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陌鸦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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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兜兜。

“师父说了，请债主们进门！”小孩一张嘴就是带着怒气冲冲的火气，瞪了站在最旁边的刘志强一眼，一扭头，拧着白花花的小屁股一路小跑溜进了洞里。

“为什么又是我？”刘志强很委屈，抢你家地盘的可不是我，为什么他要鄙视的看我一眼呢？

“好个赵公明，大老爷与师尊法驾亲至，竟然连应门都只派了个道童出来！”道德真君气愤的攥紧了拳头，额头的青筋顿时跳起老高来，“若非此地已归属大老爷所有，我必赏他一扇子，烧一烧他的气焰！”

“哦？也好，此地还此时非我所有，不妨一试。”太上老君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也不知道是本事大不怕还是真没心没肺。

“我等要夺他洞府，他自然心里不甘，有师弟在旁坐镇，便更加肆无忌惮了。”元始天尊昂着头，一甩袖子，“道德儿，无非一些繁文冗节，无需耿耿于怀，只管进就是了。”回过头微微一礼，“师兄请。”

太上老君一边赞赏的打量着大片的桃林，毫不客气的走进了山洞，元始天尊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憋着火要四处找茬的道德真君。

“师祖……师祖？师伯！”刘志强看了看，喊了两嗓子，“这个门谁给处理一下啊？”

……

无人理会，刘志强一咬牙一跺脚，爱管不管，老子不管了。

跟在后面向山洞里面走，起初洞口很狭窄，仅容一个人通过，刘志强强烈质疑这是否具有防御功能，又走了几十步，突然山洞变得宽阔明亮起来，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土地，放眼望去是排列整齐的房屋，肥沃的土地，美丽的池沼，以及桃树、桑树、竹林之类。田间小路交错相通，鸡鸣狗叫之声间或有一二声，方才在路上听见的杂音或许就是这个。一些人们在田野里来来往往，耕种劳作，男女的穿戴和外面的人完全不一样，有的穿着宽袖的长袍，手执竹简，有的却是窄袖的胡服，在田里劳作，还有的竟然穿着兽皮，正在整理弓箭。

最让刘志强惊异的，是这些人，近一半不似人类。

财神

　“这个……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刘志强很惊讶，如果说在金鳌岛自己见到了前所未见的野生动物博物馆，那么这里简直就是中国古文明的集散地，从渔猎文明、游牧文明、农耕文明，乃至集权文明的特征都有存在，这些都是些什么人？或者说，这些都是不是人？

看那边那个，长着三只眼睛，难道三只眼这么普及吗？还有那边那个绿眉毛的，也不是很正常，还有那边的一家三口，谁能解释一下他们头上长出来的角是装饰品吗？刘志强悄悄的探查了一下这些人的气息，却发现并没有妖气，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却生出了异样的相貌，刘志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小子，在看什么？”道德真君走过来站在了刘志强面前三步远，与刘志强保持一定的距离，说明虽然有元始天尊作保，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刘志强。

“师……师伯。”扮演着闲空的刘志强说不上多别扭，这要是以后再遇上了，难道用一句“二老爷叮嘱的”就能蒙混过关吗？“这些人，这些人仿佛并非妖孽，为什么……”

“还记得你带来的那个小山鬼吗？”道德天尊看了看刘志强，没有正面回答刘志强，而是提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记得，眼睛受伤的那个么，怎么了？”

“知道她的身世吗？”道德天尊继续发问。

“好像是她娘与人通婚而生的……”刘志强不是很确定。

“这里的居民，都是上古遗族的后裔，不过，是混血之后的后裔。”道德天尊转头看着交织的田间田埂路，“除了相貌，他们已经与凡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被轩辕黄帝驱逐的那部分九黎？”刘志强恍然，中原黄帝东进得胜，败者自然北上或者南下，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所居的羽族貌似也是被驱逐的战败者，当年……算了，都是浮云啊浮云……

“然，自东夷入吴越，自吴越入荆楚，自荆楚入巴蜀，龙人一脉步步紧逼，九黎残部或自褪角鳞融入龙人，或举族迁徙远遁边荒，此一支在先秦时遁迹此间，受赵公明庇护才延续至今，不然也怕早被龙人吞并了。”道德真君语气之平淡仿佛在讨论什么野生动物，全然没有把这些相貌奇异的人当成“人”。

