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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春仍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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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鱼这边安心适宜,可有人沈不住气了。苏秋三番四次铩羽而归,杨骏渐渐没了耐性,他清楚苏家旧时的过往纠葛,明白苏秋这条路已经成了死胡同,只怪苏秋太不会做人。
眼光一转,重新定在司马兰廷身上。
八月二十七是左将军刘赫三十六岁寿辰,满朝权贵尽集刘府,为这位太傅亲信当朝股肱之臣贺寿。这里面抓住机会献媚示好的,借机攀附拉交情的,碍於情面不得不应酬交际的,纯粹喜欢吃喝玩乐赶热闹的,显摆身份施人以恩的,林林总总。有几个是真心祝福的?好像大家都忘了庆贺的本质,不过就算刘赫本人大约也不会有多在乎那个本质就是了。
看著觥筹交错,丝竹喧闹的场景,司马兰廷一面完美的演绎著纨!子弟,浪荡王爷的角色,一面抽离心思冷眼旁观,听著耳边一声声虚情假意的恭贺,醇酒入口分外苦涩。
明日。。。。。。是苏子鱼17岁生辰,也是先王祭日。
几天来,一种连司马兰廷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充斥在心间,他没有办法为苏子鱼庆生,也没法像虚情假意的对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说出恭贺。天知道,去年这个时刻他还跪在父亲牌位前诅咒那个未曾见过面的人。可是,以苏子鱼的脾气,恐怕每年这个时刻他自己也不好过,怎麽还忍心雪上加霜?不知以前可有人为他庆贺过生辰。。。。。。
掩去心底的挣扎权衡,不急不缓地和上前敬酒的人碰著杯,眼侧看见苏秋凑上前来;司马兰廷已猜中八九分,心里一声冷笑,这个苏秋还真是会做戏。
敬过酒,说笑过客套话,苏秋轻声传达道:太傅请殿下借一步说话。向外廊使使眼色。
司马兰廷冷冷地瞟他一眼,不置可否。朝廷上下很多人都当他这个王爷是个表面冷心淡肠,骨子里沈溺酒色之人,仗著先帝纵容行事恣意妄为,但贵在还有些分寸,先帝在位期间也没被人指过恃宠而骄。
这番样子是司马兰廷故意做出来的,只有这样才能不引起武帝司马炎的忌惮,才能让其他人放松警惕。在羽翼不丰时,这是一种保护。
找了个空闲悄悄退出大厅,外廊上早有刘赫的管事等候著。看司马兰廷终於〃大驾现身〃,那人撇撇嘴角,压住不满,表面维持著十分恭敬:〃殿下这边请,太傅大人在小厅等候。〃
这究竟是刘家还是杨家?果然愚蠢之人,深恐你那些一丘之貉不明白你的心思。司马兰廷沈著脸,和管家穿廊过庭等到小厅之前,管事请门後退去。
司马兰廷推门而入。太傅杨骏头戴乌纱金丝冠,身穿酱紫色锦袍,套著石青蓝纱衣,一条金镶三色麒麟纽带紧紧束在腰间,正在小几前亨煮茶叶。见司马兰廷进来,抬头招呼道:〃殿下请坐。酒肉之後,不妨饮些茶水去去油腻。〃
杨骏年过花甲,依然精神抖擞,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不过毕竟岁月无情,即便富贵之家保养再好,也难掩年华的痕迹,他眉头两道竖纹,眼角长长的鱼尾非常明显。
司马兰廷在他对面端坐下来,淡淡说道:〃太傅好兴致啊。〃
红泥小炉上的陶鼎已经出现涌泉,茶香气四溢。杨太傅慢慢将葱姜赶入鼎内,浑厚的声音突然在空荡的厅内响起:〃殿下有几年没回过许昌了吧?〃
司马兰廷心中冷笑:来了。
明明摆下清谈的架势,却如此性急露相,杨骏啊杨骏,实非成事之人。
杨骏低头照顾著茶水,话却不断:〃咱们大晋朝还没有那一位王爷能像殿下这般受先帝眷顾。食有封地,却在朝述职,皇恩浩荡让人羡慕啊。〃
