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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明夷-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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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二三十步外,有几个人影正缠作一团,看样子,正在交手。

真有援军?他怔了怔。显然有人拦住了那些刺客,可看样子来的只是一个人。他不知道这个意外的援手究竟是谁,快步沿着脚印而去,心中只是不住地默念:“无论如何,都要顶住!”

拦住那些人的,正是郑司楚。先前陆明夷和齐亮过来查看时,他只听到一句话,只道陆明夷要对付的是裘一鸣。裘一鸣得到的情报肯定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失风,郑司楚思前想后,亦想不出一个通知裘一鸣的办法来。今天林府宴客,裘一鸣应该没有机会堂而皇之地进来。如果他见势不对,放弃了今天的接头之机倒还好,就怕裘一鸣自恃有纵跃之能,急于求成,暗中潜入林宅来与自己接头。裘一鸣现在又不知道自己是以严青杨的身份躲在林宅,自己若不露面,北军见此情形,定然猜到自己就在宅中。林宅里仆佣虽多,如果他们一个个排查,自己也要插翅难逃。

看来,只能铤而走险了。

躺在床上,郑司楚想了半天,最后终于打定了主意。自己不露面,最多只是躲过燃眉之急,却是后患无穷。事已至此,也只能将错就错,赌一下运气。好在父亲说过,接应早已安排好,随时可以出发。

他拿定了主意,却也只能听到大雪落下之声,怎么都听不到有异样。天越来越暗,他等得亦是越来越心焦,正在焦躁不安之时,忽然听得边上屋顶传来“喀”一声响。郑司楚皱了皱眉,心道:“裘一鸣这般不当心?”

裘一鸣的小巧腾挪本事非常好,据说不下于他的师兄,只怕太不小心才弄出声响来。他一听得这声音,便再也坐不住了,翻身起来,打开了后窗。郑司楚心思细密,外面白雪皑皑,他生怕留下脚印被人看破,因此从后窗出去。边上的偏院里,那些乐班正吃得欢,声浪一阵阵传出来,他沿着屋檐下走到偏院后门,这才翻身上了屋。后门外是茅房,在偏院里吃酒席的人偶尔总会离席登东,因此后门外脚印甚多,郑司楚担心的只是在这个当口有人会出来。好在这时偏院里正吃得热闹,郑司楚就算稍有声响也没人发觉,他翻身上了屋顶,谁都没觉察。

上了屋顶,郑司楚这才松了口气。与宣鸣雷到了五羊城后,刚进水军那一阵因为见宣鸣雷的斩铁拳和斩影刀十分厉害,他虚心求教,宣鸣雷倒不藏私,阖盘托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时为了能在战船上对敌,也常在跳板上练习,此时郑司楚的拳脚本领虽然还较宣鸣雷稍有不及,实已不遑多让。他翻身上了偏院屋顶,正见前面有几个人冲了过来,不自一怔。

自己只安排了裘一鸣,怎么会有好几个人?

当郑司楚一眼看到屋顶上有好几个人,其中并没有裘一鸣时,第一个念头是后悔。若早知道不是裘一鸣,自己实在不该现身出来。但当他看到其中两人抬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竟是邓小姐时,又是大吃一惊。

这些人是谁?他们竟然对付邓小姐,显然是要对邓帅不利,换而言之,这些人应该是支持南军一方的。难道是父亲定下的策略,要借劫持邓帅之女来要挟他?父亲也许会定这样的计策,但郑司楚马上也明白过来这些人肯定不会是父亲安排的,因为那几人见郑司楚突然出现,也一般大吃一惊,当先一人皱了皱眉,拔刀向郑司楚猛地冲了过来。

父亲知道自己在林宅,如果是他安排的,肯定不会如此。郑司楚再不犹豫,待那人冲到自己跟前,身子略略一侧,右手忽地一掌向他手腕削去。

这正是斩铁拳的一式。郑司楚原先只精于刀术和枪马,拳脚功夫不算太好,他对自己这短处心知肚明,因此跟宣鸣雷学习时,对斩铁拳练得远较斩影刀刻苦。拔刀向郑司楚攻击那人正是从蒸笼里冲出来的那刺客,郑司楚能在屋顶出现,他自然不敢小看郑司楚半分,但郑司楚这一出手却也让他大惊失色。这一招此人明明亦是烂熟于心,可就是太熟了,眼前这敌人突然使出来,他反倒不知该怎么应付,只一怔忡,郑司楚一掌已击在他的手腕。

斩铁拳摧枯拉朽,若是强抗,这人腕骨都要被郑司楚击断。虽然惊愕之下失了先机,但这人慌而不乱,手腕一屈,短刀已脱出掌心,手掌就如断了般弯下来。郑司楚一掌虽然击中他手腕,却觉掌沿一滑,根本用不上劲。

这人竟能破了这一式斩铁拳!

