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第一日-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让娜在浴室的镜子前望了自己好一阵子,然后决定将书桌抽屉里留下的杰罗姆的信件全部扔掉。

从海德公园散步回来之后,沃尔特一头钻进了书店,翻阅着关于狗的百科全书,并将介绍伯尔尼牧羊犬的那一段内容背了下来。

扬·维吉尔跟伊沃里重新下了一盘棋。

至于我,在一丝不苟地清洗完上午买的旧相机之后,走到书桌前坐下,就着一杯冰镇啤酒,吃着我精心准备的三明治。我提起笔准备写封信给我妈妈,告诉她我将到访。可是接下来,我又放下了笔,兴高采烈地想要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总有一些日子看似平淡无奇,却能让我们回味良久,即便当时我们自己可能并没有意识到。

我告诉沃尔特我要去趟希腊。学院给我安排的课程下个学期才开始,没有人会留意到我的缺席。我买了一些妈妈最爱的饼干、茶和英国芥末酱,收拾好行李,锁好了家门,随即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机场。飞机下午就能抵达希腊,正好够时间到比雷埃夫斯港转乘一趟快艇。再经过一个小时的船程就能到伊兹拉岛了。

像往常一样,希斯罗机场里面混乱不堪。不过如果你曾经在南美地区搭过飞机的话,这样的场面就不会让你大惊小怪了。运气还不错,我的航班准点起飞。飞机升空后,机长在广播里介绍,本次航班将飞过法国上空,然后途经瑞士一角、意大利北部,并穿过亚得里亚海,最终到达希腊。我已经很久没去过希腊了,很高兴做出了探望母亲的决定。飞机现在正在巴黎的上空飞行,这里的天空如此清澈纯净,我和其他坐在窗边的乘客都欣赏到了法国首都的美景,我们甚至能看到巴黎埃菲尔铁塔。

巴黎

凯拉请让娜帮她锁好箱子。

“我再也不想让你离开了。”

“我要错过飞机了,快一点啊,求求你了,让娜,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寓。在开往奥利机场的出租车上,让娜一句话也没说。

“你这是打算在我们分开之前都一直摆着这副臭脸吗?”

“我没有摆臭脸,就是心里难过,仅此而已。”让娜低声抱怨。

“我发誓会给你打电话的,按时打。”

“你就好像加斯贡人那样随便许诺!一旦你到了那边,你的世界里恐怕就只剩下工作了。而且,你以前都对我重复多少遍了:‘没有电话亭,没有网络……’”

“谁说加斯贡人就一定不能信守他们的诺言呢?”

“杰罗姆就是一个加斯贡人!”

“让娜,最近的这两个月过得真的很棒。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什么也得不到。这一次能够出行,我要归功于你,你是……”

“我知道,我是一个笨蛋。你虽然不会用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来交换,但你还是情愿到奥莫山谷去陪伴你的那些死人骨头,也不肯陪一陪你所谓不可替代的姐姐。唉,我发誓之前没想到会演这一出,本来想跟你说的都是一些祝福的话,昨天我还在房间里排练了上百遍呢。”

让娜久久地盯着凯拉看。

“又怎么啦?”

“没什么,我就是想牢牢记住你的小脸蛋,以后恐怕再也看不着了。”

“别这样,让娜,你让我的心情糟透了。你可以过来看我嘛!”

“每到月底,我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我得赶紧跑到我的理财顾问那里去,跟他说我打算到埃塞俄比亚去小小地旅行一下,他该多乐意啊。你把你的项链怎么了?”

凯拉伸手在自己的脖子周围摸了一下。

“这个说来话长。”

“我听着呢。”

“我在伦敦找回了一个旧相识,偶然碰到的。”

“然后你就把你戴了那么久的吊坠给了他?”

“我跟你说了,让娜,这个说来话长。”

“他叫什么名字?”

“阿德里安。”

“你把他带去看爸爸了?”

“不,当然没有。”

“听着,这个神秘的阿德里安如果可以把麦克斯从你的脑海里赶走,那我得祝福他。”

“你怎么这么针对麦克斯?”

“没什么!”

