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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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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难以为继。
    罗士信霍然抬头,望着窦红线的盈盈粉泪,嗄声道:“所以你再次见我地时候,以为是老天的眷顾,只怕被老天谴责,所以宁可忍受旁人地误解和责骂,也不想再让我以身犯险?你不怕死,怕的是我斗不过他们?你不肯明言,只因为你不想我再添愧疚之意?你宁可让我误解,也想让我心中难过?”
    罗士信说到这里,已虎目含泪,窦红线垂泪无言。罗士信霍然上前,紧紧握住窦红线地双手,一生一世,“红线,我罗士信就算背信弃义,万人唾弃,性格乖戾,到如今,怎么会不明白你的心意?”
    窦红线潸然泪下,扑在罗士信怀中,可已无需再说什么!
    情侣已明白她地心意,她已无怨无悔!
    二人不知沉默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人停在门前,敲了几下门。
    窦红线抹去眼泪问,“谁?”
    “小姐,我是桃红。”一女子道:“议事厅已经乱做一团,没有你,只怕就要打起来了。”
    窦红线一惊,这才记得本来要去议事,回道:“你先去看看,我随后就到。”
    桃红离去,窦红线已振作起来,“士信,我这就去议事厅,把想法说出来。你等我!”她并没有让罗士信一同前往,只是因为没有窦建德,罗士信前往,只怕更激发矛盾。
    若是平时,罗士信多半不肯,他本就是直性子,宁折不弯。可今日见窦红线用心良苦,再不忍忤逆她的心思,“那……你小心。”
    窦红线点头,“你放心。”她走出房门的时候,挺胸拔背,已恢复了往日那个英姿飒爽地窦红线。
    罗士信望着她的背影,又是心酸,又是甜蜜。到现在,到底怪谁已无关紧要,金戈铁马,征战无情,能出生入死中,还有这样的女子陪伴,他罗士信已感谢苍天!
    窦红线还未到议事厅,就听到曹旦鸭子一样的嗓门。当初曹旦、何稠二人暗算王伏宝、窦红线,结果被王伏宝识破,擒了下来。后来窦氏要人,窦红线不忍忤逆后母地意思,放了曹旦,却斩了何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窦建德一死,曹旦马上飞扬跋扈起来,窦红线只听到他在破口大骂道:“宋矮子,我给你脸你不要,就不要怪我削你面子。你再敢说一句去投东都,老子就宰了你。”
    宋行本是窦建德的谋臣,只是稍矮,曹旦就抓住了这个缺点。宋正本不卑不亢道:“曹旦,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那我可以做主吗?”
    不闻宋正本的声音,厅中也静了下来,曹旦笑道:“妹妹当然可以做主,这里……还有谁比你能做主?”
    窦红线知道那是后母的声音,不想事情有变,快步走进议事厅,轻声道:“娘亲当然可以做主,不过这些人跟随爹爹出生入死,我们总得给他们找个退路,不然怎么对得起爹爹?”
    窦夫人脸色蜡黄,相貌可说是寻常,见窦红线抬出窦建德来,皱了下眉头,“红线,你怎么才来?大伙都在讨论出路,你可好,要来就来,要走就走。”
    窦红线碍于辈分,并不顶嘴。曹旦阴阳怪气道:“红线,你说考虑几天,现在可考虑清楚了?”
    姜阳怒骂道:“曹旦,长乐王不在了,可这里也轮不到你拷问小姐!”
    他虎虎上前,看似就要出手,窦红线轻轻拉住姜阳的衣袖,见议事厅中,群臣均在。齐善行脸露忧虑,宋正本、凌敬都是讪讪,曹旦趾高气扬,窦氏阴沉着脸,齐丘已去支援刘黑,眼下议事厅中还有三将,高石开、廖烽和姜阳,欧阳洵一帮隋臣。只是隋臣自知没有分量,早就站在角落。
    想声势浩荡的河北军,几年间也和瓦岗军一样,烟消云散,窦红线暗自心酸,强自镇定道:“眼下虽有刘将军在沱水鏖战,但谁都清楚,我们不容乐观。
    各位要走,我已不敢挽留。走可以,带走自己的细软,但不能带走一兵一卒!宋大人、凌大人,我知道你们想去东都,我就派人送你们去!保证将你们平安的送到东都!想西梁王知人善任,应该不会亏待你们。”
    宋、凌二人脸露感激之色,窦红线又道:“欧阳大人,我知道你们想去李唐,我也可以派人送你们去,不过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欧阳洵等人喏喏不能言。
    曹旦怪叫道:“好呀,你把他们都送走,那我怎么办?”
