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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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有灵药，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嘛！”

……

还未踏出厅堂，穆世澜已被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了起来，若不是穆世枫和曾兆书走在前面，一左一右为她挡路，只怕差点被淹没在口水里。

三人一路跑出东院，回到穆世澜所住的小院，才脱离了那些人的追问。

“兆书，你送到这里就行了，快回去吧，不然曾伯又要到处找你！”知道有些话只能兄妹之间说，穆世枫适时地提醒。

“不行，让我和七姑娘说两句再走。”曾兆书嘴角噙着笑，修长的腿架在门槛上，大有今日不把话讲清楚不肯让路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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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药王传承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穆世枫抬手掷出了那柄黑色扇子，啪地合上，刚要敲过去，穆世澜出声道，“曾兆书，有什么想说的，你说吧！”

她这般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倒令少年有些不适。片刻，望着她幽黑的眼，曾兆书方自回神，搔了搔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之前你不是说想学医么？若你还想进药园看书，我可以带你进去，不必理会我爹。”

“多谢你的好意。”穆世澜笑道，“其实，我已经得到家主的允许，可以学医了，往后也能自由进出药园了。”

“真的吗？！”曾兆书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之情，喜笑颜开，“太好了，那以后，我岂不是多了一个玩伴？”

“玩伴？”穆世澜翻了翻白眼，这家伙在想什么，果然是小孩子的思维。

“好了，都说完了吗？”听了这个更大的喜讯，穆世枫更加急不可耐了，当下毫不客气地将曾兆书往外面推，“你再不滚，我可要踹你了！”

被连推带踹的“送”出门，打了个趔趄，好半天，曾兆书方站定，抖了抖衣袍，对着穆世枫的背影，啐了一口：“好小子，算你狠！”嘴上骂着，眼底却藏着几许莫名的笑意，兀自咕哝了一句什么，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步履竟是轻快无比。

兄妹二人回屋后，石榴端来茶水、点心，又生了炭盆，等房间变暖和之后，才退了出去。

这时，穆世澜已将如何治疗哑奴的腿伤，如何说服家主让自己学医的经过，都详细地说了一番。原来众人眼里神秘的“灵药”居然就是“寒凌”，听明白这一点，穆世枫忍不住感叹道：“七妹，丹田生寒凌，对你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反正都是躲不过的，那就接受它的存在咯。”穆世澜坦然笑答，“如今，家主准许我学医了，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能医好自己呢！”

“但愿真的会有那一日！”穆世枫忽而伸手，爱怜地将她额前的一缕青丝拨开，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答应哥哥，无论是学医，还是……修仙，万事莫要逞强。”

“放心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穆世澜郑重其事地点头。

“嗯，就算将来哥不在你身边，你也须得牢记这一点。”穆世枫的声音忽而低落了几分。

“哥，你要去哪里？”注意到六哥神情有异，穆世澜心头一紧，“你要走吗？”

“别着急！”穆世枫摇了摇头，“何时走，暂时还不确定，要等到仙门的测试过后，再作打算。毕竟，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过那一关。”说话时，少年眼中隐隐闪过一抹憧憬之色，眼眸越发漆黑明亮了几分。

捕捉到六哥的眼神，穆世澜由衷地感到高兴，兴奋地问道：“哥，你想进入哪个仙门？”

“当然是紫霄派了。”提起这个名字，少年低落的情绪骤然高涨了几分，赞不绝口地说道，“据我所知，在中洲，论起仙门实力，排在第一的，非紫霄莫属。紫霄派虽属魏国，但它在魏国的影响力，远超皇室，连皇帝也要敬上三分。世澜，你应该知道，咱们穆家，谁在紫霄派任职吧？”

闻言，穆世澜心头一跳，仔细思索了一番后，一个最有可能的名字脱口而出：“是大伯吗？”

“不错，大伯之所以常年不在府中，那是因为他要留在紫霄派，协助掌门，管理事务。”说起大老爷，穆世枫面上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继续道，“自从当上长老后，大伯已经有很多年，不曾回家看看了。不知道有生之年，我还能否再见他老人家一面。”

“只要你进入了紫霄派，不就有机会见到他了？”穆世澜用鼓励的语气说道，“哥，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嗯！”少年微微一笑，“等到测试那一日，我必定全力以赴。”嘴角高高扬起，一双眼明亮得令整个房间都灿烂了起来。

