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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花1-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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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的“晤”了一声,仍不愿睁开眼睛,她在想,妈妈一定会为她的不告而别而震惊,看到她的留条,一定会收藏起来,她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总是为她在爸爸面前隐瞒的。妈妈--她一定知道了自己和陈恺的事。知道就知道吧!这是迟早的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把这事看得这么淡,她一向保守而胆小,是什么力量使她改变,陈恺吗?爱吗?无论如何,她做了,她等待应来的指责和惩罚,甚至毁灭。
巴士嘎然而停,旅客们发出轻微的骚动,大家争着下车。依蕾懒懒的睁开眼睛,她看见一幢精致的宫殿房屋,还有四周美丽如画的风景。
“这是涵碧楼吗?”她高兴地叫起来。
陈恺深情的看着她点头,他的眼中,他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片满足的光辉,啊!这痴情的孩子。
一路上的困倦,一路上的风尘,一路上的倦慵都一扫而光,她雀跃着跳下巴士,是山灵水秀的日月潭振奋了她,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像一个年轻的小女孩。
“进去,先安顿行李,好吗?”陈恺问。
她回头看他,他那英俊的脸,他那黑黑闪闪的眼睛,他引人的微笑,这些是属于她的吗?她深深吸一口气,挽着他的手进入涵碧楼。
他们预定的是楼上相邻的两个单人房,推开窗户,可以看见整个日月潭的全景。那水平如镜的深潭,那幽静得不粘一点人间气息的环境,那些从从绿叶,那些片片浮云,他们整个人都沉醉其中了。
“如果终老此乡,于愿足已!”陈恺咬文嚼字的说。
“若能长眠于此,才算福气呢!”依蕾说。
“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他制止她。
你也迷信?她眼光一瞟。
“不是迷信,是关心。”他看着她。
“晚上我们去散步,好吗?我常从小说上看到月夜散步的情节,但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她说时,有些少女的娇羞。其实,她不该有这表情的。
“那么,今晚让我们共同创造我们的月下情节。”他用开玩笑的口吻。
“我们没有情节,我们是制造回忆。”她抱起双腿,坐在张圆垫上。
“无论如何,我们先填饱肚皮吧!”他说,随手按了铃。
很快的,侍者来了,陈恺吩咐食物,并叫了一瓶酒。
“不要酒。”依蕾嚷着。
“月下共醉,不也是回忆吗?”他在笑。
“我不能喝酒,医生说的。”依蕾似真似假的说。
“那么陪我喝,好吗?他侧着头看她,神情又潇洒又调皮。
依蕾眨眨眼,突然一跃而起,重重的吻他一下额头,像蝴蝶似的转了两个圈,飘然进入浴室。
“顽皮的孩子,你说好吗?”她的声音从浴室飘过来。
陈恺呆一呆,浴室里已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朦朦的月色,凉凉的夜风,淡淡的原野气息。
依蕾和陈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相依相偎的漫步在月光下。他们的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月光洒在身上,好像为他们蒙上一层银纱。
他们身上,脸上,若隐若现的闪动着银广,夜风吹起了依蕾的发梢,裙角,那样轻盈那样飘逸,像个银色的仙女,伴在她身边的是英俊的王子。
依蕾慢慢走着,轻轻唱着:
在那静静的黑夜里,
她射出了柔和的光辉,
像天上皎洁的星星……
陈恺拥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问到:“唱什么?”
“一首台湾的新歌,听妹妹的唱片学来的。”他轻轻的说。
“很好听,很美,你再唱。”陈恺露出引人的微笑。
“我记不得了。只能随便哼哼。”她摇摇头。
“那么,唱你记得的。”依蕾想一想,又开始唱。
她的声音很娇嫩,很清脆,如果不看她,会以为是个小女孩子。
“我情愿黑暗笼罩着大地,
别让月光惊醒我的美梦,
海洋里波浪安祥的躺着,吹动它们的只是微微的风。”
月光隐去,四周渐渐黑暗起来,只有潭水映出淡淡的光华,依蕾脸上流露出浅浅的幽怨,她继续唱:“在那静静的黑夜里,我再也不看天空的星星因为他们所发出的光亮,比不上你眼中脉脉的柔情。”
歌声停止,空气也仿佛凝结,那些浓浓的情,似乎无奈的包围着他们,歌曲中的字句,仍在他们脑海徘徊,沉默,使周围变得更美,更静。
走了一大段路,月亮被他们抛在身后,星星被他们沉到潭底。陈恺打破了美的沉默。
“依蕾,我很迷惑,我们在做什么?”
