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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摧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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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你们忘记我是袭家的大少爷吗?我有权待在这里。」袭衍威气急败坏地叫嚣出声,同时挣扎着不让那两名粗壯的仆人架出大厅。
男仆们面无表情地把他拉出大门,并且毫不迟疑的将他丟了出去。
「相公,现在该怎么办?」
凤仪冷笑地望着她大伯被拖出大厅,对于一只讨厌的落水狗,她毋需对他感到同情。
袭衍武轻挑地拍拍她的臀,不怀好意地笑道:「只要我们修书一封到泉州,告诉堂兄袭衍威还活着的消息,还怕没有我们的好处吗?」
现在是该与袭自琮重修旧好的时候了。
※ ※ ※泉州,「浪喜庄」內。
「相公在看什么?怎么那么入神啊?」汪紫薰放下手中的燕窩,挺着大肚子走到她相公背后,好奇地探头探脑。
她一进入书齋,就瞧见他揪着眉头发呆,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没什么。」袭自琮轻轻蓋住信函,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已经夜深了,怎么还不上床休息呢?」
纵使汪紫薰已经笨重得跟母熊一样了,袭自琮仍然轻松地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相公晚膳时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我端了一碗燕窩过来给相公。」
一层羞赧的红晕飘上汪紫薰柔婉的素颊,虽然她已经逐渐适应她家相公老爱将自己抱在腿上的习惯,但她还是感到相当难为情,不习惯这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
袭自琮见到桌上的燕窩,目光不禁一柔。「你行动不方便,怎么不叫下人端过来就行了?」
汪紫薰甜甜一笑。「相公太紧张了,我只是怀孕而已,怎么也说不上是行动不方便啊?況且,相公一整晚都心神不宁的,紫薰真的有些担心。」说到后来,她那秀美的细眉跟着微微蹙起来了。
「傻丫头,你想太多了。」袭自琮轻柔地拧了拧她俏挺的鼻子,肃黑的俊眸闪着爱怜的光花。
若不是因为下午收到了袭衍武派人送来的信函,恐怕他一辈子都无法察觉自己对汪紫薰的爱意。
收到信函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霎时呈现一片空白,接下来,一阵惊恐湧上了他的心,他生平首次尝到什么叫寒徹骨血的滋味。等到他终于冷静下来,才觉悟到他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汪紫薰了。
不可否认地,她的个性羞怯胆小,且弱不禁风,但是,她的柔婉可人、秀雅文静却深深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喜欢她、爱上她。
从前只觉得与汪紫薰相处时特别舒服自在,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是爱上她的缘故。
「可是,我觉得相公好像在烦心什么耶?」
汪紫薰垂下沉重的小脑袋,瞧见他一整晚都眉头深锁,她真的好想为他分忧喔!
虽然汪紫薰这沉重的可爱模样教人感动,但是,袭自琮依然決定隐瞒她袭衍威还活着的消息,免得把她吓坏了。
「我担心你的肚子太大了,生产时可能会有危险。」袭自琮伸手覆在汪紫薰那圆滚滚的肚子上,低哑地道出另一件他担忧的事。
「噢!」汪紫薰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她赶紧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肚皮上的大掌,柔声地安慰道:「相公,你放心,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并不难,我不会有事的。」即使她心里已经担心得要死,她仍佯裝出乐观的口吻。
袭自琮闭上黑眸,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明天我就要产婆搬进「浪喜庄」,随时留意你的狀況。」
「好。」汪紫薰轻点螓首,只要能让他安心,就算要她在床上躺一个月,她也甘之如飴。
她在思忖的同时,小脸已舒服地埋进他的颈窩——她格外喜欢被他身体的暖意层层包围的那种感觉。
察觉到怀中佳人已经不赏脸地打起瞌睡的事实,袭自琮便好笑地弯起嘴角。「来!我抱你回房睡觉。」
最近他的小娘子嗜睡得很,不论她走到哪里就能睡到哪里,包括他的书齋、花园的涼亭,甚至大厅部曾留下她小睡过的纪录。
「你的燕窩汤……还没喝……」汪紫薰含糊不清地咕哝着。
「晚一点再喝。」
袭自琮抿起严厉的双唇,抱着汪紫薰的娇躯走出书齋,他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自信。
※ ※ ※袭自琮派出去的人马在一个小镇外截住了行跡鬼祟的袭衍威。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袭衍威用力挥开试图架住他的几名壯汉,并且极力压抑心中的愤怒。
「袭公子,你用不着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方德对同伴使个眼色,几个人硬将他拉到路旁的树林內。
