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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搏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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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贾长松同行的旁边一位三十余岁的男子道：“王区长，请坐，我们确实是来向你核对几个事情”。
王怀明更加疑惑了，这人他不熟悉啊，要是贾长松带来的手下，这么没规矩？自己和贾长松说话的时候哪里轮得到他来插话，还是这样一句硬梆梆的话。
看见王怀明疑惑的表情，贾长松语调生硬的解释道：“王区长，这两位是我们调查组的成员，都是市检察院的同志，说话的这位是反贪局的李立同志”。
王怀明的身体迟疑的慢慢的，象是放映电影时那些慢动作一样，坐在了沙发上。虽然他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却有丝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起。
李立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看了一眼王怀明，道：“王区长，请问你家里用你爱人名字存入的存款上，有两笔数额很大的资金，我们需要听一下你解释他的来源”。
王怀明的脸上汗珠猛的象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就那么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就出现了，张嘴结舌的看着贾长松，呐呐的道：“贾书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是在调查我？”
贾长松的表情让王怀明感觉很陌生，刻板到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上，象是完全不认识他。冷冷的道：“王区长，这问题，你必须回答”。
王怀明感觉中午喝的酒象是起了作用，脑子里一团浆糊般乱糟糟的，嘴巴无意识张合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1991年11月29日，王怀明被清合市纪委宣布双规，这离中纪委明文双规这一词出现再多十天就正好是一整年，也是洋河区所有干群遇见的第一个被双规的干部。
双规之后，随着审讯力度的加大，王怀明没有坚持住几天就交代了自己的一系列问题。对孟庆高检举信中提到的王怀明行贿尹鸿斌一事，他没有承认，每次都咬紧牙关说是正常的上下级往来，只不过是逢年过节带点礼品去看望了几次领导。只是利用工作之便从下属单位批了一些钢材等物资给尹俊倒卖。。。
随着王怀明的交代，逐渐引发了一系列的人事调整。首当其冲的是尹鸿斌，虽然没有具体受贿问题，但省委快速低调的将他交换到省民政厅去当副厅长，民政厅的现任厅长也快到岁数了，到时候看他能否接任还难说。
王大德岁数也要到站，省委没有动他，算是临退休前留个老面子。张震岳随即被任命为副书记，常务副市长继续保留，代市长，暂时主持市政府全面工作，等待人大会正式选举。
洋河区区长曹贤泰上调清合市政协任副主席，算是给他提前养老了。柳文翰兼任副区长，代区长，暂时主持洋河区政府全面工作。胡道宽进区委常委班子，下一步柳文翰若能顺利在人大会上选举为区长，他的常务副区长基本上算是到手了。
六十八 微妙
柳文翰坐在办公椅上，看了一会儿文件，放下按了按太阳穴部位。侧头看看窗外，初冬的第一场大雪正沸沸扬扬的飘落着雪花。
临冬季节，工程项目受天气阻碍不能施工，灾区的规划建设都已经暂时停了下来。好在最先上马开工的居民楼已经盖好交付使用，老百姓们最起码不用在这寒冬腊月里，一家人冻成一团的挤在临时的安置点了。
慢慢踱步到了长条沙发上坐下，点上一只红塔山，放松的将两腿伸直靠在沙发上，脑子里不断的放映起这段时间的一幕幕景向。
随着洋河区人事变动的微妙，和自己平日走的较近的王志清已经顺利接替自己担任了苇荡乡的党委书记，胡道宽进了常委班子。
