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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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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了一丝让我琢磨不透的神态。
“哎呀?”我会心一笑道,“你还满有魅力呀!”
“唉……”听了我的赞许,他却长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竟然透出一丝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忧郁。
“怎么了?”我觉得时慰今天的神情不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于是脸色也凝重下来,郑重其事的问他道。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到我家里去,跟我哭诉了好久。”时慰随意坐在一张下铺上,接着说道。
“说些什么?”
“唉,说她烦心的事喽!”时慰眼中的无奈和忧郁仿佛越来越浓。
“她……干吗要跟你说啊?”虽然我知道凭时慰的魅力,吊上一两个无知少女绝对不成问题,但还是问了这么一个相当没水平的问题。
“唉……”他没有回答我这么个没水平的问题,却从床上站起身来,在寝室里缓缓踱了几步,口中又喃喃的念叨道,“怎么办哪,怎么办哪,怎么办哪……”
此时我心中已大体上知道他的脑垂体分泌物应该较从前要活跃些,但个人的隐私是不应该随便问的——尽管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与之交心的挚友之一——于是我开口笑了笑,便把他送走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感觉都不大舒爽。英语四级竟然完全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逼得是越来越紧。每日里除了六节英语课之外,其余的课程全都停了下来。而我这个目空一切的“潭忧公子”不但每天要应付一堆堆爬满了拉丁字母的试卷,还得使出上课看武侠小说的手段去浏览民法复习资料——为了武侠小说,我丢了民法;于是为了把那价值150元钱的学分捞回来,我就得把自己装到自己架起来的坛子里去烤。这倒也当真应了《西游记》中“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的“八字真言”了。
就在我即将奔赴民法补考考场的前两天,久违了的祝融神忽然光顾了一回市政府。尽管这不能算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一把火倒送给了我一番红红火火的好运,民法的补考试卷竟然同上学期的期末试卷一模一样!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兴许是自认民法的学分可以毫无疑义的捞回来,于是本公子便越来越不把英语四级放在眼里。横竖此时离四级全国统考只有两个星期,认真复习的,都已经复习得差不多了,也没有必要去在乎这两个星期;不认真复习的,再给二十个星期也是白搭。把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跟时慰这么一说,竟然轻轻松松的把他给“点化”了。于是,在民法补考第二天的模拟四级考试上,本公子便决定以自己的行动来对抗本质上为封建余孽的四级应试制度。
因为我坚信日后遇上的中国公民会比美国、英国和其余英联邦国家的公民要多,于是在校内广播狂放英语听力题时便开始划笔试试卷的答题卡;待到一心要让自己成为“香蕉”的同窗们笔试到一半的时候,本公子和被本公子点化过的时贤弟就已然把用拉丁字母拼凑的八股文挥洒完毕。于是二人十分潇洒的抛却试卷,轻盈的迈出了教室。
不论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但手中令人望而生厌的音频耳机和教材资料还是应该预先放下的。于是二人走入寝室,开始“轻装”。
但时慰却没有轻装,他同上次一样,随手掩上寝室门,碎步蹿到窗口,一双眼睛怔怔的盯着那间已然盯过n(n∈自然数)多次的寝室,呆呆的立了半晌。
我知道他又在空抛红豆寄相思,但也奇怪那本应虚幻的戒指算命竟然在他身上应验;而且,他痴心至此,却也着实难得。于是便不忍打搅他,只耐心的坐在床边,百无聊赖的体味着他的相思之情。
他怔怔的盯着那间寝室的窗口,盯了许久,忽然缓缓转过头,坐在我身边,回复了让我琢磨不透的眼神问我道:
“你知道么?昨天晚上我十点钟才到家。”
“嗯?”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问。因为时慰曾对我说过,他的家族在数百年前就是一户名门望族,虽然在明初因为蓝玉一案几乎被抄斩了满门,但依然有一支逃到了潭州;就是在辛亥革命的前几年,他时家还是潭州城一霸。像他家这种“簪缨世族”,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尚未独立生活的“公子”直到“二更天”才回家?
“你干吗去了?”
