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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佞周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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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方出口,他便后悔了。
该死,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不该在这当头提这件事,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想法让他感到不舒服。
“你现下是要我有主见吗?”她突地抬起粉脸,晶灿的水眸子仰视着他,又突地转过身来,整个人几乎趴伏在他的身上。“你是要我劝你吗?你是希望我开口要你别纳妾吗?可纳不纳妾对你而言才是大事,我的谏言你会听吗?而且你连自己决定的主见都没有吗?”
要她劝吗?要与不要,难道他自己无法抉择吗?
“你说的对,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倒是你……”她是个尤物,以二十一世纪的眼光看来,她是一个会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人,尤其当她用这个姿态趴伏在他身上时,令人情难遏抑……
敛眼一睇。便可以见到她的衣襟口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的浑圆,而她整个身躯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上,尽管身穿厚重的袄衣,他仍是可以感觉到酥软的浑圆正压在他的腰上。
身为一个男人,此时此刻是痛苦的。
如果他够理智的话,他应该要把她推开才是,不过,软玉温香的,这滋味……实在是教人难以割舍。
“怎么了?”她不解地睇着他灼烫的眼。
这样的眼神,仿佛不久前才见过。难道是——这混帐家伙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打算纳妾,却又对她心生邪念、
“你很诱人犯罪……”
他的嘴天生没有办法坦然地赞美女人,不过这般的遣词用字亦足以聊表心意了.是不?“诱人犯罪?”
她是愈来愈不懂他了,老是满嘴她昕不懂的话,连接待外客时也不准她伺候,仿佛要避着她打量着什么事情似的。倘若只是纳妾的话,她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是不?
“罢了……”算了,她是铁定听不懂的,可听不懂又有什么不好?就这样抱着她一路荡到公安去,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往后是不会再有这种闲情逸致的。
公安一途,将会是他一生的转捩点。
是成是败,就靠这一战了。
第七章
“请在这里稍候。”
看门的小厮将蜀弓堇和小乔带进门内,随即又往内院跑去,忙着通报。
蜀弓堇抬眼睇着简朴的摆设,心里闪过几种应对模式,正等着倥茗同他一决生死。
“刘军营怎会如此薄意地对待卧龙先生?”蜀弓堇不语,小乔反倒是先出声了。
“怎么说?”
“你瞧这里头真的可以搬上台面的东西到底有几样?”她不禁替卧龙叫屈。
“好歹他也是刘军的军师,怎么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倘若他是到仲谋麾下的话,仲谋自会待他不薄,对他的礼遇不亚于你。”
“你是希望他抢了我的位置?”他微挑起眉,心底泛起足让他软化的苦涩。
这是什么感觉?他搞不清楚这滋味,但他不爱自她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她的话语很有力量,化为沉重的石块般压在他的胸口上。
“啐,卧龙再怎么了得,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可你不同呀,你可是智勇兼备、能文善武,卧龙怎么比得上你?只是若是有卧龙一同为仲谋效命的话,要夺得天下又岂会是桩难事?”
她说得十分中肯,没有半丝的偏颇,可待她自个儿说完;却又不禁涨红了粉颜。
啧,她这不等于是拐着弯在赞美他了吗?
他这个人坏心得很,想当着她的面纳妾,她又何必赞美他?哼.他真以为她不会干扰他吗?那他可错得离谱了。
想纳妾……等她死了再说!
“真的?”
他有点意外她的赞美。
“骗你作啥?”
没好气地嗔了一口,跟波流转却见到他仿若真是震愕不已的模样,她不禁又问道:
“你是怎么了?”
“我想吻你。”
看,他向来都很直接的。
以往不过是没有机会展现罢了,他倒是可以利用现在好好地表现一下,替下辈子好好演练一番。
“嗄?”
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已然攫住她羞涩的灵魂,傻愣地任由他予取予求,由着他恣意妄为,直到窜起的热度燃温了冰冷的身影,粗暴的掠夺仍紧紧深撷着抖颤的躯体。
直到有人轻咳了一声……
蜀弓堇不着痕迹地结束了吻,成功地压下燥热的意念,扬笑对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的四个闲杂人等,瞥见那两男两女,脸上的笑突地冻结。
“式芫!?”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哥,你终于愿意认咱们兄弟了。”蜀倥茗叹了一声。
“大哥?”
