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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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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任林渡不把自己当外人,郭教授也觉得有趣,他笑道:“谢谢你。”此时,他手中正有事情,就建议道:“小伙子,郭兰说不定很晚才会回来,你如果没有急事,就明天到单位找她。”

任林渡见郭教授下了逐客令,就道:“郭教授,我就不打扰你了,等郭兰回来,你就说我来过。”

郭教授反问道:“你是谁?”

任林渡笑着道:“我是县团委的任林渡。”说话之时,他观察着屋里的情况,见客厅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心中一喜,笑道:“郭教授,我也不有名片,干脆,我给你写一张。”见郭教授没有反对,就来到桌前,提起毛笔,在桌上写道:“县团委,任林渡。”

郭教授眼前一亮,道:“好漂亮的柳书。”他欣赏了一会,频频点头,道:“年轻人能写一笔好字的,真是凤毛麟角,小任,你什么时候学的。”

见引起了郭教授的兴趣,任林渡也暗自佩服自己的观察力,道:“我从小就喜欢毛笔字,爸爸是岭西省书法家协会的。”

“好,你这字,适合写晏殊的词,你写几句来试试。”

一老一少都是书法爱好者,郭教授也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跟他聊起了书法。正在兴头上,郭兰回到了家中,见女儿回来了,郭教授高兴地道:“小任有一笔漂亮的毛笔字,真是少见,你们两人聊,我办正事去了。”

等到父亲进了书房,郭兰就把小坤包放在桌上,惊奇地道:“任林渡,这么晚过来,有什么急事情?”

任林渡笑道:“郭兰,你怎么忘记了,不是约我晚上过来吗?我可是依约而来。”

郭兰楞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亏你还记着这事。”上午,团委和组织部一起搞活动,任林渡就遇到了郭兰,他约郭兰吃午饭,郭兰随口推脱道:“晚上吧。”有了这句话,任林渡就找到了家中。

郭兰并不反感任林渡,可对于他明目张胆的爱情攻势,也没有多大兴趣,她从内心不喜欢过于聪明的人,仰头喝了一大杯白开水,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肯定是侯卫东告诉你的。”

任林渡笑而不语。

“我是依约而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赏光,我知道一个地方,环境不错,很专业的麻辣翘壳鱼。”

任林渡如此热心,郭兰也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就道:“你说的是林记翘壳鱼?”

“对。”

郭兰坐在电话前,拨了个号码,道:“大馋猫,有空没有,有帅哥请吃林记翘壳鱼,来不来,好,我们在机记大门口会面。”打完传呼,郭兰道:“我帮你请了一个客人。”

打了电话,郭兰就到阳台上取一双干净袜子,走在阳台上,就看到侯卫东阳台上罕见地有灯光,便对着另一个阳台,喊了一声:“侯卫东。”

任林渡大摇大摆就进了郭家,其心理素质让侯卫东自愧不如,两家相邻也有些日子了,侯卫东只是在阳台上与郭教授打过招呼,而从来没有进入过郭家的大门半步。

“这个任林渡,真是潇洒,凭这种素质,这种交际能力,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人才。”他坐在台灯下,将济林道送的《平凡的世界》随手翻开,这书他已经看了两遍了,在上青林最艰苦的日子里,这本书给了他许多的安慰和激励。

听到郭兰在阳台的招呼声,他放下书本,走到阳台边,郭兰在对面阳台道:“任林渡在我家,他要请客,我们一起去吃麻辣翘壳鱼。”

侯卫东在换衣服的时候,心里满是笑意:“任林渡的爱情攻势,看来还不顺利,郭兰此举,分明就是不愿意两人单独相处。”

当任林渡和郭兰出门之际,侯卫东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很有风度地站在门口,侯卫东飞快地与郭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眼角皆隐隐有些笑意,很有些默契。

林记麻辣翘壳鱼是一个江湖店,所谓江湖店,就是哪种装修不怎么样、服务不怎么样、却生意爆好的小店。

侯卫东一行来了以后,居然没有坐位,三人就在店外等待,一辆出租车停在旁边,下来一位文静的年轻女子,郭兰招了招手,她就袅袅地走了过来。

“这是李俊,我的好朋友。”

任林渡是一个机关通,他伸出手,道:“李俊的名字我听说过,是报社的美女记者,李俊的人我也见过,今天终于将人和名字联系起来了,我叫任林渡,县团委的。”