“……跟我的赵姑娘散步去了啊!”沉默片刻,他瞧着我的眼睛,神情暧昧的说道。
我看得出,在他那暧昧的神情当中,分明透射出一丝他无法掩盖的欣喜。
他当真已经堕入到方志给他算的“戒指命”里去了。
“走吧,去挑‘FIFA’99’。”我拍了拍时慰的肩膀,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一道迈出寝室,朝潇湘师大北门走去。
潇湘师范大学的宿舍一幢一幢的从南到北排成一列纵队,以宿舍纵队为界,有两条南北向平行的马路。位于西边的称作“内木兰路”,位于东边的称作“外木兰路”。内木兰路沿线除了食堂之外,只有寥寥几间门面很小的商铺;而外木兰路则热闹得多,尤其是北段,餐馆、小型超市、书屋、电子游戏室鳞次栉比,充分显示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生机和活力。其实在潇湘师范大学,邓小平理论课可以上得十分活跃的,不必多言,把学生们带到外木兰路上走一遭,不充分体会到市场经济的优越性才怪!
我们二人此时就走在这条马路上,以实践来学习邓小平理论。
要在外木兰路上寻一家电脑游戏室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它们都开得十分隐秘,然而实践经验告诉我们,几乎每一家板门背后都藏匿着高科技的结晶。古人所云的“大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当真是至理名言,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的门板后面,就是市场经济不可或缺的生产工具。
“你知道我昨晚干什么去了么?”二人并肩走在外木兰路上,时慰开口问我道,言谈话语间仍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
“……跟你的赵姑娘散步去了啦!”没头没尾的问题只好配上我这没头没尾的回答。
“唉……我跟她从东方红广场一直走到师大,后来又进了‘樟园’。”时慰的话十分诚恳,然而此时他的欣喜之情却已在他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来。
东方红广场是位于荆南大学的一个广场,因其正中的一尊毛主席立像而得名,也是202、106两路公车的始发站。广场与潇湘师大间有一站公车路的距离,也确是不少情侣散步的必经之路;“樟园”是潇湘师大文学院门前的一个小园子,绿草碧树间用石子铺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小道,小道旁还隔三岔五的立着石凳石桌。虽然或许其本意是为了给大学生们提供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然而我们这些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们却常常把它当作幽会的蓝桥。
那个“樟园”牌匾上的“樟”字写得实在太草,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它像一个“棺椁”的“椁”字。
“恭喜你呀!”时慰当真跌入了“戒指命”,我还是得祝贺祝贺。
“唉,人家有男朋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时慰面部的喜悦已渐渐被忧虑所掩盖。
“啊,没事,挖他的墙角就是了!”
听了我这句分明是调侃的话,时慰沉默了一刻,才转过头对我说道:
“我干吗要去挖他的墙角?”
他的眼神又开始让我琢磨不透了。
我们常去的一家电脑游戏室的老板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姐,我们俗称其为“大妹子”。推开两扇仿佛就要在这两年间朽掉的板门,穿过两排合法经营的电子游戏机,绕上一道曲曲折折的楼梯,再转过一条幽暗深邃的回廊,就到达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十七英寸的彩显、奔三的主板、101键盘和满室缭绕的烟雾;传入耳鼓的就是噼噼的鼠标点击声、啪啪的键盘敲击声、“goal”、“yes sir”、“go go go”的模拟语音以及用潭州话、“德语”或不太标准的国语交混说出的诸如“×;你妈妈×;”之类的潭州市的“市骂”。
从板门到目的地的过程总让我想起数十年前在白区坚持斗争的共产党员。
挑战“FIFA’99”的结局是互有胜负,其实胜负于我们压根儿就不重要,两个惯于目空一切的人在重压之下的宣泄和松泛才是最让人开心的事情。
“哎,时慰,”挑完“FIFA’99”,时慰换了“极品飞车”,我则进入到“仙剑奇侠传”——对于我二人来说,这种游戏等于是牛排之后的甜品——既然是甜品,我当然也大可不必全神贯注,不妨来一点点分心二用的“双手互搏”;加上本公子实在无聊得紧,于是便开口问道,“你那个赵姑娘到底怎么样啊?”