众人哗然,且惶惑不已。
蜀弓堇抬眼直盯着蜀式芫,却见他一脸不解的回睬着他,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真是式芫吗?
倘若不是的话,那他未免像得太可怕了!
“大哥,二哥失去记忆了,他现在不认识你。”蜀倥茗原本是很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但是看到他的脸色冷为得教人有点骇惧,于是便作罢。但还是悄然地凑到他的身边,轻声道:“大哥,二哥就是凤雏耶!不过也不意外啦,我都可以是诸葛亮,你也是周瑜了,为何二哥不能是庞统呢?只是……很怪耶,好像跟历史有点不符合,凤雏应该是在你的麾下才对,何时跑到刘备的麾下了?不过无所谓了,我说过这不过是场梦罢了,时间一到我们一定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大哥、大哥,我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蜀倥茗一张嘴滔滔不绝若黄河泛滥成灾,没有停止的迹象,反倒是蜀弓堇一脸阴霾地睐着蜀式芫,突地推开蜀倥茗,走到蜀式芫的身旁,淡然地问道:
“你是怎么发明火药的?”
这个游戏是他们小的时候玩过的,倥茗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式芫一定还记得。这一条火药公式只有现代人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知道所谓的火药公式,更不可能制造得出火药!
“你是谁?”
被唤为凤雏的男人戒慎地睐着他,将身旁的女子搂得更紧,看得出其独占意味。
蜀弓堇睇着他半晌,突地小声道:
“2KN03+2S=……”
“K2SK4+S04+N2……”仿佛是一种本能,一连串的化学公式很自然地从他的脑海中飞掠过,来不及阻止便已经脱口而出了,连他自己都有点愕然。
“那是什么意思?”蜀弓堇轻挑眉,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狭隘,不,或许该说,连时空都这么窄小,竟然三个兄弟都一同跃到这个时代来了。
他和倥茗一同被撞击到这个世界,他都还不觉得意外,而式芫……虽说他并不喜欢他,但未曾对他有过报复的念头,毕竟他和他是没有血缘的。
然而对他却有一份说不出的厌恶,至今仍是无解的情绪。
“我……”
蜀式芫傻愣地睇着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奇异的话,只因话语就这么轻易地溜出口了,他无力阻止。
“我问你,你在白帝城所制造的火药,是不是用硝一两、硫磺一钱四分,柳炭一钱八分?”
蜀弓堇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毫不客气地再次追问,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想不到他居然会失去记忆。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受到什么撞击了吗?可为何他和倥茗都无事?
照道理说,这里应该是如倥茗所说的,不过是个梦般的情境,况且连风雏的定位都与历史不符了。
这应该只是个梦,可倘若是梦,为何他会失去记忆,为何他会不记得他?
别问他为什么如此怒不可遏,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深重的落寞和怒气狠狠地鞭挞着他,而他却连原因也不知道。
可恶,他厌恶这种感觉,从以前到现在,式芫一直让他感觉有一股厌恶,即使在这荒诞不经的虚拟梦幻中,一样令他打从心底厌恶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他显得惊诧不已。
蜀弓堇点了点头,轻薄地笑着,心中登时冒出许多好玩的游戏。
原本是打算别太恶整他们,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非但要玩,还要玩大一点,这样才显得游戏的趣味度。
他身后的女子必定是朵颜,瞧他把她保护成这副德行,表示她在他的心目中必定有着非同小可的重要性。既是如此的话.他更是不需要客气了,反正这不过是梦,即使真是死了,也无所谓的,是不?
就如倥茗所说,他们还是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的。
“大哥,他果真是二哥,是不?”
蜀倥茗见两人的对话中断,连忙又来到两人身边,堆着一脸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是你的大哥,还请卧龙先生别再玩这无聊的把戏。”蜀弓堇勾唇笑得十分地诡谲,深沉的眸底满是算计,而且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且诚心地希望他们能共襄盛举。
“大哥……”
啐,如果不是的话,那他方才凑到二哥的耳边说什么?
大哥不认他,二哥又丧失记忆,他的命怎么会如此乖舛?
“相公,你怎么了?”
一直在一旁冷观的小乔突地走到他的身旁,抬眼睇着他仿佛噙怒的眸。“你在生气吗?”