李俊轻笑道:“我认识你,上次见你主持过会议,口才真好。”她五官并不是太精致,可是这一笑间,两只单眼皮的小眼睛弯成了一条钱,颇有些狐媚。

郭兰就正式介绍道:“李俊是益杨报社的,摄影记者。”

四人在外面等了一会,才有了空桌子,任林渡点了五斤麻辣翘壳鱼,大家就眼巴巴等着上菜,各自寻找些话题。郭兰和侯卫东虽然是邻居,但是平时各忙各事,见面不过廖廖数次,李俊则和大家初次见面,因而,坐下之时,场面就稍冷。

为了活跃气氛,任林渡机灵一动,想起了从书上看来的一个笑话,道:“上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室友天天晚上熬夜打麻将,所以上课经常睡觉,有一天上高数课上,老师提问——微积分是很有用的学科,学习微积分,我们的目标是?那老兄从睡梦中惊醒,只听清楚后面一句,遂不假思索高声道:没有蛀牙!”

大家一齐笑,李俊更是笑得直不起腰,用手撑住桌子。

李俊直起腰,道:“郭兰闹过一件著名的糗事。”郭兰红着脸,道:“俊俊,不准说。”任林渡和侯卫东就起哄,任林渡道:“李俊,讲讲郭兰的糗事。”

李俊向任林渡抛了一个媚眼,道:“我们读高中时,每周都有学生轮班值周,负责全校的卫生、纪律等工作。有天郭兰值周,我就陪着她在学校转,到了学校围墙时,就看见一个男生正在爬墙,估计是要翻墙逃课。郭兰想都没有想,就冲过去想把他拽下来,谁知伸手一拽,竟然一下把他穿的运动裤头拉下来一大半,露出一个光屁股。”

郭兰伸劲地掐李俊,道:“俊俊,你再说,我也要讲你的笑话了。”

经这么一闹,四个人的气氛就活跃了,一大盆麻辣翘壳鱼也被端上了桌子,侯卫东中午酒喝得太多,没有吃喝饭,肚子正饿,翘壳鱼上来以后,他就闷声不响地吃着,等到任林渡又说了一个笑话之时,侯卫东三条翘壳鱼已经下肚。

任林渡醒悟过来,侯卫东面前已摆了一堆鱼骨,满嘴角是油。

吃完了饭,任林渡又请大家唱歌,郭兰摇头道:“算了,我还要回家看个稿子,下次我请大家唱歌。”又道:“任林渡负责将俊俊送回去,侯卫东就负责送我。”

郭兰是用这种自然而巧妙的方法来婉拒任林渡。

任林渡丝毫不在意,笑道:“郭兰,干脆就约个时间,下个星期三,我来约你唱歌。”郭兰这次学乖了,没有轻易承诺时间,道:“下次我来约时间,最好是今天四个都在场。”

侯卫东和郭兰打车回到了沙州学院,在学院门口下了车,两人步行回学院。

沙州学院绿化极好,路灯全部被绿树遮隐,光线从树林的间隙酒上来一些白点,随风而动,就如隐在黑暗中的豹子。

皮鞋踏在落叶上,不时有着“沙、沙”之声。

郭兰知道青林镇选举的事情,组织上内定的人选被选掉,算得上严重事件,乡镇一届就是三年,三年以后是什么结局,还真是难说,她对侯卫东有着莫名其妙的关心,想提醒却不知怎么说,就含糊地问道:“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近期主要任务是殡葬改革,事情有难度,也有挑战性。”

郭兰又有意无意道:“这一段时间,针对机关干部经商办企业现象,岭西省下发了好几份文件,青林镇乡镇企业多,似乎也有这种现象,要注意影响。”

侯卫东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他没有多问,老老实实地解释道:“上青林最先开石场的是我,只是,工商执照都没有用我的名字,如今具体管理我没有参加,要说我办企业,实在是没有理由。”

郭兰没有想到侯卫东这样坦诚,她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学法律的,思考问题应该很周到,有些话我不好多说,反正你要多注意影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侯卫东感受到了郭兰真诚的关心,借着路灯隐隐光线,从眼睛余光偷偷看了郭兰一眼,不觉心中征了征,“郭兰怎么这样面熟,似乎很久以前曾经见过。”