问这话时我把一双自己引以为豪的“丹凤眼”朝时慰轻轻一扫,却见到他彩显上的跑车蓦的偏转了方向,哐的一下撞上了墙。他眼睑微微一剔,随即把正跑车的方向盘,轻叹一声,开口说道:
“唉,我怎么跟你说呢?”
虽然他就坐在我身边,可我却总觉得他这短短的一句话仿佛是从几个世纪前飘来的一般。
我也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彩显上李逍遥和阿奴撞上的躺在一朵花上的一丝不挂的女鬼地雷丝毫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时慰的眼中闪现出一分期待、三分忧郁和六分的不可琢磨。
“想挖墙角、又舍不得?”我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我有必要去挖么?”时慰眼神当中的六分不可琢磨此时已有三分转化成了得意。
第三章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我继续以实际行动来对抗本质上为封建余孽的四级应试制度,而且行动的革命性一次比一次要彻底,以致于到最后三五次模拟考试时,我竟然发展到只写作文、写完便走人的地步——当然这种革命性的行动还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监考的老师工作忙得坐不下整场考试。而每次下完考,时慰也照例跟着我踅进寝室,掩上房门,蹿到窗口去瞧三舍那间其实除了窗帘什么也看不见的寝室。
时慰的努力没有白费,赵馨男朋友的墙角果真被他给挖掉了。
蚍蜉撼不动大树,即便是目空一切的本公子也无法改变这千古颠仆不破的真理。
四级考试照常举行。
如果还想顺顺利利的拿到大学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的话,再目空一切的人也得老老实实的带着音频耳机、“2B铅笔”、“蓝、黑钢笔或圆珠笔”(以上引号内容均摘自“大学英语四级考试准考证”,特此声明),乖乖的走进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考场。
根据本公子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在四级考试前的半个小时还去看复习资料的人除了该被法院宣告为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人之外,就只能冠以“虚伪”二字的头衔了。于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法院宣告为无行为能力人或限制行为能力人,也不让自己被自己骂作“伪君子”,我只好除了准考证之外片纸不带。于是在这半个钟头里,我就只能坐在座位上看风景。
因为我的四周已经坐上了不少的人,《风景谈》的作者——很惭愧,本公子不大记得那位仁兄的高姓大名了——仿佛说过,有人的地方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风景”。
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时慰还没有到,而我与其余的“风景”们也都无话可说。
然而就在那刹那间,一张鹅蛋脸和一双俏丽的大眼睛蓦的映入了我的眼帘。接下来,一个婀娜的身姿仿佛脚不踮地般轻盈的飘进了考场,瞧了瞧贴在桌角上的考号,坐在了我的左前方。
她就是上帝偏要往我脑海中塞的张琳心。
“Hi!”虽然目空一切,然而上帝毕竟将她塞入了我的脑海,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于是我还是朝她挥了挥手,微微一笑道,“帮帮忙啊!”
“哪里呀!我还要你帮我的忙呢!”她也微微一笑,开口答道。
其实在即将考试的前夕,“帮忙”二字已经失去了其本来的意义,变成了一种同窗互相之间的问候语,其性质大约相当于“你好啊”、“吃饭了么”之属。因为谁都知道,对于这种考试,除了一心要做“香蕉”的同窗之外,其余的人大都只能自扫门前雪。
不知为什么,今天同他说话时心跳有一点点加速。
“互相帮忙吧!”我在暗中吁了口气,说出这种场合之下相当于“再见”之类的话语,偶一抬眼,却瞧见时慰背着他那个比少女包要大上一倍至一倍半的adidas黑色双肩背包,踮着碎步缓缓的挪进了教室。
可以看出,他的脸色较平常要略显憔悴,步履也不似平日里的“蹿”,不知昨晚干什么去了。
“Hi!”我扬起头,向他打了个招呼。
他瞧了我一眼,深邃的眼中又透射出八分的不可琢磨和两分喜悦。背着Adidas坐在我身边,轻轻的扬了扬手,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我便跟着他一道踅到了教室的后墙边。
“告诉你一件事情。”语气当中分明带着三分的神秘。
“请吧。”
“昨天晚上我又跟她到东方红广场去了。”
“啊……怎么样?”我知道这一段时间时慰vs赵馨已是常事,因此丝毫不感到奇怪。
“我……吻了她……”
此话一出口,我心头不禁微微一震。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你不错啦!”我微微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要考四级呀!”
