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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的回旋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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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成立南部分公司的庆祝酒会,我当然会在场。你收到邀请函了吧?”
“嗯!还邀请了哪些人?”
“其他企业界的名人啊,像余义炳、杨以庆……”
程天遥诧异道:“杨以庆也受邀请?”
“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天遥想了一下,带着几分凝重的口气说:“偌芙,你知道他吗?”
“杨以庆吗?”
“嗯!”蓝偌芙尚未察觉程天遥语气的变化,继续说:“他是企业界的传奇人物,三十年前以运输业起家,在短短的三午间,他的运输业已由乡镇拓展到世界各地。至今他的名字在运输业界上仍占有极重的分量。令人好奇的是他一生未娶,并且拒绝任何访问。”
“你真不愧是方董的助理,连杨以庆的生平都研究得这么透彻。”
她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对杨以庆感兴趣?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偌芙,”他顿了顿,下定决心说。“杨以庆是裴扬的义父。”
“什么?”蓝偌芙惊呼。
“大约八、九个月前,我在一个酒会……记不记得我曾对你提过?就在那个酒会上,白夫人介绍裴扬和我认识……”
程天遥小心地看着蓝偌芙惊疑不定的脸色,继续说:“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直到你提起杨以庆的名字,我才想起来。”
蓝偌芙无法置信地看着程天遥。
杨以庆是杨海培的义父?怎么会呢?
“偌芙,你还好吧?”
蓝偌芙听不到程天遥关切的呼唤,脑中只充塞着一件事——杨海培是杨以庆的义子,那么杨海培所做的一切都与杨以庆有关了。换句话说,杨海培是受杨以庆的指使而做下那些……
“偌芙。”程天遥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摇了两下。
她回过神来,茫茫看着他。“杨以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她想知道杨以庆究竟如何控制杨海培。
“没人知道!明天他可能不会出席。”程天遥看着她。“他甚至连自己办的酒会也不露面。”
蓝偌芙望着逐渐西下的夕阳,不断想起杨海培的一切……他所受的桎梧,究竟何时才能解脱?
清晨,天空已有朦胧的亮意。
杨海培燃了根烟,坐在落地窗前淡漠地看着逐渐明亮的晨曦。
白雪莲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窗前修长的身影。裴扬浓密而微乱的头发,懒散而深不可测的眼神,灵活矫健的身手,在在都散发苦令人着迷的魅力。
尽管他们交往了好些年,她对他的欣赏却是有增无减。她慵懒地坐起来,随手披了件晨缕,走向裴扬。
“在想什么?”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一只手伸入他未扣的衬衫内轻抚他强健的胸肌,嘴唇贴着他的颈项。
“没什么。”
“裴扬,我今天心情特别好。”
“可能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缘故。”
“你听到了吗?”白雪莲忍不住问道。
“我在听。”他喷出一口烟。
“告诉你,”白雪莲匿在他肩上的脸洋溢着幸福。“我有了。”
“……”虽沉默下语,但他仍感到心中一震。
“昨晚我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的,差不多两个月了。”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小孩吗?”杨海培拿烟的手轻震了一下,烟灰抖落在地毯上。
“这回不同,这是你的孩子。”
白雪莲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兀自继续说道:“难怪我最近想吐得厉害……我会做个尽职……”
“拿掉它!”声音平静而冷酷。
白雪莲放在杨海培肩上的手陡然僵住。
“什么?”她脸色逐渐苍白。
是她听错了吧?
“拿掉它!”杨海培站起身,捻熄烟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白雪莲震惊地往后退一步,双手用力一甩。“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你的孩子!。我不拿掉,医生说如果我拿掉的话,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从来就没喜欢过小孩。”
“这对我的体质伤害也很大呀!”
杨海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裴扬——”
他开始穿戴衣物。
“如果你要保留,你就自己负责。若要问我,我的意见是——拿掉。”
顿时,白雪莲感到仿佛掉入冰窖,随即冲上前去捶打杨海培。“你!没心没肝!无情无义!我这样全心全意待你,你却……”
杨海培一把推开她。“别忘了,我们当初已经约定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束缚。”说完,转身便走。
“你想一走了之?哼!”白雪莲脸色一变,抱着双臂,斜睨着他。“杨以庆快要穷途末路了,老顾早就把扬以庆的罪证给了黄山涛,到时候,我看你要去投靠谁!”