    窦红线冷冷道:“舅舅……这可以说……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舅舅。”
    窦氏不悦道:“建德过世,难道这家中就没有规矩了?”
    窦红线冷然道:“娘亲,要说规矩,我只想问,为何家父死在李唐人手上,舅舅和你就迫不及待地和李孝基往来?你眼中,真的有家父吗?”
    窦氏一惊,曹旦脸色苍白,叫道:“你胡说什么?”
    窦红线问,“是不是要我把书信拿出来给你们看才行?”
    她话音一落,河北忠臣大忿,怒视窦氏、曹旦二人!
    、、、
    正文 五五三节 分飞
     更新时间:2009…10…18 0:42:24 本章字数:7594
    红线手上其实并没有曹旦勾结李孝基的书信,可她虽经验一点不比河北众将要少。/首/发
    见曹旦脸色苍白,窦氏心怀鬼胎,为控大局,索性以言诈之。
    窦红线知道这个舅舅,要没有李孝基的承诺或信物,他不能和王八吃秤一样,铁心要归李唐,就算没有书信,多半也有其他东西在身上。已准备他再不承认,就动手去搜,没想到曹旦跳起来,高叫道:“我和李孝基联系又如何?你问问在场的这些人,哪些人没有图谋后路?”
    姜阳迈步上前,一拳击在曹旦脸上,怒喝道:“你还是人吗?长乐王才过世,你竟然和仇敌联系?还想投靠他,你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卖了?”
    曹旦鼻血长流,还不忘记大叫,“来人,拦住他。”
    没有人上前,都是冷漠的望。姜阳又是一脚踢过去,曹旦一个滚儿,到了窦红线的脚下,慌忙站起,躲在窦红线的身后。
    一抹鼻血,曹旦叫道:“红线,我怎么说,也是你的舅舅。你就让他们打死我?我和李孝基联系又能如何?你问问在场这些人,哪个敢拍胸脯说,从来没有想过退路?”
    姜阳怒喝道:“老子就没有想过。”他才要上前,窦红线道:“姜将军,请你住手。”姜阳道:“红线,你不用管,打死他,我来负责。”
    窦红线苦笑道:“他毕竟是我的舅舅。”
    “可他背叛了长乐王!”姜阳怒道:“背叛长乐王的人,统统要死!”
    曹旦脸色有些苍白。方才是和文臣对话。他趾高气扬。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对方只知道要打。他是一点办法都无!
    窦红线轻声道:“其实到了现在。该走地也要走了。”
    姜阳愕然道:“红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该走地迟早都要走。”窦红线无奈道:“姜将军。我问心有愧。家父在时。不能给各位一个好地归宿。红线无能。更是无可奈何。既然宋大人、欧阳大人我都会安排去处。那么……我舅舅走。我也不会拦阻。”
    姜阳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曹旦见窦红线支持他。又神气起来。“姜阳。你算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长乐王不在了。可这河北军还是长乐王地河北军。这里能做主地是我妹妹。是红线。是我。而不是你。你还真地把自己当做……”
    “住口。”窦红线低声叱道。
    曹旦打了个寒颤,不敢多说,姜阳死死的望着窦红线,窦红线虽有歉意,却不低头。
    厅中沉寂下来,寂寞若死。
    不知过了多久,姜阳突然放声狂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流出了眼泪。曹旦见到他和个疯子一样,心中害怕,不敢多言。
    窦红线眼中却露出悲哀之意,她当然理解姜阳的心情,可她已无能为力。
    “原来我当初执意不投降是错的,原来我想要报仇也是错了,我只以为凭借一腔热血送给长乐王,就算死也无所谓。哪里想到,突然听到,原来长乐王并不需要。
    ”姜阳双目红赤盯着窦红线道:“红线,你是说,这里根本不再需要我?原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我的自作主张?”
