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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 第一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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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捎的东西,你收到了?”他问。
映雪点一点头,问道:“何深竟还不知你窃了他东西?”
九宣一笑,微光中一抹绝艳之色:“带在身上么?”
映雪探手入怀,摸出小小的一把匕首,放在九宣手中。
九宣看那绝无半点异常的东西,定定瞅了半晌,叹口气:“倒是看不出什么
古怪,兴许师父是骗我们。”
他坐在那处,薄被向下滑,露出单薄而优美的肩颈,青红处处。映雪想他从
小吃的苦楚,一时心酸,伸手揽住了他。
九宣一惊,倦极的身子突然生出力气,一把推她个趔趄,怒道:“你不要命
了!”
映雪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一滴泪慢慢流下来,在白玉样的面颊上,颜色当
真倾国。九宣和她对视,映雪说:“我早不想要了。”
九宣低一下头,又抬起来,换了一张笑颜:“我却还想要的……活着总是好
的。”
映雪偏过头去,低声说:“我这便去了,你可……要处处小心。实在不行的
时候,回来找我。”
九宣看她细瘦的纤影弱不胜衣,似乎大风便能摧折了一般,喉咙动了一动,
却没说话。
映雪把一个小小的包袱放在桌上,没有回头看他,关门而去。
北望天狼路不尽。
九宣看着道旁那石碑上刻的字,微微一笑。他的相貌比之十二三岁时变化不
大。要说真有哪里变了,便是那眉梢眼角的风情艳色远胜童稚之时。道旁另外有
人看到这珠唇玉貌的少年,对着石碑发呆,不住偷眼看他。
九宣无缘无故的微微一笑,引得旁边那人目瞪口呆,这才向山上去。何语嫣
不知道托了什么门路,终是把一封信送到了他手里。他看那纸上淋漓惊人已经发
暗的血渍,眉眼不动,轻轻一松手,那轻飘飘的纸张,便被山风一下子卷没了影
儿。
到了半山,山势陡峭起来。
向来少人行,却有青砖砌的道路,虽然险恶,他也一路走了上来,眼见前面
一座好大的山城,早有人拦了上来,他摸出一块木牌,晃了一晃,那两人让开了
道,他便进了城。
天狼城。
靠着木牌,他一路通行无阻。城中风物与山下不同,他左看右看,倒似特特
攀上这山,冒着凛凛严寒逛街来着。堪堪一条长街走了头,转一个弯子,房舍更
加坚实精致。九宣站在一间挂着酒字招牌的店外,跺跺脚,走了进去。过不多时
又走了出来,脸上已经让酒气薰得有些绯粉,继续抬脚向前走。
“朱公子。”
九宣手里正拈着一盒大红的胭脂,转过了头来,一个中年人站在身后,面无
表情地看着他。
“你是?”他那一种惫懒劲儿又使了出来,浑身象没骨头似的,靠在店家的
柱子上。
“小人严六,来迎公子。”
九宣笑一笑:“主人家恁不好客,我都进了城了,才来迎我。不过,你们城
里倒很耐看。”
店家早让到一边,恭敬的低着头,那自称严六的中年人微微躬身:“请公子
移步过府。”
九宣点点头,手里的胭脂匣子也不放下,说道:“你给付了钞吧。”
店家慌着手脚:“使不得使不得,城主的贵客,小人请都请不到,小小玩意
儿,公子喜欢便留着顽儿,钱是万万不能收。”
九宣跟着严六进了写着严府两字的大宅门。
想不到……严烈阳住这等地方。
那严六请九宣厅上坐着奉茶,自己进了内去,过了一时,出来说:“公子请
进。”
九宣跟他进了内里。眼前豁然一亮。那厅后竟然是一块参天巨石矗立中庭。
九宣在厅上坐着这会子没动弹,冷风飒飒吹得身上好不难受。
“你们这里人丁稀落,好不冷清。”他说。
严六不管他,只顾往前走。
“严城主家里有几房妻妾……偌大家业,想来少不了内宠……”严六忽地回
过头来死盯他一眼,目光闪烁好比毒蛇吐信。九宣却不怕他,自管向下说:“严
城主家中可有姐妹妯娌在此处居住?”