“唉——”时慰长叹了口气,眼神当中闪现出四分喜悦、三分无奈和三分忧郁。
“怎么了?”
“我家里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了解他的意思了,像他时家这种“簪缨世族”,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家族里的子弟在没有“功成名就”之前去恋爱?何况还是挖别人的墙角。一想到这一层,我不由得庆幸自己生在一个布衣之家,不会有这种顾虑。
“唉,”我也轻叹一声道,“相信你自己吧!”
四级的考题比我想像的要难一点,估计我的分数将会挂在及格线的边缘,这大概就是我为我的“革命行动”所付出的代价。
“蚍蜉撼不动大树。”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从考场出来,挤出熙熙攘攘的人群,四下里一瞥,却不见了时慰,大约又去寻他心中挚爱的赵姑娘去了。我则一个人拎着音频耳机,紧一步慢一步的朝寝室悠去。
蓦然,我的眼睛一亮,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张琳心又映入了我的眼帘。
她背着黑色的少女包,一个人立在街角,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难道她是在等我?”虽然明知这种情形的可能性还不到千万分之一,我的脑海当中还是极度无聊的闪出了这个念头。
然而很快,残酷的事实就把我这个极度无聊的念头无情的击溃了。就在那一刹那,一个年纪可以做我娘的中年女子从街对面的一辆taxi当中探出头来,朝她扬扬手;她眼睛一亮,高兴的叫了声“妈”,便快步奔到街对面,钻入了那辆taxi。
车很快就开走了,而我仿佛隐隐约约的听出那个“妈”字是用“德语”说出的。
她是一个住在潭州的常德人。
我呆呆的立在原地,一直瞧着那辆taxi开得不见了踪影,才拔步朝寝室走去。
“无聊,我怎么这样!”我“潭忧公子”本该目空一切才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呢?
不过也正是我的目空一切把这种顾虑轻而易举的撇了开来,又回复了紧一步慢一步的“悠游”状。一路上遇见询问我考试状况的熟人,我则一律答之以“一般”。
然而刚刚迈进寝室,我便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不大对头的气氛。我的下铺许向前沉着一副白净的圆脸,双手插在裤兜里,十分扮酷的在寝室那“陷阱密布”的木条地板上走来走去;我的“头隔铺”——团支部宣传委员风节和我的“足隔铺”的下铺——学习委员元朝亮正在一本正经的讨论着什么。我对铺的下铺柳浪摇着一块高考时遗留下来的塑料垫板,正在同他的隔铺魏忠用不大标准的国语大声宣泄着潭州市的“市骂”。
“真的?”风节掉着他那一口带着六分“温柔”和三分“磁性”的嗓音问元朝亮道。
正是因为宣委大人嗓音的特别之处,因此班上不少促狭之徒便将其名稍稍作了一点改动,念成“风姐姐”。而他却也丝毫不以为意,因此便在事实上助长了班上的“促狭之风”。于是,“风姐姐”的始作俑者便把其专利无偿的奉献给了人民大众。
“我骗你干什么?”元朝亮操着一口略带花鼓戏腔的国语反问道,“你自己看看,这是我从教务办抄来的。”
一张文稿纸递到了风节的手中,我放下音频耳机,凑上前去一看,几行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行楷映入了我的眼帘:
“6月29日,经济法;
7月1日,民法;
7月3日,刑法。”
蓦的一看到这样的考试安排,半句“市骂”的“缩写形式”也不由自主的从我口中冒了出来。
经济法倒也罢了,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民法和刑法的考试安排。
由于民法和刑法内容比较多,因此学校安排了两个学期的课。民法(依德国式分为五编)上学期教授了“总则”编和“物权”编,这学期本该教授“债权”编、“亲属”编和“继承”编;刑法上学期教授了“总则”,这学期本该教授“分则”(即各类罪名)。而如今“香蕉理念”实在是深入人心,为了一场根本就不可能把我们送出国门的英语四级考试,法学院里的“xie(去声)jing(阴平)”之流便断送掉了我们民法的“亲属”、“继承”两个整编和刑法三分之二的罪名。