郑司楚不由一怔,这人的反击却也来得极快。他被郑司楚击中一掌,虽然及时化去,手腕仍是和断了一般疼痛,右手一时间也抬不起来,左手却从右手下忽地穿出,一拳向郑司楚击了过来。郑司楚见他这一拳,更觉奇怪,因为这人使的这一式宣鸣雷亦曾教过他,分明亦是斩铁拳。他不等这人一拳打来,左手便五指分开探出,只待接住这人的拳头,右掌又要一掌削去。谁知那人的左拳刚要击去,见郑司楚拳法已变,左拳亦是一展,食中两指伸成了剑指,若郑司楚还要抓来,这剑指便戳中他的掌心。

两人交手,只不过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里两人的拳势都已变了三四变,一招一势,丝丝入扣,郑司楚只觉就和宣鸣雷教自己这套斩铁拳时两人喂招一般,心下再无怀疑,这人也会斩铁拳。

宣鸣雷说斩铁拳是他家传,但五羊城也有传承。不过这人既然不可能是父亲安排的,那么是狄人的可能性居多。现在狄人中的狄复组已经加入南方再造共和势力,十一长老会中有一个正是狄复组。郑司楚已是心头雪亮,这几人有八成便是狄复组的人了。

狄复组一心想要复国,但大统制对国中各族一视同仁,狄人中也大多不认同狄复组的所作所为。在狄复组看来,想要在大统制治下复国已是不可能,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推翻他。郑司楚因为宣鸣雷的身份,对狄复组并无恶感,何况他们也已加入再造共和,应该是同盟,只是这些人竟然去劫持邓小姐,这种做法他也绝对无法赞成。和这人在转瞬间换了几招,只觉这人的拳脚极佳,不下于宣鸣雷,他们三人若是齐上,自己定然不是对手,便低声道:“你们是狄复组?”

和郑司楚交手之人忽然身体一震,眼中却现出了一道寒光,那抬着邓小姐的两人中有一个将邓小姐一放,一个箭步冲上,手中却已拔出了一把短剑。

郑司楚想的完全没错,这些人确是狄复组之人。狄复组虽然被大统制连番打击,但现在大统制的首要目标是五羊城,狄复组也不想让大统制对狄复组过于看重,因此此番行事,务必要机密,只要让邓沧澜觉得那是南军所为。但这个林宅仆役突然半道里杀出,本领异乎寻常的高明,甚至还会斩铁拳,一眼看破了他们的真正身份。这消息传到大统制耳中,狄复组的处境将要更加艰难,他们惊心之下,只觉不杀了这少年仆役,就算能把邓小姐顺利劫走,此行亦是彻底失败,因此再不顾一切,便准备合力将郑司楚杀了再说。郑司楚对付这一人已觉吃力,见另一人也冲上来,心头更是一慌,正待说明,却听后面有人喝道:“站住!”

那是陆明夷追到了。

陆明夷的小巧功夫远不及他们,可他毕竟精熟武艺,就算在屋顶,走得也不慢。那三人见陆明夷也已追到,知道这手使双枪的小军官本领非凡,再想带着邓小姐逃走己无可能,如果不能在转瞬间收拾了郑司楚,他们三个人都逃不掉,那第三个人叹了口气,将邓小姐放在屋顶,也从怀中摸出了一柄短剑。

郑司楚见这三人齐齐冲来,虽然不怕,却也暗自苦笑。这些人本来应该是自己一方,可阴差阳错之下,自己与他三人反而火并起来。若落到那军官手里,谁都没有好处,他不想再战,向后一闪,低声道:“快走!”

那三人都是一怔,却仍是不约而同地冲了过来。郑司楚生怕还要不明不白地与他们交手,索性扭头便走。他们四个人身法比陆明夷高明得太多,待陆明夷追到,四人都己逃出了偏院,跳下屋顶。陆明夷见邓小姐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忙解开邓小姐身上的黑索道:“邓小姐,您没事吧?”