司马兰廷沈默不语,专著的看著沸水,似乎在里面能看出朵漂亮花儿来。
杨骏微皱眉头,这性格乖张之人还真是不讨人喜欢。只得自己接到:〃先帝厚爱王爷,爱才心切却未必考虑到王爷辛苦之处,当今圣上却几次提出是否该为殿下减少负担,让王爷回封地享享清福。〃
现今天下谁不知道那白痴皇帝的意思就是他杨骏的意思。
司马兰廷闻言大怒,故意大义凛然道:〃司马兰廷自先帝委任翊军,一直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懈怠。为朝廷分忧乃是我司马子弟分内之事。。。。。。〃杨骏正烦他这番长篇大论,司马兰廷话锋一转,又说到:〃不知杨公是否对孤王有什麽误会,若司马兰廷有什麽疏漏之处还请杨公指正。〃
杨骏微微一笑,眼光幽深地审视著司马兰廷:〃王爷言重了,想来是王爷和老夫走动太少,并不了解老夫为人呐。老夫倒是有心和王爷亲近,就只怕王爷身份贵重对老夫看不上眼啊。〃
司马兰廷拿过茶勺,拍开沸水亲自盛舀一盏煎茶递给杨骏,脸上显出一丝欣喜,道:〃天下谁不知道杨公当朝重臣,司马兰廷只是找不到机会亲近而已。。。。。。〃
杨骏有些受宠若惊,暗道难不成这司马兰廷原来是想借机攀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蔚然道:〃老夫府中过几日有一赏菊会,不知王爷可愿携家属同往。。。。。。〃家属二字特意加重咬字。
司马兰廷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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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回府,司马兰廷紧抿著唇脸色冷然,奉明照顾他多年自知这是王爷心里不痛快,问起晚上情景,司马兰廷恨极反笑:〃老匹夫竟敢威胁我,两月之後我叫其尸骨无存!〃这话说出来方舒服点了,转头又问苏子鱼。
奉明笑道:〃二爷今日倒还未睡下,还在陪客人说话。〃
司马兰廷奇道:〃什麽客人?〃
〃赵王属下任骑都尉,郑方圆。〃
司马兰廷心中一喜,这人来得正是时候。
六十四 初秋夜话
郑方圆被安置在栖逸院而非梨花阁,可见苏子鱼与来人感情深厚非比寻常。
八月底的夜晚,风里带著甜润的桂花香气,每呼吸一口就从鼻息之间沁入口唇心肺。不知不觉府中的桂花都已快开到季末了,一地细碎的金黄。司马兰廷站在栖逸院里,远远听著苏子鱼在屋内欢畅的笑声,像个小孩子一般喋喋不休大谈他在长沙期间的英雄事迹。
脑海里勾画出小模小样的苏子鱼,司马兰廷微微笑著,刚退出来的秋水冷不丁儿吓了一跳:〃哟,王爷怎麽。。。。。。〃
屋里那吵闹之声稍微停顿一下,苏子鱼的脑袋探窗而出:〃哥,你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郑方圆看他神态语气亲密无间,微觉诧异,想问什麽,司马兰廷已经踏进屋内,刹那之间他有种满室生辉的错觉,刚到嘴边的话就这麽忘了。
苏子鱼站起来介绍道:〃这是一直照顾我的郑叔叔。〃
司马兰廷一躬身,居然行了半礼:〃感谢郑公多年来对子鱼的救助照料。〃苏子鱼吓了一跳,这也太给自己面子了,司马兰廷对方翰都不过只施半礼。连忙跟著他哥一齐行礼,苏小哥有些慌乱的嗫嚅著:〃多谢郑叔。。。。。。〃
抬起头来觉得怪不好意思的。这麽多年来他这是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表达谢意。
郑方圆也显得有些意外,急忙起身还礼。神色无异,心里却翻滚开来。不管如何想表现出亲善的一面,眼前这人一双冰寒似的眸子,也难掩饰锋利嶙峋和无尽的野心。眉宇间隐隐散发出英霸之气,举手投足都有一种傲视天下的雍容。这麽一个人,和苏子鱼口中的大哥相差甚远,如果他心存歹意。。。。。。郑方圆转头看看旁边笑呵呵的苏子鱼,恐怕这孩子骨头都剩不了一把。
突然又想到司马兰廷刚才那句话。救助?!