一波恐慌突然罩住袭衍威,让他顿时白了脸。该死,他们八成是袭衍武派来杀他的。
「你们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奋力地挣扎,深恐被他们带进林中滅口,可惜他那又病又破的烂身体怎么也敌不过这些大汉的力气。
走到树林的深处,方德才给了他答案。
「大爷要我转告袭公子,希望你在此停下脚步,不要到泉州去打扰夫人。」方德维持面无表情,不把他的得意表露在脸上。
同时有多路人马被派出来拦截袭衍威,他竟然好运地在路上逮到这个男人,在所有人之中,他是最清楚袭衍威以前是如何虐待夫人的,而他非常乐意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袭自琮?」恼恨的红雾在袭衍威的眸前翻腾,几乎染红了他的眼。「本少爷还没到泉州找他算帐,他竟敢先派人来警告我?」
他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转告大爷的话,袭公子没必要如此激动。」
虽然方德嘴里说得彬彬有礼,但是,他心里却恨不得袭衍威再激动一点,好让他的拳头有活动的机会。
「袭自琮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跟我谈?」袭衍威倒竖着双眉,气燄嚣张地道:「他有胆夺走我的妻子,就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方德的眼中充满不悅。「夫人快要生了,大爷走不开。」
可恶!这王八蛋竟敢侮辱他的大爷!他待会儿绝饒不了他,不给他一顿好打,他就不姓方。
「那该死的缩头乌龜,我看他是不敢面对我吧!」袭衍威牙根泛酸地怒道。
「你要是敢再污辱大爷。」一名壯汉忿忿不平地把手掌伸到他的面前,然后威胁地握了起来。「我就打掉你的大牙。」
袭衍威被他的拳头吓退一步,但是才刚退后完,他立刻感到面子挂不住,于是老羞成怒地跨前一步。「你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方德把手放在那名大汉的臂上,示意他忍耐一下,然后朝袭衍威冷冷一笑。
「袭公子、袭少爷,你以前有多么威风,我是不知道啦!不过,你现在只是一个窮困潦倒的跛子,用不着在我们面前耍威风,不管用的!」说到最后,方德只差没把鄙夷的口水吐在他的脸上。
袭衍威的眼珠子气得差点从漲成紫色的脸上暴凸出来。「你这狗奴才——」
「狗奴才是吗?」方德撇了撇嘴角,然后毫不客气地击向他的胸腹间。「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只狗奴才的厉害。」
袭衍威痛得只能抱着肚子呻吟。「我……我要宰了你……」
「打得好,德哥。」
其他大汉也纷纷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难得看见温吞老实的方德会生气,简直把他们这群人给乐坏了。
「兄弟们,你们听见他说什么了吧?还不帮我教训他!」
方德双手环胸,让出位置给这群讨厌离岸的船员大哥们,让他们发洩一下心中的闷气。
因为袭衍威的「来訪」,使他们不得不离开心爱的船板,在坚实、不摇晃的陸地上饱受头晕之苦,而这一切的折磨都只是为了要寻找这位仁兄的下落。
「德哥真是够意思。」
所有的人都露出开心的笑脸,他们按着指头发出期待的喀喀声,一步步围住袭衍威。
「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报官……把你们全抓起来。」袭衍威的背抵着树干,充满惧意地发出恫吓。
「嘿嘿……」
这些大块头根本没把他的虛张声势看在眼里,每人一拳快快乐乐地打在袭衍威身上。
一直打到袭衍威浑身是伤的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后,方德才不情愿地喊停。
「好了,别把他给打死了。」
虽然对付这种人渣根本不需要客气什么,不过,万一不小心将袭衍威打死了,他对大爷倒是不好交代。
「别打了……」两管温热的鼻血从袭衍威断掉的鼻梁冒出来,为他鼻青脸模У牧成显偬硪簧
一名大汉补踢了他一脚,才意犹未尽地退开来。
「袭衍威,这些银两是大爷可怜你的,你拿去做点小生意吧!」一个沉重的银錠落在袭衍威身边。「不要再来打扰夫人了。」
大爷真是太仁慈了,如果由他来做決定,他绝不会给袭衍威这种坏胚子重新做人的机会。
「紫薰……是我的妻子,不是袭自琮的……」袭衍威睁开模Я艘话氲难劬Γ购薜赝潘恰
方德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你是有什么毛病啊?不然怎么听不懂夫人已经嫁给我们家大爷的话?袭衍威,勸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的滚回杭州去吧!」
他若是想找麻烦,怎么不去找他的老弟啊?他才是害他变成丧家犬的真正祸首。
「紫薰是我的……」
袭衍威在陷入昏迷前,仍旧不死心地低吟。
方德厌恶地摇摇头。「算了,别理他了,我们回去交差吧!」
第十章
漆黑的星空挂着一轮迷濛黯淡的新月。
「该死!」一个气愤的男性咒骂声在深夜中听起来特别响亮。「时候还没到,你不可以生。」
「对不起!相公。」汪紫薰好笑地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冷汗。「恐怕娃儿等不及要出来了。」
「你还笑得出来!」袭自琮失去冷静地朝她咆哮,但是等到他咆哮完后,立刻后悔地摸着她的肚子纤悔。「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可是——」汪紫薰闷哼一声,一阵绞痛突然袭向她。「我的……肚子好痛……」
她才怕吓坏他咧!