见他眼神充满自信，穆世澜也备受感染，笑道：“将来，六哥修炼成仙后，可别忘了我哦！”

“傻丫头！”穆世枫屈指在她挺翘的鼻子上刮了刮，“哥怎会忘记你？！倒是你自己，不是也说要修仙么？就算成仙，哥也不会丢下你。”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不许耍赖！”穆世澜伸出小指，要求打钩，穆世枫倒也爽快，伸手与她拉钩，还发下了誓愿。

笑闹了一番后，穆世澜忽而想到什么，神色一黯，道：“哥，你若是走了，那我该去哪里？中洲有哪个仙门，肯收留我？”

沉思了一番后，穆世枫漆黑的眸子一亮，道：“云渺峰！”

早就听他说起过这个门派，虽说也是中洲仙门之一，属于大齐国，但这个门派比较特殊，以门内弟子擅长炼制丹药，而被世人所知。可想而知，在修仙实力方面，并不怎么样。略一盘算，穆世澜颇为失落地道：“哥，我只有这个门派，可以选么？”

“怎么，你不愿意？”

“一个只擅长炼丹的门派，恐怕就算去了，我也学不到什么吧？”穆世澜不无担心地说道。

“傻丫头，这你可想错了！”穆世枫继而讲起了自己曾经去过云渺峰的经历，自是将其大大夸赞了一番，接着才颇为神秘地道，“先不说云渺峰珍藏的医典药方，单只说一个很厉害的人物，绝对值得你进入云渺峰，寻找他的传承。”

“什么人物？”穆世澜被勾起了兴趣，赶忙问道。

“那个人，就是云渺峰的第一代掌门——洪乙真人，也就是昔年名震中洲的药王！”穆世枫感慨地说道，“论起医术，只怕这世上无人能超过他。云渺峰由他所创，那么，自他所传承的医术，自然也非同寻常。相传，他所研究出的医技，专门用来对付那些疑难杂症。若你有幸进入云渺峰，不但是家门的荣耀，将来若能得到药王传承，说不定对你的病情也有帮助！怎么样，现在你心动了吗？”

“药王的传承？那会是什么样的医术？”喃喃念叨着，六哥的话，像是为她的人生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口，令她在这一瞬间，心神不禁激荡开来，却莫名又掺杂着一丝忐忑与紧张，当下不确定地问道，“哥，你觉得，以我的资质和能力，有机会进入云渺峰么？”

“当然！”见七妹露出如此表情，穆世枫知道她不止是心动了，恐怕他正说中了她的心事，略一思索，又微微凝重地道，“不过，若想进入云渺峰并非易事。他们招收的弟子，除了要求本身具备修仙资质外，还必须懂得医理，这样才能跟得上其他弟子的脚步。如有必要，最好辅修一些医技，做足了准备，方能通过他们的测试。”

“那要多久，才会有这样一次测试？”穆世澜反倒被挑起了兴趣，急忙问道。

“三年之后，云渺峰开山收徒。”穆世枫的表情忽而变得更为严肃，“所以，七妹，从今日开始，你要抓紧了！”

“嗯，那我明日就进药园，开始学医。”穆世澜立刻下定了决心。

☆、第十七章　腹黑的魅

心中有了目标，耳畔也不再有那些刺耳的非议声，这一晚，穆世澜睡得格外踏实，也趁这难得的片刻安宁，让身心复原到最好的状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格，跳跃着，轻轻拂过女孩的面颊。被阳光叫醒，穆世澜舒服地活动着手脚，惬意地享受着从窗外飘进来的草木清香。

心平气和地吐纳了一番后，穆世澜才唤石榴进来洗漱、用早饭。

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一碟不超过十片叶子的青菜，在石榴眼里，穆七的早饭，和从前的分量相比，明显锐减了许多。

然而，在穆世澜看来，这样的精简远远不够，她的目标是——真正地辟谷。当然，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在未筑基之前，长时间辟谷的可能性不大。

