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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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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经质地清了清嗓子,“请问,哦,你看完我写的概述了吗?”

他注视着我,“什么?”

“我上个星期写的那篇关于文本创立系统的概述。你说你会交给找的。你说需要加进去一些新的内容。”

“不对,我没有说过。”

我不安地改变了话题,“哦,我以为你说过在交给班克斯先生之前,必须经过你的批准。”

“你到底想干什么?每完成一项任务之后都想听到我的表扬吗?我现在就告诉你,琼斯,我们这里不是这样做事。如果你认为我会允许你在这里没事找事、等待某种奖励的话,你已经得到了另外的评价。这里从来没有人仅仅因为完成了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而得到过~只奖杯的。”

“事情不是这样。”

“那么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心神不宁。我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他能如此彻底地否认了他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我嘟哝着,“我一定是误解了你的意思。我想我该回办公室了。”

“你的确该回去了。”

这不可能是我的想象,当我离开时我听到他格格地笑出了声。

我回去后,看到一张霍普放在我桌上的留言条,是用她那个私人记事本上的粉色纸写的。我拿起纸条,读着上面的留言:“今天是斯泰西的生日。请在生日贺卡上签名,并转交给德里克。午餐见!”留言条上有一张生日贺卡,封面是一群手舞足蹈的丛林动物卡通。贺卡的落款写着:“全体同人敬贺!”

我打开贺卡,看到了签名。除了斯泰西之外,所有的程序员都签了名,有霍普、弗吉尼亚和路易斯。每个签名下面都有一句简短的问候。我一点儿也不认识斯泰西,但我还是拿出笔,写下了“祝你生日快乐!”几个字,并签上了我的名字。

我把贺卡递给德里克,“午餐几点开始?”我问道。

他从我手里接过贺卡,“什么午餐?”

“我想是斯泰西的生日聚会。”

他耸了耸肩膀,没有回答我,签过名之后,便把贺卡装进了信封里。他无视我的存在,拿着贺卡大步流行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想对他说点儿什么,让他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不懂得体谅人的蠢货,但是跟以往一样,我什么也没有说。

10分钟之后,我的电话铃响了。我拿起了话筒。是班克斯。他让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自从第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进过他的办公室,因此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我可能被解雇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估计班克斯和斯图尔特最终达成了一种默契,对我被解雇一事做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

我在等候电梯时心情很紧张。尽管我不喜欢我的工作,但是我也不想失去它。我目不转睛地盯住金属门上面的光电数字,手心满是汗水。假如班克斯没有叫我去他的办公室就好了。

我想,假如我被解雇的话,我宁愿他们用书信的方式通知我。我当面应酬和跟人打交道的能力始终很差。

电梯门打开了,一位身穿鲜亮印花裙的中年女人从电梯中走出来之后,我立刻走了进去,按亮了五楼的按钮。

班克斯正坐在那把巨大的皮椅上等候我的到来,我过去时他既没有向我问好,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示意我在椅子上就座。

我想在裤子上擦一擦手心的汗水,但是他的目光正在直视着我,那样做太明显了。

班克斯挺直了腰杆,“罗恩跟你谈过有关地质库商务软件的事情吗?”

我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他,“哦……没有。”我说。

“那是一种地质库系统,我们打算将它开发到城市、乡村以及地方政府。你了解地质库系统是什么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他恼怒地看了我一眼,“地质库是地质科学数据库的简称。

它可以使用户……“

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不会失去这份工作了。我正在接受~项重要的任务,要为新的计算机系统写一本用户指令。我不再需要对过时的说明书进行改头换面的工作,而是完整地写出一本用户手册。

我不会被解雇了。我得到重用了。

班克斯停住了谈话,看着我,“你不想记录一下吗?”