郑方圆猛然一省,自己对苏子鱼并没有可称做〃救助〃的事,除非是指当年侯爷蒙难之时?可怎麽会被这人知晓?他没有泄漏过,杨骏不可能自己说出来。。。。。。郑方圆狐疑的看向司马兰廷,後者望著他一脸深意眼目深幽,犹胜语言不言自明。
郑方圆肯定对方确实知道当年真相了。
三人分宾主重新坐定,郑方圆陷入自己的思虑中一阵沈默。咱们苏小哥今日倒是兴致颇高,郑方圆的到来让他恢复几分孩子心性,他好几日没跟司马兰廷好好说上话了,一头又缠上他哥:〃今日宴会如何?〃
司马兰廷看他红润的脸上嵌著亮晶晶的大眼,心中有些自悔,这几日著实忽略他了。眼神不由带了几分宠溺:〃无聊得紧,累人!〃
苏子鱼嘴角勾起,眼角上挑:〃不喜欢去就不去,自己找罪受。〃
司马兰廷摇摇头,怎麽给这孩子解释得分明,天下间没有谁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喜好来行事,就算有一天他能站上权力的高峰,也无法随心所欲,也得受其他条件的制约。不过拥有强权的人,所受的制约小一些,自由更大一些罢了。但这些,他都不准备向苏子鱼解释,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苏子鱼最大的自由,保持这张白纸,让世俗、权力、纷争任谁也污染不到,永远纯真永远快乐,永远不长大。所有的危险和影响他都会替他预先清除。
於是,他虽然摇了头,还是柔声对苏子鱼说道:〃没关系,你可以不喜欢就不做什麽。〃
苏子鱼笑道:〃当然。〃
郑方圆此时已被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话和充斥其间的和悦,惊得无法沈思。看来,这司马兰廷确实不像存有歹意。
司马兰廷只是前来打个招呼,告诉苏子鱼自己今晚有他务要处理後,不多时便告辞离开。
郑方圆望著他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回过头来揪起苏小哥的鼻子笑道:〃好小子,又有靠山了。〃
这个久违的亲切小动作让苏子鱼一阵心暖,扯开郑方圆粗糙的大手,揉著鼻子道:〃哼,不知谁是谁靠山!〃语气傲然。
司马兰廷和一众属下商议完灰狼才带回来的信息,已至丑时。因为明日要去皇陵祭拜,他稍事整理後又开始处理明日事务,才刚接班护卫的奉勇来报:郑方圆求见。
司马兰廷没有意外,却也不曾想过他竟然这麽快的找上门来,沙场出身的人到底有几分雷逆风行。
两人寒喧两句便坐定,司马兰廷慢慢著饮茶一脸讳莫高深,但郑方圆是个直爽性子,不喜欢花花肠子弯弯绕,只好自己起了头:〃王爷应该知道在下前来所为何事吧?〃
司马兰廷逼得对方先开了口,却并不激进,他倒并不想多为难这一直照顾体恤苏子鱼之人,放下茶盏道:〃既然子鱼这麽叫,那我也跟著叫声郑叔吧。〃看郑方圆并未推辞,接到:〃郑叔不必客气,我对你一直非常感激。当年要不是你舍命护送,我们两兄弟怕也没有相见的时日。〃
郑方圆一怔:〃你果然知道当年之事了。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
〃如今,重要的不是我如何得知的。〃司马兰廷的目光在烛下一片沈寂:〃重要的是杨骏有认回子鱼之意,不知郑叔有什麽想法?〃
郑方圆苦笑一下:〃认回?他终於想起这个外孙了。可恨当年为什麽又下那毒手,害得侯爷。。。。。。〃
