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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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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刘对黑娃很是有惧意,不敢回嘴,他将刀子往桌上一扔,这才忽忽忙忙地走了出去。

侯卫东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是中午时间,散会以后,他打开手机,就给曾宪刚打了过来,通了,却无人接听,他连连续打了两次,都是如此。曾宪刚买来手机以后,长期都是插在皮带之上,很少有打通之后不接电话的情况,侯卫东就意识到肯定在什么事情发生。

正准备给秦大江打电话,粟明的桑塔纳开了过来,粟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道:“今天星期五了,你就别回青林镇了,殡葬改革很快就要执行了,你要认真思考,前面三板斧一定要砍好,否则以后不好控制。”

侯卫东实事求事的夸了刘坤一句:“前阶段,刘书记宣传工作抓得紧,各村都有积极性,我想问题不大。”

侯卫东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村干部的返还比例这么高,他们肯定能够发挥其聪明才智,在乡镇工作了近三年,侯卫东对村社干部了解甚深,这些乡村政治家们与村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多数都有着农民式的狡黠,对现实认识得极为清醒,只要政策合适,他们往往能发挥着乡镇干部难以比拟的作用。

粟明坐上小车,挥了挥手,道:“星期一开党政联席会,你要将这两天的会议精神讲透彻,要引起所有干部的重视,你也不要太乐观,要将可能遇到困难想清楚,将工作预案作出来,防患于未然。”

“好,粟镇长放心吧。”

关上车门,粟明背靠着座椅,一个成语突然从头脑最深处冒了出来:“潜龙在渊”,他反复在心里念着这个词,觉得这个词用在侯卫东身上,实在太合适不过。

他在心里将刘坤和侯卫东两人放在一起比较:侯卫东能力比刘坤强得太多,刘坤这个党委副书记,总是浮在水面,很难与基层水乳交融,侯卫东却能在村干部中呼风唤雨,对于一位没有农村生活经历的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确实难能可贵,就凭着这个本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看着粟明的座车拐了一个弯,消失在楼房后面,侯卫东就准备给王兵打电话,经过这几天的操练,侯卫东已经在王兵的指导下,能在城外的公路上开车,沙益路修得好,车辆也不太多,正是练车的好地方。

手指还没有接触到按板,手机就发出了强烈的振动。

“什么,打断了双腿?”侯卫东早有准备,因此脑袋转得极快,道:“秦所长,曾宪刚这是见义勇为,对,肯定是见义勇为的行为,他见到歹徒正在作案,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不顾歹徒手持凶器,毅然与歹徒搏斗,最终保护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这就是见义勇为行为,我回去就要将材料写给县政法委,你给李剑勇大队长这样直说。”

秦所长正在刑警大队李剑勇大队长的办公室,他打完电话,道:“侯镇长的意见是按见义勇为处理。”他将侯卫东的意见给李大队复述了一遍。

李剑勇的两条浓眉是他的标志,作为刑警队长,他看了此事的材料,又听了汇报,将现场情况猜得八九不离十,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所长,道:“分管政法的副镇长,他懂什么?你还要给他汇报。”

派出所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不属于各镇的部门,镇政府所谓分管领导,根本不能约束他们,秦所长以前对晁胖子就根本不买帐,这一点,在乡镇当过所长的李剑勇是心知肚明,此时,见到秦所长还要一本正经地给侯镇长汇报工作,就直接点破此事。

秦所长解释道:“侯卫东不一样,他沙州学院法律系毕业的本科生,也是内行,哥哥就是沙州刑警支队的侯卫国,他爸爸是吴海市的老公安。”

李剑勇跟侯卫国一起办过案子,两人还很对脾气,听说是侯卫国的弟弟,又是学法律的正牌毕业生,脸色就郑重起来,他道:“秦所,我们两人是好兄弟,一家人不说二家话,根据手头的材料,我可以判断出,曾宪刚显而易见是经过精心准备,就是要和黑娃的人打架。”

秦所长当然也知道此事,他笑眯眯地道:“这只是你的判断,从司机、叶明月、曾宪刚还有附近居民的笔录来看,这就是一起典型的见义勇为,如果按打架斗殴来算,恐怕青林镇不会服气,闹到县里面,恐怕不好收场。”