用过早饭，穆世澜随即着手准备去往药园。

除了吩咐石榴收拾衣物之外，又将自己走后院子里的管理事宜重新做了分配。

望着厅堂中收拾妥当的大包小包，见石榴点着人数，正发愁一趟搬不完，穆世澜笑着让她不必理会，自己有办法将其打包带走。

将房门关上，穆世澜从袖中拿出了变形匣，手指刚抚上药箱的十字形搭扣，便发现了异状。

按理说，她若不亲手掀动盖子，搭扣下方不会有这么大的缝隙。

可事实上，原本严丝合缝的盖子边缘却明显有被打开过的迹象。

“难道封夜出去过？”一旦产生了怀疑，穆世澜便想一探究竟，神识一动，正要往变形匣中探入，却听得门外，石榴急匆匆地走到窗前，传话道，“七姑娘，方才从二房那边传来消息，八姑娘又哭又闹，弄得府里上下不得安宁。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好端端的，谁又惹她了？”穆世澜只感到莫名其妙，淡淡地回了一句。

“听说昨晚上，她在花园里散心，不晓得撞见了什么，回房睡下后，做起了噩梦，早上一醒来，便哭闹着，说是府里有鬼，要求二老爷请人来捉鬼。”许是窗外围了不少丫鬟婆子，听了石榴这番话，你一言我一语地闲扯起来。

“胡说八道！穆府是什么地方，有家主坐镇，仙气弥漫，怎会闹鬼？！”穆世澜皱眉呵斥。

“可八姑娘很肯定地说，她见到‘鬼’了！”石榴一言，又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老八自来爱胡闹，由她去，不必理会。”穆世澜屈指轻轻敲击着变形匣，不慌不忙地道，“石榴，待会儿我就去药园了，往后这院子交由你管理。其他人也都听好，你们在穆府多年，规矩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是！奴婢明白！”石榴恭敬地应答，其余人也停止了闲言。

一阵？？声散去，穆世澜方自轻轻松了口气。

她能感觉到，自从药园失窃一事过后，被原主消磨殆尽的威信已经回来了。就算她搬去药园，也不必分心去想三房的事。只是，石榴方才所传的消息，却让她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紧张！

穆八怎会在花园里“撞鬼”？而变形匣为何会打开一条缝隙？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封夜，出来！”神识停在古井之外，穆世澜毫不客气地出声喊道。

“七姑娘有何指教？”幽长的声音，随着人影的飘动，缓缓地响起。

“别装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来找你。”穆世澜所抽取的神识，幻化成一缕淡淡的雾影，紧盯着古井的方向。

“怎么，让那丫头吃点苦头，你不开心？”封夜徐徐地坐在了井口的岩石上，对于穆七这般气势汹汹的喝问，依旧表现得老神在在。好像他“装鬼吓人”，如同喝了口水那般简单。

“果然是你！”许是靠得更近了一些，穆世澜这才注意到，井口的岩石材质似乎非同寻常，泛着一层白光。正是这一圈白光，如同地上倒悬的银盘般，将整个十平米的空间照亮。而在黑影坐下之时，白光也勾勒出了封夜的轮廓。

“是我做的，又如何？”封夜低笑了一声，十分难得地从古井上方飘起，突然以极为亲近的姿态，到了穆世澜的面前。

难怪老八会说撞见鬼了，任谁看到这一双如此漂亮的眼眸，都会忍不住头皮发麻，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眼珠用滴血的玛瑙来形容，似乎还不够，必须再用画笔挑上一抹冬天的流水，再搭配一双黑若山峰的剑眉，方能将那一抹妖异、但又令你不敢直视的神韵完全地描出。而微翘的嘴角，如同岩石雕刻般的细长线条，又会让你不敢忽视他的凌厉。

穆世澜的灵魂是现代人，从银幕上不知看过多少男明星，对帅哥早就免疫。不过，在看到封夜的第一眼，心脏居然不受控制地悸动了一下。当然，这并不是小女生见了帅哥就动春心的那种肤浅感觉，而是出于被美好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事物所震撼而带来的触动。

“多谢你替我教训老八。不过，我和她之间有矛盾，那是我们的事，以后你还是少插手。”只是一息之间，穆世澜已经调整了呼吸，说话之时，有意拉开了和封夜的距离。心里却是忍不住地感叹，这家伙真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没事最好少看他的眼睛，不然真的会被其勾走魂魄。

