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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神途-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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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阴谋,所图无非利益,那么摆清实力,画个大饼,有何不可?

山贼水寇对于平民而言,当然是穷凶极恶,比妖魔还可怕。巨富商贾,出得起价钱,未必不能与虎谋皮。

就算最贪婪的盗贼,除了那些天生嗜血的家伙,谁又酷爱动刀来着。

若有可能,想必帝王亲自从国库赏下银子,要比直接去抢,更值当的多。

柳毅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被人搬出大堂的虎皮交椅上,倒是陈震,满脸堆笑站在一旁。

人心是喂不饱的,出头鸟更不是那么好当。

柳毅知道,即便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震依旧有着更大的欲望,更多的打算。

他同样清楚,一旦自己堂而皇之占了大当家的位置,只怕许多表面的轻松,都要被剥夺。

可到这时,这些顾虑都已经没了意义!

“事发突然?呵!去他妈的!”

柳毅很讨厌意外,真的,很讨厌。

他默然看着下方大声喧哗的山贼喽啰,一小部分竟公然表达着对他占去首座的不满。

可那些“顽固分子”,很快在陈震的沉默,老李的呵斥下,安静下来。

柳毅挑着眉头,并不在意留下多少后患。

他只把手朝前一指,那里是山寨寨门方向。

“退,则死!”

面对未知的敌人,没有进攻的宣言,没有赏赐的激励,有的,是如寒冬冰森的酷严!

第三十六章 破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一人而三军振者,赏之!

此乃御下之道。

柳毅懂,但并不盲从。

任何道理都在随着实际情况而改变,利益能够撩拨大部分人的野望,想要短期即见效果,却未必比得上威慑。

倘若驱策一群敌国俘虏去攻城,那么想来血腥的镇压,绝对比真金白银,更直接有效的多。

不久前,这些山贼喽啰、大盗,都是他眼中属于自己的财产、资源,当然不吝仁慈。

可就在他感受远处那股冲天杀意腾起,再没了对于幻象的怀疑,蛰伏爪牙的他,终于提前露出森森狞意!

轰隆!

山寨大门被人暴力轰开,两旁岗哨上的喽啰,直接惨叫着跌下,摔残摔死。

笔直的黄龙这时才在那人身后弥漫开来,如此强势。

大敌当前,显然巡山贼匪的音讯,已经葬送。

柳毅没有看向那个面黄肌瘦、烂衫赤足的中年汉子,他所有目光,全都汇聚到了来人腋下夹着的常磐身上。

小胖子同样看到柳毅,众星拱月,少年本就鹤立鸡群的风采,这时更是璀然醒目。

挣扎了几下,那人竟是果真把常磐放下。

小胖子欣喜的朝着柳毅跑去,然而只走出几步,复又不知想起什么,大声喊了起来。

“毅哥儿!毅哥儿!别怕!你快过来!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来救我们脱离苦海哩!”

也不知廉韪究竟同常磐讲了些什么,小胖子分外雀跃,早没了先前颓废。

一般人做不出的决定,在那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仿佛不成定律。

柳毅心中不禁咯噔,他清楚常磐所谓“苦海”,显然不止青虎寨那么简单。

他冷然朝着廉韪望去,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破点滴。

可气机感应,却又分明觉察,那男子明显将缕缕真力布在常磐周围!

柳毅并不清楚自己和超一流的差距有多大,但他看得出男人眼中对于山贼弩阵的无视,同样明白那些环绕的真力,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而非禁锢、胁迫。

他究竟是如何愚蠢到相信一个初初见面之人,反将总角之交再三告诫,弃之一旁。

他又究竟如何肯定山贼窝里出去的家伙,值得信赖,不是诳他踏入陷阱。

常磐满脸希冀的盯着柳毅,他隐约能感觉对方投身贼巢的苦心。他相信廉韪果真是传说中的大侠,哪怕他浅薄的见识,根本不清楚廉韪二字代表了什么。

柳毅总能感觉他人流露出的情绪,所以总在怀疑。

常磐,却愿意付出更多真心,以期换取善意,这对他来说,并不可笑。

鹤立鸡群的白衣少年,面色渐渐由宽慰,冷了下来。

良人的固执,只是魔头眼里降低笑点的养料。

他觉着自己根本不认识常磐,对这小子轻信他人,感到好生失望。

原本,他还打着同那人虚与委蛇一番。这时,默然靠座交椅上,全然没了兴致。

无视了山贼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冷冷扫视四周,就连濮誉那等不露声色的家伙,都为冰风刮过的寒意刺骨战栗。

无甚兴趣询问对方来由,柳毅默默存想着脑海中那一扇椭圆形幽蓝门户,悬浮在通篇个人资料之下。

他猛的站起,怒视来人,把臂一挥!