李剑勇笑了笑,他这说,其实也是试探秦所长。

从现场情况和笔录来看,曾宪刚确实是与持刀歹徒搏斗,可是,在现实生活中,笔录是一回事,实情是另一回事,作为刑警大队长,他心里已经把握了事情的真相。

真相是一回事,材料又是另一回事,现代法律体系是以无罪推定为基础的,从这一点来说,证据又比真相更加重要,既然现在证据帮着曾宪刚说话,那么曾宪刚就是见义勇为。

“这个侯卫东,有些意思。”李剑勇把材料拿到手里看了看,又扔到了桌上。

说了这句,他就开始沉默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眼神中也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秦所长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随着李剑勇脸色的变化,他的笑容也慢慢地消失了。

两人面对面坐了好一会,李剑勇这才开口道:“以前有一位老领导说过,阶级斗争一万多种,这事以前我不理解,到了刑警大队,我才体会到这个老领导说得太对了。”

李剑勇慢慢地道:“此事不会这样就完了,黑娃的社会关系复杂,涉及到上面。”

他用手向上指了指,秦所长对此也有所闻,不断地摇头,但是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随意聊了几句,秦所长便离开了刑警大队,刚出大院,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

“疯子,三叉口打架的事情,曾宪刚没事,很快就会出来。”秦所长停顿了一会,又道:“黑娃也不简单,小心他来阴的,你一定要给上青林各家都打好招呼,千万要注意防范。”

侯卫东惊奇地道:“既然在三叉路口抓住了烧车的流氓,就可以顺藤摸瓜,将真正的老大抓起来。”

秦所长苦笑道:“你以为公安都是饭桶,今天参加烧车一共有七人,现在已经捉了六个,只有一人跑了,刑警大队将六人分开审问,他们都说老大就是吴三,吴三早就跑了,线索就断了。”

“还有哪只断掌,也是重要的线索。”

“断掌还在证据室里泡着,可是这手掌从哪来的,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各派出所都没有接到报案,下去摸排了一次,也没有结果,送断掌的青皮,也跑出了益杨。”

侯卫东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黑娃不简单,有点黑社会老大的味道了。”

秦所长劝道:“你抽时间到上青林去一趟,让他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等一会曾宪刚就要从刑警队出来,你过来接他回去,不要让他一个人去座车,要防着黑娃狗急跳墙。”

放下电话,侯卫东暗自叹息:“看来,今天又不能回沙州了。”他给小佳打了一个电话,小心翼翼地道:“小佳,我有事情要耽误,恐怕不能回沙州了。”小佳明显露出失望的语调:“又有什么事情,我把鸡汤都炖好了。”

侯卫东为了怕小佳担心,与黑娃发生冲突的事情,都瞒着小佳,他一本正经地道:“县里安监办要组织人来检查石场,我没有办法走,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小佳没好气地道:“明明是共产党的干部,哪来什么江湖,安监办的人真是讨厌,怎么星期六下来,肯定想要红包了。”她对于局行的潜规则,也略知一二,发了几句牢骚,也就将此事作罢。

随后,侯卫东就坐上王兵的车,开到刑警队门口,他们两人耐心地等着,过了一个多不时,才见到曾宪刚走了出来,他头发有些蓬乱,脸上还有伤痕和眼罩,加上身材高大,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走出刑警队时,擦肩而过的刑警多数都扭头盯了他一眼。

王兵按了几下喇叭,曾宪刚就看到了院外角落时停着的教练车。上了车,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疯子,老子今天整得痛快,你教的方法硬是要得。”侯卫东道:“这事还没有完,回头我们到秦大江家里去,边吃边谈。”

教练车出了城,王兵就和侯卫东交换位置,由侯卫东开车,虽然速度慢一些,转弯、上坡也甚为平稳。

到了秦大江家里,上青林碎石协会的骨干都在,秦大江、习昭勇、何红富以及尖山村的书记唐桂元,围在一起打扑克,看到侯卫东和曾宪刚下车,都将扑克扔在桌上,一窝蜂地出了门,上青林民风剽悍,这一次打了黑娃的人,出了一口恶气,老老少少都高兴。

