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娘都来自异世界-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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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才不要，那个粗暴的笨女人……”

“四糸奈！”四糸乃稍稍提高了音量。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决意，人偶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四糸奈才自暴自弃般地挥舞起了前肢，“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去就是了，去就可以了对吧？呜呜，真不甘心……”

“四、四糸奈，最喜欢了……。”四糸乃把手偶靠近自己的脸颊，眯起了眼睛，暖暖地微笑着。

“笨蛋，这种话还用你说嘛……”两条小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四糸奈不停地摆动着身躯。

远处趴伏在黄金床榻上的巨龙，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般，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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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推荐什么的。

114、温泉（上）

不一会之后，两个精灵女孩就走了出来。

“和好了？”薇奥拉微微掀起眼皮。

“虽然那个兔子的嘴很贱，但是小四糸乃是个好孩子呐！”十香一扫之前气鼓鼓的模样，嘿嘿笑着亲昵地抚摸四糸乃的头顶，而后者则红着脸低下头安静地接受了这抚摸。

“十香大姐姐也是个好人哟，除了个、性、太、粗、暴之外。”四糸奈用高昂的声音针锋相对地讥刺道。

“什么，你这家伙，还来！”十香怒视过去，手偶以缝上去的眼睛和纽扣回瞪。

“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巨龙眯起眼睛，四糸乃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谁和那家伙关系不错啊！”x2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用爪子拨拉了一下身下的黄金，薇奥拉懒洋洋地问道。

“什么之后怎么办？”十香没头没脑地反问。

“你们打算一直呆在我这里？”薇奥拉也有些惊讶。

“诶？不行吗？”十香瞪大了眼睛，四糸乃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巨龙。

“不是，也不是不行，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小地方这么荒凉……你看，比那个世界差了很多吧？如果是那个少年的话，应该能够接受你们两个，不努力去试着融入那个世界看看吗？”看到面前的两个精灵一副措手不及的样子（四糸乃眼里又泛起了泪光），窘迫的巨龙连忙摇着脑袋。

“士道当然是很温柔的人啦，但是那个世界里，还有那家伙在嘛……和她相处的话，我总是感觉怪怪的。啊，不行，果然我还是和那家伙合不来！”使劲地挠着脑袋，十香气恼地跺着脚。薇奥拉明白，她说的是鸢一折纸。

“我看也是……”巨龙无聊地用爪子划拉着黄金，“不过……那个叫做士道的少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士道有问题？”十香惊讶地掀起了眉毛。

“只是猜测而已。”薇奥拉故意回答得很模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如果想要在我这里呆着的话，可要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这个小地方什么都没有，不如那个世界那么地多姿多彩，从现在开始以后一直都会很无聊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荒凉什么的、无聊什么的……没关系哦。因为、四糸乃的朋友，都在这里。所以、所以四糸乃想要留在这里……”忽然，从刚才一直开始都没有说话的四糸乃抬起了头，想要急迫地诉说着什么一般双手交叠在胸前，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看向薇奥拉。

巨龙沉默了。

……朋友？

她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四糸乃那纯真的眼神。

这样的一个荒凉的小地方，真的适合她们吗？薇奥拉不禁抬起头环视四周，光秃秃的大地，因为扩宽位面而四处都是隆起和开裂的大地，以及地面上与其说是湖泊，更像是洼地的水池，这么一副毫无生机，粗糙到简直就像是用橡皮泥随便捏的世界，真的适合给这两个女孩子居住吗……？

薇奥拉创造这个半位面的初衷很简单，给自己建立一个在灵界中的立足之地、藏身之地、可以让她囤积财宝、研究和实验法术的地方，所以什么美丽的环境都是多余，高等级的法术试验往往是破坏性的，这样的话倒也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创造什么青山绿水、人间仙境来得好。而且，巨龙的心里还有一重考虑，如果法术实验对于这个位面的影响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不介意抛弃这个地方当作一次性的消耗品，重新创造一个。

——反正创造半位面的方法她已经掌握了，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时间。而龙族最不缺的东西之一就是时间。