“……”刘志强没什么话可说，站在高位的，看待其他生物都是这个态度，换成刘志强，在看了小三十年的美国大片以后，对奇形怪状的人类还真不抵触。看黄眼睛的人不顺眼，你是没见过奶茶颜色的人当美国总统呢。

“师伯……说起那个小姑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睛？”刘志强对弄瞎人家的眼睛到底心有愧疚，悄悄的问道德真君。

“办法有得是，不过有什么意义吗？”道德真君满不在乎。

“怎么？”

“这小山鬼体质本来就不纯，她的母亲怕也是混血，生产之后才会体虚而死。非人亦非山鬼，先天不足，注定早夭——环境变迁，如今的天道循环已经不适合上古族裔的生存了。”道德真君看着下面劳作着的奇异人类，“这些遗族虽然血脉混杂，但是也不是不能修行，可为什么都失去了天然的法力？天道已经变迁，还抱残守缺，怎能不亡？”

“哼，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一个胖道士冷着脸踱着方步走了过来，旁边领着的就是开始迎接几个神仙的那个小娃娃，“道德兄别来无恙啊。”

“道友不也一向康健吗？”道德真君打着哈哈，一拱手，“财神不在正堂侍奉老爷，怎么来和我这小道士纠缠？”

“三友论道，哪有我等小辈旁听的资格？”看来这个就是此地的主人赵公明了，“大老爷千里迢迢跑来，难道就是为了将我这一方避难之所扫平吗？”

“哪里哪里，此地近巴蜀，外接潇湘，龙人已然进入，只怕早晚要来，你总不能对凡人动武或是看着这些遗族被灭吧？早晚要走，不如早走。”道德真君说话脸都不带红的。

“……”刘志强是一句话都不敢插，现在要不是元始天尊罩着自己，道德真君都敢砍翻了自己这涉嫌谋杀的小乌鸦，而武财神被人强抢居所，只怕心情好不到哪去，洪荒年得道的神仙，收拾自己一个小鸟，手到擒来。不过听道德真君的话，太上老君是打算将这一山谷的人都驱逐了，不说是不是打赌赢的，这个行为……貌似有一种邪恶的生物叫做房产商……

“你就是闲空？”赵公明很冷静的看着刘志强，但是为什么刘志强却感觉后被发麻呢？

“晚辈……闲空。”刘志强说这话的时候还要提防道德真君不会发飙切了自己，自己人和敌人都想弄死自己，却不能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刘志强算体会到了当地下党员的感受了。

“所谓比斗，不过走个过场，即便你败了，这地方不还是要腾给大老爷？”赵公明到底是明白人，知道事情的本质是什么，“可怜我当年所学浅薄，竟看不透这天道，不过是圣人执掌的天道！”

“呃……淡定，淡定……”刘志强实在不好接这个话茬，当初南华真人庄周就是这个论调，看来有机会介绍赵公明去骊山还是有希望的。

“比武就不必了，我改主意了，若我那二师叔动个什么手脚，我这刘海儿可没有封神榜上名字护身，可怜我那三个妹妹！”赵公明咬牙切齿的看了看天，转头看着道德真君，“也到了用膳的时候了，两位请便。不过等二位老爷与我师傅商量完，麻烦道友通报一声，就说我赵公明急着给我的乡亲们找个庇护托身之所，不能给三位请安了！”

赵公明一转身，示意身边的徒弟跟上，开始招呼乡亲们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

“哼，师傅不让我和你打，我就不打你，但是，这个擂台，早晚我要打回来！师傅让我给你们安排宴席，少陪了！”小娃娃愤恨的看着刘志强，一扬手，手里赫然是一串金钱，一晃钱串子，清脆的响声响了几下，一个三条腿的金黄的蟾蜍出现在娃娃身边，娃娃骑上蛤蟆，向村子里飞去。

“赵公明是被铜钱吓破了胆啊，这东西是多就有用的吗？”道德真君冷笑着，“下去吧，闲空！”

说完，道德真君率先飞向了村子，把刘志强留在了那里。

“他叫我闲空，什么意思？”刘志强没敢跟紧，站在那一个人头疼。

“哎呀，小哥，这是什么地方荷！”正在刘志强头疼的时候，刘志强猛的感觉到身后有异常的气息，猛地回头，看见从入口的山洞走出来一个赤着双脚，头戴斗笠的男人，手里提着两头鱼，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村落。