会是为了什么事?是因为卧龙先生唤他一声大哥?那也犯不着这么生气吧?
“不,我的心情很好,怎么会生气呢?”
他才想到一个法子要恶整式芫,他怎么会生气?他开心得快要飞上天了。
“可是你……”
样子很怪。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我这一次来,不是来叙旧的。”
蜀公堇勾着笑,对着众人道。
“要不然呢?”
蜀倥茗不禁又叹气了。
“打退了曹老贼,甫人江陵城,正好大肆庆贺一番,还请各位赏脸能够在三天后到太守府一游,让在下款待各位。”蜀弓堇说得轻描淡写,让人猜不出这话底下的真正含意。“还请益州牧三小姐朵颜,更是得赴宴。”
当然了,他打一开始计划的人就是她,如果少了她,一切的事情都会变得没有意义,更不能打垮式堇那咔向来不曾起伏过的脸。
他很想知道当他把朵颜占为己有后,他是否还能够这么从容?
要伤害一个人,倘若不是往他的痛处扎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会痛的……希望他没有猜错。
“大哥……”呜,又不是要联络兄弟情谊,这种宴会有什么益处?
“如果我们说不呢?”蜀式芫下意识地寒着一张俊脸,噬魂的魅眸直盯着他。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必要介入。”
“你很难说不,因为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一样会压着朵颜姑娘一起前往江陵城,你去与不去之于我没有意义。”不,他笃定他一定会跟上来的。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个儿的女人跟着其他男人走的,是不?
原本是想要先给倥茗一顿痛击,但他现在改变计划了,他要先玩玩式芫,想撕下他那张碍眼的脸。
“你别想!”
蜀式芫怒斥。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要不要做!”他说得极为挑衅,仿佛忘了自个儿的身边还有个小乔。“你是属于刘军阵营的,而朵颜则是属于益州的,益州和刘军营没有盟约,相反的,江陵城更是极为欢迎益州人加入……我能够保护她的安危,你能吗?”
“你——”
蜀式芫怒目欲皆地瞪视着他。
“在下话到此。”蜀弓堇无视于他弩张的气势,径自走到他俩的身旁,冷不防地牵起刘朵颜的手,吻上她纤柔的手背。“在下期待你的光临。”
蜀式芫见状,挥拳而上,却被蜀弓堇巧妙地躲过,然后带着不发一语的小乔潇洒慵懒地离开,俨然无视众人的存在。
计划已达成,现在只等着游戏开始。
“走开!”
小船上就那么一丁点大的空问,令小乔是要往右也不成。往左也不能,只能很窝囊地被蜀弓堇抱在怀里。
可恶,她就知道男人不能相信,亏她前一阵子表现得那般纤柔。孰知还是被他将了一军,他仍是执意要纳妾的,是不?要不然他那一对眼睛看着朵颜那么人神做什么?
混帐男人!
“你生气了?”
他把她团团包住,轻啄着她的粉颈。
“你这个下流胚子,满脑子风流帐,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见到你!”管不了船上还有个执篙的船夫在,小乔怒意冲上脑门,骂起人来是没有分寸的,管他是天皇老子,得罪她一样吃不完兜着走。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应该没有把他的意图表现出来才是,她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透了。
可瞧她的反应……仿佛他就算没把话说清楚,她也已经看到他的心坎里了,把他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你当我是傻子吗?难道我会看不出你是打算纳朵颜为妾,如此一来,你便可以借着她达到和益州联婚,如此一来,无论是要攻往曹军还是刘军,都有个势力在背后鼎力相助,而且等到没有利用价值了,还可以借着朵颜把益州给并吞了,你说,是不?这么绝好的利用价值,你是不可能会放过的,是不?”她怒不可遏地吼着,红了一双澄澈的水眸。
当年,他亦是这样子待她的,是不?
“我……”该死,他没有办法反驳,甚至他还得感谢她观察得如此人微,竟然把他的想法揣测得如此完美,简直像是直接窃取他的脑袋一样无缺。
可是一个男人为了事业,想尽办法开枝展叶,有什么不对?为何她的一番论调听在他耳里,仿佛他实在罪该万死似的。
“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反驳我!”