但是，原本被薇奥拉想要如此利用、不，不如说是**的小世界，真的适合给她们居住吗？

巨龙扭过头去，结结巴巴地道：“可、可也不一定非要住在我这里吧，不想回到那个世界的话，我可以送你们去别的地方。”

没错，多元宇宙的一切角落，法师尽可去得，无论是天堂山还是极乐境，都不会排斥这两个本性善良的女孩子。

“小薇也会一起跟着去吗？”十香丝毫不上当。

“这个嘛……”如果在下层的邪恶异界大肆做破坏性的法术试验，薇奥拉丝毫不会有罪恶感。但是在天堂山或者极乐境那种祥和的地方……

“小薇不去的地方，我也不去。”一看薇奥拉的反应，即使不太聪明的十香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哼了一声抱起手臂，撅起嘴巴。

“呃……”薇奥拉差点没把自己的脑袋埋到那堆黄金里去。

“四糸乃、真的不可以呆在这里吗？没关系的，无论什么样都没关系的……”四糸乃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脚尖，四糸奈伸出小胳膊摸着她的头以示安慰。

沉默。

难言的沉默凝固在空气之中。

不知怎地，薇奥拉忽然想起了硝子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你的确很强大，但你终究只是一个过客——问问自己吧，你真的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觉悟吗？”

改变世界的觉悟么？

巨龙抬起头望向天空。

——抱歉，硝子，我还不想改变一个世界。

但是，改变几个人的命运……这种事，我还是做得到的、我还是背负得起来的、我还是有这种觉悟的。

啊啊，虽然这么说显得很狂妄，可是、可是……

巨龙低下头凝视着面前的两个精灵女孩。

……这两个孩子的命运，就请交给我吧，就请系在我的身上吧。我会以一己之力，将她们全部的生命与命运都担负起来的。

所以——！

“既然你们想住在这里，就继续住下去好了。”

巨龙伏下身子，把脑袋往黄金里埋去，小声嘟囔道。

十香和四糸乃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脸庞上慢慢地漾出了笑容。

——找到家了？

——啊啊，没错。我们现在，有一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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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薇奥拉就看着那个法术造出来的小屋子越发地不顺眼了。

划拉了一下身边的黄金，她决定拆了这个小屋子，给十香和四糸乃造一座更加舒适的居所。虽然两个精灵都表示不用这么费工夫，但似乎是出于种族天生的虚荣心与更多的内疚感，薇奥拉还是抬手之间就将那间小屋化为虚无，而后用七环的“魔邓肯豪宅术”制造出了一间洋馆出来，坐落在这光秃秃的地面之上。

虽然这个法术原本的效果是在异次元空间之中造出豪华的厅堂，但经过法师的改进之后（对于已经能够改进八环法术的她来说，这种事并不算太难），将这豪宅坐落的地点从异次元转移到了现界——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就是这个半位面。经过多次施法和调整之后，一座华丽的白色洋馆就出现在了这个小世界当中。

随后再以魔法恒定术将其恒久化，这个富丽堂皇但是却空荡荡的家就建成了。

但问题也就来了。

原本的魔邓肯豪宅是可以自行制造和提供魔法生成的食物的，但如果要让它迁移到现界，就不得不改变咒文，舍去这一效果。同样，法术原本提供的隐形仆役，也因为要实现这个效果而被迫删去。

所以，在当初从百货大楼里拿来的食物（主要是零食）被十香和四糸乃快速消灭掉（主要战斗力是十香）之后，我们可爱的精灵小姐就开始喊饿了。

“小薇，再用一次那个法术嘛，我好想吃那个呀，就是那个有很长的桌子，和很多好吃的食物的那个！”

在洋馆的餐厅里，十香拽着已经化为人形的法师的衣袖开始撒娇。

“不管怎么说，每天用六环法术来喂你，还是有点说不过去……”薇奥拉皱起眉头，虽然英雄宴是个增益类的神术，但它的食物归根结底还是用魔法能量生成的，其主要作用并不是填饱肚子，而是治愈疾病与毒素、解除负面魔法、驱除恐惧和提振精神。如果是普通地来使用这个法术，那么当然没有问题。