“放!”

愣神只在瞬间,常磐眼中的愕然还没酝酿成绝望,唯独黄脸汉子,清亮的眸中写满了然嘲讽。

咻!

箭阵风暴,笔直盖去,轰然如柱!

。。。

千里荒漠,零星的植株萎靡顶着炎阳,一只蝎子钻出沙堆,正好窜进一副半掩在沙砾中的枯骨,沿着弯曲开裂的骨质爬了上去。

蜥蜴躲在仙人掌下懒洋洋的乘凉,时而晒吐舌头。

孤零零的斑鸠划过天空,红着眼搜索着并不存在的绿洲。

几朵白云悠然飘过,洒下大片阴影。

白云之巅,依稀能辨清一袭人形,莫不是天上仙君?

却见白云身后,一线火焰笔直蔓延,宛如刚刚饱饮竖立屠刀泣下的血。

红的炎,撕裂了空间,拖着长长的尾迹,仿佛要把天幕分割成了两爿。

白云上原本潇洒的身影,兀然变得仓惶狼狈起来!

“呵呵呵!即墨,你跑什么。占卜寻人,却不正是你玄元宗拿手绝活。你若再跑,来年我定斩你一脉绝户!”

甜美的音质,彷如九天仙女充满诱惑的歌声。清脆悦耳,很难想象声音主人竟然随口说着灭人满门之事。

“阙月!你明知窥测轮回乃逆天之举,何苦一再为难于我!你修为远在我之上,尚不敢妄测天道。莫非我玄元宗一脉,便要人善被欺?”

当先云彩忽然加速,原本悠闲的架势,遽然在血色扑上前,迸发出逃命的架势。

要说玄元宗修士不善杀伐,大都主修卜术高人,在修行界同道中战力皆是垫底。然而玄元宗却有一绝,使得许多对蓬莱门徒怀有恶意的外道高人,始终无法如愿。

纵云术!

登云、爬云、驾云。蓬莱玄元,除却卜术冠绝天下,破境之速冠绝天下,脚底抹油的功夫也是顶尖。

据说玄元宗某位前辈曾在天下同道面前夸下海口,玄元宗任何一位真境高手,都有无视境界差距,任意时刻都能一马当先的本事!

要说那人当年醉后放下这等豪言,显然是过于夸张,你纵云再快,莫非能比得日夜神游、出入青冥?

可豪言背后,本就代表着绝对的信心。除了被人打闷棍套白狼,玄云宗还当真极少有弟子正面遭到擒拿。

任你修为再高,再能打杀。我自腾云驾雾,逍遥天外。除却禁地,天下还有何处不可去得?这便是玄元弟子的口号。

云朵和火线去的极快,阴影来不及在地面铺开,血色仿佛果真隔开了天幕,久久不肯散去。

地面上,在沙堆里乘凉的蜥蜴,疑惑的盯着天空,吐了吐分叉的舌头。

蝎子艰难的爬上骨堆,骄傲的站在顶点,挥舞着钳子。

两坨血肉忽然从天空掉落,依稀还能辨出似乎像是某种生物蜷缩着的翅膀,可惜很快被沙海吞噬了痕迹。

“呵呵!呵呵呵呵呵!好!好!好得很!若明年今日不能杀光你一脉老少,我阙月二字便倒过来念!”

“哈哈~月缺?月缺其实也不错!都说你阙月心狠手辣,是神宗的毒瘤,我看着却也没什么特别。除了欺负欺负矬鸟,你倒是去东海杀杀看,我一脉老少都在蓬莱岛上呆着呢!哈哈哈哈哈!”

清婉的声音远远传来,越发冰冷。

原本仓惶的男子,仿佛宣泄着心中不满,大声调笑讽刺。

。。。

呼啸而至的箭矢,成片压下。

快,实在是太快,未及眨眼,冰冷的铁腥已然钻入鼻尖。

常磐甚至连恐惧的意念都来不及流露,本能就想用手去挡,掌心已然覆盖上一层浓郁的蓝色电网。

弩矢的速度当然比箭快,又哪里快得过闪电。

电光自然远比箭矢快得多,甚至几乎和意念同步。

可惜小胖的动作,终究跟不上脑海传达的命令!

