话,才道:“你起来吧。”

没有宫人扶她。

其实就青蕴自己也知道太后其实并不太喜欢她。虽然再那样危难的时候自己给过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但那并不代表太后觉得她有资格做王妃。好在面子上是过得去的,自己也不会有机会与太后同住。

强撑着站了起来,太后赐坐,又仔细地瞧了青蕴一遍,便对陶越轩道:“你倒是给母后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太后这话说的是有讲究的。明着是夸她漂亮,暗里便是说她出了这张脸之外一无是处,以色事人罢了。

然而青蕴却依旧做出娇羞的样子,那可是当朝太后,陶越轩的生身母亲。

“皇上驾到。秦贵妃到。”

当今圣上没有自发妻死后再未立后,而那位太子之母秦贵妃的娘家便是成国公秦家,若细细论起来,秦家与青家,也算是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姻亲。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弟弟与弟妹不必客气。”

这是青蕴这辈子头一次得见天颜。天子羸弱,看着却是个和善亲切的人,而秦贵妃果然不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为,叫人见了为之侧目。

“弟妹果然是难得的佳人。”

秦贵妃说着便拖住青蕴的手,言语间好生亲热。虽是太子之母,但却依旧不是皇后。不是皇后,照例是不能叫青蕴弟妹的。可是秦贵妃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叫了青蕴一声弟妹。这真是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青蕴于是只笑了笑,道:“贵妃娘娘才是真正的气质高华。”

秦贵妃面上不动声色,但谁也不知道她看着青蕴的眼神之下,究竟藏着些什么。

“好了,一个是哀家的儿媳妇,一个是哀家皇孙的生母,都是美人,总之是皇上跟越轩有福气。”

看来太后也不满意秦贵妃的飞扬跋扈。

从宫里回来,青蕴总觉得秦贵妃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不对在哪里。这样捕风捉影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跟陶越轩说的。

“府里一个侧妃,两个侍妾。季氏跟我从小就认识,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一个张氏,还有一个姓吴叫绘云的,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陶越轩絮絮的跟她说着府里的情况。

末了来了一句:“府里人事还算简单,只是之前救了我与常笑的那个女子现在还被安排在客栈里。”

她不进门,陶越轩自然是不会把她接进王府的。但是他这话说的究竟又是何意?难不成是又想收个侍妾或是封个妃不成?

说实在的,她不了解陶越轩的为人,也捉摸不透他究竟是这样的一个男子。

“王爷的意思是。”

“我想着先认她做义妹,到时候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也不算亏了她。”

☆、定康王府

既然要认义妹,就不能再住客栈。她想了想措辞,就道:“先把她从客栈接出来吧。只是,还不知道这位姑娘姓甚名谁?”

陶越轩瞧着青蕴佯装大人要当家主事的模样,冷不丁的笑出了声。青蕴不明所以,只好目光忐忑的望着陶越轩。

“我明日着人去接她就好。只是住处要你操心,她一个女子,总不好一直住在外头。府里还有几间客房,你看着安排吧。对了,她叫尚香。”

“孙尚香?”青蕴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个几乎战无不胜的女英雄的形象。

“不,她姓尚,单名一个香。”

两人乘着马车走了很久,外头寒风凛冽,好在车里面暖和,可即便如此,陶越轩还是问青蕴:“你冷不冷?”

青蕴笑了笑,说道:“我素来都是畏热的。”

“难怪我瞧你穿的这样少。不过即便如此,还是不能贪凉。”

他很是郑重的嘱咐道。

青蕴心里一暖,又想到府里侧妃侍妾一大堆,暖起来的心又凉了几分。也罢,起码这个男人现在还是对她好的。毕竟是主动求娶,总比盲婚哑嫁要好一些。

忙完自己的事,也该想想自幼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了。画枝跟落玉都不是家生子,身契也都在她手上,她不愿把她们随意配了小子,之前的那几个丫头,她独独带了双华过来。一是因为双华的父母都是老太太陪嫁庄子上的人,她家人口又单薄,跟大房没什么瓜葛,二是因为双华长的好看。

她的陪嫁多,出嫁的时候,整整九十六抬嫁妆,还不算自己几个陪嫁的庄子。当年母亲来京是为给父亲扶灵。南边所有的田产地契一一被母亲变卖成银票,银票又打成首饰,在母亲过世前全部交给了她。以至现在青蕴手上两个陪嫁的庄子都是老太太给她的添妆。

老太太将庄子拨给她的时候别说是两个婶娘,就是连青蕴自己都吃惊。不过后来想想,她毕竟是嫁给皇族的,娘家人要是一点不给表示,也难免说不过去。何况就大伯娘与三婶婶那个样子,给一套头面都足够她们肉痛半年了。

两个庄子都在京郊,管着两个庄子的,一个霍家一个成家,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只是这两家人里头谁是忠心的,谁是内里藏奸,因出嫁前只草草见过一次,还尚不能够分明。

“到了吗?”见马车骤然停下,青蕴问道。

“是啊,你想什么呢?”