如今离6月29日的考试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经济法课虽然已基本上完,但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自学民法和刑法未教而要考的课程上。虽然一想起经济法课那位名唤作“方正南”的老师和“为人不识方正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的俗语,我们就会从心底涌起一种想笑的欲望,但白纸黑字的考试卷可不是玩的。做不出六十分的题目,我们就得花上远大于“六十”的钞票数去重考。
于是事情一挑明,寝室里便渐渐“听取骂声一片”。虽然法学院寝室里的学生骂骂“xie(去声)jing(阴平)”之流早已不足为怪,但闲常之骂不过是穷及无聊的症状之一,而真正发自内心的诅咒还是自今日始。
囿于当前中国教育体制的实质,我们无法想像没有教完的课程应该如何去考。
“听说他们政教的已经缓考了两门,剩下的两门都是开卷。”待我们宣泄的中途休息时间,元朝亮又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补充道。
“什么?我拷!”柳浪把手中的垫板一撇,一把扯开衬衫,露出一身仿佛要往下滴油的白生生的肥膘,往床上一坐,破口骂道,“他妈的政教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他们就能缓考?”
这就是政教和法律两个专业之间的差别。
中国古代的公民分为“良人”和“贱人”两类,《水浒传》当中的英雄好汉们造起反来斗地主时大都是把“一门‘良贱’杀了个干净”,从中也可见之一斑。
潇湘师范大学——相信中国所有上点规模的“师范”大学都是如此——的专业分为两种——“良人专业”和“贱人专业”。“良人专业”(以下简称“良业”)为所谓“师范类”专业,即诸如中文、数学、物理、历史等基础课程专业;而“贱人专业”(以下简称“贱业”)则为“‘非师范’类”专业,即诸如法律、社会、新闻等非基础课程专业。既然分为“良业”和“贱业”,其待遇自会有所差别。“贱业”的学费贵得多且不必说,而且“良业”学生每个月都拿得到的67元补助根本就别想,上课用的教室也都是能够作为中国依然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直接证据。这倒也就罢了,而最让人不可理喻的是法学院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以下简称“政教”)的学生在毕业时拿到的学位证上边居然明目张胆的印着“法学学士”的字样。
这些“法学学士”们连“法”的概念都背不出。
而这一次,在“xie(去声)jing(阴平)”之流的纵容之下,估计背不出“法”的概念的未来的法学学士们又得到了比真正的法学学士更加优待的条件。
因为“xie(去声)jing(阴平)”本人就是一个背不出“法”的概念的“法”学学士。
他现在可能已经是一个依然背不出“法”的概念的法学“硕”士了。
“怎么办?”虽然“风姐姐”平日里“德容言功温良恭俭让”九德俱全,但每一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普林西普无非就是开枪打死了一对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夫妻,就挑起了历时四年的世界大战,焉知这缓不缓考的事件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波来呢?
“干脆,”学习委员元朝亮一本正经的盯着寝室里每一个人说道,“我们也去申请缓考吧!”
“缓考!缓考!”柳浪刚刚拉开抽屉,泡上一碗方便面,一听元朝亮说出“申请缓考”这四个字,便仿佛迫不及待般的将勺子朝碗里一撇,高声附和道。魏忠也把手中的小说朝桌上一扳,高声喊道:“缓考!缓考!”柳浪上铺的“头隔铺”鲁英杰带着他的女友走进寝室,一听见“缓考”二字叫得凶,也把手臂举了两举,高声喊道:“缓考!缓考!”喊完之后,从桌子底下抽出木凳让他女友坐定,才凑上前来问我道:
“哎,攸哥,缓考什么啊?”
他这句话刚一出口,便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柳浪险些被一口方便面呛着,便顺手抄起床上的垫板朝鲁英杰扔过去,还一边含糊不清的骂着中国的国骂;风姐姐从上铺蹦下地来,随意踩上一双不知是谁的拖鞋,扑上前去掐着鲁英杰的脖子,用他那“温柔&;磁性”的声音骂道:“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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