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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皮新娘-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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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侧过头来,看见了一只混沌的眼睛。是大胖子。我吁了一口气,略显慌张道:“没,没什么。”可是心里一个声音问道: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大胖子眯起眼睛对着雨帘看了一番,咂了咂嘴,道:“雨有什么好看的?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看见雨就会想很多很多东西。哈哈,我就一粗人,看见雨就只担心我的生意。”说完,他背起双手进屋去了。

我又看了看雨帘,那个影子没有再出现。于是,我跟着大胖子进了屋。

刚走进屋,爷爷看了我一眼,问道:“呆在外面干什么呢?”

我淡淡的笑了笑。爷爷便不再询问。我瞥了一眼酒鬼的弟弟,他没有呻吟了,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被揭去表皮的地方有新的黄色的油冒出来,狰狞而又恶心。赤脚医生的妻子还躲在里屋。连马晋龙都侧着身子坐着,有意避免直视酒鬼的弟弟。

“赤脚医生在家吗?”门外走来一个妇女,年纪三十岁左右。

“还没有呢。”赤脚医生的妻子在里屋回答,然后急忙喝道,“你不要进来!你不要进来!”

那个妇女的一只脚刚刚跨进门槛,听了她的话,立即这样横跨在门槛上问道:“怎么了?医生没来就不让我进屋?”

“屋里有个重病的人,皮肤烂得稀烂了。我怕你见了害怕。”

第087节 我去吧

那个妇女愣了愣,慌忙将跨进的脚收了回去。也许是马晋龙的身体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没有看见酒鬼的弟弟。可是她看见了酒鬼,立即笑脸问道:“酒号子,你怎么也来啦?不是喝酒喝伤了胃吧?”

酒鬼没有心思跟她开玩笑,勉强拉了拉嘴角。

那妇女又道:“酒号子,你快回去吧。马中楚他新媳妇好像找你有事呢。”

马中楚和酒鬼两双死灰一般的眼睛立即重新燃起光芒。

“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马中楚的新媳妇,”她朝马中楚努努嘴,“我见她脚步走得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便好心问她干什么去,她却不回答。我心里纳闷呢,回头就看见她正敲你家的门。”

酒鬼急忙问道:“你是在我家前碰到她的?”

那妇女点点头:“你和马中楚不都在这里么?她怎么去你家找你了?”紧接着,她自作聪明的拍了拍巴掌,嬉笑道:“马中楚,是不是你跟你新媳妇闹了矛盾?还要你媳妇到处找你回家吧?我就跟我丈夫说过了,你别看人家娶的媳妇漂亮好看,但是好看的人往往性格挑着呢!动不动就容易闹矛盾。果然吧!”说完,她兀自哈哈大笑。

可是酒鬼的脸色大变,人从原地跳了起来:“不得了!她不是要去害我儿子吧?我儿子一个人在家呢!她莫不是要趁着我们都来了医生家,就去我家整我儿子?”

酒鬼的话说出,马中楚立刻慌乱了。他的神情立即被他干爹和大胖子收入眼底。他干爹和大胖子异口同声道:“快,我们去看看。”

马中楚慌忙拖住酒鬼道:“不会的,她不会害你儿子的。”

酒鬼一把甩开马中楚,瞪圆了眼睛道:“我弟弟怎么在你家的,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呢!”

马晋龙帮他干儿子辩解道:“肯定不是我家中楚干的,你弟弟虽然傻,但也算是跟传香中楚一起长大的玩伴呢。怎么会下得了手?”

酒鬼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连他媳妇的底细都没弄清楚,怎么知道她不会伤害我儿子呢!你们帮我看好我弟弟,我得马上回家一趟。”

马晋龙道:“你一个人去怎么成?”

大胖子立即道:“我刚才跑得不行了,再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促使我自告奋勇道:“我去吧。”

第088节 曲线

酒鬼看了看我,用力的点点头,仿佛我是要跟着他去赴一个危险重重的鸿门宴似的。而此时的我对那个漂亮的新娘子没有任何戒备心理。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来自外地、被本地人所不容的弱女子,别无其他。等马传香出现,所有的一切疑问都会如春天的冰一样化解开来。而这位女子,将跟她的又丑又老实的新婚丈夫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她抛弃城市里的繁荣和舒适来到这个偏僻的山村,必定会得到她追求的那种幸福。

爷爷向来乐于助人,简单的嘱咐我几句便叫我跟着酒鬼去他家看看。

我走到门口,刚准备抖抖身上的雨水,擦擦脚底的泥巴,酒鬼就不容分说拉住我钻入雨帘中。

我只好跟着跑起来。可是脚底已经粘了太多的黏土,跑起来非常耗费力气。几分钟之后,我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歇……歇……一会儿,好吗?”我双手叉腰,弯下腰来拼命地呼吸。空气中混合了雨滴,似乎空气也因此变得厚重,我感到窒息。

酒鬼挥舞着手,表情夸张,不过同样上气不接下气。他道:“快点,不能歇的。她很可能要害我儿子!去晚了就糟了!”