青蕴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既然嫁都嫁了,日后这些事也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分担。

“明日庄子上的管事要来,我之前未管过这些事,难免有些紧张。”

“这算不得什么事,我把常笑借你用就是了。”

“常笑?”

“他跟着我什么都学,自然也什么都会。再者府里也是有田产地契的,到时候也要常笑与你好好对一对。还有,府里的事之前是季侧妃管着,现在你来了,让她好好与你交接。她这个人……性子虽然有些急躁,但毕竟是个女子,心狠不到哪里去。”

青蕴听陶越轩言辞,知道这位季侧妃与他的情分非同一般,只是这位季侧妃究竟是什么样性子的人,她还未从知道。慢慢来吧,她想着。有了管家之权与财政大权,只要不是太笨,夫君不作出宠妾灭妻那样沦丧的事来,日子总归是过得下去的。

画枝跟落玉都没跟着她进宫,如今落玉在王府门口接她,青蕴见着她与常笑聊得正好,便起了些异样的心思。虽说不上郎才女貌,却还是有些天作之合的意思在里头的。

“夫人,王爷。”

落玉头一个上来扶她。几个守在门口的婆子本来顾虑着季侧妃,不敢对青蕴太过殷勤,但是不想常笑一个眼风,也都连忙跟了上来。

一行人众星捧月,在房里歇了一会儿,陶越轩道:“我去书房。”

她听说陶越轩有住书房的习惯,虽觉得这样问显得有些不矜持,但如果陶越轩真睡了书房,她还是得派人去打扫布置的。再者,也不知道这府里还有没有过明路的通房丫头。便也硬着头皮道:“王爷晚上睡书房吗?”

“照样来你自己。”

他晓得她面皮薄,也就没调侃她。但青蕴听了之后还是红了脸。

“夫人,季侧妃问什么时候给夫人奉请安茶。”

“让她们现在在正堂等着。”

画枝给青蕴贴着花钿,就有婢女进来道。婢女到了是正想走,青蕴又道:“你叫什么来着?”

屋里六个婢女,加上她带来的三个一共是九个。从昨晚到今天都是匆匆忙忙跟打仗似的,这几个人到现在她还不是太认得全。若说精明能干,比起那些当家夫人们,确实多有不足。

“回夫人话,奴婢叫青枣。”

“青枣,谁给你起的名字。”

“回夫人话,是王爷给奴婢起的。”

这样不精致的名字,确实不像女子的手笔。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花钿贴完,又换了身行头。这才到了正堂。

季侧妃没她想象中那么好看,但是却又一双让人过目难忘的眼睛。而另一个侍妾张氏肤如凝脂,看上去却是一等一美人,却似乎静默过了头。

两个人奉了茶,青蕴便道:“坐吧。”

“谢娘娘。”

季氏微笑,她笑起来有一种张狂在里头,却又恰到好处的不让人觉得难受。

“听说娘娘才刚及笄。”

声音也清冷,不是那种甜美女子。青蕴着实摸不透她与陶越轩的关系,按理说这女子陪在他身边这么久,可是陶越轩每每提起来,却总说自己把她当妹子。既然是当妹子,为什么又要娶她,可青蕴看陶越轩的神情,又全然不似作伪。

青蕴浅浅一笑,道:“季侧妃晓得的倒多。”

“那臣妾就不能叫娘娘一声姐姐了。日后臣妾见了娘娘,再怎么亲近,为着这个也只能叫娘娘。”

是不想叫自己姐姐吧。青蕴看着她,很自然的道:“情谊不情谊的,不在这些称呼里。”

侍妾赵氏一直坐那不说话。她本是一个县丞的小女儿,阴差阳错进了王府,阴差阳错做了侍妾。王爷对她也就那样,除了新婚之夜,一年里在她房里的日子十个指头都数的出来。原先还盼过儿子,现在连儿子也懒得盼。

“这位赵孺子似乎不怎么爱说话。”