凯拉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姐姐。

“是‘没什么’还是恰恰相反‘什么都有’?”她问道。

让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唉,我真是傻瓜透顶……”凯拉叹了一口气,“‘自从你们分手,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他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你们的事“翻篇”,如果你又要离开,就不要再去揭他的伤疤了’‘我本来不该告诉你,但麦克斯会去一起吃晚餐’……你这是完全对他着了魔啊!”

“胡说八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让娜!”

“你想我跟你说什么呢?就说我感到很孤独,所以迷上了我妹妹的前男友?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沉迷的是这个男人呢,还是你们俩在一起的样子让我羡慕,又或者其实仅仅就是想要个伴。”

“麦克斯全归你了,我的让娜。不过,你可别太失望,这可不是个好的选择!”

让娜陪着她妹妹一直走到了值机柜台。看到凯拉的箱子被行李传送带“吞”下去之后,姐妹俩一起去喝了最后一杯咖啡。让娜的喉咙仿佛打了结,几乎说不出话来,而凯拉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她们的手紧紧相扣,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不说话。最后,她们在机场警察的岗亭前面分了手,让娜把凯拉拥入怀中,泪水潸然而下。

“我向你保证每个星期都会给你打电话。”凯拉噙着泪水说。

“你才不会信守诺言呢。不过,我会给你写信,你也给我写。你告诉我你的日子过得怎么样,我也告诉你我这边的情况。你的信要一页接着一页,而我的信可能就那么几行,因为我恐怕没有什么值得告诉你的。你会给我寄你那条奇妙的大河的照片,我却只能给你寄巴黎地铁的明信片。我爱你,妹妹,小心照顾好自己。特别是,给我快点回来。”

凯拉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她的姐姐,然后把护照和登机牌递给了在岗亭的玻璃后面端坐的警察。检查完毕,她转过身想最后一次向姐姐告别,但让娜早已经走了。

人生总有那么一些日子,发生的看似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已在你的记忆深处留下了波澜。而在那些孤独的时刻,你将会久久地、永远地回味。

雅典

比雷埃夫斯港到了日落时分还忙得像一个蜂巢。大客车、摆渡巴士和出租车络绎不绝,乘客们从车上下来,匆匆奔向一个个港口。各种船只靠岸或者起航,岸边的缆绳在风中啪啪作响。开往伊兹拉岛的渡轮驶入了外海,大海已展现在眼前,我坐在船头看着海平面。尽管有着希腊的血统,我却没能继承打鱼的基因。

伊兹拉是一个世外小岛,在岛上只有两种出行的方式,要么步行,要么就得骑驴。村子坐落在山上,那里的房子俯瞰着下面的小渔港,从港口上山只有羊肠小道。只要不是在旅游季节,这个岛上的所有人相互都认识。从外面回来在这里上岸,不可能碰不到熟面孔,而无论碰到的是谁,都会向你微笑,把你拥在怀中,然后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就大声喊叫着宣布你的归来。因此,我这次必须抢在我回家的消息传遍整个山丘之前,赶紧回到我的童年故居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这么想给我的母亲制造意外惊喜。这或许是因为,在她寄给我的简短信件里,我感受到的不是责备,而是充满思念的召唤。

从事驴子买卖的老卡里巴诺斯很高兴地把他最好的一头驴交给了我。这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在伊兹拉岛上的确有两种驴子,一种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另一种则三步两步跑得很欢。后一种驴的价格比前一种高一倍,然而你要想骑到这种驴的背上,可一点也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驴子有个性,要想让它朝着你指定的方向走,你首先得知道怎么由着它的性子来。

“千万别让它停下来。”老卡里巴诺斯对我说,“它虽然走得快,但也会偷懒。当你到了你妈家前面那个拐角的时候,把缰绳往左边拉一拉,否则它就会直奔我老表家,去啃她院墙上的花了。要真给它啃了那些花,我又得跟我老表有所交代了。”

我向他保证会尽全力做到最好,老卡里巴诺斯则让我把行李交给他,迟一点他会让人送到我母亲家。他敲着他的手表说,我母亲会在15分钟之内得知我回到岛上的消息,因此我必须在此之前赶到山上去。

“还有啊,你得感到庆幸,你婶婶的电话正好坏了!”