我看着他,“我没有带记事本。”我承认了。

“我这儿有,”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从写字台最上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黄色公文纸,递给了我。

我从兜里掏出笔来,开始做记录。

一小时后,当我回到办公室时已经门点半钟了。德里克已经离开了。我把我做的记录和班克斯交给我的材料放在办公桌上,去了霍普的工作站。她也走了。

程序员们全都不在了。

弗吉尼亚和路易斯也离开了。

他们都去了斯泰西的生日聚会。

我像往常那样一直等到12点一刻,直到大楼里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开车去了麦当劳餐馆。我让他们把饭送到车上,开车去了附近的街区公园,在那儿吃完了午餐。他们没有等我一起走,这伤害了我的感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我并没有期望得到太多,但是他们确实让我在贺卡上签了名,霍普给我的留言条上还写着“午餐见”几个字。我猜想我不该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受欢迎的人物。我取掉奶酪包里的泡菜,看着车窗外一对对少男少女在草坪上拥抱接吻,一边吃奶酪包一边欣赏着收音机里的音乐。

我开车回到了公司,心情越发沮丧了。

他们因为聚餐而推迟工作半小时。正当我从一个办公桌到另一个办公桌,逐个分发内部电话本时,弗吉尼亚和路易斯从我身旁经过,往速记中心方向走去。她们走得很慢,双手放在显然由于吃得过多而鼓胀的胃部。

“我吃多了。”路易斯说。

弗吉尼亚点了点头,“我也是。”

“怎么样?”我问得太直截了当了。我想让她们因为没有等我而感到羞愧。

弗吉尼亚看着我,“你说什么?”

“聚餐怎么样?”

“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好奇罢了。”

“你不也在那里吗?”

“不,我没有。”

路易斯皱了皱眉,“可是你明明去了呀。我还跟你说过话呢。我还告诉你我的女儿遇到了一场灾难。”

我眨了眨眼睛,“我真的没有去。我一直都在这里。”

“你肯定吗?”

我点点头。我当然肯定。我知道我在哪儿吃的午餐,我也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不过我仍然感到一阵阵发冷,觉得很不舒服。我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一定是我的幽灵替我参加了聚餐,结果她们错以为是我去了。

“哦,”路易斯摇摇头说,“这太离谱了。现在我不敢发誓说你去了。”

我遭到了所有人的冷落。

开始我还没有注意到它的范围,因为公司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大家庭。它是一个非私人性质的办公处所,即使是朋友之间,除了在走廊上简短地互道一声“嗨!”之外,没有多少机会在一起谈话。

但是人们的举止使我感到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试着忘掉这个想法,尽可能不让它影响我的情绪。可是它却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我。每一个工作日,在办公室里跟德里克度过的每一天,每一次穿过大厅,每当消磨休息时间和午餐时间,都会令我想起它。

过多地考虑这些问题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似乎有些过度自我专注的倾向。我的意思是说,第三世界国家里每天都有许多人死于一些现代科学完全能够治愈的疾病,在我们自己的国家里每天都有许多人无家可归、饥肠辘辘,我却在这儿为自己和同事们之间的不和谐关系而愁眉不展。

可是每一个人都面对着不同的现实问题。

在我的现实中,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我考虑过跟简谈一谈。我的确想跟她谈,甚至连怎样谈都计划好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付诸实现。

星期五下午四点,霍普照例用她习惯的方式为我们发薪。

当她把信封递给我时,我向她表示了感谢,然后打开信封,取出了那张支票。

钱数比平常少了60元。

我看着支票上的印刷体数字,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转身看着德里克,“你的支票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他耸了耸肩,“不知道,还没看。”

“请你看一眼好吗?”

“这不关你的事。”他告诉我说。

“好极了。”我站起身,拿着我的支票,穿过走廊去了斯图尔特的办公室。跟往常一样,他坐在桌旁读着一份计算机杂志。

我在门框上敲了一下,他没有抬头。我走了进去。

他对我皱皱眉,“你来这儿干吗?”

“我有一个问题,”我说,“我需要跟你谈谈。”

“是什么样的问题?”