秦大江喊道:“老婆子,开始炒菜,弄好吃点,今天我们哥俩要喝几杯。”曾宪刚横着一只眼睛,道:“我还是滴酒不沾,老哥别劝我。”

酒过发巡,侯卫东道:“此事还没有完,我们上青林几个石场,一要注意安全生产,不要出大事,二是村户联防要搞起来,我在镇里就分管综合治理,上青林就是我搞的点,我建议协会给各个石场都安上电话,还配上功率高的对讲机,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互相有个照应。”

习昭勇道:“我在英刚石场设一个点,专门找两个联防队员,上山的车,全部都要登记,这样就万无一失。”

前有曾宪刚家里的惨案,后有秦大江被断掌威胁,大家警惕性就很高,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很积极。

第145章 曲线建镇(一)

第二天,喝了酒,侯卫东就舒服地睡了一个懒觉,醒来之时,太阳已经明晃晃地照在窗外的绿树上,绿油油的,生机盎然,他将两手枕在床前,看几只小鸟在树枝间蹦来跳去,舒服、悠闲。

新月楼的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却无人接听,侯卫东连打了两遍,这才换成打手机。

“我在工地上,一早就被喊了出去。”小佳在电话里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些发哆,“老公,我早上起来照镜子,都有皱纹了,你今天一定要到沙州来,晚上将组织部的粟部长约出来吃一顿饭,将你的事给他说一说,只要他出面,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经开区的邓晓明,那次倒说得好好的,可是小佳再去找他的时候,这家伙哼哼哈哈的,只说等待时机,打起了太极拳。

侯卫东今天也没有什么大事,便道:“好吧,等一会我给王兵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小佳经常听到侯卫东提起王兵,就笑道:“王兵是驾校的教练,现在差不多变成了你的专职司机。”

“有三个原因,驾校是隶属于交通局的,交通局长特意交办的事情,驾校岂有违背之理;其二,王兵给我开车,我可没有亏待他,每天一百元,当然是随喊随到;其三,我与王兵对脾气,两坐在车上,每天时间也有二、三个小时,如果不对脾气,也是一件难受的事情。”

“那你现在能上路吗?”

“有王兵在车上,我就敢上路,只是还没有放过单飞。”

小佳叮嘱道:“开车危险,你一定要把技术学精,才准开新车,听到没有。”

侯卫东拉长声音道:“好老婆,我听见了。”

“好了,不说了,柳主任在叫我,记着,今天晚上一定要过来,我等一会就去约邓晓明,你要记得约粟明俊。”

小佳远在沙州的工地之上,可是通过电话线,侯卫东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能看清她脸上隐隐的小酒窝,以及头上跳动的小卷发。

“砰、砰。”门外响起了剧烈的响声,侯卫东听得真切,就是有人在用脚踢门,他下意味就翻起身,手就摸着了枕头上的刀子。

“疯子哥,出大事了,你赶快出来。”

这是田大刀叔叔的声音,侯卫东放下刀子,翻身起床,也没有穿衣服,就奔出来开了门。田大刀叔叔惶惶如丧家之犬,抓住侯卫东胳膊,道:“侯镇,不得了,石场跨了。”

想到田大刀石场壁立千仞的样子,侯卫东就是一阵心紧,手臂被田大叔抓得发痛,看他的表情和举止,侯卫东就知道肯定死了人,一阵怒火就涌了出来,他猛地把这只手甩开,道:“蠢猪,教猪都教会了,就是人学不会。”

骂一句,侯卫东又问,“伤到人没有?”

“上了一个班组,十个人,被埋了四个在最下面。”

侯卫东这次是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多米的开采面,被石头埋了,岂有生机,想到有四人,他的头脑也轰地响了一声。

田大刀叔叔蹲在地上,抱着头,六神无主。

侯卫东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心道:“冤有头债有主,田大刀才是正主,自己慌个鸡巴。”

“田大刀在哪里。”

“不知道,给家里打了电话,没人。”

侯卫东记得田大刀也买了一个电话,就回屋拿出手机,给田大刀打了过去,一打,不通,二打,不通,三打,仍然不通,他狠狠地骂道:“狗日的田大刀,他的事情我不管。”

田大刀叔叔如死猪一样,就坐在地上。

侯卫东又问了一句:“除了被埋的四人外,还有没有受伤的。”田大刀叔叔这才如梦方醒地道:“还有两个被石头砸伤了,已经送到了卫生院。”

“伤势如何?”