总不能只同季氏说话,不然莫说是王爷,自己也要觉得自己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赵孺子就是这个样子,最初进府的时候就静默的紧,原先我头一次见她,比娘娘还好奇呢。”

赵氏还没说话,季侧妃就替她答道。

“我问她呢,你且要她答。”

青蕴这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在季侧妃看来,这还是当着下人的面给了她好大一个难堪。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片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嫁进来,偏偏王爷还这么喜欢她宠着她。

只是不论心中再怎么样,季侧妃面上却是一直微笑着的。她身边的婢女咕哝了一句我家主子不是好心吗?就立马被她瞪了回去。

“回娘娘话,我笨嘴拙舌,怕说错了话惹娘娘不高兴。”

看她话说的真诚,青蕴也就没再追问。

这时候有人端了东西上来,季侧妃见了那人,便道:“头次见娘娘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娘娘也晓得我的家世。自嫁进王府来,所有的珠宝首饰都是王爷赏的,贵重的东西我也没有。不过这天竺葵是我精心养了许久的花,只觉得这红色大气,是正室该享有的颜色,我也就借这花献个佛。”

“这花倒是好看。”青蕴多看了那花几眼,又笑着说:“季侧妃真是有心了。”

季侧妃掩口一笑,青蕴见她迟迟不说正题,于是看了画枝一眼,画枝会意,便开口说:“这天也不早,我扶夫人回去休息吧。”

“不急。”

说完便盯着季侧妃,季侧妃先是装作不知晓原委的样子,但眼瞧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倒也有些按捺不住。若是今日不把账本子交出来,她回头往王爷那儿一哭,自己可就不好分辨了。

于是便道:“呦,瞧我这记性,既然忘了打明儿起府里就是娘娘主事了。我这就让丫头把账本给娘娘拿过来。”季侧妃说着便开始指使起了身边的丫鬟,青蕴懒得瞧她惺惺作态,何况时辰也确实太晚。

“你随着她去。”

她对画枝说。

之后便是见府里的下人。好在这些下人都按着顺序进来,也是按着顺序排好的。王府里人事简单,何况季侧妃虽然掌管府中事宜,却亏在没有娘家人,所以即使这些人里头有季侧妃的心腹,也是很好拉拢的。

青蕴今天实在是太累,于是只随便与她们说了几句,将人识了个大概,又每人给了一些封赏,便让人退了下去。

“娘娘似乎累了?”

“是啊,你们也都去歇着吧。日后每逢双日子过来立规矩,不必日日都来。”

季侧妃先是怔住,却不过一会儿便笑着说:“还是娘娘会疼人。”

一回房便见陶越轩坐在房里,下人都被他遣出去了,两个人对望之后青蕴低下了头。她学着出嫁前家里婆子教她的说了一句,我伺候王爷洗澡吧。陶越轩瞧她含羞带臊的样子,瞬间来了兴趣。

其实青蕴倒未料到陶越轩会点头,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青蕴硬着头皮上前,毕竟未经什么人事,人又年轻,才走了几步就臊的浑身发烫。

她才要上前去,就见着陶越轩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先别洗澡了。”说完便对着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脏。”

青蕴忸怩。

“不脏不脏,早上才洗过,干净着呢。”他边说着,边把青蕴抱了起来。帐子里熏了淡淡的甜香,又因为屋里熏了地龙,所以那香味显得分外暧昧又撩拨人。

衣服落了一地,青蕴瞧着他宽厚的肩膀,瞧完之后眼睛一闭,睫毛一颤一颤,小声嗫嚅:“王爷,咱们起来洗澡去吧。”

“还叫王爷呢,叫越轩。”

一双大手游走在她的身子上,她觉得不习惯,去抓他的手,又说:“先叫王爷吧,过几年再叫越轩。”

陶越轩哑然失笑。

他将青蕴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将身子埋下去吻她,青蕴浑身战栗,口不择言道:“我怕疼的王爷。”

“诶疼。”

夜更深了,过后青蕴累的人瘫在床上,陶越轩瞧她的样子,笑着说:“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澡好不好?”

“不好。”

他起了玩心,又道:“那我伺候你洗澡可好?”

青蕴看着他点了点头。

☆、往事前尘

外头星光潋滟,就快要过年了。她正发着呆呢,就听陶越轩说:“我跟母后商量了一下,明日我的奶娘会进府,也就是常笑的生母。”

青蕴眼睛扑闪一下,又问:“为什么?”

