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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谁敢娶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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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不是听德琳提起,恐怕连自己都不晓得曾经发生过这段插曲,有过一次,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总有一天,他会完全消失,而被「它」彻彻底底取代。
该死!
真是该死!
他发狂似的朝墙面狠狠捶了好几下,手都红了。
从没看过他失控的样子,德琳不由得失声大叫,一把抓住他的手,「宣瑾,你在干嘛?!好端端的干嘛跟墙壁过不去?」
「我不太舒服。」他支着额头,试着不让自己颤抖,这一刻,宣瑾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作无助和挫败。
「真的,你的手在发抖,是不是会冷?」德琳顿时忘了方才还在跟他呕气,连忙搀着他,另一手撑着油纸伞,「我扶你回马车上去……既然不舒服干嘛跑出来?一定是淋到雨着凉了,都几岁的大男人,还不会照料自己,真是的。」
在彰泰的协助下,宣瑾爬上马车车厢,德琳才要抽手,却发现被只冰冷的男性手掌牢牢握住,抬眼觑向他依旧美丽黝黑的眼,瞳底似乎荡漾着什么,好像在恳求……
不!她所认识的宣瑾向来冷静果决,有时甚至还相当严酷无情,做事手腕又厉害,在她眼里是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也从来不会向人低头,所以一定是她看错了;但若不是,那又是什么?
才这么想,发觉自己已经爬上马车,真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裕德琳,妳真没用!
这么简单就心软!
「我坐上来并不代表就原谅你了。」她哼了哼,先把话说清楚。
宣瑾眼下透着疲惫的阴影,口气虚弱,「我知道。」
「还很不舒服是不是?」她佯装随口问问,一颗心却七上八下。
有她在身边,不知怎地心就安了。「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德琳不想表现的过度关心。
马车缓缓前进,外头的雨还在下。
「我那天很失态吗?」
她低哼,「嗯。」
「我对妳说了些什么?」宣瑾不得不问个明白。
德琳咬了咬唇,「很多难听的话。」
「如果我说那不是真的我,妳会相信吗?」他不想背黑锅。
她听了不由得嘲笑,「你该不会要跟我说是被什么妖魔鬼怪给附身了吧!我才不相信有那种事。」
宣瑾咽下舌尖的话,不再开口。
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也许这样对她比较好,就让她继续误会吧!这样就不必担心她受到伤害,他必须以她的安全为优先考量。
「雨怎么忽然下这么大?真是扫兴……咦?」德琳觉得气氛有点闷,假装掀开布帘,觑见走在前方不远的女子背影,那圆圆润润的身形很好认的。「那不是蕥儿吗?」
再多看一眼,确定没有看走眼,果真是穆廷贝勒身边的贴身婢女,也是他的心上人。
她假咳两声,对这辆马车的主人笑了笑,「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不介意多载个人吧?」
不等宣瑾开口回答,她又探出头去,使唤起坐在前头驾驶马车的侍卫,好像他是自家的奴才。
「快一点!快一点!赶到她前面去。」话还没说完,却瞥见有个卑俗鬼祟的男子从巷内钻出来,趁四下无人,一把捂住蕥儿的唇鼻,然后将瞬间昏迷的她拖了进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当街强掳良家妇女,真是卑鄙!」今天要是她没刚巧经过,蕥儿不就完蛋了。
说着,德琳不顾雨势,翻身跳下马车,见义勇为的追上去救人。
「不要跑!快把人放下!」
扛着用麻袋装的重物,男子跑不快,也没想到会事迹败露,在小巷中钻来钻去想甩开纠缠,但见对方仍穷追不舍,只得将到手的东西丢下独自逃走。
她追得气喘如牛,也淋成了落汤鸡。「有种别跑!可恶!」呼、呼、呼,幸好把人救回来了。
飞快解开地上的麻袋,里头的人果然是蕥儿。
「怎么叫不醒?」可能是被下了蒙汗药。「算了,先带回去再说。」
''

好痛……
这是哪里?