杨海培在门口停住脚步,并末转身。“你知道的还不少。”
“你们和黄山涛之间的嫌隙,我早就知道了。”白雪莲得意地说。
杨海培回头对白雪莲淡淡一笑。“老顾的意外事件是怎么发生的?”
白雪莲迎着他的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老顾酒醉驾车,撞墙不治……是你安排的……”
她走到他面前,带着近乎胜利的微笑。“就算如此,也挽回不了你义父的败势。黄山涛胜券在握,杨以庆是输定了。而你,也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候,除了我以外,看还有谁敢收留你。”
杨海培的嘴角迸出一丝冷笑,迳自伸手开门。
“裴扬!”白雪莲双手按住他握着门把的手,急切地看着对方。“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他低头不语。
“只要你留下来,我一定会为你守住秘密……”
“……”仍然不语。
“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只要你留下来。”她几近哀求。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噢!裴扬!”白雪莲紧靠在杨海培的胸前,热烈地说。“留下来,即使杨以庆倒了,你还有我。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听你的。”
杨海培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唔!裴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发上、额上。
“唔!裴扬……”白雪莲微微喘息着。
杨海培的唇靠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知道一个守仕秘密的奸方法。”说着,便深深吻住白雪莲的唇。
第七章
    “看来我们已经玩完了。”杨以庆摩挲着酒杯,深思道。“老顾的事情虽然及时处理了,但没料到他老早就投靠黄山涛。”
“不是投靠,”杨海培坐在皮制沙发上淡淡地接口。“他原本就是黄山涛的人。”
杨以庆停止摩挲的动作,久久才放下酒杯,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早该听你的,不要对他太信任。可是他又表现得那么积极……”
“就是因为过分积极才引起我的注意。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难道黄山涛把证据都给警方了?”
“还在观望,不过相去不远。”
杨以庆颓然靠着椅背,良久才开口:“孩子,义父拖累了你,或许我当初不该让你跟着我。”
“义父,您别这么说,若不是您,我现在可能还在街头乞讨。”
杨海培想起了遥远的从前——一个从花街柳巷逃出来的私生子。
“母亲去世后,若不是您及时出现,不难想像我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那场令人意外的车祸呀!”
霎时,一幕十几年前的画面赫然闪过杨以庆的脑海——当时,他和朋友正开车经过台北最着名的风化区,没想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突然从巷口冲出来,他猛踩煞车,但还是晚了一步。
翌日,小男孩在医院醒来,看到杨以庆便激烈乞求着:“我不要跟他们走!伯伯,您让我做您的佣人,不要把我交给他们,求求您!”
他摸摸小男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海培。”
“原来是个小同宗。好,乖乖躺着,等伤养好,伯伯就带你回家。”
小男孩清灵的面孔引起杨以庆的注意,而日后在种种训练中所表现出的潜在资质更让杨以庆确信没有看错人。
“孩子,”杨以庆的思绪转回现实。“我们先到国外躲一阵子,找机会东山再起。”
“躲?”杨海培眼睛眯了一下。
“我在国外的资产,足够我们吃喝一辈子。”
“那我们下面的人呢?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杨以庆抚着额头想了想。“这事让你去办吧!”
杨海培看着他,义父的确是老了。也难怪,他独自奋战了这么多年,难免会有疲累的一天。
但自己呢?自己是否也要做个逃兵?
“我明白了,义父。”他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这就去筹划。您不要太担心。据我估引,我们还有点时间作准备。”
“一切就靠你了。”
星期六清晨。
床头的电话响起,蓝偌芙翻过身用棉被盖住头。
电话仍固执地响着。经过几分钟的僵持,蓝偌芙终于接了电话。
“嘿!瞌睡虫!”那头传来程天遥促狭的声音。
“就知道是你。”她睡眼惺忪的脸上漾着笑。
“起床喽!”
“饶了我吧!程董事长,现在才六点半,你人在南部办公事,还特地打长途电话来扰人清梦。”
“我可是醒了很久。就因为我人不在北部,所以才要叫你起床。今天虽然是半天班,还是得工作啊。”
蓝偌芙捏着眉心嘀咕着:“真不晓得我到底为谁工作。”
“顺便告诉你,这个周末我没办法回去。”
“啊!可是你好像在南部待了好几天了。”
“啊,我有什么……嘿!你开始想念我了吧?”