严六回头向前走,穿过极长极黑的一道回廊,眼前一间精舍。严六站住了脚,
提高声音说:“城主,朱公子到了。”
屋里有个声音说:“进来吧。”
严六向推开门,闪过一旁。九宣嘟囔着“请字也不说,好不客气”进了门。
屋里有些暗,他眨一下眼,还是没看清什么,门在身后又合了起来。
九宣睁大了眼,也不过只看到屋里有桌有床,床上坐着一人,其他便什么也
看不清。
“严城主?”他试探着向前走两步。
床上那人清冷的声音说:“朱公子远道而来,烈阳未能亲迎,失礼莫怪。”
九宣便笑了,虽然暗中看不到他的笑颜,却感觉到他一下子松畅许多。他走
近床边,道:“城主身上不适,客套便省了也好,我这个人也是怕客套的。还请
城主伸手出来我把一把脉。”
床上那人依言伸手,九宣摸索着按上腕去把了脉,三根手指冷冰冰的。约摸
盏茶功夫,他说:“请城主再换那只手。”
两只手都换过,九宣静坐不动,象是出神。
床上那人的目光有若实质,落在他的侧面,一瞬也未稍移。
九宣忽地微微笑,说:“城主不必挂心,内息一时岔了经络,与走火入魔虽
然象到十分却不相同,定能恢复。”
床上那人身子一震,道:“有劳公子。”
九宣点点头,站起身来:“城主放宽心养息,九宣出去想一想方子。”
那人说:“公子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九宣出了那屋,寒风侵骨,他只穿着夹衣,内力不济,缩手缩脚地,望望四
周一片萧索,各条回廊居然一模一样,一时想不起从哪条路来,那严六又不知去
向,在门口跺脚驱寒,嘴里喃喃的骂,忽然旁边转出一人,躬身道:“请公子这
边来。”
九宣没奈何,跟着那人去了,到了一间房,倒是颇明亮整洁,最叫他眉开眼
笑便是屋中烧了一盆炭火,比屋外暖和不少。
一时有人送茶饭进来,九宣慢条斯理用了饭,下人又伺候上笔墨。九宣凝神
想了一想,笔走轻灵,写了方子与他们,言说:“从明日起用药,早晚我要各施
一次针。”
下人见他举重若轻,旁的名医束手无策,他却轻描淡写就把方子开了出来,
各各叹服。
九宣见袖上沾了一点墨迹,眉头轻轻一皱,立时有知机的仆人上来给他宽了
外衣,又另取长衫来给他穿了。本来九宣也不挑剔,但那衣衫料子精致,剪裁合
体,九宣一笑:“这是城主的家常衣裳么?”
下人一时痴望他,回过神来道:“是。”
九宣自己上下看看,说道:“看来城主身量与我差不多罢。”
下人收拾了去了。九宣长途赶上山来,本已累极,倒床上便睡,一觉直至天
黑。
到掌灯时晚饭送了来,严六来了,站在一旁静待九宣用了饭,说道:“朱公
子,外面有霜剑山庄的人来寻公子。”
九宣放下茶盏,说:“我行医时是不会客的,怕扰思路。你回过你们城主没
有?”
严六道:“好教公子放心,城主已经吩咐过,公子在此暂居,外客一概不见。”
九宣笑一笑:“城主很是周到。”
严六只觉那烛光下的笑容耀眼生辉,低头躬身说:“应当的。公子请好好休
息。”说着便欲退出去。九宣忽地把他叫住,说:“中午有一点没有看明白的,
我想再见一见城主,问一下病况。”
严六道:“我去回过城主。”过了一时回来,说道:“劳驾公子移步。”
九宣跟他又曲曲绕绕走了一大段路,到了中午那间房门口,屋里点了灯,九
宣进了房,严烈阳竟然已经起了床,坐在桌边,看到九宣进来,站起了身。
剑眉,星目,薄而美好的唇,唇边带着一点含蓄温文的笑意。
九宣怔了怔,才上前去重新见礼:“又扰城主了。”
严烈阳微笑着扶住他的臂,道:“哪里有大夫看诊还给病人道扰的,公子客
气。”
九宣立即笑了,影影的灯光下,象是清莲初绽:“城主也是一样见外,小弟
才出江湖几年,看过几个病人,这声公子也不敢当的。城主看来比小弟年长,小
弟斗胆,就唤一声大哥了。”
严烈阳一笑,道:“倒是我也有不是,你说的对。”
九宣便坐下,三指搭上烈阳腕间。烈阳凝神屏气,待九宣撤了手,问道:
“朱……”
九宣竖起一指摇了摇,神色有些俏皮:“大哥又客套起来了,唤我九宣便是。
大哥的伤势没大妨碍,只是治起来费些时日。”
烈阳看着声名狼藉的如玉少年在灯下精灵一样的笑颜,说道:“那我便就多
了一个兄弟了。宣弟,你可知我北狼的独门心法?”