小胖没死,当然没死,柳毅不想杀他,廉韪更不会让他送死。

数十钢箭几乎同时定在眼前寸许之地,由极动到极静,没有发出半点噪音。

那就仿佛足矣射穿一头水牛的利矢、生生嵌到一片胶质中,不得动弹!

杂乱的呼啸声连绵传至,不绝于耳。

山贼们放箭的动作可谈不上整齐,甚至这时还有零星的攻击落下。

压来的飞蝗成幕,定住后,终究比不得铁壁铜墙。

然而那一簇簇尖锐,尖锐缝隙间流露着的光明,却被锋刃反射,棱光灿灿,耀的常磐呆滞。

他甚至忘了惊恐、忘了尖叫,只是愣愣从那些箭簇缝隙里,看着许多日前还对他溜须拍马的喽啰,麻利的上着弩矢。

他看到被重匪拱卫在中间的柳毅,鼻头一酸,百感交集,连恨都恨不起来。

恐惧随着茫然逝去,还未及体味,许多情绪已经融成一炉。唯有胸前帛书覆盖的地方,清明舒畅。

袭向常磐的弩矢,看着极多,毕竟零星。

近四百号山贼,算上家眷健妇能操动弩矢的,足足五百多柄强弩一致对外。

强弩上刻着编号,显然不止出产了一个批次,事实上这些本就是大唐官署军用品。

军用强弩出现在山贼窝里,这等奇葩的事儿,也只有不周山界才会发生。

其中至少有八成喽啰,自主瞄准了廉韪,而非和少数同僚般乱打乱射,甚或伺机发泄心中不满。

第一波箭雨只是让常磐惊悚于面前的箭簇,廉韪就几乎直接被堆在下面。

无功而返,早在柳毅预料,却让另外几大当家面色难看起来。

至于普通喽啰,兴奋于弩矢强悍的威力,又无人喊停,一波射完,立刻又是一波接上!

第一轮箭雨将廉韪布下的气罩包裹成刺猬,第二轮箭雨落下,黑压压一片葱郁杂草般的箭壳,直接让刺猬成了乌龟。

山贼们兴奋大叫,哪里看得出背后异象。

第三波箭雨终究没能爆发,柳毅早就回座,心头刹那警惧,当时不及思索,足下一点,直接带着巨大的虎皮交椅旋转了身子,厚实的铁木椅背成了盾牌!

底座同青石摩擦出难听的声音,早就被海潮爆发时磅礴的呼啸掩盖。

老李被他提前一脚踹入了身边花坛,濮誉留着心眼,直接掩至一旁梁柱后!

轰隆!

箭簇的轰鸣亦能惊天动地,勃然爆发开来的箭潮,威能何止比机簧弹射暴涨数倍!

哐当!

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柳毅坐着,面对空无一人的聚义厅,只闻耳畔一声巨响,背后猛的就是一震!

铁木交椅第一次显示出本质的坚韧,钉着大片箭矢,尾翼同木杆深深嵌入椅背,竟是未碎。

长长的白痕在地上犁出,柳毅只觉身后仿佛有个巨人猛推了一把,牢牢抓着扶手,随着椅子滑出数丈,方才一脚抵在聚义厅前台阶,无视了坍塌屋檐落下不少土灰!

没有惨叫,没有惊呼,就和他先前动作,直取首座之位,并非负面情绪不曾滋生,而是来不及体现。

再可怕的蓄谋,也要时间酝酿。再悲哀的情绪,也要时间去流露。显然,被人惹毛的廉大侠,根本不准备留下这样的时间。或者,他本就打着赶尽杀绝的心思!

闲风卷着一地尘埃扫过,木墙小屋一排排坍倒,除了那些主要建筑、结构夯实,整个山寨几乎在次这悍然反击下,塌了一半。

道武高手之所以能够横行天下,便是因为他们有那等肆无忌惮的资本。除非以武抑武,以暴制暴,普通人如何能抵得过力拔山兮的怪物!

数量都会在彼时变得毫无意义。十万大军绝对能堆死超一流高手,但超一流高手每天只要宰上千人,总有屠够十万的时候。军队聚在一起,的确能形成威慑,但假使那样,便不用耗费大量资财,譬如更多民夫?遑论用千万人去防范一人,委实可笑。

四百山贼壮丁,五百多把军用强弩,占着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先机,结果竟然那么可笑。

“吱呀”一声,在这死寂萧索的山寨,显得尤其突出。

柳毅坐着背上满满倒栽箭矢的大椅,漠然转过身来。

脸上勾勒出一抹平静的笑,他的心底,如镜湖面却开始搅动。

面前广场早已血肉模糊,许多山贼喽啰直接被箭潮分尸碎骨,暗红的粘稠液体淌了一地。

柳毅是个冷血的人,面对死亡,无动于衷,可这不代表,心中不会有着怒火。

那几百人,可早被他打上私产的烙印。

假如能够给他两年时间,纵使宽限还要打个折扣,他相信结局定会不同。

他想过弩箭只能用来消耗对方体力,兴许运气好能让他擦破点皮什么的,终不料回应惨烈到这等程度!