“一人被砸断了腿,一人看不出伤口,只是在吐血。”

看到田大刀叔叔惊慌失措的模样,侯卫东也知道指望不上,当机立断地道:“卫生院顶着屁用,赶快送县医院。”

这时,他看到曾宪刚也飞奔而来,就回到里屋,穿上外套,走出门时,曾宪刚已经上了楼。

“事情我知道了,你赶快打电话。”侯卫东干脆利落地阻止了曾宪刚,直接安排道:“你给副镇长唐树刚打电话,他现在分管企业,必须让他知道,给他打了电话以后,就给赵永胜和粟明打。”

曾宪刚立刻抽出手机,就到走廊一侧打电话,这时,尖山村的书记唐桂元也赶了过来。

上了楼,侯卫东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道:“你赶快组织人,尽快抢救埋在石头上面的人。”

唐桂元脸黑黑的,道:“抢救个屁,肯定活不了。”

“死的也要挖出来。”侯卫东对着他一声断喝,又道:“快去,不要让村民闹事。”

唐桂元走到田大刀叔叔身旁,双手扯着其衣领,道:“田大刀在哪里,让他狗日的出来。”

这时,高乡长也被惊动了,他走出来,看着走廊上的几个人,道:“你们吵什么,出了事吗?”听到四死二伤,高乡长也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侯卫东也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给党政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通知县医院,又给何红富打了电话,吩咐他盯在狗背弯,寸步不离,严守工作岗位,把好安全生产关。随后又给英刚石场的杨柄刚打了电话,杨柄则是村干部,能力也还不错,现在和何红富的身份差不多,帮着侯卫东与曾宪刚打理着英刚石场。

当唐树刚坐着吉普车赶到了乡政府大院子,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原先他们都围着侯卫东,当唐树刚下车之时,人群如被孙悟空的金箍棒划了一道,立刻分出了一群,围住了唐树刚。

唐树刚就如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蜜蜂所包围,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他看了一下新上任的企业办公室主任杨飞,杨飞是从另一个镇调过来的,他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头脑有些发晕,也没有理会唐树刚的目光示意。

唐树刚心道:“如果李国富在这里就好了。”

原来的乡企办主任是李国富,他对企业管理熟悉得很,处理这种危机也得心应手,深得秦飞跃看重,前一段时间,李国富被开发区秦飞跃挖了过去,粟明虽然舍不得,可是秦飞跃已经动用了关系,当人事局的调令发过来之时,粟明只得忍痛放人。

一级政府,麻烦事情不少,没有几个能干人,当领导会很累。

此时,没有了李国富,唐树刚就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大家不要闹,先几个代表到小会议。”可惜,他没有李国富的嗓声,镇不住场子,大家都不听他的。

侯卫东其实镇得住场子,但是他一直忍着,毕竟,在镇政府分工中,他没有分管企业,而且,从本质上来讲,他是碎石协会的领导,不宜过多插手此事,因此他就一直在等着唐树刚。

另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念头,田大刀石场的资源十分丰富,潜力极大,让田大刀来开这个石场,实在有些浪费,或许,这次事件也是一个好机会。

此时,见唐树刚无法镇住场面,他便拿了一张椅子出来,站上去,道:“大家别闹了,听我说句话,这是镇政府分管企业的唐镇长,他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你们就听他的安排。”

院子里的男人,多数都认识侯卫东,听到他发了话,就各自招呼家里人,过了一会,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唐树刚这才脱离了包围,走到侯卫东身旁。

死亡四人,已是重大事故,很快,益杨县政府陈副县长带着人员到了山上,下午,沙州安监局局长印心棠也亲自带着人员上了山。

唐树刚来了,侯卫东自然也就退到了幕后,但是此事与碎石协会相关,他也没有走,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