陆明夷本以为邓小姐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只怕已昏过去了,谁知邓小姐双眼明亮,脸上毫无惧色,看见陆明夷,只是低声道:“陆将军,多谢你相救,把我送下去吧。”

这些刺客来得突然,而这个突然杀出,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之人更让陆明夷生疑,他本来还有追击之意,但邓小姐毕竟更加重要。他道:“邓小姐,请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明夷带来的冲锋弓队士兵已有几个也爬上了屋,偏院里的人听得屋顶突然有异声传来,一个个全都莫名其妙,有两个跑出偏院后门查看,一时间偏院后院里挤出了好几个人来。陆明夷喝道:“快闪开了!”说着,扶着邓小姐走到屋顶边缘,揽住她的腰肢向下一跃。幸好偏院没有正厅那么高,他跳下去还没什么难。他一跳下地,齐亮已挤了过来道:“明夷!你把邓小姐救回来了!”

邓小姐如果出事,陆明夷就算不被治罪,下半辈子在军中亦无前途可言,齐亮到这时才松了口气。陆明夷扫视了周围人一眼,喝道:“阿亮,那个活口呢?”

齐亮黯然道:“明夷,那家伙自杀了。”

“自杀了?”

陆明夷惊得叫了起来,齐亮点点头道:“是,此人领角暗藏剧毒,方才我们缚住他的手脚,但不曾防备这一点。”

陆明夷心急如焚,沉声道:“快过去看看!”

他们护送邓小姐回到正厅,正厅里仍是乱作一团。吃乳猪吃出这等祸事来,林先生亦是吓得不住发抖,见陆明夷护送邓小姐回来,他直如平地里捡到了一个无价之宝,急急冲过来道:“邓小姐,您不要紧吧?”心里只是道:“邓小姐来了两回,两回都出了事,幸好都有惊无险,不然我这份家当只怕要守不住了。”

他急急过来问候,程迪文却也更急,抢到邓小姐边上道:“邓小姐,您受了伤没有?”

程迪文方才曾舍命相救,邓小姐亦看在眼里。虽然她对程迪文观感不好,心中还是有些感激,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了。”

程迪文松了口气,正要再说什么,陆明夷道:“林公,你即刻下令,让府中所有仆役下人传来此处,一个都不能少!”

林先生不知他突然要这么做有什么用意,怔道:“怎么?”

陆明夷喝道:“此事定有内奸!快去,迟了便要毁灭证据了!”

拦住那几个刺客的,是个身穿仆役衣服的人。虽然天色已晚,陆明夷根本没看出他的相貌,但那人身上的衣著却看得清楚。陆明夷能够过目不忘,心知此人可能还不曾回到林宅,现在查点人数,马上就能看出这人到底是谁。这人刚才固然是助了自己一臂之力,可这个人的身份实在也可疑之极,一定要查个清楚。林先生见他说得急切,不敢再说,马上唤过施国强,要他立即召集府中仆役过来。

林宅的仆役有二十七人,因为召集得太急了,所以过了好一阵才到齐。最先过来的是偏院那些,陆明夷只是扫了一眼,便让他们站到了一边。林先生见他没说什么,还有点忐忑,小声道:“陆将军,这里没有可疑之人么?”

陆明夷道:“方才我看到他们都在偏院,这些人不会有可疑的,最先出来的是这两位,边上那个跟着两个乐师出来,他们不会是内奸。”

方才在偏院里杂役有三个人,林先生见他扫过一眼便全都记得,有点不相信,问道:“刚才你们是最先出来的么?”

这几人刚才都在偏院吃酒席,听得异声,最先出来,本来还在后悔,觉得不该好奇趟这浑水,只怕要说不清楚,听得陆明夷记得清清楚,全都又惊又喜道:“陆将军说得正是!”

林先生暗自咋舌,心道:“邓帅怪不得派这陆将军前来,有他保护,邓小姐难怪不曾出事。”

杂役陆陆续续进来,站立在一边,每进来一个,陆明夷便扫一眼,看到方才在偏院里见过的,让他们站在一边。但偏院未见过的人,陆明夷却上前,与这人握握手,又细细打量了一下。他查得极快,有些人站在一边,但有些人却让他站到另一边,林先生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陆明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明夷在正厅里盘查,郑司楚却刚回到房中。

他在屋顶逃走时,很快就跳下屋顶,并没有出林宅。那三个狄复组之人急着落荒而逃,并没有为难他,他暗叫侥幸。一回房中,却见严四保和严青柳都在屋中,严青柳已将乐师外套脱了,两人眼中都有焦急之色。一见他回来,严四保急道:“青杨,你跑哪里去了,快换上!”