喽啰全灭,更远处还不知有多少死伤。

成氏死了,尸骨无存,只有几缕沾血的碎布,证明她曾经存在的痕迹。

濮誉死了,他够警惕,怎料其中特别有劲的几根飞矢,直接洞穿了庭柱,射穿了他的脏腑脑颅。

许是特别关照,许是他运气特别差,总之,那具尸体,睁着眼,难以瞑目,倒在了地上。

老李废了,他匍在花坛里,谁想青石花坛整个飞了半边,直接把他压在下面,这时早就生生疼的晕去。

柳毅不知怎的,这时竟然流露出一丝悲凉,心许是兔死狐悲?

噗通!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而后是剧烈的咳嗽,纷飞的血沫甚至喷溅到柳毅身边。

无需多看,方才一眼扫过,他以为刀枪不入的陈震,直接被箭浪冲击挂在墙上!

聚义厅的墙壁够厚,的确坚实。

陈震的皮也够厚,或许得益箭矢倒着袭至。

狼狈站起的陈震,只觉五脏六腑惧裂,鼻青脸肿,耳朵掉了半片,哪里还有伟岸气度。

仓惶扫视四周,只见得残垣断壁,血流漂橹。

“啊!!!!!!”

发出一阵受伤孤狼般的咆哮,陈震血红着眼睛,恶鬼一样朝着安坐榻上的柳毅扑去!

柳毅骗了他!

是的,柳毅骗了他!他说来敌有利可图,他说那人不过一流下品修为,他亲手施展了一道神秘莫测的雷法,他证明这不是在自寻死路!

事实证明,他的基业已经在这次豪赌中,毁于一旦!

咆哮着的疯汉,最终没能掐住柳毅脖子。

一道远远袭来的剑气,直接让他身首分离。

柳毅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觉得无比可笑。

他的笑容很快僵在脸上,因为来人把第二道剑气赏给了血泊中的老李。

咔嚓。

铁木椅柄直接被掐碎,依稀可辨雷火灼烧后焦黑的痕迹。

他冷冷看向中年,慵懒的后仰着,指了指远处尖叫慌乱的绰绰人影,那些都是方才反应过来的山贼家属,大部分还懵着。

“怎么,不继续杀。”

柳毅能感觉到中年男人的杀意,同幻象中一般无二的杀意,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猜错了。

那凝若实质的杀意,并非仅仅针对他一人,而是整个山寨,所有人!

中年男子没有回话,常磐骇然回望着他。

许多故事里总会把战斗前的攀谈描写亢长,也许多半惺惺相惜的对手,的确想让对方在死前留下些什么。

柳毅也希望自己能像故事中一样,先和那人废话一通,最后发现原来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化敌为友,一起打天下,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可惜,中年人又一次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风掠过,这次风势有些大,吹散了常磐身边的血腥气,却让不少红点溅起,沾染柳毅衣襟,宛如洁白的雪地里绽放出朵朵梅花。

中年人消失在了原地,带起那股风势,不远处响起零星的惨叫,昭示着他目下行径。

常磐直视仰倒在靠椅上的柳毅,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

然而入眼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却又让他胃里翻腾,根本无法开口。

他觉得恶心、觉得厌恶、觉得伤感、唯独不曾后悔。

他看着廉韪杀人,杀人如草不闻声,尤其几个头目倒下,又觉得好生快意,仿佛日前心头那把不曾宣泄的野火,终于熊熊燃烧殆尽。

“他们。。。他们是山贼!”

常磐涩声,也不知是要说服柳毅,还是纯粹告诉自己。

柳毅疲惫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又抹上新的坚定。

“他们也是?”

指了指生命璀璨燃烧的方向,柳毅很是平静。

在他眼中看不到生命逝去的哀伤,唯有浓浓的惋惜和遗憾,当然、也许尚有些别的什么,常磐不曾看懂。

常磐蹙眉,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

“呵!他们是帮凶,当然该死!”