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十香吃的实在是太多了，上一次十五人份的食物几乎被她一个人全部干掉，长此以往的话，长时间大量摄入这种魔法能量，就连身为施术者的薇奥拉自己不敢担保会不会出现什么副作用。

说白了，无论是造粮术还是英雄宴，这种法术造出来的食物都是救急用的，平日饮食还是吃些真正的食物为好。

经过薇奥拉语重心长的劝说（当然，按照法师的性格也免不了各种威吓暗示什么的）之后，十香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弃了美味的英雄宴，一边抱怨着，一边转回到餐桌旁边和四糸乃一起盯着桌上那一堆空空如也的零食包装纸。

“咦，这是什么？”忽然，十香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从那一堆包装纸里面抽出了一张似乎是宣传单的纸张，凑到面前仔细看着，一边看，她的眉毛就一边拧成一团，可爱的小鼻子也皱了起来。半晌之后，她捅捅旁边的四糸乃，“呐，四糸乃，你认识这些字吗？”

四糸乃怔了一下，迟疑着凑了过来看了几眼，嘴唇蠕动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四糸奈已经抢先一步帮她说了出来，“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粗暴女，你把纸拿反了！”

……少女阅读中……

“嗯？京都温泉？”薇奥拉看着十香塞到自己手里的宣传单，又看看面前两个精灵女孩一脸期待的模样，这么来回看了几眼之后，她试探着问道：“你们想去？”

“想去！”十香高高地举起了手，兴奋地叫道，“想要泡温泉，还想要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四、四糸乃也有一点想去……但是太麻烦的话就算了、不，果然还是不要添麻烦了吧？”四糸乃害羞地抓着自己的帽沿小声道，四糸奈则开朗地拍着她的头，“没关系的啦四糸乃，想去的话就大声地说出来！”

“果然还是要回到那个世界吗？”薇奥拉苦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稍稍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还是我这个世界太荒凉了吗？不过想想也是应该的吧。

“这么说来也是呢……”十香一下子就消沉了下去，头上的蝴蝶结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没关系，你们想去，那就去吧。”薇奥拉扫了一眼手中的传单，耸了耸肩，“收拾一下东西……哦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咱们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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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存稿不够10章了，于是顿时心慌慌……

115、温泉（中）

依然没有实感。

就算距离十香的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左右（四糸乃的事情就发生在前一天），坐在依靠那不可思议的神奇技术修复完毕的学校里继续学习和生活，也依然没有实感。

五河士道是这么认为的。

就连即将提前到来的、让全班同学都兴奋不已的修学旅行也一样，没有实感。

好像这一切，对于士道来说都不是现实一般。

第一精灵——名为十香的少女。第二精灵——白衣的薇奥拉。第三精灵——那个绿色衣服的女孩，这三个精灵的身影一直徘徊在士道的脑海之中。

她们三个，怎么样了呢？或许是回到邻界了吧。士道这么安慰着自己。

但终究还是心有芥蒂。士道依然在介怀着那一天的事情。自己没能够拯救十香，也没能够拯救那个绿衣服的女孩子。

五河少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认命地整理修学旅行要用到的物品。

“这次……好像是要去京都吧？”他喃喃地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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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天宫市开往京都的列车中，某一扇窗户的玻璃上贴着两张兴奋的小脸。

“第一次坐火车？”法师坐在桌前翻阅着法术书，颇有些好笑地看着把脸贴在床边，满脸兴奋瞧着窗外风景的两个精灵女孩。

“嗯！没想到人类能够造出这么有趣的交通工具！”十香扒着窗边，眼睛一动不动，头也不回地答道。顺便，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不那么嚣张显眼的高中女子制服，还有薇奥拉也是。虽然她那一身白色洋装没有十香的灵装那么魔幻，但终究也还是太过怪异了些（同时也用幻术遮蔽掉了那对精灵的耳朵）。至于四糸乃，她的灵装看起来和普通的衣服没什么区别。