伊莲娜婶婶在港口边开了一家卖明信片和纪念品的小店,她总是说个没完,而且大部分时候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不过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有亲和力的,而且她几乎从来没有停止笑过。

刚一踏上回家的路,我就重新找回了童年时的感觉。我不敢说我为自己的骑术感到自豪,因为我的毛驴一直在我的屁股底下摇摇晃晃,不过我还算是骑得飞快,而且沿路岛上迤逦的风光一如既往地令我感到陶醉。我并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出生在伦敦,一直也是在那里生活,但每个假期我们都会回到母亲在岛上的祖屋待一段时间,后来我父亲过世了,母亲就回到岛上定居下来。

我叫阿德里安,但在这里,大家都叫我阿德里亚诺斯。

亚的斯亚贝巴

飞机刚刚降落在博勒机场,并慢慢靠向停机坪。这个修葺一新的机场是这座城市的骄傲。凯拉和她的团队等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携带的设备从海关过境处领出。三辆小巴正在机场外等着他们。凯拉在本周初的时候联系了当地的协调人员,他果然如约而至。司机们帮忙把所有的箱子和行李搬上了头两辆小巴,工作人员则登上了第三辆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离合器的噼啪声,宣告着这趟全副武装的疯狂之旅正式启程。车队首先经过了一个圆形广场,这是为庆祝中非合作而修建的,随后从亚的斯亚贝巴的中央车站前经过,车站的横梁上镶有一块代表着中国的五星红旗石雕。车队继续沿着大路从东往西,穿越了整个首都。路上的交通有些拥挤,疲惫不堪的队员们很快都睡着了。车辆经过凹凸不平的路段时颠簸了好几下,这都没能将他们震醒。

飞往奥莫山谷的距离大约是550公里,而从陆路走的话,距离是空中的三倍。旅程进行到一半时,车队驶离了沥青柏油大马路,走上了泥土路,最后在小路上穿行。

经过了亚的斯亚贝巴、特夫伊和图鲁博洛,车队在傍晚时分到达了基雍。大家把设备和物资从小巴上卸下来,然后搬到了两辆越野长车上。此时的凯拉心花怒放,所有的计划和安排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队员们虽然越来越疲惫,但看起来也都很开心。

到了韦尔基特,越野车司机将车停了下来。大家将在这里休整一个晚上再出发。

当地的一户居民接待了他们。考古队员们兴高采烈地享用了晚餐:一种叫作瓦特的当地菜肴。房间里铺上了草席,所有人都席地而睡。

凯拉最先醒来。走出屋外,她望了望四周。这座城市里的房屋几乎是一片白色,屋顶由波浪形的铁板组成。这让凯拉想起万里之外的巴黎和让娜。她突然在心中问自己为什么要开始这一趟冒险之旅。正在这时,同事埃里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很偏远吧?”

“我也这么想。不过,如果你以为已经到了那个世界的尽头,可能还得再等一会儿。从这里到那儿大概还有500公里。”凯拉答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真想赶紧到那里开始工作。”

“我们到了之后的首要任务是让当地的村民们接受我们。”

“你担心这件事?”

“在那场风暴之后,我们离开得太匆忙,就像小偷一样逃跑了。”

“但是你们什么都没有偷啊,所以你不需要太过担心。”埃里克说完转身离开了。

这是凯拉第一次被她同事这么现实的想法吓到,而这远远不是最后一次。她耸了耸肩,到车边检查设备的装箱情况。

早上7点,车队重新上路。韦尔基特的郊区被抛在了身后,路边的房屋也变成了有着尖尖屋顶的茅草屋。一个小时之后,沿途的风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凯拉和她的队员们进入了吉布山谷。

在这里,河流第一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车队穿过了悬于滔滔江水之上的杜克桥,凯拉终于回到了让她魂牵梦萦的河水旁边。应她的要求,车队停止了前进。