渔夫啊渔夫

　刘志强看着眼前的人，他问自己什么？这是什么地方？他……不是这的人？

“您是……”刘志强打量着，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打渔的，正网鱼呢，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一片桃树，好大一片桃树林子，我看着稀罕，就进来了，这里是？”渔夫啧啧称奇，两眼放光，四下张望着，“真好，真好，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好的去处！”

完蛋了，自己不会控制这个洞府的山门，没有关闭就进来了，结果让个凡人闯了进来，万一让赵公明知道，非弄死我不可，不行，赶紧杀了这该死的渔夫灭口……算了，就算没有这个事，赵公明也一样放不过自己，让进个人来还能比抢人家房子更招人恨吗？

“来的巧，来的巧，正好是饭点儿，一块吃个饭吧。”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豁出去了，刘志强打算带着这渔夫去和赵公明同志示威：从今天起，这地方不姓赵了，我们阐教爱招待谁招待谁！

“还、还管饭呢？！”渔夫很高兴，“我这有鱼，一起炖着吃吧。”

多淳朴的人啊，刘志强拍拍渔夫的肩膀，“走吧，里面都准备着了。”

“哎。哎呀，看这地，耪得多平整，庄稼长得也好，看那房子！真漂亮！”渔夫像什么都没见过似得，看见什么都大呼小叫的，看见旁边池塘里养着鱼，还想露一手捞两条上来，刘志强头疼的看着这个渔夫，又开始后悔没灭口了，不过自己是有案底的人，再犯点事虽然有元始天尊撑腰，也终归还是个麻烦，还是见了道德真君再说，请他拿主意吧。

正想着，一条土狗追着一只老母鸡从旁边的小巷里窜出来，老母鸡咯咯的慌叫着，绕了个弯，从刘志强腿中间钻了过去，土狗不甘示弱，也跟着冲了过去，完全无视刘志强的存在，刘志强摇着头，这样逼着人家搬迁，太上老君太不地道了，闹得鸡飞狗跳——你看看，还真是鸡飞狗跳啊。

“仙长有礼。”几个农户刚从田里回来，面无表情的向刘志强行了一礼，然后就都到场院去吃散伙饭了，看来神仙们要来抢占地盘的消息已经被赵公明散播出去了，原住民对刘志强等人愤慨颇深啊。

“哦呦！哦呦！”渔夫大惊失色，“这些人，这些人……”

“没事，习俗不同，化妆化的，都是装饰品。”刘志强一脸不在乎的打岔，拉着渔夫往院子里面走，这家伙真是少见多怪，不就是脸上长两个鳞片吗，有什么的，我还见过三只眼、等会带你见个人，人家能让徒弟眼眶里面长手呢。话说回来，阐教还真是有好多的科学改造狂人啊，云中子给徒弟两个枣，让徒弟变成三头六臂、肋生双翅的怪物，目的居然是让他学会飞能赶路快点——你要是给他配个鸟骑好不好呢！至于把哪吒改造成机械生命的太乙真人，把杨任改造成眼眶里长手，手上再长眼睛的道德真君（想起杨任，刘志强总不免想起蜗牛），以及给比干一张符纸制造的血液流动永动机替代心脏的姜子牙……

刘志强认为阐教能战胜截教完全是因为它代表了先进的科学技术生产力……

“来，先请坐，我有点事情，去去就来。”把渔夫安置在座位上，随手拿过一壶酒递给渔夫，刘志强自己直起身子四下张望寻找道德真君的身影，不过貌似人海茫茫不太好找，那边先前追着鸡跑的土狗已经得手，叼着母鸡回来了，刘志强从狗嘴里夺下可怜的母鸡，看来已经没气了，叫过路过的一个村姑，交给她，“去把这鸡炖了吧。”

再抬头找，发现原来道德真君正和小刘海在人堆里较劲呢，也不算较劲，看起来倒像是小刘海在帮着道德真君安排座位，小刘海一脸的不情愿，咬牙切齿的微笑着，恶狠狠的看着地面，攥紧了小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师伯！这边！”刘志强抬手晃了晃，拽过凳子在桌子旁边给占了个两个位子。