    窦红线镇静道:“姜将军,血已经流够了。”
    “够了?”姜阳失神惨笑,“原来我等地执着,到如今全无意义。”只听‘呛’的一声响,寒光如雪,姜阳已拔出单刀。
    曹旦吓的连连后退,窦红线纹丝不动,娇容冷漠,“姜将军,你若觉得砍我一刀,能解决心中的怨恨,那不妨出手吧。”
    她挺起腰身,虽在利刃下,眼眸却是出奇的亮。
    姜阳惨笑一声,“我砍你作甚?我要怪,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他手臂一震,鲜血滴落,‘滴滴答答’地声响极为轻微,可听到耳中,却如沉雷四起。
    窦红线轻‘啊’了声,想要上前,终于止步。原来姜阳挥刀一割,已斩落了左手的小指,鲜血淋漓,他却看也不看,“窦红线,从今日起,姜阳和河北军再无任何关系!”他说到这里,眼泪迸裂,双手一合,单刀折断。‘当啷啷’一连串的声响,断刀落在地上,泛着微弱地寒。姜阳大踏步的离去,不再回头。
    窦红线叫道:“姜叔叔。”
    姜阳没有回答,却止住了脚步,并不转身。听到姜叔叔三个字的时候,姜阳脸上悲愤变成惘然,惘然变成黯然。
    窦红线眼中露出痛苦之意,望着那愤懑的背影道:“姜叔叔,你对得起我爹,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她咬牙说出这些话来,忍住眼泪,不能哭泣。
    姜阳仰天长叹道:“事已至此,何必算地那么明白。红线,你保重。”他说完后,疾步离去,片刻功夫,已没入了暗处,再不见踪影。
    窦红线望着姜阳的背影,良久才转过身来。
    曹旦才要大笑,见到窦红线泛寒的一双眼,笑声憋了回去。喏喏问,“红线,既然你意已决,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舅舅。该去东都的去东都,该去关中的去关中,你……也跟随我和你娘亲……去关中吧。现在我们手上还有几个郡县,还有几万兵马,若能献给关中,这辈子也就不愁吃喝了。”
    他说地天经地义,欧阳洵等人连连称是,随声附和,宋正本、凌敬等人脸色微变。
    原来投靠当然要有投靠的本钱,眼下河北军还剩寥寥地本钱,那就是兵马和郡县。可若真的依曹旦所言,大伙都去了关中,宋正本等人投奔到东都,只怕被人白眼,再无翻身之地。
    窦红线斩冰切雪道:“不行。”
    曹旦一愣,冷笑道:“那你要如何,难道让我和你娘两手空空地去见李孝基?”
    廖烽道:“曹大人,不用咄咄逼人,想红线姑娘自有主张。”
    “闭嘴,你这个无耻的逃兵!”曹旦呵斥道:“这里没有你说话之地。”原来当初易水大战,高石开、廖烽、齐丘三人都是主将,可高石开、齐丘都跟在窦建德地身边,只有廖烽带着残部先回转乐寿。这让很多人不耻,曹旦亦拿这点痛斥廖烽。
    廖烽惭惭而下,高石开亦是垂下头来。
    玄霸杀了长乐王,要是以往的时候,高石开、齐丘多玄霸拼命,可他们一来也知道不是李玄霸的对手,送死无益,二来也要把郎山的事情通禀乐寿,以防别人并不知情,是以忍了下来。没想到他们回转后,说及郎山一事,竟然不信的居多,曹旦更是痛骂他们害了长乐王,推托到个死人地身上。若非窦红线一力挺他们,高石开、齐丘早就离去。可齐丘还是受不了这窝囊气,前往沱水支援刘黑,高石开却留了下来。要说武艺,十个曹旦也抵不上高石开一只手,但他们心中内疚,是以对曹旦的讽刺并不反驳。
    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窦红线,再尽昔日欠窦建德的恩情,而不是为了旁的事情。
    窦红线见曹旦飞扬跋扈,再也忍耐不住,呵斥道:“曹旦,我并没有让你空手去见李孝基!你投靠李孝基,我不会反对,但我绝不会让你把几万兵士的性命当作你的筹码。至于地盘、兵士,你不能带走一分一毫!苏将军已投靠东都,西梁王大仁大义全部接纳,我决定带着这些人投奔东都,保全性命。你想去投奔李孝基可以,带着你偷拿的玉玺去足够了!”