九宣道:“不知。”
烈阳面上露出疑惑之色,不再发问。
九宣和他寒喧几句,烈阳突然说:“宣弟,愚兄有一言劝你。”
九宣心中诧异,脸上却仍然从容:“大哥请讲。”
烈阳道:“贤弟人品出众,过往行止却有不端之处,引致旁人追索,少年人
荒唐些原也无妨,只是不可偏了正道,你可明白?”
九宣心里一震,脸上却满是笑容:“大哥讲的是,小弟原年幼不晓世事,大
哥多多提点小弟些。”
九宣便告辞出来,嘱烈阳好生歇一晚养足精神明日针灸。烈阳面容疲倦地说
:“愚兄不能相送。”
九宣出得门来,突然回首一笑,门外月光雪光映得他一身单薄晶莹,衣袂飘
飘。烈阳和他目光对上,那一眼当真是颠倒众生,风声中似乎听到他低声唤一句,
烈阳。
烈阳定一定神,门口杳无人迹,月光清冷,刚才那笑那声象只是他的幻觉。
3
    九宣一生中做人从未有现在这么老实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不是他有多么的想要改过自新了,端的是这北狼实
在是冷的让他一动也不想要动。
“想我一代淫医的名号啊……”他厚颜的抱着一团锦被。早上施过了针,他
一天便不再出房。
昨天那个送餐来的小厮好象还不错……马马虎虎,今天把他拿来尝尝也罢。
当然严烈阳看来更动人可口,可惜,是个比何深更不惹的狠人物……能当上
北天狼的城主,靠的可不是身为前任城主的弟子……看起来温雅文秀,九宣还是
明白什么人能惹,什么人得绕道行。
如果不是为了偷那东西,他也不想惹到何深的……
严六听厨下的人说道小叶这几天神思恍惚,夜里也不回大房睡,心里格登一
跳,吩咐不再叫小叶给九宣送茶饭。自己站在风口里发了一下子呆,这事儿不知
道是不是该让严烈阳知道。
九宣这几日来全不同刚上山时收敛,一脸秀色横逸,看得府中人人眼睛直呆。
便他声名甚坏也顾不得了。这样的天仙似的人物,就是和他如何,也没有什么不
好。
严烈阳如何不知,这天快到晚间,他已经换好中衣等着九宣来施针。九宣名
声坏是坏,但手下却也绝不含糊,他大半个身子已经回复知觉,内力也可以凝聚。
“淫医么……”烈阳似笑非笑捧着茶盏。本来是不想……
九宣果然便准时来了,下人放下针盒,九宣寒喧过两句,烈阳解开衣裳袒露
上身,九宣凝神,手腕轻抖,三根银针同时刺入了他胸口要穴。
夕阳欲下,一抹红霞倒映进窗来,九宣已堪堪将针插完,这时回首掠一掠头
发,面上虽然平静,但那娇艳的红色却令他如春花盛绽般动人欲语。他歇一气,
将银针取下。
虽然行止不端,可是九宣也有如此一面。
“山上这几日倒暖和。”他换了针,刺入烈阳肩颈的穴道。
烈阳微微点头。
“再两天便算大功告成。”九宣眨一下眼:“我可要狠狠收诊金。这山上好
生闷人。”
烈阳只是微笑。九宣施完了针,为烈阳把衣服拉拢,两人贴得极近,烈阳嗅
到一阵淡然的香气,奇道:“宣弟身上熏香?”
九宣点个头,收拾了针盒,便告辞出去,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讲。单看这时候
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些传言秽事套上他身。方才离得近,能看到那极长的
睫毛轻颤,吐气幽幽,带着如兰如麝的香气。
严六进来,踌躇一下,方道:“小叶死了。”
烈阳淡然问:“几时?”