“这是下手座。”小刘海轻蔑加嘲讽的看着刘志强，对刘志强的无知表示鄙视，不过脸上依旧一副灿烂无比的笑容，肥乎乎的小脸蛋上泛着红苹果一样的红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刘志强有多好的交情，“或者你觉得你师伯就应该和下等人坐在一起。”

“呃……”刘志强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这些年遇到的又都是自己师傅、南华真人、陆压老祖这样不拘礼数的人，对这方面的避讳还真忘记了，这个年代，正是九品中正制盛行的门阀时代啊……

“无妨，既然今日是乔迁之日，那么你们就还是这山谷之主，我等坐在客座也是合理。”道德真君倒是不在乎这些虚的玩意，看来元始天尊的实用主义影响了阐教整整一代人。“童儿，你师傅虽然派你安顿民众，打点宴席，但其实只怕早已交代清楚了，三友尚未谈妥，那就没有什么用得到你处理的事情，不若配本尊小坐一会，如何？”

“刘海遵命。”小娃娃乐呵呵的坐在了道德真君旁边，端茶递水，一派老少和睦的模样，看得刘志强一身的冷汗。

“唔唔，好，好，老人家这是您孙子吧？真是好孩子！”渔夫刚才明显在专注于消灭食物，没留神三个人的对话，看到刘海还拍拍刘海的瓜片脑袋，正巧一个村妇端着一盘竹笋鸡丝上来了，渔夫赶紧接过了盘子，“哎呦，弄这么多菜干什么，来来，这两条鱼给你，用黄酒焖上，可香了！”

刘志强一头的黑线，小声问道德真君，“这个是外面跟进来的，怎么办？”

“哦？”道德真君一愣，看着渔夫问，“渔翁雅兴，不知仙乡何方啊？”

“我是武陵人，你们家是哪里人啊？”渔夫擦着嘴，还在继续吃。

“我们？”旁边一个汉子冷笑着回答：“我们是无家之人，从先秦避战乱，接连被驱逐，直至此地，又要登程，哪里有什么家？”

“武陵，不是在荆州那边么？坏了，怕是被二老爷的神通卷过来的。”刘志强一拍脑袋。

“无妨，再送回去就是了。”道德真君示意刘志强闭嘴，转头向渔夫，“先生既然知道我们是避世之人，还请离开时不要向外人提起啊。”

“唔唔……”渔夫点着头，继续消灭着面前的竹笋鸡丝。

被逼到绝境的抗争

　终于把那渔夫送出去了，道德真君一直没有给出确切的解决方案。刘志强很不解，让那个渔夫发现这里，会不会造成大量百姓迁居啊？貌似这个时候的南北都没有什么好领导人，民生问题很严重。

“不碍事，现在师尊的法力还在，他能回到武陵去，等师尊法力消散，量他也追不到这蜀山来。”道德真君满不在乎，看着吃饱了饭的人们将行李装在牛马等大牲畜的背上，拉着准备离开这一片乐土，刘志强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逼着人家背井离乡的人里，就有自己一个。

“我已传信黄龙师弟，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了，人是你带来的，还是由你照看得好。”道德真君看了看刘志强，“闲空，既然师尊认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或许师尊另有用处，不过不要招惹黄龙师弟，他爱徒心切，脾气又火爆，怕容不得你狡辩。”

“唉，这个事……”刘志强直挠脑袋，趁着三个孩子不在说实话？不过元始天尊那边说不过去，只能先顶着压力装相，太难了。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道德真君表情明显柔和多了，“师尊长于方略，你怕不是也是出身昆仑山下吧？”

“昆仑不敢想，不过确实晚辈是阐教弟子……”刘志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摊子乱事儿了。

“那就是不能说喽？呵呵呵呵，姜尚前车所在，多你一个不稀奇。”道德真君看来在自己脑袋里替刘志强做了解释，某种程度上其实也不算错，看来要说对元始天尊的了解，这个道德真君还真不含糊，“回头我去和黄龙师弟解释，你既然不便明言，我便不为难你了，只是不知日后要怎么叫你，师尊指派出来的人，怕不能喊师侄了。”

“这个……确实不能喊师侄……”刘志强明白，道德真君把自己是在当成小师弟看待，可惜这个辈分把自己提的太高了点。

“前一次师尊破例下山，还是擒拿截教三霄女仙的时候，此番陪大老爷来争这一方洞府，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罢了，为人徒者，只管听从就是了。”道德真君摇摇头，“闲空，你去四下看看，不要留下闲杂人等，但有滞留不去者……算了，驱逐就是了。”