他没办法的。
“你之前不是这般躁进的,你应该要体谅我的决定,毕竟我可是你的夫婿,是不?”
好歹他也是个太守,在这船上对他大呼小叫的,让下头的人知道的话,那他的脸是要往哪里摆?
唉,不过是纳个妾罢了,何况他根本不会碰那个女人,她犯得着如此怒不可遏吗?
“之前是因为我以为我们……”可以像是一般夫妻……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在痴心妄想。
她知道男人喜欢听话贴心的女人,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她没有办法昧着良心要自个儿的夫婿再觅妾而佯装不在意,甚至是欢迎……她不相信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谁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共有一个夫婿?
倘若他爱她的话,她会试着放柔一点,但倘若:她不过是一个可供使用的棋子,要她如何能够忍受?
她要的不过是一斗室的暖意,一个像是家的地方,可以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一方地……
她要的,他一直都给不起,要她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个女人踏进她的世界里?
不,她做不到,她一定会破坏他的,她会不计一切代价破坏他的计划!
第八章
筵席中冠盖云集,笙歌达旦。
太守府的筵席虽然谈不上宫中的纸醉金迷,但倒也是挺能犒赏一些征战杀伐、疲惫不堪的将领。
坐在首座上头的定是南郡太守,然他的身旁却不见小乔,反倒是刘朵颜反客为主地坐在他的身旁,凝着一张寒脸,不发一语。
蜀弓堇压根儿没注意到刘朵颜的不耐,他一双焦急的眼眸投注在大厅一隅的角落里,怒睇着原本该坐在他身旁的小乔,今儿个却无视他的存在而落座在倥茗的身旁,甚至还为他斟酒……
可恶,她到底打算拗多久?
自那一天之后,她瞧见他,即径自以冷漠无言以对,不笑不怒得教他心里直发毛,仿佛他犯下了多么罪无可赦之事似的。
他所做的事真有那么罪大恶极吗?
天晓得,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喜欢她的冷落。该死,他像是一只狗,摇尾乞怜,却不得主人的爱抚,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面对她的不搭理他,他该要感到高兴才是,可为何他总觉得失落?
他的病一天天地加重,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仿佛正透着一股死气。
倘若她就此不理他的话,对她而言,也算是好事,他更是该顺理成章地由着她去才是。
但他却该死的受不了她的漠视!
这样不成理由的理由让她离他远去,这一切让他难受极了。
他能利用的时间,就只剩下那么一些了,容不得他再蹉跎浪费下去,他应该要好好的把握时间,别再让任何人左右了他的计划。
但是……
蜀弓堇冷鸷着脸,冷戾的魅眸微眯起,霸獗地进裂出妒忌的光痕,略薄的唇不由得紧抿起,拉紧了脸部线条。
该死,她居然贴得那么近!
他唯一感到最自豪,认为自己赢过倥茗最多的是,他有一个爱他的女人,一个死心塌地的女人,然而他认为的那个一辈子真情不变的女人,此时此地却倚在倥茗的身上。
她是想要把他气死吗?
她不是爱他的吗?为何她能够在他的眼前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举动?
啊!不对,她爱的人不是他,她爱的是这副躯体原本的主人。该死的梦,令他痛苦至极的梦!为何要让他取代这个躯体,为何要让他过得如此痛苦?倘若这是梦的话,为何如此心痛的感觉还让他清醒不了?
呵,尽管她爱的是这副躯体也没用,倘若历史不变,这一副躯体到了明年便会埋在黄土底下,不管死的人是他,还是正牌的周郎。
在这个世界上,她会孤伶伶的一个人到老死为止。
该死,一想到她将一个人孤伶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不由得心又泛疼了,仿佛一股酸涩沿着心版的夹缝不断地蔓延至全身,他脆弱得仿佛连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稳了。哼,他八成是时候到了!
这么脆弱的他一点也不像是他自己……
不,再怎么脆弱,他决定好的事情一样不会更改,该杀的人还是该杀,横竖这不过是个痛苦的梦境罢了!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请你赶紧说好吗?”身旁的刘朵颜突地冒出声音,玉雕的粉颜不耐至极。
她可不是自愿到他身边坐的,是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告知她,她才逼不得已坐到他的身旁,孰知当她坐在他的身旁时,他的眼睛却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自始至终不曾正眼瞧过她,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如何。
“这么急?筵席刚开始哩!”蜀弓堇努力甩开恼人的心疼,淡然地勾起一抹掩饰的笑,魅眸睇着她噙着怒火的粉脸。“其实有话想说的人不是我,是一位和你很亲近的人,有事想对你说。”
他轻咳了一声,感觉胸口窒闷得仿若快要涌出血似地难受。
“亲近的人?”
