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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义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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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引起骚动;这也增强了众人的信心。

他们打算出宫直扑永兴坊左金吾卫总部;先擒杀为首的金吾将军李钦等人。然而;当他们刚刚冲出长乐门时;却发现;宫城前面宽阔的天街之上;李钦的部队早已列好了战阵;两千多兵士长刀出鞘;在晨曦中寒光闪烁。李钦和李重焕跃马阵前。

皇上亲率的这支衣衫不整的小部队出现在长乐门时;双方势力之悬殊一望可知。皇上取胜的机会十分的渺茫。

“昏君;你竟还没死。”武人无文;李钦这一声喝骂只是借用千古以来每一个以下犯上者的口头檄文。“军士们;上呀!拿住昏君;公侯万代。”

“慢着。”李重焕高声对李钦道。“这头功就让给在下吧;请军士们为我呐喊助威。”

李重焕不愧是聪明绝顶且阴险毒辣之辈;皇上跃马冲出长乐门时;他就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太平公主大事去矣。如果皇上今早死在宫中;太平公主的计划可称是天衣无缝;现在皇上骑马冲出长乐门;来到两军阵前;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在这等天下升平的年代里;如果想要指挥皇家的军队明目张胆地追杀皇上;怕是只有疯子才会这样做。

李慈正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李重焕在李慈回首招呼军士为他呐喊助威的当口;乘其不备;拧枪刺入李慈的肋下。这正是表现自己对皇上忠心的时候;也是压制乱军;为自己立威的时刻。李重焕这一枪可称得上是又准又狠;枪尖从李慈的护胸皮铠的接缝处刺入他的软肋;然后双臂用力;竟将李慈的身躯举了起来。温热的鲜血顺着枪杆流淌下来;使李重焕感到有些手滑;他只得将枪杆支在马蹬上;对左金吾卫的将士们高声喊道:“李慈谋逆;阴谋刺杀皇上。谁跟着他蛮干;将被诛杀九族。”

双方此时都非常的紧张;尤其是金吾卫的兵士们;他们不知如何是好。主帅的死对他们是一个十分沉重的打击;然而;更让他们担忧的是协同谋杀皇上的罪名。

李重焕也清楚兵士们此时的心理变化。他知道;在兵士们犹疑不定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为他们洗脱罪责;否则;他们由于害怕被皇上诛杀;也许真的豁出去大干一场了。

“皇上早有旨意;首恶严惩;胁从不问。现在李慈已经死了;你们仍是皇上的禁军;你们要听从皇上的指挥。”李重焕的话切中要害;金吾卫的战阵中;许多人已经开始将长刀入鞘。

就在此时;从李重焕的身后窜出一人;手挥两柄铜锤;击中了李重焕的后脑。这样一个机谋多变的人;竟在大功将成;富贵笃定之际;被窦怀贞的家臣击杀了。

金吾卫的兵士们一阵骚乱。这些聪明的战士终于找到了与皇上和解的契机。只见数十柄长刀挥舞;寒光闪动;将那个投错了主人的忠心家臣乱刃分尸;而后;数千将士一起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年轻的皇上李隆基终于平定了这场叛乱。被解除武装的太平公主;此时不过如釜底游鱼;不足为患了。望着眼前盔甲鲜明;山呼万岁的将士;他终于真正感受到了作为人主的快乐。

24

一夜好睡的申屠贾;被一阵喧闹声惊醒。

天光已经大亮了;牢头手中摇着一串巨大的钥匙;面上布满兴奋的红光;大踏着步子走进牢中。

与申屠贾一同被关押在牢房的十几名犯人被狱卒推推搡搡地押了出去;随后赶来的几个狱卒手中拿着水桶、苕帚等物;将所有的牢房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接着;牢头儿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手提的熏香炉;他带领着众狱卒在每一间牢房中都走了一遍;似乎是在举行什么古怪的仪式。