黄脸汉子从远处走来,身上滴血不沾,就连赤足都相当干净。

他看着分外佝偻瘦弱,其实挺直身子,骨架不小,生生撑起一副铮铮气势。

柳毅沉默,并不就“帮凶”二字的概念与他争论,也懒得质问那人怎么不上魔宗杀个够。

在某些固执偏执的顽固分子看来,所有道理,但凡违背本心,就没有任何道理。

“走吧!”

中年冷言冷语,这次竟是冲柳毅发话。

柳毅愕然,抬起头诧异瞥了他一眼,随即捕捉到常磐脸上欣慰释怀的笑,了然。

铮铮勇士抵中流

第三十七章 不屈(求收藏!求推荐)

“你怎么不把我一起杀了。”

柳毅洒脱的质问出声,目光望着老李被压在碎石堆下的尸体。

他当然不想死,很不想死。这就好比纵然清楚天国系统开启试炼,定能让他获得极大好处,可总不愿去尝试一样。

他怕死,战斗时固然悍不畏死,追究到根本,除了虚无缥缈的杀戮本心,其实还是怕死。

不想死,所以才要拼命去不惧死,夫子如是说过。

这一刻,他觉着并不是那么畏惧曾经最害怕的东西,也许由于识海里那扇苍蓝如焰的门户,给了他莫名的力量。

又或许他真的不再那么害怕,总有些事情比死可怕——至少比死更难忍受。

是屈辱、或者别的什么,柳毅区分不清。

他懒洋洋倚在椅子上,垫着虎纹毛皮果真舒服,舒服止于感官。

黄脸汉子斜睨了他一眼,走过去摸了摸常磐脑袋,似乎不屑于回应。

常磐忧心的注视,欲言又止。

柳毅笑了,看着那人面对常磐,下意识流露出亲昵的动作。

他能感觉,在那之下藏着多少关切,遑论他本就长于感知。

这种喜悦、欣赏、惊奇、惊喜的美好念头,同面对他时传递的冷漠、厌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此明显,以致让柳毅笑的更加灿烂。

叱!

一道紫色雷光袭向中年,却被他冷着脸随手破去。

雷火气劲相交瞬间,廉韪轻咦出声,显得有些惊奇。

当然,下一刻紫雷湮灭,他重新审视柳毅的目光,又变的冰冷,更多了些忌惮和杀意。

柳毅心头微沉,只是试探,顿时让他明白两人实力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要撼动那人,除非动用他根本不曾推演、不久前才若有明悟、同归于尽的禁术。

那亦代表着,一不小心,他甚至可能连保住灵魂本源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代价,是现在的他,完全无法承受的!

他很不爽,非常不爽,费心计较过的计划,好容易看顺眼的人,就那么挥挥手便没了。

他不恨廉韪草菅人命,却痛恨对方毁了自己盘算的根基。

事不关己,才能高高挂起,他甚至连冷眼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想杀,但不敢动手,怕寒了人心?”

柳毅孜孜不倦刺激着对方神经,他知道这不理智,而且相当无趣,弱者才会这般聒噪。

可他偏又觉得很爽,打不过你,让你难受难受,这还不行?

爽,也是一种情绪,是欲望。往常柳毅总压制着,因为是欲望就会和理智冲突。

这时,他忽然发现,这种感觉又是这般美好。

爽!痛快!

他现在,很希望廉韪,能够再加上一点筹码,给他即使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同归于尽的冲动!

他讨厌冲动,现在又奢望拥有!勇气,往往带来的动力并不够,那太理性!

。。。

故事总是那样描写,一个人若有非常来历,极为特殊,那么上苍都会眷顾他,人生的旅途譬如升级,总有许多喽啰给他练手,帮助他一步步走向成功。

魔王也好,勇者也罢,倘若一开始就对上自己完全无法力敌的对手,那怎么可能会有以后?

柳毅一直觉着,曾经的自己,很不幸。

而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何谓不幸。

他得到了一座宝库,不及开发,天下都开始觊觎。

他经营着村庄,蒸蒸日上的气象初显,本想是不是该组织猎户去打头麋鹿,不想冲过来一群妖兽。

那等悲催事儿,不总该是故事里悲剧龙套身上才会发生?

柳毅茫然,原本以为自己是主角的虚妄念头,也开始变淡。

最终,他还是下了山,廉韪没有给他冲动的机会。

他不肯站起,于是代表头领权威的虎皮交椅,成了碎片。

他不肯离开,于是一根无名兽筋制成的绳索,将他五花大绑。

他不再去言语试探廉韪,廉韪也根本懒得搭理他。

常磐这次被廉韪背着,两人有说有笑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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