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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苏西堕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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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西十分放心。

    “她是那种吃到一筒冰淇淋也当世上美食,陶醉得会眯起眼睛晤一声的人。”

    “她的快乐一定感染了你。”

    “你也是。”

    苏西笑答:“那是很好的赞美。”

    吃早餐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他们一桌。

    连苏西都诧异,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这个约会该散了,可是苏西动也不敢动,她十分犹疑踌躇。

    生怕一分手下次约会不知要等到几时,可是一直拖下去又不是办法。

    她心中着急,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然后,她纂然醒悟发生了什么事,双目充满访

    惶地看着朱立生。

    朱立生伸出手来按住苏西的手背。

    年轻的苏西泪盈于睫。

    “下班我来接你。”

    这正是下一次约会,苏西用力点头。

    朱立生别转头去看着别处,他也有点身不由己,鼻子发酸。

    他送苏西返写字楼后一时感慨万千在银行区娜冈。

    呆站在橱窗面前,心中巴不得想奔上大厦找到苏西紧紧将她拥抱。

    为什么不?生命之路已经走了一大半,再不争取永远没有机会,他正想纵容自己,

    放肆一次,店内经理却出来招呼他。

    “朱先生,请进来看。”

    这才发觉原来站在相熟的银器店外。

    经理热情地问:“看中什么,朱先生?”

    朱立生只得说:“那一式数款纸镇……”

    “一共十二款,朱先生。”

    “都送到立生行吧。”

    他转头离去,吸进一口气,冷静下来,仰起头,叹口气。

    一个小生意人,庸碌半生,看着苏西那朝霞般笑容,简直自惭形秽。

    他可不知苏西也不好过。

    回到办公室,她走到梳妆间,对牢镜子,呆视,差点没惊呼出来。

    头发照例不受控制,鼻尖不知几时爬出好几颗雀班,额角发油,身上衣饰又不够华

    丽。还有,她嫌自己块头大大,手脚太笨,怎么做一个优雅老练中年人的女伴?苏西掩

    住脸呻吟。

    半晌才回到外边。

    在走廊碰到同事蒋小姐。

    “哗,〃对方打量她,〃苏西你似魂不附体。……

    说得好。

    蒋小姐以神算子那般口气说:“一个女子看上去半死不活模样,只有两个可能;一

    是恋爱,二是失恋。”

    苏西吃惊,〃是吗,我们进化到今日,心中也只得这两件事?不是老板不升我职?”

    蒋小姐冷笑,〃他不升我,我自立门户。”

    苏西停一停神,〃不,我没有失恋,也不是恋爱。”

    蒋小姐似笑非笑,〃不认拉倒。”

    苏西走进小房间坐好。

    片刻蒋小姐又进来,借文件,抱怨公司制度,然后闲闲地问:“你母亲可喜欢他?”

    苏西叹口气,〃不可能。”

    蒋小姐睁大眼睛,〃那他一定是个精彩的人。”

    “同你的想象力比差远了。”

    蒋小姐看着苏西只是笑。

    这是什么逻辑:母亲不喜欢的一定是好情人?

    苏西用手托着头,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完成工作,也真是奇迹。

    她俩为一项产品新译名踌躇。

    “…不羁的风…可好?”

    “年轻人会知道什么叫不羁吗,一看到不认识的字,心中不高兴,还怎么肯掏腰包。”

    苏西笑了,〃说得好,我们又不是槁文学作品。”

    “一代比一代不识字。”

    “大抵也不能怪他们,生活上没有需要,学来元用,便不愿浪费时间精力,要做的

    事实在大多,教育制审失败,小学生每天竟花一个多小时往返学校,累坏人。”

    苏西诧异、〃我们干吗谈论这样严肃的问题?”

    “因为你不愿把心事告诉我。”

    苏西把她推出房外。

    “苏西。”

    那个声音又来了,是朱立生吗,上午刚见过,一会儿他又来接她,怎么声音还在耳

    边索绕。

    苏西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我在这里。”

    那不是你的对象。

    苏西吃一惊,原来不是朱立生,原来是她的良知在说话,良知怎么会承受了朱立生

    动听的声音?可见她只愿意听见他的声音。

    苏西倔强地问:“为什么?”