「完了!是不是痛得很厉害?」袭自琮的大手飞快地抽离她的肚皮,彷彿这样做就能止住她的痛楚般。
等到疼痛退去,汪紫薰才喘着息催促他。「相公,你还是去叫产婆来吧!」她不能再忍了。
「好!你别怕……我马上回来。」袭自琮紧张地冲出「石涛居」,嘴里不忘大吼着,「谁去把那个产婆叫来……」
袭自琮的吼叫声让「浪喜庄」顿时陷入一阵喧闹中,所有的人全部被惊醒了。
狄大娘拉着产婆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大爷,产婆来了。」
「快!紫薰痛得好厉害。」袭自琮放下男人的尊严,焦急地拉着产婆的手进入房內,然后扑到汪紫薰的床边跪了下来,喃喃地安慰他的小娘子。「紫薰,别怕,产婆已经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汪紫薰有趣地嫣然一笑,抬起小手撩开他脸颊上汗湿的发丝。「好!我不怕,相公,你放轻松一点。」
见到一个大男人紧张成这副德行,汪紫薰就算感到害怕,也被他逗得惧意全失了。
袭自琮瞠目结舌地瞪着她的笑颜,难以相信这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大爷,请你快出去吧!产婆要为夫人接生了。」
狄大娘笑嘻嘻地赶着她的主子出去,而产婆也摆出同样取笑的笑脸,只是比较含蓄罢了。
袭自琮橫眉竖目地扫了两人一眼,然后才一脸凝重地盯着汪紫薰的俏脸,两个脚丫子硬是不肯移动。
「相公,你快听狄大娘的话出去,紫薰保证帮你生一个胖儿子。」汪紫薰忍着笑打发他走。
「没关系!女儿也可以。」袭自琮连忙发出保证,不敢给她任何压力,只求她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娃娃。
「相公……」汪紫薰啼笑皆非地娇嗔一声。
「大爷,你到底要不要出去啊?」狄大娘不客气地翻了翻白眼,她可不像夫人那么有耐心。「你不出去,教夫人怎么生孩子啊?」
只见袭自琮像斗败了的雄悖献沤挪阶叱觥甘尉印埂
突地——
「自琮,你刚才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老人家被吵醒后,就很难再入睡了?」一个粗哑的嘀咕声在袭自琮耳边响起。
原来是任冀平,他站在「石涛居」外,不满地向他猛发牢骚。
「任叔,紫薰要生了……」袭自琮惨白着一张俊脸。「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女人生孩子就像母鸡下蛋一样容易,「噗」一声就下来了,你大呼小叫个什么劲儿啊?」任冀平发觉自己竟被这种小事给吵醒,实在心有不甘。
「啊……啊……」
这时,「石涛居」內传出汪紫薰痛苦的叫声。
袭自琮的俊脸一垮,转身就要冲进房里。
「自琮,你不可以进去。」任冀平赶紧抓住他的身子。
「可是紫薰在尖叫。」袭自琮的眼神慌乱,一点都不像那个昨天以前还表现得非常冷静坚强的男人。
「喊得这么大声,聾子都听见了。」任冀平悠闲地掏了掏耳朵,他可不希望只有他受到袭自琮的荼毒。「走吧!我们去千瓖那里喝个大醉,等到明天你醉醒了,儿子大概也生下来了。」
任冀平经验丰富地拍拍他的肩,然后半拐骗半强迫地拉着他走向袭千瓖所住的「修篁居」。
「叩!叩!叩!」任冀平敲着门板。
「滚!」
那声冷冽的男音足以将普通人凍僵,可惜袭千瓖遇上的是最爱倚老卖老的任冀平。
「不滚!袭千瓖,快把门打开,不然我就敲到天亮为止。」任冀平持续用力地敲着门。「叩!叩……」
不久,袭千瓖才一脸寒霜地打开房门。「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你大嫂正在生孩子,所以我跟你大哥決定来这里喝几杯。」任冀平轻描淡写地解释。