“哦呀？第一次见到火车头还以为那是超大号导弹，结果差点就要召唤天使应战的是谁呢？”四糸奈坏笑着再一次提起了十香当时的囧事。

“可恶的兔子，你要死掉了！”十香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两个女孩在椅子上闹成一团。法师看着这一幕，苦笑着摇摇头，继续翻阅起手中的书本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轻的惊叫声传来，两个精灵在座椅上的战火已经开始升级，四糸乃在不断地后退着闪避十香的攻击之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路过的女孩，对方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饮料尽数洒在了四糸乃的身上。

“啊，抱歉抱歉，是我不好……”少女慌忙道着歉，弯下腰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四糸乃擦拭。听到响动的薇奥拉略略抬起眼，看到的是一个绑着过肩双马尾的黑发少女，垂下的刘海在白皙柔嫩的肌肤上投下了切割得斑驳错乱的阴影，似乎是有意无意地遮住了左半边脸颊，连同着左眼一起。

现在，这个全身上下都被覆盖在一片黑色之中——连双腿上都包裹着黑色的连裤袜——的少女，正小心翼翼地拿着手帕，动作轻柔地给四糸乃擦拭着身上的饮料。

“要、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四糸乃有些不知所措地扭动着身体，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任由少女帮她清理衣物，而四糸奈则抓住机会把十香拖下水：“哦呀，其实真正的元凶是这边的大胸星人呢，大姐姐要怪的话就怪这个家伙吧……呜！”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十香按住了脑袋。

少女略有些羞涩地展颜一笑，“抱歉，还是我太不小心了。”说着，她收回了沾满饮料污渍的手帕，看着四糸乃身上已经消失了大半的污迹，“这样就干净多了，对不对？”说着，她向几人稍稍一鞠躬，优雅地转过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四糸奈从十香的掌握之中挣脱了出来，“好温柔的大姐姐啊，人漂亮不说，性格还好。不知道比某个粗暴无脑的大胸星人好了多少倍啊……呜！”

结果，四糸奈的话依然没有说完，就又被恼羞成怒的十香一把从四糸乃的手上摘了下来恶狠狠地**着。四糸乃伸出双手急忙想要夺回手偶，于是两个女孩再次滚在椅子上闹成一团。直到十香闹够了把手偶还给眼中已经渗出泪光的四糸乃，两人这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小薇姐姐……怎么了吗？”四糸乃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望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托着腮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薇奥拉，她的目光没有瞄向书本，而是看向刚才那个少女的身影消失的方向。

“没什么。”法师这才猛然惊醒，摇了摇头。但是刚才偶然间看到的一幕，却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少女弯下腰的一瞬间。在她盖住左脸的刘海之下，在那黑色发丝的间隙之中，隐隐地露出一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金色。凭借龙族过人的视力，法师发现，在那一抹金色之中，似乎还有着一些金色的符号。

……那似乎是罗马文的数字。

而这些异象出现的部位，正是原本应该是她眼睛的地方。

“似乎这趟旅行，不会那么无聊了……”

薇奥拉的手指敲打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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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京都，已经是傍晚。红紫橙黄交叠的云层开始侵蚀原本湛蓝的天穹，建筑物的阴影被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所拉长，随即就要被马上就会出场彰显自己存在的霓虹灯们重新点亮。京都是个很神奇的城市，在出了车站之后，三人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古代，木质的建筑伸出了屋檐壁角，构成了一条条熙熙攘攘的拥挤长街，两旁仿佛果实一般累累悬挂着的红色灯笼将京都的夜晚染上了与天宫市截然不同的昏黄古意。

门面小肚子大的民居宅院排列在道路两边，柏油路上衣冠革履的上班族和穿着和服浴衣的年轻姑娘混杂在一起，灰色白色黑色的西装和红色蓝色紫色的浴衣共同交织为京都的每一条街道染上历史的颜色。