“寻梦!”她的声音低低迷迷。
“不是梦,我要真实。”他握紧她的手。
“是梦,”她抬起迷朦的眼睛,“当你假期满了,离开了,一切就烟消云散,我的梦就……碎了。”
“别说这些,我们有将来。”
“有吗?”她神情恍惚,“也许吧。”
“依蕾,梦不会碎,只会醒。”
她摇摇头,脸上掠过一抹奇异之色。
“我……不会醒。”
“你在说什么?”他停下来。用力摇她。
“喔!”她怔一怔神,说,“我不知道。”
陈恺再看她,突然有些担心,她不只神色怪异,脸色出奇的苍白,眼中还有一股或,她似乎有些不正常,她的思想不知在那里。
“让我们回去吧!夜似乎……越来越深了。”他支开话题,提议着。
“也好,明天还要渡潭去看山地公主,是吗?”她说。
回去的途中,比来时更沉默,两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陈恺更不住替依蕾担心,他觉得心中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是很坏的预感。
上了楼,是一条长长的,幽暗的走廊,侍者在一个柜台后面打盹,口蜒往下流,样子十分可笑。
依蕾,陈恺对望了一眼,默默的走向房门。
走过陈恺的房门,依蕾并不停步,没有一丝要进去坐坐的表示。
陈恺拉着她的手,却是不放。
她转回身,一言不发的望着他,她脸上的神情,她眼中的火焰,毫不保留的袭向他。
他体内立刻起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冲动,他受不了,他不敢,他提心--他放开了她,急急的打开自己的门,说:“明天见。”
依蕾微微一笑,立刻消失在门后。
早晨起床,陈恺想着即将看到向往已久的山地公主,心中很兴奋,他匆匆梳洗完毕,走到走廊时,发觉依蕾房里还没有动静。
一个侍者走过,他问着,“你见到这房的小姐起来了吗?”
侍者摇摇头,很快走开。
陈恺在依蕾房门上敲了三下,没反应,又敲了三下,依然是静静的,他开始有些发急,又敲了几下忍不住扭门,很奇怪没有上锁。
他进入里面,立刻大吃一惊,依蕾已穿得整整齐齐,早已梳洗完毕;但是,她一动不动的倒在地板上,脸白如纸,手脚冰冷。
“依蕾,依蕾。”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一边拼命摇,拼命叫她的名字,但是,她一动也不动。
他急得满头大汗,刚才的好心情已被吓飞,他用力按铃,侍者应声而入。
“什么事,先生?”侍者礼貌的说。
“医生,快,我说请医生!”他大吼。
“此地没有医生,很远才有,但是,有药。”侍者说。
“那么,快,药。”他语无伦次的叫。
侍者拿了一大堆药来,陈恺慌忙的拣出一瓶白花油,替她在额头上抹了些,又滴了两滴在她的口中。
他坐在床边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是依蕾带给他的第二次恐怖事件了。他焦急的等待着她的苏醒,她不至于……会死吧!
依蕾的脸色开始有点红晕,他命侍者退出去,接着,依蕾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
“怎么回事,陈恺?”她虚弱的问。
“不知道,我敲门,你不应,门没锁,我进入时你已倒在地上。”陈恺关心的握住她的手。
她嘘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茫然的对着天花板在想,他不敢打扰她,过了好久,她说:“我记起来了,我弄好一切正预备去找你,走了几步就昏了,昏倒前我只看见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为什么老是这样?多可怕,这次回台北无论如何你去看医生。”他皱着眉。
“那么,现在去山地公主!”她坐起来。
“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他担心的说,“下午再去也行。”
“不,昏过以后,马上恢复,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别担心,我们去看山地公主。”她站起来。
他们去看了水坝,去看了山地公主跳舞,并吃了一餐山地午餐。
他们玩得兴高采烈,依蕾又笑又叫,一点看不出她刚才昏倒过,陈恺开始放心,至少,她不会再昏一次。
山地公主跳完舞,依蕾兴致极高的借了一套山地公主装,扮成一个山地公主的样子,陈恺为她拍好多相片。
她说:“这一生拍的照片恐怕都没有今天多。”
接着,他们又坐了小渡船回到涵碧楼。
天色已昏暗,玩了一整天的依蕾一点也不嚷累,回到房间,她立刻又有新的提议。
“我们下楼吃饭。看看有没有音乐,我想跳舞。”
依蕾踢开皮鞋,赤足站在地毯上。
“跳舞,我的天,我不许你太累。”陈恺叫。
“累?你看我累吗?”她在地毯上转了个圈,“我一生中没有这么尽兴过,这么快乐过,我要这种快乐一直延续下去,没止境的延续。”她如梦呓般的说。
陈恺的兴致立刻被提高,他年轻力壮,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他跳起来,说:“你换衣服,化妆,我下去订位。”
陈恺离开房间,依蕾立刻冲进浴室,今天,她显得如此反常,她还要做什么?