有一把椅子是空着的,但是他并没有招呼我坐下,所以我仍然站着,“找的支票上少了60元。”

“我不知道这件事。”斯图尔特说。

“我知道。不过你是我的上司。”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应该对你一生中遇到的一切事情负责吗?”

“不,我只是想……”

“不要想。我对你那个不足挂齿的支票问题一无所知,而且实话对你说,琼斯,我对此事一点儿也不关心。”他又拿起了杂志,开始阅读,“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去找财务处好了。”我低下头又看了一眼支票,注意到在票根位置有一些我原先没有看到的东西。我清了清嗓子,“在时间一栏中写着,我上个星期只工作了4天。”

“瞧,这下你该明白了。这就是你的薪水被减少的原因。问题总算解决了。”

“可是我确实工作了5天。”

他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你能证明吗?”

“证明?你亲眼看到我来了5天。星期一我帮你完成了IBM备忘录,并将有关新型键盘的一页内容重新打印了一遍;星期二你和班克斯先生都跟我谈了地质商务软件的工作;星期三和星期四我将地质商务软件的处理功能拉了一个清单;星期五我把完成的工作交给了你,并开始着手半月汇总系统的升级换代工作。”

“别指望我每一分钟都注意着部门中每个人的表现。实话对你说,琼斯,财务部门从来没有犯过这种错误。如果他们说你上个星期工作了4天,我只能相信他们的说法。”

他的目光又回到他的杂志上。

我盯着他。这是一个奥威尔式的由于严酷统治而失去了人性的噩梦,一个真实生活中的第22条军现(即无法逾越的障碍和无法摆脱的困境)。我不敢相信它正在发生着。我迫使自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多年来,我已经对这种类型的理论产生了免疫力。我生活中所遇到的许多挫折教会了我要适应自己身处的现代社会。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我仍然感到懊恼万分。

斯图尔特继续对我视而不见,哗啦哗啦地翻动着杂志。

他在暗自发笑。我真想一步跨到他的桌旁,用大嘴巴扇他的脸,直到打肿那张男孩儿般漂亮的脸蛋儿为止。

我没有揍他,而是转身离开了他,直接向电梯走去。财务部在3楼,紧挨着人事部,当我从3楼走廊里穿过时,我看见莉莎坐在柜台后面。我没有理睬她,直接往会议室相反方向的主厅走去。

我只抱着一半儿希望,眼出纳、会计,以及财务部主任分别谈了话。他们要我找到斯图尔特,让他在我的工作记录修改说明上签字,主任为这一错误向我道了歉,向我保证在星期一为我补发那张支票的差额部分。

我感谢了他,之后便离开了。

回家后,我把整个故事都告诉了简。但是我无法将我的愤怒情绪、我在斯图尔特脸上看到的那种无可奈何、对我不信任的神情以及他对整个体系完全信任的态度完全传递给她,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使她理解我的感受,最后我终于因为她对我不表示理解而失去了耐心。我们两人各自怒气冲冲地去睡觉了。

第6章 平庸之辈

我不知道我的工作为什么会对我和简的关系产生影响,但是影响的确已经产生了。我发现自已经常无端地表现出失礼的态度,毫无来由地对她发火。我猜想大概是由于她没有掉进这个低劣的、没有发展前景的工作陷阱之中,而我却被陷进去了。

这太愚蠢,太不公道了——她仍然要上学,只是利用业余时间工作,她当然不能与我风雨同舟,苦乐共享。因此我也理所当然地会把怒火发地到她身上。我感到这样做心中有愧。在我找不到工作而经常发火的那几个月里,她总是对我表示理解,从来没有对我施加过压力,只是不断地说一些支持我的话。我对她做了这些事以后,感觉糟糕透了。