下午六点,沙州安监局局长印心棠对陈副县长交待了三点,一是上青林石场要全面整顿,必须要安全达标才能开业;二是要安抚好死亡人员的安属,不能出现大的群体性事情;三是田大刀石场立刻关闭,在进行民事赔偿的同时,还要依法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晚上七点,镇政府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事故善后处理事宜。

矿山企业多,必须就有安全事故,赵永胜这几年,经历过许多次事故了,他很淡定,端着茶水,稳稳地做在他的老位子。

唐树刚一脸疲惫地道:“陈县长交待,必须要落实印县长按照印局长提出的方案办理,问题的关键是田大刀不知去向。”

进入96年,死亡赔偿的标准也相应提高,按照沙州市的有关规定,死亡赔偿已达到四万左右,四个人,就是十二万。

“死亡赔偿都是小事,另外县医院还住了两人,我打电话问了情况,一人粉碎性骨折,下半辈子肯定要坐轮椅了,另一人还没有醒过来。”唐树刚愁眉苦脸地道:“这两人才是大麻烦,也不知要花多少钱,县医院已经给党政办打来了电话,让镇政府赶快送钱过去,要不然就要停药。”

粟明眼睛瞟了一眼侯卫东,用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道:“当务之急,必须把田大刀找出来,让他出钱,侯镇,你与田大刀熟悉,和他联系上没有。”

侯卫东道:“上午还打通了手机,现在手机也关掉了。”

赵永胜就对唐树刚道:“你与秦所长联系一下,让他出面去找田大刀,无论如何也要将田大刀找到。”

这时,杨凤走到会议室,对粟明道:“办公室已经将池铭接了过来。”

“让她进来。”

池铭看上去颇为憔悴,脸上皮肤灰暗,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进了办公室,她就低着头抹眼泪。

唐树刚道:“池铭,田大刀石场又出事了,死了四人,伤了两人,你马上拿钱出来,给县医院送去。”

池铭仍然不停地抹眼泪。

唐树刚心里着急,声音就大了些,“哭有什么用,家里有多少钱,赶快去拿出来,人命关天,拖不得了。”

池铭这才道:“田大刀在三月份就和我离了婚,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这是离婚证。”

这是货真价实的离婚证,众人就面面相觑,粟明问道:“你们为什么离婚?”

池铭气愤地道:“田大刀找了几个臭钱,就开始日瞟夜赌,春节都没有回家,钱也不往家里拿,全花在哪些烂女人身上,这种男人还算是男人。”

“田大刀在哪里?”

“前天说是到广东去了。”

等到池铭离开会场,唐树刚已经感觉到问题的棘手,就问赵永胜道:“赵书记,你看怎么办?”

赵永胜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道:“此事又能怎么办,必须找到田大刀才能解决问题,唐树刚马上给秦所长联系,侯卫东,你组织几个人,二十四小时盯住池铭。”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大家这才散会,侯卫东在山下没有住房,而粟明和赵永胜家都在场镇,也搭不了顺风车,他就在办公室坐了一会,想着对策。

粟明走进办公室,由于没有商量出结果,他脸色也不太好,道:“老弟,上青林你最熟悉,实话给我说,到底有没有其他好办法?”侯卫东嘿嘿笑了两声,“这件事,说到底也是钱的问题,我想起一件事情,也不知管不管用。”

“说来听听。”

“益吴路修好以后,交通局还欠着各个石场的尾款,由于各个石场的货量不一要,这笔钱的数目大小也就不一样,大约都有好几万吧,如果镇政府去函,将这笔款子先拿出来,好歹能抵挡一阵子,刚才会议室人太多,人多嘴杂,我也没有说这事。”

听说交通局还有几万块钱,粟明就松了一口气,道:“侯镇,明天你开上公函,跑一趟交通局。”

侯卫东笑道:“我在青林镇没有住房,今天晚上只能睡办公室,与其明天去,还不如派个车送我一趟,我今晚就回益杨,明天直接到交通局。”

“车子没有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粟明又有些欠意地道:“老弟现在都没有住房,也是当哥哥的失职,不过下青林场镇确实没有住房。”

说到住房,粟明想起建新镇的事情,小声道:“说起住房,我想起建新场镇的事,赵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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