袭千瓖望了一眼他大哥苍白的脸色,纵使再怎么想砍死某位老人家,也只好妥协了。
「进来吧!」
任冀平露出得意的笑容,难得有机会找袭千瓖这个大冰人的麻烦,感觉真是过癮。「自琮,你想要哪种「醉法」?」
「把最烈的酒拿来。」他说。
※ ※ ※随着旭日东昇,又缓缓西下,漫长的一日过去了。
汪紫薰根本没有如任冀平所说的「噗」一声就把娃儿生下来了,相反地,她的叫声愈来愈虛弱、愈来愈没劲。
当袭自琮在中午酒醒后,听到汪紫薰还没有生下娃娃,狂怒得差点宰掉他一向敬重的任叔,幸好任冀平的手脚灵活,才躲过这一劫,现在他安分地远离袭自琮的怒气,打算等到汪紫薰生完了,再冒险出去走动。
而袭自琮则一直守在「石涛居」外头,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螞蟻一样猛绕圈子。
「二哥,我觉得头好晕喔!」袭虹情揉了揉清亮的水眸,同坐在她身旁的袭千瓖抱怨。
她已经乖乖地等了一整天,怎么她的紫薰嫂嫂还没生下小娃儿啊?
「你一直盯着大哥看,当然会头晕。」袭千瓖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毫无同情心。
「噢!」袭虹情吐了吐粉红的丁香舌,然后不解地歪着螓首问道:「紫薰嫂嫂怎么生那么久啊?人家等得好累喔!」
「别吵。」
袭千瓖警告地蹙起阴冷的俊眉,若不是得阻止他大哥老想冲进房里湊热闹的举动,他不会在这里从中午坐到天黑,更不用忍受袭虹情在旁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的痛苦。
如果汪紫薰再不把孩子生下来,他说不定会失手宰了他这聒噪的妹子。
这时,小青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怎么样?夫人生了没有?」袭自琮赶紧抓住她的肩膀,以一双布满血丝的黑眸紧盯着她。
「还没。产婆说夫人肚子里的娃儿太大了,可能没那么顺利。」小青向他报告一下里头的狀況后,又跑了回去。
「该死!」
袭自琮顿时面无血色,恨不得能冲进去告诉汪紫薰不要生了,他不想要孩子了!可是,他却连她的面都见不到。
袭千瓖抬头看看天色,看来今晚又没得睡了。
「虹情,你先回去休息,顺便把杨宸叫过来。」必要的时候,杨宸这个大夫可以派上用场。
袭虹情不高兴地噘起红唇。「可是人家想看紫薰嫂嫂的娃娃。」
「明天你醒来就可以看到了。」为了图得耳根子的清静,袭千瓖非常乐意赶她回房睡觉。
「可是——」
袭千瓖威胁地玻鸨涞暮陧严缜樽熘惺O碌目挂槿闪嘶厝ァ
「好嘛!」袭虹情垂头丧气地走离「石涛居」,她真是倒楣!怎么会有一个脾气这么坏的二哥啊?
她一边抄小路回去「漱玉阁」,一边心不在焉地偷偷埋怨她的二哥,由于她常走这条黑漆漆的小路,根本没有留意周遭的狀況,所以,等到她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剧疼从她的脑袋后方传散开来,使她立即昏厥了过去。
「哼!不信你逃得过。」袭衍威狠毒地冷哼一声,把手中的木棒丟到草丛內,然后瘸着脚步走到袭虹情身边检查她脑后的伤痕。「别怪我,堂妹,都是你大哥造的孽。」
他饥寒交迫地守在偏僻的竹林这么多天,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只要袭虹情一落单,他就有把握制伏她,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带走。
夺妻之仇,他非报不可!