本地的干部经常约着自己赶饭局，区委区政府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见到自己全都异常亲热，对自己也十分尊重。虽然感觉的出，不少人在亲热里面多少还是有些拘谨成份，可最少不象自己刚来这里工作时那样生分。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如意，自己现在洋河区的威望估计也仅次于霍世荣，他这条老狐狸怕是比自己更能意识点这点吧，柳文翰用手掌有一下无一下的轻拍着自己的大腿。
将烟蒂摁息，站起身准备给自己泡杯茶放松一下。这时门被敲响，霍世荣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柳文翰笑道：“霍书记，正好我要泡茶喝，你坐，我来给你泡一杯”。
霍世荣笑道：“你自己喝吧，我刚从办公室喝了才过来”。柳文翰随即也就不客气，自己泡了一杯。
霍世荣打趣的笑道：“柳区长，你这茶太金贵，当心下次纪委又下来找你谈话”。
柳文翰随意的笑了笑，苦笑着摇摇头。霍世荣平时真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还不要紧，怕的是他闷声不响的咬你一口。两人寒暄几句，柳文翰道：“霍书记来是找我有事？”。
霍世荣这时已经坐在沙发上，用手拍了拍沙发，道：“是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柳文翰点了点头，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等着对方开口。霍世荣道：“今天来就是想和你通个气，你看我们俩先商量一下，是不是把整个班子的分工调整一下，另外底下有些部门也动动？”。
柳文翰没有立刻开口，心说霍世荣还真是有些心急，刚把权握住，就想令来行了。考虑着还没有开口说话，霍世荣又补充道：“你政府这块职能局的人员调整，你看着办，有些具体情况到时我们两人再商量”。
心里暗暗的在琢磨霍世荣每一句话里可能蕴含的意思，这老狐狸可不好对付，稍微不慎重就能给他陷进去。嘴中却笑道：“霍书记，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敢当啦，你是党委一把手，管人事。你说人事怎么分工，我们还按以前那样，我来干就是”。
霍世荣嘴中连声说着：“好，好，我们两个只要齐心，这就不是问题，那就这样说，你先忙着，我就回去了”。三百度的镜片后面眼睛满是笑意，心中却冷哼，这小狐狸也不是善茬，和自己打感情牌？
送走了霍世荣，柳文翰慢慢踱步来到窗前，看着屋外那些光秃秃的树顶，心里不禁感觉凉意，微微有些萧索。
无论怎么样，暂时都还没法和霍世荣抗衡，都还是人家的马前卒。虽然自己这个卒连搏弈的棋手都吓了一跳，但卒终究还是卒，还是在人家手中暂时控制。
除非自己动用家人背后的势力。可是那样就将事情全部挑明，自己下来真的只能短暂的镀金，和爷爷放自己下来锻炼的初衷相违背。
电话铃声响起，却是已经坐在财政局长宝座上的贺洪天打来的，问自己有没有时间，想来汇报个事情：“来吧，你这个财神爷，我欢迎啊”。柳文翰在电话中开个句玩笑。
不大一会儿，门被敲响，快四十的贺洪天胖胖的泛着油光圆脸上顶着一头稀疏的秃发，笑眯眯的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手里拿着一叠材料，未语三分笑的贺洪天，道：“柳区长，我是来象你汇报一下今年的资金使用和明年的预算情况”。
柳文翰知道到年终的时候，这也是惯例，笑了笑道：“你暂时不用汇报，我是刚接手，你今年接手这个位子时间也短暂不熟悉，到时候把你们局的副局长一起带来，再将胡区长叫上，我们抽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一次，搞的详细点”。
贺洪天笑着点头说好，91年这时政府班子进常委的只有常务副区长，是必然协助区长分管财政工作的，正是财政局长的顶头上司，参加这项讨论合情合理。
贺洪天说完却没有立时告辞说走，拿出一包中华烟敬给柳文翰一只。柳文翰看了眼，不想抽这种味道较淡的香烟，但这时不接烟，别人会误解自己太傲了点，还是接了过来。贺洪天又双手拢火，毕恭毕敬的给他点上。
柳文翰斜睨一眼，笑着说道：“怎么，看你这样子，老贺你还有事？”。
贺洪天嘿嘿一笑，道：“柳区长，是，是还有点私事想和你聊聊”。
“呵呵，你个老贺呀，来坐下说。你这个财神爷平时也会求人办事？”。柳文翰开玩笑的嘴里打着哈哈，热情的招呼对方坐下。
“柳区长，是这样。。。有一个朋友想拖我请你吃饭，你看能否赏个脸”。贺洪天略微有些吞吐的说道。
