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妖之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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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的鸟儿鸣叫。似乎感应到他的归来成群的金翅鸟向他飞来环绕着旋舞，山林的最深处，是一望无际的红花林，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时而浓郁时而飘渺的馨香，蕾依血液中流淌的味道。遮天蔽日的红花簇间飞舞着数不清的金翅鸟，他笑了，欣喜只因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蕾依侧躺在溪边平滑的石上背对着卡迪落，银发长长垂入溪水中随流水幽幽晃动，花瓣散落在他身上形成绝美的图画，卡迪落痴迷的看着。似乎感觉后方传来灼热的视线，蕾依转身碧绿的美眸有些恍惚，疑惑的看着眼前晃动的明紫色长袍和飞扬的金发。卡迪落走上前，哭着伸出双手将思念的身体紧紧拥抱，怀中的身体有些僵硬，却并不挣扎推拒。他的蕾依从不会拒绝他，直到再一次的重逢，他仍旧学不会拒绝自己。
肩上湿漉漉的感觉蕾依微微蹙眉，不知为什么胸口闷闷的让他有些气喘。卡迪落惊讶的感觉蕾依的手正在抚摸自己的背，来来回回很轻很温柔。有轻轻的呢喃从她口中飘出，正是那时他在花林间独自弹唱的索烈不懂得的语言，只有真正的卡迪落才懂的语言。
“我一直在，从未离开，你一直在，从未离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我们从不曾分开……”
眼前的家伙抓上他的肩膀抬眼看向自己，好美，蒙蒙的水汽中明亮的紫色美的这般清澈，一瞬便闯入灵魂驻扎不肯离开。手指小心的接住一滴温热的水滴，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曾这样做过一般。水滴在蕾依掌心凝结成一滴滴的紫色晶石，他开心的把玩着。卡迪落将其中一个丢入溪水中，晶石迅速的融入水中又在水中慢慢的凝聚漂浮，反反复复蕾依笑的很开心。似想到了什么卡迪落伸手斩断自己一缕金色的发，慢慢念动咒语一把金色的七弦琴展现在他手中，他拉着蕾依的手指划过琴弦，简单的音符跳跃出来。蕾依惊奇地看着，小心地随他拨动。
“忘记了吗？没关系，会慢慢想起来了。”多久我都愿意等待，哪怕等到又一个鸿蒙初辟，哪怕用尽所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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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我是卡迪落啊？”
“为什么叫这么别嘴的名字？”
“呵呵，那要问取名字的人喽。”
“取名字的人是谁？”
“蕾依。”
“蕾依？”
“对，就是蕾依。”
“也是个很怪的名字，他在哪？”
“你是问蕾依吗？他被我藏起来了，而现在我要找回他。”
“藏在什么地方了？”卡迪落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蕾依的鼻尖，他眨动碧绿的美眸疑惑的看着他。
“藏在了这里。”卡迪落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蕾依伸手也摸上他的心口“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这里。”
“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他疑惑的看向四周，这里除了他就只有飞鸟、小鱼、花树……
“就是你啊？”
“我？”
“对”
“你会带我离开吗？”他不安的问。
“不，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你要我带你一起走。”
“要是我永远不离开这里呢？”
“那我就一直在这里陪着你。”蕾依，我的比灵魂更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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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蕾依。”直到从蕾依口中听到模糊的声音，卡迪落才发觉原来他们一直在用心交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被我遗忘了的我们的沟通方式，所以那个时候你哀伤，因为我再也不去读你的心声了吗？因为我一再的质疑我们的关系吗？对不起，再次原谅我的遗忘好吗！
“蕾依，现在跟着我说‘卡迪落’”
“卡……迪落，卡迪落”
“我，喜欢你这样的呼唤我，温柔的呼唤。”蕾依伸出粉嫩的舌，舔食着卡迪落的眼泪，顽皮的如同孩子。
“想听蕾依和卡迪落的故事吗？”
“想~~……是你、我、故事！”
……
“呵呵，对就是你和我的故事，我们的故事。”
“让我想想，该从那里讲起呢。好吧，就从最初最初的时光讲起。”
卡迪落看着蕾依碧绿的眼眸，这就是我所一直追寻的原因，只有跟你在一起才如此地温暖幸福。
……
“也许是在遥远的鸿蒙之初，也许比那更为久远。有一个很孤独的存在，也许他只是个灵魂，也许他不该被叫做灵魂，该叫他做命运。他很寂寞，简单的思维着成长着，世界也从简单中成长起来，度过了一个个数不清的岁月。