这个很久以前,当然是在党校参加青干班以前。

带着些疑惑,两人来到了西区的住房,音乐系亦在西区,与小楼有一百来米,此时,黑暗中隐隐传来一阵钢琴声,优雅、干净。郭兰站在门楼下,侧着耳朵听了一会,道:“尹老师在弹月光曲,真美。”说这话时,郭兰表情柔和而恬静。

上楼之际,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来到了门楼前,等到郭兰开了门,侯卫东这才将钥匙插了进去。

“再见。”

“再见。”

第二天上午,侯卫东去拜访了民政局张庆东局长,将青林镇殉葬改革相关工作进行了简要汇报,又与分管副局长许彬见了面,中午,恰巧李山镇分管副镇长也来了,许彬就作东,大家吃了一顿饭,由于是中午,仅浅浅地喝了一杯酒,皆没有醉意。

下午三点,侯卫东直奔县政府,到府办楼下,给曾昭强打了电话,“曾县长,我是侯卫东,有空没有,我上来汇报工作。”

在益杨县人代会上,曾昭强已经顺利地当选为副县长,他接到侯卫东电话,就笑道:“卫东,快上来,跟我客气什么?”

侯卫东就上了县政府三楼,在三楼楼道口,有一位登记的保卫干部,他见到侯卫东朝里面走,不客气地道:“喂,找谁,过来登记。”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道:“请问你是不是侯镇长?”得到肯定回答以后,年轻人主动伸出手,道:“我是小朱,曾县长请你过去。”

侯卫东进屋之时,曾昭强正在打电话,他作了一个手势,让侯卫东坐在对面,小朱连忙为侯卫东倒了一杯茶水,这是侯卫东第一次进副县长的办公室,县政府办公楼是一幢老楼,96年已列入了县政府的改造计划,虽然是副县长办公室,还不如交通局局长办公室宽敞。

放下电话,曾昭强笑道:“我正要找你,朱局长的任职文件已经出来了,今天我们去好好砍他一刀,让他出血。”随即拨通了朱兵电话:“老朱,正式文件出来了,今天你要好好放血,在老地方见。”

挂断电话,侯卫东就跟着曾昭强下楼,小朱在楼上给驾驶员打了电话,两人刚下楼,一辆蓝鸟王就滑到了门口。

驾驶员则是从交通局带过来的老驾驶员,与侯卫东也相识,上车以后坐定以后,他也没有问,直接点火起步,朝城外开了出去。不到一小时,就进入了沙州境内,要进城之时,车子拐上了一条稍窄的水泥路,又开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权湖。

李晶早就在停车场等候,暖洋洋的太阳,照在嫩嫩的绿叶之上,也照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象牙般的光润。

李晶上前为曾昭强打开车门,道:“曾县长,朱局长已经到了,在前厅等你。”曾昭强下车之时,李晶在其耳边轻声道:“今天的水特别好,先泡温泉吧。”曾昭强随手在其臀部拍了一下:“你陪我,我才泡。”李晶脸色一红,嗔道:“谁怕谁啊。”

侯卫东回头瞟见李晶与曾昭强在耳语,他很识趣地就往里面走,刚走上台阶,朱兵就笑道:“疯子,当了镇长还没有请客,什么时候补上。”侯卫东客气地道:“我这个镇长,是秦大江他们推上去的,已经得罪了不少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下课。”朱兵道:“平时多向曾县长汇报,请他引见一些人,什么时候都摆得平。”

李晶声音在后面响起,“卫东也当镇长了,今天真要好好祝贺。”

进了前厅,曾昭强安排道:“大家先泡澡,解了乏以后,我们今天打麻将。”随后,就有服务员上来,将三人各自领走。

泡了二个多小时,边泡边喝着红酒,看着美人在身边尽力地服务,侯卫东觉得很享受很奢侈很腐败,当尽兴以后,就穿上衣服走到大厅。

朱兵洗得红光满面,坐在外面晒太阳,看报纸,见侯卫东出来,便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道:“疯子,过来坐。”

“朱局,恭喜了,以后要多关照。”

朱兵不满地道:“疯子,我们是兄弟,你跟我说这些,对了,交通局最近要买一批皮卡车,我建议你也买一台,这样你从青林回来也方便。”

侯卫东心中一动,道:“多少钱一台?”