司马兰廷叹了口气,天下之人,他看得入眼的少之有少。但自从他得知当年旧事後对苏卿怀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崇敬,至情至性,至诚至伟的古人风范,可当得〃真英雄〃三字,他司马兰廷自然一生都会心怀感激,但眼下却不想郑方圆此刻继续分神下去,随即讲出杨骏一改初衷的原由。
郑方圆心里苦闷,将盏中之茶一吸而尽,重重放下,惆然道:〃也罢!小鱼毕竟是他亲外孙,如果他是真心的。。。。。。〃猛地想起什麽,一拍桌子:〃差点误了!不能让他得逞,即便前事不提,也不能尽信他。既然这老匹夫从前做得出通敌卖孙之事,难保今後不会又犯!〃
司马兰廷心头一震,骤然而起。他总觉得那日苏秋所言未尽,也总觉得前事之中有什麽关联之处未得详实,原来是:〃西秦!〃
六十五 祭祀齐王
司马兰廷恨不得眼前的茶盏就是苏秋的喉咙,一把捏得粉碎。
竟敢跟他耍心机。
寻思起来倒真有些後怕,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豺狼之心的西秦,就像有的事情一旦过去太久便容易在记忆里慢慢蒙尘,有的威胁一旦存在太久便容易让人生出不足以句惧的错觉。
郑方圆看他一语道破,反而表现出些微犹豫:〃其实,也只是猜测。因为当年那些人中,有胡人和在里面。〃
〃你说得不错,这老匹夫前科累累不能相信。〃司马兰廷冷笑一下,他可没有郑方圆的好心,压根儿没有半分退步的想法,即便杨骏从来就只有一星半点的机会他也得捏在手里全部扼灭了:〃郑叔,我看当年的事应该让子鱼了解早点清楚,别让他胡里胡涂地将来後悔不及。。。。。。〃
以前的事他那宝贝弟弟到现在还自责过不去,他都不知道该找谁算帐。
和郑方圆商议完毕後,又突然召集手下重新布置明日的祭祀,加强警戒。快到卯时众人散了才从书房出来。奉勇在外间瞪著两眼发呆,听见响动急忙备好洗漱用具,递上热呼呼的巾帕给他擦脸提神:〃殿下,不如到旁边小阁再休息一会儿。〃
司马兰廷摇摇头:〃我去後面看看子鱼,你去明叔那里帮忙准备今日祭祀的物件不用跟来了。〃
奉勇愕然,府内事务他一向是不经手的。。。。。。
司马兰廷只为找个借口支开他已经转身离去。
天色尚早,只有才从烛光下出来的人才能敏锐的觉察出些微晨光。灭了烛火的屋里桌形、床帐都是些模糊的棱角。床上的人被子搓成一根麻绳,露出半截肚皮睡得正香。或许是因为若有似无的桂花轻甜,做了什麽好梦,脸上还留著淡淡的笑容。
司马兰廷不自觉的跟著放松了表情,想帮他牵上锦被,才一动,苏子鱼便睁开眼来。意识没完全清醒,人已经依著习惯擂到司马兰廷怀里,捏著沾凉带露的衣衫喃语:〃你一夜没睡麽?〃
司马兰廷看著他睡眼惺忪,嘴巴像鱼儿吐泡般张张合合吐出含混不清的字,玩味良久。笑道:〃还没到卯时,你再睡会儿。〃
这会儿苏子鱼的眼睛倒是渐渐清明了,赖在怀里看司马兰廷白瓷一样的脸,明眸凝睇,双目生辉,在半明半暗间竟有种惑人的瑰丽。苏子鱼突然觉得有点面热心躁,搂著他哥的腰又擂擂,忍不住就抱怨出来:〃你最近怎麽这麽忙?〃
司马兰廷被他拱得心痒难耐,听见这句话却勾起满腹心事微微一沈,道:〃今天跟我到宗庙去祭拜父王吧。〃
苏子鱼脑袋埋在他肚子上,〃嗯〃了一声。s
其实他早几天就发现明叔在指挥府里的丫头小厮擦拭樽、簋、!等器皿,准备祭祀物品。没想到司马兰廷等到今天才跟他说。想不明白司马兰廷在顾虑什麽,索性翻身起来,准备漱洗後早课。回头看见他哥略微疲惫的样子,又走过去抖抖被子,硬把他按在床上躺下,牵上锦被翘著嘴说:〃你躺著养养神,等我早课完了一起用膳。〃说罢还学司马兰廷平日的样子轻轻抚抚他头发道:〃乖。〃
