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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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科长是吧，主楼四楼上，楼梯左拐你一看门牌就知道了，烟不错，呵呵。”老刘贪婪的吸了一口，张杰一听，顺手把还有半包多的硬五星放在门房桌子上，“刘大爷，这烟正好我抽不惯，给你了，我走了啊。”

张杰把拉杆箱放在门房，“不行，大爷，你帮我看一下，还不知道给我安排那里呢，等下我来拿。”这才转身上了主楼之上。

第二卷　那一身藏蓝色真帅　第四十五章　刑大一杆枪

张杰在四楼看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门口挂着政工科小牌子的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懒洋洋的一声，“谁啊！进来。”却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张杰心想，这沈科长莫不是个女的，还没睡醒，推开门进屋，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便装，张着大嘴打哈欠的中年女人，略微有些黄色的短卷发，耳朵上提溜这通红通红的坠子，一脸惺忪还没睡醒的样子。

“你找谁的？”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张杰，发现并不认识，更是没有见过的样子，用略带生硬的语气问道。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选调生，名字叫做张杰。”张杰自我介绍道，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欲求有些不满的样子，可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赶紧报道之后了事。

“选调生，我怎么不知道，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中年女子用涂着漆黑指甲油的手指快速的在电话上拨了几个键，然后拿起了话筒，“张姐，我营房小刘，怎么样？孩子最近学习挺好的吧，上次买那个毛衣，我儿子穿着有点大了，下次一定买个合身的。。。。。。”

张杰在那里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这女人也没让张杰坐下，也不说正事，就在那里跟这个张姐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直到里面套间的门打开，才迅速的问了一句，“张姐，有选调生到我们营房来报道么？有啊，叫张杰，手续过几天才下来是吧，到刑大，嗯，好的，我知道了。”

这间办公室是套间，这女人坐的屋子是外间，有两张办公桌，套间的门就在张杰所站位置的右手边，门一开张杰就看到了一个秃顶老头，铮亮的脑门子伸了出来，“小刘，打什么电话这么半天，小点声。”

“是的，沈科长，这是来报道的选调生张杰，我刚给市局张姐打过电话了，要安排到刑大。”刘姓中年女子被训斥了一声，只好低声答道，别看她刚才对张杰冷冰冰的，可是面对这个沈科长，立即换了衣服乖宝宝的嘴脸。

“你就带他去吧，张杰，家是哪里的？在营房有住的地方没有？”沈科长立即把秃头转向了张杰，却还是没有把全部的身子露出来，只能看到上身穿着羊毛衫，下身似乎穿着衬裤。

“沈科长好，我家是东宁市区的，暂时在营房还没有住处，局里有地方么？”张杰的回答简洁干练，一点也没有被晾了半小时的火气，那小刘不禁抬头看了一眼张杰。

“正好，刑大还天天吵着人少，你就住刑大宿舍吧，相当于值班备勤了，你这么年轻，现在正是能干的时候，好好干，干的越多更能多出点成绩，你们选调生起点高，省里、市里都注意着你们的，只要出了成绩，一定会得到重用的。”政工干部真是厉害明明是利用张杰没有地方住，让他多为刑大加班干活，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不韵事情之人说不定还对他感激涕零呢。

“谢谢沈科长，我会努力的。”张杰无奈啊，被人当成傻瓜了，可这个时候总不能拽出市局谁谁谁，省厅谁谁谁来给自己装门面，何必跟这样的人计较呢，这也是人家的工作。

“沈科长，那我去了。”小刘轻轻冲沈科长一笑，那个秃顶则厌恶的一转身，又钻进了套间。小刘走到张杰身边，“跟我走。”然后推门走了，张杰只好拎着手提袋跟了出去，只能看到前面两个圆圆的臀部扭来扭曲，高跟鞋的啪啪敲地声音在楼道里回荡，这会儿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陆续的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所谓的‘小刘’见到了出来的各位，有的点头哈腰，称呼一声某某领导，有的年龄较小的则是对这位小刘客客气气，叫一声，“刘科长好！”

张杰无奈的摇摇头，不过他却被众人直接当空气忽略了，没有一个人注意他，最多就是扫过一眼，各忙各的事情去了。营房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在县局旁边的副楼上办公，因为刑大虽然是没钱没钱权的单位，但是破案子还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人员又是县局当中除了交警队之外最多的，理所当然的有独立的办公环境。