    你从未见过他年轻的样子,你只会看到他日渐衰老,你会甘心吗。

    苏西悲哀了,〃这是遗憾。”

    声音越来越清晰真切:“孩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衰翁。”

    苏西反击:“想得大多不切实际。”

    “苏西,他是你男朋友的父亲,想想世俗眼光会怎样看你们。”

    苏西讪笑,〃他有财有势,世俗能拿他怎么样。”

    那个声音叹息了。

    还想辩驳下去,秘书来叫她开会。

    下班,她提早离去。

    到了家,才淋浴,电话跟到。

    “我知道你有压力。”

    “对不起我失约。”

    “没问题。”

    “我只想回来妆扮一下,每到下班时分我看上去都似个流浪儿。”

    朱立生大表诧异,〃在我眼中,你一直像小仙子。”

    苏西一边擦头发一边笑。

    “你现在打算见客吗。”

    “此刻好过得多了。”

    “我在你家楼下等。”

    苏西想化一个淡妆,但是她知道无论抹什么颜色的胭脂,那口红在她唇上渐渐都会

    转为一种深紫红,她不爱化妆,不如不用的好。

    她只穿白衬衫蓝布裙下去见他。

    看到朱立生,双眼缓缓润湿。

    “怎么样了?”

    “与理智搏斗,十分痛苦。”

    “那么,聆听你的心。”

    “我不信任我的心。”

    “上车来,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我不想换衣服。”。”你放心,不是舞会。”

    她上车坐好,开了车窗,把身子探出去吹风。

    他并没有着令她关窗坐好,危险?还怕什么,世上最心惊的便是他们两人此刻的关

    系。

    车子最终停在游艇会码头。

    “呵,在船上看晚霞。”

    “由我掌舵。”他微笑。

    他带她走近一艘中型游艇,船身上漾着〃不羁的风〃四字。

    这么巧。

    苏西大大讶异。这一阵不羁的风,可要把他们吹往何处?

    甲板上放着两只大大的野餐篮子,苏西自心底里欢呼出来。

    朱立生问她:“想到什么地方去?”

    “可驶往南中国海吗?”

    “较大的船才安全。”

    “你今晚不必招呼客户,不用开会,毋需等北美洲的消息。”

    朱立生答:“那些事早十年已经办妥。”

    “你有时间?”

    “我的时间一早收为己用。”

    那多好。

    许许多多人为着生活整日在外跑,跑成习惯再也不耐烦耽家里陪家人,再年轻三十

    年也不管用,时间全用在外人身上。

    苏西忽然有顿悟。

    她说:“我见家父的所有次数,可以数得出来。”

    “他一直比我忙。”

    “你认识他比我深。”

    “我不敢那样说,要真切了解一个人,谈何容易,况且后来,我们因工作繁忙而日

    渐疏远。”

    船驶离岸边,苏西看到一天紫色晚霞。

    “真美。”

    她躺在甲板上仰观天象。

    朱立生坐在帆布椅上欣赏天真烂漫的苏西。

    苏西把双臂枕在脑后,不自觉地开始谈条件。

    “你愿意天大回来吃饭?”

    朱立生微笑,〃回来?很多时我根本成日耽在家,管家抱怨没有时间吸尘,怕吵我。”

    苏西十分满意,又问:“你为人可随和?”

    “分好几个阶段,青少年时绝不为任何事妥协,力抗强权,斗争到底,到了壮年,

    发觉社会对我实在不薄,火气渐消,时思回馈,心平气和。”

    “请教你,遇到不公平的事,如何处置?”

    “一笑置之。”

    苏西大奇,〃那多懦弱。”

    朱立生笑笑,〃大勇若怯。”

    苏西闭上双眼咀嚼朱立生的忠告,她实在需要这样一个懂得指导她的人。

    况且,你看,这一切现成的享受,都跟随朱立生而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在

    是大大的引诱。

    苏西不敢再想下去。

    那边,朱立生也想知道得多一点。

    他问:“你怎么看物质?”