我摆摆手,道:“不……不会的。”我本来还想说,就算他弟弟是被那个女人害的,可是那也是因为女人来的头一天他弟弟表现异常,就算马传香的失踪也是那个女人使了手段,可是那也是因为马传香那晚看到了她卧室里的异常。而他的儿子跟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厉害冲突,照我的逻辑,那个女人自然不会加害酒鬼的儿子。

可是我当时实在喘不过气来,自然说不出后面的话来,只是呼哧呼哧的呼吸,感觉到肺都被雨水打湿了。

酒鬼着急得不得了,跺了跺脚,道:“那你先在这歇一会儿吧,我先去,你歇好了快追过来。”还没等我点头,他就哒哒的跑了起来。

他刚跑十来步,脚步声就消失了。

我以为是雨声太多,掩盖了酒鬼的脚步声。侧头一看,酒鬼傻愣愣的站在不远处,不朝前跑,也不返回来叫我。

顿时,我心下生疑,拖着脚步靠近他。

我刚想叫他的名字,立即被另一个人影震慑住了。我知道了酒鬼为什么会停下来。

难道是她?不对,到底是她还是他?那个人影是不是我在赤脚医生家门口看见的那个?由于之前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也无从分辨。

那个人影被雨帘遮挡得模模糊糊。

“妖……骆丽丽?”酒鬼口舌不清的说道。酒鬼站在我前面,比我离那个人影近多了,也许他已经看清了那个人影。

那个人影从雨帘后面走了出来,就如古人从一扇屏风后面走到了屏风前面。我看清楚了,果然是那个妖艳的女人。她面带微笑,额头上粘着湿漉漉的头发,衣服极尽可能的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曲线展现到极致。

第089节 勾去了魂魄

如果不知道她去过酒鬼的家里,而酒鬼的家里此时只有他儿子一个人的话,我肯定会认为傻愣愣的酒鬼是被这个妖艳的女人勾去了魂魄。

雨这么大,她为什么手里连一把伞都不打?

“酒号子。”女人向酒鬼打招呼道,“你弟弟呢?”

酒鬼的身体晃了一下,又定定的不动了。

“已经送到赤脚医生那里去了。”我代替酒鬼回答道,感到嗓子里发痒。

她瞟了一眼酒鬼身后的我,手掩住嘴巴笑了笑,然后扶住酒鬼的肩膀,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说得非常清晰。如果那句话是从村里其他女人嘴里说出的,说不定(W//RS/HU)酒鬼会洋洋自得的点头。可是这句话从这个女子嘴里说出,酒鬼非但没有笑,反而双腿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她娇喘微微道:“酒号子,你的儿子真可爱呢。”

或许她也刚刚跑完一小段路,说话的喘气声很明显。

她没有理会酒鬼的异常反应,给我一个淡淡的笑,抬起脚步向马中楚的老房子走去,很快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了。

我看着她离去,然后回过头来看酒鬼。酒鬼仍旧傻愣愣的立在原地。我靠了过去,轻轻推了推酒鬼,问道:“酒……呃……你怎么了?”我不好当面叫他“酒号子”或者“酒鬼”,而他的真名我还不知道。

他像是被我突然惊醒,大叫一声:“不好!”

他撒开了双腿朝家的方向跑起来。我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懵里懵懂,只好一路跟着他跑。虽然我自认为身体比他强多了,但是根本追不上他。隐隐约约中,我仿佛看见他的身子拉长了一般,从地上蹦起又落下。

等我追到他家门口,看见他抱着他枯瘦如柴的儿子哭泣时,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了酒鬼刚才的一惊一乍。

酒鬼的儿子在他父亲的怀抱里呜呜的哭泣,脸上除了稍显苍白之外没有其他怪异的地方。可是,当酒鬼将他儿子的手拿到我面前时,我惊呆了!