“哦，是谁啊？”柳文翰好奇的问道。
贺洪天期期艾艾的道：“骏。。。腾实业的尹总”。
“呵呵”，柳文翰乐了起来，笑道：“老贺，你和尹俊还有些联系啊？”。心里到是略有些吃惊，这个尹俊手伸的够长的啊，王怀明刚下去，又挂上贺洪天了。
“不是，不是”贺洪天慌张的手连连摇晃，急忙分辨道：“柳区长，是这么回事，原来尹总在倒腾钢材物资的时候，我们接触过几次没有深交，但这次市里有领导拖我给他点照顾，才联系了几次。尹总和我说了几次，想请你吃饭见面聊聊，你看。。。？”。
说完象是想起什么，接着补充道：“柳区长，只是一般性的照顾，我可没敢违反什么原则啊”。
扑哧一笑，柳文翰道：“你个老贺，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我又没怀疑你违反原则，你自己到先怕起来了”。笑完接着轻轻的问道：“他想干什么？”。
贺洪天迟疑的顿了一下，半晌道：“柳区长，你前段时间不是准备开发一些土地吗，我估计尹俊他是想做一些事情吧？”。
柳文翰颖悟的微微点了点头，前段时间柳文翰自己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将洋河区一些闲置的土地利用起来。
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是不用自己参与这些土地也会开发的如火如荼。但一窝蜂上马造成的和农民诸如为青苗费，等各种补偿费用扯皮的事情很多。不如自己早一步搞起来，先踏踏实实的做个样板工程，后面接下来做有个参照就方便多了。
柳文翰略微沉吟一会儿，笑道：“这样吧，老贺，我在考虑一下，你老贺还是第一次开口和我说事情。无论到时候给不给尹俊做，我都给你老贺这个面子”。
贺洪天听见柳文翰这样捧场给自己面子的话，乐的眉开眼笑的告辞出门，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柳区长，请留步，留步。。。”。
六十九 事故
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格外的耀眼，徐建设虽已经将车慢慢拐进区政府大院，还是小心翼翼的驾驶着。
柳文翰现在已经到了区政府这里主政，原来驾驶员杜刚的身份编制是属于区委办，就没有跟过来。原本董胜利请示了柳文翰，并将区政府办的几个司机给他做了介绍，让他自己重新选择一个专职司机。
柳文翰在和董胜利商量的时候突然想起人大办的徐建设来，就和他提了一声，董胜利自是欣喜。他在人大办当副主任时，就只有这个厚道点的徐建设和他交好，其他的几个司机眼珠子都看着上面领导。
现在区长想调动一个驾驶员还是简单的。只要去和人大的胡主任说一声就可以将小徐的关系转到政府办这边。在这种小事情上面，胡启升是肯定不会为难，并且还会很乐意。区里谁都知道党委办和政府办的驾驶员吃香，胡启升这时候不用自己出力要是还挡着别人财路，会被人骂死，这些老狐狸可不会干这种事情。
事情果然如此，董胜利到人大对胡启升一说，对方干脆利落的一口答应。董胜利当天就将徐建设从人大办带回了政府办。后面关于徐建设的个人关系调动，交给政府办的办事员让他们尽快办理。，羡慕的人大办几个司机口水直流，齐声嚷着让徐建设请客。
车子刚刚拐进前面一栋职能局综合楼，就听见一大群人围住吵吵嚷嚷的，将大院内狭小的车道都完全挡住。
柳文翰皱皱眉头，徐建设已经推开车门，对众人道：“各位师傅，我说能麻烦你们让我车子过一下，行吗？”。
在这吵闹的一群人中，有一个正是劳动局邱副局长，看见徐建设说话，赔笑的连忙笑道：“是徐师傅啊，不好意思，我这就叫他们让开”。说完转头大声对众人道：“唉，我说大家伙让我们柳区长的车过一下，我们有事情去我办公室商量，行吧？”。
谁知道他不说还好，刚说完那群人呼啦一声却将柳文翰的坐车给围上了。嘴中吵吵着道：“是区长的车，正好我们向区长反应一下情况”。
柳文翰看出来大概是群众上访之类的事情，已经给群众围上，推开车门站了出来，眼睛瞟了一下站在一旁的邱副局长。
邱副局长已经傻了眼，想不到自己原本是帮着解围的一句话，却将柳区长给搭了进去。看见柳文翰冷冷瞟来的一眼，不禁打了个寒蝉。
柳文翰双手向下虚压了一下，对着众人和颜悦色的笑道：“我说各位乡亲，我是洋河区的代区长柳文翰，大家若是想对我反应事情我很欢迎，可是等我先了解一下情况，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谈好不好？大家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不出个名堂，我听的也糊涂”。