“不必客气，你是灵主，我自是不能看你被欺负。”封夜重新回到井边，盘腿打坐起来。

“灵主？”穆世澜自嘲地一笑，“你真当我是灵主的话，教训那丫头之前，是不是应该和我打声招呼？”这家伙居然趁她昨夜熟睡，神不知鬼不觉地吓唬老八，说他腹黑一点不冤枉。若换做是一位想害她之人，不敢想象封夜将会如何出手惩罚。

“若提前告诉你，那就不好玩了。你就当今日那个消息，是我给你的一个惊喜吧。”封夜面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好吧，这次算你好心。”穆世澜无语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不过，老八一向胆大，又不笨，你是如何吓到她的？”

☆、第十八章　初探病因

“我没有吓她，不过是在她散步时，略施小技而已。”封夜不紧不慢地道。

“又是‘鬼影’里面的技能？”穆世澜瞪大了眼睛。眼前这道黑影，瞬间变得更为神秘起来。

“嗯，一个‘噩梦连连’，估计能让她消停一段时日了。”顿了顿，封夜又道，“你该不会不忍心吧？”

“一点教训罢了，有什么不忍的，你不做，迟早我也会还击。”穆世澜自也不是忍气吞声之辈。虽说都是穆家的人，有着手足之情，就算再多嫉恨，也不至于做得太出格，只是见惯了世态炎凉，她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日后若穆八太不知好歹，她也绝不会如同圣母小白花那样忍让，该出手时绝不迟疑。

“那就好，免得我有负罪感。”听她声音气势不弱，封夜补上了一句。

“……”穆世澜无语了一下，想起了石榴的话，皱眉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这样给她教训，的确能让她消停，但今天早上，她要求二老爷找人来捉鬼，到时，若真有什么大师来府里，你怎么办？”

“无妨，他们找不到我。”封夜用无所谓地语气说道。

“封夜，说实话，每次进这里，我都能感觉到一种古怪的气息。”穆世澜尝试着将自己的感觉说清楚，“是鬼气，还是妖气，反正都说不清。你不是一只魅么？难道你们魅族的身上，会散发这种气息？”

“你的感觉没错，那气息，就是一半鬼气，一半妖气。”封夜倒也没有隐瞒，徐徐说道，“至于原因为何，我也不知。只知道从来到这口井中后，我就是这样了。”

“那你还敢溜出去？”穆世澜微微一惊，“一旦你的气息外放，难保不会被捉鬼的大师发现啊！”

“你想多了，我每次外出，都是借着‘风痕’施展技能。”封夜话锋一转，低低地道，“你还记得药园里那次，我出手时的情形么？当时，你可曾感觉到什么古怪的气息？”

“不曾！”这一点，穆世澜倒是可以肯定。

“这就对了。”封夜进一步解释道，“风痕，是修炼了《冥魂诀》之后，身体可以变幻的一种形态。有它做替身，我不需要亲自出去，只须操纵‘风痕’，即可应对自如。当然，我的气息也就无从外放了。”

“可就算如此，若没什么事，你最好少出来。”穆世澜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知道。”封夜笑道，“不过，你进了药园之后，恐怕会经常出入这里了。”

“不错，我要把这块田开垦出来，种上药草，看看效果怎么样。”穆世澜看向四周的土地，想象着未来这里绿意盎然的景象，不由得心情大好起来。

在封夜的替身“风痕”帮助之下，穆世澜将打好的包裹收进了变形匣空间。

药箱毕竟体型大，携带不方便，想到变形匣的特殊之处，穆世澜将之托在掌心，随即在脑海里想象出一个手镯的模样。

这时，变形匣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在她睁开眼时，已经不再是“药箱”了，而是变成了和她所想象的一模一样的手镯。

手镯看上去像是黑色木头打造的，稀松平常，戴在手腕上，显得手骨细长、白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准备妥当，穆世澜并未直接去往药园报到，而是趁着午饭时间，去看望母亲。

由于常年卧病在床，母亲丁氏一直都靠着丫鬟小荷伺候。

见小荷端着饭食往房间走，穆世澜站在长廊外，将其叫住，小荷认出了穆七，先是一惊，接着慌忙行礼，穆世澜虚手一扶道：“姐姐请起，一直以来，都是姐姐照顾母亲，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