“府里的事琐碎又复杂,你刚当这个家,怕你忙不过来。”也是怕她弹压不住下人。

做妾有做妾的好处,悠闲。做当家夫人,虽然面子上风光些,日子却也过的不轻松。她点了点头,又道:“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虽有长辈,却实在……实在是没人教我看账管家,弹压下人。”

两个人并肩躺着,她说话声越来越低,到最后竟成了呢喃,想来是触及伤心事,所以觉得不堪回首吧。往事不可追,又想到今日没来请安的那个侍妾,便又说:“那个叫绘云的,是生了什么病。”

陶越轩听了绘云的名字,眉头微皱,又过了一会儿才道:“不妨告诉你,她有了孩子,却没保住。”

“啊。”

她早在嫁过来之前就知道王府里有一个侧妃两个侍妾。除了那位季侧妃身份特殊一点,剩下两个不过是在王爷该成婚的年纪皇上与太后选的两名官家女。因为是侍妾,所以家世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有些低了。今日她见的那一位倒是个老实的,只是那个绘云,有了孩子,王爷提到她的孩子没了的时候神色又不怎么好,怕还是有些得王爷喜欢的吧。

嫁进来之前跟自己说得好好的,王府里的女人都是摆设。而且自己也跟自己说的好好的,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才会过得比较轻松,现在心里却依旧不是个滋味。

陶越轩见她表情有些灰败,以为她是觉得绘云可怜,便又说:“她身体一直都不好。”

青蕴听了,便更觉得陶越轩跟这个绘云有些什么了。既然是王爷喜欢的人,就算是曾经喜欢现在不怎么喜欢的,自己如今又是当家夫人,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瞧瞧她才是。

“我明日去看看她吧。她也怪可怜的。”

“她刚没了孩子,神智也有些不清醒,你还是别去了,当心她伤着你。”

她倒越发不懂陶越轩的意思了。便只好点点头。

******

万妈妈许久没住在宫里了。太后娘家的家生子,虽最初未随着太后入宫,后来却还是做了小皇子的奶娘,儿子也一直跟着王爷出生入死,一家人在太后娘家可谓是十分得脸。

太后老了,她也老了。小时候随着太后在闺学念过几个字,也能认字读书,所以每次进宫的时候太后都会挥退宫人,再让她念书给自己听。

“眼见着太子都这么大了,越轩却还连个孩子都没有。”

太后突然开了口。

“不是说王府的一个侍妾已经怀上了吗?”

“怀上过。”

太后摆摆手,带着一丝苦笑道:“不提也罢。”

王妃才入府,府里的侍妾就没了孩子。莫不是王妃……万妈妈越想越心惊,却又不敢随意将想法表露出来。太后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媳妇是一桩,但王妃若心肠真的歹毒至此,便是另一桩了。

“也是那女子没福,越轩回来的第二天孩子就没了,可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原不是王妃……万妈妈松了口气,又道:“会不会是季侧妃?”

“像也不像。所以这次越轩求哀家让你进府帮衬着越轩媳妇主事,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就是想让你帮哀家防着那些包藏祸心的小人,越轩年纪不小,也该当爹了。”

万妈妈沉吟片刻,很是坚定地道:“为了娘娘与王爷,就是要老身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

翌日一早,载着万妈妈的马车从宫里出发,穿过闹市与人群,停到了定康王府。陶越轩一早便与常笑出了门,青蕴送完他之后没有回内院,而是在外头站着等待万妈妈的来临。虽然只是一个老妈子,但她却代表着太后,自己若是对她不恭敬,也就代表自己对太后不恭敬。这点心计,青蕴还是有的。

约莫等着太阳光渐渐烈起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好像是宫里的马车。”

众人这才打起了精神。

万妈妈看起来倒不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若告诉人家她是个仆妇,相信很多人都不会相信。

“万妈妈来了。”

着人扶着她下马车,青蕴便迎了上去。她一身秋香色的夹袄,配着月白色的绸缎衣裳,普通女子的身量,却有些偏瘦。眉眼气度是有的,要论容貌,万妈妈在宫里看惯了美人,瞧了她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见她说话客气,也不像是那种八面玲珑的女子,心下便多了一分好感。

人人都说当家媳妇必然要精明能干,但在万妈妈看来却觉得女子还是贤良要紧。

“不敢惊动王妃娘娘大驾。”说着便要请安行礼了,青蕴连忙上去相扶,只道:“妈妈是王爷的奶娘,也是太后娘娘的贴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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