众人听他说的有理，全部都寂静下来，齐刷刷的眼睛看着他。
柳文翰原本不想掺与进这些职能部门的细节事情。到不是说他不想关心群众生活，而是他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区政府上下几十个部门，若再加上十几个乡镇，他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都管。这样一来，不但说他自己不能做其他工作，就是各部门当面不敢说，背后肯定也会埋怨他。
柳文翰对着徐建设道：“你去让董主任将小会议室打开，我和大伙去那里谈”。转头对众人道：“这下大家放心了吧，我们去屋里聊，外面天寒地冻的，不要把大伙冻到哪里，那可就不好啦”。说完又对着邱副局长道：“老邱，你也过来”。
徐建设答应一声，飞快的将车子停稳，一路小跑上楼找董胜利去了。众人见这个年轻区长说话还较为暖人心，就不在吵嚷，默默的跟随他后面向会议室走去。
董胜利急色匆匆的赶到会议室，安排众人落座，又赶紧吩咐办事员给众人泡上热茶取暖。柳文翰笑道：“大伙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我先来了解一下情况再和大伙谈”。对众人话说完，转头看向邱副局长。
四十七八岁，戴付眼镜，头发略有些花白的邱副局长虽然内心有丝惴惴不安，说话到还算俐落。见区长的眼神看向自己，连忙正襟危坐的将事情始末说出。
原来这些人是梅花乡曙光村的村民，曙光村有一个村办乡镇企业曙光造纸厂。前段时间，造纸厂临时工吴家传在操作机器过程中，手臂被绞进运行的滚筒中，截肢造成伤残。
这些人是吴家传的亲朋好友，认为厂里和村里处理不公道，要求劳动局给予仲裁。说到这里，还用手指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一位年轻少妇示意是吴家传的爱人。
三十岁上下，面色有些苍白，身穿花袄黑裤子，一付农家女打扮的少妇正楚楚可怜的眼眶含泪。见到柳文翰的目光转向自己，畏畏缩缩的半站立瘦弱的身躯，坎特不安的道：“区。。。区长。。。”。
柳文翰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手向下虚按，道：“坐下说，不要怕”。安慰了对方一声，脸色慢慢凝重的看向邱副局长。
邱副局长赶忙道：“柳区长，是这样。吴家传是临时工，厂里说是现在资金困难，医药费没有全部付清，这点我们会尽量维护群众的基本利益，局里已经再和造纸厂接触，让他们尽快付清费用。另外一点是，家属们不同意厂里的事后处理方法。造纸厂不愿意拿出钱一次性结清这个事故，想让吴家传伤愈之后再回厂里工作，等于慢慢养活他。家属倾向是一次结清”。
柳文翰听完转头对着吴家传的爱人道：“是这样的情况吗？”。那女人可怜的点了点头，嘴里嚅嚅的想说什么话，估计是因为嘴拙，张合几次终究没说出来，只是低头垂泪。
这时，旁边一位比这少妇看上去年龄稍大几岁，和她脸模子很相似的一个粗壮男子瓮声瓮气的道：“区长，我妹夫在厂里干活，他们治病救人是天经地义。现在连看病的钱都不愿意付清，这点太让人寒心了。还有，刘海棠搞那个破造纸厂，现在效益也不好，就是等我妹夫伤好之后，能去干啥活，顶多只是能干个值班看守大门的事情，厂里能给几个钱？还让我妹妹一家怎么活？我们打听过市里有这样的事情，人家都是一次性付清赔偿款，这样他们一家老小还能拿这点钱做个小生意养家糊口”。
柳文翰默默思考片刻，见对面一大群人都用希翼的眼神注视着自己，道：“这样吧，我让劳动局今天就再次去和厂里谈，首先一定要付清伤者的医疗费用。至于下一步的处理事项，我现在还不了解造纸厂和你们村实际情况，我会亲自去你们村里去看过之后再作处理，大家放心，到时候要是认为我处理的还是不公道，尽管再来找我，现在大家不是都已经认识我了吗？”。
对面的众人听完他的话，全部坐在那里相互看看。虽然没有达到大家满意的地步，但听他说是也是实在话，这个年轻区长已经答应先让厂里付医药费，后面的处理也答应亲自承办，现在逼他也逼不出钱来。
众人小声商量几句，稀疏的站起身准备回家。临出门时，还是那个男子粗声道：“区长，这事情你既然这样说，我们信你一次，假如你处理的不公道，我们还是会来”。
柳文翰见他说话有点冲，这时也不能说什么，依旧点头微笑送走众人。等众人全部离开会议室之后，柳文翰冷冷的对邱副局长道：“叫你们王局长现在就到我办公室来”。
七十章 训斥