过了半小时,陈恺不但订好了位,也换上笔挺的晚礼服,一如他在东京时。他来到依蕾门口,故意夸张的敲敲门--他的手指刚碰在门上,门立刻就开了。他觉得眼睛一亮,银白礼服的依蕾,就站在他的面前。
“穿好了!”依蕾侧一侧头,俏皮的说。
她穿着依然是在东京时那套礼服,在东京时那个手袋,在东京时那双白缎高跟鞋。那双有一片污渍的缎鞋。
“太美了!”他故意吹了声口哨。
她不理会他顽皮的动作,把手伸进他臂弯里,推着他走向那有音乐的餐厅。
餐厅的人很少,但是个很有气派的地方,他们订的位子是靠角落的一张卡座。
点了菜,依蕾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脸上有一股很神秘的劲儿。
他被看得颇不自在,他问:“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特别帅。”她迷着眼说。
“你今天特别顽皮,特别古怪。”他回敬她。
“你慢慢等着瞧!”她故做神秘的说。
气氛很好,依蕾又显得特别有劲,陈恺的心花全开了,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王子。
食物送上来,依蕾每一道都吃,她眉宇间有勉强的意味,他有些不忍,他说:“吃不下,就别吃了!”
她看了他一眼,露出个稀有的表情。
“我今天要做所有特别的事。”
“太勉强自己你会不舒服。”他担心的看着她,她又吃了一大块炸鱼。
“那是以后的事,至少我目前开心。”她一边咀嚼,一边得意的说。
“别只顾目前。”他担心的提出警告。
她停下刀叉,定定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说:“如果我连目前都不顾,我会痛苦一辈子。”
“依蕾,你--”他动情的叫。
“酒,我要酒。”她抹一抹嘴,说。
陈恺摇摇头,她脸上立刻现出不愉快之色,眼中的神色坚定,好倔强。
他妥协了,无奈的说:“好,酒,我今天什么都依你。”
“是吗?都依我?”她挑起眼角,很妩媚。
他的手突然激动压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气喘:“依蕾,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替你去摘,你知道我是……多爱你。”
她又笑一笑,神色变得有些轻佻。
“我不要得不到的东西,懂吗?”停一停,她又说,“我要的是你。”
陈恺年轻的脸立刻胀得通红,依蕾,那弱小的,沉默的,怯生生的,依蕾竟然全变了,变得像个风情万种的妇人,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侍者送上两杯翠绿的酒,绿的诱人,绿的透明。依蕾举起杯子,朝陈恺扬一扬,竟仰头一饮而荆“依蕾,别这样!”他急得大叫。
“你说过都依我的,是吗?”她晃以晃头发,说:“我要跳舞。”
音乐在响,舞池里却没有人,陈恺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拥着依蕾走向舞池。
奇妙的音乐突然变了,播出的竟是依蕾唱过那首“在那静静的黑夜里”,清脆的钢琴伴着小提琴,这首歌似乎是为他们而奏。
依蕾闭上眼睛,温柔的靠在陈恺肩上。
陈恺低着头看她,他完全沉迷在她那份柔和和安祥中。
“他们奏这首歌,多巧!”他说。
“人生的际遇,本就是一连串的巧合。”她迷糊的说。
渐渐的,她的步履有些歪斜,陈恺肩上的负担也越来越重,可能是那杯酒在依蕾身内发挥了力量。
她含糊的说:“我头昏,陈恺,昏得很。”
“我扶你上楼,好吗?”他几乎支持了她全身的重量。
她重重的点点头,在他的挽扶下,回到座位拿了手袋,在柜台签了字,他们回到楼上。
一回到房间,她立刻倒在床上,酒精的刺激,使她双颊绯红,她的头发披散着,礼服的领口开的低低的,袒露在外的皮肤是那样的白,那样的细。
所有的一切,对陈恺形成了强烈的诱惑,他咬着牙,狠狠的摇摇头,大踏步冲出她房间,他甚至不替她脱鞋。
迷迷糊糊的,陈恺在黑暗中醒来,看看表,三点多了,他觉得一阵寒冷,连忙抓了条毯子盖上,这才发现,连窗户都没有关,走到窗边,外面原来“淅沥,淅沥”的下起雨来,有人对他说过,台湾的天气好像女孩子的心般善变,他自嘲的笑笑,重新回到床上。
翻了个身,似是毫无睡意,睡不著的滋味真不好受,他索性躺高一点,点上支香烟,慢慢抽着,黑暗中,只有一点小红光一明一暗。
突然,门轻轻的响了,他心中一惊,连忙熄掉手上的烟,一丝光竟从门缝中透过来,那光线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接着,一个黑影一闪而入,光亮随即消失。
他闭住呼吸,一动也不动的警戒着。是谁,小偷吗?他准备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没有动静,一丝动静也没有,进来的难道--不是人?他觉得背心有点发凉,没有听说过日月潭也闹鬼啊!