若不是看见一截骨头从皮肉下面刺了出来,我绝对不会认为那只手上的血是这个可怜的孩子的。他的手上皮肤剥落的状况跟酒鬼的弟弟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幸好他只有手上的皮肤烂了,其他地方暂且没有大碍。

我打了一个寒战。

“是她!是那个恶毒的女人!是她干的!”酒鬼浑身战抖,表情扭曲变形,“我知道她夸我儿子可爱是没安好心的!她是在威胁我哪!”

这个可怜的孩子两眼无助的看着他的父亲,哆嗦得如被雨淋湿的小鸡。嘴里发出含糊的呜呜的哭泣声。

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火热如炭。我急忙道:“他发高烧了。我看我们先把他弄到赤脚医生那里再说吧。”

第090节 一股腥味

酒鬼咬着嘴唇将儿子背在身上,用一双大手将儿子的屁股托了托,然后嘱咐我在后锁上大门。他自己先跨出门槛,跑向我们走来的那条路。

我急忙随后关上门,锁上锁,很快就追上了气喘吁吁的酒鬼。我从背后看见酒鬼的儿子那双烂枯叶一般的手,胃里涌起一股腥味。

酒鬼见我追来,又用力的托了托背上的儿子,腾出一只手来擦脸上的雨水。他的表情很难看,被雨水一淋,整个儿就像一块正在融化的蛋糕。

我见他非常吃力,便问要不要我帮忙替换一下。他坚决的摆了摆手,道:“如果是扛稻谷或者梨耙,我会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身上的人是我儿子,我一定要自己来保护他。”由于背人和在泥水里走都是很耗费力气的事,他的语速很快。但是说出的话字字如钉,句句似铁。

想不到经常一幅烂醉如泥模样的他居然还有这样偏执而伟大的想法。

“我妻子也离开了我们,我的亲人就只有儿子和弟弟。就算拼了命,我也要不让他们受别人的伤害!”他恨着声说道,而后深深的吸气,更加奋力的朝前奔跑。我都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

我不以为然想道,哪里用得着你拼命?如果你能戒酒的话,你儿子就要谢天谢地了。

跑到赤脚医生家前的地坪里时,马中楚他们几个急忙迎了出来,想要从酒鬼背上接过他儿子。

此时酒鬼却性情大变,像狗甩干身上的水似的一抖,厉声道:“你们谁也不许碰我儿子!听清楚没有?谁也不许!”

从屋里迎出来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双眼通红的酒鬼兀自走进赤脚医生的屋里。

马晋龙讪讪的跟在酒鬼后面,以长辈劝晚辈的架势道:“酒号子,你怎么能这样呢?这里的人都是为你好,你知道不?”

未料酒鬼根本不买马晋龙的帐,转过身来瞪着马晋龙骂道:“为我好?谁为我好?啊?我弟弟,我儿子都成这样了!是谁下的狠手我还不知道?你给老子滚开!老子不要你们一个个假惺惺的看好戏!我妻子走了之后,谁也没有把我们三个当人看!特别是你马晋龙!你就是要看我们家破人亡的好戏!”

马晋龙气得脸成猪肝色,浑身颤抖。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到辩驳的词语,手指指着酒鬼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大胖子急忙凑上去,扯开马晋龙,又假装劝慰酒鬼道:“你真是的,哪里能说这样的话呢?就算是他儿媳做的手脚,你也不能骂做公公的不对嘛。”

马中楚瞟了一眼酒鬼的儿子的手,自然知道这跟酒鬼的弟弟没有多大差别,茫然的看看他干爹,又看看那个还不太熟悉的大胖子。

酒鬼将儿子放在他弟弟的身边,怒目瞪了怯怯的马中楚一眼,喝道:“这下你相信了吧!你新娘去了我家一趟,我儿子的手就变这样了!”

第091节 桃花运

大胖子扯着酒鬼的衣服,带着几分自豪感道:“你儿子的手算得了什么?我这眼珠子还被人挖去过呢!现在我这眼眶里的不是人眼珠子,是移植的狗眼珠子。”

很自然,他的话非但不能劝熄酒鬼的怒气,反而只能火上浇油。酒鬼挥舞着手嚷道:“你们他妈的都是狗眼看人低!我们家人丁单薄,所以马中楚的新娘子先欺负到我家头上来了!不过你们别偷着乐,她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你们也得不了多好的下场!我看她就是一个剥皮的鬼!你们都要中她的毒手的,一个都逃不了!”