申屠贾听人讲过;每到秋天处决犯人之前;死囚牢中都会举行类似的仪式;为的是祈求狱神狴犴;保佑牢中一切平安;不要出现瘐死或越狱的事情。奇怪的是;现在是夏季;狱中出现这样的事情非同寻常。

依照大唐律法;只有谋逆和恶逆两类大罪才会不待秋决;一旦刑部定谳;大理寺复审之后;随时都可将人犯明正典刑。

原本这牢中只有申屠贾一人有这样的荣幸;看起来今日要有一大批人给他做伴了。

不用问;积蓄了几年的力量;终于在昨天夜里暴发了;但不知谁是胜者。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最先被押进牢中的是新兴王李晋和检校中书令崔寔;到了中午的时候;又陆续押进来十几个人。这些人中;有些人申屠贾曾见过;有些他根本不认识。

最后被押来的是那个胡僧慧范;关在了申屠贾的隔壁。申屠贾对面牢房中关押的则是崔寔。

对于太平公主亲信的武将;申屠贾没有太多的印象;但她最亲信的几位宰相申屠贾却都见过。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伙人中少了萧至忠、岑义和窦怀贞;别人也就罢了;窦怀贞是太平公主面前一等一的红人儿;少了他就太不应该了。

午饭开了出来;对于死囚;牢中的伙食不能算差;这一点申屠贾在昨晚便有体会。今天牢中新到的客人多是朝中的显贵;这正是牢头发财的日子。虽然事起仓促;这餐午饭竟也是有鱼有肉;唯一不同的是;对面牢中的崔中书令并没有戴刑具;甚至还有一张小小的食案;而申屠贾这等危险的刺客却只能驮着巨大的木枷;爬在地上慢慢享用了。

“去弄坛酒来;给每人一壶。”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似是新兴王李晋在吩咐狱卒。

“都这会儿了还喝哪门子的酒?”有个激愤的声音不满道。

“不喝酒干什么?左右不过是个死;怕得这个熊样。”李晋似是有一肚子的不满意;正好借机会发泄出来。“平日里的本事都到哪去了?在兴道坊里说三道四的;到了这里还想说说道道;想什么啊?还有;我得问一句;是哪个混张王八蛋推荐的李重焕?”

申屠贾竖起了耳朵;他急切地想知道恩人的消息;尽管现在恩人一定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个忘恩负义之徒;恨之入骨了。

牢中却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没有人回答李晋的问题。申屠贾心想;这些家伙都是老谋深算;只要此时沉得住气;也许能有机会把自己从这群必死的人中解脱出来。

“还有窦怀贞那个老混蛋;让他在外面接应;一看势头不对;他竟逃进官沟里把自己勒死了;亏他有这手段。”李晋仍是怒气不息。

申屠贾见他转移了话题;心中有些焦燥;忙问:“李重焕怎么了?”

“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提起他来我就有气。也是老天有眼;让这家伙遭了报应;给窦怀贞的家将打死了。”

听到李重焕已死的消息;申屠贾并没有伤心欲绝。恩人先于他死去;这早就在申屠贾的报恩计划中有所设计;唯一不同的是;恩人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未竟的事业;在这一点上;申屠贾才真正感到了绝望。

申屠贾这一生;就仿佛是一个不知道目的地的水手;只是借助前面船上的桅灯为他引路;突然间;浓雾散尽;天光大亮;前面引路的船却不见了;当他举目四望时;四面只有海水;他不知自己要到何处去;更不知身在何方。

也许;当一个人终于失去了生存的意义时;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且;令人可喜的是;申屠贾不必去经历自杀的可怕;被押往东市斩首可以免去自杀在他心中造成的羞辱和压力。