司马兰廷瞪著眼睛脸哭笑不得,又不忍拂他难得的体贴,真的闭上眼假寐起来。
八月二十八
甲辰 收日 冲狗
祭祀宜未时
因为齐王死後骸骨无踪,皇陵的坟墓只是衣冠冢。司马兰廷及长,数度遣人入西秦甚至二十岁上下亲自实地探查都一无所获。因此历年祭祀都是在城西洛河河畔的齐王庙。
苏子鱼看著前面数尺高的麒麟、降龙、狮子、天马作威仪;全猪、全羊、全牛的祭品和身後数百帐幕、兵士卤簿!第一次意识到〃身份〃二字。
司马兰廷的身份,和他那缘分极浅的生父身份。
此祭拜不同与彼祭拜。在苏家就不提了,年纪太小懵懵懂懂的,印象中也没有如此大张旗鼓。他在庐山东林寺时,每逢这种祭日都是自己准备用几样瓜果,亲上念几遍经文,从来以为这些事是要诚心便可,没想到一个家祭竟能搞出这麽大动静。
连来过数次的齐王庙今日都格外不同,庙外百丈开外已经戒备森严,士兵的鲜衣怒戟让苏子鱼有些恍惚。祭祀究竟是为了什麽?
他和司马兰廷身著盛装依著繁复的礼节完成了祭拜仪式,可苏子鱼觉得即便只有他和司马兰廷两个人,即便只有些瓜果祭品,即便没有显示身份的祭皿,只要诚心念几遍经跟父王说说话就是祭祀了。父王难道真的喜欢这样劳师动众?人死如灯灭,这一世的尘缘已尽,对逝者来说只是去就同归,如果在天有灵,换作他苏子鱼或许唯一想知道的不过是从前自己爱护的人是否过得好,是否还记得自己。
祭祀,不过是活著的人为求心安而已。
这些想法他没说,他知道司马兰廷有他自己的表达方式,这是他求安心的方式,就像苏子鱼念经一样。
临到傍晚,苏子鱼才拖著沈重的步子,腰酸背痛地和司马兰廷回到北海王府。郑方圆在厅内候著他,看苏子鱼晃晃悠悠的,哑然失笑:〃累了?还是没经过世面的小孩儿呐。〃
〃不累。〃苏子鱼笑著,有点强嘴,更多的却想著司马兰廷在宗庙里拉著他的手,对著齐王之像郑重承诺:〃父王,从今以後子鱼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替您守著他,爱护他。〃
那一刻苏子鱼心里的划痕空嫌一下子都被填满了,他转头看见司马兰廷幽深的眼眸觉得自己很久以来或者需要的就是这麽一句话。他第一次下了决定,陪在司马兰廷身边,放弃自己出家成佛,跳出三界的心愿。
注解!:一般解释为〃仪仗队〃。蔡邕书中曾记载:〃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汉代以後,後妃、太子、王公大臣皆有卤簿,各有定制,并非为天子所专用。
番外记 苦命的厨师
陆二板是个厨师,准确来说是个面点厨师。
据说厨师分两种,一种是做什麽偷吃什麽,结果极胖;一种是整天对著食物太多,导致败了胃口,结果极瘦。陆二板就极瘦,可他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一个好厨师,如果不再热爱美食,那他还做什麽厨师,他做出的食物还能美味到那去?所以陆二板虽然瘦可是热爱吃美食,热爱做美食。
他本来就是家传的手艺,加之这麽边吃边钻研年纪不过二十五,已经有一手精巧别致的面点技艺。在凤云楼帮厨三年後陆二板每月已经可以挣到两贯钱,全家上下靠这两贯钱温饱无忧。陆二板人年轻,大凡年轻人都是有些志向的。虽说现在日子还过得去,可人往高处走,陆二板的心愿就是存点钱开个自己的小铺子,然後赚更多的钱换个大铺子。。。。。。
可惜陆二板的心愿命中注定,无法完成。