映入眼中的，是与外表极不相称内部环境，刑大所在的这栋楼，猛然看去，像是豪华的宝马七系，大气，漂亮，进入其中，你会感叹，这哪里是宝马啊，就是一中华，若是进入了办公室，连中华都算不上了，是隔壁陈大爷接孩子用的老年代步车啊！张杰就这么想的，楼道里面水刷石的地面，墙壁应该是光刷了一层最普通的涂料，若是不小心靠上去还会蹭一身白。

小刘也没回头看过张杰一眼，在她眼中，张杰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关系，略微有关系的早就会有人来打过招呼了，真正有关系的人谁会到营房这摊浑水里面来，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所以她不知道，身后这个没有关注的少年，会在不久以后，变得让她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刑大大队长的办公室没有人，教导员办公室没有人，小刘一生气，就直接推开了刑大值班室的门，里面几个年龄比张杰略大些的小青年正在那里聊天，“田牛，你们大队长呢？”

“大队长上那儿又不跟我汇报，你打他电话呗。”坐在值班台后面的小胖子抬头看看四十多岁的“小刘”，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不找他了，这是张杰，新分给你们刑大的，等你们大队长回来跟他说一声。”说完转身就走了，对那余下的几个小年轻也是理都没理。

“更年期，敢惹我们刑大一杆枪，被扎跑了吧！”小胖子身边一个瘦瘦高高，满脸青春美丽豆的年轻人笑道。

“是被你扎跑的，今天晚上你就去安慰她去吧，内分泌失调成这样了，正好你们互相弥补弥补。”小胖子熏了青春痘一句，转头看向张杰，“欢迎你，张杰同志，加入到我们刑大枪营，嗯，嗯，我们一起解决单身。”

“滚！”青春痘跟另外一边的壮汉一起对小胖子鄙视了一番，“别理他，张杰是吧，我叫牛坤，这个变态叫田牛，这个苏联大猛汉，哎，你叫什么来？自己说。”

“你去死，我叫陈克强。”壮汉一把把青春痘给从桌子上推了下去，转头对张杰说，“这会儿领导都去开会去了，你家是县城的么？要不是就把行李搬到值班室来吧，晚上我们都住这里。”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很真诚的，张杰也就没交情，说道；“好，我没什么东西，还得借你们的被褥。”

“没事，有备用的！我跟你去拿东西。”陈克强说道。

“不用，我就一个行李箱，马上拿上来。”张杰转身下了楼，到门口把拉杆箱拿着，门卫老刘还异常客气的要帮忙，也被张杰谢绝了。

值班室就是一个大套间，外面有一张办公桌，一部电话，一张小床，里面则是八张上下铺的钢管床，跟学校那种上下铺一样，小胖子田牛一指最里面的一张床，“张杰，你就先住这儿吧，这个位置每人，把被单褥单一换就行了，这行李都是备用的，也没人住。这个柜子就是你的了，钥匙就在门上放着，其实不锁也没事，只要你没好烟，别的东西不会丢。”

张杰收拾完毕，把衣服什么的都放好了，小胖子一说烟，张杰心中一动，张大年给的那个手提袋，里面轻飘飘的应该都是烟，就一把拿了起来，掀掉上面的报纸。果真，码得整整齐齐的竖着三条，横着七条整整十条软中华，抽出来一条，拆开包装，张杰往自己兜里放了两盒，又把包装袋放在自己柜子里，转身出了套间。

小胖子三个人刚才见张杰收拾自己的东西，就避嫌到了值班室，小胖子用值班室的电脑打魔兽争霸单机版，两个旁观者在一边指指点点，不是他们不想玩，只不过小胖子水平实在太臭，不想带他而已，张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条拆开的烟，往电脑前一扔，“一人两盒拿去抽。”

“我靠！”手里的鼠标直接就扔在一边，田牛抓起烟就跑，“软中华，哥哥，我以后喊你哥哥，你管我烟抽好不好！”青春痘牛坤终于显示出他那里像牛了，一头就顶在田牛腰上，田牛死命的把烟往裤裆里藏，却被陈克强一伸手，拉了个狗啃屎，烟盒子被牛坤扯破了，八盒烟全掉在地上，田牛捡起来两盒，牛坤捡起来两盒，剩下四盒全被陈克强装到兜里了。