德琳困难的掀动又干又疼的眼皮,意识和知觉渐渐回到体内,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用铁链绑在墙上两侧,稍微动了一下,全身好像有火在烧,让她差点又痛晕过去。
对了!她想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无意间在街上看见前几天企图强掳蕥儿的男人,于是悄悄跟踪,一直跟到对方进了索府,总算把整件事都兜了起来。原来索克赖想抓蕥儿好用来制衡穆廷贝勒,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料却杀出她这个程咬金来,也幸好遇上她,才没让索克赖的诡计得逞。
不过她真是太大意了,德琳懊恼的心忖,当她在索府外头徘徊时,说不定早就被对方盯上了,只记得有人从背后敲了她一记,当她醒来时,就被关在这座私设的牢房里。接着有人拿鞭子抽打她,逼她说出幕后主使者的身分,她咬紧牙关执意不说,不知道又被抽了几鞭后,便不省人事了。
「可恶!嘶……」德琳咒骂一声,扯到裂开的嘴角,痛得嘶嘶叫,想起那是被牢头括了两记耳光的伤口。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出卖穆廷贝勒的!反正当了密探,她早作好牺牲的打算,哼!有种就杀了她。
「我要是死了,宣瑾会为我掉一滴眼泪吗?」德琳无声低喃,真想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宣瑾……我想见你……」即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也无所谓。
好累……真想再闭上眼睛……
嗒嗒嗒……
脚步声由远而近,惊醒了德琳昏昏欲睡的飘忽神志。
有人来了!
「……贝勒爷,这个女人已经在本府的宅邸外头窥探一整天,有可能是敬谨亲王府的密探,你说应该怎么处理呢?」
德琳认出说话男人的声音就是索克赖,可是他口中的贝勒爷会是谁呢?她努力不让自己昏倒,强打起精神,很快的听见门被打开了。
几道人影跨进昏暗阴森、充斥着血腥味的牢房,德琳吃力的睁开眼睑,透过模糊不清的视线,企图看清来人的面貌。
「敬谨亲王府再怎么不济,也不会用个女人,索大人何时成了惊弓之鸟,如此草木皆兵了。」那名贝勒爷嘲讽的挖苦他。
宣瑾?!真的是宣瑾!
怎么会是他?
她无视身体传来的剧痛,撑起无力绵软的双腿,集中焦距,贪婪的看着连作梦都渴望见到的人影。
呵呵冷笑,身形短小精悍,唇上蓄胡,眼睛像狐狸般狡猞的索克赖,不时留意身边贵气男子的反应。「贝勒爷此言差矣,就因为是个女人,才不容易被人怀疑。这年头就是有人这么喜欢找死,本府也只好成全了。」
早在来索府之前,已经接到手下的通知,他派在德琳身边暗中保护的人紧急回报,她在一个半时辰之前无故失踪了,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索府外头。所以当索克赖特地派人请他到府一叙,还说抓到可能是密探的女子,宣瑾心中便有了不祥的预感。
德琳果然落在他手上!
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沉着,绝不能让索克赖看出丝毫破绽。
可是,当宣瑾踏进牢房,瞅见遭到刑求、奄奄一息的德琳就这么虚弱的被铁链吊在墙上,青丝凌乱的贴在红肿不堪的脸上,身上的长袍因为鞭打而破裂损坏,渗出一条条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血迹……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墨黑的瞳仁倏地收缩,垂在袖中的手掌紧握着匕首,冰凉的刀刀贴在滚烫的皮肤上,若是他们敢在他面前用刑,就算要杀光在场的人,他也要救出德琳!
宣瑾终于体认到自己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他的女人都快死了,还要他顾全大局,真的太难、太难了……
他的女人?呵,原来他早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偏偏迟钝到没有发觉,直到见她身历险境,可能因此断送性命才幡然醒悟。
既然这样,就杀光他们!
杀啊!杀啊!