这使我更加迁怒于她。

毫无疑问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刚刚找到工作的时候曾经给父母去过电话,但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通过电话。尽管简一个劲儿地要我去,我却不断地拖延时间。妈妈对我很支持,爸爸对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感到很高兴。但是他们都没有显出激动的声音,这使我有点儿尴尬。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希望我毕业后找一个什么样的工作,但是显然要比现在这个好一些,不过如果现在跟他们讨论工作问题,比起刚得到工作时会更使我感到难堪。

我爱我的父母,但是我们的家并不是那种最亲密和睦的大家庭。

简和我也不像过去那样亲密了。不久前我们还共同拥有大学生特有的小小空间,我们的空闲时间总是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总是在一起度过。现在却不同了,现在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

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和谐,我从8点工作到5点,直到下班回家,这一天的活儿才算干完。我读报、看电视、放松自己。她星期二和星期四去夜校上课,9点以后才能回家,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五做作业或者为日托中心的孩子们备课。

她的周末要么在图书馆度过,要么把自己理在卧室成堆的书籍里面。

我的周末是自由的,但是我仍然不习惯这一点。说句实话,我一个人的时候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在大学时代,我或者去教室上课,或者去打零工,没有课的时候就跟简一起做作业。现在我有两天无事可做,却使我闲得发慌,不知该干点儿什么好。

我们的房间里只有有限的事情可以让我做,有限的电视节目供我观看,却有大量的时间使我可以阅读。每一种事情很快便使我感到厌倦了,我意识到这些闲暇时光的宝贵价值。有时我跟简在周末去食品杂货店购物,有时去看一场日场电影,但是更多的是她做作业。我一个人打发时间。

在一个星期六,我独自来到了布雷亚市场。我在音乐精品店里转悠,后来买了一些录音带,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它们,只是因为无所事事。我在“西克利农庄”店门口停住脚步,刚刚要了一些免费样品,就看见克雷格。米勒从一家电子商店走了出来。

我的精神突然为之一震。从毕业前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克雷格了,我匆匆向他走去,一边走~边对他招手和微笑。他显然没有看见我,继续往前走。

“克雷格!”我喊道。

他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他一脸茫然的表情,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似的,然后他回敬了我一个微笑,“嗨,好久不见。”

他伸出手来,我们握了握,尽管看上去好像是在例行公事。

“你现在在干什么?”我问道。

“还在上学。我正在读政治学的硕士学位。”

我笑了起来,“还去‘敏感区’吗?”

他脸红了。这令我很吃惊。我从来没有见克雷格为任何事情感到过难为情,“你在那里见过我吗?”

“是你带我去那里的,难道你不记得了?”

“哦,对了。”

沉默了一刻,找不知道说什么好,显然克雷格跟我完全一样。我们感到很尴尬。这真是太奇怪了。他天生一张能侃会说的大贫嘴,只要他在,从来都不会有冷场的时候。

“哦,”他把重心从一只脚挪到另一只脚上,“我该走了。到了该回家的时间了。我回去太晚的话,珍妮会杀了我。”

“珍妮怎么样了?”

“哦,还好,还好。”

他点点头。我点点头。他看了看表,“哦,嗨,我最好是现在就走。能再见到你真高兴,喔——”他看着我,立即意识到他所犯的错误。

我盯着他的目光,我看出来了。

他没有认出我。

他不知道我是谁。

我感到好像被人打了一耳光。我感到我被……出卖了。我观察他怎样努力地回忆着我的名字。

“鲍勃。”我轻轻说。

“对,鲍勃。对不起。我忽然忘记了。”他摇摇头,想以一笑了之,“我大概得了早老性痴呆症。”

我轻轻看了他一眼。忘记了?我们曾经一起摸爬滚打了两年多。他是我在加州大学布雷亚分校时最亲密的朋友。我有一两个月没有见他了,但是你他妈的总不至于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把老伙计忘个一干二净吧?