“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达营地?”其中一位同事问。

“我们本来应该顺着河流往下走。”埃里克望着悬崖深处的水流说。

“嗯,我们本来是可以这样走。不过这样要花上20天的时间,如果再碰到心血来潮的河马拦着我们不让过,那估计我们耽搁的时间还要更长一点。另外,河水有可能冲走我们一大半器材和设备。”凯拉回答,“我们本来还可以一直飞到季马呢,不过这最多也就节约一天的时间,而且成本太高了。”

埃里克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回到了越野车上。在他们的左边,河流穿过草原,流向了森林深处。

车队再次出发,在身后扬起了一团厚厚的灰尘。道路变得越来越曲折迂回,经过的峡谷也越来越让人头晕目眩。中午时分,车队经过了阿伯勒蒂,开始往阿森达科方向向下而行。旅途漫长得似乎看不到尽头,而凯拉依然劲头十足。车辆终于到达了季马,大家在这里歇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凯拉就能重新见到奥莫山谷了。

伊兹拉岛

“幸亏你婶婶在杂货铺先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刚下了码头。你想看到我心脏病发作吗?”

我刚走进屋,妈妈见到我就先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两句。这就是她迎接我的方式。这种方式同样表达了她对我好长时间不来探望的不满。

“你婶婶眼神挺好的,如果是我的话,可能未必认出你来。到灯下面来,让我仔细瞧瞧你。你好像瘦了,脸色也不怎么样。”

我知道她肯定还会再唠叨一阵子,才会向我张开怀抱。

“你的行李看起来不是很重啊,我猜你这次只待几天就走。”

当我告诉她我打算在这里待上好几个星期之后,我的母亲终于放松下来,给了我一个温柔的拥抱。我肯定地对她说她一点也没变,她拍了拍我的脸颊表示不相信,不过还是很开心地接受了我的恭维。她马上冲进厨房,忙着清点家里还剩下的面粉、糖、奶、鸡蛋、牛肉和蔬菜。

“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我问。

“你想想,我的儿子有两年没来看他的母亲,现在突然不打招呼地跑来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当然要赶紧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我只希望跟你单独共进晚餐,让我带你去码头附近吃吧。”

“我还希望能年轻30岁,彻底摆脱风湿痛哪!”

妈妈把手指弄得咔咔作响,又揉了揉自己的背。

“好吧,你看,完全不可能嘛。所以我宣布,我们今天的愿望都不可能实现。我们一定要组织一场宴会,这才对得起我们家的声誉。你可别痴心妄想地认为没有人知道你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无法说服她,在其他事情上估计也是如此。其实,我们就算今晚独自待着,全镇的人也都会理解的。只不过我的母亲一心想要大肆庆祝我的到来,我也不想扫了她的兴。邻居们带来了红酒、奶酪和橄榄,女人们负责铺好桌子,男人们在一旁摆弄着乐器。大家开怀畅饮,欢歌热舞一直到深夜。晚宴期间,我把我婶婶独自拉到一边,“感谢”她为我“严守秘密”。而她向我发誓,说完全不明白我在讲什么。

第二天我刚刚睡醒时,母亲早已起身很久了。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恢复了日常的样子。

“你这几个星期打算在这里干什么?”妈妈一边问一边递了一杯咖啡给我。

我强迫她在我身边坐下来。

“别再从早到晚为我忙前忙后了,我来就是为了看望你、照顾你,别搞反了。”

“你照看我?想得美!多少年了,我早就习惯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只是有时候伊莲娜会来帮我晒晒床单,而我偶尔也会帮她看看店铺以示回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如果没有伊莲娜婶婶,我母亲一定会孤单得多。在我吃早餐的时候,我听见她又跑去打开我的行李箱,为我整理衣物。

“我看见你在耸肩膀了!”从我卧室的窗户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这一整天,我决定重温一下岛上的风光。我骑着老卡里巴诺斯的毛驴,在羊肠小道间闲逛。走到一处小海湾前,我停了下来。趁着没什么人,我跳进了海里,但很快又爬了上来,冰冷的海水快把我冻僵了。中午,我约了妈妈和婶婶一起在码头附近共进午餐,听她们讲家里人的故事。两人孜孜不倦地重复着旧时的回忆。在你的生命中,是否也有这样的时刻,经历了幸福,就不再有他求?如果你现在只会谈起以前发生的事,追忆过去的时光,而且还试图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怀旧和忧伤,这是否代表着你正在垂垂老去?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们?”我的婶婶揉着眼睛问。

“没什么……等我回到伦敦之后,你们俩会不会在这同一张桌子旁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重温今天的这顿午餐聚会?”