※ ※ ※忽地——
「哇……」
一声娃娃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生了……」袭自琮被这响亮的哭声震得整个人傻住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袭千瓖起身拍拍他的背。「大哥,进去吧!」
「紫薰生了……」袭自琮激动的喃喃自语。「她没事,她终于生了。」
「我知道。」
袭千瓖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瞧他大哥平常挺精明能干的,怎么老婆一生孩子,他就换了一副白痴的面孔啊﹖
袭自琮欣喜若狂地撇下他的兄弟,飞快地冲进「石涛居」,急着想要探望他的妻子。
「紫薰……」
「噓——」狄大娘在帮刚生下来的娃娃清洗、擦拭之余,还能竖起食指用力噓他。「大爷,别吵,夫人需要休息。」
袭自琮虽然頷首,但仍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他需要亲眼看到汪紫薰平安无事,他才放得下心来。
但是,她的模样既憔悴又疲惫,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让他的心又疼痛地拧了起来。
「相公。」汪紫薰像是发觉到他的不安般,突然睁开眼眸,朝他露出虛弱的笑容。「你喜欢……我们的娃娃吗?」
「喜欢。」袭自琮吞嚥困难地坐在床沿,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顫抖地抚摸她那苍白潮湿的脸颊。「你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汪紫薰趁着产婆背对着他们的时候,悄悄地向他抱怨。「不过…真的好痛喔!」
袭自琮心疼地皱起剑眉。「都是我害了你。」
「好了,别说谁害谁了。」突然,狄大娘插进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且把一个哭哭啼啼的娃娃塞到袭自琮的手臂中。「大爷,小少爷长得跟你很像呢!」
袭自琮的身躯一僵,望着臂弯中那个皱成一团的娃娃,久久不敢乱动。「可是他怎么皱巴巴的?」
「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狄大娘经验老道地解释,同时从小青的手上又抱了一个孩子过来。「跟小小姐比起来,小少爷算是比较不皱的。」
袭自琮惊愕万分地来回瞪视着两个娃儿,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汪紫薰一共生了两个的事实。
「怎么……会有两个小孩……」
天啊!难怪汪紫薰的肚子会大得那么吓人,而且生得那么辛苦。
「大爷,夫人怀的是龙凤胎,当然是生下两个娃儿啊!」狄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好笑口吻。
总不能留一个娃娃在肚子里吧!
汪紫薰见到他那难以置信的模样,不由得抿着唇瓣偷笑,她的相公这回被吓得不轻啊!
「老天……」袭自琮充满敬畏地望了一下汪紫薰的肚皮,然后感动地凝视着她的小脸。「谢谢你帮我生了两个孩子。」
汪紫薰的唇角浮出一抹娇羞的微笑,很想提起力气与他继续聊天,但是堆积在骨子里的倦意一波波湧了上来,让她疲倦地睡着了。
「大爷,让夫人休息吧!」狄大娘轻声地道。
※ ※ ※袭自琮离开「石涛居」时,东方已经逐渐明亮起来。
「千瓖、杨宸,你们站在外面做什么﹖怎么不进来看看我的儿子跟女儿﹖」他脸上的笑容足以照亮灰濛濛的天色。
「大哥,虹情失踪了。」袭千瓖简单扼要地道。
袭自琮的笑容倏地凝住,露出质疑的目光。
「她是什么时候被人掳走的?」
他把袭虹情教得很好,而她也一向玩得很有分寸,她不会不说一声就到处乱跑,尤其是在半夜的时候,可见她是被人抓走的。
「大概是几个时辰前,她从这里回去「漱玉阁」的途中被人抓走。」因为杨宸一直没有等到袭虹情回来,所以去找袭千瓖询问,才赫然发现袭虹情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
「可恶!有没有派人去找她?」袭自琮低咒一声,玻ё盼O盏暮陧妓鳎壕烤故撬プ咚悄翘煺胬寐男∶茫慷苑降哪康氖鞘裁矗
为钱财?为仇恨?还是纯粹看上袭虹情的美貌呢?
「已经派了。」袭千瓖锐利的黑眸中載满了冷冽森寒。「大哥,船行最近有与人结怨吗?」
那个歹徒大费周章地掳走袭虹情,绝对不是为了芝麻绿豆的小事,所以,要查出对方的身分并不难,怕的是查出对方的身分后,那人早已逃得不知去向了。
「没有。」袭自琮揉了揉额角,沉吟道:「倒是半个月前,我收到袭衍威未死的消息,派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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