他半闭着眼睛,假装睡眠,过了许久,他才看见一个白色的苗条影子,像幽灵般的站在门边,就在他看见的那一刹那,那白色的人影开始移动,一步步朝他这边移过了,那不像走路,像在飘--他拉紧了心弦,他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他从未像过这种场面,或者,他能应付?
白影“飘”到他的床边就停下了,他只觉眼前一片白色,他不敢抬头看,那说不定是张极其恐怖的脸,他心脏剧烈的跳,他的呼吸渐渐不受控制,只是,那白色影子为什么不动?在干什么?
他实在忍不住了,即使是恐怖的脸,即使他立刻会死,--他睁开眼睛,抬起头--“依蕾--”他惊极而呼。
那是依蕾,他心爱的依蕾。
她穿着一袭白色半透明的纱睡衣,隐约露出苗条的身材,她的长发披散着,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有一粒火焰闪动在她水汪汪的眼中,她不言不语,神色严肃而庄严,但是仍掩不住轻微的颤抖。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嗡动着,好像异常干渴。
“依蕾,你--”他再叫。
他的声音在发抖,他想到什么?他又在害怕什么?但是依蕾的神色--依蕾突然扑倒在他身上,她的手紧紧的勾住他的脖子,她在喘息,她在发颤,她的唇狂热的搜索他的,然后,重重的压下去,压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一股巨大无比的冲动,从他体内升起,他受不了,他需要喊叫,需要跑,需要跳,需要打架;但是怀里是狂热忘我的依蕾,他所爱的依蕾,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咬紧牙关--依蕾冰冷的手不知何时伸进他睡衣里,立刻,他的防线崩溃了,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里,他呻吟一声,像炸弹般的爆炸。
他的理智已失,满脑子全是充血,他发狂的拥紧依蕾,用手,用嘴去接触依蕾,他觉得必须找到攀缘之处,那是依蕾--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触手一片冰冷,依蕾那袭薄纱睡衣,不知何时已滑到地上,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她眼中那股火焰。
火焰越来越红,越烧越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恍惚中,他以为和同学做一种剧烈的竞赛,好像在飞车,好像在狂奔,好像在拼命搏斗,他用尽了力量,用得一丝不剩,用得他的体力全支光了。
他觉得空虚,也觉得满足,迷迷糊糊,他又谁著了。
雨已停止了。
他再度醒来,窗外已是一片鱼肚白。
他翻了个身,觉得非常疲乏,疲乏得好像做了整夜苦工,他伸手摸摸腰,突然,他的手碰到一个人,他大吃一惊,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那是依蕾,弱小的依蕾,一角被单过住她苗条的身体,她竟是赤裸着,天--她身体卷曲着,满头长发披散,有几丝覆在脸上,她的脸是那是苍白,一种失血的病态苍白,她的唇边有一抹笑意。然而,她紧闭的眼睛,那一排长密的睫毛下,竟藏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那些模糊的印象,那些不清的记忆,那些疯狂后的残迹,却电光石火般的回到脑里,他依稀记得曾做过什么事,想到这里,他全身都出了冷汗,他惊恐的抱着头,极度不安的喃喃说:“天!原谅我,我不知我……做了什么?”