等你尝到杀人的快感就可以获得解放了……
体内的恶鬼高声怂恿着。
他的意识渐渐涣散,仅剩的一根叫作理智的神经还在作最后的挣扎,提醒自己索克赖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反应,无论如何也要咬牙和血吞,即便此刻他的心脏像被只无形的手掌掐爆,那痛不欲生的滋味让他眼前泛起杀人的红雾,还是得假装无动于衷,不在意德琳的死活。
「……想不到竟然会是她。」他听到自己开口了,那异常镇定的口吻连他都感到不可思议。
脸上掠过一道意外,索克赖没想到他会坦白承认,根据他的消息来源,这个女人跟豫亲王府可是关系匪浅。
「贝勒爷认识?」故意明知故问。
将目光调到索克赖那张布满心机的脸上,宣瑾不是傻瓜,当然听得出试探的意味浓厚。「她是裕荣最小的女儿,成天女扮男装,这些年常到王府来陪我额娘聊天解闷,可以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这么说来,贝勒爷是不相信她是敬谨亲王府派来的?」
没有上他的当,宣瑾依然冷漠寡情,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不是就要靠索大人亲自去查明了,本贝勒公私分明,不会有任何偏袒。」
宣瑾……原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呵!她都快死了,他却一点都不着急,还说出这么冷血的话。德琳无力的垂下昏眩的螓首,热浪在眼眶中翻涌,放任仅存的力气一点一滴的消失……
她的、心好痛、好痛……
痛得快死掉了……
「……若是这女人真的和敬谨亲王府有关,就随索大人处置。」她怎么了?痛昏过去了吗?天!他必须想办法救人才行。
索克赖仰头大笑,抚着拇指上那只先皇御赐的玉扳指。「有贝勒爷这句话就够了。咱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不管谁先翻船,另一个人也脱不了干系,相信贝勒爷也明白才对。」
「凭索大人目前在朝廷中的势力,有谁敢动你一根寒毛?」宣瑾嘲弄的睨他,神情冷峻。「这么晚了请本贝勒来,就为了这么点小事?」
「当然不是,小女已经在前头备了桌酒菜,咱们先出去再说吧!」他阴阴一笑,然后朝身后的手下说。「继续用刑,非逼她供出主使者不可。」
「是,大人。」
当宣瑾才离开牢房,听见里头传出德琳受到鞭打的痛苦哀嚎,那一刻他在心里发誓,定要索克赖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

「铃兰帮贝勒爷倒酒。」
接收到阿玛的眼色,柔弱纤美的索府大小姐执起酒壶,亲近眼前俊挺魅人、光芒耀眼的男子。仗着自己权倾朝野的家世,她的眼光自然也高了,不是最好的不要,眼前这位和硕贝勒就是她看上的夫婿人选,就算将来端敏长公主坐上正室宝座,侧室的位置也非自己莫属。
扬起黑眸睇她一眼,宣瑾扯高淡漠的嘴角,无声接过酒杯,沾了下唇,做做样子,并未真的喝下,保持清醒的头脑是他此刻最需要的。
索克赖眼光闪了闪,「贝勒爷向来不沉迷女色,固然是件好事,不过,房里总要有人伺候。」
「索大人的意思是?」
他笑得老奸巨猾,不再隐藏自己的目的。「小女仰慕贝勒爷已久,贝勒爷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她收进房吧!」
这老狐狸原来打的是这种算盘,不仅想利用女儿好母凭子贵,也想因此拖豫亲王府下水,万一出了事,豫亲王府也脱不了干系。「这样未免太委屈索大人的干金了。」
「铃兰愿意……只要能伺候贝勒爷,铃兰不在乎名分,也不觉得委屈。」索府大小姐深情款款的宣告自己的真心。
宣瑾掩下讳莫如深的黑瞳,不急着回答,作势执杯,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也该是时候了。
就在这当口,厅外传来激烈的奔跑声,一名护卫十万火急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大人……」
在这关键时刻被人打断,让索克赖很不高兴。
「贝勒爷在这儿,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时候来坏事。「发生什么事了?」
护卫喘了口气,「有人劫牢!」
「什么?!」索克赖从座椅上跳起来,「把话说清楚!」
「刚刚闯进几名蒙面人,把犯人劫走了。」
他登时咬牙切齿、目皆欲裂。「一群没用的东西!」说完,气冲斗牛的直奔空荡荡的牢房,只看到几个被打伤的护卫。
「看来索大人府里的守卫太松散了。」宣瑾逸出冷笑。