“刚才找他时,才看到吊在后面林里,已经死透了。”严六说,眉梢轻微的
鼓跳:“朱公子……”
“死了便埋了。我伤势未大好,这事先不提。”
“是。”
严六应命出去。烈阳半身的麻痹已经好了大半,多日出没有出房门,现在披
一件长衫站在窗口,外面天色已近黑,这间屋地势高,远远看到九宣站在一棵树
下出神,末了儿把斗篷一解铺在地下,竟在那树下躺了下去,翻了两个身,一副
要安眠的模样。
烈阳微微一笑,把窗子关上了。
第二日天气转阴,铅云浓堆,北风分外紧,一阵一阵,吹得窗纸都咝咝轻响。
九宣扳着手指计算日子,霜剑山庄的人分明有潜进北狼,只是烈阳未提罢。
再有三四天功夫,烈阳便神功尽复,到时狠刮一笔诊费,速速逃命为上。虽然霜
剑的人一直穷追,但只要何深不亲来,他是一点儿也不怕的。
只是天寒……冻得他手指发僵,施针时特别花气力。
皱眉往手上呵气的模样,既艳丽也精灵。有经过的下人,虽然已经知道小叶
吊死,仍然胆大凑上来,说道:“天冷,公子回房吧。”
九宣似笑非笑瞄那人一眼,那人便似被雷打了定在原处,眼见九宣翩然走远
了,仍然回不过神来。
远远离了客房,一大片空旷之处,若是春夏,应当也就有花有草,现在却是
一片荒凉。北狼,北狼,北望天狼路不尽……直是少人行。
越走越是平阔,一片白雪落了下来。
九宣惊喜的抬头看。
下雪了。
映雪虽然名字中占了这个雪字,可是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幼时还言,大了
定要去看看那白雪。九宣还记得当时自己说,好,一定带你去看。
可世事弄人,竟然到今时今日,才看到下雪。
而映雪,却仍在江南的浮华烟水里,做一个倾倒众生的花魁娘子。
那一片一片轻盈的由天而降,似落英乱舞,也象秋叶飘坠,清清冷冷,散散
漫漫。
九宣伸出手去,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在掌中。他体温甚低,那雪一时不化。九
宣着迷的看着那六角的雪瓣。,细致碎弱的一片冰凝成的花。
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凑近,呵出的气雾仍然让那花消融了。
一片片的落雪,一点点冬的短歌。不及落地,便化了灰。
冷如天光,色比沧海。
九宣在雪中痴痴的立着,不一时衣上发上全是雪花,身周一片洁白,毫无尘
垢。
雪越落越紧。
苍茫的一片大雪中,一个穿灰衣的人疾步走来,忽然脚下一绊,险向前跌。
亏得是功夫好,满地厚雪中,仍然站稳了身子。长身玉立,丰神若仙,眉宇间满
是书卷儒雅。他定了神,刚才绊他的却不是树根,雪中坐起一个人来。
那人穿白衣,发上全是雪,揉一把手臂上被他踢痛之处,仰脸看过来。
玉为骨格水为神……
那是凡世间不能有的容颜,晶莹细薄的肌肤与雪一般,美目如水,红唇略苍
白,却别有一番孱弱的美。那人见了这似雪中精魄的少年,脑子里嗡然一声,向
后退了小半步。
九宣偏着头看他,忽然说:“这位兄台,你刚才踢着我了。”声音在茫茫旷
野里听来,清亮柔和,象是地底泉流。
那人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他。
九宣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相貌,道:“兄台,你好生面善——我们
以前见过吧?”
那人面无表情,回身就走。
九宣一个人坐在雪中,越想越觉得那人相貌好生眼熟,却偏偏想不起来,索
性向后一躺,又卧在了雪中。身边积雪并不会被他身上的体温煨融,便可知他身
体比冷雪也不暖。他侧身蜷卧着,似乎一点儿没觉得冰雪冷的刺骨。
那人走了不远,忍不住回首来看,却见天地一片空旷,一片冰雪中,哪有那
少年的身影。
九宣睡意朦胧,忽然臂上又一痛,他痛呼出声,睁眼看时,却是适才踢过他
一脚的那人又站在了身旁。九宣皱起了眉:“兄台,你又踢着我了。”
那人声音冷的比冰雪也不差:“朱九宣,你想冻死,倒不如一剑抹了脖子来
的快些。”
九宣爬起身来,雪一样的衣,雪一样的眼,刚才还略带浅粉的红唇变得一片
苍白。他搓搓手,又跺跺脚,慢吞吞的拂拭发上的雪花:“兄台,我还是觉得你
好面熟,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你——你也知道我名字,莫不是我曾医过的病家?”
那人见他爬了起来,多一句话也不说,便又向前走。九宣在背后喊:“哎,
你可是要去北狼城?”
那人不理。
九宣扁扁嘴,怪人。
不过,真的面善得紧。
远远的,九宣望见有两人不远不近辍在那人身后,姿态一看即知是随从一路。
不过那轻功就厉害的狠了,九宣望着那三人走远,跺一跺脚,寻一寻方向,冒雪
向另一边走去。
严府中寻九宣已翻了三番了,严六看远远的白影来了,犹以为是眼花,迎上
去看了,一口气冲上来,又硬生生咽下去,说道:“公子可回来了,真怕您道路
不熟,迷了向。”
九宣只是点头不语,看看天色说道:“把针盒备了,我为城主施针。”
严六低头说:“城主今日有客来。”
九宣心中一奇,烈阳抱病也要会的客,定是要人。他心知烈阳此人城府深沉,
行事不是他可以窥探猜度。便点头说:“知道了,那我晚些过去。”
回房中换了衣裳,九宣坐到桌前,待要再写一张调息的方子,笔握在手中,
却怔在那处,一滴浓墨滴了下来,在雪白的宣纸上溅出触目惊心的黑白分明。
九宣想起了下午见到的那人,便是少时曾经同窗共读过的卓风。
落雪天,九宣与已经模糊的记忆不期而遇。
这个人的大部分事情,都模模糊糊,唯记得名字,还有面貌。
他放下笔,坐在那里出了一会儿神,方想通为什么他这么一个记心极好的人,
把同窗忘得这么干净。
又是忘情丹。
九宣摸摸怀里藏得极深的瓷瓶,似有若无的笑了笑。
原来……曾经和他有过情?