“你们劳动局是怎么做工作的？出了这么大的工伤事故，不知道赶紧去将伤者家属协调好吗？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柳文翰坐在办公桌后面阴沉着脸，冷冰冰的责问道。
劳动局王局长坐在柳文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下雪天的还在用手帕擦汗，嘴中也不敢分辨，只是一付低头挨批的模样。这时听到柳文翰问自己的打算，抬起头赶忙回答：“柳，柳区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我有责任，我向您检讨。。。”
摆摆手，柳文翰没容他说话就直接打断，道：“你现在别说这个，我是问你怎么处理这事情”。
王局长脸涨的通红，或许给训斥的慌张，结巴的道：“柳，柳区长，我，我马上就去曙光村，找他们谈，让他们一定先将医药费先付清，剩下的处理。。。”。
柳文翰看他说到后面又吞吞吐吐的样子，厉声道：“处理怎么样？”。
咬了咬牙，王局长期期艾艾的道：“柳区长，刘海棠他们的曙光村是霍书记现在抓的重点扶持对象，他们村里的几个项目刚上马不久，钱确实有点紧张”。
柳文翰稍微沉吟，半晌，道：“这样吧，你现在就去曙光村找刘海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先付清医药费，下步处理再商量”。
王局长如逢大赦，嘴中连声答应，起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柳文翰注视着他消失的背影，默默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仔细考虑着这件事情。刘海棠在区属所有乡镇的村子里，算是个有能耐的村书记，正因为这样，才被霍世荣看重。
前些日子，霍世荣一方面迎合省委领导意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自己仕途增加点功绩，在全区党委扩大会议上，提出了当前洋河区的发展规划，明确提出‘洋河区第一次腾飞，争创淮河省第一区’的口号。
并在所有乡镇中选择出十个较为富裕村子，不但区委区政府要重点帮扶，下面各乡镇和部门也要给予关照。
曙光村也是被选中的村子其中之一，刘海棠虽然是个连国家干部都不是的村书记，可大家都知道霍世荣对这些村的书记比较关照，一般部门的局长们还真不敢太得罪他，就只因为他是霍世荣眼里的红人，是能直接在他的面前说上话的。
而刘海棠这家伙也是头脑相当好使的人，他领会起霍世荣的精神比一般部门的领导还快。霍世荣刚在会上提出争创淮河省第一区，他回村里没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在村委会议上喊出‘全力贯彻区委指示，争创淮河省第一村’。
他这口号一喊，不久就传到霍世荣耳朵里，将书记在办公室里乐的眉开眼笑。刘海棠是个聪明人啊，什么叫全力贯彻区委指示？区委现在由谁在掌舵？说白了不就是全力贯彻他霍世荣指示嘛。这段时间人前人后连声夸奖刘海棠同志党性强，作风硬，敢想敢干，是不可多得的村干部。
更在视察梅花乡时隐讳表示，只要包括刘海棠在内的这些村书记将村子发展的好，可以直接提干，到乡里当副乡长没问题。
霍世荣将这给村书记撑腰的话放出去之后，这些村书记们就更不可一世了。提干他们是乐意，到也并不看重去乡里当副乡长。
说实话，在这些富裕的村子当书记，简直就是土皇帝，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他们还真看不上那没权没钱的副乡长位子。有个别说话不考虑后果的书记干脆直接在酒后说，就是让我当石鼓乡的乡长我也不去，我还就在这村里过的滋润。
有的人听见这话到也深以为然，石鼓乡是洋河区最穷的一个乡镇，当乡长的一年招待费还真没有他们村里多，说的也算是大实话。
这样一个被霍世荣看重的村干部，看起来不显眼，真的要动他，其实就是等于在和霍世荣较劲了。
柳文翰暗自苦笑了一声，明明自己这阵子想着韬光养晦，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巧，非要逼着自己走到霍世荣的对立面上。
不管他柳文翰再怎么不想和霍世荣作对，但其实就在任代区长的那一天开始，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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