我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一直很尴尬,还对我那么拘谨。他不知道我是谁,想随便跟我聊聊天来蒙混过关。

我想他现在应该弥补一下刚才的过失。他认出我了。他想起我是谁了。我猜想他现在应该无拘无束、毫无顾忌了;不再那样费劲儿,那样敬而远之了,我们该重新开始大侃特侃了。可是他又看了一次表,冷漠地说,“对不起,我真的该走了。很高兴见到你。”之后便走了,冲我飞快而冷淡地挥了挥手,迅速钻进了人群中,离我远去了。

当他逐渐消失以后,我还在目瞪口呆地望着。活见鬼,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往左边看了看。电子商店的橱窗里放着一台电视机,里面正在播放一条我所熟悉的啤酒广告。一群走出大学校园的好朋友们拿着啤酒和炸薯片,正在电视机周围观看一场周末下午的橄榄球赛。男孩儿们都是那样英俊潇洒。

性情温和,他们在一起互相拍拍肩膀,敲敲后背,显得格外悠闲舒适。

我的大学时代可不是这样度过的。

那些男孩儿们坐在电视机周围大笑的场景谈出,被一杯满得溢出来的啤酒代替了,随之溢出的是啤酒公司的牌子。

我在大学时代可没有这样一大群好朋友,可以整日一起厮混。我其实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克雷格和简就是我的一切。我的周末下午从来不是跟一大伙人一起看着橄榄球赛度过的,我总是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里学习。我一直盯着电视机,已经开始播放另一则广告了。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我在加州大学布雷亚分校的这4年过得多么孤独。那些近镜头的媒体形象和持久的友谊对我来说只不过意味着“形象”罢了。他们真实的一面永远不会表现在媒体上。我从来没有用了解小学、初中、高中同学的方式了解我的大学同学。大学时代是一种更加冷酷。

更加非人格化的体验。

我回忆起我的大学课程,突然意识到我在完成全部学业的过程中,跟我的任何一位指导教师没有过任何私人交往。我当然了解他们,但是这跟我了解电视角色没有任何区别,这种了解仅仅来自观察,而非互相交际。我怀疑这些教师是否还认得出我。他们各自认识我的时间只有一个学期,即便这一个学期的认识也仅限于点名册上的一个号码。我从来没有问过问题,从来不在课后留在教室里请求教师强化辅导,永远坐在教室的中间位置。我始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个性特征的无名之辈。

原打算在市场里多转一会儿,看几个别的商店,但是这会儿我已经不想再呆下去了。我想回家了。我突然感觉到,没有个性特征、不留名姓、不被人注意、不为人相认地独个儿在这些商店里闲逛的感觉简直太奇怪了。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想跟简在一起。她可能还在忙她的学习,没有时间过来陪我一会儿,但至少她知道我是谁,只有这一想法还能使我得到安慰,并足以吸引我离开。

当我开车回公寓时,我发现自己还在想着见到克雷格的事情。我想找出原因,使它变得合乎清理,但是我不能。他对于我来说不仅只是相识,一个只在教室里见面的家伙。我们一起外出,一起做事。克雷格并不健,除非他得了某种脑瘤或精神疾患,或者吸毒成病,他决不可能忘记我是谁。

也许问题不在他那一方面。也许问题在于我这方面。

这个似乎是最能解释通的答案,即使想一想也使我害怕。

我知道我并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人,但是我难道枯燥乏味到了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甚至我的好朋友能在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忘记我是谁吗?这个想法简直太可怕了,它几乎成了最令人无法忍受的倒霉想法。我并不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而且当然我没有幻想过要在世界上留下自己有重大意义的印记,但是这仍旧使我想到,我的存在是如此没有意义,生命将在完全不被人注意的过程中消失。

当我到家的时候,简正在打电话,她在跟工作中认识的某个女孩谈话,我进门的时候她抬起头来对我微笑着。这使我感觉好多了。

也许这方面的书我读得太多了,我想。也许我的反应过于强烈了。

我走进卧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把自己研究了好一会儿,试着客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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