“是啊!少了个司机,生活作习总有些不便。”
程天遥在电话另一端的咒骂引起蓝偌芙这一端的哈哈大笑。
“总之,Behave
“你……”她一时想不出该如何接口,脸上的笑意却更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哪!”
“对了,今天报上新闻说白夫人坠崖身亡。”
“什么?”她一惊,整个人坐了起来。
“我也不太相信,但是我没时间看完全篇报导……唉!我得走了,Bye!”
“Bye!”
蓝偌芙挂上电话,看看钟,早报该到了。她急急到门口拿报纸,一眼就找到那则新闻。
“企业界名女人白雪莲不慎坠崖身亡”
她捡重点看。
“……据调查,白雪莲应邀至合欢山参加某名流所办之赏月酒会,于醉酒之际不慎由栏杆处坠落崖底。寻获时已气绝身亡……”
蓝偌芙不觉倒抽一门冶气。虽然她从不喜欢骄傲蛮横的白夫人,但白夫人如此惨死,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忽然,她想起了杨海培,不知他是否无恙?顿时,一阵揪心的刺痛无端涨满胸口。
蓝偌芙轻叹了一口气,为什么经过了这些年,只要一想到他,仍会心痛不已?
没有程天遥的周末是平淡乏味的。
蓝偌芙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早上还好,至少有工作可忙。现在待在自己的窝里,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看了半天电视,也弄不清到底在演什么,她终于起身关掉电视,眼光不经意地落在电视旁的一堆书上。
带着万般无奈的心情,蓝偌芙拖着身子走过去整理书籍。
咦?有两本不是她的,随意翻了翻,看到封底的签名,她的心陡然一紧,是杨海培的书!
早上那股椎心之痛顿时又向她袭来。她好想再见他一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念头排山倒海般淹没了她。
终于,她把书捧在怀里,直直奔向杨海培的宿舍。
杨海培的母亲是个曾经美丽过的烟花女子。在心情好的时候,总会抱着他乱亲一阵。“培培,我的小宝贝。”
“哼!你这个拖油瓶、讨债鬼,”喝醉的母亲就会变得不可理喻。“那张脸哪!长得眼你那个骗子父亲一模一样!”
她总会狠狠捏住他的脸颊,或重重打几巴掌。“打死你这个小混蛋!要怨就怨你那个专门靠脸蛋吃软饭的臭老子!”然后便自顾自地嚎啕大哭起来。
杨海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也在一次流氓打架中被误杀。
“让他跟我吧!”母亲的鸨母说。“瞧这小杂种的脸蛋,几年以后,不愁有富婆为他掏尽腰包。”
“您算盘打得可真精!”
“哈哈哈……”
于是他逃出来,碰到车祸,也遇到杨以庆……
一阵敲门声扰乱了杨海培的思绪。
“谁?”以他目前的处境,他非得小心不可。
“是我,蓝偌芙。”
是她!她跑来干什么?
尽管如此,杨海培仍然开门让她进来。
几年不见,她出落得更加娇俏动人。
“有什么事?”他抑制心中的激荡,强迫自己用冷淡的态度相待。
“我是来还书的。”看着他,蓝偌芙在心底叹息着。有谁能解开他的心结呢?