    “相当贪图,不过到了某一程度,够了也就是够了。”

    朱立生微笑。

    “我不是华服珠宝的奴隶,我甚至不会去做它们的主人,但我盼望生活丰足。”

    “我也是,因为熬过苦,我才怕吃苦。”

    他取出香摈,苏西帮他拿杯子,打开野餐篮。

    他又笑,〃出要有车,食要有肉。”

    苏西伸一个懒腰,〃以及一艘叫不羁的风的游艇。”

    他们俩在星光下享受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夜凉如水,苏西说:“该回去了。”

    “跳一支舞如何?”

    “我只会三步四步。”

    朱立生微笑,〃我也是。”

    他开启音乐。

    曲子缠绵轻盈,充满喜悦之情,而且十分悠长,忽然之间,苏西发觉音乐经过特别

    处理,十余分钟尚未结束,这一曲比其他十首曲子还长久。

    游艇、音乐,以前一定有其他女性享受过。

    苏西不觉嗤一声笑出来。

    朱立生有点尴尬,这个聪明精灵的年轻女郎真的

    赢取了他的心。

    “我们是该回去了,你若觉得累,可到舱里休息。”

    “不不,我不疲倦。”

    他教她怎样控制游艇。

    苏西想:谁还愿意同那些少不更事的青苹果约会,

    事事还在摸索中,连看一场电影不是要问准老板就是问准妈妈。

    住父母家中,星期天还得陪伯母喝茶,过时过节买了礼物上去讨好,三姑六婆意见

    多多,婚后不时有亲戚前来串门……

    半生过去不知有没有好好谈过一次半次心,照样生了女婴嫌没有男孙,添了男孩又

    说男女都无所谓,总之不愿给媳妇占半点苦劳,除非同他们死斗,可是实在放不下自尊

    心。

    苏西从来没考虑过同那种家庭打交道。

    船慢慢泊岸。

    水手在码头上等候。

    “还高兴吗?”

    “非常非常开心。”

    “真不想放你回家。”

    苏西笑着打个呵欠。

    经过这次约会,她的心踏实许多,即使回家,也不怕他不再同她联络。

    他开车送她到楼下。

    “至今尚与母亲同住。”

    苏西笑,〃地方还算宽敞,真话是:我那份薪水,实在不够开销。”

    “陪母亲也是孝心。”

    “她才不要我陪。”

    朱立生道别:“我明日与你联络。”

    苏西依依不舍。

    和衣倒在床上,床褥似不住晃动,像煞在波浪之上,苏西用枕头蒙住脑袋。

    堕落的苏西:虚荣、浮夸、埋没了良知,净贪图眼前的享受。

    苏西是完蛋了。

    不知怎地,她却丝毫没有内疚,开开心心地堕入梦乡。
(七)
    回到公司,秘书说:“苏小姐,有客人在等你。”

    这又是谁?

    苏西记得从前有一位叫张月生的同事,同有妇之夫来往,事情拆穿之后,成日价提

    心吊胆,一听有客人拢她,立刻吓得魂不附体。

    可是,她害怕的一日终于来临,一日,人家的发妻寻上门来,冲进会议室,一杯热

    咖啡泼她一头一身。

    这张月生第二天就辞了职。

    苏西的客人又是谁?

    她走进会议室,人客转过头来。

    咦,是苏近。

    同苏周一样的古典美人,尖鼻子尖下巴,不过,神色没有苏周紧张。

    “找我?”

    她点点头。

    苏西和颜悦色,〃有什么事吗。”

    苏近想一想,〃我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请说。”

    “苏进叫我来通知你一声。”

    “他好吗?”