“具体我也不清楚,十来万吧,买了车,我让贺校安排一个老师傅来专门教你,一个星期就可以拿照上路。”

“还有,高速路马上就要动工了,大弯石场的生产最近不太正常,你派人去好好理一理,看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情况不好,你亲自去管一管。”

侯卫东知道真实的情况,大弯石场的现场是朱富贵在管理,这一段时间,他经常不在石场里,生产就有些乱,听到朱兵交待以后,侯卫东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去就处理这事。”

第125章 分歧(五)

沙州权湖上阳光明媚,微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虽然只是早春,却已开始释放淡淡的春意。

益杨县的几位客人被安排在6号楼,6号楼有一个宽大的平台,上面栽着些名贵的花草,喂着十几尾锦鲤,在平台上,可以望着秀美的湖面。

曾昭强被温泉泡得浑身酥软,他懒洋洋地坐在藤椅上晒着太阳。

朱兵和侯卫东则在一边下起了围棋,中日围棋对抗赛,培养了一大批或真或假的球迷,朱兵和侯卫东都是其中一员。

李晶换了身浅色的套裙,头发亦重新梳过,她亲自端上来一个盆子,上面是一套高档的景德镇瓷器,一个茶壶,三个杯子。

“曾县长,这是最新的益杨青林明前茶,经过特制的,味道香醇,请品尝。”李晶说话之时,眼中仍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曾昭强望着玲珑剔透的李晶,暗自回味着刚才的盘蛇大战,略带遗憾地想道:“到底是人到中年,战斗力急剧下降。”

李晶随后又与朱兵和侯卫东说笑了几句,猛然间腰间的响起了电话铃声,她接过手机,就对曾昭强道:“曾县长,不好意思,有客人到了,我要去招呼一声,你们先用喝茶,晚餐我已让人安排好了。”

凡是能到权湖来的,非富即贵,曾昭强对李晶挥了挥手,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他是明白人,知道李晶这种女人,金凤玉露偶一相逢还可以,绝对不能有独占的企图。

李晶来到侯卫东和朱兵的旁边,道:“朱局、侯镇,你们慢慢玩,我要去应酬一下。”她飘然走后,6号楼的平台上留下了淡淡的香味。

李晶虽然走了就没有再露面,但是权湖的服务质量确实一流,来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领班,征得同意以后,就在6号楼左侧的小间里摆上了晚餐。

菜,不多,却道道精彩;

酒,只有一瓶,是茅台,全国各个城市卖的茅台酒,多数不正宗,而权湖的茅台,据说绝对正宗。侯卫东用白瓷杯倒了一大杯茅台酒,估计有三两多,酒很有粘性,似乎隐隐粘在酒杯壁上,闻着就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三个人就喝着茅台,吃着从长江运过来的野生鱼。

喝了半杯酒,曾昭强就打开了话匣子,“我是农村孩子,现在也忘不了当年饿肚子的情景,我读中专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到菜市场,看着不同的人来买猪肉,听到刀砍在案板上的声音,就会觉得特别满足。”

“朱兵和卫东都是干部子弟,没有被饿过,说起来也就没有感受。”

经过曾昭强一番忆苦思甜结束,酒宴也差不多结束了,李晶仍然没有出现,三人都心里都明白,肯定是遇到了更加重要的客人,她才没有过来敬酒。

曾昭强将最后一口酒喝完,又吃了两个蒸饺,站起身,道:“李晶肯定来不了,我们开路。”

朱兵悄悄地侯卫东道:“疯子,你坐我的车,我们好好聊聊。”

曾昭强是副县长,来之时,由于没有车,侯卫东和曾昭强同坐一车,没有问题,此时有两辆车,侯卫东就不应与曾昭强坐同一辆车,这也是官场的潜规则。

侯卫东也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和朱兵就跟在曾昭强后面,朝停车场走。

权湖小区设计得极有特色,进了大门以后,就有一个大坝子,普通客人,就将车停在坝子里,然后就在坝子附近的大餐厅吃饭,欣赏湖景。而重要的客人,就同不同的车道将客人引向不同的小区。

侯卫东每次都享受了贵宾的待遇,所以,从来没有在小区内遇见熟人,但是,机遇小不等于没有,三人正走到6号楼大门口,一个打扮相当休闲的年轻人正从7号楼出来,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扭头盯了一眼侯卫东,侯卫东也看了他一眼。

那人一身西装质地很好,拿着车钥匙,不断地在手里绕着圈子,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叫了一声:“侯卫东。”