神社寺宇、亭台楼阁。朱灯古巷、鸟居重重。

这就是京都。

刚刚进入市区的三人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这一片古意盎然的色彩漩涡之中，在古老与现代的碰撞之中——当然了，更多的是在美食的**之中，我们亲爱的食欲少女十香小姐，在火车上干掉了三人份的火车便当之后，又几乎是立刻坠入了由牛肉盖饭、天妇罗、章鱼烧和什锦煎饼组成的万花筒里面不能自拔。

“这个！这个我也要！还有那个！”

十香嘴里大呼小叫着，在一个个散发出诱人香气的小摊之间四下游走，而作为她这一行的买单者，也就是俗称的冤大头薇奥拉小姐，则无奈地拿着钱包，从中不断顺出一张张的夏目漱石（顺带一提，这些钱是巨龙小姐用金子到银行换来的）帮十香换来一样样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

“照这么逛下去，天黑了也到不了温泉旅馆。”

看着一路如狂飙怒卷般沿着小吃街呼啸而去的十香，薇奥拉恶狠狠地甩出一张夏目漱石拍在小摊桌前同时警告道，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十香听得清清楚楚。在一边小口吃着章鱼烧的四糸乃偷偷掩嘴笑着，看着腮囊鼓鼓的某食欲少女灰溜溜地像是淋了雨的猫一样回到法师面前。

“据说旅馆里还有豪华的刺身料理。”法师有意无意地提了这么一句，于是我们的十香小姐就立刻点头如啄米地表示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思密达。

然后三个人就迷路了。

“都是大胸星人乱跑！看到前面有卖食物的摊子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跑过去，害得我们跟着你走了多少岔路！”在昏暗的小巷里，四糸奈挥舞着小胳膊发泄着对十香的不满。

“对不起嘛……”十香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好了，反正我还记得路，多走点岔路也没什么，只是不要太晚，否则旅馆会关门的。”薇奥拉叹了一口气，阻止了十香和四糸奈之间可能爆发的冲突。而就在三人路过某一个小巷子的时候，法师的耳朵动了一下。

傍晚的凉风之中，吹来破碎的声音。

那是充满下流意味的男人声音。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一个人逛？很危险的哟？”

“不如让我们来陪你吧？不远处有一家很不错的店哦。”

“啊啊，没关系的啦，我们请客，要什么都会买给你的啦。”

接下来的声音，薇奥拉却觉得莫名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一般。

“哦？要什么都会给我么？呼呼，那可真是感谢了呢。那么，我不客气了……”

然后……

噗嗤。

像是柔软的水果爆开的声音，里面的浆液溅了出来。紧接着，一丝丝奇妙的气味就窜入了法师的鼻端。带着铁锈味道与些微的腥咸。

这种味道……毫无疑问，是鲜血。而且还是人类的鲜血。那气味实在是太过浓烈，以至于连十香和四糸乃都在片刻之后皱起了眉头。

“什么味道？”十香吸了吸鼻子，“这附近有什么东西吗？”

“很、很讨厌的感觉……”四糸乃拉低了帽沿。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一下。”虽然薇奥拉觉得现在拔腿就走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她仍然对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非常在意。

是的，她听到过那个声音。

——就在前段时间的火车上。

法师循着血腥味的来源，拐入了一个尽头是死路的小巷。巷口的地面上有几点在阴影下显得格外黑暗的污迹。

想都不用想，那一定是血迹。

薇奥拉迟疑了一下，迈步跨入了灵界，拨开挡住视野的以太之雾，在墙壁的阴影之中潜行。映入眼帘的，是在黑暗之中更加深邃的黑暗。倘若在日光下的话，应该是比什么都更加妖艳的鲜红吧，可是现在却只显得漆黑。浓稠的、墨汁一般的黑暗裹挟着什么固体的块状物泼洒开去，如同一位有着残酷艺术审美的画家在即兴用畸形的颜料涂抹着粗糙的墙壁。

站在那黑暗中心的，是一位少女。

比黑夜更加浓稠的黑暗披在她的身上，与周遭的漆黑格格不入的肌肤闪烁着诡异而妖冶的光泽。

长长的刘海原本应该遮住左眼，但现在，被撩开的发丝后，取代了原本眼球的物事是，金色的表盘，铭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