“我日，谢谢哥们，你家挺有钱的啊，能抽软中华。”田牛看见抢不过陈克强了，转而向张杰道谢。

“别理他，第一烟枪，谢谢你的烟，晚上咱几个坐一坐？”陈克强还是比较正经的说道，结果牛坤说了一句扫兴的话，“你祈祷没电话吧，这会一个小时没电话就够省心的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电话铃声就响起来了，田牛跟陈克强鄙视的看了一眼牛坤，骂道：“乌鸦嘴。”

第二卷　那一身藏蓝色真帅　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现场

田牛接过电话，“嗯，啊，几号楼二单元三零一，嗯知道了。”把电话一放，就对张杰说，“哥们，第一天来，有没有兴趣出个现场？”

“我可什么都不懂，只能听你们安排。”张杰不好意思的说道，壮汉陈克强一撇嘴，“没事，他就是去擦几个指纹，得，我开车送你们去吧！”说完陈克强先下了楼，田牛拎起旁边的大箱子，叫了一声张杰，也往楼下跑去，张杰乖乖的跟在后面，牛坤一屁股坐在值班室的凳子上，开始接着田牛的那局魔兽争霸打起来。

一辆老款桑塔纳，喷涂着最标准的警用标志，乳白色的车身上斜拉的藏蓝色横条上硕大的警徽，陈克强已经坐在车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的警服，肩膀上一杠两豆，银色的四角星花闪闪发光。田牛把大箱子放在后备箱里，站在车旁边问，“怎么又打不着火了？把风门打开。”

“风门是什么东西？”张杰一听就愣了，他也会开车有几年了，可风门这个东西还真没听说过，难道是警车的专利？

“老爷车，比我妹妹还大，化油器的车你开过吗？”田牛在旁边问道。

“用化油器的车得是老祖宗了吧，现在不都是电喷吗？”张杰调侃道，“这车是九几年的还是八几年的啊。”陈克强不知道怎么捣鼓了半天，终于把车打着火了，“上车，这车估计是九二年得吧，管他的，赶紧走，十分钟赶不到地方，小心被投诉。”

“你别吓唬我行不行，这个点到富华新村，没有半个小时别想过去，还十分钟，我都被投诉过一次了，你别诅咒我好不好。”田牛的嘟囔声中，桑塔纳和脱缰的野马一样，呼嚎着就钻了出去，拐弯的瞬间把张杰晃了个闪身。

“我先跟你说一下，今天这个现场就是个最普通的盗窃案，属于白日闯类型的，犯罪分子趁白天大部分上班族都不在家，挨家挨户敲门，谁家没有人应答，他就用特制的钥匙，或者说开锁工具撬门入室进行盗窃。”田牛顿了一下，又想了想，“我是技术队的，负责看现场，猛汉是侦察队的，今天值班，这也陪我来了，一般都是技术队看现场，有线索回去比对，比中之后通知派出所去抓人，大案子猛汉他们才会去，小案子都是派出所负责侦查的。”

“我还头疼呢！刘湾那个系列强奸案，到现在没找到人，四年了啊！”陈克强叹气道，“他要一直不犯案抓不到也就算了，可最近又犯案了，侦查范围都缩小到这样了，还是找不到，他能藏哪里呢？”

“别想了，赶紧开车，今天这家还等着我看完现场才能做饭呢，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田牛又转过头去对张杰说，“等下我给你一副鞋套，一副手套，别随便摸东西，看我怎么弄的，就怕现场已经被主人破坏了，还得把这家主人的血样取回去排除。”

张杰点点头，他只是略微懂得一些，具体还从没操作过，理论不能完全转化为实践啊。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与行人，一个个行色匆匆，却无法从面上看的出好坏善恶，张杰开始去思考，如何才能降低犯罪率，保障民生呢？

富华新村名字叫做富华，实际上却是不富也不豪华，一个拆迁安置小区，楼间距明显的比商业住宅要小，地下室也不是架空层，而是基本上只有二三十厘米在地上，用这玻璃外就是杂草的窗户投射进地下室一点点阳光，外墙体贴的墙面砖有的已经开始斑斑驳驳，张杰问道，“这小区十几年了吧？”

“没有，才第四年吧，你看这外表破？这是拆迁安置房，质量能多好？”田牛说这话，往案发现场走去，楼下一辆外表跟他们所坐的4146号警车很相似的4100号警车停放在那里。