那清雅的面貌,出尘的气息,下午见到,也令他很欢喜。
却原来是不能沾惹的。
4
    九宣苦忍了两天,烈阳的伤势已经算是好了,他又把庄里另一个清秀的少年
抱到了怀里。那些尚不知道情爱的少年,在这样天仙一样的美丽面前,是没有一
点点的力气的。小叶算得痴情,也太过聪明。其实,人笨一些,活得更快活。
那少年在云雨后,近乎膜拜地一点点亲吻九宣的雪背。他的声音含含糊糊:
“公子……你生得象神仙一样好看……”
九宣轻轻一笑:“你见过神仙?”
那少年痴痴的又吻他,九宣却闪躲开,把衣裳穿上,系好腰间那织锦的细带,
顺手摸出一锭银子来,丢给那柴草堆上的少年。
“买点吃食顽物去。”他伸手摸摸那少年的发。
一头乌发,倒是让人喜欢。
那少年呆呆的握着银锭子,看九宣纤细的背影去远了,一时仍然没从迷梦中
醒来。
九宣却已经不记得那少年相貌,只依稀记得那是一头水滑的头发的少年。
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烈阳在晚间设酒,请九宣过席。
九宣知道这一餐算是谢医了,找了一件更精致的衣服穿上,头发梳好,已经
暗暗盘算诊金之数多寡。到得厅里,才看到卓风也坐在一旁。
九宣莞尔一笑,也不至于如此罢……多年前或有的,模糊的情事,值得他记
到今天?
“大哥身体康复,小弟不胜欢喜。”他正色说。
烈阳一笑:“多亏贤弟妙手回春,这一杯谢医酒怎么也要喝个尽兴方休。”
卓风却不起来寒喧,九宣肌肤虽薄,脸皮却象是不痛不痒的,招呼过他,在
另一边坐下。
烈阳笑容如煦,九宣妙语如珠,这一餐虽然卓风在一边,淡淡的不言语,但
是仍然不算冷清的吃完。九宣多喝了几杯,两腮晕红,双眸汪汪的象要滴水,自
觉得酒气上涌,辞了烈阳,摇摇晃晃的回房。
走了两道回廊,才发现道路不妥,再转回身时,又双腿发软,只手撑着一边
的墙壁,向前挨了两步,终是头重脚轻,软软的向前栽去。
忽然腰间一紧,有人从后面抄过手臂,将他软玉温香抱了满怀。
九宣含含糊糊的喃喃自语,觉得身子一直在摇晃着,背脊终于挨到了柔软的
床褥,懒懒的翻转身子,揪着棉被,睡意朦胧间,似听到裂帛之声,下身一凉,
他本能地瑟缩。下一刻,有人用力闯入了他的身体。
九宣吃痛,低低叫了出来。便是这样无意的惊呼,落进他人耳中也是缠绵入
骨的低徊。身后那人一口咬在他背上,九宣挣动也是无用,勉力张开眼看。眼前
一片淡青之色。九宣天天来日日见,自然识得这是烈阳的床帐,昏沉中也是一惊,
用力扭头回望。
身后那人揪住他的头发,灼热的唇吻将下来,九宣口中“咿唔”有声,怎奈
气力提不上来,但觉身后那硬硕的性器一下下顶将进来,五内剧痛如焚,细白的
指紧掐住了青绸的床巾,或拧或放,总是不能摆脱那被硬生生贯穿的痛楚。
那人将九宣翻过了身来,那硬物便生生在九宣体内转卷,九宣痛呼失声,眼
角珠泪迸溅,身子痛得弓了起来,雪白的颈子向后仰去,黑发披散了一肩。满床
浅青中,象是玉雕粉琢的人儿,青丝如浪起伏,啜泣之声不绝,明明是被强迫交
欢,一声一声却风情无限。那人欲望更炽,箝着他的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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