骂完后他还不解气,指着马中楚道:“你!关键是你!她选中你就是因为你又丑又老实!你这种人最容易受这些女鬼的魅惑!你不要因为娶了个这么漂亮妖艳的女人,就……就瞧不起跑了妻子的我!她每天晚上都会吸走你一部分精气,把你的精气吸光!你好自为之吧你!”

马中楚反驳道:“她喜欢我是因为……”

酒鬼不等他把话说完,蛮横的嚷道:“因为你老实?因为你会感谢她?因为你不会在外面再找第二个?算了吧!谁相信?”

这时,那个躲在里屋的赤脚医生的妻子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是呀,天地下可没有这么好走的桃花运,你要小心上当呢。”

{:文“}“你相信吗?”酒鬼问大胖子道。大胖子摇摇头。

{:人“}“你相信吗?”酒鬼问马晋龙道。马晋龙叹口气。

{:书“}“家门,你相信吗?”酒鬼问爷爷道。爷爷沉默不语。

{:屋“}“这位兄弟,你相信不相信呢?”酒鬼又问我道。

我不敢轻易下定论,只好实话实说道:“这个我可不敢发表意见。”即使我有什么想法,他们也不会关注。不过我心里在想,如果之前我在屋檐下看到的那个身影就是马中楚的新娘子的话,那么她肯定是确定了我们都在赤脚医生家之后才去对付独自在家的酒鬼的儿子。而她究竟对酒鬼的儿子做了什么,只有等赤脚医生治好了酒鬼的儿子的高烧之后才能知晓。酒鬼的弟弟也是一样。

我望了望外面的雨,盼着外出的赤脚医生早些回来。

酒鬼对马中楚不依不饶:“你醒悟吧!尽早将那个女人赶出我们村子!你不要一个人独享了桃花运,叫我们一村人遭遇灭顶之灾!”当一个人愤怒到一定程度时,什么丑话都能说出来。

马中楚后退一步,缓慢而坚定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话不经过大脑。但是我告诉你,我是老实,但我不是没有脾气的人。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怀疑我的新娘子。”

第五章 天仙厄运

【女人感觉男人的手蒙着一层滑溜的黏液,像泥鳅一样从她的手里溜走,她甚至听见了“哧溜”的一声。在那个男人逃离的时候,她还感觉腰部有男人的手的余温存在。】

第092节 天仙美女

四百年前,湾桥村的工部侍郎在皮场庙处死时,当时的审判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贼子,你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个天仙美女吗?”

工部侍郎如何不记得?

十年前,说远也远,说不远也不远。说远,是因为十年前的他还是一介文弱书生,胸无大志。说不远,是因为审判官说的天仙美女此时就站在他面前,这情景跟十年前他们俩相遇差不多——她还是那样高傲的站立着,他还是那样卑微的跪着。

十年前,那位貌若天仙的女人委身于他时,周围许多人都不敢相信。民间不乏牛郎织女和田螺姑娘的美丽传说,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在普通人身上,人们便用猜疑多于羡慕的目光注视他们。

但是当工部侍郎的揎着稻草的人皮在皮场庙示众时,迷惑了十年的人们终于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可是十年前,这些人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家道中落的颓废书生会获得一个天仙妹妹的垂爱。别说别人了,就连这个书生自己也想不通。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把自己当做一个困于陋室的闲人,把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当做狐仙。当然了,当时那些想不通的左邻右舍亲戚朋友们把她当做狐狸精。

书生的父亲曾经在京为官,干了一番大事业。可是功成名就的时候,书生的父亲却突然挂印回乡,并且叫儿子莫再对仕途有半点念想,叫他老老实实独善其身。书生的父亲为官时两袖清风,回乡自然也没有积累多少银两,加上回乡后病痛缠身,银两日渐不济。

书生的父亲去世,接着母亲去世,两场葬礼下来,书生孑然一身,能典当的都典当了。不过好在书生五体勤快,烟酒不沾,自己倒勉强能养活自己那张口。虽然他不明白父亲为何教他不要走上仕途,但是他安分守己,亦无贪念,抱着父亲留下的几本破书聊以度日。

就在一个炎热的夏日,书生正在徒剩四壁的家里捧书摇头晃脑默念,忽然一阵凉风乍起,掠过破破烂烂呼啦啦的窗纸,掠过挂着昏黄蚊帐的床,掠过漂着几根烂茶叶的茶水,像柔软的蚕丝一般拂扫他睡意绵绵的脸庞。