五月的某日,陆二板的命运因为某个人起了巨大的变化。一个天下闻名的人,北海王司马兰廷。
如果各位看官记心好的,应该记得五月的时候咱们的北海王从洞庭赶回洛阳路经汝南境内。司马兰廷当然不是无缘无故途经汝南的,他和汝南王司马亮有秘会,约见的地点就是凤云楼。
凤云楼的珍馐美味司马兰廷没瞧上眼,可吃到糕点时眼睛一亮。於是苦命的陆二板就这麽被北海王看上,飞上枝头当了〃御厨〃。
其实陆二板一开始的工作还是挺惬意的。虽然家人被北海王府强制迁往许昌〃照顾〃,但月钱从以往的两贯猛增到纹银十两,给配了三个助手,并按朝廷体制每五日休沐一日,除了日常的花式点心其他红案工作一律不用负责,他有大量的业余时间来钻研新糕点。
可惜,好景不长。过不多久,府里来了个苏二爷。说是王爷的义弟,长得又黑又瘦。本来嘛这顶头贵人长什麽样儿跟他没多大关系。没想到本以为跟他没啥关系的事,偏偏成了与他性命攸关的事。
要说陆二板还是精乖之人,专门打听了这苏二爷出身长沙士族正想著这几天多做点湘系糕点,讨上边高兴,没想到迎面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某日清晨,王府大总管奉明突然召见府里专门为王爷做菜的九个大厨。对三个面点师父,六个红案师父,下了一道死命令:苏二爷不吃荤腥,今後的菜肴糕点分两类做,一类按往常的菜式,该荤的荤该素的素;一类。。。。。。是作假菜,顶著素食的模样装荤菜的芯儿。
〃做得好,有赏。做得不好、不用心制办、被二爷看破了,或者尝出有异的。。。。。。〃奉明〃喀嚓〃徒手抓烂一个靠手,〃别怨王府不养无用之人。〃 他威仪的目光沈甸甸地压在几个人身上,大厨们心头随之一颤,汗如雨下:小命难保啊。。。。。。
陆二板等人当下就准备好了三种以上的自杀方式以备需求。
心惊胆颤之中,第一天过去了。府内没有传膳,王爷和二爷都不在家,逃过一劫。当晚大厨谭师父不堪压力,旧患复发,在陆二板豔羡的目光中被抬入王府〃扁鹊堂〃静养。
第二天,噩耗传来苏二爷中午要在府内用膳。几个师父手上流血,心里流泪硬著头皮做完〃最後的午餐〃,然後一个个两眼无神面如白纸等待宣判。
其实在大家恐惧万分的时候,陆二板已经有所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困难。
陆二板和红案师父不同,他的点心不是到点到刻端上去的,而是平时就备好了方便东家随时取食的。
他昨晚上买通大明居的小丫头丝绿询问过,二爷晚间回府有食用过他加了料的鹭鸶饼,并没露馅,所以今天他又改装了天喜饼,七返膏。结果,陆二板确信:保住脑袋,没问题!
不过是比平时麻烦点,手续繁琐点罢了。比如茄饼,加荤虽然不好加,但可以在原料上下功夫。挑拣了30只小鹌鹑加菇熬成浓汤,过滤十几次後,只用来润泡切作细缕的嫩茄,让它吸收汤料的精华。然後用盐、酱、花椒、莳萝、茴香、甘草、陈皮、杏仁、红豆研细末,拌匀,晒干,蒸过收之。用时以滚汤泡软,蘸香油炸了,根本吃不出一点鹌鹑味儿。
再比如热点得加肉酱的,选好精肉去筋骨後碾细,用份量恰当的酱、细盐,葱白,川椒、茴香、陈皮用酒拌各粉并肉搞成稠粥,入坛,封固。晒烈日中,过十余天後,等它完全晒干了,再开坛加酒;淡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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