林先生下令全体仆役都要去正厅,严四保最为焦急。让严青柳换上郑司楚的衣服去吃酒席,在严四保是舐犊之情,但被林先生发觉却只怕要有后患,他急着要让严青柳把衣服换回来,可一回房,却见郑司楚没在。郑司楚怔了怔,脱下衣服,严四保连忙道:“青柳,快换上!”

只是一件外套,换上倒也容易。严青柳急急穿上了,跟着严四保两人赶去正厅,郑司楚穿上乐师衣服,心里却不禁有些犹豫。

看来,那小军官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仆役衣服了,只是林宅仆役这么多,谅他也查不出来。只是这人既然已经生疑,林宅自己是不能久呆了。郑司楚换上了乐师衣服,只觉脚上生寒,却是刚才在雪地里踏了一阵,鞋面已被雪水打湿,便换了双鞋,将湿鞋放到火炉边。

出了这么件意外,接下来该怎么办?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裘一鸣今天是不会来和自己接头了,希望明天能顺利接上,便事不宜迟立刻渡江回去。郑司楚本来觉得对这一趟行程已经考虑得滴水不漏,只是真正的情形却往往会越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意外会有什么后果?他想着。邓小姐应该没有发现自己,方才他见那两人挟着邓小姐,邓小姐已是昏了过来,只怕发生了什么都不曾发觉。一想到这个第二次见到的少女,郑司楚心里就是一动。第一次见她,自己是以施正的身份,第二次又是以严青杨的身份,什么时候能用本来面目见她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邓小姐是邓帅的女儿,现在南北交锋,两军势成水火,她虽然不是军人,也是自己的敌人,可是对这个少女,他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她失望。可两次见她,都差点伤害了她,而她对自己只怕亦完全没有感觉。在黑暗中,他抱头躺在床上,眼前却依稀闪现了邓小姐的面容。

真奇怪,我爱上她了?郑司楚想着。自己总是这样,爱上不应该爱的人。第一次是名花有主的萧舜华,第二次是与宣鸣雷情投意合的申芷馨。这一次,还会和前两次一样吧?郑司楚想着,心底升起了一种无法抵制的失望。

他躺了一阵,门响了,却是严四保和严青柳回来了。他忙起身,严四保倒絮絮叨叨地道:“青杨,你躺着吧,今晚真是事情多,唉,好在有惊无险。”

那个小军官查到谁了?郑司楚想问,偏生严青杨是个哑巴,说也不说出来。只是严四保本来是个多嘴的,两个儿子又都是哑巴,他一肚皮话总是说不出来,一进屋,一边从火炉拿下水壶倒了壶,一边道:“那陆将军也真是奇怪,还拉手摸鞋的,要做什么?真是怪事。”

拉手摸鞋?郑司楚心头忽地一阵寒意升起。在严四保看来,那位陆将军这种做法很有点古怪,但郑司楚知道这并不是无谓之举。刚才自己在屋顶与那三人斗了一场,在雪地中踩了好一阵,鞋子已湿。鞋子被打湿,固然不能说明什么,但今晚的仆役中除了送菜的那些,别个都在房中做事,不应该会把鞋子打得那么湿法。而刚才自己是在屋顶上,手脚一定也已冰冷,在短时间里肯定无法回暖,而常在屋中的人手心却是热的,从这两点就可以排除不少人,剩下的便是可疑之人了。

严四保一边喝着水,一边道:“那陆将军记性倒是好,一个个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口就说出没照过面的人。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唉,青柳,你不象你哥哥那么有一手本事,就只好当杂役。若是陆将军不认得你,还不是也要被怀疑了?”

郑司楚越听越是心寒。那姓陆的小军官竟然能够过目不忘?不过这么一来,也可以断定在屋顶上他并没有看清自己的样貌。严青柳一直在屋里吃酒席,鞋子不湿,手也是暖的,那小军官自然不觉他可疑,否则严青柳肯定要被怀疑了。此人竟有如此过人之能,北军中看来后起之秀亦复不少。他只盼着严四保再说一点,但严四保这时倒不说了,只是要严青柳烫烫脚上床睡觉。今晚虽然出了个乱子,受了一番惊吓,但一桌酒席还是吃到了肚子里,亦算划得来。想着大儿子被林先生赏识,自己一家三口能在东阳城里安身立命,严四保已是心满意足,不住赞着林公厚道,洗过脚睡到床上后,还说了几句赞叹的话才打起鼾声。可郑司楚哪里还睡得着,躺在床上只是思前想后。

林宅己不能长居,事不宜迟,务必要尽快与裘一鸣接上头后回去。他早就有个脱身之计,只是这般一来,不知严四保和严青柳两人会怎么样。但林先生看来确是个厚道之人,只要自己未露破绽,他们在林宅的杂役还是能一直做下去的。

只是,那三个人,真是狄复组么?