“搁在桌上就好了。”
“你其他的书呢?”她突然发现原本堆满书籍的房间,如今竟然空空荡荡。
“烧了。已经用不着了。”杨海培始终不正视蓝偌芙。
“不可能!你一向惜书如命……”
“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你义父要你……”蓝偌芙不禁心中生疑。
“你别多管闲事!”杨海培粗鲁地打断她的话。
蓝偌芙怔怔望着杨海培奸一会儿。“为什么你要受你义父驱使,做那些见不得……”
突然,杨海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扼住蓝偌芙的咽喉,眼中射出凶狠阴冷的光簇。
“你知不知道白夫人为什么会坠崖而亡?就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管得也太多了。”
“是你杀了白夫人!?……呃……”倏地,她感到喉头一紧。
“这是守住秘密最好的方法。”他冷酷地说。
“所以……你要……”喉头的力量越来越紧,她几乎无法说话,呼吸也开始困难了。“……呃……杀……我……灭……”
她渐渐垂下双手,合上眼睛,心中轻叹:如果就这样死去,她也认了,毕竟她是死在杨海培的怀里……
忽然间,颈部的劲道消失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杨海培背对着她,肩头微微颤抖起伏。
“为什么不挣扎?”他如困兽般,带着怒气沙哑地问。
“如果我挣扎,你就会放弃你所走的路吗?”她哀绝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他转过身来。
“无论我变得如何,你还是会照着现在的路走下去,没人阻止得了你,对不对?”她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直探他心灵深处。
“……”他别过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所以我认了,如果你认为杀了我会比较好,我愿意成全你。”
“为什么要这样?”他的声音低哑柔和。
蓝偌芙神情凄迷的仰起脸,目光镇定。“我陷得好深好深……”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弱,眼神却充满热烈的光彩。“深得我无法自拔……”
面对她专注温柔的眼神和凄美的脸庞,杨海培再也无法克制久藏心中的激情。天!就让他纵情一次,让他为自己所爱活一次吧!终于,他伸手拥紧了她。
他不自觉地将唇贴在她的发梢、耳畔、脸庞,急于用每一份触觉去感应她的存在。
蓝偌芙本能地轻抚他冷峻的脸庞,每一指尖皆带着无限怜惜。他痛苦而茫然的眼神,温柔而激烈的碰触,每每牵动她心中最深沉的情爱。
看杨以庆把你折磨成这样……想到这异她便泪流不止。
“别哭!”他低哑而模糊地说。
蓝偌芙抱紧他的颈项,泪水依然簌簌流出。
“看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好难过……”她无法再说下去,一任杨海培昏乱而热烈地将抑制已久的柔情傅递给她。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倒在床上。他本能地用牙齿咬开她的衣扣,把脸埋进她起伏的胸前,她的手轻揉他浓密的头发,口中低唤着他的名字。他把脸埋得更深了。
这一刻,他们丢弃了现实的一切,在柔情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再也没有纷繁的人事纠葛……
当蓝偌芙醒来时,窗外仍一片黑暗。
杨海培背对着她,并不回头。“醒来了?”
蓝偌芙听出他声音中的冷淡,心不觉一沉。他又把自己封锁起来了。
“醒来就不要呆坐在那里。赶快穿好衣服离开!”语气中没有丝毫柔情。
顿时,蓝偌芙头皮发麻,脸也跟着燥热起来。她咬着牙飞快穿上衣服,羞愤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动作快一点!难道你不晓得这异是什么地方吗?”他回过头毫不留情地催促着。
“你……”蓝偌芙激动地扬起手,手掌悬在半空中轻颤着。老天!她打不下去啊……
杨海培转身过来,眼中满是轻慢与嘲弄,他恶意地捏捏她的下颚。“舍不得打吧,小亲亲?”
她颓然放下手,颤抖着握紧拳头。
他突然拉近她,似真似假地在耳边低语。“说不定我们下辈子还可以再来一次呢!”
他在挪揄她!
蓝偌芙绝望地推开杨海培,跌跌撞撞跑出去。不知跑了多久,忽然一个踉跄,她倒在地上,终于放声哭泣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是蓝偌芙生命中最痛苦黑暗的日子。她瑟缩在床,空洞无言地瞪视着天花板,忘了现实的一切,也忘了时间。脑海中无时无刻皆充塞着杨海培的揶揄与嘲弄。但当思绪触及那天的激情时,心湖便掀起澎湃的浪潮。她恨自己的懦弱。
铃铃铃——门铃响了很久,蓝偌芙才有所惊觉。她下意识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了,还会有谁来按门铃?
“谁?”
“除了我,还会有谁?”
“天遥!?”她立即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倦容的程天遥。“你……你不是还在南部吗?”
“本来是准备过两天才要上来的,可是在电话里听到一个要死不活的声音,”他疲倦地笑笑。“我想我得尽快来看看你的状况,所以提前把事情处理完了。”
“你……”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快进来!”