    “他下个礼拜在三藩市举行婚礼。”

    苏西张大了嘴。

    “他找到了对象,决定安顿下来。”

    “啊,这是好事。”

    “他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苏西觉得事有跷溪。

    “可是家母不打算观礼,也不让我去,我想,只窄你是自由身——”

    苏西明白了。她觉得义不容辞,微笑说:“我去好

    了。”

    苏近凝视苏西,〃爸说得对,苏西,你是比我们强。”

    苏西抬起头,〃他那样说过?”

    苏近答:“他一直那样说。”

    苏西不语。

    可是,他从来不曾面对面称赞她。

    “谢谢你,苏西,这是请帖。”

    苏西伸手接过。

    “妈也不让我送礼。”

    “我替你选一件礼物好了。”

    苏近的手动了一动。

    苏西马上明白,她过去握住她的手。

    苏近泪盈于睫。

    “苏周知道这件事没有。”

    “已通知她,不过,她一向与苏进不和,我想她不会去。”

    那么,只得苏西一人了。

    “我告辞了。”

    苏西送她到门口,才回来看那张帖子。

    同所有的结婚请帖一样,白底熨银字,用歌德体英文写着:“苏进与彼德麦费顿邀

    请阁下参加他们永结同心志庆……〃接着是地点与时间,苏西必须立刻赶去。

    她即刻订妥飞机票与酒店,如此匆忙,只得乘头等仓。

    并且把行踪通知雷家振律师。

    “去多久。”

    “三天”

    “你也太好心了。”

    “苏近开口……”

    “打算送什么?”

    “一对手表吧。”

    “那么,替我带一对钢笔去。”

    “一个人携那么多礼物,我怕海关不让我过去。”

    “到达;日金山才买也可以。”。

    “雷律师,不如你也走一趟。”

    “我走不开。”

    “功夫挤一挤,不知行不行。”

    雷家振沉默。

    苏西只得知趣他说:“算了。”

    “原本我是长辈,应当参加他的婚礼。”

    苏西又说:“假如我结婚,你来不来?”

    “我是主婚人,你说我来不来?”

    “偏心。”

    “世事原来就不公平。”

    “苏进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那么,就不要做令家人下不了台的事。”

    苏西叹口气。

    她无法说服雷家振,苏西肯定世上无人可以令她转弯。

    苏西在飞机场才有时间同朱启东交待。

    “启东我有话说。”

    “这一阵子连谈话机会也无。”

    “可不晃”

    他咕咕笑,〃医院是公众地方,真不方便。”

    “等你出院。”

    “快去快回。”

    苏西正拎着行李进舱,忽然有人按着她肩膀。

    苏西吓一跳。

    抬头一看,既惊又喜,原来那人是雷家振。

    她笑了,〃我知道你会回心转意。”

    “我是律师,应当公事公办。”

    苏西点头。

    “我的位子在你左边。”

    放好行李,雷家振到洗手间去,苏西翻阅杂志。

    有人过来招呼:“苏西。”

    苏西惊异得说不出话来,这又是谁?

    她惊喜莫名,是朱立生,是朱立生。

    “你也去三藩市?〃苏西涨红了脸。

    他笑了,〃我怕你寂寞。”

    苏西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听到你的行程,赶紧也订一张飞机票。”

    “谁告诉你我要旅行?”

    “雷律师。”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雷家振自洗手问出来,看见朱立生,意外得不置信,惊喜交集,呆在那里。

    这一切都落在苏西眼中,原来雷家振不知道朱立生会上飞机。

    而更错愕的是朱立生,他像是一时之间弄不明白为什么雷律师也会出现。

    一时三人都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苏西把他俩的表情贯通融汇,忽然之间灵光一闪,真相大白。