他想着,这三个人八成是狄复组的人。狄复组加入再造共和,郑司楚原本对他们并无恶感,但狄复组若真个如此不择手段,他对这个组织的观感也大为变恶。这些人居然要殃及无辜,只怕都不是善类,将来再造共和即使能够成功,狄复组再次成为不安定因素也未必无可能。只是现在想这些太远了,只能回去后跟宣鸣雷说说此事。宣鸣雷也是狄复组成员,而且听他的意思,将来甚至可能接掌狄复组。如果能由宣鸣雷主持狄复组,这个组织才会脱胎换骨吧。

他在想着的时候,陆明夷也在沉思不定。

虽然找到了五个可疑之人,但盘查再三,发现这五人并没有可疑之处。其中三个在事发之时,有旁人佐证,确实不在现场,另两个虽然没有佐证,但一个是妇人,另一个身材魁梧,根本不是自己见到的那个人影。邓小姐也说当时她已吓得晕过去,根本不曾看到那人的模样,更是让他失望。

最可疑的,是这妇人么?可是陆明夷怎么也不相信这个胆战心惊的妇人会在房顶与刺客恶斗一番。也许她深藏不露,可这种深藏不露法未免也太过份了。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有人假扮仆役,混入了林宅。可是如果这个人真的假扮仆役混进来,肯定另有所图,怎么反而会截住刺客,救下邓小姐?

陆明夷越想脑子越乱。此时已到了后半夜,大雪仍是纷纷扬扬,他肩头都积了薄薄一层,但陆明夷却似毫无察觉。自己向来觉得自己足智多谋,思维缜密,可今日之事实在太奇怪了,这个不知面目之人到底是什么用意?一直到了临时帅府,他仍在想着。

进了临时帅府,邓小姐从车中出来,向程迪文行了一礼道:“程主簿,多谢您相助。”

程迪文送了邓小姐回来,实盼着能和她多聊一阵,可邓小姐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他自觉虽然自己曾奋力救她,可功劳却实在谈不上,也没脸自夸,待邓小姐向他告辞,程迪文已是茫然若失,回了一礼道:“邓小姐,您也担惊了,早点歇息吧。”

他只想和邓小姐多说两句,但邓小姐却没再和他多说,只是向陆明夷行了一礼道:“陆将军,今晚也有劳您救助,小女子实是铭记五内,感激莫名。”

陆明夷翻身下马道:“邓小姐,这是末将职责所在,不足挂齿。邓帅尚未安歇么?”

邓帅的书房还亮着灯,显然还没安歇。邓小姐道:“阿爹没睡吧。陆将军要见他么?”

陆明夷点了点头道:“今晚之事,末将尚需向大帅禀报,请邓小姐让人传个话,说末将求见,请大帅拨冗。”

程迪文心想都这么晚了,你还赖在这儿不走,说什么要见邓帅。他实在也很想说自己也想见见邓帅,好多看一会邓小姐,但道:“是啊,下官也想见见邓帅。”

邓小姐道:“那好,我即刻去向阿爹传禀。”

她说来仍是不假颜色,仿佛今晚发生的事与她全然无关,却唤过一个工友来,让他去向邓帅禀告。程迪文本想面见邓帅,邓小姐总该在一边陪坐,这样好多看她几眼,但见她居然自己不去说,不由大失所望,心道:“真是何苦来,我该说什么?”但话已出口,总不好说现在不想见了。

他们倒没有等多久,很快那工友过来道:“程主簿,陆将军,大帅有请。”

他们一进书房,邓沧澜已迎了过来。虽然这两人年纪和资历都比邓沧澜差得远,但邓沧澜对他们倒很是客气,先谢过了两人相救之恩。程迪文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随口安慰了两句,便要告退,陆明夷却并不走,待程迪文走后,他才道:“大帅,末将有一事相禀。”

“什么?”

陆明夷顿了顿,才道:“此事末将想来,大有蹊跷。”

他将在林宅屋顶看到有个穿仆役服的人曾阻住刺客之事说了,又道:“大帅,此人行踪跪秘,只怕另有内情,末将查看过,自尽的那刺客脸上竟然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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