过了许久,许久,他重新抬起充血的眸子,轻轻的从床上起来,穿回在地上的睡衣裤,他完全不明白,依蕾怎么会睡在他房里,而且看来--他脑中一片紊乱,他不为自己担心,完全不是为自己,他是为依蕾,那娇弱的依蕾,那令人怜爱的依蕾。
“别说什么,陈恺,”她神色凛然,“我只是做完我该做的事。”
“依蕾,我……从此发誓不离开你!”他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
“不需要补偿什么,我说过要做的一定会做。”
但是,我爱你,这不是补偿。“他低声叫。
“陈恺,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爱的人,但是……我觉得似乎再也没有属于我们的时间了。”她幽幽的说。
“不会,依蕾,你可以离婚。”他叫到,眼中充血更甚。
“你不懂,我说的你都不懂!”她低迷的说:“知道吗,火花闪过了,立刻消失的。”
“依蕾--”
“预备回台北吧!”她淡淡的说,“我突然想家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陈恺忙着叫车,站在一边的依蕾,却木然的毫无表情。
好不容易找到一部的士,陈恺催依蕾上车,她突然很奇怪的说:“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
“不一起走,我送你。”他说。
她固执的摇摇头,从手袋里拿触张小纸片。
“明天你回国,我不预备送你了,你知道--我讨厌送别的场面。”停一停,她把纸片递给他,又说:“这是我在美国的地址,你……写信来。”
“就这样……分手?”他流露出浓重的伤感,英俊的脸上,布满依依之情。
“也许,我们会见面。”她吸一吸鼻子,强自镇定的说。
“答应我,一定见面。”他急切的握住她的手摇晃着,“明天,好吗?明天我来找你!”
“再没有属于我们的时间,明天你找不到我。”她仍是摇头,脸上是强忍的哀痛。
“别太残忍,依蕾,你知道我无法……忘记你的。”他说得时有浓重的鼻音。
“我知道,同时,我也无法忘记你。”她低下头。
“那何必折磨我们呢!”他发急了。
“不是折磨,我所得到的已经太多,我不能再求什么。”她扬一扬头,重新振作起来,说:“别难过,陈恺,我会给你写信。”
“是吗?一定,发誓!”
她笑笑,伸起手作发誓状,的士司机已等待得不耐烦,他不得不坐上去,立刻又伸出头来说:“依蕾,你知道我爱你,永远。”
依蕾眼中闪动泪光,她坚强的挥挥手,的士已消失在人群中。
早晨点钟,叶家大门口出现一个风尘仆仆的高大年轻人,他平板的脸上除了冷漠的神情之外,还有些焦虑。
开门的是叶老太,依蕾的妈妈,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高大的人,突然,她眼中闪出了光芒,她叫:“你是廷谆,是吗?”
“是的,我想你是……妈妈!”他说妈妈两字很别扭。
“进来,进来,”她让开路,脸上无法抑制的兴奋,她正在为女儿担心:“依蕾还没有起床。”
“是吗?”他怔了一怔,“她从来没有迟起床的习惯。”
“她……”叶老太本想说日月潭,但她忽然想到什么,止住了,“也许回到家里比较放松。”
廷谆点点头,脸上那抹焦虑更甚,叶老太立刻察觉。
“她说过你也许会来,但不知那么快。”
“我……能不能现在看看她?”他问。
“当然能,但是……有什么事吗?”叶老太开始不安。
“我……先看看再说。”他的焦虑也变得不安。
在依蕾门外敲了半天,就是没有丝毫反应,好像房里根本没有人。
看见廷谆脸上的神色,叶老太更是着慌,她意味着必有事发生。
门反锁着,怎么也打不开,廷谆急了,他抱着膀子整个撞上去,一连撞了三次,碰撞的声音几乎震聋耳朵,门撞开了,他们一起冲进去。
依蕾安祥的躺在床上,长密的睫毛遮着眼睛,一头长发四散开了,脸色依然是那样苍白,薄薄的唇边,有一抹隐约的笑容,枕边有一本书,翻开着,床头的小灯也是亮着,房间里整整齐齐,没有什么不对。
“她睡得这么熟。”叶老太拍拍胸膛。
廷谆一言不发的冲到床畔,他拉起她的手,又探鼻息,最后摸她心脏。这动作吓坏了叶老太,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依蕾没一点反应的呢?
廷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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