赤裸裸的压迫啊，刘志强在读到英国工业革命“羊吃人”运动的时候异常气愤，因为这是对劳动人民残酷的压迫与剥削，而今天自己成为了“猴吃人”的见证者，而更可悲的是自己是站在猴子一面的……

看着刚才坐在一起吃大锅饭的乡民们，拖家带口恋恋不舍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一步一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已经易主的家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志强心里不是个滋味啊，太上老君是个好师傅，对徒弟真是没说的，不过这种爱徒弟多过爱路人的辐射仁爱，真是让刘志强很不舒服，刘志强低着头在村子里巡逻，不敢抬头看人，因为在乡民们眼里透射过来的目光，分明都是带着仇视与憎恶，就算当年在酒吧摔瓶子抡人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高档次的待遇，人民公敌的体会刘志强算是尝到了——甚至连刘志强自己都有些敌视自己，回忆一下自己知道的历史，峨眉山确然是归了孙猴子了，还有普贤菩萨、剑仙、禄星等都是分了一杯羹的，只是不知道这些相貌奇特的异人去了哪里，或许淹没在滚滚的历史长河里了。从诸葛亮平南剿灭的九黎旁支，到如今，这些异人只怕不多了吧？也许自己面前的就是最后一支？优胜劣汰的法则还真是让人恶心。

从一幢幢宅院前走过，用神识扫描着每个房间里是否还有人员残留，刘志强很清楚一些老人或者孩子的恋家情怀，这不但会害了刘志强，更会害了他们自己，从道德真君的言辞看，他并不是一个能把异类看成同类的人——至少这些异人不是同类。不过想起来阐教三大科学家之一的道德真君曾经把自己徒弟改造成异类，不知道是怎么算的。

还好，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了，看来赵公明比自己更清楚阐教门下的为人，刘志强远远坠在村民队伍后面，跟了一段路，看着一个个老泪纵横的乡民消失在一道悬浮的门中，心情非常沉重。

“唉，算了，注定的事情，管他干嘛……”刘志强摇摇头，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又谈何解救别人？晚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却没有了鸟鸣犬吠，显得越发的寂静了。

“咔嚓咔嚓……”突然，一阵细碎的物体断裂的声音从竹林里传了出来，吸引了刘志强的注意，刘志强一惊，难道有哪个不愿走的孩子还藏在这里？神识扫过去，赫然一片空白！“不是普通人！那么难道是刺客？”

刘志强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可笑，有什么人能行刺成功三清？不过凡事总要小心为好，刘志强谨慎的运起玄功护体，蹑手蹑脚的走进林子，拨开了竹子，在竹林中，赫然出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自上古九黎与龙人一战，如今有几千年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愤恨，缓慢的说着。

“是啊，几千年了……”另一个沉闷的声音慨叹着。

“从涿鹿，到东夷，下吴越，入荆湘，避巴蜀，龙人步步紧逼，如今的九黎遗民，还有多少？”说话的人骑着乌黑的老虎，远远看着牵着牲畜，背着行李蹒跚的在山路上艰难的攀爬着蜀道的人们，“如今的九黎，还有当年叱诧寰宇的威风吗？就是这样一群已经无还手之力的农夫，两位老爷也是不放心啊，深夜驱赶，不过是碍着当初女娲一时心慈许下的诺言，只怕心里说不得多想灭了这一支余孽，诸葛村夫岂不正是他人教的门下？”余孽两个字，此刻是如此的刺耳。

“九黎退避，是为了延续香火，若说我九黎无人，哼哼……”沉闷声音的主人揭开了衣服，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拉，竟然摘下了自己的头颅，“时日虽久，我等尚有余勇可贾！”

猫熊威武

　刘志强设想过许多种情况，比如有人在埋设陷阱，比如淘气的孩子与家长走散，比如眷恋故土的人隐藏在这里……

他也设想过是不是自己弄错了，比如风吹竹子的声音，比如野兽在捣乱——这个很接近现实了，因为刘志强看到的是一只奇兽，如果说匆忙间出现一只异兽，刘志强还真未必认得，因为洪荒年大批的奇异生物，到如今也不是没有存活下来的，如来都不敢说个个都认识，但是这只异兽却是刘志强哪怕只要扫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不单是刘志强，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