    啊,原来如此。

    朱立生来见的是苏西,可是雷家振却以为自己才是他的目标。

    一加一等于二,苏西这才知道朱立生便是雷家振等了大半生的那个人。

    苏西找不到地洞,巴不得跳下飞机去。

    朱立生神色也尴尬到极点。

    只有雷家振,那样英明神武的她竟丝毫没有存疑,心花怒放,以为朱立生一定是来

    陪她。

    苏西不由得别转了头苦笑。

    爱情是盲目的这句老掉了牙的话原来一点不错。

    服务员过来提醒他们飞机即将起飞。

    一行三人不得不坐下来。

    苏西夹在他们二人中间。

    世界本来好好地运作,然后,这个叫苏西的女子出现了。苏西低下头,非常内疚,

    痛苦地呻吟一声。

    可是,正因为年轻,没有什么事可以令她失眠,地球塌下来也这么说,她靠在椅垫

    上熟睡逃避。

    雷家振笑着说,〃你看看苏西,同十二岁时一模一样。”

    朱立生浑身不自在,也只得豁出去,陪着笑,〃没有心事。”

    苏西侧着头,正向着朱立生这一边,浓眉长睫,以及微张着的嘴,都可爱到极点。

    朱立生茫然,他握着的手在冒汗。

    一听到苏西要到;日金山,他没有多想,立刻追随,为的就是想多看她几眼。

    中年人的心情只有自己最最明白。

    他仰慕苏西的热情、但白、恳切,她的青春深深感染了他,她使他快乐。

    没想到雷家振误会了。

    只听得她说:“我差点腾不出时间来,幸亏临时改变主意,否则,你就扑了一个空。”

    朱立生不出声。

    有一个声音同他说:赶快讲清楚吧,三言两语,叫她知道,你不是为她才上飞机。

    可是说这几句话,比登天还难。

    雷家振把手伸过来,想有所表示。

    朱立生忽然叫住服务员。

    “一杯威士忌加冰。”

    这时,苏西动了一动。

    雷家振替苏西盖上一条毯子。

    她好奇地问朱立生:“你陪我来三藩市,是有话要说?〃不会是求婚吧,她有点紧张。

    没有回音。

    再看,朱立生也已经睡着。

    雷家振莫名其妙,不过,城市人的确个个都累,一有机会就倒头大睡。

    航程不算远,苏西先醒来。

    “还没到?〃伸个懒腰。

    “快了,〃雷家振说:“到底是中年人,挨不住。”指朱立生。

    苏西转过头去看他。

    她放下了心,他的睡相不难看,有些中年人平日站着,看上去还充得过,一躺下,

    脸上肌肉往两边塌下去,老态毕露。

    朱立生的睡姿文静得很,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雷家振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情意。

    苏西心想,她恐怕注定要失望了,但愿事情拆穿之后,她只恨他,不要恨苏西。

    雷家振说:“你看他,那样累还来陪我。”

    苏西在心中嚷:不不,不是你。

    可是嘴巴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们下了飞机,朱立生说:“到舍下去休息吧。”

    苏西却推辞:“我已订了酒店房间。”

    她想避开他们。

    低着头,叫部计程车走了。

    雷家振奇道:“这孩子怎么了。”

    苏西淋过浴,换好衣服,到商场去选购礼物。

    之后,又到公园去逛一会,才回去小患。

    雷家振的电话把她唤醒,〃车子在你楼下,一起吃饭吧。”

    日本馆子十分幽静,只得她们两个女人,喝清酒、吃寿司。

    朱立生没出来。

    雷家振说:“他的业务跟着他的人,走不开。”

    苏西忽然问:“他做哪一种生意?”

    “同你父亲一样,生产电子用品,最近向电脑零件进攻。”

    “还这样忙于什么呢。”

    “男人没有事业,等于女人少了衣饰,看上去不登样。”

    苏西笑,这话还是第一次听。

    “要不要到他家来看看?地方很大很漂亮,全海景,对着金门桥。”

    苏西摇摇头。

    “苏西,要是你愿意,那也是你未来的家。”

    苏西吓一跳,背脊出冷汗,半晌,才想到雷家振指的是朱启东与她。

    她不响。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观礼。”

    “好的。”

    “立生不去,他不过是来陪我。”

    说的次数多了,几乎连苏西都开始相信。

    旁边桌子来了一对情侣,吃饭的时候也如胶如漆

    苏西吁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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