他太孤寂了，常常自己对自己说话，自己为自己唱歌。不需要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就能听到，只因为那是他自己。他看到成群的鸟儿，成群的生物，而他永远那么孤独。为什么不能有两个自己呢，于是他开始想象，想象一个自己是属于白天，掌管白天的一切，一个自己属于黑夜控制着夜晚的所有。当黑夜卷起的时候，属于白昼的他就会拥有身体的支配权，而当白昼消逝的时候，另一个他就掌控了身体。他们可以彼此沟通，可以谈心。渐渐的他开始对这样的现状不满，他希望他们不再共用一个身体，想要另一双可以拥抱的手臂因为自己给自己的拥抱太过寒冷，无法有温暖的感觉。想要另一付嗓子、另一对耳朵……他开始再一次的设想，希望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另一个自己。他一次次的怀着希望睡去，一次次在苏醒后得到失望。他感觉似乎是他孤独的存在太久，在潜意识中他总还会意识到只有一个自己，为了放弃这样的意识使两个自己能拥有相互温暖的手臂，他陷入的最深沉危险的长眠——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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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沉睡中醒来望入你清澈碧绿的眼眸，你亦望着我。我伸手说：“leiyi。（来，来我这里，有温暖不孤独。）”我知道你懂，从你伸手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注定只为彼此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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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初始之地亦是时间的消亡之地，他们永远是两个长不大的贪恋玩耍的孩童，伸出短胖的手臂温暖对方也温暖自己，孤独消亡之后他们是快乐的。直到有一天，一对夫妇打破了他们简单的世界，也许是命运给予他们的考验亦或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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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罗，我知道我活不久的，可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放下我吧。”
“不会的纱倪拉，我永远都不会放手，你死我亦不会独活，所以再不要说让我丢下你的话。”
“祁罗你怎么这么傻啊……”
祁罗闭上眼将纱倪拉拥入怀中，能这样一同在如此美丽的山林中迎接死亡也是幸福的。有强劲的灵气在空气中浮动，他睁眼震惊的望向前方，纱倪拉也疑惑的转身随他目光望去。
一个金发飞扬的小娃娃漂浮在不远处，好奇的睁大紫色的眼眸望着他们，他所散发出的强大的灵气是他前所未见的。
“这，这绵延不尽的山峦峰林中怎么会有小孩？”纱倪拉难以置信的说。
“小娃娃，你是谁。”祁罗感觉到他并无敌意，笑着冲他招手。
小娃娃并不认生，轻轻飘落在他身边，依旧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你的父母呢？”
“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会讲话？”
小娃娃伸手有雾气散发出来，他们听到他用柔软稚嫩的声音说：“我听到你们哭泣的声音，是害怕寂寞吗？”
纱倪拉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要死了，留下他不会寂寞吗？你们不是害怕失去彼此会寂寞吗？”他眨动紫色的眼眸。
“你看的到？”祁罗惊讶异常。
他点头“我可以让她存活下去，不过……你会因此而消减生命。”甜甜的笑道。
“真的！”祁罗兴奋的说。
“灵魂拥有肉体时间的长短是根据灵魂本身的强大或是弱小来决定的，跟修炼或天生的法力无关，她的灵魂很弱小，你的则很强大。注定她生生世世都会活的很短暂，你则刚好相反。”
“那要怎样才能让我们不会更快的失去彼此呢？”
“很简单，我将你的灵魂撕下一部分修补给她，让你们拥有肉体的时间一样长不就好了吗？这样你们也会在不断的转世中寻找、相遇。因为你们有了割不断的牵系啊！”
“真的能吗？你没有骗我？”撕裂灵魂，修补灵魂？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前的孩童却说的如此简单。
“可以啊，呵呵为什么不可以呢……哦，他醒了，在叫我……”小娃娃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只一会儿功夫便带来了另一个小男孩，另一个孩子有着银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眸，似乎刚刚睡醒不断的用手揉着眼睛。待看清楚陌生的夫妇后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你要帮他们？”绿眸娃娃说。
“是呀。”突然紫眸的小娃娃金发瞬间生长飞扬起来，一缕疑似魂魄的东西被吸入发中转瞬消失，怀中纱倪拉的身体即刻僵硬。小娃娃甜甜地笑一脸满足，他慢慢张开嘴巴将一丝幽幽的残破光影吐在小手上，似乎是放弃美味食物般抹了抹溜出的口水。他再将眼光锁定祁罗，一瞬祁罗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他身上剥离。小娃娃手里又多了一丝残破的魂魄，他将双手交握默默念动着咒文，当双手再次打开时，手中的魂魄已然完整没有丝毫伤痕。他笑嘻嘻地搂住身旁的小男孩将灰色的魂魄交出，碧绿的火焰从绿眸娃娃手中释放，如同他的眼睛一般，顷刻魂魄光亮闪耀如同水晶一般美丽，最后那水晶又被送回妻子的体内。纱倪拉自祁罗怀中醒来竟无一丝病容，疼痛全消。
祁罗、纱倪拉双双跪倒膜拜两个孩子，孩子好奇的看着他们的举动。