    曹旦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他话未说完,望了窦氏一眼,窦氏脸上也是讪讪。可谁都知道窦红线说的不假。
    原来当年宇文化及带着一帮隋臣从扬州回转,就带着大隋地传国玉玺。在很多人眼中,无传国玉玺,总是立国不正。窦建德杀了宇文化及,就把传国玉玺收在囊中,准备称帝的时候使用。
    没想到传国玉玺保不住杨广的性命,亦是保不住窦建德的性命。但在曹旦眼中,这可是奇货可居,所以知道窦建德一死,马上鼓动妹妹取出玉玺,准备做进阶的本钱。
    “一个玉玺怎么能够?”曹旦讨价还价道。
    窦红线又道:“我不和你争传国玉玺,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莫要逼我将玉玺也收回来!”
    曹旦还要再辩,窦氏终于开口道:“大哥,红线说地不错……”声音有些哽咽,又用衣袖揩拭下眼角,似乎想要落泪,“我们出身不正,还能多求什么?”
    窦红线心中也不好受,可为了河北众将,还是黑着脸,一言不发。从她的角度来看,更倾向投靠东都,而不是关中。因为关中一来杀死了窦建德,二来是旧阀势力,不言而喻,根本瞧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而东都则是不同,再有苏定方的前车之鉴,窦红线心意已决。父亲死了,她身为窦建德唯一地女儿,总要为父亲尽最后一分责任。
    见窦红线冷着一张脸,窦氏突然轻叹一声,“红线,你虽不是我亲生,可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不错。可恩情和河北军性命不能混为一谈。”窦红线决然道。
    “我不是和你讨价还价。”窦氏长叹一声,“我只想说,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以前仗着你爹乱世中生存,现在你爹不在了,我当然也想找个出路。但我目光短浅,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现在也知道投奔李唐是对是错。”
    “妹妹!”曹旦有些着急道。
    窦氏摆手止住大哥的下文,苦涩道:“既然红线你决定要投靠东都,那我想也不必那么着急定下主意,不如和大哥留在这看看情形。我想红线念及往日之情,也会给我们条活路,对不对?”
    “娘亲,你若留下跟随我们,我当然欢迎之至。”窦红线道:“我当竭尽全力,保全河北军民的性命。”
    “那还多说什么?”窦氏苦涩的脸终于露出欣慰地笑,“大哥,你也不要着急,再等等,说不定还会有好选择。”
    曹旦虽是不满,可生平最怕这个妹妹,讪讪道:“那等几天也无妨!”
    欧阳洵几个人脸色讪讪,却不敢多言。这种情形,他们这些文臣的性命如草芥般,说死就死,不由自己把握,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持沉默。
    窦红线见众人终于心齐,心中微喜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当机立断。欧阳大人……你们要去关中……”
    欧阳洵慌忙道:“既然夫人不着急,我们也不着急。”
    “你们要走,我随时恭送,决不食言。”窦红线道:“既然其余人没有异议,那我决定,让宋大人、高将军前往黎阳去见西梁王,寻求归降一事,不知道诸位可有异议?”
    曹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可议事厅中,却没有人理会。窦氏突然道:“眼下路上并不太平,只有高将军护送宋大人,还怕不太稳妥。”
    廖烽上前道:“末将愿沿路护送宋大人前往黎阳。”他满脸悻悻,显然对曹旦方才所言耿耿于怀。
    河北军的确已乱成一锅粥一样,就算是窦红线,都是焦头烂额。他们只接到苏定方已投降东都的消息,并不知道萧布衣铁骑如电,在苏定方投降后,就已杀到了大陆泽。
    这无疑是个非常严重地错误。
    而在这时候,错误就很可能致命!
    窦红线心喜罗士信回转,又高兴河北军终于暂时心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错误,所以对廖烽地主动请缨,窦红线道:“那就辛苦廖将军了。”
    廖烽微笑道:“职责所在,当竭尽心力。”
    宋正本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暗喜有了出路,问道:“那我等何时出发?”