索克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府也没料到有人居然敢跟天借胆,闯进府里来劫囚,不过既然知道她是裕荣的女儿,还怕她跑掉吗?贝勒爷,本府说的对不对?」他狡猞的问。
宣瑾冷然斜睨。「裕荣再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就算要罗织罪名,也得有凭有据,近日皇上对索大人已有诸多不满,索大人可别因小失大了。」
「呵呵,贝勒爷教训的是,本府明白了。」他状似谦恭,却笑里藏刀。
「既然索大人要处理府里的事,就不打扰了。」
他拱手揖了揖,「本府送贝勒爷……对了,怎么不见贝勒爷的贴身侍卫?他不是向来跟贝勒爷形影不离?」
「原本以为到索大人的府里应该很安全,不需要任何保护,就让他在外头候着了。」宣瑾淡淡嘲讽,给了一记回马枪,让他脸色更不好看了。
索克赖陪着笑脸,「让贝勒爷看笑话了。」
来到大门外,坐在马车驾驶座上的彰泰利落的来到跟前,啪啪两声,甩袖打千。「贝勒爷。」
瞄了下索克赖难看的脸色,当然猜得出他在怀疑什么。「咱们回去吧!」
「喳。」
就不信犯人被劫真和他无关,索克赖故作谨慎的上前拦阻,「贝勒爷,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让本府检查马车,免得刺客躲在里头。」
宣瑾暗暗屏息。「既然是索大人好意,那就请吧!」
一脸深沉的索克赖朝自己的护卫努了努下巴,要他们掀开昂贵的织锦布帘,往里头查探,可惜什么也没有。
他在心中冷笑。「满意了吗?」
抓不到任何把柄,只有挤出两下笑声。
「既然马车很安全,那本府就不送了。」
扮着虚伪的笑脸目送豪华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索克赖脸色陡地灰败如土,暗恼在心。
直到离索府有一段距离,宣瑾这才火速的掀开坐榻上的精美垫子和织绣,打开坐榻下的机关,是只可容纳一个人躲藏的木箱。
「德琳?!」
乍见那张快不成人形的小脸,他眼眶微微发热,恨不得将索克赖千刀万剐,赶紧查探她的脉搏,确定还活着,只是陷入昏迷,但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严重的让人看得都为之怵目惊心。
「彰泰,快走!」宣瑾厉喊。
马车在接获主子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在大街上疯狂奔驰。
第七章
「来,起来吃药了。」
有人在她耳边低声命令着,那声音是她最想听到的。
感觉自己的身子小心翼翼的被扶正。「宣瑾?」
「是我。」把装了药汁的碗凑到她嘴边,用不曾有过的温柔嗓音劝说。「把这药喝了才会快点好。」
宣瑾要她喝,她就喝。「唔……好苦!」
「苦也要喝下去,再喝一口。」弥漫着浓浓药味的碗又硬凑上去,强迫她又喝了一口,差点就吐还给他。
她下意识的撇开头,抖着苍白的唇瓣,「真的好苦……呜呜……宣瑾,你对我好坏、好无情……还要我喝这种苦死人的药……我真是全天下最可怜的人……」所有的怨怼一古脑儿的发泄出来。
男人的嗓音低沉,饱含怒气。「是吗?」
「你都不救我……还要那个姓索的混蛋用鞭子抽我……呜呜……枉费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这样对我,我终于相信你真的很讨厌我……呜……」开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闭了下眼,宣瑾告诉自己不要跟个全身是伤、又在发烧的病患一般见识,才没亲手掐死她,为了救她,差点坏了他的大事,还有脸在这儿哭。
「我是很讨厌妳,讨厌妳为了别人连命都不要了……再喝一口!」都伤得这么重了,还有力气哭。
她哭得无比惨烈,眼泪大颗大颗的直冒出来。「呜呜……你好凶,我就知道你讨厌我……嗯……哇!好苦,我不要再喝了……」
「妳不喝我就走。」
才说到这里,就被只应该虚弱无力的手臂紧紧搂住。
「宣瑾,你不要走嘛……我全身好像有火在烧,都快要死掉了……你陪我好不好?我听你的话,把药喝光就是了。」
像个乖小孩,脑袋烧得一场胡涂的德琳听话的喝完药,讨好的看着他绷紧的俊颜。「你看!我统统喝光了,你不能抛下我走掉喔!」
把空碗搁在几上,凝睇着她又青又肿的面颊,心脏为之抽紧,不过幸好只是外伤,没有破相。
要不是他早算准会有这一天,只怕今天根本来不及救人,德琳就被活活给折腾死了。死在索府那座牢房里的冤魂不知凡几,索克赖喜欢动用私刑,处死与自己为敌的仇人,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幸好她没事,她还活着!