“当然会啦!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傻的问题?”伊莲娜继续发问。

“因为我在想,你们干吗不现在就好好享受这美好的时光,而非要等到我离开后才开始在回忆中重温这份美好呢?”

“你儿子太长时间没来晒过太阳了。”伊莲娜对我母亲说,“我现在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了。”

“我能听明白。”母亲微笑着看我,“我想,他说得有点道理。我们别再旧事重提了,聊一聊将来的事吧。你有什么未来的计划,伊莲娜?”

我的婶婶看着我母亲和我,表情诧异。

“我打算在月底把店里的墙重新粉刷一遍,希望能在旅游季开始之前完成。”她以非常严肃的口吻宣布,“墙上的蓝色有点褪色了,你们不觉得吗?”

“嗯,我也这么想。这个话题应该会让阿德里亚诺斯很感兴趣。”我母亲一边说,一边朝我眨了眨眼。

这时候,伊莲娜开始怀疑我们在嘲笑她,而我向她保证绝对没有。我们花了两个小时讨论该为她的店面选择哪一种蓝色。妈妈甚至跑去把油漆店老板从午睡中叫醒,向他要了整个系列色调的颜料。当我们把所有色调涂在墙壁上,讨论着哪一种更适合时,我看见母亲的脸上也焕发出了光彩。

我就这样随心所欲地度过了头两个星期,晒着久违的阳光,感受着温度一天高过一天。六月缓缓地降临了,岛上开始迎来第一批游客。

我永远记得这个上午,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那是一个星期五。我正躲在房间里看书,享受着百叶窗下的阴凉。这时妈妈走了进来,叉着手站在我的面前,我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书。她一直盯着我看,什么也不说,表情格外怪异。

“怎么啦?”

“没什么。”她回答。

“你是专门来看我读书的吗?”

“我过来给你换床单。”

“可是你手里什么都没拿啊!”

“哦,我可能忘记拿了。”

“妈妈!”

“阿德里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戴项链啦?”

当母亲称呼我为“阿德里安”时,说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让她感到担心了。

“别装无辜了!”她继续说道。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母亲阴沉地望了一眼我床头柜的抽屉。

“我在你的行李里发现的,我把它放进这里了。”

我打开抽屉,发现了凯拉之前遗留在伦敦的那条项链。我为什么会带着它来这里?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礼物!”

“现在都有人送你项链作为礼物啦?不管怎么样,这个礼物够独特的。谁对你这么慷慨啊?”

“一个朋友。我到这儿有两个星期了,你为什么现在突然问起这条项链的事?”

“先跟我说说你这位朋友,谁会把项链当成礼物送给男人?比起项链本身,我对这个人更感兴趣。”

“这也不完全是个礼物,她把它忘在我家里了。”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是一个礼物,这不是别人遗忘的吗?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可是,妈妈,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你那个疯狂的粉丝是谁?他刚刚从雅典到了码头,在到处向商户们打听你的情况。”

“什么疯狂粉丝?”

“我每问一个问题,你都要反问我吗?真是要气死我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这项链是谁的,你也不知道怎么跟我解释这不是礼物,而是别人忘在你家里的。你更不知道这个穿着短裤的‘福尔摩斯’是谁!他在码头边已经喝了五杯啤酒,并且询问所有路过的人是否认识你。这已经是第N次有人打电话通知我这个男人的存在,你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回答!”

“穿着短裤的‘福尔摩斯’?”

“嗯,穿着法兰绒短裤、短衬衫,戴着格子帽,就差一个叼在嘴里的烟斗了!”

“沃尔特!”

“也就是说你认识他咯!”

我套上一件衬衣,急忙冲出家门,祈祷着我那头拴在门口的毛驴没有咬断绳子跑掉。它从这一周开始就养成了这个坏习惯,常常跑到隔壁家的地盘上瞎转悠,跟那里的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