“姑娘快别这样说，伺候夫人，是奴婢分内之事，应……应该的。”小荷颤声说道。

“母亲近来如何？”穆世澜边走边问。

“夫人还是老样子，按时服药，按时吃饭，每日静养着，偶尔我会读一些经文给她听，夫人倒也喜欢。”

“你做得好，辛苦了。”穆世澜少不得打点了两块碎银，方自让小荷退下了。

不过，从小荷那惊讶的眼神能看出，原主应该很少来这里，难道原主和丁氏之间有隔阂？

丁氏的房间雅致而安静，悄然迈进门槛，转过一道花鸟屏风，穆世澜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丁氏。

对于她的靠近，丁氏并未察觉，直到她在床前坐下后，丁氏才有所反应，眼皮滚动了一下，却并未睁开，只有气无力地道，“小荷，是你么？”

许是她的身体里有着眼前女子的血脉，加上女子面容慈祥，眉眼和自己又颇为相像，使她不禁想起了前世疼爱自己的妈妈，几乎在一瞬间，穆世澜喉头哽咽了。略微让失控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后，才出声，尽量欢喜地道：“娘，不是小荷，是我，世澜。”

“阿澜？”丁氏霍然睁开了眼，似是难以相信她的到来，喃喃重复，“阿澜，真的是你么？你终于肯来看娘了？”

看来原主对丁氏似有不满，却不知是为何故。穆世澜并未贸然答话，而是转而问道：“娘，您……好些了吗？”

“你能过来，娘心里就高兴，感觉这病也轻了不少。来，让娘好好看看你。”丁氏只能看着她说话，却无任何肢体语言，果然如传言那般……瘫痪在床。可丁氏为何会瘫痪？她所患的是何顽疾？听石榴说，父亲请了不少名医为其看病，但都未有什么起色，只每日按时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丸保命。

正思索间，只听丁氏含泪道：“半年不见，阿澜长高了，更漂亮了，娘可真高兴。”

穆世澜忍不住道：“娘，我扶您起来！”

丁氏含糊地“嗯”了声，随即任由穆世澜伸出右手托在后颈，另一只手则绕到背后拿枕头垫背，然而，才托起丁氏的脑袋，丁氏身体一滑，软软地落了回去，根本坐不起来。

穆世澜还要再试，却听丁氏虚弱地道：“罢了，阿澜，娘这样躺着就好。是娘没用，拖累阿澜了。”

听得这话，穆世澜鼻子一酸，方自有些明白，原主为何会“讨厌”丁氏了，恐怕就是因为丁氏这副病怏怏，又灰心丧气的模样吧？

“娘，不说这些……”穆世澜努力装出笑颜，安慰道。压下心中那一丝难受，伸手试图用中医的手法为丁氏瞧瞧，丁氏的身体却如失了骨头般，就算她努力相扶，也完全不能按她的意思做出相应的姿势。

为免丁氏多想，穆世澜没有给她把脉，而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寒凌试一试，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第十九章　药铺败落

一旦寒凌侵入血脉，丁氏必会感觉寒冷。若施法太过明显，丁氏也会察觉到不对劲。自己的女儿是何情况，当母亲的不可能全然不清楚。为免丁氏怀疑，也想让接下来的一番试探更有成效，穆世澜并未立刻将想法付诸行动。而是拿了汤勺服侍丁氏吃饭，之后又吩咐小荷拿来水和药丸，暗暗将那药丸的大小形状、气味颜色一一记在心里，又亲手喂丁氏服下药丸后，这才将小荷屏退。

然后，穆世澜依靠着丁氏，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和她低声说着话。母女之间无非说些体己话，唠唠家常。听到关怀之话自女儿口中说出，丁氏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欣慰，看向穆世澜的眼神越发慈祥。

许是那药力的作用，不久，丁氏便有些昏昏欲睡，渐渐地，说话声也小了，眼皮沉甸甸地合上了。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母亲睡着了，穆世澜方自将她的手放回去。同时，开始缓慢地调用神识，抽取丹田之中的寒凌。之前她多次试炼过，所以对于“寒凌”出入丹田的控制，倒也熟稔在心。

将寒凌自经络中引出，顺着手臂直达掌心，立刻，半只手掌的颜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皮肤呈现出一层虚浮的灰白色。在这层颜色即将散去之前，穆世澜迅速抬掌，按在丁氏肩膀处的穴位上。随即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