只要想到活蹦乱跳的德琳变成一具再也不会跟他嘻皮笑脸、打打闹闹的冰冷尸体……
宣瑾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收拢双臂,将她紧紧拥住。
「好痛……」德琳蹙眉呻吟。
他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抱痛了她,连忙松开手臂,「好了,现在先躺下来睡一觉。」
好不容易抱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他这么亲近,她才舍不得放手。
「不要、不要……人家从头到脚都在痛……宣瑾,快帮我呼呼……就像小时候那样。」抬起一只手臂撒娇。
气得真想把她丢下来走人,可是觑见裸露在袖子外的鞭痕,以及帮她上药时,身上大大小小、鲜血淋漓的伤口,几乎让他咬断牙齿。
「有时真的很想揍妳一顿……好,我来呼呼,等一下就不痛了。」用着自己也没听过的宠溺口吻,捧着她的手腕吹了吹气。「不痛了,快点睡觉吧!」
吃吃一笑,突然的晕眩和高热让她有些头昏脑胀的闭起眼,软软的靠在他胸前,「宣瑾,我真的好喜欢你。」
这番告白让他喉头发紧,胸口一窒。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长得又不美……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说到最后,终于体力不支的昏睡过去。
轻手轻脚的让德琳平躺在锦榻上,听她微促的呼吸声,优雅的手指轻拂开额上的刘海。「喜欢我什么呢?我过去都是在利用妳……」
宣瑾为她盖好锦被,一个人独坐在黑暗中,直到天明。
''

「格格要喝水吗?奴婢这就去倒给妳。」
被调来这儿照顾她的婢女尽责的端着茶水过来,递给靠坐在锦榻上的德琳,虽然脸上的血色还没完全恢复,但至少比较有精神了。
「格格还要吗?」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这是奴婢该做的。」婢女憨笑。
德琳的眼光不时飘到门口,好像在等待某人。等她足足昏睡了四天,完全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不但获救,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宣瑾时,真是既惊诧又高兴,原来她真的错怪他了,他并没有见死不救。
「你们贝勒爷今天会来吗?」她好想见到他。
「奴婢也不清楚。」
她露出沮丧的表情,「说的也是,问妳也没用。」
听这里的婢女说,自己昏睡的那几天,宣瑾寸步不离的守在榻旁,盼望她早日清醒过来,让她不禁升起一丝希望,也许宣瑾不像他说的那么讨厌自己。可是等到她真的醒来了,他却不再出现,难道是故意避着她?德琳忍不住胡思乱想,不然实在说不通啊!
「格格想吃点什么,奴婢去帮妳准备。」
「我吃不下。」就算是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德琳也没有胃口。「对了,昨天我拜托妳帮我送的信有送到吗?」这几天没跟穆廷贝勒联络,得赶紧知会他一声,要他千万小心那个姓索的。
婢女点头如捣蒜。「当然有了。」
「那就好,妳去忙妳的,不用陪我了。」
「那怎么行?贝勒爷有交代,要奴婢看着格格,免得格格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让伤口恶化。」
德琳有点尴尬,不愧是宣瑾,还真了解她的个性。
「我都伤成这样了,哪会做什么危险的事?」她自我解嘲,说着便掀被下床,「顶多只是下床走一走罢了,再躺下去,我全身的骨头都僵了。」
「格格……」
她笑容温和的安抚婢女,「不要担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了解,这点小伤要不了我的命……别嘟着嘴,来!笑一个。」
婢女被她逗得脸都红了。
喀、喀,房外有人敲了两下,推门进来的是另一名婢女,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格格,外头有人要见妳,可是贝勒爷交代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是谁要找我?」
「是个叫蕥儿的姑娘。」
「蕥儿?」德琳惊喜莫名的大喊,「快让她进来!」
「可是贝勒爷那儿……」
德琳忍着身体的不适,穿上鞋履、披上外袍。「他要是怪罪下来,就由我来担待,快点让她进来。」准是穆廷贝勒叫她来的。
过了一会儿,婢女去而复返,指引着一位圆脸姑娘进屋。
「这儿没妳们的事,都下去吧!」说完,她径自上前握住对方的小手,「蕥儿,妳能来看我,我真是太高兴了。」
蕥儿紧盯着她惨兮兮的模样,小脸都皱了。「裕姊姊,妳伤得好重,还是快点躺下来比较好。」
「我已经躺了好几天了,何况现在这样已经好很多,要是看到开头那两天,准把妳吓昏。」德琳不在意的开起玩笑。「我脸上的红肿消得差下多,伤口也结痂了,已经不打紧了。」
蕥儿满眼的关心,「我听贝勒爷说裕姊姊被人抓走还受了伤,我真的好担心,幸好妳平安脱险,我亲手做了几道菜,不嫌弃的话就请裕姊姊尝尝看。」于是将挂在手腕上的剔红鹭鸶芙蓉纹圆漆食盒搁在桌上。
「还是蕥儿的心地最好,我真的感动得快哭了。」执起蕥儿的小手,一脸柔情似水,「真的很遗憾我不是男人,不然就能讨到妳当老婆,这辈子咱们不能结为夫妻,下辈子再来续今生缘吧!」
蕥儿被她逗得哭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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