“车不锁？”张杰看到他们径直下了车，车子就扔在那里，很诧异，“锁车，那是麻烦自己，上次我带了一个笔记本，不放心把车锁了，结果用钥匙开不开门了，最后把车玻璃拆下来才打开的门，熬了一个多小时，我容易吗我！”田牛欲哭无泪，肥胖的身子提着大箱子，好比一个球滚进了楼道。

楼道里面的墙壁也是斑斑点点的坑洼，角落里还有脱落的白色墙皮留下的粉尘，三楼楼道口，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那里焦急的等待，“你们可来了，赶紧看看，我还得收拾收拾呢！”

中年妇女对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民警，冬执勤服，要带上还带着一个类似于手枪套一样的装备，后来张杰才知道那里面装了九样东西，叫做九小件，是防备遇到突然状况的时候用的。这个两杠一星三级警督的身后站着两名保安，年龄都不大，三十岁得样子，在后面说着悄悄话。

田牛冲那个三级警督打了个招呼问道；“李哥，什么情况，房主看过那里动过了？”

三级警督李哥点点头，“丢了三千块钱，一对白金耳环，一个数码相机，一条金项链，两瓶茅台酒。”你进去看看吧，应该破坏的不严重。

田牛打开大箱子，拿出鞋套，递给张杰一对，自己穿上之后，又把塑胶手套从箱子里取了出来示意张杰自己拿，他就带上塑胶手套，拿着强光手电和一个黑色的小瓶瓶来到房门前，房门是普通的防盗门，上面的牌子肯定不是名牌，只有里外两层是薄薄的铁皮，内部则是碎纸末压制成的填充物，门锁位置是被人用大力撬开的，整个门已经坏了，不能维修使用。

田牛把强光手电调好位置，灯光正打在门上，那个小瓶瓶被他旋开，瓶盖上有一个小刷子，上面沾满了瓶子里的黑色粉末，田牛用小刷子在灯光打到得位置上几处略微能看出来的手印上扫了一扫，然后用透明胶带子啊上面一沾，就把指纹沾在了胶带之上。

第二卷　那一身藏蓝色真帅　第四十七章　被劫走的五十五万

张杰站在田牛身后，仔细的观察着，田牛工作起来特别专注，也忘记了提点张杰，自顾自的进了屋子，拿着强光手电照来照去，在衣柜门上床头柜抽屉上，分别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如同刚才那样，用小刷子涂抹之后沾起来。地面上用强光照射之后，能看出来有各种各样的脚印，田牛拿起鞋柜里面的鞋子看了看，比较了一下花纹，然后挑出几个用粉笔圈上，从后腰把照相机转到前面，咔嚓咔嚓的照了几张。

屋子里面很凌乱，客厅的电视机柜，卧室的床头柜，衣柜，甚至厨房的橱柜都被打开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冰箱的门是关上的，田牛把冰箱门上的指纹提取之后，向房主喊道，“大姐，你可以进来了，看看冰箱这儿动过什么东西没有？”

房主大姐进来之后，看了看满目苍夷，叹了口气，又打开冰箱，“少了一包奶，我儿子今天早上上学没喝，就放冰箱里了。”田牛接着问，“你们家谁抽烟吗？”

房主大姐摇摇头，“孩子他爹常年在外，每人抽烟。”

田牛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一盒蒙牛酸酸乳，还有一个烟蒂，“这还是个讲究卫生的贼，抽了烟扔垃圾桶了。”将东西装在单独的信封里面，田牛又从地上捡起了几根短发，出门的时候还在门上用特制的塑料棒蘸取了一点或许是血的斑迹，然后对房主说，“大姐，证据我先取走了，如果破案了，辖区派出所会通知你的。”

这个时候田牛才想起来跟在后面的张杰，自己光顾着干活，把这个徒弟给忘记了，“张杰，不好意思，一忙活起来忘了给你讲了，下次，下次再说。”

跟派出所的三级警督打过招呼，三个离开这里上了警车，车厢里田牛和陈克强谈起了案情，“过年平静了一段时间，现在入室盗窃又开始冒头了，可谁家被偷了之后会指天骂地，看到有可疑的人却自扫门前雪了，以前破案的时候要靠群众工作，现在破案完全靠技术了，有些人明明看到也不跟你说，怕报复。”