“一位来自益州,与你有血缘牵绊的男人,想要知道你到底对益州抱持着什么想法?是想要再回白帝城,抑或是打算留在公安与益州为敌?”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企图冲去那股腥涩的味道。“我想你应该明白自个儿的身份在这乱世中相当的特殊……你会很难以抉择,尤其是生与死之间。”
“你的意思是……”她颤巍巍地问道,却说不出她最为害怕的事实。
她知道自个儿的身份若是待在公安的话,会显得很尴尬,可是,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凤雏,然而为了凤雏好,她该是要离开的。
“走吧,那个人就在后院,我带你去吧!”
他徐缓地站起身,脚步有点踉跄却又傲气地稳住身躯,把视线投注在远方那嬉闹的粉脸上,心头的酸涩镂得更深刻了…
硬是把刘朵颜留在后院里的客房之后,蜀弓堇拖着沉重的脚步打算再回前院大厅的,孰知走不了几步,却窝囊地跪倒在地上,一口温热的鲜血仿佛自他枯槁的生命里压榨着他最后一分气力。
蜀弓堇气喘吁吁地以手背抹去唇角的血渍,眯起的魅眸直视着前方模糊不清且慢慢逼近的身影,他想要加以掩饰,却毫无气力……
“大哥?”
女子娇柔地喊着,愿长的身躯瞬即跪在他的身边。
蜀弓堇疲惫不已地抬眼睬着身长颇为惊人的女人,突地想起二十一世纪时,在倥茗的身旁有一位秘书,就是那个打算要配与倥萏的姚纤仪。原来她也出现在这个时代里,而且就是身为倥茗的妻子。
这是命运吗?莫名其妙地进人这场虚拟时空中,是否代表有什么道理等待着要他领悟?
“大哥,你的嘴角都是血……”黄绶紧张地喊着,抽出自个儿的手绢,连忙擦着。
“黄绶,扶我到里头去……”
他虚弱地指着前头的客房,只希冀她能够帮他一点忙,千万别让任何人看到他虚弱的模样。
”我知道了。”
黄绶连忙扶着他,半是拖、半是拉地把他扶进另一间无人的厢房里,服侍他在席榻上坐下。
“还好你长得够壮……”尽管胸口痛得令他几乎昏厥过去,他仍是强撑着一股意志力不让自己昏厥,毕竟今天晚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
黄绶羞红了脸,双手扭绞着。
“你不用怕,倥茗和你之间的牵扯不只这一世而已,我可以跟你保证……”可惜的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依旧壮硕得吓人。
“真的吗?”她羞赧地问道,含蓄地轻笑着。“大哥,你果真是相公的大哥呢,从方才你都没有拒绝我喊你一声大哥,虽说我不知道倥茗是什么时候同你结拜的,亦不知道你为何不理他,但他是真心的,希望大哥别以为他只是为了战事而奉承,他不是这样的人,他……”
“我知道……”他痛苦的身子往前倾,黄绶随即把他搂在怀里。
其实他一直很清楚倥茗对他是相当尊敬的,甚至是极为推崇他的,然而作祟的却是他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正视倥茗对他的威胁,于是他……
砰的一声,大门突地大开,蜀倥茗怒不可遏地喊着:“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蜀弓堇翻了翻白眼,简直是无言以对。
“大哥他……”
黄绶急着解释,蜀倥茗开口打断她的话:
“大哥如何?”他看起来像是要杀人似的,过了半晌等不到黄绶的回话,他骂起人来更溜了,一改他的优雅斯文。“你没话说了吗?你不会说话了吗?”看着她仍傻傻地窝在大哥的怀里,他便觉得大脑快要被身上的这股火给烧干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随即将她扯离。“你少给我不知耻了,居然还给我窝在他的怀里!”
“可你不是说他是大哥……”
黄绶有点无辜地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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