她在程天遥身后阖上门,看着他把自己扔到藤椅上。
“你一路开车上来?”她问。
他点点头。“一时买不到机票,而且其他交通工具都太慢了。”
蓝偌芙微微一笑,他总是带来安定温暖的感觉。
她走进小厨房以最快的速度烧水。
“天遥,你等一下,水马上就……”她冲出来时,却发现程天遥靠着椅背睡着了。
看着他额前的乱发,蓝偌芙忍住伸手拨弄的冲动,随之找条毯子为他盖上。
一办完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他一定累坏了。
倏地,一阵刺耳的水壶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蓝偌芙连忙冲回厨房关掉瓦斯。她走出来扭熄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壁灯柔柔地照在那张睡脸上。
蓝偌芙一时兴起,搬了另一张藤椅坐在旁边,细细打量他的轮廓——古铜的肤色在此显得分外柔和,挺拔的鼻梁及微宽的唇线,勾勒出一张极有个性的面容。看着他的睡容,她感受到多日未曾有过的静谧与安详,不知不觉中,她也沉沉地睡着了。
早晨七点十分,一阵驶过的车声惊醒了蓝偌芙。她直觉地坐正,转头看程天遥,幸好他没被吵醒。她站起来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盖在程天遥身上,扭熄壁灯,轻轻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阳光明亮地照在她脸上,楼下早因过往的行人与摊贩而充满生气。
“早哇!”
不知何时,程天遥已跨入小阳台。
“你醒了?在椅子上一定没睡好!”
“还好啦!”他兴趣盎然地往楼下望。“看不出来,你这地方还真热闹。”
蓝偌芙看着程天遥的侧脸,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若不是他及时出现,目己恐怕仍在愁云惨雾之中。他总是适时伸出援手,使她又能够重新面对世界。
“我肚子饿了,你呢?”
“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感到饿了。”
“走!我们到楼下买好吃的。”程天遥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等等!”蓝偌芙唤住他。
“做什么?”
“我去换一下衣服。”
五分钟后,蓝偌芙穿着套装出现在程天遥面前。
“去路边吃个早餐,需要穿得这么正式吗?”
“我还得赶去上班哪!”
“啊,对了!我也得回家换套衣服……哎!肚皮要紧,还是先祭五脏庙吧!”
程天遥说着,便拉蓝偌芙下楼去了。
“义父!”杨海培将一只牛皮纸袋置于杨以庆桌前。“护照及机票,全是以您在国外银行户头上的名字办的。”
杨以庆拿出纸袋,取出证件。“怎么只有我的这份而已?你的呢?”
“这里的事尚未解决,总要有人处理善后。对了,机票是三天后午夜的班机。”杨海培顿了顿。“义父,我恐怕没法子送您去机场。”
“黄山涛的人已经在附近了吗?”
杨海培摇摇头,神情凝重。“是警方。风声已经传出去了,他们还在求证,所以您得小心点。”
“这么说,我们还是不容易出去了。”
“三天后,我会安排一个酒会,届时一定会有许多人应邀而来。在午夜时,您就开辆车和其他宾客一起离开,但要委屈您充当一下司机。”
“这是小事。那你要留下吗?”
“义父,您就别为这些事情操心了。”杨海培果决地说。
“可是……”
“我会尽快把这里的事解决。”
“对!尽快解决,再到欧洲与我会合。”
“嗯!如果我没能及时赶到,请义父多保重。”
“在这种时候,不要说丧气话。”杨以庆有些为义子担心。
“放心吧!义父,我绝不会丧气的。”
“这样才对。等我们会合后,凭我们在国外的财产,必定能东山再起。”
“是的,义父。”
其实杨海培心中另有打算。杨以庆年事已高,当年的万丈雄心也消失殆尽。逃到国外是他最终的一步棋,而他却宁可留下来作最后奋战,也不愿往后退一步,更枉论到国外享受安逸的生活。义父是不会了解这些的。自小,他就是在这种既奢华又黑暗的环境长大,尽管他从未喜欢这种日子,但在现实环境的限制下,却不容他多作选择。而现在,他终于该作个选择了。
“那就这样决定。趁这三天时间,您先充分准备。”
“我明白,你安心去做你的事吧!尽快弄好,我们就能在欧洲会面了。”
杨海培深深看了杨以庆好一会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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