    “稍作准备,明日天明出发如何?”窦红线问道。
    宋正本道:“救兵如救火,眼下我们虽不是请救兵,但刘将军和河北兵士正在沱水浴血奋战,多一刻,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送命。而我们若是归顺了东都,他们绝不能坐视不管,如此一来,早去归顺,也算是造福河北军。”
    窦红线感激道:“我也想请宋大人即刻出发,只怕你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宋正本感慨道:“我只恨不能为军中尽分力,这次有机会,当竭尽所能。”
    高石开也道:“宋大人说地不错。”
    “如果红线不反对的话,那我们准备即刻出发。”宋正本询问道。
    窦红线心下激动,“那祝宋大人、两位将军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红线出了议事厅,径直回转休憩所在,一颗心忍不住大跳,不知为何,只怕罗士信突然不见。宋正本三人已经出发,星夜赶赴黎阳,眼下看起来事态向好的地方发展,不知为何,她却有些心绪不宁。
    深秋,夜凉。等到那不经意地雨落在窦红线脸上,她才稍微清醒。深秋地雨,带着渗入体内的寒气,让人忍不住的战栗。
    窦红线一路行来,若有所思。可能做的都已经做到,她找不到哪里还有问题。
    推开房门,见罗士信坐在椅子上望过来,窦红线心中微暖,“士信……”
    罗士信一直望着窦红线的双眸,见她激动非常,问道:“你怕我消失不见?”
    窦红线认真地点点头,“我真的很怕!”
    罗士信虽在寒秋,心中暖意融融,“今天事情如何?”听窦红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罗士信感慨道:“姜阳是条汉子。”
    “士信,你说我做错了吗?”窦红线若有所失。
    罗士信皱眉道:“事到如今,也说不出谁对谁错。”
    窦红线苦笑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投靠东都,也是在赌。李渊虽一直没有和我们正面交手,但李渊、李建成,一直都在欺骗着爹。我知道爹虽不说,但很恨他们,李渊一直高高在上,看不起爹,我想就算爹在地时候,宁可死,也不会投靠李唐。”
    “或许你是对的。”罗士信无可奈何道。
    窦红线摇头道:“我只希望自己做的是对的。我们虽然和西梁军交战这久,但爹死了,一切阻碍都没有了,只要西梁王肯接纳河北军,我和你远走他乡又能如何?我很对不起姜将军,伤了他地心,可姜将军不走,我们就不能降。”
    “所以你宁愿忍受他的误解?”
    窦红线叹口气,“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罗士信道:“既然如此,多想无用,红线,我总觉得,你留下继母和曹旦是祸害!”
    窦红线沉默良久,“我下不去手。”
    罗士信没有再劝,毕竟因为走的路不同,就要杀继母和舅舅,这在旁人看来,也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想起了一事,“红线,李唐军若从信都攻入,刘将军在沱水必定腹背受敌。”
    窦红线无奈道:“眼下河北军损兵折将,早不如前。剩下的兵力,暂时只能在沱水抗拒,却不能分兵抗拒。”
    “不知道刘将军能否抵住?不如我去帮手?”罗士信道:“西梁军不见得会来援。”
    窦红线轻蹙娥眉,“你说萧布衣不会帮我们?”
    罗士信良久才道:“他是那种人,只求最大地利益,而宁可损失一部分人。从他几次对抗河北,放任长乐王去攻郡县地百姓可见一斑,他比我们要知道应变,也聪明许多。”
    窦红线忍不住的战栗,“所以他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去送死?你认为宋正本无法说服他出兵?”
    罗士信握紧了拳头,眼中有了深切的悲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如何来做,根本不会因为我们。”
    窦红线才有了希望,转瞬又落入绝望之中,浑身冰冷,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想地很天真。
    “姜阳已走,我去沱水帮助刘将军。这样的话,东都可能接纳河北军。”罗士信缓缓站起,“红线,很多事情我们无法左右,我现在唯一能做地事情,就是和刘将军并肩抗敌,尽一分力气。其余地事情,只能依靠你了。你也知道,我对投诚于事无补,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他就要向房门走去,窦红线却冲过来,扑在他的怀中,悲声道:“士信,你还有我!”
    罗士信挤出丝微笑,“红线,我知道!我说的不过是最坏的情况,或许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悲观的人。安顿好河北军后,我们……一起去草原吧?”
    窦红线心乱如麻,点头道:“好,你保重,等我地消息。”
    罗士信凝望窦红线,像是要把这个守望他一辈子的女人,记在骨头里。
    “你也保重,曹旦、窦氏虽不会武,但只怕狗急跳墙。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简单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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