侯卫东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人是步市长的公子,新月楼的老板——步高,“步总,你好。”

“脸的新房装好没有,欢迎第一批入驻新月楼。”

步高从小佳口中得知侯卫东是益杨县的乡镇干部,可是他对侯卫东能买下新月楼的住房很有些奇怪,可是,奇怪归奇怪,步高还真没有把侯卫东这个乡镇看在眼里,这一次在权湖6号楼见到了侯卫东,立刻引起了他的兴趣。

侯卫东客气地道:“感谢步总提供了这么优质的住房。”

这两句对话空洞无物,侯卫东向步高挥了挥手,道:“步总,我先走了,再见。”

“一个大学毕业两年的乡镇干部,居然能到权湖来,而且能用上6号楼,看来这小子也不简单。”

步高走到7号楼楼顶之时,恰好能看到离开权湖的水泥路,远处,两辆小车依次滑过了较窄的水泥小道,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之中,他一只手抚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侯卫东在益杨呆了一天,办了应该办的事情,回到沙州学院住房,就在西区若隐若现的钢琴声中,在台灯下随意地想着心事。

从权湖回益杨,要经过沙州一个东洪的小镇,93年7月,侯卫东经过东洪之时,东洪还是一个破烂肮脏的小镇,但是,这一次路过东洪,侯卫东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东洪场镇边上不知何时种上了一排排的小叶榕,街面上也极为干净,街心还弄一个花园,看上去完全变了样子。

朱兵经常从东洪经过,当时见侯卫东盯着东洪看,随口道:“东洪弄了一个新镇,就从北面过面,他们的口号是打造沙州的后花园,我去看过,挺不错的。”

粟明曾经让侯卫东思考青林政府的特色工作,看了东洪镇的变化,侯卫东心中就有了想法。

此刻,在月光曲中,他闭着眼睛回想着青林场镇的面貌,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星期四一大早,侯卫东就坐着出租车朝青林镇赶,到了场口,他特意下了车,在场镇走了一圈以后,沿着街道朝政府大院走去。

一辆小车从政府开了出来,迎面带起来无穷无尽的灰尘,就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侯卫东紧紧包围。

沿途门店都将垃圾倒地公路边,白色垃圾、残汤剩水,触目惊心,而场镇居民对此视而不见,一位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就对着一堆垃圾刷牙。

侯卫东遇到了从面店出来的杨凤,忍不住问道:“场镇怎么这么脏?”杨凤用手纸擦了嘴上的红油,道:“清洁队等一会就要来收垃圾,收完就好了。”侯卫东直摇头,道:“比上青林场镇脏多了。”杨凤解释道:“上青林场镇才七百多人,青林场镇足有三千人,人多了,也就难管。”

昨天,还在权酒享受着美酒和湖光山色,今天,回到了青林场镇来吃灰看垃圾,这反差也太大了。

侯卫东拍了拍短发上的灰尘,道:“场镇环境也应该治理了。”

到了办公室,将新来的文件看了一遍,侯卫东来到了粟明办公室,道:“粟镇长,这几天都要想你交办的任务,有些想法了。”粟明放下笔,道:“说说看。”

侯卫东道:“乡镇面临的任务都是一样的,新一届政府要抓出特色,谈何容易,我没有经过论证,只是从感觉上来说。青林场镇给我的感觉不好,有三个问题,一是场镇建设凌乱,房子就如被公鸡用爪子扒拉过,能有多乱有多乱,站在山上望下来,这种感觉特别明显;二是镇政府办公楼是以前的乡政府,房间少,档次低,需要重建;三是场镇环境卫生太差,从镇头走到镇尾,头发、鼻孔就全是灰。”

粟明很注意在听,等到侯卫东说完了,他追问道:“你的中心意思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这一届政府如果能够改变青林镇场镇的面貌,把青山、绿水和场镇结合起来,打造一个漂亮、宜居的小场镇,就如欧洲的小场镇那样,如果真的把这事做好,肯定会在益杨甚至沙州市引起轰动。”

粟明道:“侯镇,你的想法很好,就是工程量太大,涉及到大量的拆迁,矛盾突出,是一个马蜂窝,三年之内肯定完成不了。”他顿了顿,道:三年过后,你和我还在不在青林镇,谁都说不清楚。

“粟镇,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以前每次从上青林下山,我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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