他侧头来看,刚好看见一个柔弱如病柳一般的女子推开了门,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当十年后在皮场庙被行刑人将背后的皮肤撕开,他如一只蝙蝠一样悬挂起来的时候,那个女子仍然像一株弱柳,迈着猫步朝他走来。在这个时候,他觉得十年真是太短了,短得像昨天似的。

第093节 水印子

他记得,女子头次来他家里时鞋子是湿的。因为他看见女子的身后留下了一串鞋的水印子。在女子与他一番翻云覆雨之后,那些水印子还在。由于天气炎热,水印子比先前缩小了,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狐狸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

于是,别人说女子是狐狸精的时候,他并不反驳。不过在他心里没有狐狸精,只有狐仙,并且是善解人意的狐仙。

在感觉到行刑人的快刀点破了后颈脖的皮肤,并且那冰凉的刀刃向下拉长了尖锐的疼痛时,他还在想当初那个女子来的时候怎么会有一串鞋水印子。乍长乍短的阳光刺着他的眼睛,行刑人的刀子已经划到了脊骨末端,剧烈的疼痛使他的牙齿磕得嘣嘣响。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女人,忽然发现女人的脸型比以前更尖瘦,眼睛更窄长,果然是一副狐狸模样。

行刑人在背后说,大人,如果实在痛得不行,您就叫出声来,不要忍着。这剥皮不比砍头利索,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儿呢。

说完,行刑人对着割开的皮肤撒了点石灰粉。血流得多,他就不好下手将皮肉分开。

工部侍郎还是不叫唤,两眼像钉子一样钉住面前的狐狸相女人,呲牙咧嘴咝咝的吸气。

行刑人说了句:“大人你忍着点,尽量少动,我要脱皮子了。”然后行刑人像打开礼包那样将划破的皮肤剥开来。

工部侍郎终于忍耐不住,喉咙里一股腥味冒了上来,“噗”的一下吐出血来,溅红了对面女人的裙子。

女人立即变了脸色,呀呀的叫唤,责怪她的夫君弄脏了新做的裙子。她连忙抓起一把即将揎到她夫君的皮肤内的稻草,拼命地擦拭裙子上的血迹。

工部侍郎还记得,十年前他的身子很弱,经常在炎热的季节流鼻血。就是同一个的女人,她慌乱的帮他掐中指拍凉水止血。女人的手红了,仿佛是她的手流了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女人劝道:“没什么,你的血就是天上文曲星的血,沾了会给我带来福气呢。”

女人早就认准了他是文曲星。她说她爱上他,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传说,是那种美丽而高贵的女子爱上落魄书生,而后落魄书生金榜题名回乡迎娶当初垂爱的女子的传说。

他受了女人的鼓舞,发奋读书,果然中了进士,衣锦还乡。他实行了当初的诺言,将女人迎娶进新的豪华官邸,发誓要让这个女人享尽富贵与荣华。

从那时起,湾桥村一带的婆娘爷舅都夸那个女人有眼光,有魄力,有福气,虽然他们自己的女儿还是要选乘龙快婿。

“虎门无犬子”。虽然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周围的人没有想到这句俗语,但是在他节节高升,官至工部侍郎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这样夸赞他,并且附带夸赞他去世的爹。他与那个女人举案齐眉,也一度成为湾桥村的佳话。

曾经无数个夜里,他抱着女人痛哭,感谢她的垂青,感谢她的激励。

马晋龙说,四百年前湾桥村的这段故事,他比《巴陵县志》还要清楚。因为这段故事改编成戏剧,他年轻时在戏台上、年老后在农田里唱过千千万万遍。

第094节 一个哑巴

其实马晋龙在之前给马中楚说过一门婚事,但是没有成功。对方是一个哑巴,带着一个七岁的挂着两串鼻涕的孩子。

人家都笑马晋龙,说带着孩子的哑巴都看不上他的干儿子,看来一辈子只能打光棍了。

马晋龙红了脸粗了脖子辩解,说是马中楚不同意。他是打了电话到在城市打工的马中楚的。马中楚开始还对干爹提的亲事挺感兴趣,还想请假回来一趟。但是马晋龙说了对方是个带着孩子的哑巴后,马中楚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摔了电话。马晋龙还模仿马中楚摔电话的动作,胳膊用力的一甩,鼻子哼哼。

人家就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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