“314案件不就是这样，三年时间七起强奸杀人，窜并之后侦查范围已经划定了，可在目标范围内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嫌疑人，现在一开会就强调要破这个案子，压在咱营房刑大的头上，走出去都没脸见人。”陈克强接茬道。

田牛看张杰一脸茫然，解释说，“营房县的莲花井、别山、兴山三个镇都在县城周围，三年时间连续发生了七起强奸杀人案，没有目击者，根据现场遗留物证判断，嫌疑人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身高不到一米七，体型偏瘦，经济状况窘迫，居住地就在营房县城南部，活动范围在县城和三镇之间。”

“怎么找人呢？挨家挨户的问？”张杰奇怪道。

“工作中注意，对收破烂的，捡破烂的，游手好闲衣着不整的，要查身份证，没有身份证的要采血采指纹，你知道公安局有特情的，有的时候也有些用处。”田牛和陈克强的对话，让张杰对公安队伍的印象有了些改观，看来交警队的那种情况不一定都会出现在所有公安民警身上，如同都是桔子，有的甜有的酸，民警中也不是尽如侯志强之流啊。

田牛把刚才提取的物证一一标注好，装进了一个大的纸袋中，纸袋上面写着物证袋三个字，最下端还有一行标注，物证袋不阻水分蒸发，可以有效防止生物物证腐败。

桑塔纳行驶在车流中，已经华灯初上的时候了，田牛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咕噜，发出了让人觉得饥饿的声音，张杰刚想建议大家吃了饭在回去，可话还没说出口，田牛的电话就响了。

“喂，哪儿？别山镇，抢了多少？人逮住了么？没有，好，这就去。”挂了电话，田牛说了声，“别山，靠，还让不让人活了，都饿死了。”

陈克强没吱声，只不过桑塔纳跟吃了大力丸一样，带着有规律的颤音就在车流里左拐右钻，挤出一条血路，到了县城外，别山、莲花井、兴山三个镇都在营房县的东部，就是旧城附近，相对老一些的建筑群，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高楼大厦，由于离县城近，商贸工业等发展的还算可以，有一些民营的工厂都将厂房设在了这些镇上。

青龙食品是一家生产植物油的食品厂，平时在县城周围收购一些大豆，在从外面进口一些转基因的豆子，搀在一起，制作浸出油，成本低一些，价格也就比大品牌有竞争优势，在超市促销的时候，销量还是不错的，每天结的款子在五六十万上下，都由老板钱永贵按时存到离兴山最近的信用社去。

今天钱永贵临时有事，就让他儿子钱发恒开着他的奥迪A6去存钱，钱发恒可没他老子那么准时，磨蹭磨蹭走的时候就稍微有些晚，刚出了厂区没多远，一辆白色无牌的桑塔纳就在路边横上了，钱发恒摁了半天喇叭，桑塔纳上下来两个人冲奥迪里面的钱少爷呲牙一笑，敲了敲奥迪车窗户。

“怎么了？”钱发恒按下车窗，以为那桑塔纳坏了需要帮忙，就有些不想理，可站在他车窗旁这伙计一拉车门，藏在身后的右手里一把匕首就刺进了钱发恒的肋下，当时血就流出来了，这人又拔出匕首连刺数下，将钱发恒拽了出来，跟旁边另外一个人又把他塞进了后排座，后座下的密码箱让那个人拎进了白色普桑，两辆车一前一后就开走了。

刚才是钱永贵觉得钱发恒去了这么久，打个电话问一下吧，结果怎么打怎么没人接，他就觉得有事，让厂里的人开车出来找，一路开到信用社都没发现钱发恒的奥迪，钱永贵查了一下帐，今天那五十五万没存进去，他脑子才嗡的一声，知道钱发恒是真的出了事，慌忙报警。

厂里的人会去的时候看到了土路上的大片血迹，更加印证了钱永贵的想法，钱发恒恐怕凶多吉少，兴山派出所接到报案就赶到了，可案发现场除了鲜血没有别的东西，指挥中心通知派出所的时候也通知了刑大，于是留在值班室的牛坤就给田牛打电话，田牛是淮海省公安学校痕迹专业毕业的，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刑大技术队里面十个人，四个痕迹，一天就一个值班，所以他注定了今天要东跑西颠了。

张杰看到土路上的血迹的时候，地面已经板结了，六米左右宽度的土路上，有半幅路面都是这种斑斑点点，按张杰想来，这个人若是在不发现，就恐怕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