烫好的酒被送来了;李晋请客;每人满满的一大壶。申屠贾名厨的鼻子隔着老远便嗅出;是上好的陈年佳酿。

这狱中似是早便准备着接待这么一批有钱的贵客;若真如此;在这狱中必有高人隐居;他竟能料到会有人喝得起这么昂贵的琼浆。这种酒;在长安城中只在最高级的酒楼中才会有;而且一坛要几十缗铜钱;价值相当于五口之家一年荤素兼备的好饭菜。

想通了自己的出路;申屠贾的头脑又恢复了往日的灵活;只是多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即使如此;毕竟时日无多了!申屠贾很想大叫几声。他真的毫无顾忌地大声喊叫起来;至于喊出来的是什么内容;已经无所谓了;他也许是在痛骂;也许是在大唱情歌;谁会介意呢?

25

一转眼间;十几天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蚊虫们也开始光顾万年县牢中的一群举止懒散;神情冷漠的人们。

这群人中;只有申屠贾有些快活的样子;他如今已是这牢中最让牢头头痛的犯人。不分昼夜的嗥叫只是他借以消遣时日的最安分的方法;有一天;为了引逗老僧入定般的崔寔开口跟他闲聊;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将颈上的木枷卸下来;送给崔寔当靠背。这在牢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最后还是牢头出面;答应为申屠贾准备诸般用具;让他为同牢的人犯和狱卒们烹制一次蜜炙鹅肝;事情才算过去。

从那以后;申屠贾的生活状况有所改善;木枷再也没有给他戴上;代之以锁在脚腕上的一只巨大的石锁。但他的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他那亢奋的情绪时时要用孩童式的恶作剧来渲泄;给牢头着实找了不少的麻烦。

虽然如此;那个貌似凶恶的牢头却表现得如村塾中的老儒一样有耐心;也许他十分清楚申屠贾这种人;与其惹恼这样一个精神明显不大正常的凶徒;倒不如与之虚与委蛇。如果应对得法;到送他去东市的那天就可能少了很多的麻烦。

这些日子里;刑部和大理寺每天都来万年县牢中提审人犯;唯独对申屠贾不闻不问。

终于有一天;一个矮小枯干的独眼老者带领一群粗黑的莽汉来到了牢中。

独眼老者的出现在牢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申屠贾以往虽未见过此人;但这老者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他正是刑部刽子手的头儿;姓莫;人称莫一指;至于他本来的名字;却很少有人记得了。

据说;这老儿只用一根手指勾住屠刀;便可以非常轻松地将人头斩下来。

这个时候他到牢里面来;一定是太平公主的谋逆大案已经定谳了;执行斩首就在这几日;他如今先来看一看“活儿”。刽子手这一行也有技巧;针对不同的人犯;要有不同的刀法;挥刀乱砍是不行的;那样有失身份。

众人在牢中转了一圈;跟随莫一指来的汉子们又都退了出去;只有莫一指一人停在了申屠贾的面前;目光饶有兴味地盯在申屠贾的脖子上。

“老头儿;你的刀快不快。”申屠贾此时已经明白;这老儿要亲自送他上路。

“不敢说快;只是家传的手艺;这几十年里;它还没让老夫出过丑。”

“你的刀斩在脖子上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一刀下去;我的脑袋一边飞起来;一边大叫‘好快刀’?”

“那倒不一定。”说话间;莫一指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红籽甜瓜来;递到申屠贾的手上。“去年腊月;我在西市吃过你的蜜炙鹅肝;确实美味。”

“您老谬赞了;我这也是家传的手艺。只是;没有机会再请您老鉴赏了。”申屠贾将那只甜瓜拿到鼻端;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好瓜。”说着;他把甜瓜一分为二;一半递给了莫一指。

莫一指接过瓜来;咬了一大口。“确实是好瓜。你方才问我被斩首是什么感觉;这一点我也很好奇。前两年;我只差一点点就能体会到那感觉了;当时我也住在这间号子里。可惜;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来了;看来我只配老死床箦;不会有你这样的义举。”