“外面是什么样的世界呢？”紫眸的小娃娃好奇的寻问。
“充满喜怒哀乐和很多复杂的东西、事情，能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吗？”纱倪拉温柔的牵着孩子的手。
“名字？名字是什么？”绿眸的娃娃好奇的问。
“呵呵……那你们怎么呼唤彼此呢。”纱倪拉笑问。
“只要是我的呼唤不管多远他都听的到啊，或者我只要想着他，他就知道了。”两个孩子一同答道竟是只字不差。
“能带我们去外面的世界吗？”他真的好想知道外面的样子。紫眸娃娃拉住纱倪拉的衣襟央求。
“我不想离开这里，我……会怕。”绿眸的娃娃有些犹豫。
“leiyi，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拉住我的手，我们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好。”耐不住他央求的眼神，绿眸的娃娃勉强地点头，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他松开了自己的手独自离开，带走了他紫色眼眸中的所有神采。可，他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拉紧他的手，简单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分开。
“我们夫妇会对你们视如己出，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的伤害。”纱倪拉保证道。
“我给你们起个名字吧。”
“好啊，好啊。”小娃娃们兴奋的看祁罗。
他拉着绿色眼眸的孩子道“leiyi，真的是个不错的很贴切的名字，就如他称呼你的，你就叫蕾依吧，因为蕾依代表着使灵魂圣洁的存在亦或是圣洁的灵魂。你呢，叫特落，特落则是可以掌控死亡，修补灵魂的存在。”有生存便会有死亡，死亡促使万物更加珍视生存，生存的光耀驱散死亡的恐惧。他们不会分开就如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不能代表死亡或生存一样，只有将他们放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循环过程。消亡与生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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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外面的世界太过复杂，太多的贪婪、妒忌、死亡、鲜血……让他们越来越迷惘困惑，以至于忘记了回家的路，忘记了那份原始的纯净。其中的一个孩子竟单纯的以为只要将记忆藏起来便不会失去。因为太宝贝关于他的记忆了，所以那孩子将记忆藏得很深，很隐秘……结果连他自己都骗过了……”
蕾依，当初你不愿意离开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使你害怕的未来……却还是因为不忍拒绝我的请求随我一起离开了这里……一次次的纵容着我的选择，一次次的原谅我，原谅我带给你的伤害……最后一个人孤独失望的躲起来。求求你，别放弃我，再原谅我一次好吗，不管要经过多少的时间我都会等，等你再想起我，爱上我……再不会忘记再不会放弃。
卡迪落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在这时间都被凝结的命运初始之地，他一遍遍的讲述着属于他们的故事，一遍遍在内心请求着他的原谅，也与他一起迎接着数不尽的清晨黄昏。曾经浪费了太多的岁月在思念和犹豫之后幸福原来这样简单，原来起点就是我要的终点。他笑着轻啄了下他的唇，在他身边躺下，脸颊相贴。
我在你怀中慢慢睁开眼睛，呼吸着属于你的气息。我一直不敢相信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在我孤独的沉睡了太久太久之后。贪恋的享受着你小心翼翼的呵护，贪恋的倾听着你慢慢的一遍遍讲述我们的故事。你的心跳是我最眷恋的音符，我不敢释放灵魂深处埋藏的情感，我怕会再次的失去你。’
一滴泪湿润了卡迪落的脸颊，他疑惑的睁眼随即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只是一瞬，他看到他眼中属于蕾依的光彩。卡迪落笑了，不管多久，他也会让那份光彩完完全全的回来。
尾声
　　　　放下最后一叠批阅好的折子赫朗晃动微酸的颈部，侍女上前轻轻捶打揉捏他享受的闭了眼睛。
两多千年了，索烈把魔界丢给他已有两千多年了。从刚开始的日日期盼到如今的偶然想起，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赫朗起身踱到窗口。满月……索烈突然消失的时候也是满月呢，不知道他是否能寻到要找的那个人。
“摩塔切拉，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赫朗对空气中慢慢显现的身影道。
“回王上，没有。”摩塔切拉躬身回禀。
“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席樊斯你也去休息吧。”
身后的二人仍旧站立守护着，未有离开之意。赫朗轻笑，他们的固执还真是相似。
风有些大吹痛了眼睛，却不想使用魔法隔绝开。朦胧中有相携的身影远远行来，赫朗有些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好久不见。”紫袍男子朗声笑道。
“赫朗……赫朗，我的儿子，我的骄傲。”碧绿的眼眸紧紧锁住他的身影，她向自己张开手臂。
“父亲、父亲……”赫朗跃出窗口，摩塔切拉、席樊斯紧随其后。
终于还是盼回了他们，终于还是听他叫：“赫朗，我的儿子，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