“什么意思?”申屠贾自得知李重焕已死;便已了无生趣;觉得此生二十余年活得竟毫无意义。如今听到莫一指对他的推崇;他实在有此莫名其妙。

“王琚王侍郎同老朽有旧交;听他讲了一些你的事。如今京里盛传两大义士的故事;一个是你老弟;另一个是同你有交情的李将军。”莫一指似乎对申屠贾颇有好感。“如今长安城中的男男女女都在等着见你这大义士一面;孩童们也把你的故事编成了歌谣在传唱;所以;到了出红差那天;你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

我穷一生之力;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如今终于得到世人的理解;申屠贾百感交集;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26

这一天终于来了。申屠贾这些日子里等得已经有些焦急;舍生取义乃是无上的荣耀;但枯坐牢中没完没了地等;也让他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如今;万年县若大的牢狱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崔寔因私侍太平公主的罪名被流放到距京城六千多里的窦州;其它的人全部被处死。现在轮到申屠贾了。

“申屠君。”牢头儿拿了一袭雪白的胡式葛衫来;满面堆着笑意。“今天送您出去;可喜可贺。”

被解去了束缚的申屠贾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也许他应当感到高兴;但自己毕竟还很年轻;还没有真正享受过生活便要死去;即使是为了义;也终究有些遗憾。

牢头儿是个办事周到的人;他一定是想让申屠贾这个万众瞩目的义士死得体面一些。在他的身后;紧跟着进门的是提着两大木桶热水的狱卒和一个梳头匠。这梳头匠非是他人;正是兰熏馆里的那个水蛇腰的寺人。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再穿上白葛衫;申屠贾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神采。

申屠贾向牢头儿深施一礼;“这些天里多蒙照应;在下感铭在心;只是无以为报了。”

“不敢当。”牢头笑道。“出了这个门;你就是名满天下的大义士了;只求申屠君能理解在下的一番苦心;我这也是奉命行事。”

一行人出了阴暗的牢房;走进七月的骄阳之中。申屠贾回首望了一眼门首上狱神狴犴威猛的雕像;真想仰天发一声长笑。

生活是多么的美好;临死之前竟然还能够享受到如些娇艳的阳光。

申屠贾非常希望能够回忆起某一位先人的壮举;来自况他眼下的心情。令人失望的是;他只回想起左思的一首《咏史诗》。

“荆柯饮燕市;酒酣气益震。哀歌和渐离;谓若旁无人。”这是申屠贾平生最喜爱的一首诗。“虽无壮士节;与世亦殊伦。高盼渺四海;豪右何足陈?”

“正门叫看热闹的闲人挤得水泄不通;请走后门吧。”牢头儿在前面引路;两名狱卒紧跟在申屠贾的身后;一行人曲曲折折来到了一座小门前停下。

“贵者虽自贵;视之若埃尘。贱者虽自贱;重之若千钧。”古代义士的豪情在申屠贾的胸中激荡;虽未能干出一番大事;但以义士的身份死去;也终不枉此生。

“外面有人接您;您走好。”牢头儿的任务到此结束;从面上开心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一定深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申屠贾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后的木门已经哐的一声紧紧关上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片喧腾的市声。申屠贾觉得自己好像是在睡梦中走进了一个热闹的集市。

“申屠大哥!”一声充满激情的呼唤将他惊醒。这并不是梦中;眼前确确实实是一个热闹的集市。

街的对面停着一辆不甚华丽的马车;车上的两个人申屠贾识得;王琚正望着他的呆相笑得手舞足蹈;魏知古面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矜持。

突然;车后面转过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大张双臂向他跑来。这是棋儿。

申屠贾终于明白了;这又是王琚的恶作剧;他剥夺了申屠贾成为义士的最后一个机会。

王琚这个该死的混蛋;不知费了多少的心机;终于把他变成了一个庸人。

申屠贾伫立在长安城七月的骄阳之下;伫立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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